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宫（生子 第二部 上）——冰雪柔情

挥手告别的时候他看着宇文静骑着马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久久地在那里不肯离去，直到马车行驶远去只留下那马上骑士的身影。

他一定会在那狂龙堡一直等着自己吧。

若水心里充满了愧疚，他并没有真打算回来看他，如果他真的回到那狂龙堡，宇文静一定不会这样轻易放他走。

“主人，你好坏，你肯定是不打算回来了，还编派出自己得了绝症这样的话，害得宇文哥哥好伤心，你没看出来他那样担心你？为什么又要骗宇文哥哥？”阿碧问他。

“你没有听说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如果我再不走，就只有你跟着凌大哥一起去雪山采药了。”

“我才不要跟哑巴哥哥一起去雪山呢，他好闷的。整天都板这张脸，一点趣都没有，就主人你才受的了他这种人。”

……

离开傲龙城之后十数天他们到了雪域高原上的逻姿城，逻姿城是这雪域的都城，在那高高的山坡上建着藏王雄壮的宫殿，在逻姿城以藏王的宫殿为中心发散开来建造着八条宽阔的大马路，都是用大块的青石板铺成，气派非凡。

他们到达逻姿城的时候正赶上藏族人的传统节日赛马会，在那逻姿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全都是人。他们的马车随着人流一直到了那赛马会的草原上，在那里已经是彩旗飘飘，一片节日的盛况。

在那广阔的大草原上搭起了一顶顶的帐篷，四处的藏人到这个七月初一的时候都来这里赶赛马会这样的盛会，在那些搭起的帐篷前已经有藏人在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藏族女人们穿着鲜艳的节日服装，将最好的食物都摆出来，招待一起来看赛马会的朋友们，青稞、酥油茶、酸奶，油炸果子，马奶酒的香味远远地就飘来了。

既然是赶上了这场盛会，他们也打算看看这草原上藏人的赛马会，将马车停好了之后，他们就开始跟那些藏人聊天，藏人都是很好客的，即使听不同他们讲话的藏人也拿出自己家里最好的食物和美酒来款待他，而且他们在这些藏人之中还遇到了一个曾经去过中原会说汉族话在藏人，跟他们讲着赛马会的趣事，还跟他们说待会儿看完赛马会邀请他们去他的帐篷一起吃锅奔火锅，而且晚上还有篝火晚会，藏族的男男女女都会一起围着篝火跳舞，让他们一定不要错过。

看着这些藏族朋友如此好客，而且念青大雪山的轮廓就在不远处隐约可见，若水觉得很高兴，打算今天停下赶路，和这些藏人一同欣赏赛马会和篝火晚会。

“快看，马上赛马会就要开始了。”那个藏族朋友格桑对他说：“那个坐在广场中间金椅上的高大的年轻人就是我们的王郎日赞蓝。”

若水顺着格桑手指的方向去看，就见一个身材魁梧挺拔的年轻男人坐在雕着雄鹰的黄金椅上，头戴着镶嵌着蓝宝石的金冠，身穿着藏蓝色滚着金边的长袍，那个男人轮廓深刻而刚毅，眼光锐利，鼻梁挺直，嘴唇丰厚。

年轻的藏王郎日赞蓝在一众藏人的簇拥下宣布了赛马会的开始，藏人们离开欢呼起来，随着那一声哨声，数百匹马开始飞快地在草原上奔腾。

“主人，你怎么这副神情，莫非这个年轻的藏王也是你的老相好？”阿碧看着若水神情有些奇怪问起来。

真给这个小狐狸猜中了。

若水遇到他的时候他还不叫郎日赞蓝的，那时候这个男人化名为蓝沐风，自称是昆仑派的弟子在江湖中闯荡，而且还是他菊花宫十二公子里的嘉月公子！

……

“快看！藏王好厉害啊！”

