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死死给抱住了腰,紧接着就听到一阵让人心悸的痛声哭喊。
“呜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呜呜——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要去喜欢那个混蛋!?为什么我要到这里来!!?既然
这样让我不要出生不就好了?!我恨你我恨你!!!呜呜呜——我……”夜轻寒根本不管被自己抱着的人是谁,混乱到极点的情
绪快要把他彻底逼疯,再也无法忍耐的委屈悲伤仿佛一下找到了宣泄的渠道,一直以来压抑的一切统统就那么不管不顾地随泪水
嘶喊而出。
云浅青再怎么狡黠无良的人此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僵硬的任由夜轻寒死命地抱着、哭着,听着听着,云浅青渐渐露出了冷冷的
笑,他就知道那冰山脸是个白痴,明明心里就是喜欢,偏偏不知道顾虑死命非憋着不说出来,有胆子跟人家哥哥叫板,碰到正主
却又不知道在顾忌什么,硬是要搞到现在这般地步,真是差劲到了极点,该霸气的时候窝囊算是什么?!他以为这是为了谁好?
!呵呵,这事,他云浅青绝不会放着不管!
夜轻寒哭着哭着声音一点点变的微弱,人也跟着一点点变的虚软无力,到最后,整个人昏倒在了云浅青怀里。云浅青轻松把人打
横抱起,潇洒地一个转身,脚下一点,即使怀里抱着个人,也在几个飘摇转折之后从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大院彻底消失了踪影。
沧魅没想到,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那个扰乱他心绪的少年竟然就那么消失于无形,一如他出现时那样,悄无声息,沧魅慌了,
就在他找遍皇宫依旧无果时,他终于彻底明白,他爱那只泼猫,他不想跟他分开,哪怕他命不久矣,他也依然像陪他直到生命终
结!可是,晚了,他现在根本不直到人在哪里,何从去谈爱或不爱?沧魅在空空如也的屋内放声大笑,是他自己自欺欺人以为自
己不会在意,到失去才明白,自己有多么追悔莫及,他愤然甩袖,顾不上什么身份颜面,使出最快地速度冲出了皇宫,直奔隐七
府上,他要去找他,不再是让人去,他要亲自去!!
61.行踪……
青楼楚管遍及天下,无论哪个都城,烟花之地都是必不可少的寻欢之地。
正所谓北凤轩南临涯,西言洛东琴泽,每个国家都各有各的招牌楼阁,东讶国内,最负盛名的,莫过于琴泽居,位于京都中心,
不大不小的一座潇湘别居,风雅别致,温柔乡处。
说起琴泽,现任老板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公子,人称莫三哥,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只知道他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突然有一天就
接替了原来的老板,然后,琴泽居就越发红火了起来。
不同于别家欢馆,琴泽可是少有的自由选客,在琴泽居的美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琴棋书画舞武歌,天下间的各色美人,凡是
你能想到的,琴泽居都能找到。
在琴泽居往来的客人,大多也是些识趣的人,无论背景如何,都牢牢遵守着琴泽居的潜规则,无人敢在琴泽居里撒野闹事,一是
忌惮琴泽居的神秘背景,再来,来琴泽居寻欢的主儿有几个是不要面子的?真要在琴泽居闹了,不仅在其余客人前丢份儿,便是
那些美人也会鄙视他们,所以,琴泽居里,绝对是个让你乐不思蜀的天堂!
夜色,静悄悄地为天地笼上了一层莫测的暗色纱衣,月朗星稀,一盏盏的明灯在微风中暧昧摇曳,一顶顶软红轻轿渐次停置,一
个个达官显贵道貌岸然,一步步走进那十丈软红的销金窟。
“啊~!!!!”一声高八度的尖叫从琴泽居后院传出,大厅里的众人见怪不怪地无视,打从莫三哥做了琴泽居主人,这每天的
尖叫就没断过,即使琴泽居后院隔音效果再好,也挡不住琴泽居花魁的那代表性尖叫……
没错,这确实是琴泽居花魁——莫惜舞的尖叫,但另众人意想不到的是,紧接着又响起了另外的一声尖叫,跟原先的凄惨悲催比
起来竟丝毫不显逊色,众人不禁纷纷顿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咳!!”大厅的管事有些无奈地被推到了众人面前,各种残念地为大家解开迷惑,“那个……,不好意思,最近琴泽居主人来
了位至交,他们那是在闹着玩呢!”
众人一听,也就不在计较,反正自己管不着,然而,事实真是这样的么?坐落于三楼的一间雅阁内,一脸寒霜的冷俊少年心中是
说不出的震怒,不为别的,就为那第二声响起的尖叫,他寝食难安昼夜苦寻的,可不就是那声尖叫的主人?!
