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局面。史载,他是一位勤于国事,好学不倦,文武兼备的明君,数次御驾亲征,御敌入侵,使四朝蛮夷
俯首称臣。烈帝开拓疆土,文帝爱民治国。和其父相比,虽同当盛世,却各有千秋!胤史上将文帝称为,
百年难得,兴国治业的盛世明君。
十二月十二,五更,司皇寒鸿、巫烨、权平生等人分别率众臣祭告天坛、地坛、太庙。
卯时,钟鼓奏鸣,司皇寒鸿御崇政殿升宝座,文武官员跪俯御道两侧。直至再次鸣钟,官员才依官阶高低
依次鱼贯进入,上表道贺。
今日,司皇寒鸿一身皇帝冕服,玄色上衣,朱色下裳,日月在肩,星山在后,青色暗丝绣制的五爪莽龙盘
踞在宽大的袖上,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跃起,飞升入天。素表朱里的大带加在腰间的玉革带上,朱色的蔽
膝绣着飞舞的盘龙,垂至膝下。他头戴冕冠,十二冕旒垂在面前,晶莹剔透的五彩玉珠交相辉印,更显得
那英挺剑眉间一派尊贵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坐在九龙宝座上的男人,器宇轩昂,王者之气浑然天成,真
正的……君临天下。
巫烨望着高台上的男人,心下一阵感慨。
终于……到了这一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遵先帝诏,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司皇寒鸿于云庆十七年十二月,即位于崇政殿……
其以明年为永安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司礼太监高声诵读完毕,跪听在最前排的巫烨大礼叩首:
“臣弟寒仲拜见新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文武百官五拜三叩,沉声呼道。
之后,诏书被仪卫官托在云盘之上,从官执黄盖,由御道直出宫门一路直出宫门,文武百官跟随其后。
最后,诏书被安放在城楼之上的龙亭内,再次昭告天下。
从今日起,司皇寒鸿,便是胤国的主人!
登基大典一直到下午申时才全部完毕。
新帝登基,赐宴群臣。
崇瑞殿内,粗大的金柱雕龙纹云依次排列,气势宏伟。正中宝座上,司皇寒鸿已经换成了过肩通袖龙襕常
服。乌纱翼善冠挽起的黑发下,一双长眸沉静,含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下首的文武大臣。
在座的都是司皇寒鸿心腹亲信,其中大多是武将。巫烨对面,便是盛装的权平生。
这位胤国武将之首,正乐呵呵的捋着花白的胡子。
“这次大哥谋乱,多亏老师坐镇玄朱,才有今日。朕在此敬老师一杯。”司皇寒鸿仰头喝下。
“哪里哪里……陛下过誉了。都是大家的功劳,大家的功劳。”
权平生喝完酒,满面笑容。
“将军……啊不,陛下,这酒可真不错啊!”这次跟随梁昊轩回京的一名副将,喝的有些醉了,口齿也不
清了起来。
“可得改口了!小子!以后要叫陛下,陛下啊!”坐在他旁边的梁昊轩不由笑道,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
了一小口。
众人哈哈大笑,顿时大殿上热闹不已。
宴席过半,众人都有些醉意,加上武将出身的官员占了大多,平日里都是豪气云天的说一不二的汉子,此
刻酒一上来,原本因为身份改变而产生的一些隔阂顾忌很快消失,不过三两句,说话又恢复了平日的原样
。
巫烨静坐在一侧,安静的看着众人闹成一团,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三哥,你吓到我了。”巫烨回过神来,佯装惊怕的样子抚着胸口。
“呵。”司皇寒鸿低笑了一声,目光在大殿里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到巫烨身上,“发了一晚上呆了,在
想什么?”
巫烨抿唇轻笑,摇头轻叹:“有些累了而已,没什么。”
“哦?”司皇寒鸿明显不信,却也无法,只是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看来这些日子我把你榨得太干了
……呵呵……去休息吧。”
“那,我就先回府了。三哥也早点歇息。”巫烨躬身行礼。
仲冬时节,天气寒冷至极。闹腾了一天的玄朱也随着夜色降临,渐渐沉寂了下来。星光暗淡,路上行人稀
少,只有三三两两行人急色行奔走。
转过前面的弯路,寰夜王府的匾额两侧灯笼下照耀下反射出银光。随侍的下人上前叩门,巫烨等候,心情
十分复杂。
待在宫中还好,回到府里,便要忍受心中两个念头的激烈斗争。一边叫嚣着到那人身边去,一边无奈却同
样强硬的劝阻,给那人一点独立的时间与空间……那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去劝慰的。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和
那人自身想开才好。
……
即使明白最近一段时间,他还是少出现在那人面前,但还是无法控制……
待巫烨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向通往南啸桓房间的路上了。
屋内没亮灯。巫烨轻推开门扉。
上一次来看他,却倒霉的正逢上情毒发作……想到这里,巫烨低叹口气。
他在床前停住脚步,却意料之外的发现,床铺之上空空如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人不见踪影。
巫烨一怔。
这么个时间……他能到哪去?