若水刚楞了一下，就见郎日赞蓝已经脱去了外面宽大的袍子，露出里面宝蓝色的劲装，左肩就露在外面，肌肉纠结，他一个漂亮的翻身骑上骏马，马在草原上奔腾得那么快的情况下还放开缰绳掏出腰侧的弓箭向着远处的箭靶射去，‘嗖’的一声，箭矢飞过去之后竟然正中红心，他精彩的骑射立刻迎来了藏民们的欢呼和喝彩。

“太棒了！这比百步穿杨还要神啊。”

紧接着郎日赞蓝又射出的几箭，‘嗖，嗖’地也都正中红心，这个男人的骑射功夫果然了得。

其实这些年若水也多多少少听闻过关于这个年少英武的藏王郎日赞蓝的事迹，这是高原上一个善战的国王，他领着自己的族人攻克了周边数十个部落，让那些部落的人都降服自己，这几年来不断拓宽自己的疆土，将吐蕃王朝的疆土拓展到他的先祖从未去过的那些边陲之地。战功赫赫的郎日赞蓝在西域各国之中拥有着不可忽视的强大威望。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传说中野心勃勃战功赫赫的藏王竟然就是自己的嘉月公子蓝沐风，在明珠岛上的时候他也曾经觉得这个男人气宇不凡，却也不曾猜想过他竟然有这样尊贵非凡的身份。

“走吧，我们回马车上去。”若水对阿碧说。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溜走的时候就被一双手臂抓住了他的肩膀，郎日赞蓝拦住了他：“真的是你啊！水儿，好久不见，既然来了逻姿城，就去我的王宫住两天吧！”

这回又逃不掉了！

那个时候在他的菊花宫十二公子之中，所有人都说若水最宠爱他的嘉月公子蓝沐风，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不是那么有热情的一个人，除了他家公子端木君宇，他都没有去主动对哪个人有多好过，只是那时候在明珠岛上修炼菊花大法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男人拉开了他一直带在脸上的面具看到了他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庞，从此就开始对他展开了火热的攻势一直追着他，后来若水躲他都躲到冰月公子唐如歌那个满是是毒的小毒物那里，后来就又传出了他宠爱唐如歌的消息。

果然年轻的时候太风流是要遭报应的，如今他这是走到哪里都碰到旧情人。

看这情形如今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晚上的时候他在郎日赞蓝的盛情邀请下和他一起去那篝火晚会，在那广场之上，藏族的男男女女都牵着手围成一个大圈，围着中间的篝火跳起锅庄舞，郎日赞蓝牵着他的手的时候若水就感觉到那双手紧握着自己不肯松开的力量，篝火的火光映照着这个男人俊朗深刻如同石刻一样的脸，那双深邃带着那火热的烈焰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

篝火晚会之后，郎日赞蓝带着他们一去回到了自己那建筑在高高的山坡上的举世闻名的雄浑壮丽的宫殿，那依山而建宫殿真是气派非常，若水跟在他后面走进那在世人眼中神秘无比的藏王宫，就看到那墙壁上铺着金箔，地上铺着彩色织毯，瑰丽奢华。

郎日赞蓝将他们领到宴会厅里，又是一番酒宴等着他们，各式丰盛的藏式采药和马奶酒，偌大的宴会厅里就坐了他们几个人，却摆了几十个人都吃不完的盛宴。

“来，喝酒。”郎日赞蓝端起酒邀他举杯共饮。

来到西北高原之后，若水对于这些北方男人饮酒的豪爽气势就很叹服，那大大的酒碗有他们之前在南方喝酒的酒杯十倍那么大，这男人还总是一碗一碗一饮而尽。

刚刚喝马奶酒的时候，那奇怪的味道让若水差点呛到了，不过强忍着多喝了几杯之后就觉得香韵浓厚。

“水儿，你还记得吗？”郎日赞蓝讲起他们曾经在明珠岛上一起喝酒的事：“那个时候过中秋节你喝了十杯酒，脸蛋红嘟嘟的跟红鸡蛋似的，喝醉了之后还抱着我的腰一直公子公子地叫，不舍得让我走。”

若水听他说起那件糗事更是囧得连头都不敢抬，就是那天过节的时候太思念他家公子多喝了几杯，却在醉中将这个男人当成了他家公子，后来当然是一番肌肤相亲激情烧得无法收拾，第二天他连床都爬不起来了，然后面对的更大的麻烦就是这个男人火热的追逐。

