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奇怪,不过我也不知道啊……”
“你说,我们到时候去到地狱,会住哪层?”
“为什么我们一定会去地狱?”
“对吼,我们为什么一定会去地狱啊,也可能是西方极乐世界吧?”
“……极乐世界,不是要修行的仙人才去得的吗?”
“是吗?我们凡人去不了?”
“理论上来说是的……”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我觉得十分好笑。
他又问:“你说,我们到时候,能够再见到吗?”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口中喃喃。
“其实,只要我们想着,也许就可以了吧?”
“嗯,你说的有道理……”
“那你要记清楚我的名字哦,我叫孟离。”
“我叫晏灵。”
“呵呵……”
一起走的路上,还有个人陪伴,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可恶了……
二天
今天是第二天。
我在病床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一封信,跟妈妈和妹妹说今天我需要离开医院一天。
今天,是我留给邱野和项荻的一天,也会是我人生中能够给他们的最后一天。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病床上的孟离一直没说什么,只是脸上挂着那个如风和煦的笑容,目送着我离开。
我对他说:“孟离,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对我点点头,无声地说“好”。
晚上六点,我才打电话给邱野与项荻,让他们到我们上次来过的海边。
我站在海中,海水齐腰漫过我的身体。近处海浪冲涌,掀起朵朵雪白的浪花;远处涛声阵阵,悬崖上灯塔发出明亮的光芒。
我看见邱野和项荻从计程车上下来,看见我,急忙穿过沙滩,向我跑来。
我向他们热情招手,大声喊:“你们太慢了!”
“小灵!”邱野的声音听来很焦急。
“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要在海水中泡一泡。”
说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我面前,项荻一把将我拥进他的怀中。
“你想干什么,一个人跑到海水中,想吓死我们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项荻用担忧害怕的口气说话,我对他笑笑,说:“让你们为我担心了,不好意思哦……”
“小灵,以后要来这种地方,必须先告诉我们,并且要在我们的陪伴下一起来才行,知道了没有?”
我主动上前抱抱邱野,感觉到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我对他说:“嗯,我答应你……”
接着我听到他们共同舒了一口气,满脸的忧心终于放了下来。
邱野扳过我的肩膀,看着我问:“小灵,为什么忽然要我们到这个地方来?”
“因为是有件事,必须要你们陪着,才可以做……”
我抬头望着他们俩,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对他们说。
邱野的眉跳了两下,问:“是什么事?”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他们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等待我的回答。不知是不是海浪的缘故,我觉得我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而我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将会是我这一生中最后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我缓缓地抬起手,伸到自己的衣领处,然后开始一颗一颗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我看见项荻的眼睛蓦然睁大,眼球随着我的手往下转动。
邱野更是吃惊:“小灵,你——”
我对他们微笑一下,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勉强的笑容背后掩饰了多少害怕和心慌。
终于最后一粒扣子也解开,我慢慢地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将它扔进海水中。
我凝神望着他们,说:“请你们对我做……那种事吧……”
我想此刻自己的脸一定红得比煮熟的虾还厉害,因为我不知道这种无耻的话有一天也会从我的口中说出来。
邱野和项荻两眼直直地看着我赤裸的上半身,半晌不说话,许久,我才听到邱野咽口水的声音。
他说话结巴,呼吸急促:“小、小灵……你不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吧?”
项荻再次把我压进他的怀中,问:“你想清楚了?”
