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白大褂，我就是流氓 上+番外——花卷儿

，开始演讲。

张坑演讲的主题是“现代医学的未来展望”，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但也不会过度放松，语速不急不缓，语气张弛有度，语调

平稳有力，演讲词中不断引用学界最新、最高端的研究成果，评委席的评委们纷纷点头，微笑互看，内心都明白今年的冠军是谁

了。

张坑只不过才上了不到一年的学，真正的医学大部头还没学到，还在后面等着他，更不用提顾白刃不断抛出的课外延展知识了，

那根本是他想也没想过去了解的，但是只是这样一知半解地听着，也觉得顾白刃实在是太厉害了！张坑大概有些明白了，威尔说

的，他和顾白刃，是不一样的鞋……啊不，不一样的人，是什么意思。

到了临场应变题，评委由于太过欣赏顾白刃，抛出了不止一个问题：“刚才你对于医学与科学在未来的发展对于人类生命和健康

的作用上的论述，十分精彩，也很吸引人，我注意到你的演讲中有这么一个概念，微观科技发展到极致，宏观科技将会应运而生

，说到宏观，中医常号称他们是宏观的医学，请问你对中医有何看法，你认为中医在未来的临床上有用武之地吗？中医的理论，

是否就是未来科学所可能诞生的宏观理论呢？”

张坑本来懵懵懂懂，一听到“中医”，不知为何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竖着耳朵关注顾白刃会如何作答。

“实际上，我认为……”顾白刃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已在脑内分析了一遍这几位评委平时的立场。在座的评委中，至少有一半曾

在课堂上公开表达过对中医的不满，提问的这位副校长，更是出了名的讨厌中医，顾白刃拿定了注意，平稳开口道，“我认为所

谓的中医宏观理论，只是中国传统中诸多的积弊之一，只是它将自己和中国传统理论联系得太紧，一旦否定它，则几乎否定了所

有的传统文化，所以早已不满的病患和学者、医生，都不敢出声反对。但据我所知，已经有许多文化名人、学者提出了质疑，和

批评，如鲁迅先生、郭沫若先生、梁启超先生……都是中医的反对者，当代的许多大家，也都将中医鉴定为伪科学。至于中医的

用武之地，我个人认为，中医的理论毫无依据，仅靠经验治病，上千年的经验总有一两个于临床有效的，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此外，中药的抗病毒疗效也是经过证实的，我认为应当加大对中药开发的力度。至于中医的理论，正如陈独秀先生所说的，‘中

医惟知附会五行’，中医理论，只不过是对中国道家阴阳五行理论的一种附会，只是牵强地依附于传统文化而已，未来的医学宏

观理论，一定是一种新的、科学的理论，绝不会是这种巫医式的理论。我的论述完了，谢谢。”

几名评委微笑点头，开始在题板上写分数。观众席开始惯例的骚动和私语，这时伴着一声响亮的：“我反对！”张坑跳了起来。

“坑哥！要冷静！这里是医大，不是咱学校啊！”华洛林死死抱住张坑，防止他言行过激。林寒也从座位上弹起来，道：“张坑

，你敢坏了我表弟的演讲，我跟你没完！”

张坑挣脱华洛林，一步窜上台去，主持人还在惊吓中，就被张坑夺去了话筒。

“我认为这位选手对于中医的观点，是完全主观、缺乏调查、目光狭小……是完全错误的！”

“张坑！你给我下去！”叫着让张坑下台，林寒自己窜上了台，和张坑扭到一处，“你给我下去！”

台下观众一看，不由精神大振，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张坑被林寒扑倒到底上，犹对着话筒：“西医所谓的科学，是西方的那一套理论，西医用他们的理论去衡量中医，然后做出中医

‘不科学’的结论，是很可笑也很可悲的！你们应当学习、了解中医，而不是人云亦云地诋毁中医，的确中医现在存在很多问题

，但这并不代表中医本身有错误，而你们的行为，更加是火上浇油、为虎作伥……哎呀！”

张坑惨叫出声，缘于林寒在他身上狠狠咬了一口。主办比赛的学生会终于反应过来，派了俩人上来拉架，先把他们弄下台再说。

顾白刃呆在台上，觉得他们毁了他的演讲，心里崩溃得一塌糊涂。

张坑被拉开，还死死攥着话筒不肯放，已经忙于挣脱，无法再说什么的当口，一只大手伸过来，接过了话筒。

“咳咳，”威尔拿着话筒，对台下展露他的美国式笑容，“大家好，我是威尔，我来自美国，我相信中医。谢谢！”

简单的一句，观众掌声响起。

“我！”华洛林举手，跑到台边，就着威尔递下来的话筒，说，“我叫华洛林，我是中国人，我也相信中医！”

