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止疼药又是小点心,梁田真是劳苦功高。
被突然的激吻弄得神志荡漾的梁田没有注意到两个访客什么时候出去的。等终于餍足的司大少爷放开他之
后,很长一段时间还在西红柿先生状态。
司源却是清楚知道林辰蓝是被半抱半拖出去的,心里无缘无故松了口气。司源挺高兴那个总是缠着自己的
小子终于有人缠了。
另一伙人着实让司源大动了肝火。
他们一点探望病人的意思都没有。他们是明目张胆来抢人的!
一人一进门就把正在侍侯司大少爷享用下午茶的梁田拉得远远的。
"鸡仔!听说你被车庄了!没事吧?"
梁田被推着转了两个圈,从头到脚被摸了一遍。
可怜梁田被摸得痒痒的,还得保持身体平衡,可不敢撒了司大少爷的茶。
"店长?呀,茶……"
司源火了,手一使劲,精美的点心便粉身碎骨洒落地面。
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当着他的面对小男仆上下其手!
"你是什么人?"
饶是心里很想拿药水瓶砸那个凑到梁田面前的脑袋,丢注射器过去扎那只抓着梁田胳膊的爪子。但毕竟受
过多年高等教育,家教又是极严的。司源就算气急败坏仍维持着高素质。只是语气过于冷冽,语调过于低
沉。
那人扭头看向司源,眼睛转动几下,似在评估躺在床上的人有多少杀伤力。确定自己是安全之后,很果断
地转回去,继续对梁田嘘寒问暖。
"噗!"
同来的另一人身材异常高大,霸气十足。被那人机灵可爱的动作逗乐了,看着他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宠溺,
但是转向司源的时候又立即变成了幸灾乐祸。
司源咬牙:这两人是自己的还是小男仆的朋友?如果是自己的,那还真是交友不慎。反正不记得,干脆绝
交算了。如果是小男仆的……也让他绝交好了!
感叹着虎落平阳的司源懒得理那只大块头,按耐着性子躺好,之前波澜起伏的脸色迅速恢复了平静。耳朵
却是支棱着,关注梁田那边的动静。
"你真的没事?我听说有人重伤,现场一大滩血迹!"
"我没事……"
梁田扭了几下才摆脱"筱字号"章鱼,有惊无险放下手里的茶,总算松了口气。
"我只是有点皮外伤。你看都好了。受重伤的是……"
梁田瞄了一眼床上的人,百感交集:"司源少爷……“
梁田没忘了司老太爷的”细则“,不敢说出司源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
”你没事就好。“
那司大少爷伤得再重也是自作自受恶有恶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无良的筱弟塞给梁田一张名片:
”拿好,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打电话也行。记住了?“
”恩。记住了。“梁田紧紧拽着那章精美异常的名片,鼻头有点塞。
在花店工作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就算现在已经不是同事了,店长还是对自己那么关心,三番五次想救自己
出”虎口“。
”要不,现在就跟我走吧!“
筱弟见梁田垂着个脑袋眼睛湿漉漉的,就像路边的流浪小狗狗一样可怜巴巴,脑子一热就要拉他脱离苦海
。
立时,病房里气氛陡变,很有剑拔弩张的紧绷感。
两道凌厉霸道不分伯仲的视线同时投射在各自情敌身上,在得不到回应之后就和对方的绞杀在一起。
”……不,我要照顾他的。“
梁田的一句话,阻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大海啸。
病房里的气氛顿时缓和,温度也恢复了正常值。
”好了,该走了,筱总经理。“
轩辕夏光一把搂过一脸失望的筱弟,往怀里狠狠勒了一下。是宣告所有权也是小小的惩戒:
看来自己对这小子真是太过纵容了。”跟我走吧“这种私奔台词都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别说司源要暴绷带
,自己都想拔枪赏那个鸡仔几粒花生米了。
不行!得想法子“教育教育”这小野猫,重振夫纲!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夫为天!
“放手!死光头,咳咳!午饭都要被你勒出来了……”
筱弟使劲拉~推~掐,好不容易才被松开一点点。气是通了,人身自由却是没有的,只好嘴上逞能:
“什么小总经理?你在嘲笑我么?那可不是我自愿做的。反正名片也只送出一张,现在回收还来得及!”
“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筱大总经理。”
刚刚还雄心壮志要重振夫纲的人语气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
“走,还有很多地方要派名片呢。我手下那些大将可都以得到一张大嫂的名片为荣呢!”
