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不住声相

作者:不住声相  录入:06-29

“那,司庄主可还认钱玉这个朋友?”

“那是自然!”说着司靖澜举起酒杯:“我司靖澜一杯酒一个朋友,钱公子,我敬你!”说罢,一饮而尽。

钱玉笑了笑,开心地举杯,一饮而尽。

“哈哈,靖澜兄和钱公子好雅兴,我和悠儿对不住了!”刘晟拉着秦悠走了过来。

钱玉起身向刘晟行礼,“七爷!”

“怎么,靖澜兄还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刘晟拉着秦悠坐下。

“是听司庄主称您王爷,钱玉不敢乱改称呼。”

“啧啧,钱玉你实在太会说话了!你可要手下留情,别把我靖澜兄绕的七荤八素!”

秦悠皱眉拉了一下刘晟的衣袖:“瞎说什么呢!”

“哈哈,我瞎说,瞎说!那我说正事,我悠儿饿了,也是时候用晚膳了,你们也一起吧,热闹热闹。”

“七爷可是说真的,别回头我们答应了,却真是坏了七爷的好事。”钱玉说道。

“哈哈哈,钱玉啊,你可真是不吃亏!只会对我靖澜兄轻声细语!是真的,也叫上魏峰陈青,大家都不是外人!”

酒席就在刘晟行馆布下的,说是朋友间的寻常便饭,但却也特别精良。包括李铭,魏峰,陈青在内,一席七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尤其是李铭,知道钱秦二人是晴天闪,一直问个不停。

“我说秦公子,你们是怎么知道哪些人是贪官污吏,哪些银子是赃款的?”

“坊内多有流传,稍加调查便可得知,这些贪官,银子一部分放在钱庄,一部分放在家里,不过比较棘手的,是那些常用银票的……”

“那你们怎么配合的,为何屡屡得手?还有,你们在凌阳外是怎么做的?”

“行了!”刘晟打断李铭:“你在过堂呢?不说这个了,我悠儿从今天起就不是什么晴天闪,晴天闪是谁和我悠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魏峰笑了笑,第一次看他家王爷吃味的样子:“王爷,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先不要打草惊蛇,先追查五十万两银子的下落,给大老爷的那二十万两先放一放,把剩下的那三十万两坐实了,再抓人。”

“贪污三十万两是什么罪过?”钱玉问道。

“判重了是满门抄斩,判轻了,是发配边疆,关键是看那五十万两做什么用了。”司靖澜答道。

钱玉皱了皱眉,有些怅然:“杀了他又有什么用,那银子怕是追不回来了……庸河州的百姓若是多了这五十万两银子,会少受不少苦……”

司靖澜看着钱玉轻声道:“你莫担忧,我已经给家里写信,差人赶往庸河州赈灾,司家几十万两的银子还是拿得出的,我保证每一分每一厘都用在灾民身上……”

听到司靖澜的话,钱玉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眼中既是钦佩又是崇敬,也缠着丝丝缕缕的情意,一旁的刘晟看着对视的二人,又忍不住打趣:“啧啧,靖澜兄为博美人一笑,可真是下功夫,又是散财又是差人,不过也没辙,谁让这美人双目含情翦水,含娇又带媚呢!”

钱司二人听到立刻变了脸,钱玉赶忙红着脸低下头,司靖澜则微皱着眉,正色道:“你莫再开这种玩笑!你我相识已久,无所谓,为难了钱公子就不好了。”说罢低头看向钱玉:“你别理会他,他时常口无遮拦。”

一旁的刘晟和魏峰对视一眼,两人但笑不语。

用完晚膳,秦钱二人又陪刘司二人谈了天,喝了茶,二人见天色已晚,起身准备回班,秦悠却被刘晟拦下。

“今儿别回去了,宿下吧!”

看着刘晟一脸的不舍,秦悠忽然想笑:“你明儿来听戏,还能见着我。太晚了,不回去,班主会责骂。”

“他不会责骂你,我早就给他传过话,说你今晚在我这过夜。”

“什么?”秦悠不禁有些动怒,“你怎也不和我说一声?”

“说了,你一准不许……”刘晟的语气变得可怜兮兮。

见这样的刘晟,秦悠也没了脾气,他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宿下可以,不过你可别动歪心眼!”

“哈哈,放心,我说过,不勉强你绝对不会勉强你,”说罢又低头凑到秦悠耳畔:“我要你心甘情愿,主动承欢……”

秦悠一把推开刘晟,不禁绯红了脸。

钱玉看着这二人不禁笑了:“得了,既然七爷留你,你就宿下吧,我先回了,你明儿晌午再回吧!”

“钱公子你也别回了!”钱玉疑惑地看着刘晟,留我做甚,“我派人传的话是,我留悠儿在我这过夜,靖澜兄留你在他那过夜。”

“你!”钱玉瞪圆了一双漂亮眸子,这人真霸道,强留小悠就算了,干嘛还连带着自己!

