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四人虽然皆不及他可是毕竟都是有几十年功力之人,贺兰涅感觉自己越来越吃重,尤其是他武功日益衰退,虽然还不至于丧
命却已经无法取胜了,尤其是忘悟的佛珠让他头痛欲裂,看来少林主持在这佛珠上动了手脚,阳气过重让他觉得窒息难受。
就在这一时候贺兰涅触不及防觉得有一东西飞过划破了他洁白干净的手背留下一道流血的伤口,把伤口放到唇边轻轻舔舐,毫无
愠色眉眼含笑地望着不远处的紫衣少年,还真是不英雄居然玩暗器,记得没错的话他就是容守翼的次子,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没
一个是真英雄的,突然神色一敛,心中知道不好,有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毒,瞬间贺兰涅就感觉自己手脚无力站立不住。
容守翼手下发力一掌出去,很奇怪地贺兰涅居然不闪不躲,实实在在挨了一掌,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红色的宽袖吹来,长长的腰
带,火红的散发,好似秋风中的一片红色枫叶,绝望而又美丽。
“教主,阿涅——”三个声音同时呼出,远处赶来的三人看到空中飘荡的那抹红衣被闪来的一道白光接住,白色的衣衫,如火的
长发,苍白的肌肤,寒冷的双眸,不见血色的唇,在空中慢慢降落,贺兰涅靠在他冰冷的怀中,审视那有着优美弧度的下颌,哪
怕知道自己就要丧命,嘴角却忍不住的上翘,唐渊你终是为了救我而来。
白衣男子把虚弱的贺兰涅交给戚姬,如丝的长发渐渐褪去而红色,不再是平时的乌黑,鬓角的那丝银白蔓延,齐膝的白发包裹着
衰弱的身体,白衣男子苍白修长的手指拂过三千愁丝雪白地胜过自己的白衣。
慢慢靠近罪魁祸首,他冰冷绝世的容颜再次让所有人惊叹,可是他周身的寒气与杀气比刚才的贺兰涅来得更为浓烈,容守翼看着
白衣男子,他记得这个冷气十足的少年几个月的时间,他居然成长了这么多,武功的进步更是神速,贺兰涅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那样的气场,容守翼不禁后退了两步。
清骨踉跄地从假山背后走出,睁大眼睛看着立在中间的白衣男子,他凛冽冰冷的眼神,他苍白让人心疼的肤色,他总是紧抿着的
薄唇,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越过众人一步步靠近,靠近。
第八节:血洗铅华百事了人间白头一夜老四
“阿鸢,我来了。”咬着下唇在笑,眼角收紧锁住了里面久藏了泪水,噙着笑带着泪静静地和白衣男子对立着,风拂过他的长发
血红色,滴血的双眸,一步步更靠近些,抬起左手去触碰又深了几分的眼窝,一粒同样血红色的豆粒滑出袖口挂在如玉的手腕上
,微微晃动。
感觉到指肚轻压眼眶,看着包含喜悦与悲伤共存的眼,忍不住多看两眼,眼前摆动的一粒红豆,再多想三分,头痛欲裂,往后退
去,不再看那个扰乱自己心神的少年。
“解药——”这句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目光如霜,扫过的地方笼上一片苍茫。
清骨压住内心最深处的悲伤,告诉自己他只是没有认出自己而已,看着那个人留给的侧脸,他的阿鸢已经有像男人一样刚毅的棱
角,再次张口唤出:“阿鸢——”只是他微带嘶哑的声音留在了呼啸的风中,白衣男子化作一道光,人群中传来打斗声,哀嚎声
,一瞬倒下了一片,在地上蜷缩扭动的身体,告诉呆立在中央的丝衣少年那个人在为别人的生死而战斗,躺在紫衣女子怀中的绝
艳之人,满头雪白的发丝盖在身上,血红的唇,闭着的眼,他奄奄一息。
清骨从没有如此强烈的希望一个人的死去,不是死去是从来不曾存在过,他们不曾相遇过。看着那抹白光纠缠于众人不依不饶,
他红色的发比往日都要鲜亮,他没一个动作比曾经都要快速利落,完全像个疯子失去理智。
容守翼捂着身上的伤口,难以置信地盯着伸出手冷冷吐出两个字“解药”的白衣男子,堪比魔鬼的少年拥有的不是人的速度,他