我没有迟疑,点头回答:“嗯……”
话语还没落下,项荻便压下头,吻住我的嘴唇,箍在腰上的手也倏地抓紧。他的唇舌都很炽热,贴在我的唇上就像火烧着一般。舌头伸进我的口中,就像吸血男爵一样,疯狂地吮吸我口中的每块皮肉,那般用力,几乎让我觉得自己的舌头和牙齿都要被他吸走。他的吻技实在很高超,很快就找到了我口腔里的每个敏感点,我和他吻了不一会,便觉得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兴奋活动了起来。
“嗯……”他忽然用舌头刮了我舌下一圈,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邱野仿佛不甘落于项荻之后,也从后面贴上我赤裸的后背。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抚摸我的皮肤,从脖子开始,一寸一寸往下,指间滑到脆弱的腰间还邪恶地揉捏了一下。
“嗯啊……”
项荻马上把我的声音重新吞进了吻中,他和邱野一前一后,两个嘴唇四只手臂,细心地吻遍我的上半身,不放过任何一寸皮肤。
不知道是谁的手开始往我的下半身抚去,巨大而有力的手掌几乎包住我大半个臀部。我感觉到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随后心跳加快了百倍不止。
“啊——”
“小灵……别怕……”邱野在我耳边说,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然后又含住我的耳垂,舌尖顺着边缘挑了一圈,好像在吃珍品佳肴一般。
我忽然觉得很想逃,原先的勇气一泄而尽,十分害怕接下来的事情。虽然做下这个决定的人是我自己,也花了整整一夜去考虑,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刻的时候,我还是害怕得要命,比马上要我死去还要恐怖。
“灵……”项荻低沉磁性的声音落在我的头顶,“交给我们,什么都不用想……”
皮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他的手一下子伸进了我的裤子里面,温热的手掌贴上了那个部位。
“不……不要……”我终于是坚持不住,向他们乞求,说话也有了一些哭音。
微冷的海水就贴着我的大腿,海浪翻来覆去,却给不了我一丝帮助。
他们的手还在我身上游动,而且不听我的求饶,越来越过分。
“小灵,你的身体好美……”邱野像是着了迷一样感慨一句。
这时候我的裤子已经彻底脱落,连里面那条也没有幸免。我感觉到自己身上前后两个最羞人最隐蔽的部位都暴露了,虽然是在晚上,虽然是在海水中,但我还是觉得羞耻不堪。
不知道又是谁的手,渐渐从我的胯部往下抚摸,一点点地掠过,然后终于抓住中间垂下来的那根东西。
“呜……”我不禁哭出声音,却终究没有办法去抵抗那只手。
“小灵,不要害怕,不会让你难受的……”邱野说着,手指忽然滑进我的臀缝,停在在中间的入口处。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邱野,不要……”
“不怕,我会慢慢来,不会让你很痛的……”
他将手指插/进来,借着海水的润滑,动作很慢很小心,但我还是感觉了异物伸进其中的不适感。
“呜呜……”
项荻又用吻将我的哭声埋没,他用手捧着我的脸,与我热情交吻,试图将我对邱野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邱野的手指已经伸进了两根,我想扭开一些,他却用手抱紧了我的腰,不给我躲逃的机会。然后我感觉他第三根手指也伸了进来,我一下子疼痛难忍。
“嗯——!”
“小灵,对不起,请你忍耐一下……”
“不唔——”
我的抗议又被项荻阻止。
“小灵,我要进去咯……”邱野声音轻柔,我不禁想起假扮奶奶想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还来不及害怕,入口处抵上了一个比手指更热更粗的物体,我想到是什么,双眼瞪得更加大,心脏只怕不能从口中跳出来。
“不……”我哭着求饶。
“灵,看着我,看着我就不怕了……”项荻说。
“啊——”
邱野一点一点将他的东西推进来,从没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我,一下子痛得迸出了眼泪,我想觉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
“啊……邱野……好痛,好痛……”
邱野听到我的声音停了停,那个东西此时却连一半也还没有送进去,见我喘了两口气,又继续刚刚的动作。
项荻的手也一刻不停,他抓住我的那根,一掌握住,上下不停地揉搓起来,技巧十分娴熟。他将我弄得很舒服,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他见我闭目享受的模样,忽然用力按了尖端一下,我差点呻吟出声。
这时邱野趁隙而入,竟然一次将他还在外面的东西用力推了进来。
“啊——!”我吃痛尖叫。
项荻又开始吻我,手下更加卖力地揉着我的东西。
“小灵,我要开始咯……”
邱野的气息沉重急促,显然早已经忍耐很久,饥渴难忍。说完也不等我有所回应,真的开始在我的体内顶撞起来。刚开始的几下还很慢很小心,后来就渐渐加快了速度和力道。
我不住呻吟,疼痛和舒服的感觉交杂着一并袭来。
“啊……啊……嗯……啊……”
邱野的体力大大出乎我意料地好,在我里面冲撞了很久依旧挺立不射,而我光是站着都感觉自己快要没力气了。
