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丧?”向南突然问。
“还不知道。阿海会准备一切的,到时通知我们。”
“你没事吧?脸色那么白。”
“萧震。。。。。”我忽然开口,向南握方向盘的手一紧,打错了弯。
“抱歉,我……”
“向南,你别多想。我只是在想萧叔为什么要拒绝让萧震做脊髓鉴定,为什么要放弃最后一个希望。我真的想不通。”
车子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也许他觉得亏欠他母子。……无论原因是什么,人走茶凉,我们该好好送走他。”
“恩,你说的对。我们已经挽回了什么了。……我只觉得人太脆弱了,似乎一不注意就会消失……”
“你在害怕什么?”
“是害怕吧。总觉得自己没办法沉淀下来。”
向南认真的开着车,不再说话。
和向南的关系定了下来。但我的心始终没有定,感觉怪怪的。向南对我很好,知道我的喜好,知道我的作息。我们一块儿吃饭,送我上下班。从头到尾,他做的太完美了。
好到让我害怕。
所以我会主动的去亲亲他。
后来有一个晚上,我提了那个要求。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光是他在付出而我无条件无给予的接受。
“我累了,今天算了。”向南说完,就扭灯睡觉了。
但我失眠了,黑暗里我始终不能成眠,边上睡着他,他却拒绝我。这无疑是一种……侮辱。对我而言的。还是说,向南他始终不能忘怀我和萧震的事吗?他还不能从身体上接受我?最近我的强迫症开始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
白天工作的时候,好几次翻译出错,幸好其它人发现了。
洛新有点儿生气,“你是新婚蜜月过的太舒服了吧?”
“不是……”这家伙真的晒黑了一圈。颇有阳光灿烂的味道。
“怎么出这种低级错误?……还是向南又出什么问题了?”
“行了,资本家!别打探我私生活啊,我回去改了。”
“婚后忧郁症。”
“你小子怎么没点儿好词啊?!”
“那你照照镜子,两黑眼圈大的!……你们纵欲过度啊?”
“滚蛋!”真要纵欲过度就好了,我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的想法真够可笑的。
“2号线,有一位唐先生找您。”
“接进来。”
“晓,晚上我有事,你别等我了,先睡啊。”
“啊?哦。你……早点回来。”
“恩,知道。”
挂了电话后,我觉得事情蹊跷着,向南他有什么事啊?完了,我真成怨妇了。= =
晚上我要睡得着我真成大仙了,起来看看钟,已经是两点了,向南还没回来。
我不去打他手机,我习惯性的给对方自由的空间,尽管自己这里已经复议了那么多种可能,但我依旧不会像泼妇那样去缠人。坐床边抽着烟,我在想向南为什么不乐意碰我的原因。我觉得我的长相和身材还不至于沦落到他不愿意碰的地步,可哪里出了错,我还真不知道。
大概又过了半个钟头,大门有动静了,我赶紧灭了烟装睡。
向南进来时刻意的放轻脚步,我早习惯了黑暗,所以我看着他换着衣服,去浴室洗了一把才躺床上。
我本来也没多想,不过他一躺下来,那味道就冲我鼻子而来了……
操,这什么味啊,香又不臭的,但挺刺鼻。
要不是向南微微的鼾声响起,我真想把他拽起来问问。神经过敏吧我。
就这样不咸不淡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左右。就在我差点被自己的猜测逼疯时,一件事就这么到来了。
那天下午,向南特别激动的打电话给我,约我晚上出去吃饭。
操,吃个饭你激动什么?你都把我冷半个月了,你知不知道?
晚上我刻意的晚去,不过向南似乎没什么反映,吃饭的时候他比以往的高兴。我就不怎么高兴了。= =
“晓,我们待会儿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漫不经心的问着。
“到了就知道了。”
……怎么会进行如此烂俗的对白?因为心里有点儿气,所以我态度始终有点儿冷。不知道向南有没有感受到。
因为心里有疙瘩,所以没注意他开到哪里了。
下车的地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别墅洋房。
“这谁家啊?”我揣测他又带我认识什么人来了。
向南开心的笑着,看着房子,说:“就是我们的新家啊!”
“……”
“晓?你说话呀!”
“家?什么家?”我回头去问他。
向南拉着我的手放了把钥匙,“走吧,我们进我们的家。”
边走,向南边和我说:“我只是一经理,这房子还算贷款,不过不算多。很快就能还了。我一直都想,我和你住的地方,其实都不算一个家。都是暂时的栖息地。你那天说你想定下来。我就想买这边的房子了,环境优,价格也还行。你看看,还成么?这一个月我都亲自督工的。”
原来你身上的味是油漆味啊。
环顾整个房子,那些摆设都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向南拉着我到楼上,“你业余不是挺爱画画的嘛,这里我腾出来做画室。”
“这你也知道?”
