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娱乐公司董事长助理容成贤,在大学校园中迷路,巧遇文学部教授舒醒。
再次相遇,是容成贤的第一次买醉夜,向来彬彬有礼的容成贤,抱着舒醒折腾了一夜,由此与舒醒签下不平等条约。
舒醒抛出诱惑:“如果你是一只迷途的羔羊,我愿意是为你指路的灰太狼。”
腹黑攻与老实受的爱情故事。
作者标签: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chapter 1
正午十二点钟,熙熙攘攘的大学校园,一个穿着考究手工西服的男人,正逆行在冲向食堂的学生大军当中,太阳火辣辣的晒在周身,把他挤出了一身热汗。
抱着‘同学们都着急吃饭,所以不好打扰’的老好人心情,虽然已经迷路了,但他仍是自己苦苦寻找着。
校园定理之一:午饭时间,人流的方向是从教学楼到食堂,且这一过程不可逆,该定理的正确性被无数次的实践检验着,四海皆然。
既然食堂在身后的方向,那么逆流而上就应该是教学楼,毕竟没有哪个学校会把教学楼和食堂放在一起建造的。
因为是在美国读的大学,所以他对这所本市最有名气的大学,显然完全不了解,虽然自己唯一的弟弟在这里教书,但因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实在有些淡薄,因此他竟从未被邀请来参观过,也没兴致主动前来,若非不得已,打死他也不会这么突然的找到这里。
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形,就应该听钟叔的意见,让他开车送自己过来,也不用被挤得这么狼狈。
拨开几堵墙厚的人群,总算能呼上一口新鲜的空气,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银框眼睛,男人有些犯晕,虽然没有了学生大军的包围,可是眼前这个地方,怎么看都很眼熟啊,似乎又绕回了原地。
这是一条狭窄的白石小径,左右两边都是大片碧绿油亮的草坪,他正站在小径的最前端,身旁不远的地方,是供学生休憩的白色扶手石椅,大约有十几个之多。
看也没看,男人就坐到了最近的一个石椅上面,等他发觉屁股有些硌的时候,一团阴影已经罩在了他的头上。
“请问……有什么事么?”虽然自己有着一米八零的身高,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方都要比他还高。
对方指了指男人的屁股:“我的书。”
男人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慌忙站起身,从自己坐的地方拿起来一本黄色封皮的书,还给对方前,还不忘用手拍了拍,口中不住的说着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我一时大意没有看到,没有把你的书弄脏吧?”
对方一手接过书,一手拽住男人的胳膊,将他转了个圈,盯着他的裤子看了两眼,这才开口:“还好,裤子是干净的,不过,你没有放屁吧?”
男人虽然没有走多久,但是因为天气太热,脸上已经染上了大片的红晕,听到男人这么问,脸上就更加的红了,很不好意思的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男人将书放到随身的手提包里:“这可是文学部的藏书,要是有个闪失可就不好了。”
刚刚觉得还对方有些过分的他,听说这本书那般重要后,立刻开始检讨自己,完全忘记了对方的话有多么的失礼。
眼看对方就要走,男人连忙拉住他:“那个……”
对方猛的回头,眼睛死死盯着被拉住的胳膊,他连忙放开,有些尴尬的解释:“我在找文学院的容成礼老师,你竟然有文学院的藏书,一定认识去那的路吧?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完全找不到方向,不好意思打扰了。”
“容成礼?”对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带有些惊讶:“当然认识,正好我也要去找他,一起走吧,”说着也不等男人答应,就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听说对方也要去找自己的弟弟,男人有点在意,他和容成礼虽然只相差三岁,但是却有巨大的代沟,不要说沟通,就连基本的交流都非常的困难,每次说是让他看着办就好,但到了最后,却总是不满意。
男人本来还想向对方打听一下自己弟弟的事情,但是七拐八拐的一路走过来,却遇到不少和对方打招呼的学生,口中都恭敬的叫着‘教授’,看来人家很忙,就不好打听东打听西的了,虽然其间数次想要开口,最后仍然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就这样纠结的男人,一路无语地走着,直到……撞到了树干上:“啊……”虽然是棵不大的树,但是经过鼻子和树干的亲密接触后,男人仍是痛的叫了出来。
对方听到声音向后看过来,看到摇曳的树枝和红肿的鼻子,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神里全部都是‘你是白痴’的定论,男人此时自顾不暇,并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神,但就算是这个时候,男人仍然不忘道歉:“真是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对方撇了撇嘴,觉得有些麻烦,这种将礼貌永远摆在嘴边的人,在他看来,都是从火星移民过来的,虽然心里觉得不爽,但是既然答应了别人,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指了指他们前面红白相间的建筑说:“这就是文学院部,容成礼还在二楼的办公室,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他的电话有开机么?”男人脱口问道。
“诶?”对方挑了挑眉,难道这个男人是来骚扰容成礼的?容成礼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他们的关系岂不很奇妙,虽然说他没有义务为容成礼处理麻烦,但是如果麻烦是他惹上的,那么他也不好不管,想到这里,男人的眼神暗了下去。
“哥……哥?”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容成礼却出现在了院部的大门前。
哥哥?对方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容成礼,怎么都不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微风和台风、小溪和汪洋的感觉,不要说他刚刚想象不出来,就算是容成礼在叫过男人后,他也仍然不能相信,他们竟然会是兄弟。
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容成礼有些不情愿的走到他们中间,把他们介绍给对方认识:“这位是我哥哥,这位是我们学院的教授舒醒。”
“哦?我可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家人的事情,”舒醒打量着男人:“既然是哥哥,也姓容成吧,你叫容成礼,莫非他叫容成貌?”
