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三。
……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数到“七”的时候,成功地看到两人的身子瘫软在椅子上,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第二十四章:落七是你师父?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穆清枫艰难地开口,只觉全身瘫软无力,试着催动内力,却觉得内力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缠住,怎么也施展不开来。
“呀,这药效还真准时,不错不错,下次再改进一下。”风轻满意地点点头,自顾自地说着。
颜玥只觉得心底泛起一股凉意,即使他们再警惕,还是着了他的道。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他又要对他们做什么?不知为何,颜玥突然想起在风家寨的时候,那一群人悄无声息地死掉,想到风轻的残忍手段,他便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你要做什么?”颜玥淡淡地开口。
“也没多大的事,我只是觉得每天都对着一群女人,很没意思,所以想换个花样罢了。正巧你们俩长得细皮嫩肉的,颇对我的胃口。”风轻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打转,随后落到了颜玥的脸上。
颜玥被他打量得全身不自在,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避开他的目光,暗暗催动着体内的内力。
那张略带红晕的俊脸近在咫尺,风轻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却被他躲过,心里一恼,随即点了他的穴道,声音阴沉,“真不老实。”
穆清枫见风轻对颜玥做的挑逗动作,恨不得砍掉那只手,然而,现下却容不得他任性,如果惹恼了风轻,两个人很有可能被折磨得更惨。
脑中的思绪飞快地闪过,穆清枫很快镇定下来,故意说着挑逗的话,“想不到你也好这口,不如我来伺候你?保证比颜玥伺候得舒服。”
说着这些的时候,他的眼底泛着笑意,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媚意,故意不去理会颜玥投过来的杀人的目光,一脸希冀地望着风轻。
风轻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将手指从颜玥的脸上收回,转过头俯下身与穆清枫对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已染上了情欲,脸色红晕,红唇微微嘟起,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你倒是很容易进入状态。”风轻若有所思地望着穆清枫。
穆清枫一愣,随后攀上了风轻的脖子,主动献上了吻。
“穆清枫,你他妈给我住手,要是再继续下去,信不信老子废了你!”颜玥是真被气得够呛,忍不住爆了脏语。
穆清枫闻言,身子僵了僵,动作顿了顿,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扬起脖子。
风轻好笑地看着他主动献媚,心道这小子算盘打得挺精的,既然他自动送上来,他不享受岂不太可惜了?
念及此,风轻一个用力扣住他的脖子,俯下身去,寻到了那片柔软,辗转吸吮着。
穆清枫心里泛起一股恶心,任命地闭上眼,被迫承受着他的进攻。
“风轻,你个禽兽,你要是敢碰他,等小爷好了信不信我废了你!”颜玥气得红了眼,也不顾这样说的后果,破口大骂起来。
“穆清枫,你怎么那么变态,居然喜欢男人,你恶不恶心啊?”颜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只想骂醒两人。他想不通,穆清枫,为何会变成这样?
风轻好笑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声音沙哑,“别管他,我们做我们的。”
说完,便将穆清枫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内屋走。
穆清枫一直闭着双眼,不敢看颜玥悲伤的眼睛,脑袋靠在风轻的怀里,心里祈祷着,希望风轻被他迷住了,便不会再打颜玥的主意了。
颜玥望着两人进了内屋,胸脯起伏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全身无力,穴道也被封,他此刻早已冲进去将风轻杀了。
这穴道起码有一个时辰才能解开,而这一个时辰内,该发生的都已发生了。难道,真要如此吗?
颜玥绝望地闭上眼,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渺小,他谁也保护不了,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他是不是太没用了?
那个位置他必须拥有,天宗秘诀,他必须学到,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亦要得到。只为了有一天手刃仇敌。风轻,我们的账,慢慢地算。
颜玥猛地惊醒过来,心里觉得莫名的痛,撕心裂肺地吼道,“风轻,你是畜生,不许你碰他!我不许!”
屋内呻吟声不断,颜玥不停地骂着,直到骂得口干舌燥,声音沙哑,却依然不停止。
感觉到嗓子突然发不出声音来,眼前出现一个人影。他惊恐地看着一脸冷笑衣衫不整的风轻,他听到他戏谑地开口,“骂啊,怎么不骂了?”
他的眼神哀伤,一脸祈求地看着风轻。
风轻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挑逗道,“别急,他完了就该你了,还是说你想和他一起伺候我?”
颜玥恨恨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风轻早已死了千万次了。
“主人——”
屋内传来穆清枫魅惑的声音。
风轻眼底的情欲更浓,放开颜玥的下巴,冷哼一声,随后进了内屋。
颜玥缓缓低闭上眼,一滴泪不自觉地滑落。他想要将那股热意逼回去,眼泪却不受控制越流越多,打湿了整张脸。
你看,他真傻呢,为什么会流泪呢?
