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角罢鸣弓(刘彻卫青)+番外——墟野林下

作者:墟野林下  录入:06-21

文案:

表面看起来似乎满是畅快淋漓的黑道情仇,内里却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政治势力的相互倾轧,在这种腹背受敌的危机关头,究竟谁才值得信任,而谁又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叛徒?

看上去文文弱弱却总是能九死一生的傅简言,你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一把已经有了锈渍的中国刀,却能牵扯出后来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故事?

这到底是一个根本圆不了的莫须有的谎言,还是一段当真可以跨越历史长河的感人情歌?

霸道且极富占有欲的帝王渣攻 VS 睿智却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别扭受受,前世今生,两千年的风雨扯不断绑缚在小指上的一节短短的红线。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黑帮情仇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简言(卫青),顾冕东(刘彻)┃配角:陈嘉让,林锦,叶秋筠┃其它:卧底,哈莱姆,特工

第一卷:议员与黑帮

第1章

傅简言机敏地一侧身,伴随着呼呼风声的拳头便堪堪从耳边擦了过去。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哈莱姆无疑是暴力与毒品最好的代名词,但对于底下坐着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观众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见不得光的比赛,更是他们切身参与的赌局。他们从未看过哪一场比赛是在一方懦弱地知道躲闪的情况下,另一方却如同一个空有力气的笨熊似地,不能立时捉住那只所有优点仅仅在于跑动的山羊并且掀翻在地。这种比赛简直还值不回门票钱。观众们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再也无法按捺住波动的情绪,纷杂喧嚷的叫骂声瞬间在这个满是汗臭和血腥味儿的地下空间里弥散开来。昏黄的聚光灯下,站在拳台一边的膀大腰圆的黑人抹了把眼睛周围的汗水,重新扎好了架子,轻蔑地瞪视着对面只知道躲闪的新人,身上高高隆起的肌肉纠结而紧实,恨不得能立时把这个瘦弱苍白的东方人生生撕裂成碎片。

傅简言并没有理会这一切。黑市的拳场里每一场比赛都是生死之战,他还不至于蠢到在本就没有优势的情况下还要逞逞英雄。他尽力保持着沉稳而冷静的态度,理智地躲避开黑人接下来的一轮进攻。台下的叫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黑人的体力却在不断地消耗中难以避免显出了疲态。傅简言开始留心寻找着适当的反攻时机。终于,在黑人前移重心再次出拳击向他的时候,傅简言矮身使尽全力扫踢向他的双腿。黑人吃了一惊,虽然预料到他迟早会反击,但他却压根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像只柔弱的兔子一般的对手也能爆发出这么强劲的力道。傅简言没有再给他更多时间,趁黑人俯摔在地、还未及起身的时候直接跃到了他的背上,猛踩向黑人的颅颈交界处。刚才看上去似乎还不可战胜的黑人,现下立时昏死了过去。

周围一片寂静。裁判走上来看了看黑人的状况,确定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再醒来,便挥手叫人把他抬了下去,之后带着傅简言走到台正中,高举起了他的右手。

口哨和欢呼声稀稀拉拉地响了起来。这个结局无疑来得太过于突然。那些提前下过赌注的人几乎都一边倒地支持高大强健且有过好几次实战经验的黑人,见此时已经没有了一丁点挽回的余地,哪里还有欢庆的心思,只是一个劲儿地感到扼腕。可作为东家,Bruce却对这个结果十分地满意,正是因为傅简言出乎意料的胜利让他成为了这场比赛最大的赢家,他无疑不再需要同时支付给许多人极高额的奖金,因为在拳赛正式开始前,并没有几个人发自内心地相信那个和黑人比起来简直如同塑料吸管一般一弯就折的年轻人会有赢的可能性,甚至即使已经到了最后一刻,傅简言的成功依然看上去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尽管他似乎有胜之不武的嫌疑,但在黑市的拳场上,似乎“赢”本身就已经包含进了一切,至于失败者是如何失败的,这一点从不会有人来关心。

