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忍受,最后折衷去了西北地区,见识见识漠北风情。
我并没想到,这次旅行竟然是如此愉快的。
至少蒲南和我在旅行的过程中并没有吵架,相当享受旅行的快乐。
在巴音布鲁克的时候,由于车子出了些小问题,使我们不得不返回去找修车的地方,导致油耗尽,我们不得不穿着棉袄,
站在路边上,一边跺脚一边注意着有没有过往的车辆,三个多小时的等待以后,我们终于拦下一辆愿意借油给我们的车子
。
重新上路后,蒲南用手臂勒着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笑着感叹:“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车窗外是巴音布鲁克无尽的草原,我匆忙的回应他的亲吻,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秒,我愿意用除生命外的一切东西来
交换。
有一夜,我们住进了草原居民的小旅馆,包下一个双人间,冰冷的房间里,我们迅速的脱掉衣服,紧紧搂抱在一起,简直
就像是面临了世界末日一般,我不顾一切的舔吻他。在短暂而又梦幻的几天中,我们都默契的关掉自己的手机,放在行李
最深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我们粘连在一起,毫无距离。
这样是如此的煽情,当他用自己的一部分,进入我的身体,我们狠狠咬着牙,狠狠的从鼻腔里喘气,渴望将这样的快感,
这样的愉悦关在口腔里,永远也不说出来。
或许,说出来就变了。
“蒲南,蒲南。”我听见自己迫切喊着他的名字,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将他吃进肚子里去,恨不能我们是连体婴儿,永远
不分开。
蒲南呼唤着我名字中的单音,他向来是不会如此肉麻的,从来都是带点冷冰冰的直呼我的大名,然而此刻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既清楚又模糊。
第四章:这甜蜜的你(2)
第二日,我们继续启程,我不会开车,并且由于前一日的纵欲,一直在后座上昏昏欲睡,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完成了既定
的旅程,开始返程。
“还想去哪里?”我裹着棉大衣,轻声问他。
在返程的路上,我们其实是可以顺便去看一下“活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的胡杨,然而将近八天的
旅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开车,蒲南比我要疲倦很多,对于胡杨兴致缺缺,他手握方向盘,微微偏头想了一下——我喜欢
他这个动作,有些小可爱:“我想去出生的地方看看。”
蒲南是在南方出生的。
南方,此时的南方并不算冷,去看看也不失为好的选择。
也或许,对于蒲南来说,出生地或许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或许在那个地方,他留有什么重要的回忆。然而对于我这种可
以算是没有过去的人来说,出生地就并不是很有意义。
在那个地方到底能感受什么,我并不知道。
休息了一天后,我们买了去蒲南出生城市的车票。
火车上的蒲南依旧昏昏欲睡,我照例在车窗旁坐着,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想要一间这样的屋子——有一扇大的窗户,放一
张椅子,坐在上面可以视野开阔,看看外面的事情,如同动态的画——当然,这些都是年轻时候的浪漫主义。
蒲南出生的那个城市,如今也算是个繁华的地方,他在自己出生的那间医院门前站了一站,仰头看了看上面的镏金字,然
后自顾自的笑了一下,他说:“你知道吗,我总是觉得,人的生活就是一个圈,在哪里出生,就会在哪里死去。”
我没有那样的感悟,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出生。
这天晚上,我趁蒲南洗澡的时候,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甫一开机,便涌入大量的短信,提示我在关机时都有谁打来电话。
一条一条看下去,几乎都是蒲家那边的,平均每天七八个电话,有几条是蒲苗的短信,斥责我行径卑鄙,甚至威胁要去告
我绑架。
我冲着手机屏幕笑了笑。
“你开机了?”蒲南头上搭着浴巾,踏出浴室,脸色阴郁的看着我。
既然被发现,就放弃了掩饰,将手机交给他:“这段时间,你家里人很担心你。”
蒲南将手机接过去,粗暴的按键,将短信一条条看完,然后将我的手机拍在桌子上,“你决定怎么办?”
我看着那可怜的手机,笑笑:“要不,我们回去吧。”
话音未落,头发就被蒲南狠狠抓住,重重的磕在坚硬的桌面上,知觉先开始是懵的,接着头皮一阵紧绷,连续几下磕在桌
面上,渐渐觉出了疼痛来。我咧着嘴巴,抽着气,但是发不出什么声音。
蒲南生气的时候,也就至于那么一种发泄方式,我身上穿着浴袍,倒也方便他为所欲为,房间里并没有开空调,他的头发
冷冰冰的贴在我的腹部,嘴巴却热辣辣的含着我的器官,近乎是啃噬的为我口交。
我在这种近乎强—奸的行为中比任何时候都要觉得兴致高亢,兴奋无比,上下扭动身体,并用腿和手紧紧夹着他的头,用
力的喊叫,希望他不要停下来。
“你就是个贱人,朱泊,他妈的彻彻底底的贱人。”他含糊的骂着我,用牙齿的尖端在我的器官轻重缓急的摩擦,我蜷缩
起脚趾,因射—精即将到来而积聚的快感让我近乎全身僵硬,“是,我就是个贱人,彻彻底底的贱人。”
我是个贱人,永远不知道如何能止步于从前。
第四章:这甜蜜的你(3)
我重新穿上浴袍的时候,蒲南将自己的手机翻出来,打开,他的手机从来不开震动,一时间急促的短信提示接踵而至,他
依旧是草草看了看,皱着眉毛,抬头问我:“我们明天去Z市看看怎么样?”
