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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闹的天翻地覆，朝中官员彻底来个大换血，亦扬不闻不问。亦磬呢，装聋作哑顺带坐镇。当然也够他烦的了，几乎天天都有人找他诉苦，谴责他那个宝贝儿子太过分。其实亦磬自己也觉得这群老臣早该换了，没什么远见不说，有时候还会使绊子，拖后腿。 但是他还得安抚人家，要不集体生事就麻烦了，毕竟都是当官那么多年。树砍了，根还有几米深呢。这些人虽然被免了官罢了职，但是亲朋好友和这么多年赞的势力又岂能小看。亦磬够头疼的，亦荇耀倒是把朝堂清理干净了，可是下面的官员呢！！封仪可不是只有京城这点官，下面各州府，县城的官做点小动作，他们这远在京城的人触手莫及。 亦磬在京城头疼的这段时间，闫靖昊和穆云桦也已经跑到冶旒境内。有舞莲和舞彩两个通风报信，穆云桦带着闫靖昊还有锦儿轻松找到洛君成在此处的落脚地。一座颇有异族风味的竹楼，不远处还有条小溪流过，后面是茂密的竹林，风景很不错。 张沁已经在此地住了小半个月，看样子还有住下去的意思。洛君成正和当地人搭建秋千，舞彩和舞莲俩兴奋的在旁边指手画脚，张沁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观看，这小生活过的蛮滋润的嘛。穆云桦骑着马远远的就看到此处热闹的景象，察觉有人来，洛君成停下手中的活计，让其他人继续。 “主子。”舞彩和舞蝶俩看到穆云桦，连忙飞身过来，接过穆云桦手中的缰绳，将穆云桦扶下马。舞彩探头朝穆云桦身后的马车看去，问道：“您还带谁一起来的？” “不是主子自己来的吗？”舞蝶也看到后面的马车，不过这俩小姑娘都没想到会是闫靖昊。因为，她们太明白自己家王爷是不会舍得让闫靖昊出门的。而穆云桦之前也只是传书说他要过来，看看。具体怎么看，天知道。这俩丫头正好奇呢，车帘被撩起来了，怜淆一探头，对那俩小丫头冷小说：“你们过的挺悠闲嘛。” “师父，你也来了。”舞蝶和舞彩俩开心的都蹦起来了，连穆云桦的马也不管了，人就更别说，反正穆云桦不是七老八十的大爷，直接撂到一边，朝怜淆扑过去。她们算是被怜淆养大的孩子，在她们心中，怜淆说是师父，更似母亲一般存在。 “彩儿，蝶儿，看来你们过的还不错。”怜淆跳下车，怜爱的搂过那俩孩子。穆云桦自己找棵树，把马拴好。洛君成望着穆云桦暗自猜测，这位是谁。舞彩和舞莲的主人，那不成是那位沂王亦磬吗？可感觉却不像，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保养的好，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 双目炯炯有神，无论进退行走，形似满身破绽，却让人找不到一点要害之处，武功似乎极高。本身又无形中带着一股威严和戾气，但是不是那种久居要职身在官场中的那种威势之气。 穆云桦也不认识洛君成，不过洛君成站在人群中过于凸显，一目了然。穆云桦朝洛君成点下头，双手抱拳，说：“这位便是洛公子吧，我家龙儿最近一直麻烦你照看了。” 张沁早从躺椅上下来，慌张望着穆云桦，穆云桦来了，那，闫靖昊恐怕也来了。在他的印象中，从没见过穆云桦有离开闫靖昊的时候。朝马车张望，有些心虚。车帘又被撩开了，这次探出头的是锦儿，锦儿看到不远处的张沁，又把脑袋收回去了。 再出来的便是闫靖昊，闫靖昊被怜淆和锦儿俩搀扶下车，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就连洛君成都无比的震惊。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人，无法形容，只能说，看到这个人，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唯一能做的事，便是贪婪的看着。 闫靖昊走下车，抬头便看到洛君成，眉毛微微一皱。像，真是太像了。但是洛君成比他更有气魄，人站在那儿挺拔直立，洒脱中带着不羁。发现闫靖昊盯着洛君成看，张沁不自觉的缩在洛君成的身体，企图让洛君成挡住他那副小身板儿。 “龙儿，你难道不同我们介绍下吗？”闫靖昊不知道为什么，有股子怨气。这个洛君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和他前世长得有些相像，怎么就让张沁乐不思蜀，不回去了，连亦荇言都不要了！ 张沁是个小哑巴，他能介绍什么呀，洛君成只能自己上前向闫靖昊施礼。虽然他也觉得古怪，面前这位俊美异常的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沂王妃，闫靖昊。但是，太年轻了，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和张沁站一起，绝对是人都会说，这是兄弟，而不是父子。 “在下洛君成，世袭昌平王，见过……”洛君成他即便能确认面前这位是沂王妃，可他也不能直接叫闫靖昊为王妃呀，毕竟是一名男子，称王妃太奇怪了吧。闫靖昊对他笑笑，说：“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便好，出门在外不需要太多礼节。” 其实闫靖昊自己也觉得别扭，谁让洛君成和他前世太像，若是让洛君成叫他王妃，他不如一头撞死，若是让洛君成唤他叔叔，他觉得，太奇怪。闫靖昊这一笑不要紧，光彩炫目，那些正手里拿着工具正干活的人，一失神，手里的家伙都掉下来，就听见有人哎呦哎呦的惨叫。 “昊，我们先进去吧。”穆云桦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了，在王府还好点，见多了对闫靖昊这副妖孽般的容貌免疫了，可头次见的人还没办法抗拒。锦儿和怜淆俩都偷着乐，妖孽呀妖孽，果然妖孽的水准有增无减。张沁给闫靖昊一个白眼，这个妖怪干嘛没事跑出来祸害人，也亏得亦磬肯放！ “沁，你怎么了？”洛君成发现张沁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忙问到。闫靖昊听到洛君成对张沁的称呼，不由得扫张沁一眼。张沁的头彻底低下来了，不敢看闫靖昊。舞蝶和舞彩俩丫头前面带路，把众人让进竹楼中。竹楼内布置的很精致，明显是后来加工改造的，许多物品都非冶旒特产，而是从封仪拉来的。 “龙儿，小言在边关很不安宁呀，听说你这几个月没给他去过一封书信，是不是。”闫靖昊坐在穆云桦给他拉过来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张沁，询问。张沁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敢做任何表态。他和亦荇言之间到底算什么，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如果，没有遇到洛君成之前，他还可以确信，无论如何，他都会等亦荇言。因为，他的世界只有亦荇言。可如今，多出来个洛君成，即便一开始是因为洛君成有着和骆琦悦相似的外貌。但是，这么多天下来，他感受到更多的是，他曾经得到过，却又失去的温情。 他不知道洛君成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态，或者，洛君成只是单纯的同情他，可怜他，才对他如此温柔，如此体贴的。但是，他不想放手，不想继续等下去，等那个虚无缥缈的恋情。亦荇言，等下去，恐怕也不会回来吧。 泪不自觉的落下，打湿地面。洛君成看着有些心疼，他早就知道这个化名张沁的人是当今太子所爱之人。而太子的名讳正是亦荇言，那个小言，怕就是他。洛君成最初接近张沁的目的只是因为有利可图，当然，到现在为止，也绝非日久生情。 但是，养只小猫小狗，这么多天，也有感情了。更何况同张沁这些人搞好关系，对他的将来可谓是只有好处没坏处的。洛君成不清楚闫靖昊这一行人来此处的目的，隐约觉得跟他有关。那他现在是撇清关系呢，还是…… 洛君成无疑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聪明之处不仅仅在于脑子，而是掌控全局。他早就把沂王府这一干人等的关系调查清楚，当然过于私密的东西他不可能知道的。但是他清楚一点，那些人，重情。如果不是重情，沂王亦磬不会只有一位王妃，还是男妃。 即便闫靖昊生的再美，亦磬也不可能为图美色屡次抗旨，甚至出兵攻打他国。最后还是因为这个闫靖昊的缘故，仅仅只是侵占，而为将晏宛完全化为封仪国土，还收留晏宛的小皇子在府邸中。当然，不排除那位小皇子和太子亦荇言之间的婚事有政治策略。 “昊公子，想必你们长途跋涉车马劳顿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会儿。”洛君成没有直接安抚张沁，而是很客气的请闫靖昊他们去休息。这样也算帮张沁避开了闫靖昊的质问，却又不显得唐突。 “啊，我们早就收拾好房间了，昊公子您一定会喜欢的。”舞莲看到这状况唯恐张沁又哭出来，惹心疼。最重要的，她是怕张沁扑到洛君成怀里哭，那就麻烦了。舞彩也慌张带路，穆云桦瞟了洛君成一眼，便拉着闫靖昊随舞彩离开。锦儿看看张沁，叹口气，和怜淆一起跟舞莲前往给她们准备的房间。 人都走了，洛君成才将张沁抱入怀中，安抚他说：“别哭了，再哭就成花脸的小猫，那样多难看呀。” 张沁和亦荇言的事他不能多说，而他更明白的是，他现在怕是要和张沁保持距离了。免得让闫靖昊等人觉得他心有不轨，打张沁的主意，间接破坏那俩的感情。毕竟张沁和亦荇言俩人的婚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肯定会招人厌恶的。 46 舞彩和舞莲两个只准备了一间客房，就是现在闫靖昊和穆云桦休息的地方。谁让穆云桦当初只传书说他来接人，并没有说明要带几个累赘来。但这俩小丫头也够滑头的，把锦儿和怜淆让到自己的房间，反正她俩一人一间，分给锦儿和怜淆一间，还余一间呢。 俩小丫头把最大最明亮的那间收拾出来给锦儿和怜淆，顺便烧水让这俩人洗浴。闫靖昊和穆云桦那儿也没拉，舞彩指挥人抬水上楼的时候，闫靖昊正哀声叹气的和穆云桦讨论张沁小同志的未来。看到舞彩，一招手，让人过来，说：“彩儿呀，那位洛公子跟着你们也挺久的，你和舞莲觉得他怎么样，他对龙儿……抱的什么心思？” “公，公子，这事跟小公子没任何关系。”舞彩吓得慌忙跪倒，这下可完了，明明有她和舞莲俩在，还让洛君成把张沁拐走。就算没完全拐走，可看张沁这样，也差不多了。吃饭睡觉寸步不离，这问题还不叫大！这个龙小公子可是她们太子殿下的人，她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被别人勾搭走了，罪过有多大？ “洛公子是对小公子很好，可是这并不是小公子不给殿下写信的原因，小公子前段时间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他们俩，他们俩没任何不正常的关系。”舞彩申辩完后，继续跪在那里等着挨罚。心里惨叫，早知道就让舞蝶了来，为什么她要受这份罪。 闫靖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就是旧时代不知变通的财主老爷，张沁是他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偏偏被人拐走的闺女。洛君成就是拐他“闺女”的落魄才子，而舞蝶和舞彩俩就是知情不报还暗自牵线的丫鬟。现在的舞彩的感觉，就像是是妄图为张沁洗脱罪名，他还没定罪呢！ “哦，龙儿不喜欢洛君成呀，那就好。”既然已经当了恶人，那就继续当吧，不当太可惜。闫靖昊笑眯眯的望着舞彩，说：“一会告诉龙儿，让他去跟洛君成辞行，我们要带他回京城。至于洛君成嘛，他想要去京城的话，自己去。” 舞彩一身冷汗，她可不认为张沁会老实听从闫靖昊的安排。如果，大闹一场怎么办。凡事沂王府的人都知道，最不能招惹的便是这位昊公子，别看平常挺和蔼的一个人，发起怒没人能招架得了。穆云桦瞟了闫靖昊一眼，他才不信闫靖昊会直接回去，如果是单纯的接人，根本就不会过来。 “你下去吧，等龙儿和洛君成告别完，叫他过来。”闫靖昊看水已经放好，打发舞彩离开。等舞彩带着人退出去，关好门，穆云桦一把将闫靖昊抱在怀中，说：“你不是巴不得有人看上龙儿，怎么如今出现了个，你却要破坏？” “我看他不顺眼！”闫靖昊是真的看洛君成不顺眼，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那张脸！张沁喜欢别人，只要那人真心对张沁好，他不会介意的。至于亦荇言怎么办，就不关他的事了，如果亦荇言真放不下张沁，那就去争取好了，他可没任何责任帮亦荇言守着张沁。 但是，他受不了张沁喜欢和在乎那个同他前世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洛君成，那感觉就好像，他跟张沁在一起一样，太别扭了。至于洛君成是安得什么心，他暂时不想问。可张沁想什么，他倒是很明白。靠在穆云桦身上，说：“云桦，我是不是对龙儿的关心太少了。” 所以，张沁才会亲近那个与他前世有着相同面貌的洛君成。因为留恋过去，才舍不得。或许，张沁和洛君成之间的事情他不该管，可是，他无法放任。洛君成这个人，背景太复杂，他不信洛君成是没有目地的接近张沁。方才，看到他们到来，洛君成并没有做任何的询问，便知道他是谁，显然早就清楚他们的来历。 “你想的太多了，龙儿亲近这个洛君成无非是因为他现在过于失意，等小言回来找他，就不一样了。”穆云桦笑着安抚闫靖昊。在他认为，张沁为什么会怀念他们的那个世界，很简单，因为在这里不太顺利。主要原因便是亦荇言，人在失落的时候很容易怀旧。想当初闫靖昊也只是偶尔想以前的家，以前的亲人。因为他过的太“滋润”了，有爱人，有朋友，有亲人，还有孩子，哪有工夫想呀。 “你说，我从现在开始天天陪着龙儿，他会不会就好受点。”闫靖昊决定痛改前非，好好的关心关心张沁。穆云桦的身体一僵，怎么有了张沁就不要他了。天天陪着张沁，他干什么去。哼，这个小龙儿会跟洛君成在一起，估计，有什么奸情。这个奸情同闫靖昊有关，正确的说，同那个还不是闫靖昊的骆琦悦有关！！ “小昊儿，你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爱人吗？”穆云桦的话中带着浓浓的酸味，可惜迟钝的闫靖昊并没有感觉到，摇头说：“没有，我妈倒是一直给我张罗对象，可惜都没成。” “龙儿呢，他也没有吗？”穆云桦继续询问，迟钝的闫靖昊依旧摇头，说：“也没有，我们那时候准备单身一辈子。说起来怪可笑的，因为我们俩特别亲密，我妈妈竟然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你，你不是也怀疑我和他有问题吧！！”闫靖昊总算是发觉不对劲了，扭过头狠狠的瞪着穆云桦。穆云桦淡淡的瞟了闫靖昊一眼，说：“明天传书给亦磬，让他把小言找回来，和龙儿完婚。” 他一定要把还在胚胎中的威胁扼杀掉，他也绝对不会同意张沁和那个洛君成在一起的，最保险的做法便是把张沁嫁出去。等亦荇言自己醒悟跑回来找张沁，怕是已经晚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亦荇言已经在路上了，当了一个逃兵。没军令离开军营，就是逃兵的举动。由于亦荇言才出发，所以消息还没传到穆云桦这里。 “还不知道小言和龙儿是什么心思，你怎么就能帮他们做决定呢！再说我和龙儿清清白白的，你乱想什么！！”闫靖昊很不高兴，他又不是旧时代的封建家长，怎么能强迫人呢！！！ “我乱想，就怕落花无意流水有情，要不，他为什么跟那个洛君成在一起。如果你们之间真的很单纯，为什么当初他碰到洛君成会写了无数你的名字！想念以前的地方，以前的亲人，那为什么只记起来你一个！！！”穆云桦很少同闫靖昊发火，可是，这次真是有点莫名其妙，酸的。 “不是吧，龙儿喜欢我？？为什么没看到他有表示，而且我每次找他的时候他都很不耐烦。”闫靖昊对穆云桦不善的态度倒没过多的想法，却纠结在如今的张沁怎么看不出一点像是喜欢他的样子呢？？穆云桦冷笑，说：“如果你现在还长洛君成那副模样的话，你会有感觉的！” 现在就一个被压的主儿，带上张沁那个一样被压的主儿，两能碰出火花就怪了。说起来，洛君成给人的感觉还不错，假如，闫靖昊当初就这模样的话，为什么现在改变了那么多。是身体的缘故，也不对吧，想当初他在这副身体里的时候，也没闫靖昊如此妖孽，充其量是俊美了点。 穆云桦的眼睛照着闫靖昊的身体和脸扫来扫去，看得闫靖昊发毛。慌忙摇手说：“我和龙儿以前就没任何问题，也从来没睡在一起过，更别说什么过度的举动。” 闫靖昊越解释，穆云桦就越觉得有问题。要不，以闫靖昊这种不吃亏的主儿，一听到怀疑他，肯定早爆了，怎么可能还有闲工夫同他解释！被穆云桦盯得发毛的闫靖昊，最后只好坦白，说：“其实，我只是曾经有过一点点念头……”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就怪我妈，她要不说怀疑我有同性倾向，我也不会乱想。”他那段时间确实是乱想，想过摸摸张沁小同志的身体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种倾向。当然，他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排斥感。应该说，他有隐藏的同性倾向，要不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了亦磬和穆云桦。 “我对张沁，不，龙儿，现在只是拿他当我的孩子看待的。”闫靖昊解释来解释去，就看到穆云桦脸色愈来愈黑，通常不发火的人，怒起来，不太好消化。穆云桦冷冷的说：“你拿龙儿当孩子看，那你拿之前的张沁就当情人看了吗。” 明知道不可能，却窝不住火，一想到他们这三个人中会再加一个，穆云桦的怒气就上来了。