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冷冷的看了老板娘一眼,偏偏老板娘是个凶悍的鼓着一双眼回瞪回来,“看啥子,自己吃高级餐厅去。”
旁边的保镖看这样子准备去找老板娘的麻烦,被徐哲一眼又瞪了回来。给蠢的,这种人最会的就是泼皮,和她计较完全就是没事找抽,何况徐父在那位子上坐着,要玩也得玩阴的,怎么能让人抓到把柄。
徐哲气呼呼的回到车上,就那么等着。
看到徐哲又生气了,司机有些头疼,更怕徐哲一个生气说你不用上班了,要知道徐家司机的收入可比别人要高得多,自己有一家人要养,可不能丢了工作。
外面站着那个保镖更是会躲,站得像标兵一样,就是不上车,免得被伤及无辜。
过了大半个小时,云清终于吃完了,又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这会儿子,徐哲是万万不想下车的,开了车窗对着云清喊到,“云清,上车。”
偏偏那云清像没听见似得,自顾自的走了。
徐哲凉凉的盯了保镖一眼,“傻了?把人给我拦住。”
保镖听到号令二话不说就去拦人,对于徐哲动不动就发脾气完全都习惯了。结果在拦人的时候,云清居然朝小巷子里跑了,保镖追了大半天居然没追上,只好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徐哲的脸色更不好,看保镖的那眼神都让保镖死的都心都有了。那是赤果果的显示着:真没用,还是特种兵退下来的。
第三章
回到家,徐哲又发了很大的脾气,佣人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卷铺盖走人。
徐母每天都很忙,常常几个星期不见人。而徐父也偶尔不着家,一市之长也是很忙的,睡办公室也是常事,毕竟他还有上升的空间。
徐哲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冷冷的笑着。诡异得周围的保姆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保镖们更是装聋作哑,各干各的。
过了好一会儿,徐哲才对保镖说,“去找一套房子,离学校近的。”
保镖听到命令马上去做了,一个月比别人多一半的工资就是让他们比其他的耐操,就算是一点小事也要做得比别人更好。
不到两个小时,能找到的资料都找来了。徐哲有意无意的翻看着,在学校周围的房子,要独门独院的别墅很少,人家买来是自己享受的,谁还要卖着。选来选去,好歹有了一套,离学校半小时的脚程,开车不过几分钟的事情。看了看里面的装修照片,装好了一直没住过人,徐哲很满意,让人打扫打扫过几天就搬过去。
徐哲在头天被云清给气着了之后再也没找他,觉得自己没必要热脸去贴那个冷屁股。
这倒给了韩瑞一个机会,天天有事没事跟云清耗上了。韩瑞的父亲是从帝都下放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还是准备弄点资历了好上位。只是韩瑞这素养是要比S市这些显贵哥们要好得多,虽然才十七岁,但是够沉稳,低调,不然也不能一上高一就成了学生会会长。对于徐哲爱带保镖的这种事,韩瑞一向不予置评但也没多喜欢。太过于娇纵的孩子,说实话是没多大前途的,不管是经商还是从政,徐哲的底蕴都还太低,即使他在外面的表现要比其他公子哥们要强上许多。
对于云清的兴趣,有一半来源于徐哲那不明的态度,另一半来源于云清本身,太过于冷清。韩瑞观察了很多天,发现这个人除了每天睡觉之外,根本没其他的事做,连作业都懒得做。韩瑞看过他的字,俊秀飘逸,也不知道暗自里练过多久,可他偏偏装作不爱写。
韩瑞试图跟云清说话,可惜这人除了嗯哦啊没打算说其他的。徐哲不爱说话是性格使然加上自己的嗓音不好,而云清的声音很是温和恬静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爱开口。
韩瑞有跟过云清去吃十块钱的炒饭,不是很好吃也不是很难吃,但能吃饱。学校旁边也有一家面馆,十二块一碗的牛肉面,韩瑞也请了云清去吃。