我低头看着坐在床上蒲南,赤条条的,被褥里半遮半掩是他可爱的裸体,我笑了一下:“回去吧,蒲南,逃避不是最终的
办法。”
逃避不是最终的办法,我们不可能永远逃避的。
回家的火车上,蒲南不再嗜睡,他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同坐在窗户旁的我一同看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
我偷窥他在车窗上的倒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总是难以琢磨他的想法,他也一样。
出了车站,我问他:“回家还是去我那儿坐坐?”
“去你家。”他说,十分果断。
我的房子依旧干净无尘,于临安不在,但是看的出来他对打扫房间很上心,厨房也没有什么油污,冰箱里整齐的放着水果
还有剩下的饭菜。
“饿不饿?”我问。
“我要回来住。”蒲南说,“你想个办法把那个人弄走。”
离租期到期还有一段时间,按照合约上写的,我可以按押金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当作赔偿,我并不是很在意钱,也并不在意
于临安的去留——我在意的是,蒲南这次回来,能住多久。
蒲南洗澡的时候,我打了电话给于临安,他正在学校参加社团活动。
“你能现在回来一趟么,我想跟你谈谈房子的事情。”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并没有再说什么。
十几分钟后,于临安会来,蒲南穿上换洗的衣服,捏着杯子,坐在沙发里对他虎视眈眈。
我让蒲南出去转转,他很不情愿的离开。
等到蒲南出去后,我招呼于临安,“坐吧。”
他很听话的坐下来,目光碰倒桌子上的租赁合同,闪了一下,又收回去,低下头来,等待我开口。
我咳嗽一下,将合约和装好钱的信封推到于临安面前:“我答应朋友让他回来住,所以……”我点了一下信封:“该付的
赔偿还有你的押金都在里面。”
于临安低着头,看了信封一会儿,伸出手将信封拿起来,随便揣进衣兜里,然后抬起脸来对我说:“请给我一个星期时间
。”
一个星期对蒲南来说太久了,然而他的表情是年轻人遭遇打击特有的失落,我并不是愿为他人着想之人,该是因为这段时
间同蒲南的相处实在非常愉快,我并没有在时间上再次讨价还价。
“我这一个星期都会回宿舍睡,请你宽限一个星期是因为我的东西有些多,而且找合适的房子也不太方便。”他进一步解
释。
我漫不经心的说:“你不需要解释什么的。”我看了他一眼,忽然生出十分刻薄的心情来:“反正一个星期以后你必须得
走。”
于临安又赶回学校去参加社团活动了,来去匆匆。
我给蒲南打了电话,他正在超市游荡,买点粮食来打发晚饭。
晚上于临安果然没有回来,蒲南歪着嘴巴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看,摸摸看看,一脸鄙夷的说:“等那小子走了,我要换全套
的卧具,还要换个新的衣柜!”
“卧具是于临安自己的,衣柜里又不脏。”
“我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他大声的说,还用脚使劲的踹了可怜的衣柜一脚。
是,因为他的这种精神洁癖……我同蒲南在大学时代曾经分开过一段时间,原因是我同一名同学走的太近——蒲晓朗曾经
道学校里找过我,要求我离开蒲南。那个时候还不够老成,还有很多煽情的大义凛然,于是刻意同别人走的近了些。然而
最后蒲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我同他兜兜转转,又重新在一起。
怎么说呢,人就是这样的,回头看,似乎都是错误。
但我至少是明白的,蒲南最介意同别人用同一件东西。
蒲南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睡。
他问我是否准备回去上班。
我难得空闲,好容易有半年的空闲,又何乐不为,尽管对职位的升迁会有些影响,然而同与蒲南能相处比起来,就显得微
不足道了。
我这才想起问蒲南的工作,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那个啊,我没有管,直接就不去上班了。”
“……”
第四章:这甜蜜的你(4)
我以为半年的清净虽不至于,但至少两三个星期还算现实。
然而第二天,我家里的座机就响了,是蒲南的母亲,不若以往她激动暴躁的风格,她甚至很温柔的要我与蒲南回蒲家一趟
,“吃个饭。”
蒲南的母亲说的轻描淡写。
然而到底有什么等着我们,尽管不知道,多少却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挂了电话,我打开衣柜,看看哪一件比较适合于同长辈见面。
蒲南一掌拍到大衣柜的门上,皱着眉毛不悦的问:“干嘛?你要干嘛?”