“嗯——”邱野一下子顶到我里面的敏感点,我一下子便叫了出来,叫完才惊觉这个声音实在很让人羞耻脸红。
邱野却像终于采到果子的小孩,狡黠一笑,从后面将我抱得更紧,然后加快了冲撞的速度,还每一次都故意顶到我的敏感位置。
“嗯……嗯……”
听到我的呻吟他们似乎更加兴奋,无论是手还是嘴,全都一刻不懈地在我身上耕耘。这样做着过了好久,我们不知不觉到了浅滩处,我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全部被榨干,他们两个却依然精力十足,抱着我在沙滩上又继续起来。
一整晚,他们两个就轮流着上,位置在我的前面和后面交换,无视我的求饶和哭喊,就这样抱着我在沙滩上做了一整晚……
他们一边做一边不停叫我的名字,还要我也叫他们的名字。
邱野说:“小灵,我爱你……”
项荻说:“灵……叫我的名字……”
我留着眼泪,回应他们:“邱野……项荻……啊……”
我也,喜欢你们……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们啊……
可是,我不能和你们说,除了这个晚上可以给你们,除了眼泪可以给我自己,我不能再对你们说那些话……
就算,我是真的那么喜欢你们……
就算,我不想离开你们,我还是,希望把自己人生的最后留给你们……
在那之后,就请你们,永远永远地忘记我吧……
一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
晏萍翻开哥哥的日记本时,最后一篇的页首只写了这一行字。她终于忍不住,将日记本抱在怀里,簌簌地流下泪来。
“呜呜呜……哥哥……哥哥……”
她哭得伤心,昏天暗地地哭,好像要把自己后面人生的眼泪也一起哭光。
今天凌晨,晏灵被两个陌生的男孩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
她和妈妈赶到医院,看见了那两个与哥哥同龄的男孩。他们守在手术室的外面,脸色灰败,两眼无光,说是丢了魂也不过分,一身湿透,上身衣服甚至还没有扣上扣子,就那样头垂下地靠在门边的墙上。
妈妈冲上去问其中的一个男孩。
“晏灵呢?晏灵怎么了?”
那个男孩抬起头,神色不似疲惫更似绝望,看着晏萍的妈妈,声音低沉喑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灵怎么会突然……”
妈妈流出眼泪,心里意识到该来的终于来了,一个脱力就倒坐在了地上,晏萍见状,连忙上去扶住她。
“妈妈,哥哥他……”她说着也哭出声来。
妈妈将她拥进怀中,不说话,只是两个人抱着互相伤心流泪。
不知多久,手术室的灯亮起,那两个男孩比她和妈妈的反应还快,立即冲向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手术医生摇了摇头,让开身子,好让护士将车子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他们看见晏灵就躺在那个车子上,而他的上面盖着一块白布。
晏萍一见到就扑了上去,一边哭一边扒着车子不让护士推走。
两个男孩早就愣在了一边,只是听着晏萍和她的妈妈凄厉的哭喊。他们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盯着车子上的人,连眼珠也不曾转一下,像被什么定格住了一样,就死死地盯着那块白色布。
这两个人死死地站着,直到晏灵的尸体终于被推进太平间,终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的那一刻也没有移动一步,而晏萍一直哭着追着车跑,也没在意后来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尽管做了好久的准备,尽管也曾经经历过父亲死去,但她还是没想到真的看到哥哥死去的时候,会这么这么地难受。
她把哥哥的日记本紧紧地抱着怀里,仿佛那就是她的哥哥,是她两天以前还会说会笑的哥哥。她脑中不停闪现着过去十几年关于哥哥的所有回忆,那些活生生的哥哥,那个长相漂亮偏女性化的哥哥,那个个性腼腆容易害羞的哥哥,那个心地善良从不计较什么的哥哥,那个身边总是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来往的哥哥,那个一直默默学习一直默默鼓励着妈妈和她的哥哥……
现在,他离开了,那么好的哥哥,终于还是被带走了,去到一个再没有她的地方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就像几天前那场持续了好多天的疯狂大雨,找不到时间停息。她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别的事情,满脑子只装着哥哥一个人的身影……
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她从眼泪中清醒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拿过一个信封。这个信封是昨天去到哥哥原来的医院时一个临床的病人男孩交给她和妈妈的。那个男孩也是重症病人,会住在那个病房里的,都是活不过七天的病人。
她们由于来到病房没看到晏灵,心慌不已的时候,那个脸色苍白无色的男孩就交给她这封信,说是晏灵走的时候留给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