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为重君为轻（生子）——秦雅鸿

慕烨玄一回头，看见斗志昂扬的郑少荣还有笑的和善的皇太后，心中一颤，蹭到太后身边。

“母后，你刚跟少荣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叫他好好发挥，哀家看好他。”

母后，朕还想着怎么把他拖回正轨呢，你怎么又把他给招惹回来了？

慕烨玄哀怨的说，“朕没考虑他。”

“哀家考虑了，很不错。你看做训练时，你俩配合的多好，哀家就好像看见了当初的太祖。”

你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那当时你们那副无奈无语无表情的脸摆给谁看呢？

“母后，别算少荣，朕不想他当皇夫。”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我为什么啊！

“郑国公。”

“没事，只要你想，哀家给你说去。”

母后，你对我太好了，可是我不想啊。

“奉皇上、太后旨意，今日戏目取消，改为诸位皇夫选侍展示才艺。”

这是明显的提前选夫，在场的一群算是几家欢喜几家忧了。喜的自是一般老臣，皇上终于想通了，不用熬到明年了，皇嗣有望了！忧的自是有儿子做选侍的家长，怎么突然提前了，再等一段时间的话说不定后宫会传来好消息，儿子，千万留一手啊！还有后宫众妃与众妃家人，他们可不想皇夫来了，她们出去了。于是底下躁动了。喜的喜忧的犹，议论纷纷。

“众卿家安静。”慕烨玄开口了，“今个只是看看诸位公子的学识而已，不必太高兴也不必太担心，”说到担心慕烨玄心里抽了一下，自己真的没人要么？郑少荣除外。“确定皇夫的时间还是明年，这期间若是后宫传来好消息，今这是就当是让朕看看有没有可造之材了。”

这下怎么办？若是留一手皇上没看上不是仕途断送了？若是不留一手到时候后宫没消息，皇夫不是落头上？纠结啊纠结！

郑国公自认为悄悄地对着郑少荣使眼色，你千万别尽全力啊，就算皇上赶你回家，老爹养你，只要你回来给老爹乖乖娶儿媳妇，让老爹抱胖孙子。

郑少荣和慕烨玄都看见了郑国公挤眉弄眼，郑少荣看向了慕烨玄，慕烨玄淡定的说，“听你爹的。”

“才不，我听太后的。”

母后，你真的看上少荣了？！

……吾儿淡定，是哀家为你看上少荣了。

15

“第一场，琴，曲目凤求凰。”

慕烨玄恶寒，礼部哪个侍郎是这爱好，皇夫备选就得对着朕弹凤求凰？你就知道他们不想弹长门赋？

“赵公子、董公子、郑侍卫请。”司礼太监把人一个个带到台中央，中间摆着三架琴。

首先开始的是赵公子，曲子可以正常的弹完，比宫里的乐师还是差了一点。接着是董公子，比赵公子稍强，要是比后面排着的那位，这两个算不了什么。慕烨玄心里评价。

“下面是郑侍卫。”司礼太监朗声道。

“不用比了，少荣会好一点。”慕烨玄说。

皇上都开口了，那就进行下一场吧。

“第二场，棋，请刚才胜出的刘公子与郑侍卫上前。”

刘公子就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上次输给慕烨玄的那小孩儿。

“刘公子，请。”郑少荣拱手。

“郑侍卫，请。”

对音律不太感兴趣，但是不代表对围棋不感兴趣，慕烨玄上前看，虽说刘年耀上次少年轻狂输给了自己，可是底子毕竟是很好的，这回看个清楚。

一盏茶的功夫，慕烨玄就不打算看了。少荣，你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呢吗？才这么会儿你就给人家杀的剩那么点了，太不厚道了。

我要是厚道，到时候你跟别的男人了，谁对我厚道去？看着慕烨玄的表情郑少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下手更狠了，刚才还给留点面子，现在可是毫不留情，三下五除二就败了刘年耀。

刘年耀看着败局赞叹，“高手啊，高手！比皇上都下的好！”

刘老爹和众人惊了，完蛋了，这小子不想活了？敢说这种话！

慕烨玄纠结的撇撇嘴，你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干嘛！

郑少荣朝慕烨玄使使眼色，算了，还是个孩子，别计较。

慕烨玄回瞪过，我会和他计较？

“郑侍卫胜。”司礼太监弱弱的带着颤音报告着。

“刘公子下的也不错，赏酒一壶。”安慰一下回过神吓呆了的孩子吧，可怜的娃啊，其实朕真的不计较这些小事的，要不早就气死了。

“谢皇上！”刘老爹赶紧拉着自家傻娃拜倒，众人松了一口气，皇上真大度！

“第三场，书，杨公子、钱公子、闵公子、王公子、李公子、宋公子、郑侍卫请。”司礼太监恢复原态了。

书法至少有人能比得上少荣了吧？我记得王公子好像和少荣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慕烨玄想。