“换件衣服,去见你母亲。”
他的手依旧放在大衣柜上,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我告诉你,朱泊,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他倒是难得在这个问题如此态度强硬——哦不,他向来是如此强硬的,只是最终仍不得不接受父母的安排——蒲南向来是
善于对我严厉,而对自己的家人和颜悦色。
我始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使他终于改变了自己的态度,敢于正面的反抗了。
于是我们爽了蒲南母亲的约。
下午的时候,我们打车去本市的郊区钓鱼,天气已经微冷,草木也显出萧条的意味来,我们又都是生手,连甩个竿都不甚
熟练,最终草草收拾干净,回去了。
蒲南的手机依然没有开机,还将我的手机也一并收走。
然而收了鱼竿回家的时候,正要开冰箱随便弄点什么来填饱肚子,家里的电话响起来,蒲南跑去接,我在厨房动作轻缓的
洗西红柿,只听见蒲南在电话那头先是十分不耐烦的应付了几句,最后忽然爆发性的大声吼:“我跟蒲南什么时候轮到你
们来指手画脚,这么多年了,你们不累,我还累呢!”
啪,电话被挂上了。我将洗好的西红柿堆在案板上,大声问蒲南:“怎么了?”
“没事。”他走到厨房来,随手抓了个西红柿就往嘴里面填:“是我妈的电话。”
我哦了一声,“我看我们还是跟你家里好好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没有过,有用么?”他恶狠狠地将西红柿皮吐出来,扔进垃圾桶,见我仍然一脸微笑,毫无所动
,忽然觉得不平了,嘴巴覆上来,西红柿酸甜的汁水味道充满我的口腔,被他的舌头翻搅起来,唾液中的酶将那些味道消
散掉,只剩他的气息。
第五章:革命曲折(1)
于临安终于搬了出去。比最后期限早两天,他搬家的那天找了几个同学来,都身强力壮的,一个人抗三个包都不喘粗气的
。于临安临走前对我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这孩子,还倒挺有礼貌的。
蒲南站在床边,看着那帮年轻人将那些包包袋袋的东西搬上租来的三轮车上,伸手指着一个穿灰色外套的年轻人说:“这
人跟那小子是一对儿。”语气仍旧是颇为不屑——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对于临安抱这么大的偏见,仅仅是因为于临安住了
他的房间?
“你倒是眼尖。”
“哼。”他从鼻腔里出气。
都是gay,说来,于临安对蒲南来说,并不能构成威胁,我们都是口味挑剔的动物,更何况已经习惯了彼此,即便是真要
分开,也仍是需要些时日的。
于临安搬走后,蒲南果然换掉了衣柜,连带着将自己的床也换了一张,像是向我证明什么似的,我笑他的过于在意——我
并不是适合使人吸引的那类人,属于站在人群中最容易被忽略的那种。
重新收拾好家里,我与蒲南重新生活在一起,尽管年龄大了,仍旧还想着去庆祝庆祝,在外面的饭馆总归是不方便,我与
蒲南去了离家最近的大型超市采购,想着自己做点什么,尽管简陋点,却能多点自然空间,何乐而不为?
中午十二点的超市人员稀少,导购员都浅浅打着呵欠,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在超市里消磨时间,偶尔貌似不小心将手指碰
在一起,会有如同初次恋爱时的青涩心情。
如果这种朦胧而梦幻的美好可以持续下去,我死而无憾。
真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们在超市碰见了蒲苗——蒲苗的家和我家分属不同的区,坐公交车也要半个小时的样子,天知道我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相遇。蒲苗手里抓着西红柿,睁大了眼睛看着几乎装了整个购物车的我们——她同我们一样吃惊。
然而蒲苗反应向来是快的,我是鲜少见到女人如她这样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真有闲心啊,蒲南,这几天玩的开心吧
。”
公共场合,她也并不大声喧哗,只对蒲南冷笑——她向来是不怎么屑于同我打交道的。
“是,挺开心的,你这几天也挺高兴的,是吧。”
蒲苗放下手中的西红柿,挑起尖削的下巴——蒲家的人,无论男女都长有漂亮的下巴,含蓄而漂亮,惹人注目:“那你好
好玩啊,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这话时说给我听的,尽管她是看着蒲南说的。
蒲南冷笑,不再同蒲苗纠缠,拽着我去付账,蒲苗倒也并不着急,她向来是有主意的女人,非常不同于蒲南的母亲,蒲苗
总是骄傲的,对于厌恶的人,向来吝于给予一丁点的关注——简直同蒲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