新來的同居人是個事業、家庭雙重失敗的雞婆男人。
每天、每天嘮叨夠讓人頭痛了,沒想到這個老不修還搶他的飯碗!
信也本來是穩坐第一把交椅的頂級牛郎,
這個歐吉桑硬生生把他擠了下來。
他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搶回NO.1的寶座!
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面子,更重要的是……
他看著他笑啊笑啊,突然覺得心疼了。
謹吾想要的不過是平凡的幸福而已。
與信也的相遇,分不清究竟是誰進入誰的生命裡。
只是對於這個孤傲的孩子,不自覺的,他竟想與他分享彼此的氣息……
说好了不哭
序
就算国家再怎么鼓吹公共交通系统的先进性,也得面对人流已经远远超出运力这样的事实。在炎热的夏日乘坐像沙丁鱼罐头一样
拥挤的电车,毕竟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还有几个月才算正式成年的信也费力地从电车上跳下来,价格不菲的纯黑色T恤已经皱巴巴地黏在了身上。明明还是应该穿着校
服乖乖上学去的小鬼,偏偏染着耀眼的金发,一身炫耀味道十足的打扮。何况今天并不是公休日,人群中游荡着的信也,看起来
更像逃课的不良少年,引得所有人忍不住对他多看两眼。
信也扯了扯帽沿,这样的天气里,还是待在房间里享受冷气比较好,偏偏他还要辛苦地出来工作。心底抱怨着,信也加快了脚步
。好在路程并不是很远,下了车,在细嫩的肌肤受到阳光更多的损害之前,信也就已经拐进了小巷里的一间院落。院墙是用不规
则的天然石材垒起的,门口则是一截粗壮的木桩,放着一两株常绿植物,还有几株说不出名字的兰花散发出幽寂的香味来。在城
市的心脏拥有这样的院落,至于主人身份什么的,其实不用调查就猜得出大概了。
信也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褪掉鞋袜踏上地板。一路走一路把T恤裤子随手丢在地板上。等到走进卧室的时候,浑身上下
就只剩一条纯黑色的薄纱内裤了。
还属于少年的精瘦身体,没有一丝的赘肉,饱含着活力却又脆弱得彷佛可以轻易损害。小小的内裤无法全然地包裹发育良好的身
体,露出大半浑圆而紧实的屁股,从背面看过去,是一条人类身体上最完美的曲线。
而此刻坐在信也面前的男人早已经满意的微笑起来。信也的身体他早已经玩弄过许多回,却仍然让他眷恋不止,所以干脆花大价
钱让他只属于自己。他从小跟随父亲学习经商,国中就开始拿自己的零用钱去做投资,可是直到今天他仍旧认为,他一生最明智
的一次投资就是信也。
「外面很热吧。」男人伸手将信也汗湿的身体搂在怀里。开着空调的房间让人类脆弱的皮肤瞬间丧失了原有的温度,男人轻轻舔
去信也从胸膛到脖颈的汗珠,满意地看着信也敏感的肌肤也随即起了变化,触感更加舒适。
男人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信也内裤里的柔软,「那就等天黑了,我再送你走。」
虽然是必须要做的工作,可是身体毕竟是愉悦的,所以信也每次都用一种享受的心态去做这种事情。本来做承受的一方就比较辛
苦,如果脑子里还想着,为了生存为了赚钱,必须容忍对方玩弄自己的身体。一直抱着自怨自艾的心情,那就太愚蠢了。说到底
,也就是对于这种事情太过习惯了而已。
瞇着眼睛尽量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信也更紧地窝进了男人的身体。和一般这个年纪的老男人相比,这个男人显然要好很多。长期
的锻练,适宜的保养,让他拥有大多数中年人都没有的良好体魄。这也是信也当初答应他的一个原因,毕竟无论怎样挑剔,都有
不得不去接的讨厌客人;但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信也觉得自己至少可以忍耐得稍微久一点。
「信也,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吗?」男人的赞叹在信也的耳朵里,不过是雄性动物发情时的呻吟,在把自己全部投入到一场激烈的
性爱之前,信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喘息着从一个深吻里挣脱出来,「我……晚上还有事情。」
「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男人继续在信也柔嫩的肌肤上制造印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楼下的房间租了出去,房客晚上要来。」
男人的动作突然止住,「一个女孩子?」
「不,一个男人。」
男人抬起头来,露出颇为惊讶的表情,随后又轻轻地笑起来。就算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服务者与客人的关系,但以他对信也的了解
,眼前的这个男孩并不是那种容易和人相处的家伙。
「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吧?」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话语。
信也于是也笑起来,「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考虑给我戴上贞操带。」
男人自然不会听不出语气里的嘲讽,只是随着年龄及权势的不断增长,占有欲这种负面的东西也随着一天天增加起来。抱起信也
,不怎么温柔地丢在床上,男人有些无奈地开着玩笑,「那种东西,试试也许真的不错,不过现在嘛……」
说着拉开卧室周围几个雕花的大抽屉,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用品。男人随手拿起一只纯金的束环。「那我们今天先试试这
个吧,其实我已经期待很久了。你的极限……到底是怎样的呢?」
信也很勉强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笑容,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了上来。这从来不曾被人忤逆过的男人,果然是得罪不得的,今
天回去,他大概会比较麻烦吧。信也有些绝望的想,抿着嘴角闭上了眼睛。真是白痴死了!
