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点了,恩……哦,鱼香肉丝,炒甜菜,白糖娃娃菜……”王文宇很快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缓缓答上来。
张晨一听,纳了闷儿了:“什么……你怎么都点甜的啊?这不是南方菜吧?”
关键是,为什么点这些啊,又不是真的下馆子,难道不是点什么过桥米线啊……
王文宇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欢畅,边笑边咳嗽着说骗你呢,我点了两份儿鸡米线啦,还有我们南方的特色小吃哦,又便宜又
美味呢,保证你吃了回味无穷。呃,我还点了俩啤酒……我就猜你想喝,反正你请客,狠狠宰一顿就好。
张晨自认傻劲儿,又被耍了。不过别说,王文宇笑得这甜蜜劲儿,嘴角都快弯成半圆弧了,要真点了那些还真倒不稀奇了,就是
奇怪了,他到底在乐呵个什么劲儿啊?
不过,安静得要死的气氛倒是被打破了,俩人开始了互相损对方了。
俩人一边就着啤酒,一边吃又辣又烫的鸡米线,实在辣得不行就吃口凉菜,总之在这炎炎夏日,这一顿饭把两人吃得满头大汗的
,不过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吃得很快活。
以至于最后两人喝得有点儿多,虽然是啤酒吧但对于兴致高的人来说,要是醉起来也是一样很容易的。俗话说人不管他醉,他就
特容易醉。现在也就这样了,加之现在是朦胧的仲夏,俩人都累得大半天,所以两个人的醉意就这样悄悄地跑出来了。
“呐,王文宇你说为什么你这鸡米线是辣的呢……要不是吃到鸡块……我还以为你点的是麻辣烫呢……别说,你点的那小鸡腿儿
真好吃!!”张晨声音不醉,但是晃晃悠悠的,甚至傻不拉叽的还拿油腻腻的筷子夹起来桌上堆下的骨头山,中的一根被咬得不
成样子的骨头。
王文宇有点咪咪忽忽,不过显然比张晨清醒得多了,他皱着眉头没好气儿地说:“张晨你丫傻了啊,我什么时候点鸡来着,靠,
老子点的是盐水鸭,鸭子,咸鸭子。靠,鸡又不是我们这里的特产!你丫傻了,绝对傻了……”
张晨发了下傻愣,呢喃的说了句吃的味道和小鸡儿似的……王文宇你才傻呢……
王文宇一听,又冒了火,借着酒劲儿险些没把桌子掀了,口里大骂张晨你丫才是正经的二百五呢,凸(—皿—)靠!你小子欠抽是
吧,信不信我把皮带解下来抽你!
张晨醉着的时候反而比较老实,赶紧上去安抚着,一边乱扯乱拽的瞎解释说,谁让你一开始的时候笑的傻不愣登的来……
其实这话也老实不到哪里去,但是王文宇没有生气,醉乎乎地说:“那是……老子真蠢了……被你小子哄了几下就乱了……哼,
少得意啊……
张晨这时候已经又累又醉又迷糊了,王文宇说了啥他都没听进去,反正就是大吼了声:“老板结账!”,然后给钱,带着人滚蛋
了……
留下老板在那里哼唧:“这俩人老有才了,几瓶啤酒还能给灌醉鸟……瞧那醉德行……”
事后的第二天,王文宇头晕晕的起来,一看表发现都八点四十五了,向某人该迟到了,蹬蹬蹬的把张晨卧室的门一踹,踹开了才
想起来,今天是周末……
看来自己昨天真他妈喝醉了,反正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说什么乱了乱了的……呸……
什么乱了不乱了,又不是梳头发!
然后,脑袋一撇,转身回去继续睡他的回笼觉……留着张晨那卧室的大门亮堂的大敞着,好不难看。
第七章
当生活变得充实的时候,那时间也过得快了.
这句话真他妈说得特别对,张晨还没觉得日子怎么过了,好么,刷刷半个月倒过去了。
重点学校就是不一样,补个课补到晚上八点,回去作业赶完妈的九点了,还好这还是补课,作业不是太多,不然他就真挂蛋了…
…再随便扒口饭,然后赶他的稿子,到最后再给王文宇整理整理,好嘛,十二点了。
时间被事情满满排挤了,还没觉得怎么了就真的一天过去了。
然后,半个多月的补课就结束了。学校安排的补课是放假的两个月,各抽出来半个月来补课的,一方面是给同学们个休息时间,
一方面让学校老师们也去旅旅游什么的。总之是大家一起放假,一起遭罪……
“哦?你的意思是明天你就滚蛋呀?”王文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他的画板没移开过,手上画画的动作也依旧继续着。
只不过,张晨还是能觉得出来某人心情不大好。
“恩,我们这个月的补习补完了,本来这个补习也比较突然的,也没怎么和家里人打招呼,他们估计比较担心的。”张晨也没办
法,好好的坐下去,坐在王文宇旁边,看王文宇在默画什么石膏象的素描。
“行了,我知道了,说那么多你丫不嫌浪费口舌,起开起开,别碍着我画画。”王文宇懒得理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儿橡皮,
擦擦,马上张晨盯着的那块儿就变成没有什么画迹的白纸了。
张晨这下是知道了,敢情人家看自个儿不顺眼啊,得得,他滚老远还不成么?省的某人又画不好整天绷着个脸了。
张晨走出王文宇的房间,到洗手池那边洗了把脸,湿着爪子就掏出电话打起来。
“喂……老任啊……你帮我弄两张……”
然后,一个坐在他那又叫画室的房间默默画画的王文宇,此时手里拿着画笔,把人家大卫的石膏涂成了一色迷迷的大叔,2B铅笔
被他用的秃秃的连笔尖也没有了,倒是弄得他本人满手都是铅印子,黑乎乎的一片特别壮观,要是给某人看见了估计就会唠叨个
半天说什么,看看你这样子,洗澡去,肥皂洗不干净……呸,肥皂咋就洗不干净了?