“干得好啊,Jeff。”Bruce笑眯眯地亲自来把一叠厚厚的钞票塞给了刚刚在淋浴间洗过澡换了衣服的傅简言。傅简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些腼腆地道了句谢谢。拳台下衣着整洁的他显得有种温和而有礼貌,眉眼间是东方人特有的精致,像是个还没正式走入社会的大学生。Bruce看他顺眼,又和他多攀谈了几句,可傅简言想到Neil还在出口处等他,只一味地笑着,也不怎么应声。Bruce自说自话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只得放他先走。和Bruce道过再见,傅简言沿着狭窄的通道往出口的方向走去。通道里没有照明,显得黑漆漆的一片,有几个红色的光点半明半灭地分布在半途中的两旁,看样子像是点着的香烟。

“你就是Jeff?”路经那几个人时,一个貌似头头的人操着一口带有江淮口音的中文和善地跟他搭着话:“中国人吧?”

乍一听见乡音,傅简言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对面的人影影绰绰的,虽然离得近,但也看不大清楚。傅简言用中文回答道:“没错,我是中国人,你们……”

“我们是天龙会的,刚刚也在场边儿。说起来见过的拳手也不少了,难得看见像你这么沉得住气的,愿不愿意以后跟着我们一起干?”

“天龙会?”傅简言颇为惊讶,“就是那个连本地势力都忌惮着三分的亚裔帮派?”

“没错,”那领头的声音透出些许笑意。“看样子你在哈莱姆待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吧?”

“已经有一年多了。”傅简言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想到自己以后也可以成为那个大帮派里的一员,又有些犹豫地说道:“虽然我经常听别人提起天龙会,可并不清楚要干些什么,砍人打架的事,我是绝对做不来的……”

他手下的几个喽啰守在一边,黑道里的人无不爽利惯了,见傅简言举棋不定,都觉得有些不耐烦。尤其一个气性大的听了这半天,早已听不下去,粗着嗓子嚷嚷道:“就你那我们头儿向来慧眼识真,他看谁行,那谁就肯定能挑得起来。再说会里还有这么多兄弟一起帮衬着,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不然就凭你那一副躲来躲去的怂劲儿,哪个不开眼的能把你当成个宝?”那人嚷道,用的虽然是中文,但并不是普通话,不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傅简言借着烟头的微弱的亮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不大能听得懂,但旁边的几个人明显带有奚落意味的笑声摆明了这不会是什么好话。傅简言有些局促地转过了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领头的没想到这年轻人拳台上像个临危不乱的将军,私底下却这么腼腆。见那几人不知收敛,便开口颇具包容姿态地打圆场道:“小郑就是个急脾气,你别跟他计较。这事儿你仔细考虑考虑,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东边的仓库附近,你只要说找李豪生,他们马上就会来通知我的。以后有我带着,不会让你吃亏。”

见他说话一直十分客气,人又颇为亲切随和,没有普通黑道人惯常有的粗鲁,傅简言想到以后的生计,便也点了点头,暂且答应了下来。“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

Neil在出口处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傅简言终于出来,不由得上前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知道我看着那个巨无霸打得你到处躲时有多担心你吗?谁想到原来你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

傅简言揉了揉肩膀,笑得满是歉意:“看他那么大的块头,我也没想到原来这么好对付,早知道就直接……”傅简言干净利落地比了一个手势。瞥见一边的Neil不置可否的目光,又有些心虚地笑了起来。Neil无奈,不得不消了气,只是回想起在那个逼仄空间里的一幕幕来,还是禁不住有些后怕。他坐在台下狂乱的人群中间,更能够感受到那些好赌之徒的狂热和无法无天。

两人并肩往家走着,Neil想了想,还是开口劝道:“你还是尽快找个稳定些的工作吧,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你看上去和那些所谓的白领们没有一丁点儿区别,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是从哈莱姆出去的。”