“以前看见你家里那些油画过。……对了,这间是卧室了,还成吧!这床我亲挑的,软和。”
我停了下来,听着向南和我一间间的说。他变的唠叨了。
他还在不停的说。
当我从身后抱紧他的时候,他才消停了下来。
“怎么了?不喜欢吗?”
我埋着头,“不,很喜欢。从来没人承诺给我这些东西。我是真的想要安定下来。”
“这只算是初步的。你还想要什么,我们再慢慢添。”
“向南。。。。。”
“恩?”
“抱我吧,今晚。我猜……你是不是因为那里不是咱们的家而拒绝我?”
“算是吧。你是我宝贝。想给你最好的。”
“那就抱我吧。我爱你,真的。我第一次和人说这个。”
向南反手抱着我,亲吻着我的眼。“在这儿吗?”
“恩。”我脸有点儿烧。
第43章
翻外之萧震(真相)
我答应过的,我答应过老天爷 永远不再爱他 永远永远 永远有多久 二十年 三十年 一辈子?一辈子有多久 到他死吗?或者是我死有一个人死了,痛苦就能结束吗
?——天若有情
萧震出生在一个大家庭。所谓含着金钥匙出生,大概就指他这样的人。
萧震有一个美丽的母亲,儒雅的父亲。这是他小时候的骄傲。
他这样的人不会留在国内发展,其实他很早就有预感。
但自从父母离异后。
萧震有了这辈子最痛恨的三件事。第一,他有一个强大厉害的母亲。面对亲情,她可以因为自己的私情而断绝父子的一切联系。第二,他有一个脆弱的父亲。在萧震眼里,自己的父亲是懦弱的,到最后连死都那么悄无声息。
第三件事,最后一件。他认识了一个叫祝晓的人。
到最后,萧震甚至是恨这个人的。他恨他打乱了自己规划的一切。他甚至不能去控制自己的情感,一切冷静在他面前都没了。萧震常会想,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只有自己发现他的好,也不会只有自己喜欢他。如果有一天,他被逼放手,那么他会永远失去这个人。
所以,萧震下定决心要为他们两个人规划最好的未来,他的家庭不容许他出这样的事,他决定带着他永远离开这里。
无时无刻的策划着一切。萧震却没想过厄运会那样降临。他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他和晓的事被敏感的母亲发现了,父亲的离开,给了这个女人太大的压力,母亲在情感方面变的更无情,也更脆弱而敏感。
萧震是极聪明的,在被母亲压制的一个礼拜里,他已经想了很多办法解决这件事。但当母亲最后让他回学校的时,萧震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直到教室里不再有那个人的影子。萧震能猜到,他的转学必定与母亲有关,可母亲什么也没和他说,一切就好象他真的搬家转学一样简单。
那是萧震最为难受的几天,直到晓回了一条消息给他。
消息里说,他的梦想是X大。
萧震当时就笑了。这个人果然没让自己失望,他并不是懦弱的退缩了,而是选择能够更为长久的计策。
那就这样,一年后,我们都考上X大,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块儿了。
萧震环抱着这样的信念努力耕耘自己的未来,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他就有无比的动力。
也许是自己太拼命的缘故,从高三的下半学期开始,萧震频频的觉得头晕,没日没夜的读书,将他的身体弄挎。母亲看在眼里,心疼的不得了,给萧震一个机会,让他去国外读书。只要出了国,不用那么累。而且家里状况也是允许他在国外生活的。
“为什么坚持不要去国外?”母亲质问他。
“我有我的想法,去X大是最好的选择。”萧震到最后都在坚持着。他又质问母亲,“父亲来找过我的吧,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母亲开始抽烟了,是不是人有烦心事就喜欢酗酒抽烟呢?
