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凌站起身,看着女子,竟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女子见华凌冷淡的看着自己,扁了扁嘴“叶儿哥哥,我是李悠语啊,是平安公主啊。”本来想故作矜持等叶儿哥哥来找自己的,没想到叶儿哥哥把自己给忘了。
李悠语越想越难过,一滴泪水划过了她美丽的脸庞。
而华凌则是感叹女大十八变,眼前的女子看似温柔善良,怎么也没办法和五年前那个爱无理取闹的平安公主相比。
“叶儿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
“叶儿哥哥。”李悠语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华凌,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与齐云国一战【忘了的看第一卷的第三十章】,所有的人都说叶儿哥哥已经死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害怕不安吗?我一直都不相信,我的叶儿哥哥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死去呢?”喃喃自语的一番话却让华凌皱起了眉头。
可是华凌却并没有伸出手推开李悠语,而是在看了她一眼之后说了声“放开。”
听到华凌冷冷的声音,李悠语一愣,随后抱得更紧了。“不放,我再也不放了,我不会放开叶儿哥哥的。叶儿哥哥知道吗。五年前我就想要向你表白了,只是没来得及【第一卷第二十章】。叶儿哥哥不要在推开我了好吗?你知道吗,五年前‘你死了’这个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我都快崩溃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你不会死,这个念头支撑着我走过了这五年。父皇要我嫁给别人我都不愿意,而我早已过了女人最美的十四岁。叶儿哥哥……”李悠语抬起头“你会对我负责的……对吗?”
华凌一时言语堵塞,面对她眼神中的期待,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华凌从不知道自己的心何时变得柔软了。
在心里冷笑一声,华凌正想开口,一个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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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白云逃不出天空的掌控
微微侧过头,华凌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脸色不愉的李昊豫,而怀里温暖的触觉此刻竟像是刺般的感觉,虽然他根本没有抱住眼前的人儿,却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那个人是自己的女儿,可是此刻却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划破了心,流下了鲜红粘稠的血,成为永不愈合的伤口。
李昊豫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他现在没有立场对着叶儿大呼小叫,因为他的叶儿还未接受他。
他镇定了一会,睁开眼睛,冷漠的开口“平安,怎么在这?”喊自己的女儿,却是用的是封号。
李悠语笑了,很久都没有人喊过自己的真名了,那个名字都已经被遗忘到角落了吧。她慢慢松开了华凌,轻柔的向李昊豫福了福身子,【这个名义为父亲的男子,却从未给过自己父爱,呵,自己也不奢求,毕竟是公主,就要有自觉,皇家何时有所谓的亲情。不过……】她看了看华凌【这个男子却是没有所谓的权力之心的,他的灵魂在某个地方是纯洁的。不想放开他的手,这个年少时给过温暖的男子。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对于感情的向往,让自己迷醉。】
“听闻说五皇兄回到了皇宫,特来看看。因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未能及时来看,方感觉好些了,便来此,望父皇不要怪罪。”李悠语柔柔的说,装作不适的咳了两声。
李昊豫冷冷的看着,“朕看平安公主身体尚虚,不如回宫休息吧。……来人呐。”
“诺。”整个麒麟宫被华凌屏退的只剩下莲儿一人了,火莲只能无奈的上前应答。
“扶平安公主回平安殿。”
“诺。”对着李悠语福福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李悠语恨恨的看了眼火莲,拂袖而去。
火莲不远不近的跟着李悠语,低着的头呈现出一个扭曲的表情,她居然真的成了皇宫里的丫鬟!
“喂!你……啊!”
李悠语猛地停下,火莲猝不及防间只能撞上了眼前的人。
李悠语吃痛的声音传到了火莲的耳里,她有种糟了的感觉,因为肯定会听到……
“你是疯了吗?居然敢撞我!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
看吧~就知道。火莲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不管是怎样,平安公主也就是个被宠大的孩子。看来在麒麟宫看到她微笑背后落寞的神情是错觉。
“喂!你听我说话吗?”
火莲无奈的抬起脸,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恭敬“回禀平安公主,奴婢在听。”
“是吗?”李悠语狐疑的看着她。
火莲重新又低下头,她感觉到厌烦了,这个公主真无聊。
李悠语看着她恭敬的样子,笑了笑,这个宫女似乎并不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啊。
有些有趣呢。
本来想让她别跟着自己的,现在改变主意了。
“叶儿在皇宫里面还习惯吗?”李昊豫喝着石桌上的茶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华凌抬起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朵朵白云在天空中飘荡着。“嗯,还好。”自己就像是白云呢,怎么飘也逃不出天空。
又如每次的相处,短短的对答之后只剩下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已经没有话题可以聊了吗?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理会我的话吗?