给自己的这些不至命的伤只是一个警告,告诉所有人要他们的命他是如此容易,每个人的眼里都涌出了惧意,一点点后退。
“解药——”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一道白光再次袭向容守翼,紫衣少年看了眼绝望地孤立在中央的玫红色身影,扑向了那道
白光,没有听到半点声响,他半跪在草丛中,怀中滚落一个白瓷瓶,一道张开的伤口醒目的在额头炫耀,一滴滴鲜血滴在鼻翼嘴
角。
“不会有解药的——哈哈——”容子文说完放声大笑,目光却是越过白衣男子落在他身后穿着玫红色丝衣的清隽少年,笑得恣意
,笑得胸口剧烈起伏,喷出一口淤血染红了一地翠色,什么报仇,什么以后再说,原来结果是这样,自己一直在被利用,那人或
许不曾付出过半点真心,自己却护着他就像护着那易碎的瓷瓶一样小心,怕它碎,怕它裂——
“子文——”容守翼扶着为自己挡下这一剑的儿子,额上鲜血流进他的眼里眼眶变成赤红。
“没有解药,就——都——得——死——”冰冷阴寒,发丝乱舞,白衣猎猎,苍白的唇抿成一道线,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微
长的指甲凝结成冰。
“不要——”声嘶力竭的呼叫声,苍白清瘦的手指停在那一个动作,唐渊看着那玫红色的身影焦急地往跪在草丛中的紫衣少年那
奔跑,一脸担忧,瘪着嘴,悲伤欲泣,自己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般,这是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停止,手指用
力,白光依旧闪出,紫衣少年的玉冠碎成齑粉,青丝散落贴在额前染上艳红色。
“不是让你住手了吗?”清骨止住脚步,回到白衣男子的面前,伸出手露出胜雪的手腕,血色的红豆被扯下离开手腕,清骨恨恨
地把它还给眼前的人,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推开他。
“你不是阿鸢——”
不防他会如此对自己,握着红豆的白衣男子阖起寒眸,往后一个趔趄,再睁眼时,玫红色的身影已经在小心地拨开紫衣少年的黑
发查看他额头的伤,小心翼翼,轻轻触碰,关心备至,没有来由的嫉妒这种温柔。
“子文,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的——”清骨幽幽地说道,捡起草丛里的白瓷瓶,起身向周围和他一起来的所有人歉意一笑,最后
目光回到那不变的白色,不变的容颜,不变的侵寒。
手指上染上了紫衣少年额头几点红晕,下颌摸索,一点点一点点,在所与人的惊讶中撕去紧贴在脸上一层薄薄的面具,尖瘦精巧
的下巴,红润柔软的唇,玲珑如玉的鼻,眼尾微长后推、清澈灵动的眼,由于哭过几许血丝惹人怜爱,又是一个举世无双倾城之
色。众人惊叹,容守翼和凤趁景自是深深记得这样的一张绝色容颜。
“清骨——”唤出这一声的是满脸皱纹拄着拐杖的青缨婆婆。
“救了他,你是不是放过这里的所与人?”一步步靠近,咬着唇说道,瞪大的双眼故作镇定把复杂的情绪隐藏,明明这几个月,
自己已经学会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掩藏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为什么,不能很好做到,拿着瓷瓶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牙关也
在打颤,好像一开口就会是决堤的哭声。
此时的这张脸,唐渊忍着锥心蚀骨的疼痛,一点点印入脑中刻在骨髓,心中好似渴望了很久,冷清骨——自己为什么确信他就姓
冷,可是想不起关于他的点滴,再深思下去他知道那是危险,看了看那边总是有精神逗弄戏耍自己的人,银色的雪白里,命在垂
危。
“嗯”简单的一声。
“好,那我救他。”嘴角上扬,带着笑意的话语,如此的凄然一笑,场外的众人难以抑制地心疼。
蹲下捡起地上不知是谁遗落的一把长剑,撩起长袖露出雪白晶莹的一节,用没有沾血的后刃划破白嫩的肌肤,手腕处多了一道鲜