心真的好痛啊。
屋内,穆清枫一脸希冀地望着风轻,风轻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随后手便放在了他的腰带上,作势要除去。
穆清枫心里莫名地一慌,拉住了他的手,主动地吻上他的唇。
风轻动作一停,激烈地回应着,随后将他压在身下。吻了一会儿,手又移到了腰带上,穆清枫想要再次拂去,却被风轻捉住双手,声音带了丝冷意,“不愿意?”
“没……”穆清枫还想说什么,却被风轻堵住了唇,双手亦被扣在脑后,动弹不得。
他悲哀地闭上眼,表面上给人一种很享受的错觉,其实是怕自几泄露了杀死他的冲动。
风轻已成功地解开了腰带,白袍应声而落,他的动作突然停住,愣愣地望着穆清枫脖子上挂的那个物件,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的半个身子压在穆清枫的身上,此刻却僵硬得一动不动,他听见自己开口说,“你脖子上的东西哪来的?”
穆清枫迷茫地睁开眼,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那块玉石上。那是一块羊脂白玉,洁白光滑,没有多余的图案,只有中间刻了一个篆体的“七”字。
“这是我师傅给我的,怎么了?”他小时候身体并不好,被父亲送到神医落离旁学习医术,同时调理着身体。相处久了,落离越来越喜欢他,便把他贴身佩戴的玉佩给他,说是他们祖传的玉佩,玉养人,能调理他的身子。他就这么带着,从未摘下,有时候都快忘了身上有这么一样东西,现下被风轻提起,这才想了起来。
“落七是你师父?”风轻的声音带了丝颤意,眼神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像想到什么一般,猛地从他身上起来,一脸怪异。
“我师父叫落离。”
“落离,呵呵,好一个落离啊。”风轻闻言,呵呵地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竟然留出眼泪来。
穆清枫惊讶地看着已接近癫狂的风轻,心想这风轻和师父以前是认识的吗?
第二十五章:对不起
风轻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身子颤抖得厉害。穆清枫脑袋有些转不弯来,只觉得风轻这个人前后差异太大了。
风轻突然坐起身来,从怀中掏出红蓝两个瓷瓶扔给穆清枫,冷冷地道,“红的可解你们身上的毒,蓝的是七步伤的解药,你们快走吧,晚了我可改变主意了。”
穆清枫闻言哪敢怠慢,慌忙从红瓷瓶里面掏出一颗药丸,扔进了嘴里。
随后快速地穿好衣服走到外面,见着那个满脸泪痕的颜玥时,心头一痛,到嘴的话却又缩了回去。解开他的穴道,又将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颜玥处在半昏迷状态,朦胧中感觉有人扳开了他的嘴,猛地睁开眼,望着一脸哀戚的穆清枫时,冷冷地别过头去,“你给我吃了什么?”
“解药。”
“呸——”
颜玥猛地吐了出来,声音冷然,“我不吃,脏。”
穆清枫身子颤了颤,强压住心头的痛意,勉强开口道,“别任性,赶紧吃了我们好走,晚了那个恶魔改变主意了。”
颜玥倔强地别过头去,依然不理他。
穆清枫心下一痛,含了一粒药丸放进嘴里,随后吻上了颜玥的唇。借力往他的口腔内移,却很快被颜玥扫了出来,脸上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别碰我,我嫌脏。”
穆清枫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他没有再强求,将两个瓷瓶放在了桌上,转身便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背对着颜玥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药放在那了,蓝的是七步伤解药,你想要早点救你的长辈便把解药吃了吧,我先回了,如果你以后有事,可以去落家镇找我。”
穆清枫说完这些的时候顿了顿,见并没有听到颜玥的回应,心底泛起一丝凉意,随后推门而出。
门外并没有丫鬟守着,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可是他只觉得全身冰凉,没有一丝暖意。
你看,即使那么温暖的阳光,也暖不了他的心呢。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穆清枫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看身后的人一眼,径自往出口走去。
出来已半个多月了,师父一定想他了吧,还有幽兰姐姐,还有福伯,还有,他的那个未婚妻,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回去培养培养感情,早点把婚事办了吧,说不定就能忘掉他了呢。
颜玥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他的背影有些落寞,身子似乎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瘦了许多,跟着他奔波劳累了半个多月,不瘦才怪呢。
颜玥就这么盯着穆清枫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带了丝眷念。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颜玥猛地惊醒过来,握着流云剑缓步走了进去。他说过等他好了会亲手杀了风轻,即使他打不过亦会拼尽全力。
然而进了内屋,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呆了。
风轻靠在床沿上,身旁七零八落地扔了几个酒坛子,酒气扑鼻,而风轻衣衫不整,手里还拿了个坛子往嘴里灌着酒。
这是杀他的绝好时机。
颜玥只是片刻的呆滞随后便回过神来,身形一动便到了风轻的面前,流云剑出鞘,在明亮的屋子里泛着银光。
“噗嗤——”
长剑插入了风轻的胸口。
怕一击不能击毙风轻,颜玥用了十成的力,那一剑直达心脏。他的眼底泛着仇恨的光芒,冷冷地看着风轻的身子僵了僵,随后将坛子摔倒在地上,充满酒气的脸上泛着一丝悲伤。
他听到他说,“谢谢你。”
颜玥突然慌了,不知他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杀了他,他反而谢他,这是什么逻辑?