张沁现在是穆云桦假想中的情敌，一定要除根才成。闫靖昊还真仔细的去想，然后回复穆云桦说：“没有，那也不可能，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这句话算是炸到要害了，穆云桦不怒反笑，对闫靖昊说：“哦，如果没有令堂的反对，大概你就跟他双宿双飞了吧。呵，难怪你们俩会同时到这个世界上，他对你用情颇深嘛，你死了他都要跟过来！” 曲解，这绝对是曲解他话中的含义，他不是那个意思呀。真的不是吗？怎么看，怎么像，假如没有阻力的话，他真有可能会和张沁一起吧。穆云桦二话不说，扛起闫靖昊直接朝床榻走去，澡也不洗了，反正做完还要清理。穆云桦用行动来打消闫靖昊心中曾经有过的邪念，俩人什么不管，专注的做沟通工作。 其实，就算闫靖昊还是骆琦悦都没有考虑过和张沁一起。毕竟，那时候，他对女人远比男人更有兴趣。而张沁也绝对不会考虑闫靖昊的，哪怕闫靖昊还是骆琦悦得时候。对洛君成，呵呵，洛君成除了脸长得跟骆琦悦一样，性格是大不相同。要不，张沁早吧洛君成踢了，他考虑谁都不会考虑骆琦悦那样的，尤其一想到现在的闫靖昊，妖怪！！ 47 舞彩下楼后找舞蝶一合计，俩小姑娘都傻了，这昊公子生气那比打雷还吓人。小丫头没办法，只好找目前能抓住的大树，挡风，那就只有怜淆和锦儿。舞彩和舞莲俩伺候锦儿和怜淆沐浴完毕，才向她们转达闫靖昊的话。锦儿和怜淆对看一眼，问舞彩和舞莲说：“公子应该不是生气，你们不用怕。你们倒是说说龙儿和那位洛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的是两情相悦吗？” “龙儿公子他……就我看来确实是很喜欢洛公子。”舞彩想想前段时间张沁的表现，肯定的做出答复。舞莲却摇头说：“与其说龙公子是喜欢洛公子，倒不如说龙公子把洛公子当成，当成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一样，紧紧抓牢不放。” 那俩人相处的模式根本就不是情人之间，更多的是依赖和照顾的关系。舞莲当下把她们所见的都说了一遍，怜淆听完笑道：“这不是跟以前和小言相处的方式一样吗，小言也是疼着惯着他的，说那俩人是情人，不如说小言养个宠呢。” “在我看来，龙儿现在不过是换了个饲主而已。同样是饲主，肯定还是我们知根知底的小言好。”怜淆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眼睛中充满了调笑的意味。锦儿点点头，怜淆说的她很赞同。不过有一点怜淆不知道，那就是这个洛君成同闫靖昊前世的样子很像，恐怕龙儿也是因为这才靠近洛君成的，而闫靖昊不赞同估计也是因为这点。 说起来，也确实别扭，一个是闫靖昊前世的朋友，一个是同闫靖昊前世相貌相似的人。她家昊公子的那两位哎吃醋的主儿绝对不会乐意的。她哪知道穆云桦早打翻醋坛子了，正在体罚闫靖昊。 等这几个人收拾停当，去找张沁，看到洛君成在外面的院子里推着张沁玩刚建好的秋千。怜淆走过去，很直接的对张沁和洛君成说：“昊公子说明天带龙儿回京城，让洛公子你自便。” 洛君成的手停下来，他怎么能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明显的是要将他分离开，怕是已经把他当危险人物了。没有人助力，秋千慢慢的停顿下来，张沁望着前方发呆，一言不语。当然，他也不会说话。洛君成停顿半晌后，对锦儿和怜淆说：“两位夫人初到此地吧，在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都是些粗茶淡饭，不过也别有风味。” 叫来自己的侍从让他们带锦儿和怜淆去用膳，锦儿不安的看张沁一眼，拉着怜淆转身离开。舞彩和舞莲俩为难的看看洛君成，可她们也没任何办法。舞彩的性子是那种藏不住话的人，也不忍心看张沁失魂落魄的模样，压低声音对洛君成说：“洛公子，我们公子今天就麻烦您了，一会儿他还要去见昊公子的。” 见了闫靖昊，谁知道闫靖昊会说什么，舞彩的意思无非是让洛君成先安抚好张沁。洛君成对舞彩笑了笑，说：“舞彩姑娘，你大可放心，昊公子毕竟是沁儿的亲人，总是比我要亲近的多。” 洛君成话语中带着疏离，因为他明白从现在开始，他就不能表现的太过暧昧。张沁闻言瞟了洛君成一眼，居然心中没有一丝波动。他明白，就算再像，洛君成也永远不会是骆琦悦，而那个世界，他再也不可能回去。 站起身，朝洛君成淡然一笑，便朝竹楼走去。他和洛君成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洛君成能陪他这么久，他知足了。看到张沁离去，洛君成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或许，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开那个依赖他的人。但是，美人和利益比起来，利益才是最重的。洛君成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是对他自己的，为了家族，为了他自己，他都不能恣意放任。 他，不能为了一个随处都可以找到替补的人，同封仪最大的势力闹翻脸。张沁，不，晏宛的小皇子不是他的目标。毕竟，他没必要为这么个人将他积攒多年的底牌亮出，和那位太子殿下敌对。 竹楼中，饭菜已经摆放好，怜淆也催促舞彩去楼上叫人。很快，舞彩苦着脸下来，对怜淆埋怨说：“师父，我还是没嫁人的姑娘，你这不是害我嘛。” “我是让你叫人，怎么害你了？”怜淆不明白了，难道那俩人还没洗完？舞彩凑到怜淆耳边，悄悄说：“他们门没关，我就进去了，结果……” “看到男人光着身体你怕什么呀，难道你和舞莲就没伺候过龙儿沐浴吗？”怜淆不以为然。舞彩摇头，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说：“主子的身体可和公子的不一样，不是我们随便就能看的，尤其还有昊公子……” “行了，别难为她了，我去叫吧。”锦儿以为舞彩是害羞，毕竟人家是小姑娘，站起身准备上楼，舞彩连忙拦住她，说：“那个，其实，他们没在洗澡，而是还在休息，就是，在床上，休息。” “在床上休息？？？”锦儿和怜淆俩都明白舞彩为什么脸红了，那种事确实不是小姑娘能看的。怜淆笑着打趣舞彩说：“这样你就脸红了，你和莲儿两个伺候龙儿以后有的看呢。” 她正说着，张沁走过来，坐好，面无表情。怜淆立刻转移话题，对舞彩和舞莲说：“你们两个功劳不小，看龙儿肥了不少。等会昊公子下来让他好好看看，他养了那么久都没长多少肉，你们陪他还没半年呢。”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这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功劳，全亏了那位洛君成，拿张沁当猪养。问题是现在人家俩都要分别了，她们的龙儿公子肯定难受，舞彩和舞莲俩都偷偷给怜淆递眼色，怜淆装作看不见。张沁望着满桌的菜，愣神。 和闫靖昊他们一起回京城，然后，再继续等待亦荇言吗，孤单一人！怎么可能！！！张沁唰的站起身，双手一推，把满桌的菜肴倒在地上，怒火冲天的看向舞彩和舞莲，说：“人！！！” 哑巴会说话了，可惜只有一个字，张沁再张嘴，就是听不见声。虽然早就知道张沁偶尔能发出声音，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蛮震惊的，锦儿微张着嘴巴看着张沁。怜淆倒是比较冷静，指指楼梯，说：“找昊公子的话，楼上，找洛公子的话，外面。” 张沁狠狠的踩了几脚被他丢在地上的菜肴，朝二楼冲过去。锦儿低声对怜淆说：“你怎么能让龙儿上楼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龙儿发飙起来是比昊公子厉害得多。但是，被人打断兴致的话，穆爷也绝对不是好惹的。”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总不能让龙儿冲我发火吧。”怜淆一副凡事与她无关的表情。锦儿却蹑手蹑脚的准备上楼，满脸的幸灾乐祸，这下，绝对有好戏看。锦儿和怜淆两个都是闫靖昊手把手的教出来的，别的不行，凑热闹的兴趣是最大。 张沁冲上楼，一脚踹开被舞彩遮上的门，外间没人，里间听到有恩恩啊啊的声音。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的张沁小同志哪能不清楚里面在干吗呀，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掉头就走。这次他带着满腔怒火，为什么发怒，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点舍不得洛君成，尤其不愿意看到洛君成对他疏离的样子。 撩开纱帐，早就防备的穆云桦压在闫靖昊身上，用被子将他们俩的身体裹个严实。穆云桦的手在被子里继续挑逗着闫靖昊，人却看向张沁，说：“龙儿，你有事吗？” “哦，我忘了，是舞彩叫你来的吧。你一会收拾东西，明日同我们回京城，好把你和小言的婚事办了。”穆云桦才不管张沁什么反应，他是打定主意赶紧把张沁给推出去，也顺便安了亦荇言的心。等亦荇言大婚完毕，然后一登基当皇帝，他就可以带着闫靖昊远走高飞，当然，少不了亦磬。 张沁指着穆云桦，努力的张嘴，就是出不了声。他那个急呀，为什么他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偏偏他就是个小哑巴，还哑了二十年！！！张沁焦躁的满屋子打转，穆云桦干脆当他不存在，藏在被子中仍旧进行他未完成的身体沟通大业。被挑逗的发昏的闫靖昊也无暇顾及屋里还有个人，只是尽量不发出声音。 “奸夫……淫……妇……”被忽视而气炸的张沁总算又吐出几个字。穆云桦听到这话，伸手一揪，扯烂被子抓了把棉花在手里，朝张沁一丢。好，直接打中哑穴，想再出声那是没可能的。怜淆躲在屋外对锦儿说：“主子的功力果然高深，棉花都能当武器。” “怜淆，如果你不想尝试的话，就赶紧把那个碍眼的东西给我拖走，顺便把门关上。”穆云桦在屋内冷冷的发出指示。怜淆慌忙进屋，也不敢朝床的方向看，拉起张沁赶紧退出房间。这些年过的太平静，她都忘了穆云桦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杀人不眨眼的人。 把人拖到楼下，怜淆才拍拍胸口喘气，对锦儿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以为怎么多年主子的脾气都被昊公子磨完了呢，结果还是这么吓人。” “穆爷的好脾气，只是在公子面前。他现在兴致正浓呢，偏去打扰他，他绝对是见一个杀一个。”锦儿倒是不太在意，反正，她死不了也伤不着，谁让她家公子最宝贝她。而且，她也没少看那俩人在床上滚的事。被点了哑穴的张沁还想朝楼上冲，他本来就是个哑巴，被点哑穴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还没讨回公道，凭什么随意安排他的婚事，谁说他要和亦荇言成婚了！！！ “龙儿，你消停点吧，现在上去，估计就不是只被打哑穴那么简单了。”锦儿拉住张沁，她也奇怪，为什么穆云桦会说让张沁回去成婚。对于这种事，闫靖昊和穆云桦他们从来不会拿家长的架子来逼迫人的。况且在来的路上闫靖昊还说要去看那位萧王，要好好玩段时间的。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锦儿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还在院中的洛君成，然后再看看气哼哼的张沁，对舞莲说：“莲儿，你去拿纸笔来，我有话问龙儿。” 舞莲慌忙去拿笔墨，舞彩去收拾桌子，好腾出地方让张沁写。一切准备好后，锦儿把张沁按在桌前，说：“龙儿，你对那位洛公子抱着什么心态，只是因为他……和公子相像吗？” 锦儿这句话把怜淆和舞彩舞莲说迷糊了，那位洛公子和她们昊公子哪里像了！！！ 48 对于锦儿的问话，张沁迟疑了，他究竟为什么不愿对洛君成放手。只是因为看到洛君成，仿佛能够回到从前一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把洛君成当做什么了，替身？还是说是一个可以让他回忆和牵挂那个世界的人？无论哪一点，对洛君成都是不公的。 张沁默然了，他，究竟把洛君成当做什么？一个精神寄托？还是说仅仅只是朋友，就如同当初的骆琦悦。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他的怒气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穆云桦只不过是让他回京和亦荇言成亲，这样的话，离开洛君成也就在正常不过。 难道是他不想离开洛君成，只因为洛君成能让他感觉到他似乎还在那个世界中吗？不，不同，其实洛君成和骆琦悦完全不同。张沁低下脑袋，一声不吭。真要说起来，洛君成只是个陌生人，他不能要求太多，他又凭什么去要求洛君成为他做什么。这一点他也明白，所以在洛君成疏离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大反应。 可是，总是有种不甘，是为洛君成，还是因为亦荇言。想到亦荇言，张沁有些难过，就算两个人成婚又如何，那人的心恐怕早就没有他了。可是他又隐约期待着，毕竟他真正能抓得住的，或许只有亦荇言。张沁小同志妥协了，也不闹了，还闹什么呀，师出无名。他不闹腾了，可让怜淆和锦儿俩大大的失望一把。 穆云桦和闫靖昊带着张沁等人两天后启程，去旒冶的都城，游玩，顺便探望萧明凯。在张沁被闫靖昊他们带走的时，洛君成心中难得出现了一丝异样。这两天张沁甚至没看过他一眼，更不要说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的粘着他，等他喂饭，互拥而眠。 他，这是放手了吧。不悔吗？大概。毕竟原本就不属于他，他又何必强求。可是，总有那么点不是滋味。洛君成努力将心中的念头打散，他没必要为了并不重要的人破坏了他的大局。他接近张沁也不过是因为张沁的身份，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与情无关。 洛君成也不是一个闲人，为了张沁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所以闫靖昊他们离开后洛君成匆忙赶回封仪。可惜他跟张沁的缘分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他第一次碰到张沁的时候，是在京城的欢馆，那时候亦荇言和亦荇耀俩带着张沁去看稀罕的，还有个安诚麟伴随左右保护，可以说没有一点危险。 第二次遇到张沁的时候是在安承郡，那时候依然有亦荇耀，张沁是去找亦荇言的，当时有暗卫保护，依旧没有危险。第三次稍微险了那么点，差点从半空中摔下来，幸好洛君成，要不这会儿张沁就算不入土为安，也是半残。通常说，事不过三，还有第四次的话，真的叫缘分。 洛君成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又见到张沁，这还不到一个月。最重要的是，他没想到居然会不长眼的人打张沁的主意，还把人给绑架了。洛君成在安宁府刚处理完此处的生意，准备离开安宁府，正朝城门走去，就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带着慌张的喊叫他。 “洛公子，洛公子。”舞莲一脸的惊喜挤过人群朝他这里跑来，洛君成看到舞莲也一脸的吃惊，不是在冶旒吗，这么跑这儿来了。转念一想也对，安宁府是从冶旒回京城的必经之路，大概是赶巧碰上的。洛君成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既不显得过分亲近也不显得太过疏远，对舞莲说：“舞莲姑娘，这可真巧，又碰上了，你们是回京城吧？” “洛公子，不好了，我们公子他被人带走了。”舞莲可不等洛君成客套，焦急的拉住洛君成，说：“我找官府帮忙，可是他们竟然不见我，还说我的身份是假的。带走公子的人把舞彩打伤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穆爷和师父他们还都在冶旒没回来，我传书给王爷，最快也要好几天才能有回音……”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洛君成皱了下眉头，他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盯着他们。乍一听到舞莲说张沁出事了，洛君成也有些慌张，可是他不能任由着舞莲在大街上说。这下他也不用出城了，转身指示下人去找间安静点的客栈。他在安宁府是有地方住的，他没有带舞莲去，一是因为那地方不好让舞莲知道，二则是他不知道对方虚实，不想过早暴露。 他能感觉到那些人一直跟着他们，肯定不是为了他，而是原本就跟着舞莲的。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绑架一位身份尊贵的小王爷，而且这位小王爷还是出自沂王府！洛君成暗暗把安宁府的几个有权有势的人在脑海中过一遍，等进了客栈的上房，洛君成让人守在外面，仔细盘问舞蝶。 “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绑走沁儿。”洛君成心里也焦急，可他更明白不问清楚，急也没用。舞蝶看洛君成一眼，说：“公子……公子离开你后没几天就跟昊公子吵了一架，然后带着我和舞彩准备回京城……” 张沁离开洛君成后，越想越不舒服，尤其看到闫靖昊和穆云桦两个亲亲我我，他泛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怎么想怎么难受。亦荇言若是还像以前那样宠着他，疼着他，他跟亦荇言成婚他也没什么。