这会儿这件事被郎日赞蓝又提起来，若水的脸立刻红成了西红柿。

“水儿，这些年我一直在壮大我的王朝，就等着这天将王朝稳固了却我父王未竟的心愿之后就去中原找你，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在自己的家乡见到了你，真是圣神将你赐给我的。”

“蓝……”若水在宴席之中被郎日赞蓝这个男人搂在怀里尴尬地无处自容，而他们旁边就正是一身黑衣满脸寒霜的凌夜……

……

“水儿，你怎么了？”郎日赞蓝发觉了他神色的尴尬问到，又看到若水的眼光不停地在看坐在他们旁边的那个黑衣男人，若要说他的尴尬和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关系，他是定然不会相信的，莫非这个在他眼中看起来挺普通的中原男人就是若水如今的恋人吗？刚刚他们走进王宫的时候，他还看到这个男人在对若水用手比划着哑语，想来这个男人还是个哑巴，郎日赞蓝实在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有哪里好，竟然能够得到若水的青睐，在明珠岛的时候，他可是费尽了苦心都没有讨到这个少年的欢心。

若水正因为被他提到那件糗事囧得说不出话来。

郎日赞蓝笑着放开了他说：“你不想做的事，我是不会逼迫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这么紧张做什么。”

若水更是无语了，这个男人还能更加直白点吗？

……

在皇宫的客房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郎日赞蓝让侍卫请他一同去大寺院里拜真神。当若水在皇宫侍卫的引领下来到那庄严恢弘的大寺之中的时候，走进大殿，就见郎日赞蓝正在那数十米高金光灿烂的神像面前虔诚地跪拜。

若水抬起头看到那有十人高的正是圣神卡斯尔的黄金雕像，看到那让他熟悉又温暖的和蔼的笑容，他情不自禁地跪倒在那金像之前。

五体投地的跪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是满脸热泪。

曾经一时冲动犯下的错他用一世的悔恨都无法偿还，正是因为那曾经铸成的大错，让他从圣神的爱徒谪落这凡间在娑婆世界的滚滚红尘里受苦，这一生颠沛流离尝尽人世间的种种苦，即使如此都无法挽救那一世之错。

人生又有过多少次回头的机会？一失足铸成的千古之恨就是历经数世都难以弥补，他空悔恨了这么许多年，一日日在那悔恨之中煎熬，无法从娑婆世界的滚滚红尘之中脱身。

泪水顺着他的眼眶滚落下来……

何时他才能回到圣神的身旁？想到这里他的心无比酸涩，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地跪拜，每一次都听到额头碰到地板的重重的声音。

看着身旁的若水如此虔诚地跪拜圣神，郎日赞蓝没有想到他也是如此虔诚的圣神的信徒，而且看他跪在金像前热泪盈眶的样子那是最虔诚的信徒才会有的。

……

“千年雪莲在藏地的禁地神女峰上才能采摘得到，只有皇族才能够进入神女峰。”中午吃饭的时候郎日赞蓝听若水提起想要寻找那神药千年雪莲对他说：“就让我带着你去神女峰寻找那千年雪莲吧。”

凌夜在一旁有些担心地拉了拉若水的衣服，他有些担心若水，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看着若水的眼神炽热如火。

若水想了想说道：“就让我和藏王陛下一同前去神女峰吧，凌大哥，你和阿碧在这王宫里等着，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见他已经这样决定了，凌夜没有再阻拦他，只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在路上他们已经听闻那神女峰陡峭非常，时时都会发生雪崩。

“凌大哥，你不必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去那神女峰上摘到千年雪莲，拿到雪莲之后我就马上回来。”

郎日赞蓝和若水一人骑了一匹马，在那草原上向着那雪山神女峰的方向奔腾而去，过了纳木错湖之后就是禁地，郎日赞蓝的侍卫们没有再跟上来。

纳木错湖很大，远远地看去就如同是在那高原上的大海一样无边无际，远处白色的雪峰隐隐约约显现在云雾之中。那瓦蓝瓦蓝的天空，纯净无边的碧绿草地，碧蓝色的湖水如同最美丽的宝石，远处的雪峰一道道如同是镶嵌在天际的一道银边。