“你——”

“靖澜兄你别把他送回去哦,”刘晟打断司靖澜,“否则别人该说本王言而无信了,反正就是住一晚,你那空房那么多,别那么小气!悠儿,我带你去看看客房。”说完,拉着秦悠一溜烟地跑了。

留在原地的司钱二人颇为尴尬,司靖澜看了看钱玉:“钱公子,抱歉,王爷他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对不住了……”

钱玉也没话好接,他只是有些紧张,司靖澜上前走到钱玉身旁:“今晚就到寒舍小住一晚吧,明儿晌午我把你送回班里。”

钱玉不禁有些脸红,点点头:“那有劳司庄主了……”

十、十方灯火

钱秦二人分别留宿在司刘二人的住所,翌日司刘二人也分别留了二人吃过午饭,才将二人送回涧喜亭。

司靖澜再次来到刘晟的行馆,兄弟俩再次讨论起案情。

“王爷,本案到这里似乎有些明朗,曾禄贪污官银,恰好赶上皇上急调银两赈灾,他按不住,只好放出消息,诬陷晴天闪,如果抓不住晴天闪,他也没有任何闪失,毕竟江洋大盗不是那么容易抓的,万一抓到了,他既能立功又能追回账本,一举两得……”

“是,曾禄果然老奸巨猾。”

“不过,我一直很好奇,那五十万的帐,暂且不说汇给大老爷的那二十万,光是用十万买刀,就是件稀奇事,官府的官刀可是统一配的,曾禄买的到底是什么刀?王爷,你可曾记得,我来凌阳的目的?”

“你说你凌阳店里的几桩生意蹊跷。”

“是,这些日子依旧有人来买长刀,我暗中差了人,跟着那几个卖家,发现他们把刀都送到西郊的几户樵夫家,你猜那几户樵夫是做什么的?”

刘晟眼中一亮:“可是与曾禄有瓜葛?”

“那几户樵夫都是给曾府送柴的,其中有两户是给曾少凡的当铺送柴火的。”

“那也就是说曾禄,不,应该说是曾禄或者曾少凡在私存长刀了。”

“司先生,”魏峰听到这里,不禁问道:“可有看到他们把刀送进曾府?”

“问题就在这,不曾看到。他们每日只是往曾府里送柴,不过,如果用送柴的车藏着刀,我们不去搜也无法确定。”

刘晟想了一下,道:“用悠儿手中的账本确实可以定曾禄的罪,但我皇兄向来精明,他要我来绝非只是想查办曾禄,这后面的事情,我们还要查。靖澜兄,你家家仆各个伸手不凡,我想劳烦你到那几户樵夫家里查查,看看刀都藏在哪里,有没有送到曾府,我会派人在曾府监视,看看他们如何处理那些送来的柴火,另外,魏峰,你去趟环州,先去探探李广义是个什么情况,曾禄给他的那十万两绝不单纯,看看李广义有没有在暗地里耍什么钱。”

“是,我这就启程去环州。”

“哎,等下,走之前先和李铭说一声,省得他回头总在我耳边叽叽喳喳问个没完!”

“知道了。”魏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刘晟看向司靖澜,笑道:“案子说完了,一会儿和我去听戏吧!”

司靖澜不禁笑了:“怎么,刚送走这么一会儿,就想了?”

“哈哈,没错!今儿他俩是晚上的戏,我们吃过晚饭就过去。”刘晟喝了口茶,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昨儿,钱公子没睡你屋里吧?”

“当然没有!你怎么又来了!”

“呵呵,兄长莫生气嘛,那钱玉确实生的水灵可人,你要懂得怜香惜玉!”

“这是哪的话!钱公子可不是相公馆里出来的,你别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再说了,我哪有你这么风流,我家里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刘晟微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兄长一表人才,英雄人物,可惜,早早地就被家里拴住了,不痛快,不痛快!”

“呵,我都未抱怨,你不平个什么。”

“倩倩今年十七了吧,一晃两三年没见着她了,可是个美人了?”

“她一直都是个美人。”

“兄长,”刘晟难得严肃起来:“你可尝过心动的滋味?你和魏峰一直问我为何钟情悠儿,自我见悠儿,我心里总是满满的,见不到他,心里就空,悠儿有时虽不懂风情,但一颦一笑皆让我心动不已,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才能快活。若不是自己心里喜欢的,再美的人,和她一起也没意思。”

司靖澜脸色忽然有些僵,他看着刘晟,皱眉道:“你怎知我不喜欢倩倩?倩倩温柔娴淑,知书达理,这样的女人我为何不喜欢?”

刘晟见司靖澜不悦,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解释道:“我没有冒犯兄长的意思,只是,你我兄弟一场,我只想兄长过得快活,切莫错过有情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风月之事我不及你丰富,但喜欢与否,我还是明白的,你既认我是你兄长,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若是让倩倩知道了,还不怄死,别忘了,你也是她半个大哥呢!”

另一面,在涧喜亭,秦悠和钱玉二人也不自在。清乐坊是听戏听曲的地方,但也是各种流言散播的地方,秦钱二人外宿的事情,此时已经经清乐坊,传遍了整个南巷。名噪平南十二州的红角儿,向来不陪酒不下饭局的秦钱二人竟然外宿过夜,简直是昭告天下,这两位分明已经找到正主儿了!