可是这近一年来亦荇言都没给他回过一封信，连捎带都没有。明明都已经是陌路人，凭什么他要把后半生都陪给亦荇言！ 亦荇言想做皇帝，他就把自己手里的钱财和兵权都给亦荇言。当初他辜负了亦荇言，可他也等了亦荇言这么久，早扯平了。他不是那种人家不爱他，他还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的那种人。不可否认，亦荇言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可是，他在亦荇言心里又算什么。 张沁不平衡了，尤其洛君成在他离开之前故意疏离他，他觉得很不爽！！他对洛君成根本就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个人跟骆琦悦很像，对他又温柔体贴，呵护备至。一直被亦荇言宠着，照顾着，换个洛君成，他就理所应当的继续享受，并没有多想。 闫靖昊这么一搅和，张沁开始想了，他跟洛君成算什么，什么也不算。他名义上可是亦荇言未过门的，妃子。不知道他身份，洛君成当然会对他好，或许，是喜欢他。张沁同志想到洛君成可能喜欢他，小脸红了。但是，如果喜欢他，干嘛不用尽追他！他还没跟亦荇言成亲，绝对是有机会的！！ 张沁小同志以现代的理念来理解这件事，想着想着他又一肚子气。他并不排斥洛君成，可是洛君成居然放弃他！他很生气。一个亦荇言靠不住，再碰到个洛君成也指望不上！！他看闫靖昊就非常不顺眼，凭什么闫靖昊还一下有俩人疼爱！！ 他看闫靖昊不顺眼，自然就不想继续跟闫靖昊一起走了，不是让他回京城吗，他回去好了，没必要跟着闫靖昊瞎逛！张沁头次提出要回京城，被驳回了，二次，三次都如此，张沁彻底恼了！翻桌子砸板凳，闹腾。或者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找事。 最后准备偷跑，被怜淆抓了四五次后，闫靖昊和穆云桦妥协了，想自己回那就回吧。这样他带着舞彩和舞莲两个朝京城方向走，可是即便他离开了闫靖昊，他还是气不顺，一路上没少折腾人。再加上他的容貌出众，又一身锦衣玉带，不少人打他主意，有为财有为色。可把舞彩和舞蝶还有跟来的几名暗卫忙坏了，想通知官府派人保护张沁吧，张沁还不乐意。结果，就出事了。 只是这次出事出的很奇怪，头天傍晚到的安宁府，张沁还没来得及找事呢，半夜就被人劫走了。舞莲心有余悸的对洛君成说：“洛公子，那些人武功很高，带走公子的那人只用单手，三招就把舞彩打伤。” “我们跟师父也练了十几年，虽然没有麟儿那样的天分，可也不至于太差。换做对洛公子您，我们还是有自信能过十几招，但是那人我们却看不出深浅。”舞莲虽然真正见过洛君成动武，不过相处的时间长了，多少能猜测出来点。听到舞莲的话洛君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照舞莲这样说他倒是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非常不好对付，张沁就怎么撞到那人手里呢！ “你先别急，舞彩受伤了，你把她接过来先看伤。”洛君成现在也只能先安抚舞彩，心里盘算自己有几成把握救张沁。说实在的，他没把握，他在安宁府的人手也不多，大都是些武功平常的人，根本帮不上忙。叹口气，对舞莲说：“你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主子吧，让他有所准备，晚上我去探探风。” 如果不是牵扯上张沁，洛君成真的不想跟那个人打交道，因为他知道，即便他出面也未必能把张沁要回来。那人亲自出手，怕是对张沁有兴趣。既然有兴趣，就不可能在乎张沁的后台是谁。 49 洛君成的武功说实在的，还是很不错，跟穆云桦比是差点，可在武林中算是佼佼者。说起来他没有几个怕的，一是因为他的身份，二就是武功了，对手不多。可安宁府的这位就算一个，如果洛君成没猜错的话，张沁恐怕就是落在那人手里了。 只是，洛君成想不通的是，那人怎么会亲自出手？即便张沁有舞莲和舞彩保护，也不值得那人亲自出面掳人。舞莲、舞彩的功夫是不错，但那人手下也并非没有高手。再说，据舞莲所讲，根本就没和那人正面交锋。洛君成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张沁他还得救。无论是沂王的面子，还是张沁本身，他都得被人完好无缺的弄回来。 这边洛君成想法子救张沁，那边张沁半夜在客栈中睡得正安稳的时候，被人强行带走，还又点了睡穴。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张沁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原本该放在床头的小铃铛。他是个哑巴，自然不能开口叫人。所以他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摇动铃铛，示意他醒了，舞彩和舞莲俩好进来服侍他。 摸了半天，张沁没摸到铃铛，只好四处张望，看是不是他给扔什么地方了。看着看着他觉得不对劲，这房间，这装饰，都不是平常客栈所有的。而床上被褥也不对，不是他原来用的。客栈的房间较小，布置摆设看着挺齐全，却都是次品。而这间屋子明显的奢华，床是上好的红木，被子也是丝锦缎的。 张沁猛的一激灵，他想起来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像有人进了他睡的屋子，并且二话不说点了他的睡穴，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张沁有点懊恼，好歹他也学了几年功夫，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给点了穴，并且带到这个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张沁坐在床上半天，想起来吧，他是光着的。他和闫靖昊一个毛病，喜欢裸睡。舞彩和舞莲两个都知道他这毛病，所以不管去哪儿，马车都带着被褥，免得外面的太脏。结果他就这么的被人给光着带走，还连衣服都没。张沁又坐了半晌，听见屋外隐约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轻，他只听到似乎在说，怎么还不醒？要不要通禀主人一声…… 原来外面有人候着呀，张沁裹上被子，光着小脚丫下床。看到离他最近的地方有个装饰用的大花瓶，伸脚一踢，“！当”，花瓶挺结实的，没碎，只是在地上滚了几下。屋外的人这下可算听到动静了，连忙推门进屋。跑到里间，就看到张沁小同志黑着脸，裹着被子瞅着他们。 “公子，您醒了，我现在给您拿衣服。”进门的人有俩，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看着也挺机灵。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小童，正捂着嘴偷笑。被那个丫头敲了下脑袋，连忙转身出去。小丫头则是去准备水盆湿布，让张沁坐回床上，帮张沁擦脸漱口。 这整个过程张沁没说一句话，他现在也是偶尔能出两声，还不在他控制范围，他说什么呀。小丫头不知道他算是个哑巴，还纳闷了，怎么什么都不问？小丫头只好自己先开口，对张沁说：“公子，奴婢叫四燕，您下次直接叫奴婢的名字就成，有什么吩咐也可以叫奴婢。” 张沁翻个白眼，他要是会说话，干吗要去踢花瓶。他倒好，没一点危机感。主要是他经历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目前这点小状况，根本不算什么。他只考虑一个问题，那人掳走他，干吗不把舞彩和舞莲都带来，好歹那俩丫头不用他写字就明白他要干嘛，现在换个人，还要重新适应。 四燕说完，发现面前这位小公子一声不吭，也不敢再说什么。她觉得这位小公子脾气挺大的，要不，干吗不直接叫人，而是砸东西。四燕帮张沁梳洗完毕，那小童也捧着衣服进来。衣服是夜里临时赶制的，亏得张沁起得晚，要不还没衣服穿呢。 “公子，您是让我伺候着，还是让小鱼服侍您？”四燕不知道张沁这里什么规矩，怕不喜欢女人服侍更衣，便问了下。张沁没所谓，以前是亦荇言帮他，之后是王府中的侍女，再之后就是舞彩和舞莲俩。张沁直接掀开被，下床，等着人家帮他穿衣服。 四燕瞅着张沁光溜溜的身体，脸红了一下，连忙拿起衣服帮张沁穿上。心里还想，这位少爷也没个羞，她还在这里呢。四燕和小鱼两个是半夜被人叫起，过来服侍的。他们家的那位主子好男色，这庄子里养了十几位。有的是从欢馆里买回来的，有的是别人送的，还有的是喜欢上他们家主子硬跟来的。 那这位是怎么来的？抢来的，可惜四燕不知道，张沁又不会说话。而且张沁是光着被人抱回来的，也没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结果四燕就以为这位大概也是从欢馆买回来的。伺候张沁穿好衣服，四燕问张沁说：“公子您想吃点什么？” 这会儿都晌午了，也该饿了。张沁瞅瞅跟他说话的这丫头，点头，示意他要吃饭。可四燕迷糊了，点头什么意思呀，问他吃什么怎么都不说。四燕耐着性子再问一遍，说：“公子，您是要喝粥呢，还是吃平常的饭菜？” 问张沁喝粥，那是四燕以为张沁刚被疼爱过，不适合吃太硬的东西。但是看张沁的身体上又没有什么痕迹，四燕只好询问，可她又不能问的太明白。结果张沁死活不跟她说一句话，四燕也有些动怒了。她还没说瞧不起这位身份下作的倌儿，人家到跟她摆架子！ “你要是不说的话，四燕可就随便弄了。”四燕这会儿连您字都不用了，张沁瞟眼四燕，觉得这姑娘脾气不好。转头找找看有笔墨没有，不会说话他会写呀。可是张沁转遍了整间屋子都没看到能让他写的东西，可他这满屋子溜达，四燕不乐意了，说：“公子是不是不饿，那您就先在屋子里候着吧，什么饿了，再叫我们！” 四燕拉着小鱼直接出门，张沁傻了，他没说他不吃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连饭都不管！！四燕和小鱼出门，小鱼有点不安的问四燕说：“四燕姐，我们就这么不管他，万一他回来跟庄主告状怎么办。” “他不吃，是我们的错吗？我不是问了他半天，他愣是一个字都不舍得说，我难道非要热脸贴冷屁股吗！”四燕自己还一肚子气呢，小鱼看到四燕黑着脸，也不敢吱声了。屋里的张沁可郁闷坏了，他肚子饿呀，越想越饿，干脆一推门出来，看到四燕和小鱼两个正坐在院子里。张沁急忙上前，拉住四燕的手，准备在四燕手上写字。 “你干吗！”四燕这下急了，甩开张沁抓她的手，后退两步。张沁被四燕的过度反应吓了一跳，他没想干嘛，只是没有东西能让他写字，他又不会说话。张张嘴巴，还是没能突出一个字来。张沁一跺脚，算了，饿就饿吧。他现在只能指望舞彩和舞蝶俩没忘了他，赶紧来接他吧，他受不了啦！！ “四燕姐，他，他会不会是个哑巴？”小鱼轻声的说出他的质疑，本来已经朝屋里走去的张沁听到这话，猛的一转身，望着小鱼连忙点头。是呀是呀，他是个哑巴…… “哑巴？”一道略带迟疑的声音传过来，张沁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几名男子，正站在院门向这里走来，说话的那人显然身份不凡。身形高挑，却不像竹竿太过消瘦，体型不胖不瘦，步伐矫健。长相也极其英俊，只是，眉目间有股子煞气。 “庄主。”四燕和小鱼看到来人连忙施礼。那位被称为庄主的人摆摆手，看了张沁一眼，问小鱼说：“他是哑巴？确定吗？” “他，他，我们问他半天他什么都不说，不是哑巴的话，为什么不说话。”四燕其实也不能判定，但是她不服气，就把她认为的说出来。小鱼也紧忙说：“他自己点头了，应该是吧。” “哦。”那位庄主望着张沁，陷入沉思，是个哑巴，不会那么巧吧。应该不会那么巧，天下哑巴多了去了，而且他知道的那个哑巴好像还在京城了。真要说两者有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漂亮，不过他也没见过那人，不能确定。这位庄主走到张沁面前，手掌一伸，问张沁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到怪自觉，知道张沁不会说话，便让张沁在他手上写字。他怎么也不想想张沁会不会写字呢？不怪他不想，他头天白天看到张沁的时，就知道这位家里非富既贵，否则不会带着丫鬟到处跑，还有人暗中保护。张沁毫不客气的抓过那人的手，写了俩字，张沁。 他，实在太习惯原本的名字了，对龙岚霏这个名字敬谢不敏。即便当初学写字的时候，也没写几次。倒是张沁这个名字写了前半辈子，这辈子也写了几次。假如，他写的是龙岚霏，而不是张沁，大概，就不会有太多麻烦了……可惜他不知道，他，太执着以前的名字了，也始终认为，他是张沁，而不是龙岚霏。 50 “张沁？”那人叫出张沁的名字，张沁点点头。那人望着张沁的脸，不漏掉一丝可疑之处，从张沁的表情上能看出来，这个名字并非作假。看来不是，那人朝张沁邪魅一笑说：“秦之寒，万柳庄的庄主。” 小家伙都报了名字，他当然也得说出他是谁吧。可惜张沁不会说话，要不也会虚套客气的说两句久仰，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万柳庄是干嘛的，这个秦之寒又是干嘛的。张沁的仰着小脸望着秦之寒，等着他继续说，说为什么把自己给掳来。 “四燕你和小鱼两个好好伺候沁公子，晚上我再来。”张沁等着秦之寒的答案呢，结果秦之寒嘱咐完四燕和小鱼便转身离开了。张沁瞪大眼睛，这人到底来干嘛的？还要晚上再过来？？张沁没太多危机感，更想不到其实自己目前已经跟圈养的男宠挂上钩了。 这个秦之寒好男色，不仅喜欢男人，更喜欢收藏。最初他还没这个毛病，也就养了一两个男宠，放在家里以供床事。此人呢，介于正邪之间，在江湖上算是一号人物。万柳山庄更是出名，不仅在江湖上站得住脚，朝野之上也没人敢招惹。他手下也有不少商号，虽然比不过韩清溯，却也是一方富豪。 本朝呢，对商贾之流并不歧视，尤其这种跺一跺脚能震三方的人，自然是巴结了。知道秦之寒好男色，就会有人送。这成为礼物男宠也绝非一般货色，不是貌可倾城，便色艺双绝。秦之寒这个人呢，有好习惯，只要是他的人，他绝对会好好对待，丰衣足食不说，各个伺候的都像大爷。 而且他又一表的人才，暗自倾慕他的人也有不少，胆子大的，就自己送上门。秦之寒也不是见人就收，肯定找顺眼的，中意的。慢慢的，他这院子里公子就多了。渐渐的，他又不满足了。觉得送上门的太乏味，喜欢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尤其征服后的感觉特别爽。 在张沁之前他已经抢了几个回来，最后都是服服帖帖的，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这人就更加自大了。看到张沁的时候，只觉得这孩子真漂亮，不由得多瞅了两眼，发现这个孩子表情很丰富，弄回家里一定有趣。他是回安宁城的路上看到张沁的，那时候张沁正跟舞彩和舞莲俩耍脾气，闹腾呢。 秦之寒想到就去做，原本他没打算亲自动手，不过发现这个小家伙身后还有人在暗中保护，兴趣就更大的。他这里也有一个官家少爷出身的，还有一个是世家子弟。不过这俩都是在家中不受宠，偏又生的一副好容貌，结果，就被当礼物送出来的。 他总觉得不甚满意，那两位，太乖巧了，听话，懂事，更分得清事态。不该耍脾气的时候，绝对不乱说话。也从来不明着争风吃醋，和他养的那些公子们关系还都不错。他觉得无聊，太听话就没意思了。可是，出身好的官家少爷脾气太大，有看中他的，但是非要他明媒正娶，还得把他身边的人都赶走，他没兴趣。一直惦记着抓只出身良好的小野猫来玩玩，恰巧就碰上了张沁。这人，纯粹是吃饱撑的，闲着没事干。 秦之寒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他虽然用抢的把人给弄过来了，却不会来硬的让张沁屈服。这种事，你情我愿，才开心。张沁不知道他打什么鬼注意，有好吃好喝就成，反正他一直都是被人养着的。再说了，他丢了，闫靖昊绝对会找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四燕和小鱼两个看到张沁是个哑巴，心生怜惜，照顾的就更加周到了。四燕怕张沁对山庄里的都不了解，便从里到外说一遍。张沁听着听着，不自觉的嘴巴都张大了。这庄上居然养了十几个男宠，他以前看穆云桦和亦磬伺候闫靖昊一个，就觉得够多的，也知道闫靖昊的体力吃得消不。 这个秦之寒更厉害，十几个，一个月平均下来一人去两天。会不会肾亏？这是张沁首先想到的，他完全没把自己考虑进去。只能说，亦荇言对他保护的太好，从不让他看到和听到一点阴暗的东西。而他身边的那些人，有的，只是自己的爱人，男宠什么的根本没人养。再说了，他曾经生活过的社会，虽然有人养小三，那也是偷着的，他根本就没联想到一起。 他的容貌绝对是相当出众，还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想弄回家收藏疼挨的。可是碍于他的身份，一般人有贼心没贼胆。出门在外的时候不少有人骚扰，但是有舞彩和舞莲两个，张沁也没吃过什么亏。所以他把他被人掳来的事，想的很简单。以为就住几天，然后就会有人来接他，至于用什么手段就不是他操心的。 这人，比闫靖昊还没心没肺。他这边安心的吃喝，那边舞莲碰到洛君成，洛君成对秦之寒这个人的传闻还是略知一二的。清楚此人好男色，喜欢收藏各样的男子，曾经还闹过几次事。有个三品官的儿子被他看上，掳走，玩弄了一段时间后便把人打发回家。那个官家公子还偏偏爱上秦之寒，非要秦之寒娶他，而那位官家公子他爹因为自己儿子和秦之寒有过那什么，就向秦之寒施威，让秦之寒跟自己儿子成亲。 结果可好，秦之寒硬是把人弄得罢官，几乎家破人亡，连那位小公子都卖到欢馆。秦之寒这个人手段阴毒狠辣，根本不会念顾旧情。要不，万柳山庄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内发展的如此壮大。