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坛风云录 下+番外——恩顾

作者:恩顾  录入:06-28

谁说我不在乎他?元明清确确实实地噙着满不在乎的笑容:“我拒绝。”

李金碧将一叠照片摊开,歉然道:“元先生,我可不愿去骚扰您这些朋友。”

元明清明显是最识时务的俊杰,耸耸肩,立即改口:“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我很乐意效劳。”

李无敌饿了几天,吃饱几顿,又饿上了几天,气色当然不会好到哪儿去,唇色苍白,黑眼圈青紫得吓人。

元明清知道自己很坏,坏的麻木不仁。他推开李无敌的门,站在门边,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开场白,先绽开没心没肺的笑。

李无敌坐起来,顶着凌乱的鸡窝头,遥遥凝望着他,像一场放慢动作的电影,缓缓张开手,眼神由惊喜转为无辜、由无辜转为撒娇,又由撒娇转为委屈,嘴角往下撇——你怎么还不过来抱我?

“肉兔兔,”元明清轻浮地用脚踹上门,踱着步子绕床走,“听说你把自己的手割了?”

李无敌勉力举高缠了纱布的手,面上带着些许邀功的喜悦,一门心思讨抱:“明清!”

元明清没有去抱他,只是站在离床一米之外的距离,“手怎么样了?傻小子。”

李无敌展示了一下手,“只割破层皮,已经结痂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好!”李无敌点头如捣蒜,“我早就后悔了,再也不了!”

“行,你很乖,那我走了。”元明清且说且往后退,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在没有看到李无敌前,他坚信自己没有长心肝、没有动感情,可是这一刻,准备好的那些伤人的话没能按预期说出口,他就想逃了。

“啊?”李无敌诧异地跪了起来去抓他,“为什么走?你才刚来!”

风轻云淡地一摊手,元明清瞎掰道:“你姐没经过我允许就把我抓来了,我还有约会呢。”

李无敌虚弱得晕晕乎乎,脸上还带着笑,慢慢坐回去,“哦?”

“我交了个新朋友,正打得火热,没人妨碍,也不要躲躲藏藏的,”元明清越说越小声:“你可别再让你姐姐来抓我了,真麻烦……”

“又找了个rotutu吗?”李无敌的眼眶微微泛红。

元明清含糊不清地用鼻音应了声:“嗯。”

“明清!”李无敌似乎根本就没为“新的rotutu”介怀,摇摇晃晃地坚持张着手:“明清……”

元明清不肯抱他,吝啬地捏了捏他的指尖,“不再见你了,我真的会毁了你的前途。”

李无敌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留,带着哭腔一个劲地唤道:“明清!明清啊……”

“以后你自己找有意思的事儿玩,我不能陪你了。”

李无敌用手指缠着他的手指,“明清!”

元明清挣脱开对方的纠缠,“我走了。”

“别走!”李无敌几乎是绝望地恳求道:“你再陪我一会儿……”

“……”元明清不再搭言,抬脚走了。

李无敌爬不起身,气急败坏地捶床,“站住!”

元明清没有理会,快步走到了门边握住把手

“叫你站住!”李无敌举起枕头摔过去,语无伦次地大骂:“死骗子!敢走试试!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元明清想取笑他,眼圈却热辣难忍,身后,李无敌怒吼得筋疲力尽,换上了可怜兮兮的哀求:“法克密!你抱抱我嘛!抱抱我嘛!”

没有回头,元明清打开房门——离开这间屋子,不再动爱,不要心软,继续狼心狗肺,继续活得轻松而孤独。

“你别走!”李无敌不再抱希望了,抽气喘息地忍了半天,终究没忍住,眼泪不住往下掉,“你不会影响我什么啊!你怎么也像他们一样?从小他们就什么都不让我玩,怕我玩野了会分心……其实不会的!真的不会的!我爱弹琴,什么都不影响我爱它……”

“很好,你专心弹琴吧,别闹脾气。”元明清不负责任地敷衍了一句,迟迟迈不开步子,他无辜又可爱的肉兔兔,正哭得稀里哗啦,他心疼的要命,挠心挠肺地想去抱一抱!

“别走别走!”李无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撒泼的小孩子般趴在了床尾,徒劳地伸长手:“我知道你不好,你是个骗子!你是个人渣!你不爱我!可是……都不影响我爱你……”

元明清淡定不能,脑子一热,转身回到床边捞起李无敌一把抱紧在怀里:“谁说我不爱你?”

“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放屁!”

李无敌含泪望着他:“嗯!对的!”

元明清抹开他脸上的鼻涕眼泪,颤抖着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别信他们,信我,我爱你。”

没有质疑和询问,只有坚定的点头,李无敌哽咽不止:“嗯!肯定!”

