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有多深？下——梦珂

才赫然惊觉后头早已没有路，而自己已经被推向断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孩子却露出一抹邪佞的笑

容，接着背脊一阵强烈的撞击，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古穆华看了一下身体，肩膀似乎有些脱臼，其馀的地方皆是擦伤与撞伤，较严重的是左腿脚踝，明显红肿

，似乎是扭伤了，他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在那些伤口处上了药。

伤口弄好，他抬头看，还好方才跌落的悬崖只有几尺高，这才没受重伤，不过虽然没有重伤，脚踝却受了

伤，光是起身行走都有些困难，就更别说爬上那面过于陡峭的小崖壁，「怎么办……」

「你就是这次他选中的人类？」忽然一道轻柔却充满危险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古穆华被吓得不轻，惊呼叫了一声，满脸惊恐地朝声音的地方看去，黑暗中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盯着古穆华

看，看得他寒毛全都竖起，下意识地不断往后退，直到碰着了树干。

「你、你是谁？」他可以确定眼前隐没在黑暗之中的绝对不是人类，因为从那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又阴又冷

，令他全身紧绷不已。

轻笑声传入耳中，从黑暗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衣的人形生物，一头乌黑及地的长发贴伏在背上，毫无血色的

肌肤在黑暗中彷佛透着白光，五官轮廓深邃，一双透着邪媚的凤眼直盯着古穆华看，脸上擒着娅奼的笑容

，看得古穆华不禁打了个哆嗦。

七十

轻笑声传入耳中，从黑暗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衣的人形生物，一头乌黑及地的长发贴伏在背上，毫无血色的

肌肤在黑暗中彷佛透着白光，五官轮廓深邃，一双透着邪媚的凤眼直盯着古穆华看，脸上擒着娅奼的笑容

，看得古穆华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朝着古穆华走去，古穆华恐惧地朝另一边不断往后退，即使身上的伤不断传来阵阵的疼痛，「别动，我

不会对你怎么样。」慵懒的口吻轻轻地说，古穆华却像是被压上一块重石般动弹不得。

「这样才对，来，让我好好瞧瞧你的脸。」他抓住古穆华的下巴，强硬地托高他的脸，「为何带着眼罩？

」他将古穆华脸上的眼罩掀开，漆黑的空洞看得令人不禁感到诡谲，「嗯……原来是残缺啊，脸蛋长得普

通，皮肤还算不错，哼，想不到这次选了个不怎么样的货色啊……」

古穆华使力想挣脱箝制，对方的力气却大得让他无法移动一丝一毫。

「放开我……你究竟是谁？」

他甩开古穆华，退后几步，在巨岩上坐了下来，「呵呵，我是谁？你去问问孤便知道了。」

「……孤？」古穆华露出不解的表情，「谁是孤？」

他挑起眉毛，勾着笑意看了古穆华好一会儿，缓缓道：「原来你不知道他的本名啊……」他的手垫在膝盖

上，撑着歪一边的头，抿笑道：「你身边应该有只天狐吧？银发的天狐。」看到古穆华的表情，他邪邪地

笑道：「我知道有，你的底细我已经探过了，貌似他现在化名为吴晴，哼哼哼……好一个『无情』。」他

昂头大笑，「他的本名叫『孤』，孤单的孤。话说回来，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面前吗？」也不等

古穆华回话，迳自继续说下去：「因为我要来提醒你，与孤在一起会招来祸害、招来不幸，很快的你就会

面临苦难。」

古穆华堤防地看着他，从对方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寒意，令他感到难受，「我并不知道你是谁，而你却突

然跟我说这些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而且是你让我跌落崖壁，是否？」

「你说的是，不论如何我只是给你个提醒，信不信，过些日子你便会知道了。」他放下手，轻轻一跃，翩

翩落在古穆华面前，食指勾起他的下巴，「是，是我让你看到幻影，然后把你给推下来。」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受了伤，就不禁微微愠怒，「你把那个孩子藏去哪了？」

「哼，我只不过让他在树丛里睡一觉，并且施点小法术让你们找不到他，好让你只身进来森林，我想现在

应该有人类找到他了。」他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是诡计得逞的笑容，「为的就是警告你未来将会有苦难降

临在你身上，而且是因为你身边的孤为你带来。」

「……你究竟是谁？目的为何？」古穆华怒目他。

啪的一声，他赏了古穆华一记耳光，强大的力道打得他趴倒在地，脸颊霎时红肿起来，唇角流下一丝血痕

，他冷冷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古穆华，语气带着冷意，「不许你在我面前造次，不过就只是个卑贱渺小的人

类！」缓过气，他让语气多了些温度，「差不多了，记得告诉孤，我混沌来找过你了。」

混沌？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但眼前的不明生物就如同他的名字，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明显地是属于黑暗

的生物。

他眯起邪媚的凤眼，暗红色的瞳孔闪动着不详的光芒，低沉的声音幽幽地回荡在古穆华的脑中：「吾乃妖

狐之首——混沌，记得我说的话，苦难即将因孤而降临在你身上……」混沌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但那双暗红色的瞳孔盯着古穆华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失，压在他身上无形的重量和四周冰冷不详的气息也

