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关於其他的事……就连我母亲也不知道,看来我爸真是保密到家了。他打算自己主持这件事情吧。」久美子恼怒的说。
「这样可困难罗……要不就向你爸妈坦白吧。」堇笑著建议道。
「不行,一说出来可会害了雅。」久美子摇摇头。
「再不……就上演新郎落跑记吧。」堇淡淡的说。
「这可能是最後的办法了。」久美子向吧台侍者敲了敲她的空酒杯。
「我看先找到那个女孩再说吧,先让她打消嫁给你弟的念头,虽然相当困难,不过先从女方下手或许比较好。」堇分析道。
「让她拒绝倒是很困难吧?谁看到森第一眼会不想嫁给他的?」久美子皱眉说。
「是这个问题吗?算了……就找找看吧。你爸那边应该会有些线索的。」堇无奈的笑著。
「咦?你来啦?」堇一进房间内,就朝背坐在沙发上的人惊讶的笑了笑。
坐在沙发上的红发男子也笑著转过脸,他顺手将手中的菸在菸灰缸中压灭。
「怎麽?担心我会带男人回来吗?」堇坐到沙发上,用手指顺顺那头美丽鬈发。
「不会啊。这是你的自由啊。」晋太呵呵笑著。
堇望著晋太的笑容,叹了口气。
「怎麽?」晋太轻松的问。
「你保证……对我保证,不会自己擅作主张。」堇用墨镜指著晋太。
「好,我保证。怎麽?森那边发生的事吗?」晋太感兴趣的问。
「嗯,久美子她弟弟有婚约者这件事,你知道吗?」堇将头靠在沙发上。
「什麽啊?怎麽会有这麽离谱的事?」晋太啼笑皆非的问。
「所以先别动手,一切我们都有计画。」堇缓缓的说。
「是谁啊?怎麽我们都没听说过?」晋太紧张的追问。
「听说是名门之後唯一继承人,不过因为那个名门的匿迹而被否决的婚约。」堇闭上双眼。
「既然被否决了为何还……?」晋太问。
「可惜成濑先生不觉得该被否决。总之他那人的固执你也不是不清楚。」堇摇摇头。
「现在你们决定怎麽做?」晋太缓缓的问。
「就结婚吧。」堇无奈的笑道。
「什麽?」晋太惊讶的瞪大眼。
「结婚当天再上演新郎逃婚记就好啦。」堇微微一笑。
晋太呼了口气,堇张开眼望著他。
「是说……你今天怎麽会来?看来要在这里过夜罗?」堇瞥了一眼晋太搁在脚边的包包。
「我已经快二十五岁了,这时期的男人总有不能回家的理由吧?」晋太呵呵笑著。
「喔?你从十八岁就一直用的藉口喔?」堇灿烂的笑了。
最近的天空总是覆著一曾浓浓的阴云,森蓝眸中的冰冷更加彰显,他总是靠在窗边,望著车水马龙的市街,有时……会羡慕那些
开著车的人们。
再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森瞪著日历,自从他收到雅寄给他的简讯後,心头更乱了。
『搞什麽?……情人节不是要跟心爱的人一起过的吗?』森冷冷的想。
不过照这几天加派人手的情况看来,森他父亲似乎已经知道他儿子心中在打什麽主意了。森狠瞪了面无表情的看护群们一眼,但
是……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过於潮湿,森的喉间总是隐隐作痛,几次都让他在夜深人静的冰冷夜里痛醒。
喉间与喉节的接缝处,那次手术留下的裂缝,好像随时都会裂开流血。最近晋太比较常来看他,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每次森望著
晋太时,晋太总是会无意的撇开目光。
『没回传……森没有回传……』雅瞪著手机,趴在桌上闷闷的想。
「怎麽啦?手机坏啦?」小城门趴在桌上转过脸望向雅。
「我问你喔……如果你传简讯跟你女朋友说情人节要跟一个男性好友过,而她没回传,你作何感想?」雅转过脸望著小城门。
「她生气了吧?」小城门立刻笑著回答。
「啊,果然……」雅失落的放下手机。
「怎麽?拒绝成濑的邀请,执意要跟一之南过情人节?」小城门狡黠的问。
「嗯……」雅赶忙摇摇头,「你在胡说什麽啊?」他紧张的问。
「喔?放心,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什麽事情都知道喔。」小城门随意的说。
「不要开玩笑了啦,再说……森又没有邀请我,他没空啦。」雅失落的说。
「喔喔?真是大忙人呀。」小城门语带玄机的说。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我跟谁约会都没关系,别给对方带来负担就好了。」雅缓缓的说。
「好吧,就不闹你了。」小城门转过脸继续睡觉。
雅大大的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偷听到他们对话的奏子缓缓皱起了眉。
篇十七
成濑森,现年二十四岁,他望著搁在他面前的出院同意书,照他父亲的意思,是要他本人的签名。但森一点都没有要签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待在这里跟家里的道理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看护群,一样的守卫人员,一样的……压迫感。