红,嘴角依旧挂着笑,不知疼痛,丢掉那柄染了红的长剑,剑刃击在青石上清脆明亮,鲜艳透着清香的血顺着弧度一汩汩流入白
瓷瓶内,听到滴入的声响——
拿着白瓷瓶,移动脚步贴近白色的身影,悬着地手臂抵在那人的胸口,滴在外面的红色浸染了那袭永远纯白洁净的素衣,扬起精
致美艳的面庞,一阵风起青丝血发交缠在一起,清骨缓缓抬手,举起装满鲜红的瓷瓶,温柔的声音:“不可以弄洒一滴——”
寒光落在鲜红的伤口,很深很深,深地他陷进去爬不出来,听着快速滴落的叮咚声响,每一下都是敲在自己的心房,那里氤氲了
浓浓的不舍,没有去接举起的瓷瓶,冰凉苍白的手指一寸寸划过带伤的手臂,那双融入寒冰的眼第一次柔和了下来,可是那人突
然抽回,手下落空失去温热,被塞进溢满清香的瓷瓶,红色的妖艳灼伤了他的眼。
“再不去,他就没救了。”丢下一句故作潇洒地决绝转身,清骨怕自己会没出息地扑进那个人的怀中,他不想丢脸地被别人推开
。
一只手托着白瓷瓶,另一只手握紧里面的一点红色,轻冷的唤了声:“清骨——”清骨蓦然回头,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刚才听
到那个人叫自己的名字了。
清骨摇头,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那个人已经在轻轻地生涩地把瓷瓶中的液体一点点一丝丝灌入红衣人的口中,直到瓶净,不曾流
出一滴,苍白干净的手指抹去溢出嘴角的一点。
贺兰涅昏迷中听不清,睁不开双眼,可是他知道那个人来了,安心的等着,久久地一丝清甜流入喉中,细细绵绵,喂他的那个人
是如此小心,冰凉的接触告诉他,是自己心中期盼的那个人,不知给自己喝下的是什么,瞬间所有的煎熬与疼痛都慢慢消失,手
指也能动了,只是眼皮沉重,如何努力也撑不开。
笃笃笃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脚下微微震动,有盔甲摩擦的铿锵声,黑如云层压近,容守翼和凤趁景脸上的忧色逐渐褪去,露出
欣喜的一面,这是大军临近的声响。
“不好,他们的援兵到了。”戚姬惊声说道,他们怎么过来的,难道破了天桥的秘密?
“我们还是快先撤吧。”贺兰殊对着白衣男子说道。
“走”冰冷的命令。
白衣男子的怀中靠着昏迷不醒的贺兰涅,三千银丝散在如雪白衣上,交叠重合,一个起身人已飞在空中,白云红霞美好的搭配,
清骨的目光追随而去,血色的瞳眸留下最后一瞥,短暂地停住,短暂的交汇,短暂的相视,彼此眼中最后都留着对方的容颜。
直到白衣变成一点,一点都已经消失于苍穹,清骨跌坐在染红了的草丛里,被容守翼守着的紫衣少年,静静地看着那人的一举一
动,自己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了,如果这样的利用能换来最后的一句真心的关怀,他甘之若饴,再苦再涩,都忍了,都认了。
一双女子的手灵巧认真地用水清洗,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行云流水,清骨微微抬眼,赧然一笑,是那个叫步摇的少女
。
严整威仪的队伍前,又是一个白衣飘飘的绝世少年,只是他温润的面庞,溢满柔情的眼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紧随的两位披甲戴
胄的将军紧随其后护其左右,后面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声势浩大,容守翼带着众人上前行礼。
“参见王爷——”
“免了——”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瘫坐在地的少年,脚步亦不停止,直接往清骨这边而来,低落的神情,暗淡无光的
眼神,丝帕包住的手腕透出一道血迹。温润的眼里满是心疼,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是这副模样,如果再次面时你是快乐幸福的也
许我会找到理由放你走,现在的样子,你让我如何收的了手?
