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你有这份心固然是好,但天命不可违,你终究是救不了他的!”老者捏着胡须眯眼道。
“极卿一定会没事,你休得在这里胡言。”魏晨十分不悦地看着老者,但心底却因为对方的话微微发颤。
老者听他大呵倒也不恼,仍是笑得一脸慈祥。
魏晨觉得自己过分了,不该对老者这般无礼,但对方说的话实在是他不想听到的,所以即使觉得过意不去,他也不想道歉,而是
扭过脸抱着极卿不再理会他。
老者呵呵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应拿得起放得下,但你怎就恁么小气?好好好,来,喝口酒,就当老头是胡说,现在向你赔
不是。”
魏晨看着他不语。
“嗯,好吧,不喝就不喝,多好的宝贝啊,偏偏有人不识货,不喝?真的不喝?”老者咂咂嘴问道。
魏晨坚决摇头。
“哎呀,门外那是什么?”老者忽然指着门口惊恐叫道。
魏晨连忙把剑指着大门口,除了黑乎乎的一片,门外什么也没有。魏晨转过头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他看着笑眯眯的老者一阵无语
。
“好了好了,不逗你,老头我要睡了!”说着身子一躺便霸了大半边稻草铺。
魏晨只能挪过身子,再挑旺火苗,然后也搂着极卿睡了。
第二天醒来,雨已经停了,老者也没了踪影。魏晨把火堆浇灭了,然后收拾一下,吃了点干粮,又喂极卿吞了一颗药丸才整装上
路。
挥着马鞭,魏晨忽然觉得心神不宁,他连忙勒住马匹,有些恐慌地打开车厢,极卿安安静静地躺在锦被里。魏晨慢慢靠过去,微
微颤颤地伸手探到鼻下。
不,不!
极卿!
魏晨动作僵硬地抱起已没了鼻息的人,脸色一片死灰。
方才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
“极卿——”魏晨使劲揉着怀中的人,恨不得连同他的血肉一起化到自己的身体里。挥血沙场的满腔无谓,男子丈夫的铮铮铁骨
,此时也沾染无限哀痛,凝化一眶血泪,那绞杀的酷刑也比不得此刻亲眼目睹至爱离去的痛!
他们纠结了半生,却在即将相融的一刻生生错失,从此便是阴阳相隔,他怎能不痛,怎能不恨!但恨的该是谁?是无能的自己还
是这个弃他而去的人?
魏晨无声地流着泪,静寂的沉默却更像一把厚重的斧头,一下一下,钝钝的,尖锐的,狠狠的砍着人心。
“二十一年前我伤了你,你就以决绝的姿态远走,极卿,你是个狠心的人,我早该知道的,如今你又想再次弃我于不顾,你说我
还会以前那么轻易放手么?不会的,这次我陪你去,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魏晨拔出匕首狠狠地在自己的两个手脖子划下一刀,鲜红的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汩汩地往外涌,魏晨抱着极卿走进道旁的树林,木
讷地寻了一处秀丽之地便动手刨坑。
“我与你一同葬于此处可好?虽然这里的风景不够美,但却是很安静的,极卿,我们一同在这安静之处长眠再也不理世事!”
血混着泥土,渐渐染透了这片土地,魏晨觉得视线渐渐模糊,他吃力地走过去把极卿抱起,怎料脚下一阵发虚便一同摔进了泥坑
里。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呻吟,魏晨十分错愕地转头死盯着皱眉呻吟的极卿。
“极卿?”小心翼翼地叫道。
极卿又是一声呻吟,接着抬手摸着磕到的额头慢慢睁开眼睛,然后便看见自己在睡着死人坑里,旁边还有一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在做什么?”极卿坐起来瞪着傻了眼的魏晨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在割腕自杀吗?想死也不是选
择这种娘娘腔的死法!瞪着我做什么,止血啊,想变干尸吗?”
