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我请读者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如果这个故事只是简单的我爱直男,掰弯直男,那就太简单了,也没有什么存在
的意义了。应该说故事本身比我们想象的精彩,就像我们看到山却只看到山的外形,山的树流水什么的,在山的内部,可能远远
比我们知道的复杂的多。
第三十六章
但是涉及到隐私,我就简单的说下了。乌鸦在北影读大三,在自己拍着一个即兴电影《就在拐角处》,这个是一个实验型的电影
,乌鸦没事的时候在酒吧里拍各种各样的男女,卖摇头丸只是一个幌子。后来吕蒙和他认识。
吕蒙在得知乌鸦砸了我的车和房子后,愤怒的去找了乌鸦,他拿着那个木棒去把那家酒店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被人打了个半死。
最后还是乌鸦救了他,吕蒙醒来问乌鸦的第一句是你把拿走我唐哥那部分钱还给他,你不还给他,我这辈子子就欠他的了。当然
乌鸦没有还这笔钱,他靠着拿走我的那将近5万块钱加上自己的积蓄共计约10万块一起入了那家夜总会的股份,虽然很小的一部
分,但是乌鸦依靠这点钱已经做到一个小经理。
他本来想靠着入股攒够自己这个小电影的资金呢,结果被吕蒙搞砸。吕蒙被众人扁的时候,乌鸦那时候不知道出于同情心还是对
于吕蒙的愧疚感而救了他,救了吕蒙也等于丢了自己的饭碗。因为酒吧毁坏很严重,乌鸦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助吕蒙,所以连
乌鸦也扯了进去。然后就有了荒唐的入室杀人,然后就有了各自的逃亡。
那个夜里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躺在床上,看着屋内被小段精心布置的一切,仍然想着吕蒙在这里的样子,仍然想的是吕蒙。我
想起蝴蝶效应,这是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罗伦兹(EdwardLorenz)提出来的,他形象的说“蝴蝶效应:一只蝴蝶在巴西轻
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就是说很小的一个改变会引起巨大的变化。如果吕蒙没有遇到我,那么
他不会认识贝贝,而贝贝也不可能怂恿他去卖摇头丸,也不可能还不起乌鸦那笔钱,当然更不会有接二连三的事情,所有的事情
看起来毫不相关,但是连起来又变的不可思议。
当然,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
我在北京呆了四五天,这五天里林涵一直打电话催我,说认识了一个报社的老总,让我有时间过去应聘,我一直呆在郑州的原因
还有一个,就是我和小段以前收养的一个小孩子从重庆赶过来了,这个小孩子是我和小段在大学里收养的,那时候他13岁吧,第
一次来到北京流浪,被小段领回学校。我们其实也没怎么帮他,本来想着让他在北京受高等教育的,结果发现根本是空想,以我
们的能力让他找个二流中学都难,找到北京电视台,电视台的态度很坚决,说这类失学流浪儿童我们管不了,如果真的想为孩子
考虑,直接送救助站,救助站又让送下一个救助站,然后就是儿童救助中心,折腾了将近半个月,又回到原点,这孩子就是从重
庆儿童救助中心跑出来的。最后我们都很绝望,觉得世界之大,容不下一个孩子,我们俩坐宿舍单人床的两头,那孩子睡床上,
就那样过了一夜。第二天那孩子说要去儿童福利中心,我们一路欣喜,可是到儿童福利中心门口,孩子却走失了。我们找了一个
下午,最后坐在公园里默默流泪。
大四的时候,那孩子又来了一次,这一次比以前大了一点,仍然穿的破破烂烂,只是心比以前更冷漠了,我们给他买了衣服买了
饭菜,他已经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了,唯独对我们俩很诡异的笑,我们被他笑的发毛。他住了将近一星期,心安理得的吃住,弄
得我们都很烦,突然有一天下午他说要走了,就要了钱走了。走之前他说,小唐哥哥小段哥哥你们俩都不要换手机号,等我有钱
了还来北京,那时候我就还你们的钱。我说不用了,到时候不知道在哪里呢。小孩说,我知道你们俩一定在一块的,找到一个就
找到另一个了。
这样四年后,他又来了,这次来了已经俨然一个帅气的少年,我那时候看了突然脸上一热,这么帅气的少年,哎,怎么长的?小
时候也没有看得出来怎么样。他穿着卡其色的外套,军绿色的休闲裤,下面是耐克球鞋。我说你打扮的好像一个大学生啊,他说
,真的啊,好多人都说,哎,只有我自己知道。他听了我和小段的事之后很诧异,说,哥哥和小段哥分手了?我说,什么分手啊
,我们俩大男人分什么手啊。他说,你别装了,你当我小孩子啊,我13岁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俩什么关系了啊。我黑线……
然后给了他小段的手机号,他有去找小段,走之前狠狠地骂我一顿,说我不够义气,说小段为了我连死都可以不顾,我却这么绝
情,又说小段白在外国煎熬了四年。又说放心吧,他会照顾小段的,说我这么不仗义,最后还是说祝我好运之类的话。