洛君成因为生意上的事，同秦之寒打过几次交道，相互之间都没讨着什么便宜。 秦之寒狠，洛君成比他也不差，只是洛君成私生活上比秦之寒检点那么些。反正俩人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不好。问题是，安宁府是秦之寒的地盘，洛君成就要考虑考虑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最妥善的办法，就是等京城的沂王派人介入。 可是安宁府到京城最快也要五六天，等人来了，张沁小同志怕是也早被人吃入腹中了。洛君成只要一想到张沁被人……他就觉得很不舒服。大概，大概是因为和张沁相处的时间太久，所以才不愿看到张沁被人玩弄的场面吧。洛君成把他心中的慌乱归类到，他不忍心见张沁被人欺辱后的凄惨样子。 而急切的去救张沁，在他看来也只是因为张沁身后的势力。救了张沁，那些人就要承他一个情。他虽然也算位王爷，可是只是挂个虚名，并没有太多实权。但是跟沂王府挂上钩就完全不同了，沂王是谁，可一手遮天，目前最有权势的人。 洛君成登门拜访秦之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秦之寒正打算去找张沁培养感情，就听见下人通报，洛君成洛公子来访。秦之寒皱下眉头，他不爱跟洛君成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累心。别看表面上一幅翩翩公子，其实是只狐狸，不是那种勾人的狐狸，要不他早就把洛君成拐上床玩几天。再说，两人现在没什么来往，怎么突然想起来拜会他？怕是没什么好事。 秦之寒好色，洛君成也一副好相貌，虽然说不是那种娇小玲珑一看就惹人怜爱的。气宇轩昂一表的人才，还带些傲气，以及自身无意中散发出那种震慑的气势，可正是这样更让人有征服的欲望。但是秦之寒绝对不会把主意打到洛君成身上，别羊肉没吃到反引一身骚。 他不愿意见洛君成，洛君成也不想见他呢，要不是万不得已，洛君成绝对不会过来。秦之寒是在偏厅接待洛君成的，洛君成一进屋，也不绕圈子，直接对秦之寒说：“听说你昨天抓了一个人，是个小哑巴。” “没想到洛公子对在下的行踪如此关心？只是，那事与你何干！”秦之寒半笑不笑的望着洛君成，隐约散发出一股煞气。那意思分明就是说，让洛君成少管闲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洛君成可不想张沁有什么事，只能说：“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中意他这种样貌的，我明个就给你送十个八个来。人，你先放了。” “他那种货色，别说十个八个，上百上千我也弄的来。”秦之寒就是不松口。这两人都够狂，就张沁那容貌的，千里挑一不一定有，一个说弄十个八个，一个说上百上千，他们以为人是满大街随便抓的。洛君成这人没吃过什么亏，被秦之寒这么一嘲弄，有些恼怒，却为了张沁，硬忍下去。 “麻烦秦庄主给本王个面子，算是本王欠庄主一个人情。”洛君成只能抬出他的身份，看能不能压秦之寒。他没有说出张沁的来历，一是不知道秦之寒掳走张沁到底是什么居心。只是为色到没什么，就怕有别的。二呢，他都亲自出面要人了，再抬出沂王的名号，岂不显得他太无能！ “面子？你又凭什么让我给你面子！别以为有个王爷的称号就敢在我面前发威！”秦之寒冷笑，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就想在他面前摆架子！这天下还没有几个人配跟他耀武扬威的！！！不怪秦之寒狂，他有这个能力。洛君成也不算不错的，可是比起秦之寒就差了不少。 “秦庄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洛君成准备撕破脸算了，大不了，他再把人抢回来。当然不会现在动手，怎么说也得把张沁在什么地方弄清楚才能动手。秦之寒狂傲的大笑，说：“那我到看看洛王爷您能给我吃什么罚酒！！” “送客！”秦之寒直接下了逐客令，洛君成一甩袖子，走人。秦之寒突然叫住洛君成说：“其实，也不是不能放人。” 洛君成回头看秦之寒，秦之寒笑的有些妖孽的说：“只要你陪我睡一夜，算是低过我损失就成。” 做梦！还是做青天白日的大头梦！！洛君成转过身，头也不回，走的干脆。留下秦之寒一个在屋里放声大笑。笑吧，笑吧，有他哭的时候！！ 51 洛君成由下人带领，正准备离开万柳山庄，恰巧一辆马车进来。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约莫双十有二三的样子。长得只能勉强算的上俊秀，却非常耐看，让人一眼看过去，下一次还能记得。洛君成无意中朝那人瞅了一眼，那人也看到洛君成，表情有些吃惊，随即恢复平静，继续朝院子里走。 洛君成嘴角一翘，他怎么就把这个人忘了。当下并没有直接找那人攀谈，而是直接离开。回到客栈，洛君成便让他带来的随从乔装打扮一番，去万柳山庄找那个人。此时天已经入夜，舞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都坐不住。连带着床上躺的舞彩都躺不安生，一会儿焦急的看看洛君成，一会就急躁的瞪舞蝶两眼。 “你先坐下吃饭吧，这事急不得。”洛君成看看桌上放凉的饭菜，招手叫来他的随从，让人拿去热热。舞蝶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对洛君成说：“洛公子，你为什么不直接报官，让他们出面，以沂王府的名义把公子要回来。” “没这么简单，你别以为沂王府的头衔在什么地方都能管用。”其实下面还有一句，说不定报出沂王府的头号，那个秦之寒会更上劲呢。舞蝶急了，她不知道洛君成想什么，也不了解秦之寒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洛君成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过是个商人，还能大得过王爷吗！” “舞蝶，我记得你上午好像跟我说，你去过官府，人家却把你拒之门外，这样你还不明白吗？”洛君成也不恼舞蝶的不恭，好歹也相处了段时日，知道这丫头嘴快无心，并无恶意。舞蝶咬咬牙，说：“我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他们狗眼看人低，不见我也正常。” “你怎么说都是位王爷，即便那人再手眼通天，官府也不会不卖你面子呀。”舞蝶总觉得洛君成有些不太愿意救张沁，要不是路上碰到，被她缠住，洛君成又怎么可能管这码事。毕竟，当初是不欢而散。洛君成听到舞蝶说到他的身份，脸色一变，想起秦之寒的那副狂傲的嘴脸，说：“我的面子算什么，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爷。” “你们别太小看那个秦之寒了，如果不是为了沁儿，我绝对不会考虑和他打交道的！”洛君成有些微怒，他总不至于为了救张沁，把自己给赔进去吧。而且，就算真赔进去了，以秦之寒的为人，不把张沁弄到手，根本就不会放的。他站起身，直接离开客房，出去透气。他的属下孟岩瞅蝶舞一眼，悄声说：“你别说了，主子今天在万柳山庄受了一肚子气，那人还想把主子……收了……” 听到孟岩的话，舞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大的苹果。孟岩和舞蝶相处的一直不错，应该说对舞蝶还有那么点意思，要不他才不会把洛君成认为丢脸的事，同舞蝶说的。孟岩连忙对舞蝶说：“你就当不知道，千万别提，主子气坏了。” 孟岩说完连忙去追洛君成，舞蝶缓了半晌才缓过来，对舞彩说：“天，那个姓秦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洛公子的主意都打。他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洛公子可一点都不像……” 不像当人家男宠的料，她家公子一看就是那什么的料……舞蝶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舞彩给舞蝶一个警告的眼神，说：“不要乱说话，洛公子是什么身份，哪能容你胡说八道。再说我们公子只是出身好，没受过什么苦，看着柔弱了点。” 想想看，沂王府的俩妖孽，闫靖昊和亦荇耀，在看看她们公子，真的“只是”柔弱了点。俩丫头也没心情去想这种事，最担忧的是，张沁会不会被人给……霸王硬上弓，那就完了。俩丫头一想到这儿，脸色都变得惨白。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无论是等京城来人，还是等穆云桦赶来，至少要四五天，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虽然说不管谁来，那个秦之寒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是，便宜都占了，杀了也洗不清呀。这俩丫头那个急呀，洛君成却不担心，因为秦之寒这人名声不好，为人也真不怎么样。但是，他绝对不会来强的。 秦之寒喜欢人家心甘情愿的跟他，当然在心甘情愿之前绝对会有强迫行为的，比如说把人抢走，困起来。秦之寒这个人确实不是个东西，没到手的时候，他会想尽办法讨好，万般宠爱。一旦到手，也不是说就干脆不理，只是没之前那么热络。 而且秦之寒还奉行一条，好聚好散，他把人弄上手之后，腻了，那人想离开也没问题，他甚至还会出钱出力。只是，他把人家的感情和身体都骗走了，又有几个会甘心就怎么走了。不闹事的，只是安安稳稳在秦之寒身边生活，那就算了，他也有钱养着。可是想要某个身份，甚至想独占他的宠爱，那就不可能！ 秦之寒这人很无情的，前一刻还亲亲我我，后一刻就能痛下杀手。这也是洛君成不想招惹他的原因之一，惹谁也别惹疯子呀。疯子的脑袋，和常人不一样。秦之寒就是疯子中的疯子，只要他看上的人，哪怕杀了人全家，散尽万金，也要把人弄到手。但是如果让他不称意了，也会毫不心疼的丢弃，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这个人的恶行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但他有个好处，没到手之前，对人是极好的。张沁小同志呢，又很单纯，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而不知人世险恶。或者，曾经知道，但是这十几年没怎么遇到，就忘了，记吃不记打的主儿。 秦之寒把洛君成打发走之后，就去找张沁。张沁看到他来，还冲他笑笑。秦之寒就觉得这次弄来的孩子真不错，一看就是个天真无邪的主儿，就是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纯真可爱的孩子秦之寒不是没招惹过，可惜结果让他很失望，为了得到他更多的宠爱，施尽了手段，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但是，秦之寒还就喜欢这个过程，虽然后果他很厌恶，可过程却很有意思。这人，照闫靖昊的话，变态！他把张沁当做羊群里的小羔羊，这本身就是个错误。张沁对自己突然被人掳走一事没太多反应，那是因为他知道，他的靠山很硬，硬到这天下没人能够抗衡的。 所以，张沁根本就没把这当一回事。再说秦之寒表面上，看着挺像个人。英俊潇洒，和蔼可亲。张沁甚至都没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他那俩丫头又跑哪儿了。他什么都不问，秦之寒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也没派上用场。俩人安安静静的吃晚饭，张沁是个小哑巴，肯定安静了。秦之寒面对一个哑巴，总不能自说自话，跟傻子一样。 等吃晚饭，秦之寒也不走，准备跟张沁培养感情。张沁看着这人觉得挺纳闷的，他是哑巴不能说话，可这人也什么都不说。一般不是应该解释下，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不解释也就算了，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总看他干嘛？这人他倒不是很讨厌，跟以前那些找亦荇言，阿谀奉承的人不同。看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意图，那就不管了。 张沁好歹也活了几十年，自信对看人还是有点眼力的。他却没想到，人家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可惜秦之寒是找错人，打错主意了。秦之寒看账本，张沁看书，俩谁也不说一句话。到该睡觉的时候，秦之寒很自觉的离开，因为他觉得要循序渐进，不要操之过急。 舞蝶和舞彩两个都了解张沁的习惯，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一定要掌灯。可是四燕不知道，看张沁上床，直接把灯熄了。这下，张沁可睡不着了。他不喜欢黑暗，因为会让他想起太多太多的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张沁都无法合上眼睛。 最后翻身下床，推开房门，看到整座院子都是静悄悄的。四燕和小鱼俩也早去休息了，就在不远的小屋里，白天小鱼跟他说过。但是张沁没去打扰他们，毕竟不熟嘛。瞅瞅天空，月亮挺打，照的满园银光。张沁干脆从屋里抱出被子，铺到地上，一裹，就这样睡了。 这一觉，害的张沁小同志，感冒了，也害的四燕和小鱼两个被罚被训。也亏得小鱼和四燕两个起得早，天还没亮，俩人起来收拾庭院，就看到张沁裹着被子睡在门口。可把四燕给吓坏了，这人，好好的床不躺着，跑门口！连忙去叫张沁，却发现张沁的小脸，那个红呀，双眼紧闭，额头冒汗。 四燕就知道，麻烦了，赶紧让小鱼把人抬进屋，她去找大夫。这一闹腾，秦之寒还能不知道？再一问原因，四燕和小鱼就遭殃了。说起来，也不怪他们，他们哪知道张沁有睡地上的嗜好呀。哑巴，可真够麻烦的。他自己说不出来，人家也问不出来…… 52 张沁病了，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到洛君成这里。秦之寒有一个男宠，就是洛君成那天遇到的人，名叫凤亦亭。他家也算一方富家，只是他是庶出，兄弟争夺家产时，被自己的亲弟弟设计陷害，最后落到秦之寒手里。洛君成曾经对他有恩，也就是说，他欠洛君成一个人情。 若是平时，这个人情，洛君成并不在乎，也不会讨回来。可是目前这个状况，他只能拜托凤亦亭帮忙。洛君成派自己的属下联系凤亦亭，凤亦亭则是第二天和洛君成相约见面。见到凤亦亭，洛君成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说出来意，把张沁半夜被掳走一事说明后，对凤亦亭说：“这个朋友对我十分重要，我不能让他有一点闪失，偶尔看到你，才想到烦劳你帮忙。” “洛公子是想让我帮你救他？”凤亦亭有些奇怪，以洛君成的实力，向秦之寒讨个人应该不算难事，他哪知道秦之寒都把主意打到洛君成身上了。洛君成点点头，说：“恩，我曾找过秦庄主，可惜无功而返。我怕时间耽搁太久，会有所变化，只能出此下策。想让你帮忙给出万柳山庄的地图，我先把人带出来。” “可是，即便你有本事闯入庄内，把人劫走，庄主又岂能放过你？”凤亦亭对秦之寒的手段可谓是非常了解，他跟着秦之寒也有两年多。按理说，秦之寒这人图新鲜，两年多的时间也早就腻了凤亦亭。可是，凤亦亭在万柳山庄的地位却并不低。秦之寒手下的很多产业都是由凤亦亭打理的，而这个人也是个经商的人才，减轻了秦之寒不少负担，才更有空寻花问柳。 也可以说，他是间接的给自己树立了更多的情敌。好在凤亦亭对秦之寒只有知遇之恩，而秦之寒对凤亦亭也只是赏识其才华，不忍见其就那么埋没。在万柳山庄中，秦之寒去凤亦亭那里过夜是最少的。对凤亦亭也是最为信任的，家当都交给人家一大半，还能不信任吗。 如果这次凤亦亭帮了洛君成，被秦之寒发现的话，凤亦亭的日子不会好过，秦之寒绝对容不下一个算计和违背他的人。为了自己，凤亦亭也不能答应洛君成。可是洛君成又对他有恩，他不能不报答。凤亦亭只好对洛君成说：“要不，我去找庄主试试看能不能帮你把人要回来？” “亦亭，对秦庄主这个人，你远比我更了解，你觉得他会放人吗？”洛君成可不想打草惊蛇，人是有逆反心理的，万一秦之寒看讨得人多了，直接把张沁给那什么，就全完了。洛君成这么一说，凤亦亭也苦笑，他怎么会不了解秦之寒，这人没什么怕的，也不会讲什么情面。 别看他跟了秦之寒两年，为秦之寒做了不少事，秦之寒并不一定给他面子。想及此，凤亦亭心中有些难过，好在，他始终明白自己的身份，绝不逾越半步。这次，真让他犯难了，他总不能跟洛君成说，等秦之寒玩腻了，自然会把人放了。 秦之寒这个习惯是真不好，把人骗到手就没兴趣了，可被骗的人呢，又把感情投到秦之寒身上了。一旦被抛弃的话，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恐怕就寻死觅活的。秦之寒还偏不吃这一套，死就死吧，反正他也玩腻了。对于洛君成，凤亦亭也有几分了解，别看平素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其实也狠着呢。除了私生活比秦之寒好点，其他差不到哪去。 洛君成居然连他都找上了，显然是不想和秦之寒来硬的。这并非是惧怕秦之寒，而是那个人分外重要，不能有一点闪失。洛君成看凤亦亭一直犹豫不决，只能下狠药了，对凤亦亭说：“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能等，只是等到他家人来的话，绝对不会善了的。” “我知道秦庄主并不畏惧官府，可是他这次抢的人却和沂王有关，沂王护短，更容不得他人冒犯。两下相碰，必伤其一，你觉得秦庄主有胜算吗？”