“极卿,真的是你?你,你不是已经……”魏晨神情激动地爬起来语无伦次。
极卿拿眼横他,先帮他点血止了血,然后才慢悠悠道:“已经死了是不是?若不是遇到师傅,现在恐怕真的是死个透凉了。你这
个木头,昨晚师傅在你眼皮底下喂我吃了解药,其实我老早就恢复知觉了,只是身体动不了,刚才只不过是假死,谁知道你这个
没脑子的就想把我埋了,哼!”
“啊?那老者是你师父?”魏晨傻愣地问道。
“不是我师父难道是你师父,只不过他一直喜好云游四方,我也是好久没有见着他的了,那个老头居然不等我醒了才走!”极卿
不满地嘀咕。
魏晨一把将他搂着狠狠地勒着他的身子,声音颤抖道:“幸亏你没事,负责我真是不想活了!”
“真是个傻大个……”
极卿回抱,两人久久相拥……
番外六:子璃篇
夜深人静,白玉似的圆月高高悬挂在空中。
层层宫宇间,只有御书房那处的灯火依旧亮着。
子璃端坐在书案后,秀气的眉拧成一团十分痛苦地翻看着垒成小山似的奏章。上一辈子就是遇上大考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
可自从坐上这个位置后,早上天还没亮就爬起来上朝不说,晚上挑灯夜战几乎成了他的家常便饭!况且,谈起治国,他真的是一
个头两个大!行军打仗,倒可以出一下谋划一下策,但要他坐在皇位上对着一个国家统筹规划,很肯定地告诉你,他实在没有这
样的政治头脑。
平时仗着宏旭的帮忙他倒可以轻轻松松,但现在宏旭丢下一句“有事外出一阵子”便没了踪影,叫他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
没了智囊的二愣子面对一堆关乎国家存亡百姓生死的奏章,这不是要葫芦藤上结南瓜嘛!
苦着脸再摊开一份折子,还好,不是什么国家百姓的棘手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更让子璃头大,选秀?!再看署名,娘滴,又是
这个呆头礼部侍郎!你说你好好地去管你的礼部不就得了呗,为啥非得逼着我娶老婆!
子璃趴倒在奏章堆里,郁闷至极地揪着脑袋发泄:“可恶啊,我不要做皇帝,死人宏旭你跑到哪里去了,再不回来我就不想活了
……”
夜渐深,月西落!
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几个起伏便落于御书房的屋顶上。不想惊动留守的侍卫,来人倒勾着横梁,轻轻推开窗子翻身跃了进去。
室内没有宫侍伺候,烛光冉冉,奏折如山的书案上,心念念着的人此时正毫无形象地趴在上边睡得口水成河!
宏旭又好气又好笑地走过去将这个总是不听他管教的人抱起来,“夜露寒重,怎就在这里趴着睡?要是受凉了又得喝苦药了!说
了多少遍,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得留一两个人看着,若有什么事也能马上响个预警,再不然也好照顾着!”
子璃咕哝一声,用脸蹭蹭他暖暖的胸膛。
宏旭无奈地暗叹一声,抱着他走出门去。门外的侍卫被忽然出现的宏旭唬了一愣。
宏旭冷着声音道:“你们不必跟着。”
“是。”侍卫们连忙应道。毫无疑问,此人的气场比他们陛下的绝对要强势许多,甚至无需多言,只要往那儿一站便让人屏气凝
神莫敢不从。也不晓得他真正是个什么样的身份,虽说他是陛下的男宠,但能有这样气势的人身份必定不简单!甚至有传言说此
人正是传位于其弟然后销声匿迹的楚荆王宏旭(注:此时宏旭是易容的,除了几个知情人外别人并不知晓他真正身份)。
抱着子璃飞檐走壁掠回寝宫,挥退明月春岚等人,宏旭把子璃放到床上,轻轻地吻了吻分别半个月却着实想念得紧的人,然后才
搂着他心满意足地睡了。
窗外才微微泛出青灰色,子璃便迷迷糊糊的醒来,撑开眼皮忽然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帅脸,近得鼻息清晰可闻,眨了眨眼睛,猛
然清醒,一骨碌坐起来,然后一把扑到某人身上抱住,“宏旭,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居然一走就是半个月把我丢在这里!