送走了小孩,我直接开车一路往郑州,到郑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只联系了林涵,林涵过来看见我就一顿骂,骂完后带我去他
那里。林涵住的地方还不错,两室一厅。他说这是电视台租的房子,以前有几个人,现在就剩下他一个。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可以
住到那里,房租是免收了,水电费一人一半。
第二天我在林涵的安排下做了一个面试,面试出了三个问题,又聊了一会,很容易都过了,在报社负责写一个感情的专栏。我想
可能也是碍于林涵的面子才收了我,收了我又不相信我,于是就给我安排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闲差。还算过的去。这一星期我写
了四篇稿,除了前两篇被修改外,后两篇基本上直接过。
本来是无心插柳的一件事情,没想到一直干到现在。
第三十七章
工作搞定之后,第一个想告诉的就是吕蒙,我要告诉他,哥哥我又回来了,这次我们可以一起创业了。可是打了吕蒙的电话一直
没有人接,接连打来了好几个一直没有人接。我想大概是吕蒙把电话忘记家里了,这小子丢三落四是经常有的事情。当天晚上我
又发了一条短信,我说,吕蒙,我有事找你,看到短信请来电话,唐哥。结果一直还是没有回应。
这一周我想起来就打一次电话仍然是没有人接,我给他发短信,我说吕蒙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缘分尽了,如果真的那样,我想再见
你最后一面。仍然是没有回应。
林涵不止一次奚落我,他甚至在我去卫生间里的时候从后面抱着我,说,唐林,我觉得吕蒙那小子也不咋样,你看你打了这么多
电话,他也不理你,一定找到新的朋友了,你啊,也别那么痴情了,咱们过得了。
我推开他,看了他,林涵,你记着,咱们就是哥们,哥们就是哥们,别他妈的玩感情!
我只得联系灰兔,灰兔对我的事情不冷不热,说自己在忙着做菜,又说吕蒙离开他们了,不知道在哪就挂了电话,我又联系小马
,小马答应出来见我,地点在一个KTV。
小马进来的时候,一看KTV里只有我一个人,顿时有些窘,说,唐哥,就你一个人啊。我说,是的,今天就我们两个人,我请你
唱歌。一会寒暄之后,小马告诉我他现在和灰兔在一块,找到一家新开业的酒店,灰兔当了大厨,还是二师傅。所谓二师傅就是
不掌勺的师傅,一般是专门配菜的。他说的很小心翼翼。之后说,唐哥,你不会看不起我们吧。我说挺好的,怎么会乱想呢?你
们一定要好好的干,千万别想着干傻事了。灰兔说,不会的,也都不小了,都20了。我摸了摸他的头,“别在大叔面前装大,你
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唱歌吧,你喜欢唱什么就唱什么。”
小马递给我烟抽,我看了是5元的红旗渠,我说,算了,抽我给你买的吧。小马一看我买了帝豪,开心得不得了,说,哥,我什
么时能像你大手大脚的花钱就好了啊。我说,哎,给你买包烟成大手大脚的了。灰兔递给我一只,自己抽一根,吸了一口说,哎
,如果我妈没有病,我也是挣多少花多少啊?我说,哦,那你还很孝顺哩。他说,我小时候不懂事,惹了那么多事,现在好容易
可以让父母省心了,我妈又得了类风湿,一到阴雨天就腿疼。
我看小马有些沮丧,就说,不说了,唱歌吧。小马就立刻开心起来,点了几首自己爱唱的歌曲,都是张学友的,他一首一首的唱
,很好听,他也很陶醉。唱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说,唐哥,怎么就我一个人场,你不唱啊,我说,你唱吧,我
就喝酒。于是小马又唱,唱《他来听我的演唱会》,这是张学友里歌曲我比较喜欢的一首歌,歌曲难度比较高,没想到小马竟然
唱的行云流水,唱的我也很感动,脑海里想了很多东西。
一曲终了,我开始鼓掌,小马有些不好意思,说,唐哥,你唱吧。我说我不唱,就请你唱歌来着。他说咱们唱多久?我说,你想
唱多久就唱多久。
小马开始唱,又停下来了,“唐哥,你是不是有事问我,有些事你别问我,我也不好说。”
我说,我只问你一件事,吕蒙最近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小马听到这里,把话筒放在茶几上,“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拿起一瓶啤酒,递给小马,自己也开了一瓶,然后说,你不说可以,陪我喝完这瓶酒,然后唱完一首歌就好了。我说完一饮而
尽。虽然中途小马试图劝我,不过喝一瓶啤酒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我曾经有一次在KTV和别人喝罐装啤酒喝到12点,然后再慢摇
吧里喝洋酒喝到3点,最后在地摊上和别人喝啤酒,喝道天明,居然不醉。喝啤酒的好处是刚开始没事,后来晕,后来再喝,又
清醒了。所以对于喝啤酒我一直都充满自信的。
不过喝了一瓶,小马已经开始晕了,脸红红的,眼神迷离。
我打开了那首任逍遥,递给他一个话筒,我说,小马我知道,当年抢劫的时候,是你给妈妈写了一首《任逍遥》的歌词,从这一
点我看出,你和吕蒙灰兔不一样,你比吕蒙仗义,比灰兔孝顺,我也一直崇拜你!自从认识吕蒙之后,我他妈的为他都快不知道
我自己姓谁名谁了!我和吕蒙之间的关系又何止《任逍遥》能形容出来的!