靠近一个人,对于韩瑞这种从小混迹在交际场的人来说,不是很难。所以他和云清的关系不错,至少在别人眼里不错,韩瑞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勾着云清的脖子,凑在耳边说话。虽然云清依旧是那张脸,表情不会有任何变化。
等到一个星期后,那间小别墅收拾了出来,徐哲顺顺利利的把自己的东西搬了出去。又给徐父徐母打了个招呼,徐母没说什么只是给他找了个刚大学毕业的当助理,才二十二岁,好像是徐母支助的大学生。
徐哲坐在客厅里看了看那个叫张扬的男生,不算难看,性格也不错,也就同意了。然后就让保姆带着人上下楼看看,自己盘算着怎么把云清给弄过来,他就不信他还搞不定一小屁孩。这几天有意无意的时候看见韩瑞和云清勾肩搭背,他脑门子气得抽。云清跟谁关系不好,偏偏跟那个韩瑞,想着徐父经常挂在嘴边的韩瑞如何如何,徐哲一边不屑一边恨得牙痒痒。
周五放学的时候韩瑞得坐司机开来的车回去,自家的舅舅来了,可不能在外面鬼混。韩瑞请云清去自家玩玩,云清摇头拒绝。韩瑞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说再见。
韩瑞上了车突然滑下车窗对云清说,“呐,周末我去找你?你还是去买个手机吧,不用多少钱。”
云清没回答,只是看了韩瑞一眼,颇有深意的说,“不要靠近水池。”
韩瑞听得莫名其妙但是还是点头,又挥了挥手才闭了车窗。
云清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好像着了贼?大门大开着。云清扫视了一圈,发现也没丢什么东西,再进卧室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
男人看见云清回来,赶紧打招呼,“三少您好,我叫张扬,是二少让我过来帮您搬家的。不知道您需要收拾的是哪些东西?”
云清抽了抽嘴角,那句三少叫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说实话,云清跟他母亲来S市的时候他压根不知道徐汉钦是他爸,来S市完全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医生专门治他妈那种病。准确的来说,云清他母亲根本不记得徐汉钦是谁了,样子记不起连名字都不知道,云清也没觉得多个爸有什么好处,他跟他妈相依为命习惯了。他妈是个薄情的,或者说是个没感情的,教得云清也跟着薄情起来,有些孤僻。徐汉钦跟他妈打招呼的时候还招了他妈一白眼,那厮更是神兮兮的拉着他去做亲子鉴定,弄得云清无言了很久。他和他妈真的不差钱,不需要认一个爸来养活。所以最后扯成了这结局,住在了S市,上了S市的高中。
这会儿徐汉钦那阴晴不定的儿子又来凑热闹了,这让云清觉得一个人的人生实在是太操蛋。再一想想刚才上楼的时候被忽略的那几个保镖,云清觉得没必要硬碰硬,利落的点了头,自己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箱子,然后又收拾了一个背包就完了。
至于其他的杂物,反正是房东的,他管不着,多余的就算送给房东了。
在车上,张扬坐在副座上不时的回过头看云清,他在头疼那个陈旧的箱子,要知道他才来第一天就知道徐哲那洁癖严重到什么程度,那么一旧箱子拖进门不知道要被骂成什么样。偏偏来的时候有保镖说这传说中的三少敢给二少甩脸,那脾气还不更大,含在嘴里的话转了几个圈又不敢说了,说了纯粹给自己招烦。
徐哲在新家里等到云清来的时候,看见那只陈旧的黑箱子脸色又不好了,可看到云清那莫不在乎的神情只好忍了下来,反正要比他哥每次回来背的那个脏兮兮的大包要好得多。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把人给留下来,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等到两个人吃完晚饭的时候,徐哲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跟云清根本无话可说。他不是徐浩什么话题都能扯,那些干巴巴的没营养的话题他也不想说,两个人就在沙发上各坐各的,直到八点钟云清上了楼睡觉。