洛君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凤亦亭的表情，果然，听到洛君成的话，凤亦亭的脸色大变。沂王是什么人，权倾天下，谁能不惧怕。 但是，秦之寒还真的不怕沂王，可他不怕并不代表他就能斗过。凤亦亭这回，开始彻底摇摆不定了。他本来就迟疑，现在又听到和沂王有关，心思百转。他知道，洛君成绝对不会为了救个人，而撒谎骗他。或许那人跟沂王也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万一。 “你要找的是什么人，我回头去看看。”凤亦亭这算是松口了，洛君成连忙说：“年纪不大，看着像十七八，长得挺俊秀，很好认。而且，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哑巴，还跟沂王府有关，天下最出名的哑巴是谁，太子亦荇言的心爱之人，晏宛的小皇子龙岚霏。凤亦亭的脸顷刻变得惨白，失声问洛君成说：“难道是，难道是……可是，听说那孩子姓张……” “他是不是说他叫张沁？”洛君成点头，意思是告诉凤亦亭，他猜对了。而后对凤亦亭说：“我头次遇见你的时候，你也并未告诉我，你姓凤。” 凤亦亭和洛君成初次相遇的时候，凤亦亭被一伙强盗拦截，那群人不仅抢夺钱财，还准备杀人。凤亦亭并不是单身一人，而是带着自己的母亲。洛君成也不是特意去救凤亦亭的，只是那伙强盗碍了他的眼，才出手的。不管如何，凤亦亭是欠了他的人情。可是当时的情况古怪，凤亦亭并没有说出真名，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经过洛君成这么一说，凤亦亭想想也是，那位龙小公子出门在外不可能直接报真名的。其实，不是张沁戒心打，而是，他本来就叫张沁。一说叫张沁，凤亦亭又慌了，对洛君成说：“我今早出门的时候，好像那位公子出事了，服侍他的人正满院找大夫。” 当时他没在意，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公子，可是如果是那位龙小公子的话，真的叫麻烦了。听到凤亦亭的话，洛君成也慌了，别说秦之寒准备强迫张沁，张沁誓死不从，把自己伤了，连忙对凤亦亭说：“你快回去看看，如果真有什么意外的话，先把人保住。” 凤亦亭也顾不上隐匿自己的行踪，匆匆离开洛君成见面的酒楼，回山庄去看那位疑似龙小公子的哑巴。到山庄后问明情况，心才放下来，只是伤风感冒，不算大碍。悄悄托人给洛君成带个口信，让洛君成放心。能放心吗？舞蝶和舞彩俩听到她们公子病了，更着急了。 她们公子的习惯，她们最清楚，肯定是住的不舒服，半夜不好好睡才病的。这才两天就小病一场，时间再长点，别连命都没了。俩丫头催促洛君成赶紧救人，舞蝶眼泪都落下来了，呜咽的对洛君成说：“我们公子那么娇贵的一个人，现在却要莫名其妙的受苦。” “公子又不会说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能说出来。再说，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公子真心好，掳走人不过是拿去当玩物，公子的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舞蝶哭的眼睛都红肿了。舞彩望着洛君成，眼睛也有些湿润，说：“洛公子，我知道您已经尽心了，可是再拖下去，对公子不利。” “无论您准备怎么做，我和舞莲绝对会倾全力配合您的，就算舍弃性命也要把公子救回来。”舞彩鼻子有些发酸，忍了忍，没让眼泪掉下来，说：“我和舞莲也非不通情理的人，可是，您和公子相处那么久，应该能了解公子有多么敏感。” “公子他，经常夜里睡不着，可他不会说话，心里的苦没人知道。若是我和舞莲还在他身边，至少让他吃的好，睡的舒坦点。若是您在他身边，他也可以睡的安心些。可是现在我们谁也不在他身边，谁知道那些人会他做什么。别看公子平常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公子的脾气上来了，就不知道会做出点什么……”舞彩担心张沁不堪受辱，直接了断。或者说那些人伺候的不周到，让张沁受委屈。 “哎，你们俩也别急，我再叫人打听下，现在你们公子正病着，即便带出来了，也跑不远。等你们公子身体稍微好点，我一定想尽办法把他弄出来。”被这俩丫头哭的头大洛君成也等不及了，再等等，他一定会被这俩丫头缠死。 洛君成做事其实挺稳重的，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因为妄自出手，其后果或许是全军覆没。秦之寒不好惹，一是他在当地的势力，二则是其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三嘛，就是性格，睚眦必报。洛君成也不是怕了秦之寒，但是他目前人手不够，即便把张沁救出来，下一步才是问题。他不信他把人带走，秦之寒就不闻不问？任由他们离开。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遭到追杀，他，无法保证他能带着张沁安然离开。 53 洛君成最后还是做了傻事，两天后夜探万柳山庄把张沁给劫出来，接应的人，自然是凤亦亭。洛君成只带了孟岩和舞蝶两个，其余的人早在白天的时候离开安宁府，免得秦之寒到时候找他们报复。张沁的烧还没完全退去，四燕和小鱼还算尽心，一直轮替着守护张沁。 知道有人在身边，张沁这两天才算能睡着，要不，病更严重了。张沁睡得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敲门，四燕连忙去开门。四燕看到凤亦亭出现，有些纳闷，还没等开口询问，洛君成从凤亦亭身后闪出来，出手点了四燕的穴道，将人放倒。 小鱼正趴在桌子上小睡，听到动静不太对，刚抬起头，就被冲进来的洛君成打晕。这时候张沁已经睁开眼睛，看到洛君成出现在他面前，以为自己睡迷糊了，闭上眼睛继续睡。洛君成连忙对他说：“沁儿，是我，你要困得话，就先睡着。” “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如果出什么事了，别害怕，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出去的。”洛君成边说着，边把张沁扶起来，背上。他知道这个姿势肯定会让张沁觉得不舒服，可是预防万一也只能背着。凤亦亭撕开床单，把张沁连同被子一起裹在洛君成的身上。 张沁的脑袋贴在洛君成的脖子上，闻到熟悉的味道，觉得很安心，很安心。他不知道洛君成为什么会出现，而他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只知道，他稍微错轨的生活又能恢复正常了。即便他从来没有担忧过，可是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到陌生的人，又怎么会能完全不害怕。 一切准备好，两人带着张沁出门，刚到门口，洛君成停下脚步，带着歉意对凤亦亭说：“对不起了。” 洛君成抬手敲上凤亦亭的太阳穴，将凤亦亭打晕，并扣在怀中，冲着院子站着的人一笑，说：“秦庄主好兴致，这么晚了还来看沁儿？” “你这几天和亦亭接触的事，我都知道。”秦之寒表情淡漠，平静的开口说：“我原本很欣赏这个人，甚至有些喜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真想多留他几年。可惜了，这一切都被你破坏掉。”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惋惜，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洛君成苦笑，说：“秦庄主是说我毁了他吗？若是秦庄主对他有一丁点的情意，就不要伤害他。他，并不想忤逆你，只是迫于无奈。” 洛君成松开手，昏迷过去的凤亦亭缓缓的瘫在地上。凤亦亭答应他救张沁的条件，就是等沂王府的人追究的时候，为秦之寒说几句好话。凤亦亭和秦之寒生活了两年多，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感情。最后最担忧的还是秦之寒的安危，害怕秦之寒招惹上了最不该惹的人，而惹下杀身之祸。 “洛公子还有功夫替他求情？不是应该先自保吗？”秦之寒笑得风轻云淡，根本看不出他已经起了杀心。洛君成也一脸的淡然，盯着秦之寒，脑袋里却在想如何逃脱。舞蝶和孟岩两个在山庄后面的小山坡下等着他们，只要跑到地方，骑上马，应该还能拖延一阵。 他失算了，没想到秦之寒并不信任凤亦亭，否则不会派人盯着凤亦亭。而他如今还有多少机会能把张沁安全带离，大概，没有。洛君成伸手摸下张沁架在他肩膀上的小脸，示意张沁不要害怕。张沁用脸贴上洛君成的脸，蹭蹭。秦之寒看到这种情形，有股无名火冒出来，对着洛君成冷笑，说：“我说洛王爷怎么会夜闯万柳山庄，原来是他是你的小情人呀。” 洛君成抬头愣了一下，他救张沁是因为他喜欢张沁吗？喜欢吗…… “秦庄主说笑了。”洛君成还记得闫靖昊带张沁走的时候，说过，张沁回京之后就要和太子亦荇言成婚。所以，这个人，他，不能用心。也注定了，不可能属于他。趴在洛君成身上的张沁也猛然一惊，洛君成喜欢他？到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可他对洛君成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听到洛君成的话，张沁有些小小的失落。转念一想，他们俩本来就不是情人关系，洛君成的回答也没什么。而且他，还要和亦荇言成亲。开什么玩笑，闫靖昊说让他成亲他就成亲吗！哼，什么时候轮的上给他包办婚姻的了！！张沁的逆反心理开始运转。 张沁小同志心思百转，洛君成紧张戒备，秦之寒神态悠闲的站着。突然，庄内人声躁动，整个山庄乱起来了。秦之寒略微扭头朝声音处看一眼，洛君成趁此机会，连忙飞身跳上房，朝山庄后方跑。秦之寒哪能容忍洛君成在他面前逃走，也纵身跳上房，去追洛君成。 这时候原本应该待在庄外等候洛君成的孟岩突然出现，挡在秦之寒面前。秦之寒笑得极其冷，当他万柳山庄无人吗！小小的一只蝼蚁都敢挡住他的去路。秦之寒下手狠绝，直攻孟岩周身要害。孟岩的武功不弱，可是比起秦之寒还是差了太多。不过就这样，也缠住秦之寒半刻。最后被万柳山庄的人围攻，才让秦之寒脱身，继续去追洛君成。 此时洛君成已经跑到庄外，身后还有几名万柳山庄的人紧追不舍。跑到碰头的地方，舞蝶正牵着马焦急的等着他。看到洛君成和他身后背着的张沁，舞蝶喜出望，连忙牵马过去，让洛君成上马，说：“洛公子，您带着公子赶紧走，我挡着他们。” 洛君成骑上马，看眼舞蝶，这丫头怕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不是舞彩内伤极重，怕是也跟来豁出命的。而他的随从孟岩，这时候也不知生死。洛君成头一次恨他的实力太弱，才弄的如此狼狈。他耗尽了十年心血，也不过如此…… 洛君成驾马，想要尽快离开，此时不管怎么样，先把张沁安全送走。至于舞蝶和孟岩，还有凤亦亭只要有命在，等沂王府的人到了，自然能够救出。洛君成骑马飞奔，舞蝶取出武器，横挡在来人面前。这时候秦之寒也赶到了，顾不得舞蝶，全力向舞蝶打了一掌后便朝洛君成跑的方向追过去。 因为被人围着，那一掌舞蝶没有完全躲开，硬生生的挨了半掌。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咬牙倾全力将手中的水刺朝秦之寒丢过去，无论如何，不能让秦之寒追上洛君成。秦之寒听到利器破风的响声，嘴角一翘，顿下身形，手一翻，接住飞来的水刺。再一扬手，刺向洛君成骑着的马。 这动作在一眨眼之间完成，舞蝶没想到自己的武器竟然会秦之寒利用，瞪大眼睛看着马吃痛狂奔。万柳山庄的人趁舞蝶愣神的这一瞬间，狠狠的在舞蝶身上打了几掌。更有持武器的人，毫不怜香惜玉的砍上去。 “够了，把她押回去，这么死太便宜她了。”秦之寒没再去追洛君成，因为他知道受伤的马跑不了太远。对那些人说：“你们带人去追，我要活的。” 当然要活的了，这下连洛君成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虽然他损失了一个凤亦亭。想到凤亦亭，秦之寒觉得有点堵心。他对凤亦亭是尊敬的，即便凤亦亭自愿成为他的男宠，他也从没看不起凤亦亭。因为他明白，凤亦亭对他不过是报答之心。他在凤亦亭最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帮。 如果不是凤亦亭从来不想争夺什么，他不会落到被自己家人暗算，以他的才华，绝对比如今的凤家家主出色百倍。这两年，凤亦亭又着实帮他不少，让他的生意成倍的向上翻。可惜了，这人太重情义，可他，又非常爱计较，讨厌别人违背他和背叛他。 秦之寒是个很薄情的人，惋惜归惋惜，他却不准备放过凤亦亭。他知道凤亦亭最讨厌什么，他也有千万手段折磨凤亦亭生不如死。谁让，凤亦亭要背叛他。不过为个孩子，直接跟他说，他就真的不会放吗。他会，只是，凤亦亭不信他。不信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占有很重的位置。 因为敬重，所以秦之寒绝不会把凤亦亭当男宠看待，因为喜欢，所以秦之寒很少去找凤亦亭欢爱。他觉得，那样太轻视凤亦亭。可是，凤亦亭并不明白。而他，也不会表达。 回到山庄，凤亦亭已然清醒过来，和舞蝶还有孟岩两个一起被绑在大厅内。秦之寒悠闲自得的走进来，看到那三个人。只有凤亦亭算是完好无缺，舞蝶和孟岩两个都是伤痕累累，躺在地上。他手下的人还真够狠的，秦之寒笑笑，不以为意，只有口气就成。 “为救那个小哑巴，赔上你们的命，值得吗？”秦之寒瞅着舞蝶和孟岩，舞蝶躺在地上狠狠的瞪着秦之寒，她打不过人，可底气不能输。孟岩傻傻一笑，并没说话，在他看来，能跟舞蝶死一起，值得了。凤亦亭看看舞蝶和孟岩身上的伤口流血不止，焦急的望着秦之寒，说：“庄主，放了他们吧，他们的伤太重，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会有性命之忧的。” “你还有心思关心他们？”秦之寒有些气恼，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别人。凤亦亭看着秦之寒，他心里明白，这两个人要出事的话，沂王府的人未必会放过秦之寒。其实，已经不可能让秦之寒全身而退了。即便他和洛君成有约定，可是现在洛君成带着张沁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脱，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待不起。 “亦亭，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有人忤逆我。”秦之寒凑到凤亦亭耳边说着，凤亦亭紧咬着嘴唇，他知道，那又如何。遇到一个秦之寒根本惹不起的人，不喜欢又能怎么样，能在沂王面前狂的起来吗！ “哎，亦亭，说实在的，我真的很舍不得你。”秦之寒伸出手勒在凤亦亭脖子上，只要他一用劲，凤亦亭这条小命算是交代了。舞蝶慌了，她没想到这个秦之寒会如此轻视人命，虽然凤亦亭的生死与她无关，可是人家也是为了帮他们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你，你，你别以为你就能逍遥，我们王爷不会放过你的！！”舞蝶现在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她的话让秦之寒失笑，对舞蝶说：“你们王爷？你以为我怕了洛君成吗？” 在他看来洛君成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算什么，他根本看不上眼。舞蝶咬牙切齿的说：“我们王爷是沂王！你掳走的人是未来的太子妃，将来风仪的帝后！！影，也不会放过你的！！” 影就是穆云桦退出江湖后组建的，转为皇家服务，也是培养出舞蝶这类人的地方。为首的就是怜淆和安辰，这俩人，也很护短，这大概是沂王府的通病。听到舞蝶的话，秦之寒的脸色刷的就白了，变色变的让凤亦亭吃惊，他还以为秦之寒没什么怕的人。 其实，秦之寒怕的，不是沂王，也不是穆云桦，而是，闫靖昊。 54 “你说，那个张沁是龙儿！”秦之寒不可置信的问舞蝶，舞蝶倒是愣了。龙儿，能这样称呼她家公子的人绝对是熟人。可是，她并不知道有秦之寒这样一个人物。要早知道是熟人，他们还费这种工夫做什么！舞蝶愣了，孟岩也傻了，凤亦亭却觉得奇怪，也知道秦之寒说的是龙小公子，难道是龙小公子的小名，可秦之寒怎么知道？？ “公子，公子在外就喜欢用张沁这个名字的。”舞蝶还趴在地上呢，仰着头瞅着秦之寒，挺难受的。秦之寒松开掐凤亦亭脖子的手，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弄死凤亦亭。走到舞蝶面前，蹲下，说：“你是影的人？怜淆你可认识？她儿子叫什么？” “安诚麟，我和舞彩都是师父派去服侍公子的。”舞蝶这回总算不必再仰头了，但她也能确定这个秦之寒觉得不是一般的熟人，否则怎么会知道怜淆呢。秦之寒瞅着舞蝶，说：“你的功夫没练好，就这样出来也不怕丢人。” 看来，他抢那孩子时打伤的人都是影的人了，无怪挺难缠的。最主要的，他要倒霉了。闫靖昊护短，闫靖昊带出来的怜淆更护短。他虽然只在小时候见过闫靖昊，可对闫靖昊这个人，了解颇深。之后没见过闫靖昊，那私人原因，不是他不能见。他就见了那一次，就足够改变他半生的了，哪还敢再见。 不仅不敢见闫靖昊，就连传闻中同闫靖昊有六分相似的亦荇耀，他也不见。他怕，他怕一个忍不住对那俩人下手，到时候他就死无全尸了，看来他对他自己的恶劣根底还是很了解的。他没见过张沁，那是因为没机会，以前亦荇言把人保护的太好，之后他也不在京城。 虽然他没见过张沁，可也知道闫靖昊有宠那孩子，而且那孩子的身份不一般。