小马听我说完,“你错了,我和灰兔并不关心吕蒙,我们都恨他,当年抢劫,他没有去,他懂什么义气,他又什么资格说义气?
”
我听后一阵冷,我看小马的眼神,让我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吕蒙的眼神,那眼神是那么的冰冷,那是一种我们80后所不曾具有的冰
冷。
这时候开始唱了,我于是放开喉咙唱《任逍遥》: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
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
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
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
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
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
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第三十八章
终于一曲终了的时候,小马已经泪流满面,他说,你走之后,吕蒙和我们在一块,虽然他拿出所有的钱供我们三个吃喝玩乐,但
是灰兔一直不能原谅他,他做什么灰兔都心安理得,而且灰兔说即使抢劫那天他不去都无所谓,我们三个还是好兄弟,但是看到
吕蒙和你亲亲我我,他就觉得受不了,他说那种感觉让他恶心。后来吕蒙就搬出去了,好像在一个北环一个城中村里住。
我心里一惊,怪不得吕蒙这段时间不打我电话,原来是又遭遇了这些事,我想他从北京逃亡来到郑州投奔灰兔小马的时候,虽然
灰兔小马对他冷落,但是他的心和身应该是干净的,他至少可以心安理得的和他们在一块,用金钱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但是自
从灰兔发现吕蒙和我之间微妙的关系之后,吕蒙就彻底失去了在朋友面前的尊严。所以他再次选择了离开。
我站起身来,说,这间房我包场了,你想唱就唱吧,我想出去走走。
小马跟了上来,“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心里难过,想去河边走走。”
小马要跟我一块走,我说,不行,那个地方是同志才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他说,什么是同志,我不算同志吗?我把他摁在沙发上,你不是同志,同志就是G,是喜欢男人的,你不是,明白?以后有男人
对你好的时候,千万别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么你会变成G!
灰兔说,没事,我觉得这无所谓,我看得出你对吕蒙哥也挺好的!
然后就一起去了郑州的那个同志据点。那个晚上夜色如水,据点里三三两两的同志亲亲你我,一会就消失在树林的黑暗里。这时
候来来回回的过去的男孩都朝我们这里看,有看我的也有看小马的,很快的是大家发现小马的羞涩让人觉得他是个新手。甚至有
人坐到旁边问起小马的年龄,有人过来问小马冷不冷,和我认识不认识,第几次来,有人干脆直接的请我们吃饭,说吃完饭可以
一起去开房。
小马说,哥,你可以亲亲我吗?我说不可以。他说就亲一下,我看他们都在接吻。我说他们接吻关你什么事。小马说,哥,我还
没有吻过女孩子呢,我还是,处!我听后笑了笑,那就更不该和我接吻了,留给你的女朋友吧。他说,万一我给了男孩子呢?我
说,你还小,不懂事,想这些干什么,好好学做菜吧。他撅撅嘴说,吕蒙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你们都有过。我正要说话,他忽
然抱着我,要吻我,因为有了一次小吴吻我的突发事件,所以这次我及时挡住了,然后抱住他,小马,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得
。
那天小马兴奋的做了一个比喻,他说世界是多面的,你有多么了解就有多么不了解,同志就像在他面前打开的另外一个世界,那
个世界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只是角色都是男人。他甚至兴奋的认为男人可以和男人相爱,那么女人也可以和女人相爱。我惊
奇的看着他,我说,这些道理你听谁说的,你才多大啊?
小马兴奋的说,是听一个广播节目听到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是一档同志节目,而做这个节目的人就是林涵。
因为小马只告诉我他知道在北环的某一个城中村,但是具体地点不知道在哪栋楼里,所以我对吕蒙无从找起,我不知道还该不该
找吕蒙,但是每次都控制不住想念的去那个村子里找他,暂定为L村。我去了L村好几次,每次到了那里都堵车。堵车的时候,我
总是期望能够看到吕蒙从那里经过,我常常想起吕蒙高挑的削瘦的身材和歪着嘴的笑,想起的时候总是觉得无限的难过。
秋天过去了,这个秋天我一无所获,漫长的冬天来了。天气预报说可能是暖冬,可是紧接着几天后一场西伯利亚寒流从北部袭击
过来,整个郑州市刮起了白毛风,像刀子一样吹在人的脸上,生生的疼。那时候我总是把车停在路边,开始抽中南海。顺便说我
就是从吕蒙离开北京的那段时间里开始迷恋上中南海,因为中南海是吕蒙抽过的香烟。
我下车去报亭买烟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吕蒙,吕蒙正和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孩子在那里吃串串香,串串香是那种街头的小火锅,
一些豆腐海带鱼丸什么的被竹签串着,放在锅里一起煮,一群人围着餐车吃,喜欢哪个了,直接拿出来吃掉,最后结账按吃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