第一章
因为傍晚时候就开始下雨的关系,不过七点,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不大,风也很软,冰冷造型的街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
从各个写字楼(专门的办公大楼,你们叫什么?)里面走出来的人行色匆忙,很快地聚集成越来越庞大的人流。
坐在副座的信也一路都在看着窗外发呆,亲自驾车的男人也不过乘着等红灯的间隙偶尔看他一眼,看他苍白的脸上被红灯映出一
点点的血色来。
红灯转成绿灯,长长的车队又开始流动起来,并不算狭窄车子里仍然静默。
「你在这里停就好了。」一个街口,一直沉默不语的信也突然开口。
男人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仍旧把车子靠在路旁停了下来。「我送你进去吧。外面还在下雨。」
「不用。」信也冰冷的拒绝,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姿势有点怪异,丝毫不顾及身后男人的目光一点点怨毒起来。
信也自己的房子就在这条街上,从街口往里面走,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虽然行走不便,还是单纯地不想让人侵入他自己的生活
里。顶着雨,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自己的公寓楼,原本只需要几分钟的路程,被他走了近二十分钟,等电梯的时候更是忍不住要
坐到地上。信也有些费力地用手扶住墙,突然感觉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撑住了他即将滑落的身体。
「你还好吧?」
信也扭过头去看,不过是一个刚刚下了班的普通男人,腋下还夹着黑色的公文包,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信也挣扎着要走进去,又被男人拦住了。「你住几楼?我送你好了。」
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信也勉强按了楼层,就顺势靠在身后的男人身上。自己就像潮湿的藤蔓植物,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依靠的
树木。清爽而干燥的气味让他有赖着不想起来的冲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陌生人!这让信也觉得新奇。究竟是怎么样的
一个人,他凭着味道就可以确定。见过太多这样的上班男人,这个时间通常都会聚集在地下的某个脱衣舞厅,用简陋的立可拍相
机照女人白皙的大腿,身上满是欲望和酒精的味道。而身后的这个男人显然是不同的。
又是叮的一声,电梯到了。这次不用交代,男人很小心地扶着信也走了出来。到门口的时候,男人停了下来,有点踌躇地对信也
说:「那个……这个是你家吗?」
信也点了点头。
「你父母不在家吗?」男人又问。
信也甩开了他的手,有些想笑,头却一阵阵地发晕。「这里只住我一个人,笨蛋。」
这显然不是该对刚帮助自己的人说的话,信也也知道,只是觉得男人呆呆看自己的样子有点讨厌而已。何况他最不能忍受的,就
是别人把他当小孩子看。
哆哆嗦嗦地开了门,再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关上门。还在门外发呆的男人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猛地伸出一只手来卡住即将关
闭的房门,「等一下等一下!」用力地挤进半个身子来,「那个……我叫原谨吾,是上次打电话过来想要租您房子的。」
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有了一点印象。原……谨吾吗?新来的房客好像是叫这个名字的,就是这个家伙吗?