“舒教授,”容成礼咬着牙齿:“忘记了介绍,我的哥哥名叫容成贤,贤能的贤,请你不要总是妄加论断。”
“原来是小礼的同事啊,”容成贤笑着向舒醒伸出手:“真失礼,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容成贤,小礼的哥哥,小礼一直多蒙你的照顾了。”
舒醒刚才的那番话,多少是带着戏谑的,可是眼前这位容成礼的哥哥,竟然没有一点在乎的意思,却仍是非常有礼貌,一板一眼的样子,舒醒有些呆滞的伸出手去,和男人的手握在一起:“你好,我是舒醒。”
容成贤的手,带着潮湿的温暖,舒醒不由得挑起嘴角。
“好了好了,”容成礼一把拽过容成贤,侧过身去对舒醒说:“舒教授要是没有事情的话,可以离开了,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妨碍我们兄弟说话。”
对于容成礼的这种态度,舒醒早就习惯得如同吃一日三餐,当下挑挑眉,转身即走,身后却隐隐传来容成贤的声音:“小礼,你怎么可以那样和同事说话?”
不用去听,舒醒就知道容成礼会回答什么,心中觉得好笑,纵然自己是个标准的gay,也不会看上那种张口闭口礼仪道德的家伙,容成礼简直是紧张得过头了。
眼看舒醒消失在哲学院那幢白楼的拐角,容成礼才放开拽着容成贤的手,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是爸爸的生日宴会,小礼……”容成贤想不出还没有劝过自己弟弟的话,因此不知还该说些什么,一时有些尴尬。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去的,”容成礼臭着一张脸:“每次见到都吵架,有什么好见面的,哥你也不会想让他的生日宴会变成他的祭日吧?”
“小礼你……”容成贤摇了摇头,要不是他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他根本就是口无遮拦,肯定会怀疑他是存心恶意才那样说的。
从小到大,容成礼不知那样口无遮拦过多少次,每次都是将别人气得半死,可是待到容成贤和他讲道理的时候,容成礼却是一脸的无辜,还能问出‘真是那样么’的话来,总是能让容成贤哭笑不得,想不出应对的话。
“我没说错啊,一旦我又不自觉的说错了哪句话,把他的心脏病气得发作了,可就不好了,哥你就不要难为我了,他的生日宴会上少了我,估计会更有气氛呢,”说完决定性的这句话,容成礼就想离开。
“小礼,”容成贤叫住他,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谈些轻松的话题:“我还没有吃饭,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不了,”容成礼摆了摆手:“我还要去趟旧书店,下次的吧,哦,对了,再见到舒醒,一定要躲得远点,小心他把你给吃了,骨头渣都不会吐出来。”
交代完这句,容成礼也不顾容成贤的挽留,转身就走了。
提起舒醒,容成贤记起来,他似乎是说要找小礼有事的,但是直到走的时候,也没说是什么事,难道是忘记了么?
‘没有鱼丸,没有粗面,’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容成贤连忙找出电话,按下通话键:“钟叔?……哦,好的,我这就快要走到正门了,你在那里等我就好了。”
chapter 2
直到坐进宽敞的豪华轿车,吹着车内开着的冷气足有一分钟后,才总算有了凉爽的感觉,六月的天气燥热烦闷,他的心情似乎也受了感染。
“小少爷还是不肯去?”钟叔疑问的目光,透过中央后视镜向他看过来。
“是啊,”容成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看向窗外。
看到大少爷一副疲惫的样子,钟叔非常知趣的闭口不问,他能在容成家待了几十年,自然十分懂得何时该说何种话。
此时不是交通高峰期,梅赛德斯跑在平坦的机车道上,就像划过碧波上的黑色花叶,容成贤刚刚合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到了?”
