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他塞入暗格内,。
“你不是不信自己的身世么?等下就给你听一场好戏。”合上木板的时候,裴铭脸上隐隐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小尘听见他自言
自语道:“只没料到,他们会来的这样快……”
外面一大队人在院子里停住,似乎再没有行进的意思,整个宅子罩在一层浓重的压力之下,突然安静的可怕。
裴铭整整行装,清清嗓子,走上前去彬彬有礼的将屋门打开。
门外当首之人墨发垂肩,微微有几丝凌乱,眼底泛着深不可见的冰寒。
裴铭轻轻笑笑:“王爷。”
他说罢,跪下去给裴傅庭磕了一个头。
有两个侍卫窜入裴铭身后的屋子,裴铭只低着头,微微侧过身子。
过了一会儿侍卫出来汇报说屋子里没有人。
裴傅庭冷冷扫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裴铭,淡然道:“果真是好手段。”他亲自走进屋子环视一周,屋子里的布置很简洁,各式家
具一目了然确实没有什么可藏人的地方,于是又将视线落到床上,他一早便怀疑裴铭受了伤,如今在床上看到血渍,果然不假。
“孩儿……”裴铭哑声笑了一下改口道:“草民擅离王府……但凭王爷处置。”
裴傅庭只问:“尘儿在哪?”
“如果我说……他死了呢……”裴铭话没有说完,身子便飞了出去,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疼,裴傅庭的掌带着掌风,将他整个人刮
到墙上。
裴铭喘口气,费力的吞咽着嘴里的鲜血:“谁叫那人不领情,对父子逆伦这样的事情,怕的要死,辜负了王爷的一片苦心。”
“他在哪!”裴傅庭面上爆戾递增,隐隐已有动怒的迹象。
小尘浑身都无法动弹,躺在黑暗的暗格里,外面谈话的声音却是一清二楚的,他听见裴铭被打在墙上的闷哼,听见他一字一句说
出父子逆伦的话,只盼着王爷能反驳一句,可是到头来,裴傅庭不反驳,也不肯定,只是不停追问着自己的下落。
外面的人在说什么话,小尘已经听不清了,一颗心躺在冰窖里,黑漆漆的狭小空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身体几乎要被碾碎。小
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竟冲破了穴道,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只那一声,却是已经够了。
众人眼前一道身影闪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裴傅庭早已跃至床上,只见他两指轻扣床板,脸上窃喜的神情一闪而过。
“尘儿!”
黑暗里,透来一缕光,小尘身上穴位又是一痛,酸麻感便翻江倒海的涌上来,仿佛连所有的情感都跟着麻痹了。
“尘儿!”
裴傅庭用宽大的袖子擦着他满脸的泪水,然后将他紧紧拥在怀里,拥的那样紧,直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才好。
房间里的侍卫纷纷退了出去。
“尘儿,莫要再哭了……”裴傅庭大手托着小尘的后脑勺,心痛难忍:“莫要再哭了啊……”
小尘觉得身体在一点一点暖和起来,可是心却还是冷的。他微微抬头,跃过裴傅庭的肩头,看到了仍然靠在墙头的裴铭。想起从
前裴傅庭对小王爷的万千宠爱,到如今却落的个这样的下场。
裴傅庭站起身,忽然小尘嘴唇动了几下,练武之人听力极好,立刻便听清了他在讲什么。他将小尘在怀里抱好,看向裴铭的眼神
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你竟将尘儿掠至此处,本是该死。可现今尘儿替你求情,本王便饶你不死,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从今以后,本王将你贬为
下奴,终生不得再踏出王府半步。”
裴铭坐在地上,望着裴傅庭离去的背影,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他走的这样决绝。本就是报着必死决心而来,盼的也就是将真相
告诉小尘而已。看他震惊看他愤怒看他无所适从,即便是一死,那也是值得的。只可惜,看不到了。
他这样骄傲的人,如何能受得了一朝失去挚爱,如果能忍受的住卑躬屈膝的下人生活。裴铭挪开身子,脑袋对着冰冷的墙壁狠狠
撞上去。
不过,最后还是我赢了,爹。
第五十章:逆伦
那场暴雨过后,老天爷终于开了眼。
朝廷拨来了人修建巩固堤坝,新的县官也即刻上任,当百姓间流传着裴王爷美名的时候,裴傅庭一行人已经偷偷的离开了临安城
。
回去的路上行程安排的并不紧凑,裴傅庭与小尘每日里坐在马车上,由几个贴身侍卫护着,经过之前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埋伏在
里面的强盗都不见了,想必是都找到了好的去路。
已然接近皇城,周边来往之人越来越多,到了一处集市上更是人声鼎沸,两侧的各式摊子上堆满了各种稀奇的玩意,裴傅庭见小
尘依旧是乖乖的动也不动,不禁叹了口气。
“尘儿可是觉得闷了?”