“我说,”一旁陪坐的娃娃无力地扯了扯某冰山的衣袖,整个人恨不得趴死在桌子上,一张精致的小脸,满是疲累憔悴,“殿下
啊,咱吃点东西吧……”
“随你!”沧魅冷冷看了眼委屈到极点的娃娃,漠然甩开衣袖起身就走。
“太过分了……”娃娃无力地瞪着径自离去的沧魅,乌溜溜的眸子瞬间便被一层泪雾笼罩,想他神隐家堂堂后觉,就因为某殿下
一句话,昼夜不停的陪着他四处找人,到头来连句谢谢都没有,真是无良透了!!
而此时,琴泽居后院厢房……
“三哥!!!”一脸哀怨的莫惜舞眼泪不住在眼中打转,怀里紧紧搂着一只黑色猫咪在桌子上不住跳脚,声音中已带了近似哭泣
一般的轻颤,“我错……了……你快把它弄走吧……三哥……”
“云浅青!!你赶紧帮忙啊!!”被莫惜舞抱在怀里的黑猫,那双湛蓝的眸子惊恐地瞪着那只在桌角不住徘徊的白色生物,一双
小爪子恨不得抓进莫惜舞肉里去,“啊——!!它要上来了!?”
“啊——!?”莫惜舞先是一声尖叫,紧接着猛地一窜,整个人跳到了屋内角落的梳妆台上,这回眼泪是真的流了出来,水汪汪
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向了斜倚在门框上的俊逸青年,“三哥……”
“我说,”莫三哥漫不经心地看着屋里被追的跳来跳去的莫惜舞,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像是幸灾乐祸,“你怕它还情有可原,你
怀里的那只却真是让人意外啊~”
“你这个无赖!”某猫恶狠狠地瞪着悠闲看戏的莫三哥,真恨不得一口咬死那个该死的混蛋,“有你这样的没?欺负人你很开心
是不是?”
“我有欺负人吗?”莫三哥眯了眯眼睛,尾音微微上扬,说不出的狡猾,“我只是在欺负你们而已!”
“X的%&**%#¥……”某猫嘴里立马的吐出一长串不知名的咒骂,湛蓝的眸子似淬了火一般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莫三哥。
“扣扣!”本就大开的房门被人轻轻扣响,来人有着一张堪比女孩的娇俏脸庞,那张脸上的骄肆却绝不会让人误认为女孩,他端
着一张黑檀木雕花托盘,上面是一碗微温的褐色汤药,挑眉看了眼屋内的情形,嘴一撇,径自端着白瓷药碗走到了莫惜舞面前,
“把小寒放开,该吃药了。”
“呜……哇啊……”莫惜舞看看眼前的少年,终于眼睛一闭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不要……就不……呜哇……”
“本少爷说放开,”云浅青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冷冷一撇地下不住绕来绕去的某只,笑出了一口森森的小白牙,“你放开
小寒,我给你们做红烧老鼠~”
静默,原本正哭的起劲儿的莫惜舞仿佛一下子被扼住了喉咙,一个音儿都发不出来了,他傻傻地盯着云浅青,张口结舌地说不出
一句话,被他抱在怀里的某猫更是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一声都不敢吭地抓紧了莫惜舞的衣衫,湛蓝地眸子惊疑不定地盯着
云浅青,打死打不死他都不敢招惹云浅青那妖孽。
“那好歹是我家的小白,你不要太过分!”莫三哥邪邪一笑,却丝毫听不出生气的意思,看着地下某只的眼光分明是充满了期待
。
“乖,把小寒放开,”云浅青完全无视了莫三哥,继续笑眯眯地看着莫惜舞,单手托着东西,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就去捉吓呆了的
某猫。“我保证那只小白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吱——!”不待莫惜舞回答,地上颇有灵性的某只就被云浅青给煞到了,刺溜一下就窜回了主人身上,钻进衣袖里就再不敢出
来。
“还不算笨么~!”云浅青轻松抓回小猫,轻飘飘就地走到了桌子前,将一粒绿豆大小的透明的透明药丸丢到了瓷碗里,淡定的
看着那碗褐色的药汁在瞬间变成了清澄的透明水色,而原本透明的药丸则成了半透明的深褐轻盈地浮在水面上,“怎么样?这是
本少爷特意研制的新药,绝对方便!”说完,伸手用两指拈起了小药丸,毫不犹豫就塞进了某猫嘴里,再那么一推揉某猫的颈子
,那药丸就成功进到了某猫的肚子里。
就在这时,有一人“啪!?”地踢碎了窗户,咬牙切齿地冲向了云浅青,“我饶不了你!!”
62.我只是放不开……
“可怜我家的窗户~!”莫三哥看着破碎的一塌糊涂的窗户,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故作哀怨地看向了仍旧淡定自若的云浅青,
“小青你已经欠了我不下十九扇窗户了……!”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本少爷我可是交够了住宿费的。”云浅青只是随意撇了眼莫三哥,接着就讲目光转向了破窗而入的人身上
,嘴角不由挑起了邪肆的笑,“本少爷好像没招惹你吧?”