「签吧。你的情况已经允许回家休养了。」森的父亲缓缓的说。
森抬起眼冷冷望了他父亲一眼,「有何目的?」他沉声问。
「回家总比待在这里好,我也好管教你。」森的父亲说。
「别听他的,回家吧,森。这样妈妈也好照顾你。」森的母亲瞪了他父亲一眼。
森转过脸望向久美子,
「随你罗。」久美子冷冷一笑。
森提起笔,俐落的在签名栏画上简洁的英文草写签名。
森的父亲拿起森签好的同意书,起身走出病房,「等会儿会请人帮你运行李回去,你先看看有什麽要办的,趁早完成。」他在触
到门把前转头对森说道。
森冷冷一笑,「怎麽?听起来好像我出不来罗?」他也站起身问道。
森的父亲冷冷望著森,「胡说些什麽?」他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出病房。
森转过头,竟发现他母亲正在用一种接近担忧的眼神望著他,森缓缓一笑。
「究竟是什麽事?」森缓缓的问。
「还不到时候,先保存这份惊喜吧。」久美子意有所指的朝森笑了笑。
随著情人节的一天一天接近,奏子的心情更加的紧张,她最近常常凝视著雅的侧脸,而且总是在被雅发现後忙作些其他的事作为
遮掩,不巧……通常是蠢事。
「哎呀!」奏子慌张中不小心弄掉手中抱著的一叠乐谱。
「怎麽啦?」雅赶忙弯下身帮手忙脚乱的奏子拾起满地的乐谱。
「抱歉……真的很抱歉……」奏子紧张的连连朝雅鞠躬,但在她鞠躬的同时,怀中的乐谱又掉了下来。
「咦?这不是萧邦的第五号钢琴奏鸣曲吗?你会弹啊?」雅拿起一张乐谱问。
「是的,这首是我之前的比赛曲,有空可以弹给你听。」奏子高兴的说,忽然,她发现雅正在望著她,一下子奏子又紧张的脸红
。
「呵,好啊!期待那一天罗。我很喜欢会音乐的女孩喔,感觉很有气质。」雅随口说道,不巧,小城门跟真纪从另一边走道朝他
们走来,雅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喔?直击吉川雅的告白现场。」小城门挖苦的笑道。
真纪瞪了奏子的侧脸一眼,接著就转过脸对雅笑著,「刚好我也对音乐很兴趣,有空时一起研究吧?吉川同学?」她对雅灿烂的
一笑。
「好啊,方便吗?一之南同学。」雅转过脸对奏子很有礼貌的问。
「当、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奏子害羞的笑道。
森转过脸透过半透明的墨镜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并在被路过的人细细凝视前巧妙的调了调覆住他一半面孔的黑色毛帽帽檐。森
一个人站在雅的学校前。
今天伴著放学钟声走出校门的,不巧又是双手被真纪跟奏子紧紧抓住的雅。
雅一走出校门,就惊讶的凝望著朝他缓缓走来的高瘦男子。
「怎麽又是他呀?」真纪扫兴的说。
「啊……抱歉……那你们先走吧。」雅赶忙转过头朝其他人笑道。
真纪跟奏子对视一眼,似乎不情愿放开雅的手。
「改天再一起走吧。」雅紧张的瞥了一眼停住脚步并露出冷漠表情的森。
「嗯,真纪跟我都要补习。那先走了,吉川同学再见。」奏子朝雅点了点头,接著就拉著一路上还不时转头望向他们的真纪往前
走去。
雅有点尴尬的走到森面前,
「又黏在一起啦?」森瞥了雅一眼。
「是她们自己要抓住我的……」雅低下脸,他断定森一定是又生气了。
森叹了口气,「我要回去了。」他淡淡的说。
雅惊讶的抬起脸,「怎麽……这麽突然?」他缓缓的问。
「我说……我爸要我回家修养。」森一字一句清楚的说。
「这样啊……那……可以啊,希望你能赶快恢复。」雅硬挤出一个笑容。
森望著雅僵硬的笑容,冷冷一笑。
「你明明就不想要我回去的。」森轻声笑道。
雅低下头,森凝视著他的後颈。
隔了好一会儿,森抓起雅的手往公园走去,一路上雅都低头不语,
直到公园口,雅才猛然停住脚步。
「怎麽了?」森疑惑的望著停下来的雅。
雅抬起脸,他眶中含著倔强的泪水,因为身为男性的那一点尊严不允许他的泪流下。
「怎麽一副要跟我决斗的样子?」森淡淡的说。
「我知道会有这麽一天,也知道你这次回去後就不一定能出来了。」雅缓缓的说。
「我会出来的。」森撇开视线望向远方。
「别拿这种不实际的承诺来塘塞我。」雅坚持的说。
「不是很短的时间,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但我说我一定会逃出来就一定会做到。」森冷冷的说,他望著雅,蓝眸中带著的是…
…深深的执著。
「你总是……总是……要破坏计画……每次……每次……」雅皱起眉,他想,完了,泪要落下来了。
森紧紧拥住雅瘦小的身躯,雅惊讶的睁大眼,
「我说到……做到。」森在雅清香的发中沉声说道。