”你!混蛋……“
筱弟听大嫂也算听到耳朵起老茧了,可是当着梁田的面被叫那还是第一次,脸腾地红到耳根,立刻安禄山
之爪就向轩辕夏光那张臭最招呼过去。
结果自然是被轻松镇压。
筱弟不仅手被制住,身体也被抱起,一会门外筱弟的叫骂声就变成了暧昧的唔唔声。
病房里的梁田看这门全身僵硬。门外的声音狠狠刺激到了他的神经。想到自己被吻时也许也会发出那种声
音,梁田就没有勇气回过身去。
这时,身后冷不防爆出大大一声“哼”,然后就是一句酸味浓重的话:“这么舍不得!那你也走啊没人拦
着……”
梁田闻言一怔,好一会才咬咬牙,回转身,端起那杯泡的差强人意司大少爷却喝得很满意的红茶,举到司
大少爷的面前。
司源没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又懊恼又不肯低头,扭头过一边不理会梁田的侍候。
余光却始终在关注着梁田,当他的手支持不住颤了一下,心就猛的一抽,气息都不稳了。
真是不知道是在惩罚他还时折磨自己。
司源咬牙坚持着,死不先示弱。
最后当然是梁田先妥协,端着茶具到洗手间清洗,好久都不出来。
司源又担心了,盯着洗手间的门,嘴巴张了又张还是没说出什么。
就在司源望门欲穿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司源闪电般狼狈别过头去。
这时的司源,正做着一种不管他的心理年龄十七岁,还是身体年龄二十七岁都极度不屑的,有伤大少爷身
份的行为:像个普通少年那样,和在意的人赌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司源的身体先思想一步,把梁田搂进了怀里。
当时的梁田还没有睡着,被司源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虽然每天早上都是在男人的怀里醒来,可是清醒时就被抱住还是第一次。
男人的动作不轻,梁田都听到骨头相撞的声音,生怕撞到男人的伤口,急得想转身帮他查看一下却被禁锢
着身体。
他还算病人么,力气这么大?
背后的男人只是呼吸有点急促,闷不吭声的,手臂是紧了又紧。
梁田生怕自己挣扎会弄到司源的伤口,只好任由男人抱着,花了好长才让僵硬的身体放松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梁田……”
梁田半梦半醒的,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声问道,下意识答道。声音软软儒儒,透着别样的性感。
名字一出口,梁田就惊醒过来,眼神渐渐有点悲伤,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说不出的难看:他,终于问到自
己的名字了……
司源被梁田迅速的回答,可爱的声音讨好了,整下午的怒气怨气脾气都一扫而空,心情那个飞扬啊。
梁田,梁田,梁田,梁田……
司源噙着梁田的名字,渐入美好的梦境。
司源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所以他不知道,他坠入梦乡前说了一句话,虽然语气清淡,声音微弱,却像一块
巨石,重重砸在来梁田心头上,引发强烈大地震。
司源说:
“晚安,我的……田。”
第80章:以吻封缄
雨滴打在窗玻璃上,似是悦耳的女中音,婉转清脆;雨滴散落在窗外那棵高大的牛筋榄轻薄的叶片上,如
轻快的男低音;低沉磁性:再加上时紧时缓的风声的伴奏,俨然一曲安魂宁神的美妙乐音。
几乎是在第一滴落在玻璃上的时候,司源就醒了。他是睡眠一向都是很浅的,更别说在这号称转为贵宾设
计,隔音效果却不算很好的顶级病房里。
被吵醒的司源心情却是好得很。
梦醒时分,喜欢的人就在怀里,温香软玉的,能不开心么?
更何况怀里人已不是入睡前的背对姿势,不知什么时候就自动自发转了过来,身体紧紧贴靠着。脸还半枕
着司源的胸口,微微向上仰起,呈现一种信仰朝圣般的姿态。
司大少爷龙心大悦,色心大起,硬生生吧那种姿态解读成献吻。
唇重重压下去,精准噙住怀里人诱人的红唇,狠狠的波了一大下,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里显得更巨大
且……恐怖!
怀里人明显被打扰到了,嗯咛一声身体扭了扭,像是准备翻身。司源赶紧固定住他,同时身体动了动,让
他靠得更舒服些。很快怀里人就安静下来,呼吸又恢复了平缓绵长。
“呵。”
拉过怀里人的一只手臂环在自己腰上,司源笑的像一个低智商高情商的色狼。
贪恋着怀里人的谁容,司源舍不得睡,就研究起窗外雨中曲的旋律。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时候读过一
句诗:却话巴山夜雨时。
主题虽不对,意境却是同样优美的。
又配合着怀里人悠长的呼吸声,真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乐曲了。
司源整颗心都随着哪呼吸声飘飘乎乎的,如登仙境。
窗外的小夜曲突然间加快了节奏加大了音量,渐失了节奏,演变成一首失控的交响乐。远处还有隐约有雷
声传来。
环在腰上的手臂有了力气,越环越紧。司源正愉快享受着,一道光亮闪过窗户,他立马就受到了惩罚。
“咝——”
司源吃痛的抽气声被轰隆隆的雷声淹没了,就像一滴落入滚烫油锅的微笑水滴,瞬间就消了踪迹。
顾不上被梁田抓痛得疼痛难忍,冷汗直流的伤处,司源更在意的时梁田的情况。
梁田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像要忍耐什么似的用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全身都在轻微颤抖着。
他是怎么了!他在害怕?因为雷声与闪电?