“你知道凭我的学历很难找到正经的工作。”傅简言低着头边走边说:“我甚至连签证都没有,被发现了可是要遣送回国的。我父亲生前欠下那么多债,那些债主们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回去了就算不死也要被剥层皮。”

Neil虽然和傅简言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但很少听他开口谈及自己的家人,想必这背后也是有一段伤心的故事在的。毕竟能够一个人背井离乡独自咬牙在异国打拼的,很难真正做到地和外表看上去的一样云淡风轻。闻听此言,Neil不由得叹了口气,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伸手揽了揽傅简言以示安慰。“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傅简言仍旧低着头,控制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其实那些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人活着就是要向前看,不是吗?而且刚刚天龙会的人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以后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干,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这不也挺好的吗?”

Neil点了点头,虽然对傅简言加入天龙会的事有些不赞同,但还是打心底里对这个几乎和自己一样大的异国男孩儿感到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黑拳到了哈莱姆可以称之为兼之技巧与狠劲儿的比赛,除非一方深度昏迷或死亡,否则比赛不会结束。台湾人唐龙上世纪在那里保持的战绩至今无人打破。

之所以把故事的时间定在上个世纪,主要是因为可能会涉及比较政治性的部分,尽管都是虚构的……作者是不是过于谨慎了~~呵呵,看文留评是个好习惯~~

第2章

木制的窗户上雕着繁复而雅致的花纹,隔着层层叠叠的帐幔,那些不知名的图案看上去更多了种朦胧的美。傅简言侧躺在暖和而柔软的被褥里,睁开双眼看见这一切,恍然如在梦中。赤诚地和不相干的人紧贴在一起的感觉让傅简言这才意识到彼此的光裸,他不安地挣了挣,却被那有力的臂膀搂地更紧。

“我已经叫他们拟旨,立你的姐姐为皇后了。”那人的嗓音低沉,语调却是柔软的,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傅简言根本没有注意他在说些什么,却单单被那话音里所蕴含的温柔意味所蛊惑,下意识地停止了挣动。

“你啊……”那人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傅简言竖起耳朵听着,却再次感觉到身上被烙下一个个滚烫的吻,顺着肩胛一路向下蔓延着。“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傅简言想张口去问,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身后的人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似乎能够意识到他都在想些什么,停下了得不到回应的爱抚。

“你是我的,仲卿,你的一切都永远会属于我,已经十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失去了诱哄般的温柔的声音显得冷寂而严肃,在冰冷的空气中,任风吹之而不散的余音盘旋着绞缠在了一起,无形中织起了一张细密而结实的大网兜头罩了下来,似乎是想把傅简言牢牢网住。在几乎喘不过气儿来的感觉下,傅简言猛地睁开了眼睛。头顶上灰蒙蒙的天花板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仍旧在人见人厌的哈莱姆,只是今天,这份厌恶却难得地给了他一些久违的安全感。他无力地坐了起来,发现身上布满了汗水。那个不知名的时代并不是第一次进入他的梦中,可很少如此清晰而真实过,无限缱绻但又没有丝毫有关幸福的感受。傅简言难以在心里理智地给自己做出解释的并不仅仅是为什么会对另一个男人的亲吻而心怀悸动,可那张无形间似乎仍旧还张在暗处的大网让他只想尽快把这个梦早些忘掉。

简单地冲洗干净身体,傅简言在房间里多等了一会儿,一直没听见敲门声。眼看时间已经不早,傅简言便带了足够今天买东西的钱,锁好房门,上楼去叫Neil。敲得手都红了,Neil才睡眼松惺地跑过来开门。

“今天怎么这么早?”