可恶啊!”
宏旭闭着眼睛顺手揽着他的腰一滚,把子璃压在身下,然后把脸埋在他颈间蹭蹭,“宝贝儿,我此番出去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做准
备,现在让我抱抱!”
子璃闻言心中一暖,抬手也抱着他的脖子不再说话,直到明月来叩门提醒该上朝了才轻轻推开宏旭走下床。
下了朝,子璃赶回寝宫发现宏旭已经不在,问了明月才知道他居然又出宫去了。待到中午宏旭才回来,只不过身后还跟着一个年
约十一二岁,板着脸一副老成相的男孩。
“这是谁?”子璃问道。
“你弟弟!”宏旭走过去也不理会还有人在场便扣着他的腰来了个黏糊的长吻。
“额?我弟……”话还没说完便被宏旭堵住了嘴,子璃红着脸,眼角瞟去发现一直绷着脸的小孩此时终于破功,嘴巴张着眼睛瞪
着又是羞窘又是好奇地看着他们。
宏旭满足地舔了舔子璃的唇,然后才松了手。
子璃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宏旭呵呵低笑一声,然后解释道:“他是你父王的第十子,因为生母是个没有受封的宫女,所有并没有多少人知晓他的存在,甚
至是你父王!”
“那你又如何晓得他的存在?”子璃疑惑。
宏旭邪邪一挑眉道:“宝贝儿,那是因为你的夫君本事了得!”
子璃乜斜着他,正想说几句打击的话,但被晾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小孩儿却不乐意了,只见那少年老成的小屁孩咳了咳,
然后甚是严肃地看着子璃。
子璃连忙扒拉下某人正贴在他臀上揉捏的咸猪手,对着一本正经地小孩儿道:“你叫甚么名字?今年几岁?”
“回陛下,臣弟今年十二岁,臣弟没有名字,娘亲只唤我小浩。”小孩儿中规中矩地回答。
“这样啊,不如,你就叫安瑾浩,可好?”子璃看着他询问。
“谢陛下赐名。”小孩儿的目光一亮,接着敛下睫毛拜道。
“明月?”
“在,陛下有何吩咐?”
“你先带瑾浩下去,收拾个地方让他住下!”
“是。”明月应着,走过来拉着瑾浩的手退下。
“好了,现在和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子璃抓住某只不安分地手正色道。
宏旭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些胡渣的下巴磨着他的脸颊。子璃被他弄得痒痒的,故意板起的脸还是维
持不下去了,眯眼抱着某男人的脸道:“说嘛,我想知道!”
“好吧,坐好。”
“嗯!”
“当初安瑾瑜,也就是你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在楚荆为质时,我特意将他养成一个贪图享乐胸无大志的人,以便日后在北灵建立傀
儡政权。北灵王虽然是个不错的君主,但因身体缘故经常卧床养病,也因此让安瑾珞有机可乘渐渐架空了他的权利,我趁着这趟
浑水在北灵朝廷安插了不少眼线,对北灵的事情自然就清楚得很,我是无意间得知还有这么一个皇子的存在,觉得此人日后可能
尚有用处,所以就把他们母子偷劫出来安置在宫外一处地方看着。相对于在皇宫内百受欺凌的生活,他们甚至更乐意落在我这个
敌人的手里。”
“那么你现在把他是有什么打算?”子璃大概也能猜到他此举的目的,但还是等着他的确认。
“自然是为了替你找个继承人。宝贝儿,我已经不要江山要美人,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当你的男宠,如今,你是不是也该到了选择
英雄舍弃江山的时候了!”宏旭挑起他的下巴,一脸霸道邪佞的模样。
子璃凑上前咬着他的嘴唇弯眼含糊道:“这江山本来就不是我的,有正主儿接手我真巴不得呢!又怎么会半死不活的扛着这重担
子找罪受?”