小尘摇摇头,并不答话,微微将脸侧向一边。外面确实是热闹非凡,可是他无心看这些东西。
裴傅庭圈着小尘腰身的手臂紧了紧,自从那天小尘被从暗格里解救出来以后,就很少说话,给他吃什么他便吃,让他睡他便睡,
百依百顺的样子,只是裴傅庭再没有见到过他笑。哪怕是一个微笑,也不曾有过。
裴傅庭知道小尘的心思,裴铭必定是什么都与他讲了,那天的对话恐怕他也一字不漏的听见。他一直不想告诉小尘身世的原因,
不是因为惧怕世人的眼光,而是害怕小尘自此心里会背上包袱。就如同现在一般,可惜纸终归包不住火。
“尘儿,回去之后,我们换一处宅子可好?咱们弄个大院子住,在院子里种树,养花养草养鱼,再给你辟一块专门习武的地方出
来。我教你修习内功,教你更上乘的功夫,以后谁也欺侮不了你……”裴傅庭自顾自的说了很多,低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小尘已
经阖了双眼,不知究竟是睡了过去,还是凝神在听。那孩子的眼睑近乎莹白,裴傅庭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轻啄了一
口。
只要小尘想要的,他什么都能给。如今,只盼望那孩子能够早一点接受这份逆伦的情感。
王府里上上下下得知王爷归来自然是做足准备,朝廷里的几员重臣也在府上,裴傅庭一到裴王府,众人说是替他洗尘,到头来还
不是争相巴结,只是大家刚刚落座,宫里的公公便携着圣旨到来,原来是皇帝体恤裴王爷连日来治水有功赐下一些宝贝。
小尘在席上只吃了几口便觉得索然无味,众位大人见他与裴傅庭坐在一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一个个拍着小尘的马屁说尘公子如
玉一般当真是人中龙凤。小尘在席下轻轻拉拉裴傅庭的袖子,请求离开。
这是几日来小尘主动做出的第一个动作,裴傅庭心里欣喜若狂,面上也不好表示什么,看他实在是车马劳顿便立刻差了下人将他
带回房去休息。
离开宴席后,小尘并没有如方才所说去休息,而是借着吃饱了想在王府里散散步的借口不停的在王府里绕圈子,一直为他带路的
下人一开始还能见到小尘的影子,到后来居然就跟丢了。他也不好去跟王爷汇报,搞不好这是要杀头的,心想裴傅庭身边的公子
逛累了总会回到歇脚的地方,于是也就没有再去找过小尘。
小尘甩掉那个下人后,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径自去了荷花池塘。夜幕下,塘里池面闪着点点银光,凉风习习而过,细碎的银光便
乘着微风上下浮动,心头的往事也就跟着那明晃晃的波涛起伏。
那个时候,他看见裴傅庭背手而立,黑色锦袍下纹丝不动的背影修长挺拔。而裴铭只穿一件薄薄中衣,一套拳法耍的虎虎生威,
冰天雪地里直练的汗水淋漓。那个时候,他还是府里最下等的奴隶,他只能趴在一块大石头后边,偷偷渴望着一份家的温暖。而
现在,他有了家,甚至有了爹爹……可是……
想到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气和感觉,小尘晃了晃,险些跌进荷花池中,这荷花池极深,如果掉落进去八成就没命了。他慌忙敛
了心神,穿过这池塘朝着从前所居住的地方快步走去,所幸路上并没有遇见很多人,下人们见他衣着华贵便也没有多去为难他。
绕过马厩,灶房里的呼喝声顿时大起来,跑菜的下人进进出出,也不知是谁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盘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大厨
的斥责声,震得整个灶房都在晃。
小尘隐在阴影中,趁着那边人声鼎沸偷偷顺着墙根往柴房里摸去。柴房里点了几盏油灯,小尘所熟悉的人如他意料之中正在里面
忙碌,他在外面等了一会,一直等到另一个负责烧水的大伯走后才敢闪身进去。
“怎么那么快又回来了?老万,这次又忘了什么?”
英红坐在地上砍柴,听见背后有人踩着柴火进来,以为是刚刚出去的老万。
“英红哥……”小尘他见着英红的背影,只觉得恍如隔世,眼中险些落下泪来。
听见喊自己的声音,英红猛的转过身来,见到真是小尘,眼里是掩不住的惊喜。
“小尘!你回来了!”下人们都在传小尘成了王爷的男宠,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宠爱更甚小王爷。英红起先是不信,现在看见小
尘穿着上好的衣服料子,脸色不禁顿时一黯,心里面的猜测一下子就变成了真的。
小尘见他盯着自己的华服看,不安的捏捏衣袍:“这是江南买的……我……我给你也买了一件……只是现在没有带……”他只道
是英红哥看他现在日子过的好了,有些羡慕。
英红转过身子,继续劈柴:“你现在也算是……公子一样的人,还来找我做什么?”