随着他的离去而淡去。

古穆华脱力地倒在地上，气息有些紊乱，浑身淌满了冷汗，他难受地闭起眼睛，静待那些不适感退去。

蓦地，附近响起浅浅地步伐声，对于来者是何物，他无法查看，只能绷起身体害怕地闭上眼，接着身体被

扶起，熟悉的微凉温度让他一瞬间安下心，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古穆华徐徐吐出一口气，任凭自己靠在吴晴身上。

「……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医馆。」吴晴没有多问，小心绕过他的伤处将他横抱起来，脚尖一点便跃

出森林，古穆华这时才发现夕阳已经西下一半了，乘着傍晚的凉风，吴晴避过村民的耳目顺利将他带回医

馆。

在医馆里等待的赤焱和唯一看见回来的古穆华身上多了许多伤口，不禁倒抽了口气。唯一皱着脸跑到他身

边，瞧着他身上的伤口，难受地皱起眉头，「怎么受伤了？」

吴晴将他放到床上，卷起他的裤管，脚踝严重红肿，唯一难受地皱起眉头，「怎么会……」

古穆华牵住唯一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上个药就没事了。」

赤焱取了一桶热水和几条纱布进来，吴晴接过纱布替古穆华做包扎。眼尖的唯一马上又发现古穆华的肩膀

有些怪异，「你的肩膀脱臼了？」

古穆华瞧了一眼，微笑轻松地说：「不要紧，等等推回来就没事。」

「为什么你会受这么多伤？」唯一有些愠怒，「为什么脸颊是肿的？谁打你耳光？！」

「呃，我跌下崖壁。」听见唯一又倒抽口气，他急忙再解释：「只是几尺高罢了，别担心了，都只是些小

伤。」

唯一懊恼地垂下头，自责地说：「当时我应该与你一起进去才对，我可以保护你，方才赤焱也骂过我了，

我在这方面总是那么不细心。」

赤焱哼了声，接过吴晴递来的碎布条，接着绕到古穆华身后，趁着他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脱

臼的肩膀推了回去，对上古穆华稍微吃惊的表情，他面露微笑：「等等外敷些药就没事了。」

纽伤的脚踝也包扎好了，古穆华向他道谢，看了赤焱又看看唯一，发觉房间里存着有些压抑的气氛，古穆

华看见吴晴脸色有些阴沉，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我刚才遇见了一名叫混沌的妖狐……」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变了脸，赤焱像是吞下黄莲一脸苦样，唯一受到惊吓，吴晴双眼露出杀意，赤焱急忙

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冲动。

古穆华困惑地看着他们，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混沌究竟是谁？」

七十一

提出来的疑问并没有马上得到解答，吴晴的脸色越变越糟，唯一则是有点无助地看着吴晴又看向赤焱，而

赤焱依然是一脸苦涩的模样，古穆华想了想，决定先把事情发生的前后通通先告诉他们。从他跌下山崖，

混沌的出现还有所说的警告，通通全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当吴晴听到古穆华说到他们真名时，全身更是爆出强烈的杀意，身为人类的他承受不了这么强烈的意念，

瞬间白了脸，就连呼吸也变得成重，一旁的赤焱连忙制止吴晴，唯一急忙抱住古穆华，在他四周展开了结

界，强大的压迫感倏地消失，古穆华才得以喘口气。

「你最近太容易失控了，冷静点，这样一点都不像你。」赤焱掌心压在吴晴的胸口上，藉由自己的力量来

引导他体内奔腾的力量，同时一边训诫吴晴，「别乱了自己的阵脚，还有你别忘了现在还有穆华，他是人

类，承受不起你的杀气！」

看见脸色惨白的古穆华，吴晴闭上眼，懊恼地捂住脸，赤焱所说的每一句都重重敲在他的心头上，「我知

道。」

「穆华，你没事吧？」赤焱转身去查看古穆华，掌心抚上他的脸颊，皮肤上的冷意令他皱起眉头，「混沌

的气息让你很难受吧？然后又有个自制力差的家伙落井下石。」没好气地睨了吴晴一眼，「哼，我去熬点

药汤给你暖暖身子。」

「……抱歉。」吴晴看起来似乎很疲累，开口的声音也很无力。

「所以说，混沌是谁？」古穆华再次询问，基本上他并不会特别去注意吴晴他们的事情，但是这次不但找

上了他，还说了一堆令人介意的话，他实在无法装作不知情。

唯一看了吴晴一眼，似乎在挣扎是否要由他来解释，但很快的吴晴便抬起头，看着古穆华，淡如止水地说

：「混沌，是我的仇人，是我要消灭的妖怪。」

唯一紧张地屏住气息，古穆华看了他良久，缓缓问道：「那……他所说的苦难又是甚么意思？」

一旁的唯一瞪大双眼，正欲开口解释的时，吴晴早一步先开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唯一讶异地瞪大

眼睛看着吴晴，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如此回答。

「嗯。」古穆华不以为意地应了声，走下床，一跛一跛走到衣柜前拿出干净的衣服，「我换一下衣服。」

吴晴看着他的背，脸上似乎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唯一瞧了老半天就是看不出来，而且也对古穆华的