“你还敢说!!?”来人一把揪住了云浅青的衣襟,一双湛蓝的眸子里似要燃起炽烈的火焰,那一头湿淋淋的及膝长发洇湿了宽
大的白色里衣,显现出诱人的身体曲线,但那张清俪的小脸上却是望之心寒的凶煞森冷,“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对我的身体动
手动脚,你全给我当耳旁风是不是?!”
“本少爷只是给你涂了些胭脂,”云浅青不痛不痒地丢了个白眼,转手将怀里的小猫一把塞进了来人的怀里,眼看着人家因为去
回护那差点就掉到地上的小猫而不得不放开了抓在他衣襟上的手指,施施然地整了整衣襟站起了身,“懒得陪你们在这浪费时间
,本少爷还饿着肚子呢~!”
“云浅青!!”只是一刹那间,房内仅剩的另一扇窗户也被人一脚踹了开来,而且很凑巧的,这位也是来找云浅青的,“你好大
的胆子!”
“呦~”莫三哥眯眼看着闯入者,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怀好意的诡异流光,“今儿还真是热闹,果然还是小青你的客源丰富~!”
“你给本少爷闭嘴!”云浅青冷冷瞪了眼莫三哥,转而看向了破窗而入的另一个闯入者,“七殿下还真是好雅兴,好好敞开的大
门不走,专学人家踢起窗户来了!”
“你不该一声不吭就带走了小寒……”沧魅俊逸的脸上满是冷凛的怒意,浑身上下更是弥漫着摄人心魄的刻骨杀意,看着云浅青
的目光当真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自愿的?”一声嘲弄的轻嗤响起,仅着单衣的少年冷冷的看着沧魅,感受到怀里的猫儿轻微的颤抖,不由
伸手温柔地抚摸那幼小的身体,“没想到七殿下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还真是让人心寒。”
“小寒!?”沧魅看向那个单薄的少年,眼中既有惊喜也有不解,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人会得到那样漠然的眼神,皱紧了眉头,
沧魅有些生硬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是我自愿让他带我离开的,七殿下你当心冤枉了好人。”夜轻寒静静的看着沧魅,那湛蓝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嘲讽和冷漠,
说出口的话丝毫不带一丝感情的起伏。
“夜轻寒……!!”沧魅眼中的怒气开始冷凝成冰,他沉声开口,一步步走到夜轻寒身前,“你再说一遍!”
“你们慢慢聊,本少爷暂不奉陪!”云浅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相峙不下的两人,嘴角带着不曾退却的邪肆微笑,潇潇洒洒地转身
出门,还不忘顺手拉上了看戏看的正欢脱的莫三哥,当然,莫惜舞自动自发地扯住了莫三哥的衣袖,被一起拉出了门去。
“七殿下,”夜轻寒微仰着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沧魅森冷的眼睛,双手不着痕迹地压下了怀里小猫上仰的小脑袋,说出的话依
旧是那般清冷的语调,“轻寒的话应该说的很清楚,是轻寒自愿要离开那里,跟云浅青没有一点的关系!”
“你说过要我负责,”沧魅冷冷地看着夜轻寒,拼尽全力才克制了心底几欲爆发的愤怒和惊慌,“我答应就会做到!”
“您把轻寒当做什么呢?”夜轻寒轻声嗤笑,看着沧魅的眼神又添上了一分冷寒,淡绯色唇勾出了讥诮到极点的弧度,“轻寒一
个将死之人,本就不改奢望您的负责,您还是把那份责任心留给真正值得的人吧!”
“该死的……”沧魅恨恨地低咒一声,终是忍不住拔高声音吼出声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你说要跟你哥一起走,是你想走
,我以为我自己能放手,可该死的我根本做不到!!”
“那又怎么样?”夜轻寒定定的望着沧魅,清楚看到了沧魅的懊恼纠结,他收起了嘴角眉梢的讥诮嘲讽,问出的话无比的认真,
“是您自己选择了放手,又有什么立场说做不到?至于您所说的负责,轻寒本就不会在乎那些名节之类的,您大可以收起您的内
疚了!”
“那不一样!”沧魅急切的开口,胸中涌动着翻滚着那些让他完全无法掌控的情绪,“我不是内疚!我只是想对你负责,心甘情
愿想陪在你身边,我不要别人,只是你,只能是你!!夜轻寒!!我告诉你!这辈子我沧魅就认定你了!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夜轻寒点头,一双眸子犹如澄澈的镜湖水晶,淡定地显现出沧魅脸上的真挚与迫切,眨了眨眼睛,夜轻寒无可无不
可地开口,“然后呢?”
“我……”沧魅被简单的三个字噎得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平日里冷静的头脑此时此刻完全罢工,他连最简单
的思考判断都做不到,脑子里反复的只有那三个字……他看着夜轻寒,那长巴掌大的小脸上是纯稚的清冷,并不是刻意,而是天
生。
“你什么?”夜轻寒歪了歪头,说不出的天真可爱,一双眼睛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沧魅,声音干净的像是极地冰峰上的冰雪,
透彻、清冷,似不属于尘世之间,仿佛永远没什么能动摇那宁定的心。对于沧魅的答案,他是在意,却也像完全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