“早?”傅简言把腕上的手表亮给他看,“如果你指的是午饭时间的话,这的确还算早。”

Neil见时针已经指向十的方向,不由得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还以为现在才八点多呢。”他有些尴尬地说着不好意思,转身一头钻进了浴室开始洗漱。傅简言独自安静地坐在客厅里,有些无聊地翻着本过了期的杂志。还算整洁的纸张上一个个英文字母排列地整整齐齐,傅简言读着这些异国的文字,只觉得一阵恍惚,心思难以抑制地回到了早上的那个梦里。

“仲卿……”那个男人好像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摒弃掉那旖旎的氛围,傅简言认真地回想到,似乎还说了要立自己的姐姐为皇后的事。姐弟二人共侍一夫?傅简言认识到了这一点,身上立时冒出了层鸡皮疙瘩。“怎么会梦见这种事情的……”

“你在说什么呢?”Neil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显得精神焕发。

“没什么。”只是一个梦而已,傅简言告诉自己应该尽快把它忘掉。“我刚才在想别把该买的调料忘记了。”

Neil点点头,笑道:“说起来,唐人街上卖的调料一大半儿都是我不认识的,简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可能它们确实不太容易分辨,”傅简言把手里的杂志合起来放到一边,半真半假地说:“不过你要是知道能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搜集齐了不远万里运到这个国家专门供应给华人来用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的话,你就没心情在这儿开玩笑了。”

“呃……”Neil摸了摸鼻子,也拿不准傅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识相地闭了嘴。两人出门来到公交车站,等了半晌才来了一辆满载着人的公交车。傅简言还没说什么,Neil就有些心虚地笑起来:“要是咱们能按时出发,就不会遇上这么多人了。”

傅简言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安慰地捶了捶Neil的胸膛。“多点儿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大大增加了你我早日摆脱光棍处境的机会,不是吗?”

Neil这才对误点的事感到些许释怀,夸张地耸了耸肩膀,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天的唐人街格外热闹。站了一整路,傅简言和Neil抑制不住地有些疲惫,也都无心去打听。二人先顾着眼前的事,采买着各自所需的东西。傅简言自不必说,每次来都要买不少东西,而有着二分之一的墨西哥血统的Neil天生嗜辣如命,显然哈莱姆的小商店里贩卖的劣质辣椒粉也很难满足他的胃口。以至于后来有了傅简言的引导时,Neil顺其自然便也成为了川菜的忠实爱好者,每次来都要带上不少特制的火锅料和一些用不同方法炮制出的辣椒。

两人大致买齐了东西。傅简言见人群都大量地聚集在远远的一处,不由得向旁边一家烟酒店的店主道:“老先生,你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吗?”

店主上了年纪,微微有些驼背,虽然听二人不是来买东西的,但仍旧和善地笑道:“是一个国会议员,要来这里发表竞选演说。听说是华裔出身,所以才会专门来到唐人街的。”

傅简言点了点头,脸上却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可唐人街里正式的移民毕竟还是占少数,他来这里发表竞选演讲,难道不怕支持他的人有心无力吗?”

店主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谁知道呢,政治上的决策,我一个老头子也插不上话,不过像竞选这么重要的事儿,应该也不会是凭着一时冲动就决定下来的,肯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在,至于是什么,我可没有那个脑筋能想出来了。”

傅简言也觉得自己问得唐突,笑着谢过了店主之后,便怀着对这个华裔议员的好奇,和Neil一起向人潮处走去。为演讲而搭起的临时讲台周围已经围满了记者和听众,两人远远地隔着,看情形似乎这次演说已经快到了尾声,人群里的一个女子正问着台上的人什么问题。由于隔得太远,傅简言并不能听清,但只见台上的人听罢,似乎微微笑了笑,朗声回答道:“我虽然生长在A国,但骨子里毕竟是纯正的中国血统,如果这次能竞选成功,日后自然会为两国间的沟通交流出上一份力,这一点是无须置疑的。这不仅会在我的职务范围内,而且也是我身为一个炎黄子孙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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