眼前的男人堆着笑脸,却掩盖不住满脸的紧张和焦急。信也想笑,是怕不租给他么?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人就是这个家伙,在那
之后他就把电话线拔掉了。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信也松开房门;转过身走了还没有两步,脚下一软就跪了下去。
膝盖的疼痛让信也已经罢工的大脑又有了片刻的清明,然后感觉自己被那个叫原谨吾的家伙抱住了。心想着:反正房间里有人,
就算死了也会有人通知警察。于是安心的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信也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的自己和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翻滚在深蓝色的床单上,强烈的痛苦盖过了少许的快感,于是信也抓紧
身下的被单,直到指节发白。恍惚中有人呼唤着自己,梦境里却是男人跨坐在自己脸上的发泄。信也拼命地朝着虚无的黑暗一把
抓过去,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时才算真正的清醒过来。信也抓住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腕,吐出来的秽物全数落在对方的衬衫上。
信也茫然地松了手,脑子里还在回想: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男人已经慌慌张张地忙碌了起来。
「你总算醒了?还难受吗?啊……我去拿毛巾来。要不要先喝一点水?」
男人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信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前每次醒来都只能看着煞白煞白的天花板,等着时间把所
有的疼痛和难过一点点带过去。就算追溯到再早以前,还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受了伤,醒过来,也只能远远地看见布帘下母亲
走过的双脚。
第一次在恶梦惊醒之后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身边,信也突然觉得很不习惯,感觉……就像是梦还没醒。
「原……谨吾?」信也想起了这新来的房客。看见那人身上一片狼藉,随即又皱起了眉,「先把你的衬衫换掉再说吧。」
谨吾这才如梦初醒,从浴室里拿了毛巾冲出来,又慌慌张张地冲回去,走到一半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一脸的尴尬,「那个…
…我……我没有带别的衣服……」
所有的记忆回来了,脑子也变得正常起来。信也回想起当日的电话里,原谨吾结结巴巴的解释,离了婚,又被公司解雇,所有的
积蓄都给了还在上学的女儿。这样辛苦而悲惨的中年男人,也是信也选择他的一个原因吧。对别人痛苦的漠视,以及建立在别人
痛苦之上的快乐,原本就是人类隐藏着的丑陋本性。
信也打量着局促不安的中年男人,仰起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储物柜,「那里面是我的衣服,你先随便拿一件吧。」
显然是习惯了小职员生活的男人,脸上顿时显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一迭连声道着谢,拉开储物柜,根本不敢仔细去挑,随手拣
了一件深色的衬衫,就又钻进了浴室。
信也几乎要冷笑出声了。不是没见过终日佝偻着鞠躬的人,很多时候自己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尊严。就像前一秒还在男人的身下辗
转承欢,下一秒却可以让另一个男人对自己露出谄媚的笑容。不过那个原谨吾,明明生活悲惨却一脸的满足,这让信也有些好奇
:那些所谓理想啊,幸福啊,这类只适合蒙骗女孩子的东西,这个男人大概也是没有的吧!若不是想讨好自己,应该也不会浪费
这么多时间。
谨吾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靠在床背上的信也那个有些嘲讽的笑容。还是少年的信也,微噘的唇角,这样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的表情,让谨吾有片刻的失神。
「那个……」谨吾捧着毛巾犹豫着开口。
「信也。」
「哎?」
「叫我信也。」
明明还是小孩子,却已经这么习惯发号施令了,谨吾却只能条件反射般地点头答应。
谨吾凑到近前,用毛巾替信也擦了擦脸,又摸了摸额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还好,烧已经退了。饿吗?你睡了
快一天了,我去熬点粥。」
信也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谨吾的照顾,而谨吾对这个房间的熟悉似乎也远在他这个主人之上。男人的身形又忙碌了起来,信也瞥见
谨吾手腕上的一块黑青,那似乎是被梦中的自己抓出来的。
「喂!」
「我大你很多,至少……」谨吾还待说教,信也已经狠狠地瞪了过来,只得讪讪地住了口。
「你说你已经失业了。」
谨吾的脸色立刻变了,僵硬地站在那里闪躲着信也的目光。「那个……我还留有一点的积蓄。昨天本来想说的,但是一直没有来
得及……房租的话,我可不可以先拖欠一个月?」不敢看信也的表情,又忙着解释道:「我很快就会找到新工作的,所以这个…
…」谨吾不能否认悉心照顾这个小孩,有讨好房东的成分在里面,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孩子虽然小,但一样是个不好应付的人。
信也从齿缝里发出不屑的声音。现在裁员这么厉害,工作哪有这么好找?就算是要去卖,也是需要本钱的。
谨吾彷佛看出了信也的嘲讽,有些固执地重复了一遍:「会找到工作的,很快。」说这话的时候,谨吾目光炯炯,那是信也从来
没有看过的自信,而且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事业家庭双失败的男人身上。
「你倒是很有信心,换别人大概早跳楼了。」信也随口的一句,倒也不是什么贬抑。
谨吾有些突然地接上口,「也不是……没那么做过。」
信也一愣,看谨吾的脸上露出一种包含着欣慰和痛苦的复杂神情来。谨吾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只是后来想到还有小
露,那么小的孩子,如果和别人说起没有爸爸,不好。」谨吾喃喃地,不知道是说给信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本来觉得已经
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后来又觉得不能丢掉的还有很多。毕竟还有人需要我,所以……」想到自己的女儿,谨吾又开心起来,从口
袋里翻出一个破旧的钱包,凑过去给信也看。「这就是我女儿露亚,国小快毕业了……」
这时候才发现信也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谨吾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和一个还不熟悉的人说这些事情,何况对方也不过还是一
个孩子。
一张脸顿时涨红了,谨吾尴尬地笑起来,「真是抱歉,哈哈,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这些事,这些事情……」
信也看着这个笑得乱七八糟不知道有多难看的男人,很认真地说:「你女儿很可爱,也很幸福。」
谨吾在片刻的惊讶之后,果然又如信也猜想的那样,露出那种温柔的笑容来,是父母对于子女的骄傲吧!「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