“那些不想见你的话,不是真心的。我不会再说那种话让你伤心了,没有什么新的肉兔兔,我一个人,一直挂念着你。”去他妈的前途!去他妈的绯闻!他们明明相爱的!让那些想拆开他们的混蛋们爱怎样怎样去!

李无敌开心地“唔——”一声嚎啕,旋即收起哭,撩起T恤用力擦鼻涕:“我也挂念你!他们不让我见你,怎么办啊?”

“你接着绝食,寻死觅活,直到他们让你见我为止。”话出口,元明清在心里骂自己一万遍畜生——罢,反正一直都是畜生,没当过人!

而李无敌犹如获得了莫大的鼓励,激动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随之用力抱住他的肩膀,泪眼中尽是欣喜:“好!我会!”

罗莫声放工回家,顺路绕到李家,进院门一弯腰,捞起在墙角嚼着杂草的命大大,夹在腋下往屋里走,边往它嘴里抠杂草边大骂:“笨狗!乱吃东西也不怕拉肚子啊?”

伊树雪探出窗外,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怎么?”罗莫声推开房门,莫名其妙地看向李金碧,“有客人吗?”

李金碧合起正在看的书,摘下眼镜说:“元明清来了。”

罗莫声登时垮下脸色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在哪?”

“在楼上,他答应我会……”

罗莫声没听完就炸毛了,撒下狗就往楼上跑,“他会!他会个屁!金碧姐!那个人渣说话比放屁还不靠谱!根本不会按你的要求去劝斯洛普!你怎么能信他!”

77、什么关系

李金碧不是个善于示弱伏地的弱女子,为了获得预期的效果,她低三下四地求人不容易,不料事与愿违,对方竟然出尔反尔,导致弄巧成拙,宝贝弟弟受到鼓励越发卯足了劲死磕!她自然无法再保持和蔼端庄的姿态,勃然大怒:“元先生,你很好!”

元明清被数个保镖拖下楼摁在地上,丝毫没有狼狈之色,仍旧稳重又淡定,“谢谢姐姐夸奖。”

将那些偷拍的照片往元明清脸上一摔,李家大姐阴森森地放狠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元明清懒洋洋地笑道:“大姐,我这些朋友都很闲,随时欢迎骚扰。”

李金碧张口结舌:“你!”

“别跟他废话了,金碧姐,让他滚。”罗莫声站在旁边,冷着一张俊脸,在他喊来保镖之前已经和元明清简单交手了几招,脸颊还有一块不明显的淤青。

元明清出乎意料地温和,柔声说:“那我们保持密切联系吧,过不了几天,你们会请我滚回来。”

李金碧咬牙问:“你到底想怎样?”

“大姐,你应该知道,我想和你可爱的弟弟在一起,很真心的。”元明清确实说的是真心话,可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轻浮笑容跟“真心”真的没有一毛钱关系。

李金碧扭开头,不再有心思和他争吵,疲惫地挥了挥手。

保镖们心领神会,毫不客气地一左一右挟持着元明清带出李宅。罗莫声从后面踱上来,恶狠狠地逼视他,“你想报复我?”

元明清轻蔑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别抬举自己了,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

“那你想干什么?”罗莫声愤然:“你玩够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他玩不起!名声搞臭了,还有谁会听他弹琴?”

元明清对答如流:“有我听他弹琴就够了。”

“你这人渣根本不知道怎么爱人。”罗莫声和他说不通道理,恨不得用眼刀将他凌迟了!

本是一句发人深省的忠告,遗憾,劝告的对象是个软硬不吃的货,元明清笑容不改,和和气气地回道:“多谢指教,不必再会。”

滚出玉色山,元明清打算回一趟国王坛,去嘱咐贝乐提防李家保镖的骚扰,虽然他不太相信李金碧真的会使出这般下作手段,但事先留意着点全无坏处。半路经过赭雄的咖啡屋,便顺便进去与他通一声气。

赭雄今天cos成了我爱罗,为了忠于角色,他冷着脸酷酷地听完元明清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骤然情绪失控,探手就往怀里掏十字飞镖,暴怒:“你这人渣!我跟你又不熟,干嘛往我身上引火啊!”

元明清引颈受刑,接下了一记纸皮飞镖,笑着哀叫两声:“哎呀呀,中招了!我要回窝养伤去,再见再见。”

“不许走!”赭雄一脚踩上桌

子,劈手“咻咻咻”抛出飞镖无数,同时厉声呼唤他的服务员:“鸣人,快使出你的回转飞天锤!灭了他!”

被迫cos成鸣人的服务员拉住他往后拖:“够了啊!老板,正常一点!”

赭雄进入暴走状态:“鸣人!不许拉我,我今天非得和这人渣拼了!”

服务员:“元先生!你快走啊!我拉住他了——老板!别这样,客人都被吓跑了!”