徐哲没过一会儿就接到了徐父的电话,徐父在电话里狠狠骂了他一顿,说他多管闲事。徐哲没回话,这回装了回乖孙子,他知道他父亲没打算把云清带进自己的圈子,最多不过是希望以后两个当兄长能多少照看一下,顺手的事情。
挂了电话,徐哲抽出档案袋里的资料,关于云清的财政状况。近千万的存款,徐哲倒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揣着钱还每天吃十几块的快餐,身上穿的也是几十最多上百的衣服。十六岁,足够在银行里开户,一次性提取五万以内的存款不需要大人协助,可这人每次取的金额不超过一千。而金钱的来源也颇为神秘,不像是徐父的出手,可以说徐父不过是把人领回来吃了顿饭,找关系上了个学,暗地里找了个人跟着,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做。
第二天起床吃了早饭,徐哲就让司机准备出门,亲自带着云清去买衣服。
徐哲对衣服的花式要求并不多,但有一点就是得贵,好货不便宜这道理他懂。云清跟在他身后,一只手插进裤带里,有些随意。
信诚百货的老板姓刘,有一个儿子叫刘灿和徐哲同一个年纪,交情还不错。这会儿叼着一根烟,站在大门口等着,一脸的痞子样。
徐哲带着云清跟他打招呼,身后跟着四个保镖。
刘灿把烟往旁边垃圾桶一丢,笑嘻嘻的说,“二少,不要每次出来排场都这么大嘛,一点也不亲民。”
徐哲看了他一眼说,“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你身边的更多。”
刘灿摸了摸鼻子不再谈这话题,转眼看到了云清,“哟,这谁呀?长得可清秀了。”
徐哲冷冷的看了刘灿一眼,知道这人喜欢玩男孩子,警告性的说,“我弟。”
“你弟?”刘灿咕哝了一句,“你哪来的弟?”转眼一想可能是他大伯或者小叔家的也就没再多言语,领着人往上走。
第四章
徐哲选衣服的时候比较喜欢简单一点的,深色系。而云清也喜欢简单的,浅色系。这是徐哲观察了两个星期得出的结论,两人都偏好冷色调的东西,好歹也算是有了共通点。
刘灿一边领着两人到处转一边说,“过两个星期我生日,赏个脸呗,二少。”
徐哲一边挑着衣服一边说,“我哪年没去,没去都有送礼。”
刘灿腆着脸说,“嘿嘿,十次有九次都没来,这回国庆准备去哪招摇?”
徐哲看了云清一眼,那人无所谓的在沙发上坐着,好像衣服不是给他的一样,“这回不出去,我哥的事你知道吧,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呢。”
刘灿跟着说,“没找到倒是好事,证明没出大事。”
徐哲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把挑选出来的衣服让人给包着。
刘灿一脸惊讶的看着,“都不试试的啊?”
徐哲冒了一句,“你让他去试试?”
刘灿一看这事肯定是个难题就扯着笑说,“我一向相信二少的眼光,绝对错不了。”
“错了不给钱?”徐哲给了张扬一个眼色,张扬自觉的拿起了账单要去结账。
刘灿就在等这机会,“好啊,二少你选,选多少都免费。”
徐哲没说话,张扬也颇有眼色的拿着账单走了,徐哲知道刘灿的意思,不过是替自己父亲跟自己家拉好点关系,不过不用体现在这方面。
一路上云清都是沉默的,连插进裤带的手都没换过。
刘灿直接带着人去自家的餐厅吃饭,徐哲同意了,一点都没问云清的意思。估计徐哲自己也清楚。问和不问答案都是一样的。
进了包厢,刘灿开始向云清打听消息,想知道他是谁的儿子,结果云清在旁边坐着,转着玻璃杯当他不存在,把刘灿给哽到了。
徐哲在旁边看笑了,对着刘灿说,“他不爱说话,你别总问东问西的。”
刘灿喝了一口果汁才说,“这是你家特产么,有你一个就够了怎么还来一个。”
三个人一顿饭下来,大多时候都是刘灿在说。
分开的时候,刘灿拍了拍徐哲的肩膀,“没事多说说话嘛,走了。”
徐哲点头,带着云清上了车。
周一的时候,徐哲和云清从同一辆车子上下来的时候吸引了门口大多数的学生的目光。都是对着云清的,全是好奇探究的意味。
徐哲扫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马上转过头没事人一样进了校门。有两个熟悉的跑了上来询问,“唷,二少,这人是谁呀?”