回答吃惊不已，不迭地问：「就这样？你就嗯一声？没有别的问题或想法？」

古穆华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带着笑意说：「就当遇到怪事一件吧，况且、这么说可能有点自以为是

，但我相信不论发生甚么事情你们都会帮我的，不是吗？」

「是啊！」唯一即答。

古穆华的笑意更深了，「那么我又何须去介意呢？甚么苦难……如果晴真的会带来苦难，那么从认识至今

从未有任何苦难降临在我身上啊，所以听听就好。」

「倘若是从这一刻开始呢？」吴晴沉声说，水蓝色的眸子冰冷地看着他。

「王……」

古穆华绑起腰带，顿了顿，转过头看向吴晴，「那……我就竭尽所能的去面对。」浅浅一笑，拍拍抱着他

的唯一，「不过我想我是需要你们的陪伴。」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唯一抱得紧紧，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决定，「我最喜欢穆华了。」

「竭尽所能吗？」吴晴站起身，走到古穆华的身旁，「不是『绝对』的答案……吗？」他眯起眼睛，弯起

一抹满意的笑容，托起古穆华的脸，低下头在那对稍嫌苍白的双唇落下一吻，然后贴着他的耳廓柔声说：

「那我希望你能撑到最后。」语落，踩着无声的步伐离开房间，留下一脸吃惊无法出声的唯一，和羞红了

脸的古穆华。

直到外头的赤焱大声呼叫古穆华出来喝药，他们两个才像是大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满腹疑问的唯一才张开

嘴，就被古穆华出声制止，「拜、拜托，先别问我……」

「欸，怎么脸这么红？」赤焱不解地看着红着脸走出来的古穆华，还有尾随在后一脸讶、异瞠目结舌的唯

一，「你干嘛一脸吃惊的样子？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了？」

古穆华垂着脸默默地喝着赤焱方才为他准备的药汤，耳根子却透露了他此刻的害臊，这下子不用问他也大

概知道发生甚么事情了，赤焱一脸无奈地看向吴晴，只见罪魁祸首老神在在的在喝着他手上的茶，彷佛所

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唯一，回神了啦。」赤焱在他面前打了几个响指，他才回过神，一回神就激动地拉住赤焱的衣领，不敢

相信的连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会亲穆华？！」

双手一抖，古穆华手里的空碗滑了出去，在桌子上碰了几声，最后停止。

赤焱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别那么紧张，这又没甚么。」

唯一紧揪着赤焱的衣领不断前后摇摆，「快告诉我！为什么王会亲穆华！」问着问着，唯一忽然露出恍然

大悟的神情，缓缓转过头看向吴晴，小心翼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因为王喜欢穆华吗？是这样

吗？因为王喜欢上穆华是这样吗？」

「是他说喜欢我。」吴晴纠正。

但唯一完全没听进去，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懂了，这就是为什么王会留下记号，对不对？因为王认定了

穆华，这就是为什么王会在穆华身上留下记号的原因！」

虽然很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但是「认定」、「记号」二字却挑起了古穆华的疑问，「甚么记号？」

「就是认定的记号啊。」唯一连忙解释，「我们天狐有个习性、呃、习惯，会在被认定的对方身上留下记

号，虽然记号是无形的，但天狐可以由此感受到对方的状况，这也是为什么王马上就知道你受伤的原因。

」

赤焱拍掉唯一抓在胸前的手，向古穆华说：「不过碍于混沌将你的行踪掩盖，我们才会找不到你。」

「还好你没事，我那时候真的紧张死了，如果你有甚么意外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唯一自责地说。

「别自责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古穆华安慰唯一，「可是你说的记号……我不记得有被留下记号啊？

」不会是那晚做了那件事情吧……想着想着脸颊飞过两抹淡淡的红晕。

唯一吐出舌头，做出舔舐的动作，「天狐会舔拭被认定的嘴唇。」

认定不一定是喜欢，但是认定是个重要的象征。

古穆华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嘴唇，回想起第一次与吴晴相遇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那个舔拭不是他睡

昏了头吗？」古穆华愣愣地心想，又想起吴晴曾经说过：「如果不是睡迷糊呢？」，那不就代表见面的第

一眼吴晴就认定了他？古穆华急忙甩头，为自己所想到的想法加以否定，不过唯一接着所说的话证实了他

的想法。

「我们天狐往往在第一眼就可以确定对方是被认定的。」唯一笑道：「就像昂渺，虽然平常对赤焱冷言冷

语，不时还会拳打脚踢，不过第一眼他就知道，赤焱是他唯一认定的。」

说倒昂渺，赤焱就不禁笑了出来，「是啊，以为偷偷留下记号我就不知道？拜托，我可是火神大人，不过

我就是爱他口是心非的样子。」

话匣子一开，赤焱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与昂渺的事情，因为那是在唯一出现之前更早的事情，所以不曾完

整听过赤焱与昂渺的事情，兴致也就比平常高昂，睁着大眼、竖起耳朵字字细细地听他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