“我活了四十年,前二十年都过得很快乐,然而后面二十年都活得很累很累,可是却下不了手将自己杀死,身旁的那些人一个个在我面前大气都不敢出,我每次让他们杀我,谁敢真的动手?”
“你真的很勇敢,所以我谢谢你。穆清枫那小伙子不错,为了怕我伤害你,居然主动勾引我,不过我没对他做什么,只是吓唬他脱了他的衣服而已。呵呵,你们还是把我想得太坏了,我只不过是逗逗你们,因为你们是第一对走出那石室的人,我只是有心考验你们的。没想到,咳咳……”
因着说了很多话,风轻的剧烈咳嗽起来,扯痛了胸口上的伤口,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颜玥不敢将流云剑拔出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等着他说下文。
好一阵子,风轻终于缓过劲来,又继续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很欣赏你们两个,穆清枫的师父是我年轻时深爱的人,只是因为一些误会……”
风轻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目光深远地望着远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颜玥不敢打扰他,只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想着风轻刚才跟他说的那些,原来穆清枫只是为了保护他,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事。可是他又是怎样对待他的呢?嫌他脏,叫他滚,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他当时真是被气昏了头,居然没想到这一层。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呢?颜玥突然有些悲哀地发现,原来不知何时,他对穆清枫的态度开始有些不明起来,难道他也喜欢上他了?
“那时的我们多相爱啊,呵呵,造化弄人啊。”风轻突然收回目光,将目光落在了颜玥的脸上,一脸殷切,“我把这阴山交给你打理,可好?”
“……”颜玥望着他期待的目光,有心不忍心拒绝,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这里有绝世秘籍吗?”
“自然有,藏书阁内多的是,你慢慢去学吧。”风轻突然有些欣慰地笑出声来,哆嗦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件玉佩递到颜玥的面前,“这是阴山主人的象征,你好好保管,见着它底下的人便会把你当成阴主。”
风轻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胸口痛得厉害,刚才点的穴道亦被冲开,整个人痛得蜷缩在一起,五官也开始扭曲,他捂着流云剑旁的痛处,想要让疼痛减轻点,然而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很快便将他的双手染红。
颜玥有些慌了,此刻不禁后悔刚才的冲动,又替他点了穴道,焦急地问道,“可有止痛疗伤的药?”
风轻摇了摇头道,“我本不想活,那些都是无用的东西。我要你把我的骨灰带给落七,然后在我的坟前把他的反应告诉我,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后悔。”
风轻的眼底充满了悲哀,喃喃地念着落七的名字,随后目光移到了一个角落,那里安静地躺着一个锦盒,他眷念地望着那个盒子,缓缓地伸出手,小心地往前挪。
颜玥见状,慌忙跑过去拿过来递到他的手里。
风轻紧紧地抱住那个盒子,眼神温柔,轻柔地抚摸着盒身,喃喃道,“落七,我好爱你啊。”
颜玥见着他回光返照的模样,鼻子有些发酸,虽然风轻早就没了求生的欲望,可是一想到那一剑是他刺下的,心底就有些愧疚。
“对不起。”他艰难地开口。
没有人回应。
第二十六章:去死
他的心底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却发现他的呼吸已然停止,胸口处依然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颜玥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伸手想要拿掉他手上的锦盒,却发现他抱得极紧,任凭他怎么扳也扳不出来。
颜玥放弃,转身便出了内屋。
他现在要立马通知阴山的人。
他的步子有些紊乱,心里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十分难受。风轻将阴山交给他,那他也算是他的师父了,可是他却亲手杀死了他的师父。
他有些慌不择路地在凤来阁里乱窜,可是平时莺莺燕燕成群的凤来阁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跌跌撞撞地出了凤来阁,又进了离得最近的楼阁,终于看到了一名女子在打扫。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胳膊,急急道,“风轻死了。”
那名女子抬头望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又恢复了正常,恭敬地说道,“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通知其他人。”
她的反应太过平静,颜玥有些呆呆地望着她,随后愣愣地问道,“你不难过吗?”
那女子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死了也好,活着也是受尽折磨。”那女子似乎发现自己失言了,看了他一眼,随后低着头进了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