“你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东西吗?他骗了我足足二十年!他变态!他甚至喜欢他的学生。这样肮脏的人不配作我的丈夫更不配做你的父亲!从今以后你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那天后,萧震除了不定时的头痛,也会偶尔的失眠,他想他的父亲,惊讶于父亲的故事,但萧震打心底欣赏这个才华横溢的父亲。除了晓,他越来越多的想念他们,母亲就在自己身边,但他是极其孤独的,母亲不再温柔的笑,通常时候是冰冷的笑。萧震有一段时间拒绝和她交流,但有一次半夜起来,他看见母亲坐在床边压抑的哭。那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半夜,很是清楚。
萧震不再去刻意伤害自己的母亲。可他依旧见不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将他保护的太好。
五月份填报志愿的时候,萧震是开心的。不久以后,他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样他就不会思念的头痛,不会难受的失眠。
就在那天,母亲疏忽了,父亲找到了自己。
萧震高兴的拥抱许久未见的父亲,父亲比之前更瘦了。他很心疼,难道说,父亲和那个人过的不好吗?
“不是的。阿震,我现在很开心,是真的。”父亲很幸福的笑着,丝毫没有半点儿牵强。
“那是个什么人?”
“是我的学生。……是不是很龌龊?”
“你爱他?”
“爱。”
……
“妈要找我了,爸,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送你吧。”
砰的一声!刚才还温柔的说着送自己回家的父亲骤然倒在自己面前。
“爸!爸!……”
好好的怎么晕过去了呢?萧震不敢多疑,打了急救电话,把父亲送进了医院。
萧震骗了母亲,说他在同学家,其实他正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父亲刚被送进来的时候,这里的医生就去拿病历了,难道父亲一直都在这家医院检查么?
幸运的是,父亲只是短暂的昏厥。打着点滴就没事了。
萧震正陪着父亲。进来的医生叫醒了他。
“恩?什么事。”
“你是萧先生的儿子?”
“恩,是的。”
“你跟我来一下,萧先生一直都不通知他的家人,我们医院很难办的。”
……
“什么?你说爸爸得了败血症?怎么可能,他身体一直都很好。”
“那只是表象,现在已经开始出现短暂的昏厥了,我们院方希望他能配合治疗。”
“……好,我会和爸爸说,我会让他接受治疗的。”
“那好吧,既然你是的儿子,我们希望你能做一下骨髓鉴定,如果成功配对的话,对萧先生的病有治愈的可能。”
萧震立刻就答应了。他是的他的儿子,这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自己敬爱的父亲得了这样的绝症,萧震无疑是最痛苦的。
后来父亲的那个学生来了,叫什么阿海,他是某综合医院的副院长,在他的坚持下,父亲被转去了他的医院。阿海和萧震保证,父亲在他那里能得到最好的治疗。萧震答应了。
但萧震的骨髓鉴定已经在原医院做了,阿海和父亲都不知道。萧震想等结果出来后,再去那所医院。
两个星期后,那家医院来了通知,让萧震亲自去医院拿报告。
萧震很紧张,他希望配对是成功的,这样父亲就有救了。
他还记得,那天没太阳,天气特别阴沉,在心里默念保佑后,萧震出门了。
刚进门,萧震紧张的问:“医生,配对如何?可以替父亲做手术吗?”
医生提着眼镜翻着报告,“萧震。。。。你是萧先生的儿子,对不对?”
“是啊,有什么问题?”
医生面无表情,萧震又问,“是不是不能配对?”
“不,不是的。你和萧先生是直系亲属,报告里说的很清楚,你的骨髓从实验性的角度来说是与你父亲配对的。”
萧震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谢谢你,我会尽快联系我父亲的。”
“那个……请等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很抱歉的告诉你,虽然你的骨髓能够配对,但是不能做手术。”
“这是为什么?我年龄太小吗?”
“你先冷静的听我说。我们医院希望你再做进一步检查。”
“你什么意思?”
“这是初期报告,虽然不可以完全肯定,但我想,你和萧先生一样,是败血症。……很遗憾,这种病是属于遗传性的。医院方面希望你再做检查。现在还是最初期,请问你有出现头痛头晕失眠的状况吗?……”
……
一切都是玩笑吧……
不可能的。
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命运?他既不能救自己的父亲,更不能救自己。
这是绝症,毫无疑问。
原来之前的头痛和失眠都不是没原因的,他,萧震,早已在命运的轮盘里被下了咒语。没了生命,谈什么都是多余,什么都是空。
那夜,萧震对着自己面前的志愿表,久久没有动笔。
他不信,再去做了检查,做了前后五次,换了很多医院。
结果只有一个。败血症。
“如果不接受治疗,以我这样的情况,可以拖多久?”
“你必须放松心情,不能疲劳学习或者工作,情感浮动也不要太大。坚持用药和接受化疗,五年到十年是有可能的,我们医院也有十五年的例子。”
挂了电话后,萧震想了很多。这是命,他得接受,他不怨天,不怨地。不得不相信,很多事是冥冥中注定着。
再次拨通医院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