云清下车后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进了学校大门,让徐哲的两个相熟的咋舌,“啧,挺有脾气的嘛。”
徐哲嗯了一声不想多言,三个人攀着肩一起进了学校。
云清进教室的时候瞟了一眼旁边的位子,平日里早到的韩瑞到现在还没有身影。教室里有几个人拿探究的眼神看着云清,云清坐了下来,埋着头继续睡,无视那些呱噪的噪音。
等到第二节课课间的时候,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徐哲手里拿着一瓶绿茶进了云清教室,班里有大多人认识徐哲,顿时低声交谈起来。
徐哲把水放在云清的桌上,揉了揉他的脑袋就走了。
等云清醒的时候,有人在门口拦住他,“喂,你跟徐少什么关系。”
云清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打开他撑在门口的手,径直走了。后面有声音气急败坏,“操,拽什么拽,以为当了别人的狗有什么了不起。”
云清转过了身,看了那流氓似的同学一眼,又走了。
在学校大门口,徐哲已经在那等着了,看见云清出来就说,“下次放学快点出来,别磨蹭。”
粗嘎的声音响起,旁边顿时有女生叹气了。
云清突然有些想笑,又生生忍住了,因为他看见徐哲冷着脸上了车。
星期二的早晨,韩瑞终于到了学校,只是神情有些疲惫。看见云清走到自己的位子旁只是稍为点了点头。
韩瑞不只是学生会会长还是高二一班的班长,平日里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不错。这会儿就算是神色不怎么好,凑上来打招呼的也挺多。
下课去男厕所的时候,班上一个叫秦亚的同学说,“嘿,那叫云清的和高三的徐少关系不错,天天和他一起上学。”
韩瑞只挑了挑眉,没说话,联想到徐哲上回来找云清,想必其中是有牵扯的。关于徐哲那徐少和二少的称呼,不过认识不认识了。叫二少的人肯定是和徐父徐母工作上有关系的子女,经常见着面的,叫徐少的人就是那种知道徐哲家世却没机会搭上的。
对于徐哲,韩瑞没多大的想法,一个因为嗓子不好就不上学,还死活不肯动手术的人到底是没什么前途。有着严重的自卑心理,偏偏家世还不错娇生惯养得脾气阴晴不定。
况且韩瑞现在也没多大心情管云清和徐哲怎么了,他舅舅最小的那个女儿,头两天来自己家,结果半夜在游泳池里淹死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人为死亡还是自然死亡。为这事,这几天家里死气沉沉的,谁也没个好脸色。
到午休的时候,韩瑞果然看见云清上了徐哲的车,徐哲还看了他一眼。韩瑞撇了撇嘴,觉得这人真幼稚。
“过两天樊宣生日,搞了个派对,一起去看看?”徐哲坐在车里对旁边的云清说。
云清眼睛一直盯着车窗外倒退的树,沉默到徐哲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樊宣今年才高一,他爸在京城里当官,留在S市是因为他爸调进京城去之前在S市当市委书记。这面子徐哲怎么也得给,这也是徐父徐母的意思,多和这些公子哥们交往交往,对以后进仕途也有帮助。
徐哲越来越觉得不讨厌云清,因为这个人够安静,或者说是压根没把他看进眼里。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人都是犯贱的,越不爱搭理你的人你心里越痒痒着。
“你,要不要找个家教?”徐哲又问,有些担心云清这样子睡下去,别说三流大学,高职说不准都没学校收,人家拿钱上大学至少也得有一定的学习基础,总不能收个什么都不会的来败坏学校风气。
云清摇了摇头,干脆闭上了眼睛。
星期五的时候徐哲的舅舅从国外回来,定了饭店吃饭。徐哲打了电话叫了两辆车来接,自己去舅舅那,让云清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