雅憋住泪水,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奏子无声的滑落到背後的墙上,她眼中映著的是雅跟成濑森相拥的镜头,这个打击对她而言太大了,不只是雅的欺骗……还有…
…她对雅的不甘心。奏子无力的撑起身,扶著墙壁往前走去,虽然已经远离他们很远很远了,但脑海中……眼眶中……还是他们
俩人。奏子脸上滑落两行清澈的泪水,泪水中混著她对雅的执著……还有浓浓的不甘心。
但是……奏子不会对雅做什麽的,要让雅回心转意……唯有在那个成濑森身上下手。奏子喜欢雅,喜欢雅的纯真,雅的勇气……
雅的一切,深深的扣住奏子的心。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真纪知道。』奏子抬起脸,朝天空深吸一口气。
「少爷,一切已准备完毕,请出发吧。」一名看护恭敬的在森病房外说道。
森在窗前点了点头,他缓缓的转过身,清脆的鞋底及地声在医院安静的走廊上激起回声。
一直到森跨进车内前一刻,他抬起眼再望了医院一眼,说不上舍不得……但是……
一种不安,一种只有在暴风雨来临前的不安,逐渐笼罩住森的蓝眸。
「怎麽?舍不得啊?要的话我再赏你一拳,这样你就可以再住一阵子罗。」久美子在车内朝正凝视著灰蒙天空的森冷冷笑道。
「咦?你坐里面干嘛?」森疑惑的望著久美子。
「老爸要我回去,这样也好来集中管理嘛。」久美子依旧冷冷笑著。
「火这麽大?」森在坐进车内後淡淡的问。
「那个老狐狸……想锁住我?少开玩笑了。」久美子朝车窗外狠狠一瞪。
森叹了口气。
医院缓缓远离了森的视线,伴随著源源不绝的车灯,一道又一道绵延的道路……又迅速驶入一大片森林後,一栋隐闭在森林中央
的古老别墅若隐若现。
森的父亲站在书房落地窗前,半掩著窗帘,凝视著刚驶进车库的两辆黑头车,他转过身,望著手中拿著的一张古老照片,那是先
前勾起森父亲浓浓思念的照片,
「为什麽……要离开?」森的父亲朝照片上那个灿烂笑著的男子轻声问道。
「瞬啊……不是说好……就算今生我们无法结合……但也要让我们後辈结合啊,不是说好……」森的父亲抬起眼,眶中含著一丝
泪水,
「就算今生无法成为恋人……但至少在死前最後一刻,能紧紧相拥啊。」
泛黄照片中有一对恩爱的情侣,不是那两对恩爱夫妻,虽然是一样的灿烂笑容,但两个男子脸上的笑容却带著浓浓的悲苦,在他
们妻子的背後,
两个男子紧紧握著彼此的一只手,手指上带著一对的钻石尾戒,这一切的一切……他们的秘密。
森的母亲站在书房门旁,她望著她丈夫凝视著照片的侧脸,一切所谓的秘密……
她知道。但她知道又能改变些什麽?虽然锁住了人……但他的心,早已随那个人死去。
森的父亲将照片缓缓的放入相框背面,照片背面写著……与一之南 瞬及夫人摄於罗浮宫。
篇十八
成濑森,二十四岁的他,一辈子没杀人放火或做什麽罪大恶极的事过,但历时一个月的重刑犯级待遇,已经让他觉得就算成为重
刑犯也无所谓了。
「森,你这是什麽意思?」
森的父亲站在落地窗前,冷冷的注视著窗外的森林。
森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他一语不发,因为他觉得多说也没意义,关於今早第十五次的逃脱行为他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森的父亲猛地转过身,怒目逼视著森懒洋洋的侧脸,森抬起眼瞪了他一眼。
「给我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为什麽会遭到禁足。」森的父亲冷冷的怒音道。
森站起身,「根本就是不合理的事,又何必要思考呢?」他对父亲冷笑道。
「总之……」森的父亲朝著他儿子的背影沉声说,「你就乖乖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森在书房门口停下脚步,望了他父亲的背影一眼。
「院长。」一名浓妆豔抹的女秘书站在森父亲的书房外,她朝森的父亲恭了恭身。
「进展如何?」森的父亲从厚书中抬起眼问。
「已经确认一之南家族的後人了。」秘书快步走到书桌前,将一叠资料递给森父亲。
森的父亲缓缓翻阅著,接著就瞪大眼凝视著一张资料上所附的照片,那是一张少女穿著制服灿烂笑著的照片。
「太像了……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森的父亲目不转睛的盯著照片中的女孩说道。
「请问……是跟谁像呢?」秘书不解的问。
「像她父亲啊,一之南 瞬。」森的父亲缓缓的笑了。
「接下来要怎麽做呢?」秘书点了点头问。
「一之南奏子……白鸟女子高中转入城南高中,单身,现年十八岁。」森的父亲接著阅读道。
「因为学术交流而转学的。随同转学的还有同年同学表川真纪。」秘书接口道。
「表川?是那个骨科部主任表川威夫之女吗?」森的父亲抬起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