秦之寒觉得他后背发凉，估计要倒霉了。看看舞蝶和孟岩，然后回到凤亦亭跟前，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们是沂王府的人，所以才帮他们？” “那又有什么关系。”凤亦亭哀伤的望着秦之寒，秦之寒的举动让他的心凉透了，他没敢奢望过他在秦之寒心中有什么位置，可是却依然无法接受。秦之寒看到凤亦亭的表情，叹口气，他已经完全明白凤亦亭为什么会帮洛君成，还不顾自己为舞蝶和孟岩求情，怕是为了他。 “你说，我把他们俩杀了，再把洛君成和龙儿找出来也灭掉，这事是不是能当成没发生过？”秦之寒居然有闲心开玩笑，他开玩笑，舞蝶和孟岩俩脸色全变了，别是真的吧。凤亦亭还是比较了解他的，知道他没有杀意。觉得这个人，果然够疯！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庄主，麻烦你叫人赶紧帮他们治伤吧。”凤亦亭扫眼秦之寒，别过头去，说：“我累了，放开我，我想去休息，你不管杀人灭口，还是其他的，要做就快点。” “亭……”秦之寒厚着脸皮搂住凤亦亭，说：“给我想个办法，那丫头的主子来的话，肯定整死我。我也不是存心的，谁知道小哑巴不报真名，非捏造的个假名。还有那个洛君成，他早说是龙儿嘛，我绝对直接给他，那个小麻烦，我要他也没用。” “庄主和沂王府的关系怕是匪浅吧，我凤亦亭不过是一个男宠，能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让庄主把亦亭这样的人送出去，当礼物熄了人家的怒气。”凤亦亭面无表情，连声音也是冷冷的。秦之寒却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面带懊悔的对凤亦亭说：“你，你早就知道了……” 明面上，秦之寒是在凤亦亭危机之时救了凤亦亭和他母亲，实则，凤亦亭却是他那个争斗家产的弟弟，送给秦之寒的。秦之寒自认为这事隐瞒的很好，开始他并不在乎，不过是一个手段。可是他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意上凤亦亭。明明长相也仅仅只是中等，只是脾气好点，性格软弱点。脾气不好能让他长了扁了捏吗，性格不软弱能让自己弟弟欺负上头吗。 凤亦亭最在乎的，是他的母亲，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会买一赠一的原因。而秦之寒为了把凤亦亭弄到手，对凤亦亭的母亲简直就当自己亲娘一样对待。无论他是真情假意，凤亦亭记着他这份恩情。所以才会在老夫人去世后，留在万柳山庄，甚至帮秦之寒打理明面上的生意，让秦之寒更加随心。 他放纵秦之寒的后果就是，山庄里的公子越来越多，秦之寒的兴趣越来越广泛，现在连太子的所爱都敢抢回来。不过，即使他不放纵秦之寒，秦之寒也不可能听他的，他在秦之寒眼里，什么都不算。 这下，舞蝶和孟岩俩算是逃过一劫，秦之寒也找大夫给这俩人治伤。舞蝶一直没想起来这个秦之寒到底是谁，而秦之寒找人把他们安置好后，根本就看不到人。凤亦亭倒是来看过舞蝶他们几次，可惜凤亦亭也不知道。他跟了秦之寒两年多，也有人拿沂王府的名号来压秦之寒，秦之寒根本就不吃那一套，还把人往死里整。 要不，当初凤亦亭也不会同意洛君成，用劫的，而不是直接挑明。秦之寒这人自大又狂妄，还一意孤行。所以都认为他听到沂王府的名号后，事情只能更糟。谁知道，他竟然和沂王府有瓜葛。到底是什么瓜葛呢？他的义父兼师父，名字叫做穆潮衍。他另一个义父，名字叫做，闫靖琪。 他是穆潮衍看到沂王府有仨娃娃后收养的，也折实受宠了一阵。可这孩子越大越不可爱，穆潮衍后来就干脆把人踢开，眼不见心不烦。闫靖昊知道自己哥哥收养了个娃娃，图稀罕，跑去看了看。他这一看，直接把秦之寒的人生观全改了，那时候秦之寒才十三岁。 秦之寒的武功传自穆潮衍，性格上也继承了穆潮衍的阴险毒辣，放浪不羁。而万柳山庄，其实是穆潮衍以前的产业，私下的。本来名不见经传，自从到秦之寒手上，才发扬光大，尤其收集美人这一条。穆潮衍对这个儿子，无话可说。太好色了，手段也太卑劣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来这一手，至少能在遇到闫靖琪之前可以饱尝下各色美人。 可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不是好东西，养出来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闫靖琪对这事睁一眼闭一眼，迟早会有人来管秦之寒的，他就不用操这心了，只要别做的太过分。也因为如此，闫靖琪从来不提他那个儿子是干什么的。闫靖昊和穆云桦他们也就只知道，穆潮衍和闫靖琪有个儿子，武功还不错，目前在江湖中游荡。 秦之寒派人搜索洛君成和张沁的下落，一连三天，没有丝毫音讯。那匹发疯的马吃痛后，直接跑到山里，马的尸体倒是看到了，可在尸体附近却没找到洛君成和张沁。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秦之寒有点坐不住了。派出大量的人手，一寸一寸的找，必须找到活的。 这山嘛，挺深的，连绵不绝几百里不止，而且越往里越险要。秦之寒只能祈祷那俩人别掉山崖底下了，山崖底下？搜，凡事可疑的地方都找。反正，他只用动嘴，不用动手。可把万柳山庄的人累惨了，累，也就罢了，那山崖是好跳的吗！！下人有苦不敢言，谁让他们只是下人的命。 这边还没张沁的消息，那边，闫靖昊就来了。闫靖昊这一行人本来就比张沁没晚几天，接到影的人传信说张沁出事了，加紧赶路。等他们到的时候，只看到舞彩和洛君成的几名属下。才知道洛君成去救张沁，三日未归，大概，出事了。 “公子，您真的要自己去？”锦儿和怜淆对闫靖昊做出的决定有点不安，明知道那个秦之寒是个好色之徒，他还要送上门去，万一秦之寒色心大气，对闫靖昊做点什么，就麻烦了。闫靖昊丝毫不在意，说：“你们到底担心什么，他还能吃了我！” 闫靖昊换上一身火红的锦绣长袍，衬得人更显得朝气蓬勃。原地转了两圈，对穆云桦说：“我现在看着像不像双十出头？他应该看不出来，其实我很老吧。” “恩，额头再放下点刘海。”穆云桦不但不反对，还帮闫靖昊整理容貌。有他在暗中保护，也不可能有事，再说还有怜淆陪着呢。穆云桦对闫靖昊就一个态度，纵容，哪怕闫靖昊此行的目的是去勾引人。 闫靖昊本来生的就够妖孽，四十出头的年纪，看着未到三十，这再一打扮，更分不出年龄来。收拾停当，闫靖昊带着锦儿和怜淆，穆云桦尾随在暗中，乘马车杀向万柳山庄。秦之寒正为找张沁的事，烦躁的满屋乱窜，听到下人禀报说，门口来了名男子要见他。长相嘛，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秦之寒的小心脏，扑通一跳，不会这么快吧。不会不会，从京城到这里最快也得半个月，这才几天呀。而且，那人也未必会亲自来。秦之寒摸摸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出屋一到大厅，他就傻了。他十三岁的时候见过闫靖昊，那时候就已经让他震撼万千，不过他那时候也就是个小毛头，没太多感觉。现在再看到真人，除了心慌外，还真有那么点，色心。 秦之寒一出现，锦儿乐了，别人认不出秦之寒，她还能认不出，去闫府最勤的就是她了。秦之寒也看到锦儿，心里就知道，他完了。锦儿凑到闫靖昊耳边，悄悄低语。而在暗中的穆云桦也认出这个秦之寒是谁了，干脆光明正大的从藏身之地走出来，蹦到树上，看热闹。这外面有动静，秦之寒哪能不知道，瞟了一眼，就明白这次彻底完蛋了。 “秦庄主，听说，您最大的兴趣是收集美人，那您看，我怎么样。”闫靖昊笑眯眯的瞅着秦之寒，秦之寒的冷汗冒出来了，这不明摆着准备把他往死里整吗。天底下招惹谁都没问题，但是千万别惹着闫靖昊，血和泪的教训一大把。他虽然没经历过，可也听了不少。 55 知道秦之寒是谁，闫靖昊也装作不知道，大大咧咧的走向大厅正当中主位的太师椅，坐好。秦之寒紧忙上前，准备见礼，闫靖昊冲他一笑，粲然生辉，秦之寒的脚步硬生生的顿住。他这会儿可没一点闲心去欣赏，他知道，闫靖昊笑的愈是灿烂，他的倒霉程度就愈是大。 “听说，秦庄主养有不少男宠，既然我在这儿了，那就把他们都遣散吧。”闫靖昊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秦之寒算是把心放下了，只是遣散男宠呀。遣散男宠！秦之寒猛一抬头，果然够狠，他辛苦收集了几年，下了不知道多少工夫，才让那些人服服帖帖的。如今一句话，遣散了。 “喂，听到没有。难道秦庄主认为，我，比不上那些男宠重要。”闫靖昊眯着眼睛望着秦之寒，秦之寒苦笑，可在大厅候着的下人全惊呆了。眼前的这个主儿是挺美，估计仙子下凡都比不上，可是也太蛮横了点吧。他们庄主又没说要收这位，这位居然就赶人了。 “是，我这就去叫人把他们都遣散。”秦之寒肉疼呀，他的那些男宠有几个感情还真不错的，全赶走了，恐怕没什么机会再弄回来。闫靖昊那人，狠着呢，只要他存心做什么事，哪怕损人不利己，也一定做到底。既然打算把他养的男宠都赶出门，肯定不会让他再找回来。 “你去做什么，堂堂一庄之主，别抢下人的活呀。”闫靖昊看到秦之寒准备出去，叫住人，对屋里候着的下人说：“你们去把秦庄主养的男宠都叫来，总不能让他们不明不白的离开吧。” 秦之寒瞅瞅闫靖昊，如果是他去，说不定还能保住几个，可是让下人去叫，一个都保不住。秦之寒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凤亦亭，他心中很不舍。这几天凤亦亭都没理过他，可把他给郁闷坏了。想找凤亦亭解释，也不给他机会，甚至直接关门把他挡外面。 他只能希望这次凤亦亭别出现，只要不出来，闫靖昊也不一定清楚他有多少男宠，能留一个是一个。这个，希望和现实总是相互违背的，没多久，秦之寒的男宠一个不漏，连同凤亦亭都出现在大厅中。十几个人吵吵嚷嚷的闹个没完。来的时候就听下人说，他们庄主准备把他们打发走。 凤亦亭也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太了解秦之寒了，知道这不可能是秦之寒自己的主意。那会是谁的？又有谁能让秦之寒老实听命的。他不认识闫靖昊，可他见过锦儿，封仪首富韩清溯的夫人。看到锦儿笑盈盈的站在一位公子跟前，凤亦亭心思一动，怕是沂王府来的人。 眼前的那个人，实在太耀眼了，就连他看的都有几分心动。可是看年龄，应该不是沂王府的小王爷亦荇耀。小王爷才十九岁呀，这位，老了点。难道说是……沂王府的昊公子？但是，太年轻了。可是，如果不是的话，天下还有谁有如此容貌的。 凤亦亭看着闫靖昊发呆，秦之寒不乐意了，怎么是人都被那个妖孽迷惑！快步走到凤亦亭身旁，并没有停留，擦身而过，手却在后面比划了个手势，让凤亦亭赶紧回去。他不敢直接对凤亦亭说，无论声音大小都不成，有怜淆呢。他这个小动作，闫靖昊和锦儿他们是没看到。但是跟凤亦亭一起的人看到了，面露惊讶的表情，先是看着秦之寒的背影，再瞅瞅凤亦亭。 这时候，闫靖昊开始发话了，对那些人说：“你们庄主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想好聚好散。如今，这里有了我，你们也就多余了，各自领了银子走吧。” 闫靖昊的话，要暧昧，还真有那么点，但是明白他是什么人的话，就另一种想法了。凤亦亭有些担忧的望着秦之寒，他知道目前那位龙小公子还不知生死。难道，这几个人会迁怒于秦之寒吗。就算秦之寒和沂王府的人有什么瓜葛，可如今惹了这么大的祸，谁也保不了他。 张沁是谁，晏宛的小皇子，晏宛到现在为止可不完全属于封仪，仍留有自主权，和兵力。而他们唯一的皇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在封仪境内，死了。秦之寒绝对难逃其罪，任谁也无法包庇秦之寒。如今遣散山庄内的人，是说，为了不连累他们吗？ 凤亦亭的表情被闫靖昊和锦儿看的一清二楚，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别的人都是愤恨的怒视着闫靖昊，认为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主儿魅惑他们庄主，让他们庄主赶他们走。而凤亦亭不关心自己会不会被赶走，而是担心秦之寒会不会有事。 “你，你不是凤家的大公子吗？”锦儿看了半天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凤家的大公子在京城可是很有名的，不仅才华横溢，人也是温文有礼，从不恃才倨傲。哪怕是街上的乞丐，都一视同仁，可以说是位尊老爱幼的大好青年。可惜，两年多前突然消失。那时候锦儿还在闫靖昊跟前惋惜了好一段时间，如今的凤家家主非常的不成材，不仅锦儿看不上，连韩清溯都懒得和那种人打交道。 “锦夫人。”看到锦儿认出他，凤亦亭也无法躲藏，只能站出来。秦之寒一捂额头，完了完了。他倒不是怕闫靖昊怪罪他，抢了这位凤家大公子做男宠，而是怕闫靖昊盯上凤亦亭，而让凤亦亭离开他。他那一摸脑袋，闫靖昊可看的真切。他说要遣散秦之寒的男宠，秦之寒也就稍微有那么点心疼，可他看到凤亦亭，秦之寒的那个表情，变化的话够精彩。 “秦庄主，你还不赶紧把人打发走吗？”闫靖昊招呼凤亦亭到他身边来，对秦之寒说：“看在他们伺候过你的情分上，可别亏待他们，让他们离开你也有个安身之地，和日后的生活费用。” 闫靖昊怕秦之寒直接赶人，而那些男宠多是没什么能力生存的，又跟了秦之寒这么多年，早就韶华已逝，出去也不一定有人要。秦之寒连忙点头，对下人说：“给他们每人百金，再把他们安全送回家，没家的就给他们安个家。” “百金，太少了吧，秦庄主你不至于如此小气吧。就算嫖娼，也是按天按次数算的，这加起来远不止百金了。”闫靖昊只是故意找秦之寒的茬儿，不是有意嘲笑那些男宠的。秦之寒养的这些男宠，并非都是从欢馆里买来的，或者别人送的，不少原本是清白人家的孩子。被秦之寒看上，而后又喜欢上秦之寒，再加上秦之寒对他们也不错，才留下来的。 这下，闫靖昊算是犯了众怒，他们不敢对秦之寒表示出不满，但是对这位疑似跟他们身份差不多的男子可没什么忌讳。有个颇为得宠的孩子，年龄不大，家世还算可以，一看就是被娇惯出来的。指着闫靖昊说：“你算什么，你也不过是以色事人的东西！敢拿我们和娼妓比较！！！” 秦之寒的那些男宠并非全都没颜色，见得人多了，也看出点来，这位别看长得还真是美貌，可那气质绝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再看看他们庄主，一副有苦不敢言的样子，就明白了，怕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而那个，绝非好惹的。现在的秦之寒觉得更苦了，骂谁不好，骂他都没问题，可是怎么能骂闫靖昊呢。 “啪”秦之寒赏了那个男孩子一巴掌，说：“看你曾伺候过我的面上，你去收拾包袱走吧。” “秦庄主就这么放他走吗！”怜淆可不会饶那孩子，哪怕是无心的。闫靖昊笑了笑，说：“让他走，对一个孩子刁难什么。秦庄主，你可过分了，我原本就是以色事人，他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你却太薄情了。” 秦之寒心想，要不是知道闫靖昊的手段，他哪会打人。打那孩子一巴掌不过是为了让闫靖昊不再挑理，结果闫靖昊把矛头对向他。说：“这样吧，给我报一下你们山庄内有多少银子，还有你的那些商铺什么的每年都能收入多少，我看着帮你散点出去。” 不仅遣散他的男宠，还要散尽他的家产，太过分了。好在银子没了，可以赚，美人没了也没关系，再找。秦之寒抬头看到凤亦亭，眼睛一亮，对闫靖昊说：“亦亭是我山庄管事的，我有多少财产让他报给您。” “管事的？不是你的男宠吗？？”闫靖昊意味深长的冲着秦之寒笑，秦之寒肯定得点头说：“这几年我的商铺什么的都是亦亭打理，并非我的男宠。不过，挂个虚名而已。” “您应该能看出来，他也就一般姿色，我这里的人哪个不比他耐看，我又怎么会要他当男宠。”秦之寒为了保住凤亦亭，使劲的说赖话。凤亦亭脸色微微变了下，随即恢复正常，平静的对闫靖昊说：“晚辈确实帮秦庄主打理财务，他名下有……” 凤亦亭把秦之寒都有点什么产业，每年收入多少，在山庄中可用的钱财又有多少，一一向闫靖昊说明。他说话条理分明，简单却不混乱。就闫靖昊这种听到数字就头大的人，能听明白。果然是个人才，闫靖昊瞅着凤亦亭心里打主意。等凤亦亭全说完了，闫靖昊对秦之寒说：“既然他不是你的男宠，那就送给我当管家吧，我们王府正缺位管家。” “你姓凤？我家有个孩子叫龙儿，那我以后叫你凤儿……不太好听，这样叫太女气，不如叫你小凤凰吧。你原本也是人中龙凤凰，这样叫你，不屈就你。”闫靖昊根本就不等秦之寒答应，直接跟凤亦亭套近乎。凤亦亭别过头瞅瞅秦之寒，小凤凰儿，秦之寒和他亲热的时候就这么叫他的。 “不，君子，君子不夺人所好，亦亭是我的，管家……”秦之寒脑袋一发热，冲上去想把凤亦亭拉回来，他，看不得凤亦亭那哀伤的眼神。可他也不敢表现出他对凤亦亭的在意，他怕闫靖昊会整的更狠。他这举动已经出卖他了，闫靖昊晃晃脑袋对秦之寒说：“没事，反正你也要跟我一同回京城的，顺便去探望探望你的两个爹，还有你爷爷。” “我会把龙儿的事跟你爷爷说的，他可是最疼龙儿了。”闫靖昊直接落井下石，秦之寒脸都白了。他，真的不知道那是龙儿呀，要知道的话，打死他，他都不敢。 “师父，昊公子。”舞蝶是听说有人进了山庄，正在前厅闹腾，连忙赶来的。她和孟岩俩伤的都不轻，这时候正互相搀扶着呢。看到怜淆和闫靖昊，舞蝶非常开心，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朝怜淆跑过去。怜淆的脸色却变得很是难看，这才几天没见就一身伤，那小脸都不可避免的缠着白布。 由于奔跑的动作过于激烈，牵动了身上的是伤口，舞蝶痛了脸都扭曲了。