宏旭反客为主擒住他的两片嘴唇蹂躏,直到舌尖尝到了些许血腥味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子璃环着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黑亮的眼眸望着他幽深的眼睛轻声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宏旭,我们到草原
上去吧,我们在那里搭个蒙古包,养几只小羊,白天一起骑着马去放牧,晚上就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宏旭再次吻上他的唇,轻轻研磨着,亲啄一下,分开了。
两人抵着鼻尖相视而笑……
番外七:幸福的生活
瑞宣三年,北灵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他们刚登基三年的君王居然在朝会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退位让贤,改立其弟十皇
子安瑾浩为帝,并任命左丞相魏仲楚及右丞相曹石义同为摄政王,辅助幼君。
此诏一出,天下哗然。谁也想不明白这位千辛万苦才夺得帝位的新君为何会忽然退位消失!有传言他是天君下凡特意来拯救北灵
如今得回到天庭复命……有传言他与销声匿迹的楚荆王宏旭情深意浓,两国君主为了彼此双双舍弃江山隐居山野……有传言他是
与一个有夫之妇私奔了……有传言他忽然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总之众说纷纭,也不晓得真相究竟是哪一个!
就在天下人口中议论纷纷的主角,此时正在哪儿呢?
……
“烧鸡翼,我自细中意食(烧鸡翅,我从小喜欢吃)……”子璃一手叉着只大鸡翅一手拿着把小刷子,在烤得金黄香脆的鸡翅上
涂上一层淋漓的蜂蜜。
“滋滋”冒起的肉香引得他垂涎三尺,偷偷瞄了眼正背对着自己在湖泊边忙活的宏旭,子璃趁其不备连忙端起大肉翅随便吹吹便
狠狠咬了一口。
不过他低估了肉翅的滚烫程度,特别是在加了一层蜂蜜后,舌头被烫得“滋”的一声响,一块肉含在嘴里吞又不是吐又不舍得,
子璃烫得满脸通红张大嘴巴摇着手掌猛扇。
宏旭将洗好的鱼用木叉固定好,回过身来发现子璃正伸着舌头“嘶嘶”地吸口水,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偷吃不成烫了嘴。
“快吐出来。”
子璃犹豫了一秒恋恋不舍地将到嘴的肉块吐了出来。
宏旭又好笑又心疼地走过来抬起子璃的下巴看着他被烫得通红的舌头皱眉,“又偷吃,看,这下烫着了吧!说了鸡翅要放凉了再
吃,否则你又会热气得喉咙痛。”
子璃泪眼汪汪大着舌头道:“口(可)鸡试(翅)要渗(趁)热才好湿(吃)!”
“还顶嘴?”宏旭眯眼。
“痛……”子璃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让我吹吹!”宏旭低头朝他的小舌吹了吹,红艳的舌头像是沾着露水的花瓣,引诱着叫人采撷。宏旭目光一紧,双唇已经含上
那舌尖吮吸辗转。
子璃被他舔弄得舌头有些麻痛,两人气息不稳地滚落在草地上。一边唇舌纠缠一边腾手剥解着对方的衣物,直到坦诚相对,子璃
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宏旭的肩上留了几道爪痕。
宏旭看着他羞窘的脸低声调笑:“宝贝儿什么时候变得比我还要猴急?”
闻言,子璃的脸再次羞起一层薄红。宏旭低笑着又吻上他的唇,手指滑到他身下抚弄着腿间的小兄弟。
子璃微微喘息享受着他娴熟的手技,宏旭最爱他此时情动的模样,贪恋地看着他的脸手下继续卖力着,直到怀中的身子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