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影响什么,我不小题大作。动不动争风吃醋,惹是生非,谈恋爱谈得跟电视剧一样,我不喜欢。”
顾白刃总归还是有些醉,眼神都不那么灵光,只知呆呆地看着,嘴唇微微地颤抖。那一晚,顾白刃靠在张坑身上,说了许多许多
的话,说到分不清是醉话还是梦话,说到最后两个人都困得不行了,都不记得曾说了什么,或曾听了什么。
第19章:压力很大与终成眷属
“原来,他来学校找我那回,正是他们辅导员订婚的时候……呵,这小子,连我都被他给骗了。”该记得的,张坑还是记得一点
,照惯例对威尔和华洛林倾诉的时候,华洛林在旁边,胳膊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洛林,竟然对坑的事没兴趣?”威尔笑问。
“我不是没兴趣,”华洛林说,“一,这些话在上午上课的时候,他已经从头到尾,啰里吧嗦,夹叙夹议地跟我说过了;二,我
早就觉得顾白刃怪怪的,听到这个真相,不稀奇,不稀奇……”
“SO,”威尔扬眉,摊了摊手,“坑你被当成代替品了啊,感觉怎么样?”
“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伤人啊,”张坑道,“我怎么也是个安慰剂啊,怎么能说代替品呢……那魏辅导员可是笔笔直的,又快结婚
了……”
张坑话说一半,旁边有个小姑娘满脸娇羞地走过来,拉了拉张坑的袖口,问:“同学,你刚刚是不是说‘笔笔’了?”
张坑噎了一下,对她说:“不,我刚刚说的是‘春春’,信春春,得永生。”
小姑娘变了脸色转身走了,张坑继续对华洛林和威尔说:“那是永远可望不可得的,我跟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较什么劲啊
……呵,就是真较劲,我也比不过他啊……反正,白刃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我,现在和我在一起,这就够了。再
说,我当初追他的时候,对他了解吗?也并不了解啊,关键,都在以后!”
张坑演讲完毕,威尔作势鼓掌,华洛林又打了个呵欠,道:“说得好,都能攒篇文章了,就叫‘张氏自我安慰法’,简称,“张
氏自慰法”。当成毕业论文,就是不知道给不给学位证。”
张坑敲了华洛林一下:“取笑我,好玩儿是吧?不过啊,为什么是这个魏辅导员呢?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他哪儿出众啊。”
“哼哼,”华洛林道,“你不懂了吧,辅导员这种东西(这是‘东西’吗!),可是很能激发出人类的初恋情怀的!想当年,高
大威猛的树根,也触动了我们不少纯情少女的芳心……哎,张坑,去年十一,树根冒着挨刀子的危险,替你出头的时候,你就一
点没动心?一点没爱上他?”
“树根?!”张坑想象了一下,险些把自己给吓死,“别开玩笑了!”
华洛林还不依不饶:“树根也快结婚了哎,你难过不?哀伤不?失落不?……”
“啊去去去去去!”张坑抵着华洛林的脑袋把她推开,“威尔,你也帮帮我啊。”
威尔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笑道:“我上午上班,太累了。”
“嗯?”华洛林不骚扰张坑了,转而挑眉看着威尔,“不对劲,怪怪的。”
“你看谁都怪怪的!”张坑道,“我看你才怪怪的。走吧,让威尔早点回寝室睡觉。”
张坑帮华洛林收了餐盘,华洛林赖在桌子上还不想走,张坑拉她,威尔突然说:“坑,你先走吧,我和洛林有点事情说。”
张坑诧异:“啊?你们也有要单独说的事儿?那行啊,我先走了。”
眼看张坑走了,趴在桌子上的华洛林一下精神了,坐直了,对着威尔:“老外,说,出什么事了?”
威尔的蓝眼睛盯着华洛林,沉厚的嗓音郑重地说:“洛林,真的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害怕。”
“用词不当吧你,又不是鬼故事,我怕什么呀,”华洛林拍桌子,“说!”
一分钟后,华洛林将彻底后悔她刚才说出了这句。
张坑回到老教职工楼,顾白刃还没到,等了一会儿,顾白刃才推门进来,两只黑眼圈。张坑看着他笑:“今天早上迟到没?”
“迟到了,”顾白刃晕晕乎乎坐到自己床上,“不过,老师堵车,来得更迟。”
顾白刃懒洋洋抬眼看张坑:“你今天怎么回来得比我早?你不是每天都要和华洛林威尔说话拖很久吗。”
“他们今天说悄悄话,不带我玩了!”张坑道,“我帮你把门关上,你好好睡个午觉吧,下午还上课吧?”