此时张坑已经被医大的两人死死抱住，一动不能动，林寒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又走到台上，对着顾白刃演讲的话筒，说：“大家

好，我是顾选手的表哥，刚才那个是我的同学，但我对他深恶痛绝，我觉得他应该被人道毁灭……但是，我表示，我相信中医。

”

然后精疲力竭、气若游丝地，晃下了台，在众人的瞩目中，脚踩祥云地飘出去了。

张坑被赶出了大会议厅，演讲比赛继续进行。威尔和华洛林陪张坑出来，三人一起坐在会议厅门口的台阶上。华洛林皱皱鼻子，

说：“虽然我是因为分数不够，而不是因为想学中医而上的这个学校……但是自己的专业被这样说，我感觉好委屈啊，都快哭了

。”

威尔搂住张坑的肩膀，道：“我为你感到骄傲。”

张坑沮丧地道：“我感觉很差，不是因为被赶出来，甚至也不是因为听到了那些西医常说的，中医无用的论调，我只是无法接受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毕竟你还不了解他，不是吗，”威尔道，“也许你可以对他说说，也许他可以改变看法。”

张坑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很快，演讲比赛结束了，巨大的人潮涌出来，张坑他们没法再坐在台阶上了，再坐就要被踩了。三

人站起来，让到一边，张坑眼看着出口的方向，静静等着，直到人散得差不多了，最后，才看到顾白刃，手拿着一个奖杯走出来

。

张坑迎上去：“看来你得了冠军，恭喜你！这是你应得的。”

顾白刃看上去并不高兴，今天出的这桩事故，完全坏了他的心情：“我希望你是真心祝贺的。”

“呃……听着，我……”张坑道，“我这次来，本来是想给你加油，然后互相留个号码，约你吃饭什么的……但是我知道，现在

你一定恨死我了，不过，我还是邀请你，后天，能到我们学校的报告厅，听一个老中医的讲座。我是真心的，诚挚的邀请你，我

希望你撇开偏见，至少能……”

“我不喜欢你！”顾白刃突然说，“坦白说，在发生今天这件事之前，我就不喜欢你，和你的朋友。”

“为什么？”张坑道，“我们很讨人喜欢！至少……威尔和洛林很讨人喜欢。”

“你们对我表哥的态度，让我不喜欢你们，”顾白刃道，“是啊也许你又要说，这是我的主观，但是就算我的表哥再怎么令人生

厌，他也是我的表哥，我不喜欢看你们那样对待他，这种主观是改不了的。再加上，今天……”

“行了，我知道！”张坑两手一举，投降状，“我知道，我搞砸了，你不去我也能理解，只是我希望……你如果有那么一点点的

意愿，想要去看看，去了解一下的话，请你去了解。再见！”

张坑转身，对着威尔和华洛林苦笑，威尔华洛林会意，冲他做鬼脸。回去的路上，张坑道：“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我是来说

‘HI’的，结果，却变成了说‘BYE’~了。”

隔了一天，正是张坑邀请顾白刃来听的老中医的讲座当日，威尔早就准备要去，张坑的班上有的学生想去，有的嫌麻烦不去。华

洛林本不想去，但是班长突然鬼魅一样出现在华洛林身后：“华洛林~晚上没事吧，来帮我整理文件啊，在辅导员办公室。”

“不！我有事，我有事！”华洛林叫道，“我要去听讲座啊！”

班长又转向张坑：“张坑~晚上没事吧，来帮我整理文件吧。”

“好啊。”张坑道。

“什么！”班长惊道，“还真有人答应！张坑！我错看你了，原来你是好人！”

华洛林捅张坑：“你没搞错吧，去帮他整理文件？你不是约了顾白刃来听讲座的嘛，你得出现吧。”

“他八成不会来的，”张坑垂头丧气，“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想，他会以什么理由来呢？结论是，他完全没理由来啊！”

“好吧，”华洛林说，“可是我还得去……哎，我晚点去，早点回好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晚七点，讲座开始，威尔按时来到报告厅，正向几个认识的同学走去，突然惊讶地发现，顾白刃和林寒，坐在旁边。

“Hey！ Guys！”威尔尴尬地打招呼，“And……林寒！”

华洛林正懒洋洋、慢吞吞地从食堂移向报告厅，短信铃音响起，一看，却是威尔发的：“白刃在这！快叫坑来！”

华洛林“啊！”了一声，然后拔腿，如风一般地，狂奔向辅导员办公室。

班长和张坑刚进办公室，班长把钥匙放好，开始介绍工作：“要整理的，包括电脑里的文件和真正的文件，不仅我们这届，前几

届的没有归类，也要……”