一时间南巷里的老老少少都在议论,包下秦钱二人的到底是什么人物,能把这两位“清高”的角儿收进帐中,绝非一般人。刘晟在外没人敢直呼其名,所以南巷中大家都说包下秦悠的是个京里来的大官,再具体的也无从得知,可司靖澜不一样,司家在本朝是个特殊的姓氏,有人听到别人称司靖澜为庄主,大家都猜到他是御风山庄的人,现在御风山庄真正的主人是贾凤英,也就是司靖澜的母亲,司靖澜的父亲早两年意外仙逝,所以,众人皆猜到包下钱玉的便是御风山庄的少庄主司靖澜。

在涧喜亭里,众师兄弟也打趣钱秦二人,问他们是不是要赎身,弄得秦悠又羞又气,可钱玉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想秦悠和刘晟,是两情相悦,而自己呢,自始至终都是一场误会,他心里寻思着,秦悠脱离南巷的时候不远了,而自己呢,遥遥无期……

晚上,秦悠和钱玉准备换装上戏,结果却被班主拦住了,说今儿的戏临时取消了,曾少凡来了,硬是要秦悠和钱玉陪着看戏,不让唱。班主说,看曾少凡面色不善,怕出乱子,今儿先不唱了。

钱秦二人出了后台,来到雅间,见了曾少凡,行了礼,便坐下陪曾少凡听戏。

曾少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悠,还带着点怒气,钱玉给曾少凡倒了茶,曾少凡也未理会。而秦悠一直盯着戏台子,不曾看过曾少凡一眼。

“小悠,我问你,你和那个七爷到底什么关系?”曾少凡开门见山说道。

秦悠看了一眼曾少凡,随后又看向戏台,漫不经心地道:“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曾少凡顿时怒火中烧,想他曾少凡对这秦悠一直宠爱有加,没来过半点强的,谁知这人非但半点情意都没有,反倒跟了一个刚来凌阳数月的人!想到这,曾少凡实在压不住怒火,一把拉住秦悠,狠狠搂进怀里,“好你个小浪蹄子,跟他你倒不装清高了!那我也用不着再敬着你了!”说罢,就去撕扯秦悠的衣服,一旁的钱玉都傻了,他干忙去拉曾少凡。

“曾少爷,曾少爷这可使不得!”

曾少凡反拉住钱玉的手,露出个淫笑:“小玉呀,你这手真是柔滑,跟缎子似的,你先等下,一会我再好好疼爱你!”

秦悠挣脱不过,抬手就要用功夫。却听一声喊:“给我放开他!”刘晟两步走到曾少凡跟前,一把抢过秦悠。司靖澜也赶忙拉过钱玉,护在身后。

“曾少爷,这是要对我悠儿做什么?”

“你……”曾少凡怒气冲冲地看着刘晟,“七爷,又碰见了!我对他还能做什么,多日未见小悠,我和他亲热亲热不行吗?”

刘晟不禁皱起眉:“曾少爷,我悠儿可不想和你亲热!”

“呵,七爷喜欢吃独食?这戏子,你嫖得,我曾少凡还嫖不得吗?”

秦悠顿时白了脸,刘晟搂紧秦悠,道:“曾少凡,你听好,秦悠身家清白得很,今儿他跟了我,就是我刘晟的人,你再污蔑他,就是污蔑我刘晟,信不信我治你个满门抄斩?”

曾少凡的脸色先是煞白,而后转绿,自始至终紧紧绷绷,末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刘晟,拱了拱手:“草民不识亲王,多有得罪,今日不扫亲王的兴,来日曾某定要好生谢罪!”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悠儿,你没事吧?”刘晟赶紧检查秦悠,“那竖子简直色胆包天!”

“我没事……”

“怎会没事,肯定吓到了吧?走,和我回去,我给你煮压惊茶!”

秦悠噗嗤笑了:“我又不是纸糊的,我看是你吓到了吧!”

“是是是,是我吓到了。悠儿赶紧跟我回去吧。”

“是呢,小悠,你和七爷先回去吧,曾少凡这次可是来真的了,你留在班里也是是非,倒不如先去七爷那边暂避一下。”见秦悠还在犹豫,钱玉又道:“曾少凡万一晚些时候再来,那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你也别为难班主和其他师兄弟了。”

“……”秦悠点点头,“那你和我一起走。”

“我?呵,有七爷陪着你,要我何用?我留在班里,这戏还是要唱的。”

“我怎放心你一个人,刚才那畜生说什么你没听到呀?他是没多长一双手,否则你也早就……早就……”

“钱公子,悠儿和你情同手足,他不想你有事,请你也一并过来吧,我那又不差你那一间房一副碗筷,大家一起也热闹。”

“这……”

见钱玉犹豫,刘晟又道:“莫不是你嫌我那比不上靖澜兄的别院吧?你要去靖澜兄那也成!”

“不,不是的!”

一旁的司靖澜看了看钱玉,道:“秦公子说的是,你留在这,那禽兽也会对你起歹心,和我们一道回去,再做计议,你若嫌七爷嘴贫,就住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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