“是,大少爷,”沉稳的声音答过,钟叔立刻从驾驶位上走下去,拉开后座门,躬身等着大少爷下车。
虽然容成贤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让钟叔不必这么客气,但是钟叔非常坚持,容成贤也拿他没有办法。
刚从车上下来,酒店经理已经迎了上来,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大少爷总是这么准时。”
容成贤笑着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小礼不肯来生日宴会的事情,让他非常的烦恼,这次父亲怪罪下来,他又会成了夹心饼干。
这家五星级酒店是容成家旗下的产业之一,也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没有之一,今天他到这里,就是为了半个月后父亲的生日宴会做准备,察看下各种事项的进程。
酒店经理殷勤的将他引到宴会厅,因为父亲最新的情人,那位娱乐圈甜美玉女何笑笑的个人喜好,原先中式的宴会厅,已经完全布置成了日式的感觉,环境幽雅,餐具深色朴素,灯光柔和恬静,宴会厅居中挂着‘禅’字的书法,更加契合整体的布局。
“大少爷觉得怎么样?”酒店经理点头哈腰的问,眼角全是笑纹。
“王经理真是很厉害,我觉得非常好,”容成贤对这类事情,其实并不太懂,好在身旁的这位王经理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人虽然是虚荣势力了些,好在还算忠心。
看过了宴会厅的摆设布局后,王经理将容成贤引到包间里,听说他还没有吃饭,便早在他来的路上,就让厨师做好了他平时常吃的几样菜,容成贤进到包间的时候,精美的菜肴还冒着热气。
吃过了饭,王经理便将宴会的菜色、上菜顺序、食材、摆设、座位安排、器皿等相关的事项拿来请他过目,幸亏容成贤在日本游学时曾吃了很久的怀石料理,又在来之前仔细的研究了一遍,要么那么多的注意事项,说不定会在哪点上出纰漏。
和王经理研究了整个下午,终于将事情敲定得七七八八,容成贤这才松了口气,刚想开口要走,王经理却用‘吃晚饭’的借口留住了他。
虽然小礼在各方面都比他强,但是基于目前小礼坚决不肯打理家族事务的强硬态度,容成贤明白,如果父亲不在将近六十岁的高龄再添个儿子,那么自己就是容成家庞大家产的唯一继承人,所以这个处处算计的王经理,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成就事业的金手指,绝不放过任何讨好的机会。
其实他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可是如果回家的话,弄不好何笑笑也在,权衡过后,他选择留在酒店吃晚饭,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因为公事已经吃过了饭,就不回去了。
电话那边不时传过来几声女子的娇笑,容成贤已经听得麻木了,匆匆的结束了通话。
忙了一天,他感觉自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怎么都拍不起来,挂了电话,坐上轿车,打算回郊外的别墅,渡过一个安静的夜晚,好好睡上一觉,但是电话铃声又像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刚刚按下接听键,还没说出‘你好’的常规礼貌语,略带卷舌的磁性声音便随着电波传了过来:“小贤啊……”
若不是天还不算黑,容成贤会以为是贞子通过电话前来向他问晚安。
“什么事?”
“有没有想我?”
“我要挂了。”
“不要总是这么无情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相当幽怨,似乎自己是被容成贤抛弃的怨妇。
容成贤果断的切了电话。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对那个百折不挠的损友,容成贤才能偶尔任性一下,但是偶尔的任性,却总是换来更大的麻烦。
不出所料,五秒钟不到,鱼丸和粗面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虽然很不想接电话,但是损友的精神坚韧的可歌可泣,他只好接通电话。
“你的亲亲正在伤心,但却不想告诉你,要不要过来?”这次损友倒是直接进入主题,没有丝毫的废话。
容成贤的神经瞬间绷紧,知道损友口中的‘亲亲’,是自己正在交往的女友,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有情趣的人,也不太懂讨女孩子欢心,现在这个女友是家族世交一个伯父的女儿,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因为女友很乖巧可爱,容成贤也觉得很满意。
问过了损友地址,连忙让钟叔掉头,一路上他酝酿了好久,待会见到女友要怎么安慰,是不是应该带着女友去吃饭和购物,都说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最是喜欢用这两种途径减压的,刚才要是问问损友原因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茫然无头绪。
夜幕悄悄的降临,轿车开过十字路口,容成贤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突然愣住了,隔了一会儿,才对正在减速的钟叔说:“你先回去,晚上我会自己想办法回去的。”
开车的人,一向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容成贤看到那一幕的时候,钟叔其实已经早他一步看到了,想到自己的身份,钟叔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如果大少爷有事,随时给我电话’,就开着车走了。
这种时候,是男人都会愤怒的像头狮子,可是容成贤没有。
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接受非常正统的教育,被以容成家继承人的身份被抚养长大,许多时候,他做事不是首先出于本能的考虑,而是在想过种种后果之后方才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