顾白刃点点头,张坑走过去帮他关门,顾白刃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张坑刚要将门关上,又打开,走进去,坐到床边上,帮和衣而
卧的顾白刃把鞋脱了,再把外套剥了,扔到椅子上,拉了被子给顾白刃盖好,后者相当顺从,脱衣服的时候靠在张坑身上,还舒
服地哼哼了几声。张坑照顾顾白刃躺好了,才发现,自己也够困的了,这才走出去,轻轻把门带上,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华洛林这边,悲剧正在倒数。
威尔道:“你记得中秋节那天晚上,我们送林寒回公寓?”
“嗯。”华洛林丝毫没有感觉到悲剧的逼近。
“我,和,林寒……”威尔顿了一下,刻意清了清嗓子。
“嗯,继续啊。”华洛林还是没有注意到问题之所在。
威尔无法,只得说:“我……I kissed him。”
威尔有时在尴尬的时候会说英文,这样别人的反应会减慢一些,就能缓冲一下尴尬。华洛林没想到威尔会突然冒英文,愣了一秒
,然后……“呃啊!!!!!!”华洛林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逃窜,一路冲到正在播NBA的电视机旁,像个失控走火的炮仗。
围观篮球的有部分忍不住回头围观她,华洛林才慢慢走回来,威尔还在那,一脸无奈地等着。
“威尔,不对啊,”华洛林道,“我们俩一起把林寒扛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你没时间作案啊!”
“你到男生公寓门口就走了,”威尔道,“我送他进的门。”
“那么点时间你也能搞出事来啊!”华洛林瘫软,“威尔,你完了,林寒要疯了,他可是最讨厌GAY的,更别说GAY亲他!”
“我没看出来他讨厌啊。”威尔耸耸肩。
华洛林真的感觉到“害怕“二字了:“威尔,你这是要把他掰弯啊?这可不行啊,他可是直的。”
威尔冷笑一声:“如果他本来就是弯的呢?”
“不会吧?”华洛林更惊悚了,“你胡扯的吧,你只不过是亲了一下,不能用嘴感觉到对方是直是弯吧?”
威尔呵呵一笑:“我用下半身感觉到的。”
华洛林呆了一下,然后瞬间明白了,跳起来就想跑。“洛林!”威尔一把把她拽住,“这件事可不能对坑说!”
“那也太有难度啦!”华洛林浑身都抖了起来,“既然不能对坑说,你干嘛对洛林说啊!洛林压力很大的啊!”
“洛林!”威尔看着华洛林这语无伦次的样子,生怕她回去就告诉张坑,“我也是实在不想再瞒你们了,才说的,可是坑他现在
和顾白刃在一起,他们本身也出现了问题,林寒是顾白刃的表哥,我是坑的朋友,我不想让事情更复杂。”
“不想让事情更复杂当时就忍住啊!”华洛林甩手道,“为什么是他啊!”
华洛林满头冷汗地跑掉,威尔叹气摇头。虽然压力巨大,华洛林还是气运丹田顶住了,对张坑守住了这个秘密。
2005年10月12日,走在回房子的路上的张坑,一路听着旁边寝室里传出的烂俗流行歌曲,“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或者“乌拉拉,乌拉拉,打猪乌拉……”还有校园广播里播送的新闻:“北京时间今天上午九点整,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船
,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发射升空,飞船搭载两名航天员,预计飞行时间……”
“哦……原来今天是这么个大喜的日子。”张坑扔着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一进门却看到顾白刃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也不拉
窗帘,黑洞洞的,听见门开也没反应。张坑顿觉异样:“白刃,你怎么了?”
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这才看到,顾白刃面前的桌面上平平整整摆着一张喜帖,喜帖摊开,能看到新郎名是“魏秋宇”,日期是“
2005年10月12日”。张坑这才明白了,抚着顾白刃的后背:“怎么没去?”
“不去了,没意思。”顾白刃轻声答道。
“不想去,还把喜帖摊开在这放着,”张坑笑道,“现在要去还不迟,走,我送你去车站。”
“我真不想去,”顾白刃解释道,“这个,是班长团支书他们都不收,都说叫我保管,我也不好扔掉……”
“行行行,不去就不去,”张坑搬了个凳子坐到顾白刃旁边,“也别发呆啊。”
顾白刃主动攀住张坑的胳膊,把头靠在张坑肩上:“难受。”
“哪里难受?”