怜淆赶紧过去扶住舞蝶，舞蝶看到怜淆，忍不住掉下眼泪，对怜淆说：“师父……师父……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小公子，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蝶儿，没事的，龙儿命大，死不了。”闫靖昊看到舞蝶满脸泪痕，便出声安抚她。他来到这里后一直没问张沁的事，因为他坚信张沁不会有事的，祸害活百年嘛。张沁那也算是个小祸害，他当初遇到多少次危险，不还活得好好的。 “蝶儿，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怜淆冷着脸问舞蝶，舞蝶抬手指向秦之寒，说：“就他，他知道我是沂王府的人后，还准备杀人灭口。还有那位凤公子，他帮我们救小公子，可是差点被这个人给掐死！！” “他真不是东西，凤公子答应帮忙时候向洛公子提出的条件就是，不追究他掳走小公子的事，可他竟然对凤公子下毒手！！”舞蝶对秦之寒可谓是苦大仇深，别以为这几天找大夫看伤就能弥补得了。大厅中的男宠和下人们听到舞蝶说他们是沂王府的人，脸色都变得惨白。无怪会这么猖狂，原来是沂王府的人，而他们庄主这次，碰到不好惹的了。 56 这回，那些男宠也没人闹了，他们庄主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没牵连到他们已经很不错了。他们都知道秦之寒弄了个孩子回来，还有人半夜来抢那个孩子，现在下落不明，一直派人在找。那些曾经打伤过舞蝶和孟岩的人，都慌了，别到最后把帐算他们头上呀。 好在冤有头债有主，闫靖昊就盯着秦之寒了。舞蝶也只和秦之寒不对头，没准备找别人的事儿。孟岩就更不用说了，他以舞蝶为中心。闫靖昊看看凤亦亭，说：“怎么好的一个孩子，以诚心待人，却换得狼心狗肺。还是跟我吧，实在不行的话，龙儿大婚的时候把你也算上，一龙一凤，和我们家小言挺配对的。” 闫靖昊绝对是说笑，凤亦亭却惶恐的跪下，那个张沁是晏宛的皇子，而与其婚配的人，只有封仪的那位太子。他凤亦亭即使是玩笑，也承受不起。凤亦亭低着头，对闫靖昊说：“亦亭身份低微，承蒙公子看得过眼，可亦亭如今只想回乡下侍奉母亲的亡魂。” “这孩子真够懂事的，看着也顺眼，还是留在我身边吧。”闫靖昊让锦儿把凤亦亭搀扶起来，他不可能放走凤亦亭的，他还要用凤亦亭整秦之寒呢。他一口一个孩子，让不知情的人都感到奇怪。闫靖昊把眼光扫向秦之寒的那些男宠，说：“给他们每人千金，再给置办几十亩良田，这样即便钱花完了，也有能活命的东西。” “这山庄我看不顺眼，把值钱的东西搬出去，烧了吧。”闫靖昊安排完男宠又开始打秦之寒山庄的主意，秦之寒此时已经麻木了，烧就烧吧。好在凤亦亭报账的时候，很多暗帐没说出来，而他的钱可不只是放在山庄中的。凤亦亭还是心疼他，给他留了不少底。 “公子，您等找到龙儿再烧，要不我们现在住哪儿。”怜淆笑眯眯的阻止闫靖昊，烧，没问题，等她把秦之寒打伤舞蝶和舞彩的帐算完再说！提到张沁，闫靖昊看眼秦之寒，说：“你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人？” “还没有，后山的范围太大，也不知道他们能跑哪儿。”秦之寒连忙回答。闫靖昊敲敲一旁的茶几，对秦之寒说：“不管怎么样，哪怕你把山倒个个儿，人是必须找到的。找不到的话，你十条命都不够赔一个龙儿的。” 闫靖昊不是看轻秦之寒，也不是厚此薄彼，而是张沁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不仅仅是闫靖昊前世的朋友，最重要的是，晏宛的皇子。张沁出事了，他要如何跟楚潇寒和龙彦枫交代。 洛君成带着张沁跑哪儿了？不远，马匹暴毙后，就靠两条腿，真的跑不远。他背着张沁，也看不清方向，只知道朝山里跑。这样的话，虽然他一时半会出不了山，可相对的，也安全点。只要能熬到沂王府来人，就没事了。洛君成跑了一夜，找了个看着还算隐蔽的洞穴藏进去。 张沁的病还没完全好，他不能过于冒险。等他把张沁放下来的时候，发现张沁又烧开了。可他手头没有药，而他也不懂医术。只能凭借着小时候被人伺候的经验照看张沁，用被子把张沁捂个严实。撕破衣服，跑到有水的地方侵湿，带回来，一遍一遍的帮张沁擦拭出汗的额头。 洛君成从小到大还没这样伺候过人，跑了一夜他也筋疲力尽，最后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倒在张沁身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又快黑了，洛君成正想出去弄点吃的，却发现有在山谷中寻觅。人还不少，明显是万柳山庄的人。洛君成这能继续等待，因为有人巡山，他连火都不敢烧。 他是练武之人，还算耐寒耐冻，可张沁即便是裹着被子也冷得打哆嗦。本来就病着，山洞中又阴冷，张沁那小身板根本挨不住。洛君成看张沁因为难受而紧皱的眉头，都想干脆出去让秦之寒的人抓走算了，至少秦之寒有可能会找大夫给张沁治病。 不过相反的，秦之寒直接杀了他们泄愤呢？洛君成不敢冒险，免得功亏一篑。解开直接的衣服，又脱下张沁的衣服，把张沁抱在怀里，再裹上被子。运气使自己的身体保持一定得热度，紧搂着张沁，继续熬。 月上西头，那些巡山的人才算离开，洛君成趁次机会在山里找些能吃的果子。想打野味那是不可能的，首先，他不敢生火，然后，由于万柳山庄的人出没，早把小动物吓跑了。洛君成头一次过如此艰苦的生活，还有那些野果，他又没吃过，怎么可能认识。只能捡来一大堆，然后都尝尝。 等感觉没什么问题，找出味道好的，嚼碎，喂给张沁。陷入昏迷的张沁哪会自己吃，倒是不会计较其实是经过别人的嘴过度进来的。洛君成也没有歪心，别看一直轻薄着张沁的小嘴。这时间，这地点，都不适合歪里想。能保住张沁和他的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张沁算是醒过来了。一开始没摸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人也迷糊着。很快就清醒过来，发现他在一个光线阴暗的山洞里。洛君成正在他旁边睡着，察觉到他醒来，洛君成也睁开眼睛，朝张沁笑笑，说：“你醒了，饿不饿？喝水吗？” 洛君成很温柔，温柔的让张沁想哭。他看到洛君成的嘴唇有些发紫泛白，眼睛周围也有些浮肿和发黑。张沁明白洛君成为了他一定受了不少苦，而他们，并没有安全脱身，否则不会躲藏在山洞中。张沁伸手摸摸洛君成发紫的双唇，洛君成拉过张沁的手，把脸贴到张沁的额头上，说：“已经不烧了。” “我们还是挺幸运的，亏得带你出来的时候把被子也带上了，要不我们两个都得挨冻。”洛君成给张沁掖好被子，转身朝洞口走去，他没直接出洞，而且看看周围有人没。这个山洞在半山腰上，如果不是洛君成会轻功，是上不来的。而且洞口还有棵树挡着，洛君成生怕不够隐蔽，又找了不少遮蔽物挡着。 洛君成看了半天，确定四周没人，飞身跃下山。洛君成逮了一只兔子，在水边扒皮洗干净。因为害怕在洞里生火会让人发现踪迹，洛君成特意跑远点，把兔子烤熟，带回去。他回到山洞的时候，张沁正靠着石头小寐，洛君成把烤好的兔子在张沁鼻子底下绕了一圈，说：“凑合吃吧，没有调料。” 有熟的吃就不错了，洛君成没告诉张沁他这两天不是饿肚子，就是吃野果，还吃到有毒的。一只兔子，两个人吃的话，勉强够。可洛君成没有吃，留着给张沁下顿吃。他知道这会儿有吃的，下顿就不一定了。看到洛君成不吃，张沁也停下，望着洛君成。 “你吃吧，我怎么可能会亏待我自己。”洛君成揉揉张沁的脑袋，他和张沁不一样，他饿几天一点事都不会有，张沁的身体太虚，顶不住。张沁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兔子肉含在嘴里，朝着洛君成扑过去。洛君成也不敢躲闪，只能让张沁压着他，并贴上他的嘴，把那口肉传给他。咽下口中的肉，洛君成无奈的看着张沁满是得意的小脸，说：“你呀，太顽皮了。” 张沁指下洛君成特意留给他的半只兔子，示意洛君成吃掉，要不，他还继续。洛君成把张沁搂过来，说：“那是你晚上吃的，你病才好，本不该吃油腻的东西，但是也不能让你一直吃水果。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万一你饿瘦了，你们家的那位昊公子可不会饶了我。” 你是因为怕他们才救我的？张沁在洛君成手上画个大大的问号。洛君成愣一下神，他是为什么才救张沁，并且把张沁放在第一位。洛君成苦笑着说：“小傻瓜。” 他也是个傻瓜，明知道不属于他，却在意上了。洛君成心中发苦，有些走神，张沁用他油乎乎的嘴再次挨上洛君成的唇，这次纠缠不休的只有两个人的舌。长吻过后，洛君成摸着张沁的脸，低声喃喃说：“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弃你……” 不能放弃那就留着嘛，张沁有那么一丁点想过亦荇言，很快又被他自己打散了。拿洛君成和亦荇言相互比较，张沁的心偏洛君成多一些。不是说患难见真情，在最危难的时候，洛君成没有抛弃他自己离开。而亦荇言，却因为他失落时的疏忽离开他，并且憎恨他。 一个成熟温柔体贴的男人，和一个只考虑自己的孩子比较，根本就是没得比。两下权衡，张沁选择洛君成也不算错。只可怜亦荇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震出局，谁让他一直不给张沁一封信，连个口信都没有。 张沁和洛君成在山洞中待到第四天的时候，听到山洞外似有喊叫声，喊得居然是龙儿！洛君成瞅瞅张沁，能喊龙儿肯定是救兵来了，还真快。洛君成为了慎重起见，把张沁留在洞中，自己出去探个究竟。外面万柳山庄的一人背着一袋水，拼命的扯开喉咙大叫。 据闫靖昊判断，洛君成和张沁不会走太远，毕竟有个累赘。万柳山庄的人之所以没找到人，只能怪他们太笨，而且居心不良。所以他让去寻找张沁的人满山大喊，龙儿这个名字只有沂王府的人知道，一听就明白了。万柳山庄的人苦哈哈的一边走一边喊，闫靖昊要求必须每个地方都能传达到。他们觉得他们跟傻子一样，惊扰了不少进山砍柴打猎的人。 57 洛君成和张沁被带回到秦之寒的山庄时，洛君成还一直保持着警惕，虽然山庄的人不厌其烦的多次告诉他，是他们庄主的小叔叔派他们前来寻找的。洛君成就没想明白，秦之寒的小叔叔？那位？？秦之寒在江湖上混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亲人。 等看到闫靖昊几个人的时候，洛君成就明白了，感情是这位主儿。但是，但是秦之寒和沂王府有瓜葛的话，怎么就绑了张沁？难道是说他误会了？秦之寒只是请张沁到自个儿的山庄做客？？洛君成多少有些不舒服，张沁看到闫靖昊还有穆云桦，那个委屈呀。 “龙儿！”闫靖昊看到张沁那个心疼呀，才几天没见就瘦了一大圈，头发乱的快成鸟窝了，衣服上还都满是灰尘和泥巴。其实洛君成的样子比张沁更惨，可惜没人看到他。不过洛君成瞅着是闫靖昊这几个，心算放下来了。闫靖昊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张沁身上，问长问短，好在洛君成也有个孟岩。 “公子，您没事吧，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去去晦气。”孟岩一瘸一拐的走到洛君成跟前，孟岩和舞莲两个受的伤都不算轻，好在治疗的及时，不会落下什么毛病。洛君成朝孟岩微微一笑，说：“你的伤势如何？” “不碍事，他们有找大夫来看，幸亏都认识。”孟岩干笑着摸摸后脑勺。洛君成的眼睛朝闫靖昊那边一扫，发现秦之寒无精打采的在站在一边，而闫靖昊正和张沁介绍秦之寒。闫靖昊瞅到洛君成，对他招招手，说：“君成，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哥哥的义子，穆少恒。”闫靖昊这话说完，张沁的眼睛眨了一下，穆？不是姓秦吗？而且闫靖昊的哥哥不是闫靖琪吗？洛君成的眼睛却看向穆云桦，因为也是姓穆的。闫靖昊接着说：“秦之寒是他的本名，被我哥哥收养后改成穆少恒的，不过他出门在外都是用本名的。” “龙儿不记得了吗？闫承爵和你爷爷都应该说过他们家有个不着家的哥哥，和不孝的孙子。”闫靖昊笑眯眯的引导张沁，张沁眼睛一亮，原来是那个穆少恒呀。他从来没见过，但是偶尔听闫鸷海和闫承爵说过。闫承爵是闫鸷海的弟弟，闫鸷朝的小孙子，因为闫靖琪和穆潮衍在一起，自然不会有孩子。而闫靖琪看到王府有仨娃娃，便和穆潮衍一人收养了一个。 秦之寒是穆潮衍手下找来的，本来是培养接班人的，后来直接换名当儿子。不过秦之寒始终无法忘本，穆潮衍又不是特别计较跟谁姓，也就纵容他了，但是在闫府还都叫他穆少恒。闫承爵比张沁小四岁，如今才十七，挺文静的一个孩子，平常也甚少出门。和总是在外不归的秦之寒完全称反比，不过，秦之寒这次回去想再出来，就难了。 “原来是几位的熟人，看来是我多事了。”洛君成有股怒意涌上来，觉得被耍弄一般。看出这一点的闫靖昊毫不在意，说：“我们也是在到这之后才清楚的，而他，如果知道那是我家的龙儿，再送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抢！” 那是自然，秦之寒现在都后悔死了，这两天闫靖昊没少折腾他。他收集多年的美色全被闫靖昊给放走，而且家当也都散布出去，较为值钱的东西，都被锦儿和怜淆两个招呼马车送回京城王府。之所以没送到闫府，那是因为闫靖昊把凤亦亭扣押在手里，那些东西就当给凤亦亭的补偿吧，反正秦之寒也不缺那点东西。 秦之寒此人除了好收集各种美色，还喜欢收集各种稀世珍宝，这些全被闫靖昊给毁了。美人，就剩下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凤亦亭。稀世珍宝，他不认为进了王府还能给他退回去。凤亦亭嘛，或者还有机会。凤亦亭心比较软，对他怎么说都有几年的情分，他怕的是闫靖昊，捣乱。 秦之寒的苦洛君成是不知道，不过他的脸色不好洛君成倒是看到了。而且他那几天都没休息好，没什么精神跟闫靖昊计较，锦儿看到洛君成露出倦意，而张沁也一身狼狈，连忙说：“洛公子，你和龙儿先赶紧去休息吧。” 锦儿和怜淆两个一人管一个，谁让舞蝶和孟岩目前都带伤。舞彩和洛君成的属下并不在这里，舞彩的伤势也不轻，由洛君成的下属陪伴在客栈中养伤。秦之寒山庄中的下人又都被打发走不少，能用的就几个，丫鬟侍女基本都被遣散完了。留下的只是对秦之寒比较忠心的，和管事的人，还有几个做饭的，要不他们吃什么。 怜淆把洛君成的住处安排好后便离开，她不可能留下伺候洛君成。倒是孟岩叫人烧好水给洛君成送过去，再找人问秦之寒要几套新衣服等着给洛君成换。像秦之寒这种人，穿的都是上好的丝锦缎，而且衣服多的一天能换两身。没穿过的放柜子里都能放发霉，他和洛君成的身形差不多，先凑合吧。出门在外洛君成也没太多讲究，反正他打算休息一夜便离开。 张沁的衣服锦儿他们却都准备好了，锦儿伺候张沁沐浴更衣，又让张沁吃点东西，找大夫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毛病，一直到月上西头才让张沁入睡。可惜的是，张沁刚躺下没多久就爬起来，在锦儿手心写上洛君成的名字。锦儿没在意，又把被子给张沁盖上，说：“洛公子在北院歇着呢，你不用担心，少恒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都自己人，秦之寒就算再气恼洛君成也没胆子找茬儿，更何况他还得感谢洛君成把张沁带着，否则，他就不知道干了点什么了。真要做了点什么出轨的事，这会上秦之寒就不仅仅是破财消灾了，而是连命都得少半条。 “这次少恒可是被公子整惨了，谁让他不长眼把主意打到我们家龙儿头上。”锦儿笑着打趣张沁，张沁却一翻身子，下床。裹着被子就朝外冲，锦儿慌张的喊张沁：“龙儿，龙儿你要去哪？” 他想见洛君成，他才不要自己一个人睡呢。张沁光着两只脚丫子眼看就要跑出门了，被准备进来的闫靖昊一把揪住裹在张沁身上的被子，扯下来，说：“龙儿，你这样就算不怕凉着，我还怕你被人看光了。” 张沁跟闫靖昊一个习惯，好裸睡，结果被闫靖昊这么一扯，满园春光藏不住，露完了。闫靖昊瞅着张沁的身体，感叹说：“年轻真好，看这皮肤，看这身段，再看看……” 张沁很不客气的抬起光脚丫朝闫靖昊的脸上踩过去，反正都露了，他也不在乎多露一点。闫靖昊歪头躲过张沁的那一脚，说：“龙儿，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想当初小小的，既天真又无邪。哎，那时的龙儿多么的乖巧。” 呸，还小小的很可爱，不就是他重活了一遍，而闫靖昊少了那样的机会，以至于比他大个十七八岁。羡慕就直接说，装什么怀念！！张沁死死的瞪着闫靖昊，他可没兴趣听闫靖昊唠叨。锦儿怕张沁冷着，连忙从闫靖昊手里把被子拿过来给张沁裹上，说：“公子，您可别忘了龙儿身子还带着病，冻坏了怎么办。” “他自己都不上心，我能顾什么。”闫靖昊瞅瞅这天，还不算太冷，不过张沁自小儿身体就不好，应该说到这个身体上之后才不好。原本的张沁，那可是比他还活蹦乱跳的，比他稍微沉稳那么一丁点儿。张沁裹好被子又不安生了，他想去看洛君成。闫靖昊看着他还想跑，问他说：“龙儿，你这大半夜的打算去哪儿？光着身子，难道是要去勾引人！” 闫靖昊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其实他很明白张沁肯定是忘了这个茬儿。张沁以前就干过这种事，大半夜睡不着跑到亦荇言的被窝，难道这次……闫靖昊皱下眉，说：“你要找洛君成。”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真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张沁和洛君成就勾搭上了。那亦荇言该怎么办，穆云桦接到传信说亦荇言私自离开军营，估计到京城也就这几天了。亦磬那儿还在头疼怎么处理这件事，可张沁居然真的在意上那个洛君成了。 “龙儿，先跟我来。”闫靖昊拽着张沁的被子，把人朝屋里拖，他要好好的跟张沁谈谈。不是他偏心亦荇言，看不上洛君成。而是，洛君成这个人他不算太了解，就这么让那两个人在一起，万一以后洛君成辜负了张沁怎么办？万一张沁看到亦荇言，又后悔了怎么办？ 