片刻笔落书成，一幅幅写好的字被举起来给众人看，字都写得不错，只是行家一看不用说都知道是郑少荣写的好！

慕烨玄纠结了，选择郑少荣去一起比是不是有点打击大家积极性？不然别让他参加了？

“哀家看好少荣哦。”太后在慕烨玄耳边来了一句。

慕烨玄尴尬一笑，“母后，换个人，儿臣看杨公子的也不错。”杨狄的字的确不多，只是和某人比起来……唉……

“哀家的儿婿当然得是最好的！”太后现在看郑少荣是丈母娘看儿婿，越看越满意。

“那再看看，朕还觉得李将军的儿子不错，够强壮。”慕烨玄忍着心里别扭说。

“要那么壮干什么？够用就行。”太后不屑的说。

母后……慕烨玄哀怨了。

“第四场，画。杨公子、刘公子、钱公子、宋公子、王公子、赵公子、董公子、郑侍卫请。”

画作内容不限，只要在一炷香之内画好就成。众人静静的等待，这几位公子有画工闻名当世的，有幸一见使得爱慕画作之人心情澎湃激昂。每个公子基本上都画的是同样大小的纸张，除了一个人，郑少荣。

众人见郑少荣不在案几上作画，而是将画轴放到了地上，不禁好奇。当郑少荣将与人等高与台等长的画轴展开平铺在地上时，就听见台下一片唏嘘之声，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画完如此巨作，根本就不可能！

慕烨玄轻笑，少荣，你想为朕画什么？

郑少荣看见慕烨玄的笑，报以轻轻一笑，画你心中所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刚才轻视的人不做声了，就连几位绘图的公子也停下了手中的笔转向郑少荣。

郑少荣不似一般人一笔一笔描画，一盆墨汁在比手臂还粗的毛笔带动下勾勒出万里江山。笔锋回转扫动，山，拔地而起，河，奔流不息！转而换笔，在山间，在河边一群群活泼的孩子跃然纸上，嬉笑、打闹……变换方位，山间一座房屋隐隐约约，炊烟嫋嫋，门外父母看着孩童，面带微笑。上书“江山万年，子孙万代！”

时间到！

谁胜谁负还用再提？几位公子顾着看画连自己的都没完成怎么比？众人看向郑少荣或赞许、或惊讶、或惋惜……

不管别人的眼光，郑少荣看向慕烨玄，慕烨玄望着郑少荣。

“多少孩子？”慕烨玄笑问。

“百子千孙。”郑少荣朗声答道。

“好！”

一个好字肯定了郑少荣的一切。郑少荣高兴，慕烨玄犹豫，太后欣慰，众人了然，郑国公，晕倒了……

为什么咩？众人都了了你们还没了吗？郑少荣是准皇夫喽，儿子安全的当然高兴，儿子不听话的，当然晕倒了……

晚宴结束，那还真是众妃哀怨了，太后满意了，郑少荣高兴了，慕烨玄后悔了！

他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当时要说那句“好！”，看见了吧谁都把郑少荣当准皇夫了，臭小子，看你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慕烨玄寝宫内正在上演一场准夫夫婚前交流战。慕烨玄来回踱着步子，郑少荣紧随其后。

“皇上，皇上，你别不认账啊。”郑少荣高兴地语调都是上扬的。

“你再说，你再说朕现在就不认账！”慕烨玄黑了脸。

“我不说了，但是你要认啊。”郑少荣笑着跟在慕烨玄身后。

“笑笑笑！这么多年都没见你笑这么多！”慕烨玄气急败坏。

“我高兴嘛。”

“高兴个屁！跟你说了多少遍，当皇夫没什么好的，你怎么就不听呢，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去，看你爹怎么样了！”慕烨玄指着郑少荣的鼻子说。

“我爹没事，你没看大哥早都给我送信说了吗？”握住慕烨玄的手，郑少荣一脸了然的笑，“你这是还没进门就关心你未来的公公？”

“郑少荣你怎么不去死！”慕烨玄咬牙切齿，“我当初怎么没发现呢，你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呢？”

“扮不扮猪我是无所谓啦，只要最后能吃到老虎。”

慕烨玄头疼，“这些年了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么没脸没皮？”

“要是你早发现了还不防着我？”郑少荣一脸淡定的说。

慕烨玄扶额，“你你你气死我了，出去，我要睡觉。”

“不行，”郑少荣握紧慕烨玄的手，“我有两件事还没给你说呢。”

“说说说，快说，说完赶紧回家看你爹去！”慕烨玄带着郑少荣坐到了床上。

“第一，今天你离得远没看清我画的，门前站的可不是夫妻啊，是夫夫。”

“郑、少、荣！”

“第二，太后说了，从今天起我可以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郑、少、荣！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巴上我母后的？”慕烨玄一把把郑少荣压在了龙床上。

郑少荣伸出双臂，把慕烨玄抱入了自己怀中，“或许是太后早就内定我了。”

慕烨玄挣扎，“滚去睡你的床！”

“这儿以后会是我的床。”郑少荣紧紧按住怀中的人。

“高公公，宣刘”妃！

一个妃字被堵在了慕烨玄的口中，堵上慕烨玄嘴的是郑少荣的唇。轻轻地舔舐慕烨玄的牙齿，追逐不愿屈服的灵舌。

狗急了也会跳墙，慕烨玄急了当然力大无穷，于是郑少荣被推下了床，“给朕滚出去！”