是的,他在害怕。他受惊了。
一个声音迅速回答着,司源顾不上分辨那个声音来自天边还是自己脑海,把受伤未愈的那只胳膊也用上,
把梁田尽可能紧的抱进怀里。心里还在思索着怎么安慰,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别怕,有我在……一直都会在!”
颤抖的身体闻言一颤顿,接着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双眸流光溢彩,有欢喜,有感动,还有浓浓的化不开
的悲伤。看得司源又是心动又是心痛。
梁田大力眨了几下眼睛,还是眨不去重重的水雾。男人的脸模糊不清却幻化出各种摸样。
初见时冷漠高傲的脸,“同居”时总是吃醋生气的脸,欢爱时激动满足的脸,说出“只是玩具”时绝情冰
冷的脸,倒在血泊中惨白虚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有力量有魅力的脸……
眼前越来越云深雾重,梁田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深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紧紧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部动
脉上。
司源那是受宠若惊,欣喜非常。
难得小男仆如痴主动撩人,哪会白白放过机会,赶紧回抱。对动作中引发身体各个伤口的剧烈疼痛丝毫感
觉不到,绝对是意志战胜感官。
紧贴的皮肤中有水流润过,滚烫得都要灼伤皮肤了。
司源使了很大劲才把梁田的脸扳出来,一看,心都要碎了。
他这绝对不只是吓的,脸上的悲怆让人心都绞成了一团。紧闭的双眼泪珠似泉涌。司源刚拭去一手,又有
更多的冒了出来。
“不要哭了……听见没有?不准哭了!”
心疼着,又无从知晓他悲泣的缘由,司源生出一阵懊恼,连带安慰的声音都变得严厉,最后干脆变成了命
令。
梁田被他喝了一声,本就忍得很辛苦的呜咽被呛了出来,变成剧烈的咳嗽。
梁田知道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很难看,很丢脸,很没男子汉摸样,就要转过身背对司大少爷以免污了司大
少爷的眼,却是身形未动就被固定得更紧。悲伤还有一只手稍嫌笨拙地帮他顺着气。
司源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身体似乎对这件事情有深刻的印象,努力在思维里找线索,却抓不住一点
端倪。
"告诉我,你怎么了?别哭了,你哭得我……”
司源被梁田咳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吓住了,声音变得低沉轻柔。捧着那张哭泣的脸庞的手很快就盛满了泪水
。
梁田慢慢止了咳,眼睛和嘴巴都紧闭着。
“睁开眼睛啊,对我说……还是你不想见到我?”
手中的脸蛋立即紧张地摇了摇。
“那就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司源不自觉自己的话喊着浓浓的哀求意味,梁田却是身体一震,脸上一僵。眼珠悻动几下,终于睁了开来
。
不甚明亮的小夜灯下,苦涩泪水洗过的双眸楚楚可怜,却像是明亮耀眼划过天边穿越海洋的灯塔,让司源
瞬间看清了方向。
“对不起……”
梁田述说着心底最想告诉司源的话,嘴唇却被一根修长的手指压住,所有的自责,悔恨都被堵在了嘴边。
指腹在颤抖的唇上摩挲了好一会,才缓缓向上移,缓缓划过清淡秀气的眉毛,停在眉尾眼角的地方。司源
确定了一件事情。
“我知道了——我喜欢你!”
眸子里的悲伤果然被惊讶驱散了大半,两只眼睛都瞪得圆圆的,惊异非常的样子,真是可爱。嘴唇也半张
着,看在司源眼里就是邀请。
热情的唇立刻覆了上去,尝到了微咸的味道。
司源感觉自己仿佛能对梁田的悲伤感同身受,一颗心都变得苦苦涩涩的。
这感觉,也是那么熟悉。
湿滑猩红的舌尖一点点描摹着唇形,知道所有的苦涩都吞食干净了,司源才放纵渴望开始攻城略地。
舌尖轻轻一顶,顺利进入本就微张的牙关,每一颗贝齿喝敏感的牙龈都细致舔抚过,司源巡视完疆土就稍
微撤离。
梁田原本瞪圆的双眼微眯着,眼神迷离,红红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艳丽的唇小幅度开合着,呼
呼喘气,我见尤怜的摸样。
司源志得意满的扯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再次覆上唇,这回是直捣黄龙,径直去追捕藏在最里面的丁香
小舌。
非常难得的,那小舌头没有像平常那样左躲右闪,反而貌似仿佛像是隐约有一点点微小的生涩回应!
司源敏感的感觉到了,激动得全面封锁住整个口腔,灵舌四处肆虐点火,又卷住梁田的纠缠厮磨。
有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沿两人的嘴角滑落,划出靡丽的线条。
相濡以沫的湿濡声似乎能把窗外的风声雨声雷声淹没,在病房里回荡着碰撞着。
连用鼻子呼吸都是非常困难的,梁田眩晕且无力,仿佛感觉只剩下触觉,只能感受得到被侵犯的口腔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