呃,扯远了……
王文宇现在心情可是一点儿都不好,一边咬着牙一边继续画他的恶搞版的大卫石膏,心里却是一直在怨念:某个家伙真可恶……
真可恶……爱走不走,他一个月的房租怎么说自己也是赚了一半儿的……哼哼哼哼,赚大发了……某人你就尽情后悔吧。
张晨本人自然是不知道他隔壁房间的王文于是怎么咒怨他的,他现在在整理整理扒拉东西,就是简单的生活用品,来的时候什么
样子回去的时候也不会改变什么。在整理某个多出来的东西的时候,张晨停了一会儿。
那是个啤酒盖子,里面印着“奖三角”的印花,这个盖子是前几天他请王闻宇吃饭时候留下的,当时张晨一打开啤酒盖子就看见
自己中奖了,马上就特激动的说:“哎哎,中奖了中奖了,哈哈,我手气不错啊,兑奖去兑奖去”什么的。
王文宇显然比他淡定得多,一巴掌把他拉回座位,丢人的捂着脸,小声的很丢脸的说:“你回来,别给我丢人丢到外面去,不就
是中个三毛钱么,你呀干什么兑奖啊,你也不嫌这样寒颤,有人像你这样的么?三毛钱又不是三百万……”
不停的说着,张晨当时就觉得哈,王文宇这人有点好面子了,三毛钱也是钱啊,等于一条短信一个一分钟的公话啊,什么不是钱
啊,是钱就不能这么浪费。但最后实在是看王文宇红着个小脸满脸冷汗,丢人万分的恶狠狠地瞪着他,张晨才打消了节约人民币
从一分做起的小市民念头……
当时是什么时候啊,张晨一到了晚上就变得特二的时候啊,幸亏当初没傻吧拉叽冲上去真去换去,那就连王文宇的脸也丢上了,
所以说嘛,应该攒着,一起兑换……
不过王文宇当时窘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咬着牙,用力扯着他的衣服小细胳膊上还看得见突起的青筋,绝对是一副你丫要是敢上
去老子就把你扯得裸奔了的模样……
“噗……”张晨越想越搞笑,当场就抱着被子扑哧扑哧笑上了,就差没用力砸床板了。
呃,与他相比,王文宇那就是……他在那边咬牙切齿,手上捏着橡皮,就差没一脚踹开画板了……
噗,还真是天差地别的表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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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宇啊……”张晨收拾收拾完东西后,跑到王文宇房间门口,梆梆敲开了门,当然,他的语气该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知道,
他自己心里也得掂量着的。
“干嘛?”那边坐着画画的王文宇心情显然比刚刚好很多了,大概是自己想明白了什么,现在他也没什么不好的语气,就和平常
一样,里面还掺杂了些释然。
“不是,我就是……”看到王文宇没像想象中的那么火大,这反而让张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得了得了得了,你先进来吧,看你杵着个外面不嫌硌硬的慌啊。”王文宇放下手里的活儿,翘起了他最爱摆的二郎腿。张晨对
于这个动作的评价就是,大概是学画画的都爱这样吧,想想一个人差不多一天坐在座位上那多累啊,这时候翘起腿来可以直直背
,倒也可以起到缓解舒适的作用哦。
其实这个习惯,与那什么学术的艺术习惯没太大关系的,只不过是王文宇觉得这样翘起来显得很威风而已……
张晨大步留心的走进去,坐在一个马扎上面,和王文宇面对着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十厘米,因为王文宇那屋子又变成猪
窝了,东西对得满地是,不过这次的石膏,大多都是些什么骷髅,有骨架的,少器官的,各种各样。想不到人体结构这来复杂麻
烦。
“说吧,要干嘛,别给我乱瞅我的骷髅,你看着也不怕啊,小心你今天晚上梦到它们掐死你吧。”王文宇翻个白眼,把张晨的脑
袋往自己这里一转,和拨浪鼓似的。
“哎哎,晕了晕了,王文宇你小点儿力啊……”张晨被转的脑子一晕,眯了会儿眼才好了许多,结果一张开眼就看见王文宇那张
脸,高倍放大的在自己面前,连他呼吸的热气儿都可以喷到自己脸颊上。
然后咕咚一下,心脏突然跳快了几秒……
“你……你干嘛呢?”张晨说话也就呛了一下,说话不流利了。
“没干嘛,看你回过神来没。”王文宇翻了个白眼,把脸收回去,挑了挑眉,瞅这架势,就差不把舌头伸出来以表鄙视了。
这可把张晨看的无语了,心想这个王文宇还真是……
“诶?你要干嘛啊到底?”王文宇等了一会儿,半天不见张晨说话,那货眼睛一直瞅着桌脚上的那个骷髅……实在等烦了,王文
宇没好气的敲了张晨一脑瓜子。
“哎,我就想和你说,你想不想来我家那儿玩啊,告你哦,我家那儿可是风景区!”张晨还是刚刚这么决定的,一看刚刚王文宇
那小脸儿的寂寞样儿,然后一咬牙,豁出去了,花钱请他玩吧,反正自个儿也一直想跑那里玩玩……
王文宇呆愣几秒,然后和爽快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就回答了张晨:“成啊,除非你请客。”
张晨早就料到了,打一开始也没对王文宇自己出钱这种事请抱有希望。于是认命的回答说:“哎呀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得了
吧,现在成了?”