白色的身影蹲下手指拨开散落的发丝,清骨粲然一笑,扑进来人的怀中放声大哭,他要告诉他,刚才自己是多么痛苦的忍受,呜
咽声中传来“我就知道你会再回来的,你怎么会丢下我,不要我呢?我们说好的你不会再抛下我的,我也不再会喜欢除你以外的
人的,你知道我刚才有多伤心吗?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你只能对我那么好——呜呜——”
“我只对你好,别哭了。”轻拍着剧烈起伏的后背,白衣少年垂下一直温润的眼,长长的睫毛染上湿润。
阴灵山不远处的一个石洞里,里面有石桌石凳石床,干净整洁,好似常有人来。石床上躺着一个绝世美人,虽然满头白发但是他
狐狸般妖媚的眼,桃红的双唇配上满头银丝别有韵味,过于虚弱,气息微弱,睁着那双勾人的眼,目光一直黏着在旁边收拾的白
衣男子,淘气一笑,是平时没有的模样。
“他们一会到。”白色身影说完就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贺兰涅感觉他如果走了就会一去不回。
白色背影没有停止远去,贺兰涅大声说道:“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要留下我一个人死去吗?”
“你不会死的。”冷漠淡然的回答。
“是吗?你好像很了解哦?看来你已经怀疑你现在的记忆了?你想知道你的过去到底什么样吗?”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留下你
的,一直留到我死,那时你再恨我吧!贺兰涅不去看门口人,他知道那人留下了。
第十一章:一场寂寞凭谁诉不思也攒眉千度
第一节:漫漫路寻君踪迹 迢迢夜星倍思卿
绿衣摇曳如风中莲叶,耳边的珍珠耳环有莹莹白光,挽起的发丝中间一支玉簪,额角滑落的发丝遮去女子悲伤的眼角,晴朗的夜
空下孓孓独立,夜风冰凉手脚,方才被温热包围的红唇此时已渐渐褪去温暖,清秀的面庞写满离别的不舍,那双秋水般的眸子追
逐着远去的一骑孤影,玫红色的丝衣散着冷冷的暗红色,飘在身后的长发招摇刺眼,咬紧牙关转身不再去看。
一道绿光快速的闪入房间,黑暗中一道寒气迎面而来,拔剑对上偷袭自己的那个人,对方知道自己的每一个招式,知道每一处弱
点,绿衣女子放弃挣扎与对峙,哐当,丢掉手中的长剑,任由对方的剑刃直指咽喉。
“点灯——”温润却充满威仪不带怒气的声音,女子听了心中一惊。
油膏点燃不大的房间内被照的通明,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少年散着还略带潮湿的长发垂至腰间,微长的眸子里殓入危险的光芒。绿
衣女子看着架在自己颈间的那柄熟悉了不能熟悉的长剑,顺着剑刃看着握着剑柄的手,那只手的主人抿着唇满眼的疑惑不解,干
净清秀的面庞已经不是女子映像中的青涩,这么多年过去原来他早已长大。
“上次帮他逃离的也是你吧,墨池?”白衣少年缓缓起身,步步靠近,被他的目光凝视着,女子感到强烈的恐惧感,他们温柔的
王爷此时笑得让人害怕。
女子垂下眼闷不吭声,少年漂亮的手指用力掐着她的下巴一点点抬起,凑近一脸决然的女子,柔和却带着邪气的声音响起“那个
人只是利用你,你看用完了就把你推开——”
“不是的——”沉默的女子,突然开口,摇晃她被束缚的头,也不顾颈间的利剑,持剑的少年急忙抽开,但还是不可避免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