快步走出房间,正想唤人询问,耳朵已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响动。
巫烨眉毛一挑,轻跃上屋顶,只见房脊上,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正对星独饮。他没有束发,黑发顺着寒风
,扬过他坚毅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偶尔眨动,仿佛飘舞在星光中的羽蝶。几个酒坛随意的丢在他的脚边,
其中残余的些许酒液正缓缓流出,在低洼处汇聚在一起。
没有察觉到巫烨的到来,男人一只手吊在胸前,另一只手扣着酒坛,继续仰头大口往下灌酒,透明的液体
不停的从旁侧的空隙奔涌而出,沾湿浸透他黑色的衣衫。
一坛灌完,他坐直身体,将酒坛凑到耳边晃了晃,确认里面确实一滴也没有了,眯眼凝视了半晌,才将空
坛随手丢到一边,然后弯下身子在另一侧摸索。
当他刚欲拍开封泥时,一个黑影从背后罩来,一只纤细修长,白玉般的手缓慢有力的按上他的手。
男人的动作停滞在那里。
下一瞬,砰的一声,抓在他手中的酒坛已爆裂开来,冰冷的酒液刹时将男人的黑衣淋了个湿透,碎裂的瓷
片飞射出去,却全部落到了男人身前一尺开外处。
“……月下饮酒,倒真是……哼,好兴致啊!”
冰冷的寒意随着巫烨的每一个字渗入男人的毛孔。仿佛雕塑般僵硬了半晌的身体刷的一声,飞快的从巫烨
掌控下逃离开来。
“……主、主上?!”
南啸桓惊愕至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俯身叩首。
“……”巫烨冷着一脸俊脸,看也不看他,径直轻跃下屋顶。
这一下,些微的醉意立刻清醒了大半,南啸桓急忙起身,跟着巫烨跳下,进屋。
侍女点燃屋内的铜雀灯,也不敢出声,尽量小心的退下去。
烛火静静燃烧,灯火所照亮范围的最边缘,一身黑衣的南啸桓恭敬的垂头跪在那里。
巫烨坐在椅上,一手重重揉着眉心,一手大力捏着檀木圈椅的把手,他呼吸紊乱粗重,显然正在竭力压制
着怒气。
“……你把你身体当什么了!伤势未愈就在大冷天喝酒?呵呵,还嫌屋内太热,所以特地拣个能够望月观
星的屋顶?!……南啸桓你实在是……”
“实在是可、恶、至、极!”
巫烨咬牙切齿,俊美脸孔目光猛地射向跪在角落的男人,仿佛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个大洞来泄愤才好。
“……属下……知错……”南啸桓俯下身去,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如以往那么多次一样,说着相似的话语
。
门外,不知何时突然刮起了大风,呼啸风声在寂静无声的室内,异常清晰。
巫烨攥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然而怒气依旧无法平息。他霍然起身,几个大步来到南啸桓面前,一把将
人拽起,拖着就朝内间床上走去。
撞击的疼痛从背部传来,南啸桓还未作任何反应,只觉下身一沉,巫烨已整个人压坐了上来,伸手将他还
能自由活动的左臂捉住,压制在头顶。
望着他的眸子深不见底,燃于其中的火焰几乎喷薄而出,来势汹涌,仿佛可以燃尽一切。本能正在提示着
危险,然而南啸桓却避无可避!
“……你……”
胸口发闷,左肋作疼,巫烨盯着视野中的人,却发现脑海中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无法形成,声音宛若被卡在
喉间,只有一个你字,根本无法表达他此刻烦乱复杂心情的一分一毫。
南啸桓不挣扎,整个人无比顺服,只是慢慢垂下眼睫,侧过头去。
然而看似平静的表面上,在那黑衣的覆盖下,一颗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那声音如此巨大,几乎要震破他
的耳膜。
脑子有些晕晕的,无法驱动。南啸桓感受着身体上那不属于自己的重量,感受着手腕处的疼痛,忽然张口
低声问道:“……主上……这是在担心属下么?”
“什么?!”巫烨一怔,这个问题的时机和问出口的人实在太过反常,然而他还未细思这其中的古怪,脑
海里便迅速浮现刚才屋顶的一幕,顿时气血上涌,冷哼一声,“可笑,一个连自己身体都不珍惜的傻瓜,
我才懒得浪费担忧这种感情。”
南啸桓听到他的回答,眼睫垂的更低,他静默了一会,突然又再次开口,却已经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主上您……最近‘遗情’发作的很频繁?”
与叙述并无二般的语气,南啸桓的声音仿佛古井,平静无波。
巫烨挑起修眉:“——是又如何?”