世界曾经颠倒黑白,如今回归绚丽色彩。
世界曾经失去声响,如今有你们陪我唱歌。
夜里黑暗覆盖着左手,左手覆盖着右手。
曾经牵手的手指,夜里独自合十。
风吹沙吹成沙漠,你等我,等成五年漫长的打坐。
你是天下的传奇,你是世界的独一。
你让我花掉一整幅青春,用来寻你。
五.四.三.二.一。他和他的迷藏。
开始……
第二十九章:李悠语的询问
历经几年的时光,又最终回到了原点,看着和记忆深处一样的环境,恍惚间竟认为是自己的梦境,而真正让自己有这种感觉的,恐怕还是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人吧。
穿着一身龙袍,以黄色为底色,胸前是一个盘旋着要挣扎而出的巨龙,衣摆处绣着朵朵祥云,犹如巨龙腾云驾雾般,衣袖处却绣着别样的图案,好似古老的文字般,吐露出神秘的感觉。而真正让别人惊讶的却是他天神般的脸庞,虽美丽但不妖娆,虽温和但不柔弱。细长的眉眼处此刻尽显出宠溺,细细的眉轻佻上去,薄薄的唇轻抿着,长长的发丝飘散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白玉般的皮肤在光芒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再一次仔细的看这幅容颜,恍惚间过了千年。
李昊豫看着华凌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竟有些忐忑,而这样的感觉已经有几十年没有遇到了吧。即使是父皇去世时,自己独揽大权时,第一次俯视群武百官时都没有这种感觉吧。他越来越看不懂叶儿了,低下头就这样任他打量。
良久华凌终于收回视线,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茶杯,修长的手指泛着如玉般的光泽,微微泛青的关节处却显示出了主人的此刻的心情。而此刻脸上竟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茫然的视线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名为希翼的光。如果此时的李昊豫看见了的话,说不定会察觉到什么,也说不定会做些什么。可惜,只是如果。
当李昊豫感觉到华凌已经不再注视他,抬起头的时候,华凌已经整装好自己的心情,恢复到了面无表情。
李昊豫深吸一口气,扬起笑得灿烂的脸庞。“叶儿,晚上想吃什么呢?今天的事物都已经处理完了,所以我打算和你一起吃晚餐,嗯……叶儿喜欢牛肉对不对?那就要带牛肉的菜,我知道你不喜欢鱼肉,因为很腥,又很多刺,很麻烦对不对?对了,最近听说一个菜不错,很好吃……BALABALA”
华凌任李昊豫在那里说个不停,不过心里一处说不感动是假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即使有些习惯自己已经改变了。比如不喜欢吃海鲜,比如不喜欢吃生菜,比如……。现在食物对他来说真的没什么不一样了,可是自己终究不想打扰他。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太美妙,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无所谓的人,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树木落下了叶子,衬托着两个坐在石桌上的人,这一刻真的很温馨。
这一刻太美好,如果时光不能止于过去,那么至少现在的的时光能够过的缓慢一些,再让自己体会多一些名为幸福的感觉……哪怕只是错觉……
“你过来。”李悠语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人就说不出的来气。
“是。”火莲又前进一步。她的宗旨就是:离麻烦远一些,麻烦永远是麻烦。
“站到我面前。”李悠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是。”火莲终于磨磨蹭蹭的站到了李悠语的面前。
诺大的平安殿只有她们两个人,其余人都被李悠语赶了出去,所以火莲才会有些紧张。现在她的身份可是一个没啥权势的丫鬟,要是被打了,被骂了,自己能不能杀了她?能吗?不能!
火莲在心里都翻白眼了。
“叶儿哥哥平时都在做些什么?”
李悠语问着话的时候脸是朝地的,火莲看见她的脸色,只当做是小女人的羞涩。
不过这话让火莲更翻白眼:原来这公主是发春了。不过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回公主的话,五皇子平时喜欢看书,尤其是喜欢在麒麟殿院内的柳树下看书。”火莲就把华凌喜欢看书的事情告诉这位平安公主,反正今天她也看到华凌看书的样子了。
“哦,那还有其他爱好吗?”
“暂时还没有。”火莲低眉,在暗月宫的时候,华凌倒是弹奏过琴的,不过她可以说吗?不可以。
“你是叶儿哥哥的贴身丫鬟吗?五年前好像就见过你。”李悠语看着火莲,歪着头状似天真的说。
“奴婢是五皇子的贴身丫鬟,五年前因听闻五皇子离去的消息,便打通了人脉,跟随着其余麒麟殿的奴仆们去了皇宫外,最近才偶然在宫外碰见皇子,因以前发誓要对皇子忠诚,遂跟着皇子到了宫内。”火莲说出在心里不知想了多久的借口。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莲儿。”
“哦。”李悠语可爱的笑着,火莲则是心里发毛。
“若是公主没有什么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等火莲退下,李悠语脸上的表情消退了。
第三十章:当年的事情
李悠语穿过一条悠长的小道,道路旁的杂草横生快要把路遮盖住,在这里树木肆意的生长,林子里悠悠荡荡的回响着鸟鸣声,偶尔李悠语的裙子会被草勾住,但她却仍是向前走去,仿佛前方就是璀璨的阳光,结束她的迷茫。
看着破败的房子,李悠语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来这不止一次的了,可是每次来都会从心里生出一股子的凄凉。爬山虎布满了整个篱墙,院子里的地是简单锤过的,一到下雨天满是泥泞。
李悠语悲哀的看着这座房子的时候,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尼姑拿着一个木盆走了出来,看见李悠语然后对她笑了笑,眉眼间是掩不住的芳华,以往的高傲的菱角如今已经被磨平了。
谁能知道,她是以前的皇后?