元明清比了一个“OK”的手势,撒腿就跑。

赭雄气咻咻地目视元明清远去的背影,“啧,这么快就跑了,真没劲。”

服务员抹汗:“恕我直言,老板,你根本就没生气,只是想趁机找人玩。”

“是啊,不行吗?”赭雄意犹未尽:“我cos过这么多种忍者,第一次有机会使出忍术,你也不让我玩尽兴点!扣你工资!”

服务员神情木然:“随你。”

“让我想想明天把你cos成什么!”

服务员痛不欲生转身:不辞职这日子没法过了……

“哦?骚扰我?”小洋楼客厅的落地窗边,贝乐戴着墨镜躺在西洋摇椅里晒太阳,闻言面露不屑之色:“欢迎骚扰,让那些粗人接受一次审美的洗礼。”

“说的是。”元明清拿过搁在柜边的蕾丝边洋伞,打起来撑在窗边,“太阳有点大,你别晒黑了。”

“知道了,小贱,来给我打伞!”贝乐招呼来江兆唯,矜持地动动手指,“你去跟冯趣打声招呼,叫他小心点,他脾气不好,最近心情也不好,容易和人起冲突。”

元明清躬身而起,“遵命。”

冯趣照例在地下室打拳,大冬天的,他也不嫌冷,只穿了一条迷彩裤,赤着上身,热汗顺着脖子根不住往下流淌。

元明清走到他身后,拿块干毛巾搭在他肩上,“呦呦,成天都有一股子狠劲,杀人啊?”

冯趣回头瞥他一眼,停下了拳,“什么事?”

元明清揉揉太阳穴,无辜又无奈地苦笑,“李家的人把我抓去恐吓了一番,放狠话说要骚扰我身边的人来逼我就范。”

“真低级。”冯趣左右扭扭脖子,用毛巾擦擦汗,“那么,与我何干?”

“你前几天晚上在我家过夜,被他们拍去了,可能会来……”元明清说了一半,忽然觉出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回头一看,看到陈跃进在门边,一脸很受伤的表情。

冯趣也僵了一僵,很快恢复自然:“跃进,你怎么了?”

陈跃进纠结地扯着衣角,怯怯问:“你什么时候去清清家过夜了?”

“上次没回来那晚。”

“不是在大侄子宿舍吗?”

冯趣坦然道:“骗你的,对不起。”

陈跃进追问:“都到清清家了,回来才几步路,为什么不回来?”

冯趣无言以对,哑了片刻,说:“对不起。”

陈跃进不依不饶:“我不听对不起!我要听解释!”

“好好好,我解释,”冯趣实话实说:“我那天心情非常不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于是……”

这解释无异于煽风点火,陈跃进那颗少女心碎成了一片一片,拔高声调:“我是你男朋友!你心情不好不应该躲我这吗?为什么要躲他那?”

不得不承认,窝囊废这一回逻辑清晰,让人无从辩驳,冯趣看了元明清一眼,语塞:“我……”

谁想,这一看成了火上浇油,陈跃进泼翻了醋坛:“你还看他!你还看他!你和我说话为什么要看他眼色?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哪有看他眼色?我就随便这么一看嘛!你发什么神经?”冯趣也不遮遮掩掩了,索性摊牌:“什么什么关系?他是我前男友,现在没关系!”

“什么?”陈跃进五雷轰顶,选择性抽出了其中一句话在脑内不停循环播放:他是我前男友……我前男友……前男友……男友……

元明清一直没敢多嘴,见冯趣越描越黑,不得不插话:“跃进啊,都是因为你,冯趣把我甩了,你真是个幸福的家伙……”

冯趣向前一步,拽住陈跃进,垂下眼放低了姿态,歉疚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好吗?”

“怎么能不提?”陈跃进却不领情,火冒三丈地甩脱他,指向元明清暴吼:“你还去他家过夜!也不知道避嫌!”

“我坦坦荡荡的,避什么嫌?”冯趣也火了,扬起毛巾抽了他一记:“吼什么吼!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我想,我想,想……”陈跃进火山爆发般,气势雄浑地咆哮出两声,紧接着一声比一声没底气,最终气喘如牛地憋下火气,委屈得眼泪打转,嗓音七拐八扭地说:“我也没想怎样……”

冯趣瞧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越发心乱如麻,将毛巾往他脸上一盖,呵斥道:“回屋哭去,等你平静下来我们两个人单独谈。”

其实冯趣不知道要从何谈起,自己本没什么错,一开始说真话,也不过换来一阵失望罢了,对两个人的感情没多大影响,可现在谎言揭穿,到了非解释不可的地步,谈及任何单纯的小事,都将不可避免地带来糟糕的猜想和联想。再则,他甩了二叔甩了贝乐甩了元明清,都是不争的事实,不帅又没钱的窝囊废那微小的自信心和安全感还不得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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