慕烨玄这回真的怒了，郑少荣一见灰溜溜的走了出去，毕竟刚才到手，像慕烨玄这种烈性子的再继续下去，就算自己和他有坚定的感情基础，怕是也会冷战好几天。所以郑少荣乖乖的回到了他在慕烨玄龙床之外的床榻上，看了一眼慕烨玄的龙床，心中轻笑，那张床迟早要睡上去，一直睡到老！

16

虽然昨天郑少荣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可是在慕烨玄看来这个适可而止的度郑少荣还是没把握好，所以今天一大早，慕烨玄开始和郑少荣冷战喽。

“皇上，用早膳吧。”郑少荣小心翼翼的问慕烨玄，今天早上慕烨玄已经不让他帮忙穿衣服了，跟别说让他帮忙洗脸梳头了。昨天是尝到了慕烨玄的滋味，可是今天就尝到慕烨玄的脸色，昨天美味，今天可是难以下咽。

虽然决定不理郑少荣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哼，臭小子，朕决定了从今以后天天夜宿后宫！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接过来郑少荣奉上的御筷，夹起一块豆腐狠狠地咬了一口。臭小子吃我豆腐，我咬死你！

“皇上，我给你梳个头好不好？这样子过会儿不能出去见人。”郑少荣柔声问。早上慕烨玄自己梳的头，自是不能见人。

慕烨玄没说话，算是默许了，谁让自己头发梳不好呢？

慕烨玄一边吃，郑少荣一边梳，“皇上，这次出巡就定在了十五日之后，刘大人跟您在确定一下出巡的人选。”

“除了你，其余人不变。”慕烨玄赌气的说。

郑少荣就当没听见前三个字，“臣知道了，会转告刘大人一切不变。”

“不要你去！”咬了一口包子。

“皇上，臣知错。”先认错吧，免得真的跟不去了，这一路上李英贤、杨狄都跟着，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捷足先登，自己可得好好把握机会，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错哪了？”慕烨玄问。

“不该戏弄皇上。”郑少荣老老实实地回答。

“戏弄朕？就凭你？”慕烨玄气。

“呃，那不该未经得皇上同意就亲皇上？”郑少荣挽好头发看向慕烨玄。

“你是觉得我还不够生气是不是？”

“不是。”郑少荣立正站好。

“咕咕。”慕烨玄瞪了一眼郑少荣，郑少荣尴尬的笑笑，“肚子不争气，早上还没吃呢。”

“坐下来吃！”慕烨玄道。

“不生气了？”赶紧坐下，郑少荣腆着脸问。

慕烨玄扶额，“闭嘴！吃饭！”

“是！”郑少荣提筷，夹起包子放到慕烨玄碗里，“趁热吃，别凉了。”

慕烨玄撇嘴，“你好好吃你的吧，我不气啊，真的不气了！你给我好好吃饭！”不就是被男人亲么，没什么！亲我的女人多了去了！！

听人家都冒火了还说不生气，郑少荣赶紧老老实实地吃饭，免得过会儿还没吃呢这桌饭就给糟蹋了，要爱惜粮食。

“皇上，你要去哪？”晚上用完晚膳慕烨玄举步就要出寝宫，郑少荣赶紧跟上问。

“朕去哪还要跟你报备？”慕烨玄依旧黑着脸。

“不用不用，我只是跟着。”还剩着气呢。

然而慕烨玄灿烂一笑，“朕记得昨天朕说定下皇夫还是得到明年吧。”

郑少荣心觉不好，“……是。”

“朕还记得朕说要是这段时间内后宫传出好消息昨天就只是看看才学而已。”慕烨玄望天。

“是！”

“朕还记得今天该赵妃侍寝了。”

“是！！”

“所以呢，朕要去朕的后宫，努力生儿子去！百子千孙呢。”慕烨玄笑得灿烂，“你呢要是想跟着看活春宫呢，朕不反对哦，要是不想去，朕也不勉强，今夜你就呆在这儿吧。”慕烨玄还记得上次郑少荣说他不愿意看着自己宠幸宫妃。

“臣、去！”郑少荣咬牙。

“何必呢？”慕烨玄不笑了看着郑少荣问。

“为了你死心塌地的跟了我。”郑少荣回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慕烨玄闭眼、转身，“随你，想跟着就跟着。”

半个时辰，慕烨玄出来了，门外郑少荣毫不掩饰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慕烨玄看了一眼郑少荣，刚刚故意弄得小赵哭哭啼啼的，可是少荣这个死心眼的居然把自己咬流血了，唉。

“喝水。”慕烨玄说。

郑少荣恭恭敬敬的端上一杯茶，“皇上，请。”

“伺候朕沐浴。”

“是。”

浴室里慕烨玄光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把水撩到身上。少荣的心思怎么会是这样？这几年藏得太深？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会不会很危险？想着想着眉头紧锁。

“皇上，臣帮你搓背好么？”郑少荣站在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