话说到一半，门“砰！”地被推开，门口站着快速爬了五层楼，气喘吁吁、来势汹汹的华洛林。华洛林二话不说，冲进办公室：

“班长！Hi~”

拉着张坑就往外跑，在门口留下：“班长！Bye~”

班长手拿着文件袋，通过敞开的大门，看着消失在楼梯末尾的两人，默默骂了一声：“日……”

第10章：对不起与谢谢你

张坑走进报告厅，把顾白刃后面座位的王胖子赶走，坐下后，戳戳前面的顾白刃：“嘿，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觉得……”

“现在能不能别说话，讲座要开始了。”顾白刃撇过头轻声说。

张坑尴尬地答应，手机短信华洛林和威尔：“他还在生气。”

讲座进行得很顺利，老中医精神矍铄，声如洪钟，都快不需要麦克风了，以故事串联起整个讲座，听得台下的人时而感叹，时而

唏嘘。

8点50，到了提问环节的时候，顾白刃突然站起来，向报告厅门外走去。张坑忙也站起跟上。

顾白刃好似知道张坑在身后似的，一出报告厅，就转过身来。“对不起！”顾白刃说，“我为我前天的话，伤害到了你而道歉。

”

“不用！不用不用！”张坑忙说，“我回来仔细想过了，你没说错什么，你只不过是说出了大部分西医的看法而已，而我也没什

么资格维护中医，所以其实不需要道歉，真的！”

顾白刃不置可否地道：“不管怎样，我道歉了，现在该你了。”

“该我？”张坑一愣。

“开玩笑，你搞砸了我的演讲，让我下不来台，观众都不看我只看你了……你还不该道歉吗？”

“哦，对，对！”张坑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顾白刃忍不住笑道：“你说那么多遍干什么！”

张坑赶快又住口了。顾白刃道：“好了，现在我们互相都说过对不起了，应该没事了吧？”

张坑道：“其实有事啊！”

“还有什么事？”

“我想要你的电话。”张坑傻笑，但寻死这时候笑是不是有点无赖啊，可是又找不出其他的表情用，于是只好笑。

顾白刃略微愣了一下，点头道：“嗯，可以。”接着报了一串号码，张坑掏出手机记下，接着拨通，很快挂断，然后说：“你看

未接来电，就是我的号码了。”

顾白刃“嗯”了一声，张坑还想说什么，从报告厅里又走出个人，对顾白刃说：“回去了，再晚，车不好坐。”

那男生张坑有印象，刚才报告厅中，林寒坐在顾白刃的右手边，他就坐在顾白刃的左边，这男生头发稍长，长相不甚清晰，穿着

黑衬衫，整个讲座也没和顾白刃交流，张坑还以为他们不认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起的。

张坑不能不猜他们的关系。可是林寒也走了出来，看到张坑，“哼”地一声，说：“白刃，你对不起我。”

然后自己继续说：“我前天去给你捧场，为了阻止这家伙，居然要碰到他那么大的面积！我洗了两天还觉得臭味没洗掉！”

张坑说：“林寒，快把你的兰花指收回去，不然我又要叫你‘林姑娘’了！”

林寒猛地缩回手，握在胸前：“白刃，你们快回去吧，别和他站在一起！”

顾白刃看看张坑，又看看林寒，说：“那我走了。”

“不送了，”张坑道，“反正我们学校没你们学校那么深，拢共一条道，绝不会迷路！”

顾白刃走后，林寒很快也走了，张坑不想回报告厅了，就发短信把威尔和华洛林叫出来，“好消息是，我拿到号码了，”张坑说

，“坏消息是，疑似情敌出现！”

“什么，什么情敌？”华洛林道，“刚才坐他旁边那个吗？没准人家是普通朋友呢？”

“这你都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讲座！”

“我全程都在观察啊！”华洛林道，“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顾白刃啊。”

太吓人了，张坑心想，顾白刃会不会是浑身发冷地听了一节讲座啊？

“哎，对了！”张坑道，“你能看出那个人的属性么？雷达？”

“这个么……”华洛林摇头，“我不知道，那个人给人一种……怎么说呢，阴森森的感觉，不知道。”

“威尔呢？”张坑问，“你看到那个男生了没？”

“我没看到啊，”威尔道，“我坐的地方角度不对，看不到你们。”

华洛林看了一下时间，突然声音急促起来，道：“我要回去了回去了，今晚有戏啊。”

“什么戏？你们寝室又搞什么花样？”张坑边问，大概已经能边猜到。

“我们寝室情圣啊，说今晚帮小飞用短信搞定她那个暧昧对象啊，我要早早回去打水洗衣服上床等直播啊！”华洛林道，忽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