小尘听他这么说,顿时知道是英红误会了自己,可是他想到自己与裴傅庭的肌肤之亲,不禁苦笑。英红哥会这样想也没有什么不
对,他现在,甚至连一个男宠都不如。
“英红哥……”小尘突然朝他跪下来:“英红哥!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英红听见背后膝盖落地发出的噗通声,心里莫名的一疼。他原本在心里已经是看不起小尘的,现在他这一跪终于令他的神智稍稍
清醒了一些。是了,那些事情一定是王爷逼他的,小尘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他这样纯朴善良,怎么会主动去做投怀送抱,勾引
人的事情呢。
第五十一章:离府
裴傅庭带着些微的酒气回来,见自己房内坐有一人,瘦长影子照在窗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他站在院子,默默望着那影子许
久才推门进去。
小尘见裴傅庭推门进来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像是被撞破了什么事情。脸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裴傅庭见状三两步上去将他抱在怀里,一边低低的唤:“尘儿,尘儿,尘儿……”
小尘任他抱着,半点反抗都没有,直到裴傅庭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他才颤抖地微微侧过头去。
裴傅庭翻身将小尘压在身下,用食指细细描绘着他的唇,身体里的火迅速窜起来,不得疏解的欲望就这样抵在他的小腹上。
“尘儿……”
身上的衣服一一被解开,少年人的柔嫩身体逐步暴露在空气中,泛着些许的粉红。裴傅庭的大手拢上去,小心翼翼的将两腿之间
温顺的器官包裹住,轻轻摩擦。
那情欲折磨人的滋味在脑间飞快苏醒,小尘一动都不敢动,猛烈的喘着气,雪白肚皮一鼓一鼓,裴傅庭沿着他的肋骨一路吻上去
,吻到眼睑的时候,突然尝到了湿意。
是小尘苦涩的泪水。
裴王爷像触电般抬起头,看见了身下人含在眼中倔强的泪,闪着晶莹的光泽,他用指尖轻轻一碰,那泪水便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来
。裴傅庭看着那行泪,脑中顿时大为清醒,当日对于小尘许下的誓言令欲火倏然降了下去。
小尘闭着眼睛,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一条柔软的被子覆了上来,将他全身裹得紧紧的,随后床上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小
尘不敢睁眼,全身往被子里缩去。穿衣服的动作似乎顿了一顿,随后一只火烫的大掌覆在他头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小尘听见几
不可闻的轻叹,以及裴王爷下床往外走去的脚步声。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梦境,就好像自己还坐在桌边,手里握的,是一本拳谱。他就要离开了,府里的一分一毫他都不会
带走,唯一想要带走的,就是那本裴傅庭为他亲自画的拳谱。
裴傅庭是淋了冷水回来的,他在院中汲了一筒冰冷的井水彻头彻脑浇下去,吓坏了院中伺候的下人。
推门而入,屋内只余短短一截即将烧尽的蜡烛,残火摇曳,小尘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过分毫,从他发出的平稳呼吸来看,
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裴傅庭吹灭那截蜡烛,将他连人带被子拥进怀中。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
天还未亮,裴傅庭如往常般起来准备上朝。临走之际,他又顿下来细细看了一遍小尘的眉目,直到候在屋外的下人战战兢兢的来
报时辰已到,才匆忙的走人。
裴傅庭一走,小尘便从床上坐起身,他恍然的坐着,心口那里传来一阵阵的痛,见外头依旧是漆黑一片,全身如履针毡,慌忙起
身打点一切。
院里的几个下人大抵都出了去送王爷,连个看守院子的人都没有。小尘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出了院子后凭着感觉开始在看不清路
的小道上穿梭,浑身冻的快要发僵。
经过裴铭所住的院子时,小尘停下来往那里望了一眼。
听涛阁上方的月亮和繁星开始淡出,天空泛起一抹紫色,快要天亮了。
英红在柴房外紧张的踱来踱去,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昨晚在答应小尘的要求后,这孩子竟然求着自己帮他逃出王府,那时候两
人都隐约听见有人声靠近柴房,于是只能匆匆约下一个时间,余下的一切事情但凭英红来安排。
英红每日里都要出府去郊外的山上砍柴,经常是到了下午才能够驾车回来,砍柴的人有许多个,小尘这一来,势必会暴露身份,
他昨晚称病好说歹说用一贯钱同车粪的人换了活计,现在只等小尘能够平安到来,他自有办法带他出去。
有人用石头在木窗上敲击三下,英红一听,捡起地上的石头在另一边木窗上也敲击了三下。他将粪车推到阴影处后。立刻有一条
人影晃过来,躲在粪车边上轻轻叫了一声:“英红哥……”
英红打开其中一辆粪车的盖子,低低说了一句“你且忍忍”后将小尘抱了进去。
粪车里是空的,英红反复清洗过,可还是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他将这辆车与另一辆粪车栓在一起,推出府去。
后门的侍卫都还在打盹,见他推着粪车出来,都嫌恶的稍稍避开些,也没有多查。
出府很顺利,英红推着车子走到城外方才将小尘从里面抱出来。天已是大亮,英红这才看清小尘是空着双手出来的,连一件衣服
也不曾携带,那孩子见已经平安的远离了王府,脸上是禁不住的欣喜和感激。
“英红哥,谢谢你!”小尘身上臭臭的,在粪车里蹲久了他早已经觉察不出来,见英红掏出些铜钱来,慌忙避开道:“英红哥,
我受了你那么大的恩惠,不会再要你的钱了,嫂子和孩子还在家等你呢……这些钱……你留着给孩子买些吃的东西,总好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