他勾起嘴角,笑的不屑一顾:“若又是你那套‘服侍’的说辞……那还是算了!我没兴趣!”一想到自己
苦苦忍耐暗自烦恼的结果是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开窍,根本接收明白不了一丁点自己的意愿,自己的想
法,他就恨不得狠狠咬这人两口泄愤!
南啸桓这次闭上了双眼,却是咬着下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凝视着身下的人,等到巫烨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朝那淡色的薄唇吻了上去。
舌头灵活的舔舐完唇瓣,又细细描绘了遍线条。
不知不觉间,南啸桓上半身已被巫烨移到背部的一只胳膊搂起,半上不下的掉在空中。
另一只拖在脑后的手微一使力,南啸桓吃疼,咬紧的双唇便微微张启开来。
下一刻,巫烨的舌头便不容拒绝的完全撬开南啸桓的口腔,带着疯狂侵略的意味,来势汹涌的展开一场袭
击。
交混的唾液无法被咽下,沿着南啸桓嘴角缓缓流出,不过短短一会,便濡湿了南啸桓被迫仰起脖颈下的一
大片衣衫。
被巫烨吻得天昏地暗,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那紧贴的唇终于消失,他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的咳了起来。
他面色潮红,耳朵红的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加上蜿蜒整个脖颈的液体痕迹,让巫烨心情突然能好上那么一
点:“原来内力深厚还有这等妙用!”竟然仗着内力,整个过程中硬是没换一口气。
他双手下滑,停在南啸桓腰间,唇凑到他耳旁,湿热的气息呼出,看着那人轻轻一颤,他轻声调笑道:“
我们再来试试如何?……这次,你不说不,我可是不会停下来的。”
说罢,头一侧,又压了上下。这一次,红舌长驱直入,翻滚搅动,连一丝思考反应的余暇都不留下。
南啸桓失神之下根本无法应对,巫烨果然遵守诺言,不待他说停,那缠绕着他舌头的柔软根本没有停下离
开的迹象。
胸膛起伏的愈加剧烈,浑身的力气一丝丝散去,直到被吻到全身发软,南啸桓才终于支撑不住,伸手就要
推开身上的人。
巫烨的手沿着腰部向下滑去,来到尾椎处时,开始按压揉捏起来。
即使意识已经快成一团浆糊,南啸桓也被这个动作弄得身体一僵,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心中一动,巫烨放开那蹂躏已久的红唇,微微拉开两人上身的距离,微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半
晌,低叹一口气。
——看来,还是不行……
突然的分离让本就全身绷起的男人心中一惊,猛然想起纹在自己身上那些东西,南啸桓不自觉的咬着下唇
,单手后撑着身体,喉头动了动,过了一会,待房内那冰冷的空气一点点将已然情动的身体冷却下去,才
艰涩的开口:“……主上,属下自知身体污秽,无法侍奉……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您的状况不能再拖……
请主上体谅属下苦心。”
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巫烨,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恳求,几丝苦涩很快闪过消逝,坚定的眼神里仿佛从未只有
那毫不动摇的赤诚。
巫烨闻言狠狠剜了他一眼,恨声道:“哼,体谅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苦心?”
天知道他这半月忍得有多么痛苦?他为的什么?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事这人就不能理解呢?!
被这句话再次搅起的怒火让巫烨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隐忍都像打在棉花
之上,没有任何回应。而眼前的人,还是一味坚持着自己认定的忠诚。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一个冷情冷心
的男人,对自己的心意不屑一顾,刻意回避与忽视?
他真想撕开这人的胸膛,看看那颗心是否如常人一般?!
短短几瞬,脑中偏颇的念头已扩散开来。巫烨越想越气,眉宇间不觉便满是冰冷,最后实在再也待不下去
,刷的起身,甩了袖子,就要转身走人。
巫烨刚一起来,床上的人就动了,他眼神一沉,已经下定决心,当即闪身到巫烨身前,伸出单臂将人拦住
。长眸紧盯着巫烨,冷冽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出,整个人只是简单站在那里,却让人无法再迈一步。
巫烨皱起眉头,缓缓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南啸桓不语,只是收了左臂,一步步慢慢朝巫烨走进,当两人之间距离只剩小半步时,他才止住脚步。他
深深的看着巫烨,英俊坚毅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主上,属下别无选择。”
沙哑低沉的声音,和冷静无波的表情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那其中,满是深不见底的无奈痛苦自责与孤注
一掷的决绝。
话落,他突然出手,快若闪电的分别点向巫烨身体几处要穴。
“你——”
冲出的话语还未说完,下一刻,便顿时没了声音。
就连哑穴都要点……大惊之下,巫烨很快冷静下来,他眼波转动,内心一片惶惶。
当巫烨被南啸桓扯到床上,三两下除去下身衣物时,他已不需要再去猜测了。这般明显的意图……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