李悠语福了福身子“母后。”
“知道吗?悠语,比起母后我更愿意让你叫我娘亲。”那女子恬淡的笑了笑,她真的释然了一些本不该太过于计较的东西。
“娘亲。”李悠语嘴角含着苦笑叫出了口,在皇家,娘亲几乎就是个神圣的字眼了,普通人家的亲情,自己何时能够得到?
“哎。”女子嘴边含笑来到李悠语的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拉她到房间里做下。
李悠语有一阵子的恍惚,环顾四周,她突然觉得心里酸涩,这个房间就只有一个床,一个衣柜,连面镜子都没有。
“你……不恨他吗?”李悠语看着手中的茶杯,眼中有着不明的情绪,似悲似怨。
“恨谁?你父皇吗?”她停顿了一下,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可是你不觉得我是幸运的吗?其他的嫔妃都被遣散出宫了,嫁做人妇的女子被夫家赶出去你知道是多大的屈辱吗?我能死在这里就是幸运的。虽然刚来的时候我确实诸多地方都很不适应,但是两三年的时间足够让我适应了。而且远离阴谋布满的中宫,我真的觉得很放松,既然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失去了,自然也就没必要那么累了。”说这话的时候,女子脸上是宽容的,大度的。对一切释然的。
李悠语觉得她不了解她的母后了“那我呢?我该如何生存下去。”
“悠语,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任何事情你有你自己的主张。”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她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女儿了。
“是吗?”语气尽是不解,以及哀怨。
沉默在这个略显狭小的房间里蔓延。
“你……是不是喜欢五皇子李庑叶。”女人踌躇说出口,她早已知道答案,却任不死心,这其中牵扯出来的东西太多太多。
抬头仰望着天空,悠悠的说到“也许吧,我觉得我和他很像。”他是自己心里的依靠,说不清是否喜欢上他了,只知道能有个想念的人的感觉还不错。
果然啊……其实五年前就能看出点来,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五年都没有变,这是真的动心了吧。
“那么……娘亲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不解的看着他,母后对自己还有隐瞒的事情吗?
她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疼痛着,这些事情她从未更任何人提及,但是为了自己唯一留下的女儿,她豁出去了。“当年李庑叶的母亲,也就是华妃,她刚入宫的时候,她父亲的身份并不是宰相,而当她正式入宫的时候她的父亲就突然变成了宰相,这件事情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因为你父皇从没有解释为什么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宰相,而华妃非正式入宫前除了几个深宫的老人和我之外没人知道,而那几个老人全部在宰相任职之后莫名死亡。”
她顿了顿,看向李悠语若有所思的脸,咽了咽口水。“本来我是无心于这件事情的,但是就在那时候……我怀孕了,我当时非常的小心谨慎,因为由于女人间的妒忌而导致流产的不在少数。就在一次与华妃的见面中,我不甚掉入到荷花池中,我的孩子就这样流掉了,华妃没有救我,她就在岸上看着我挣扎,若不是走来的宫女救我,我可能就真的不在人世间了吧。你知道我当时多恨吗?若是华妃愿意拉我一把,我的孩子怎会死掉。
之后我就派人跟着华妃,伺机报复她,谁知道被我发现她和暗月宫的关系。”
“暗月宫?那个人人害怕的杀手组织。”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嫔妃怎会和杀手组织联系上。
“当时暗月宫并不是多么的出名,经后来调查才发现它是杀手组织,而她就是杀手组织的宫主的女儿,所以那个宰相就是暗月宫的宫主,而且我能感觉的到,你父皇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依旧宠着她。
我那时发现我越来越不明白你父皇了,所以我感到害怕。就再我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她怀孕了,李庑叶就这样诞生了,不过可惜几年后李庑叶被确定是个先天性的傻子,当时皇上十分不愉,好几天都没有去华妃那里,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宰相那几天总是行色匆匆的。不久宰相一家除了华妃以及李庑叶都被杀了。是皇上的命令。随即华妃就被打入了冷宫。看着华妃一家没什么好下场,我当时是幸灾乐祸的,那时候又想起我胎死腹中的孩子,我就把李庑叶推进了荷花池,没想到到因祸得福使他脑子清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