“废话,你敢不成?记住啊,你请客!”王文宇笑呵呵的放下笔,第一次当着张晨的面,把他那狗窝一样的窝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而且动作也很迅速。把张晨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收拾东西收拾得这么利索的人是王文宇那家伙,啧啧,是不是
让干净虫什么的给附身了啊?
还是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懒人”么?
张晨一晚上吹着凉风,呼噜噜的睡得好不舒服,王文宇同学的电风扇被他一直用而不修给用坏了,所以到了半夜,王文宇同学迷
迷糊糊的随便打了块儿地铺跑到张晨那房间,也呼噜噜地睡着好香。
然后到了早上,两人很和谐的一前一后起了床,这次是王文宇先起来,他把被子一裹那会他那个家,瞎胡整理了整……估计张晨
醒来连他那屋里半夜挤了个人进来都不知道……
然后从衣柜里抽出几件内衣,放一个小包包里面,又跑到冰箱里找出来点零食水啊什么的,乱七八糟往包包一塞,最后再抽吃几
个小号画板,一袋子铅笔,画纸什么的……那个包包就被塞得好满好诡异。
王文宇难得起得早,心里一想,干脆主动做顿早饭吧。
就又蹦跶着跑到厨房,煎鸡蛋,热牛奶什么的,做起来做的好不快乐,一边哼着小儿歌儿:我是一个粉刷匠……我从山中来……
眼睛瞪得像铜铃……啊可爱的蓝精灵……小燕子,穿花衣……
一连串的儿歌串烧,在清晨中响起,与外面难得出现的麻雀形成共鸣。
张晨一大早起来时间到的就是这样,王文宇乐呵呵的唱歌,拿着筷子夹着煎鸡蛋啊呜啊呜的吃,然后他的那份冒着热气儿晾在那
里。
“愣着干嘛?吃吧,我可是特地起早的哦。”王文宇见张晨在那里发呆,难得语气很好的招招手,让他过来别发愣。
“你,从昨天起就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张晨发愣完毕,开始对着笑得满脸温和的王文宇发冷了,他咧咧嘴,不太敢相信这个
一向睡得比猪还猪的家伙竟然难得起来做早饭啊,看看,太阳是不是脱离太阳系了啊?
成了,上面的都是张晨本人的惊讶和作者本身的语言夸张,真相是这样的,张晨半个字儿没吭,很听话的走过去,拿起筷子夹着
煎蛋吃着,一边眼神往王文宇那里瞟。
着实让王文宇吃的好不痛快,别扭万分,没好气的回瞪张晨一眼,撇着嘴说:“你干什么呢?看什么看,吃你的!”
没想到张晨挑了挑眉,用一种惊讶的语气说:“喂,王文宇,你怎么穿着我的T恤?哎,别瞪,我是说你穿就穿吧,为什么找了
件旧的,这件脏了,你别穿它了。”
王文宇听完,眼神呆滞了一秒,然后水平向下看,果然在衣领上看见一个油点儿,袖子上看见一堆黑乎乎的土,再看看整体的这
件衣服,唔……果然不是自己的,噗,难道早上手误拿错了?不对吧,又没跑他床上去拿衣服啊……
怪了事儿了,难道这衣服还能自己跑他手里不成?
“怎么回事儿?”王文宇皱眉,抬眼问张晨。
“什么怎么回事儿?我会怎么知道你怎么不知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张晨纳闷着呢,听了王文宇这么问更加茫然了,硬是
说了一句绕来绕去弯来弯去的话。
“噗……”王文宇果然被搞笑的把刚喝了一口的牛奶喷了,然后淡定地从纸盒里抽出一张卫生纸,不太爽地擦了擦嘴。随后干脆
放下牛奶杯子,撇撇嘴以掩饰自己一时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