在那草原的湖边若水和郎日赞蓝一起骑在马上，正仰头看着那神女雪峰的时候，郎日赞蓝用那强健的手臂一捞就将他抱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还记得吗？那时候我去中原闯荡之时，到了明珠岛上见到了你，原本我想看看那中原武林中世人人想得的绝世秘籍是什么样，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这样天人一般的美人，自从见了你之后我便日日想着你，连我的功力也进展得一日千里，回到吐蕃国之后继承了王位，我一直想要了却我父王的心愿，开疆扩土之后再回中原寻你，这些年来我将吐蕃国的疆土拓宽了数倍，周围的那些藏地部族无不臣服，我已经将王朝带上了一个鼎盛的高峰，可是我的心中仍然是空落落的，即使回到了吐蕃我的心中念念想着的也是你，真没有想到这次真神竟然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郎日赞蓝骑着马背上搂着他的腰对他喃喃地诉说着自己一日日的思念：“留在这美丽的雪域陪伴着我……”

“蓝……”

早在那篝火晚会上若水就感觉到郎日赞蓝火热的眼神和渴望，这个时候在飞速奔腾马背上他不敢稍动，对这个在马背上长大男人来说这就如同在平地上一样，可是他们这是在茫茫的狂野中，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若水感觉到身后火热的怀抱紧拥着他，男人的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拉开了他的衣领让若水白皙光滑的浑圆肩膀露出来。

“蓝！你！”若水惊呼了起来，可是在那飞驰的马背上他根本不敢乱动，每一次马奔跑起来的时候的起伏，男人扯开了他的衣服在马背上带着他攀到了一个云雾的高峰之中。

郎日赞蓝将他从马背抱下来放在碧蓝的纳木错湖边的青草地上将他压在身下，近处是碧绿粼粼的湖泊，远处是白茫茫的雪山，在这茫茫的旷野之中，草原上的风凛冽地吹在他的脸颊上……

第二十三章：大雪山

若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在纳木错湖边上，他就躺在湖边的草地上，身上还披着郎日赞蓝的火狐裘，可是却没有见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蓝……”若水慢慢地做起来四处去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他想要开口却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这个男人太强悍了，一夜的缠绵要了他数十次之多，他浑身的骨头都碎了，嗓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披上那火狐裘站了起来，四处也望不到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影，他能去了哪里呢？在这清晨的草原上，茫茫雪山环抱之中的碧蓝的湖边，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水儿。”就在若水在湖边发着呆坐了一会儿之后他看到郎日赞蓝背着一个包袱从雪山脚下走过来：“我已经摘到了千年雪莲，这样就可以拿它去给你治病了。”

从雪山下来的这个男人却不见半点疲惫，而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他打开包袱给若水看了他刚刚从神女雪峰之上采到的千年雪莲。

“谢谢你，蓝。”若水对他低声地说。

“我们这样的关系还用客气吗？水儿，将你的病治好之后就留在这里陪着我吧。别看这里是塞外之地，王朝的富庶是你想象不到的，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吃半点苦的。”

“我还要回中原去，神医莫如风在清水镇等我。”若水这样说着。

郎日赞蓝看着他垂着头的样子心里似乎了悟了什么却又有些怅然若失：“你若是不想留在吐蕃王宫里，我是不会逼迫你的，水儿，你还是放不下江湖里的那些恩恩怨怨对吧，要去便去吧，不过你要记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回来的时候，我的王宫的大门都为你打开着。”

……

若水和郎日赞蓝一起回到吐蕃王宫的时候凌夜正在焦急的等着他，看着他拿回的千年雪莲也并不见怎么高兴，凌夜看着藏王拉着若水的手就知道他们两个昨夜在外面定然没有虚度，这个时候他真是恨不得没有来这个鬼地方，也不想治什么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