顾白刃拽着张坑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这里。”
张坑心里一抽,喉头哽了一下,说:“心里难受,就哭出来,然后就好了,然后就忘了。”
顾白刃在张坑肩上摇摇头:“我不会哭。”
一时又埋了头,声音嗡嗡地:“我真的不会哭,我爸死的时候,我听到消息,先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我妈在我旁边哭,我
没眼泪,叔叔伯伯们就夸我说,‘老顾是条汉子,小顾也不含糊,流血不流泪’,我记住了,后来当我反应过来,我再也见不到
我爸的时候,想哭,忍住了,从此以后再也哭不出,很难受的,其实哭不出来,很难受的。”
夕阳已沉得,大地只剩一点微光,张坑听着顾白刃说这些话,心疼得把他搂紧了,手掌抚摩着他的后背,连连说:“好了好了,
那就不哭,我在这儿陪着你,明天天一亮,就不难受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张坑低下头,在他额角上亲了亲,顾白刃倏而抬起头来,眼睛在昏暗的暮色中亮晶晶的,然后闭上
眼,在张坑嘴角,落下一吻。
张坑大诧,又担心自己惊讶的神色在一片昏黑中没法被看见,出声说:“你……”话音未落,嘴唇又被封住了,凑上来的双唇还
在轻微地颤着,舌尖试探地在张坑的唇上舔过。张坑只愣了一下,然后就拖住顾白刃的后脑,重重地吻回去,顾白刃也是出奇地
配合。在漫长的唇舌纠缠之后,双方的呼吸都变得重浊而急促。张坑忽地扳住顾白刃的肩头,问:“你现在眼里看到的,是我吗
?”
他终究还是不够自信。
黑暗中,顾白刃的手摸上张坑脸颊:“只有你。”
接下来的鱼水之欢,翻天覆地,意乱情迷;那一夜的风流辗转,蚀骨销魂,酣畅淋漓,哪管身外何物;两具躯体,两副灵魂,而
已。
顾白刃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不知道几时几分,摸索着碰到床头灯,拧开了,先是一闪眼,然后看见面前躺着的人
,闭目睡得正香,忙又将光线调暗了些。顾白刃慢慢找回了些记忆,只记得昨天分明未沾一滴酒,却像是醉了,一夜的颠倒翻覆
,都带着微醺般的酣然,现在忆起,脸颊还有些发烫。想起那些延绵不止的拥抱、亲吻和爱抚,吻的、咬的、掐的,像要把那人
嵌进自己身体里似的,顾白刃红着脸,小心地将台灯拧亮些许,果然看见对面那人的胸膛上,星星点点,杂乱无章,全是自己留
下的痕迹。
也许是感觉到了亮光,张坑的眼皮一动,睁开来,迷蒙了片刻,脸上漾上笑来:“几点了?”
顾白刃看了一眼钟:“四点。”
“这么早,”张坑道,“怎么不再睡会。”
顾白刃不答,兀自伸出手,指尖在张坑胸前的红点上一个个拂过:“你不是说,以前常打架,怎么一个疤痕也没有?”
“我会躲刀子,不会让那帮家伙砍到我,”张坑道,“就是碰到,也都是轻伤,过几天痂落了,就好了,再过阵子,连痕迹也没
有。”
顾白刃手指点着张坑胸前的皮肤,思索着不语,片刻后说:“你睡吧,我起来了。”
“现在起来干什么?”
顾白刃下床:“昨天一晚上,一点书都没看,我趁早晨抓紧看几张——我去客厅,不影响你。”
顾白刃去冲了澡,换了衣服,然后把自己的房门关上,客厅的灯打开,坐到桌前,翻开课本。没看一会儿,就听见张坑把门打开
,走了出来。
“你怎么起来了?”顾白刃回头看他。
“我来陪你看书,顺便自己也看看,”张坑走过去,忽然将顾白刃整个抱了起来,自己坐下,再将怀中人放到自己膝上,“你看
吧!”
“这可是西医书。”顾白刃忍不住笑。
“西医我们也学啊!比中医还重视呢,可我就是学不好……嘘,别分心,看书!”
顾白刃便敛了笑容,视线转向课本,身体向后,轻轻靠在张坑身上。厚重的课本翻过几页,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斜着扫了进来,顾
白刃顺着阳光看去,看到了依然躺在桌上,仰面摊开着的那张喜帖,新郎“魏秋宇”,日期“2005年10月12日”。10月12日已经
过了,顾白刃忽然觉得一阵恍惚,开口叫道:“张坑。”
“嗯?”身后很快应道。
顾白刃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我的痂,落了。”
第20章:半途而废与坚持不懈
“张兽医,第二大绝技,打兔耳,”王胖子做着解说,“不论什么兔子,毛色黑还是白,血管粗还是细,到了张兽医手里,都能
一举麻倒,绝不浪费麻药,也不把兔耳打成皮下水肿,一针包进血管,好手段!”
“王胖子,坑哥这是在打你的兔子,你不好好看看学学,还在旁边啰嗦什么呀。”华洛林压着兔子,说道。
“当然了,还要我们华同学把兔子压得紧紧实实的,兔子一动不能动,才行,”王胖子继续发挥,“华同学不怕脏,不怕累,用
她惊人的体重,压倒柔弱的白兔,远比两只手按压着可靠,兔子绝不会半途跳起……”
“王胖子!”张坑慢慢推着针管,将麻药推进兔子的耳缘静脉,“你信不信等会儿我再抽一管,全打你耳朵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