让锦儿准备好笔墨纸张，给张沁穿好衣服，闫靖昊坐在张沁面前，说“龙儿，你对洛君成有好感，我也不会反对你们来往的。但是，在你没有完全弄明白心意之前，我不允许你和他独处一室，更不允许你半夜去找他！” 闫靖昊知道张沁可能是单纯的想要看眼洛君成，又或者是拿洛君成当抱枕，很纯洁的睡觉。可是，一方面因为张沁还是亦荇言内定的妃子，人多嘴杂，在这种情况下传出什么就不好了。另一方面，闫靖昊还是希望张沁想清楚，到底选择亦荇言还是洛君成。就算张沁选择洛君成而放弃亦荇言，也不可能让张沁就这么跑去找洛君成的。这不是在他们王府，而张沁也不是几岁的孩子。 张沁对闫靖昊的话很不以为然，他之前跟洛君成同吃同睡很久，这会儿上又凭什么不让他去找洛君成。他们之间很清白，在他看来洛君成是谦谦君子，可闫靖昊的意思却是将洛君成当小人防范。什么叫不反对他和洛君成来往，明明就是在意亦荇言，才阻止他。 亦荇言……想到亦荇言张沁的心微微泛痛，站起身掉头就走，他要去找洛君成，他要看到洛君成那张带着柔和笑容的脸。只要看到洛君成，他就不会那么痛了。深知闫靖昊用意的穆云桦就站在门口，岂会让张沁如愿的离开，挡住门，穆云桦冷冷的看着张沁。 58 “龙儿，我并非是要阻止你和洛公子在一起，只是，你真的能够忘记小言。”闫靖昊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张沁面前，说：“小言听到你出事，违背军令私自军营，只为了，找你。” 现在把话说开，省的张沁和洛君成定下之后，又后悔了。闫靖昊和张沁前世便是十几年的朋友，再加上这一世，二十多年，又能不了解张沁。张沁对亦荇言之间并不能单单以情字论断，张沁对亦荇言的依恋也不能完全以情做决断。他们从单纯的责任开始，亦荇言一直把张沁当做自己的责任，照顾张沁，宠着张沁。张沁也理所应当的享受亦荇言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宠爱。 这一切都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理应如此的习惯。可是亦荇言毕竟心性尚未成熟，所以他离开了张沁，那时候的张沁是失落的，无助的。才会在亦荇言返回之后，委曲求全，希望能够留住亦荇言。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委屈自己，张沁觉得，因为他太害怕孤单了。如今，出现了一个比亦荇言明显更为成熟，对张沁的宠溺也不亚于亦荇言的洛君成，张沁的心会动摇也属于正常。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对亦荇言的感情，不仅仅只是黑暗中的依托。总是将亦荇言和洛君成比较，总是怨恨着亦荇言为什么就那么一走了之，总是想着亦荇言到底还会不会回头找他…… 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害怕，又太过害怕，所以才会去找另一个人来依靠。这样，对洛君成来说，是不公平的。不过，洛君成对张沁也并非完全是为情，更多的是利益。假如亦荇言真成为皇帝，又对张沁死死不放的话，说不定，洛君成会拱手相让，这点是闫靖昊最担忧的。 张沁对洛君成的了解只在表面上，可闫靖昊和穆云桦则是把人家祖宗三辈的老底都挖出来。洛君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从他撑起一个已经败落掉的家业便能看出。而洛君成又是一个极其危险狠辣的人物，短短几年内积累下数目可观的财富，绝对不可只是台面上的那些生意能够的来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洛君成暗地经营的买卖费点功夫也能查出来。 这样的一个人利益当前，情爱又算得了什么。尤其，他重权势，有了权势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张沁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当然这只是往最坏处打算，说不定洛君成爱上张沁，爱的神魂颠倒呢，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但是，现在可能性不大。闫靖昊是和穆云桦商谈了许久，才决定出面阻拦一下。 张沁对于闫靖昊来说，不仅是前世的朋友，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因为亦荇言，张沁神伤了一两年，他不想再来个洛君成，到时候的伤害恐怕远比亦荇言带来的重得多。闫靖昊也是好心，但是好心通常都会被当初驴肝肺的。听到闫靖昊的话，张沁确实有些振动，亦荇言来找他了？呆呆的望着闫靖昊，眼睛中露出惊喜，却又有些质疑。 “过几日我们回到京城，你就能看到小言，而他现在正被亦磬关在王府受罚呢。”闫靖昊看的出张沁对亦荇言还是在乎的，而这种在乎，张沁自己却没有察觉到。张沁沉默了半天，最后妥协了，没有再要求去找洛君成。锦儿准备的笔墨纸砚是白准备了，张沁一个字都没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夜安稳过去，闫靖昊等人也开始准备返回京城，洛君成的下属带着舞彩到万柳山庄聚合。晚上不让去找洛君成，白天总成吧，张沁没事就往洛君成那里钻，也不管人家在干吗。好在洛君成也不计较，甚至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对张沁就宛若对待情人那般。 闫靖昊颇有微词，不过也怀疑自己猜错了？洛君成真的对张沁东西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大胆的表露出来。上一次的时候，他和穆云桦都没说什么，洛君成就主动退出，这次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洛君成带着张沁逃跑的几日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改变这一切？？ 问张沁，张沁什么都不说，问洛君成，那是白费时间。闫靖昊只能再继续观察观察吧，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切准备就绪，将要出发返回京城的时候，洛君成带着张沁失踪了。洛君成留下一张纸，写的非常客气，说是他发现张沁似乎有机会能够治好嗓子，也就说，可以开口说话。所以，他带着张沁去拜访一位隐士高人，晚几日便会将张沁送往京城的。 一说隐士高人，闫靖昊就想起一个人，医术高超，救过他不少次。当年之所以没想到找那位高人给张沁看病，因为都以为张沁是天生的哑巴，所以就忽略了。这段时间倒是发现张沁偶尔能够开口说话，但是发生了太多事，导致闫靖昊忘了要找大夫给张沁看看了。 结果让洛君成抢先了，只是，为什么要这时候跑！！还是跟洛君成俩人，洛君成为了不被人发现，一个下属没带。尤其那个重伤未愈的孟岩，他是最倒霉的，不仅要承受闫靖昊的怒火，连带着舞蝶都没给他好脸色。他觉得他挺冤枉的，他家主子谁都没打招呼，就那么跑了，如果事先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拦着的，即便拦不住，他也会跟上去的，至少能偷偷的通风报信呀。 其实，出逃是张沁的主意，洛君成顺着他，就没反驳了。听了闫靖昊的话后，张沁心里乱糟糟的，亦荇言为了自己竟然私自跑回京城，看那样子好想还挺严重的。他不知道他看到亦荇言之后会不会心软，明明已经决定忘记亦荇言的…… 所以，他就很没骨气的，跑了。他知道他自己跑不了的，就去找洛君成，他没说出真正的想法，只是说他不想回京城。洛君成早就接到线报，说亦荇言返回京城了，再看看张沁那为难的神色，洛君成也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答应了。 至于找人给张沁看嗓子，不是推脱，以前发现张沁偶尔能说话的时候，洛君成就考虑过。那时候是为了卖个人情，现在，就不仅仅是卖个人情的事了。洛君成对张沁有点动心，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态。跟未来的皇帝争情人，这会是个什么后果，洛君成不用想都知道。 但是，也未必全是坏事，毕竟张沁的身份是晏宛的小皇子，晏宛又有重兵在握。而张沁真的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相信那个闫靖昊就不会太过为难他们。他看的出，这个闫靖昊是非常重视张沁的。是因为张沁的身份？还是因为在自己身边长大，所以有了感情？无论那一种，只要有利于他就成。 洛君成带着张沁离开万柳山庄，先是找个僻静的地方给自己和张沁都易容改扮了一下，才带着张沁极其悠哉的离开安宁府。洛君成打扮成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张沁则是装成小厮，两个人雇了辆马车。并没有急着去找那位隐士高人，而是带着张沁四处逛逛。 洛君成要找的那位隐世高人还真的是闫靖昊认识的，目前已有九十高龄的楚遂远。别看老头年纪一大把，精神头还特别足，说是隐世，其实到处乱跑，很难逮着人的。不过洛君成倒是知道楚遂远的下落，否则也不会就这么把张沁带走。 楚遂远目前所在的地方，凑巧就洛君成家的封地，安成郡。洛君成的本意是想请楚老先生过来的，不过他也担心不好请动老人家，毕竟这个楚遂远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怪异。洛君成带着张沁一路游山玩水，顺便培养感情。那边闫靖昊狠狠的发了顿脾气后，把洛君成留下的人一个挨一个的审问一遍。 别说洛君成的手下遭殃，连秦之寒都跟着担惊受怕，唯恐这位迁怒自己。也为了将功赎罪，秦之寒非常主动的贡献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去帮闫靖昊找那俩人的踪迹。洛君成的手下也都言无不尽的把洛君成给卖个底朝天，因为，这位长相妖孽的公子太可怕了。 洛君成留下的书信写得很明白，给张沁治病，恢复声音。洛君成的手下曾去打探过，也知道洛君成要找的老神医就在安成郡。所以，当洛君成带着张沁回到安成郡的时候，闫靖昊已经先他们一步抵达。看到早已守候在王府中的闫靖昊，张沁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 “龙儿，不错呀，学会跟人私奔了！”闫靖昊待在洛君成的王府里至少半个月，这边人才姗姗来迟。他的火气有多大，可想而知。张沁把整个人都藏在洛君成身后，虽然他并不怕闫靖昊，但是他也很清楚，闫靖昊不好惹，尤其发脾气的时候。 “闫公子，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要早到。”洛君成发现闫靖昊比他这个正牌主人还像主人，王府里的下人奴仆没一个敢正视他的，包括被他留在万柳山庄的那些人。不过他也不在意，不是说他的手下对他不忠心，而是他提前吩咐过了，真要问起来就如实告知，他可不想得罪这个闫靖昊。对于自己王府的人，就更不用责怪了，以闫靖昊的身份，随便搬出个人就能把自己府里的人弄的心惊胆战的。 “是呀，不是说给龙儿看病的吗，为什么我们都到了十几天，你们才到！！”心情不好的闫靖昊，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洛君成只得陪笑脸说：“抱歉，是在下的错，因为沁甚少出门，所以才在路上耽搁了。” 还甚少出门呀，都在外面跑了近半年了！闫靖昊对洛君成的借口很是不屑，不过让他最生气的人不是洛君成，而是张沁！看着张沁，闫靖昊冷笑着说：“龙儿，不是要治病吗，也不用找什么神医，我这里倒是有个很不错的法子！” 事实证明，把闫靖昊惹怒了通常都没有好下场得，无论那人是谁。连皇帝都没放在眼里的闫靖昊，又怎么会放过张沁。张沁听这话的时候，冷汗冒出来了。他是不是走错了一步，他应该让洛君成带他去深山老林躲个一年半载，才对。 59 闫靖昊的治疗方式很简单，张沁不是在情急的状况下能说出话，那就用吓的！！洛君成的王府如今成为闫靖昊的行宫，一行十几人堂而皇之的霸占。为什么会是十几个人，因为连秦之寒和凤亦亭都在其中。闫靖昊，穆云桦，锦儿，怜淆，加上舞蝶和舞彩，这已经六个人，而当初被秦之寒打伤的四名影卫也干脆光明正大的跟在左右，不过暗中还是有人的。 秦之寒也不是单独一人来的，除了凤亦亭外，他还带了两个丫头，一名小厮，以及两个得力手下。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出门在外拖家带口，丫鬟小厮一个不拉，就差没带做饭烧火的。不过，洛君成的家厨子的手艺还真不错。连挑嘴的闫靖昊都夸好，还准备回去的时候，拐走一个。 闫靖昊住了半个月，还发现一件事，洛君成养有妾室，还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孩子都不大，也就两三岁，不是一个妈生的。闫靖昊乐了，等张沁到得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拉张沁去看洛君成的小老婆和儿子女儿。洛君成二十有四，没娶正妻就以及很奇怪了，怎么可能没有妾室。 这个时代可不提倡晚婚晚育，十七八成亲的很多，拖到二十七八，就太少了。亦荇言那是因为早早的和张沁定下，才没有太多人去踩王府的大门，只是没有太多，还是有的，都被亦磬直接回绝了。亦荇耀那就不用说了，男人提亲的比女人多，而且到后来见识过亦荇耀的手段，也没人有那个胆子。 “龙儿你看，这是洛公子的大女儿，有三岁了，那个是小女儿，一岁，还有个两岁的，不在这院子里。”闫靖昊带着张沁跑到人家内院，指着人家的孩子，说：“如果你要和洛公子成亲的话，你便白得了三个孩子，还有七八个小老婆，不过不是你的。” 闫靖昊什么用意，张沁很明白，不过，他还真的很生气。洛君成居然有了七八个妻妾！！！连孩子都有了，他算不算第三者，啊，都不知道第几者了……张沁一甩头，恼怒的离开。洛君成一直没吭声，他也明白闫靖昊的用意，不过只是一些妻妾而已，打发走就成。像他这样的人，家里有几房妻妾很正常，但是他更明白，在闫靖昊眼里就未必正常了。 当朝的皇帝，只有一位皇后，身为朝中重臣的沂王亦磬也只有闫靖昊这么一位王妃。至于那个穆云桦，先忽略吧。而太子亦荇言假若和张沁在一起，那也就只能有张沁一个人，而他，自然也当如此。可是他之前也没有预料到他会遇见张沁呀，更没想到他会动心。 当然，他在带着张沁离开万柳山庄的时候，也想过要派属下去处理他的这些妾室。不过，即便隐瞒又有什么意思，等将来被别人说出他曾经有妻妾的事情，不如当着张沁的面处理掉算了。至少还能让张沁看到他为了张沁而付出的代价。 对于闫靖昊揭他的底，他早就预料到了，在看到闫靖昊出现在他府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坏事。让闫靖昊说出来，比他自己先坦白，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可是，这段时间他和张沁的感情虽然有所上升，却还不到能够坦白的地步。 其实洛君成并不认为他家中有妻妾是错误的，而且他对那些人并无感情。可是他很明白，这个在闫靖昊眼里，就是个错，那被闫靖昊养大的张沁，恐怕也如此认为吧。他只猜对了一半，张沁是有点难过，却很快想通了。假如，假如换成亦荇言的话，他会非常生气，是洛君成的话，就没那么气愤了。 原来，原来他还是在乎亦荇言的…… 那洛君成对他来说算什么，他真的完全不在意吗？他只是借洛君成的温柔来忘记亦荇言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洛君成有没有妻妾，对他来说，真的是无关紧要。接下来的几天，闫靖昊没有急着带张沁回京城，而是执行他的计划，让张沁开口说话！！ 这下张沁可被整惨了，吃饭的时候能看到里面有老鼠、虫子，甚至还有条蛇。走路的时候会有人突然在背后打他一下，或者是猛的出现在他面前。这还不算什么，他睡眠本来就浅，一睁眼就看到有人披头散发的站在床头盯着他。可惜就这样，张沁还是没吐出一个字。当初他恼怒的时候还能说两句，如今更好，声音都没发出来过。不甘失败的闫靖昊才不会就怎么轻易的放过张沁，变本加厉，闹得越来越凶。 “你们说，如果我掐着龙儿脖子，让他就差一口气就没命的话，他会不会开口？”闫靖昊瞅着张沁询问穆云桦和锦儿等人，张沁面色铁青，他最近都没睡好过，而且还天天受惊吓，现在竟然还准备掐他脖子！！张沁很不乐意，他准备拿纸笔发表他的不满时，洛君成开口，对闫靖昊说：“闫公子，您想让沁儿说话的心情在下也明白，但是这样强迫的手段，在下无法赞同！” 张沁最近一直没理他，绝大部分是因为没那个精力。听到洛君成的话，张沁就像听到福音一样，总算有人看不惯替他出头了。其实他一直都想找洛君成躲一下，但是，他不能一直这么自私，假如，假如他对洛君成真的没有感情的话，何必缠着洛君成。再说，洛君成未必对他有意。 “你又什么资格跟我说不赞同！”闫靖昊嘴角一歪，很是不屑，洛君成摇头说：“这不是有没有资格的问题，而是您确实不对，不能为了达到目的就伤害沁儿，他现在被您闹腾的已经萎靡不振了，您还要用那种方法，万一失手的话，您也会自责的。” “没事，龙儿死不了，还有，你别叫的那么亲热，想叫去叫你那堆妻妾去！！”闫靖昊对洛君成很是不满，他觉得洛君成早该有动静了，至少为表明心迹也该去把那群妻妾逐出，就好像他让秦之寒赶走那些男宠一样。这样的话，他就更有借口了。洛君成不傻，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无论如何，在下是绝对不会允许您那么干的。”洛君成说完，拖着张沁就要离开。这几天他也看够了，每次张沁受到惊吓后惨白的面容都让他心痛，他，是真的动了情。闫靖昊瞅着洛君成，微微一笑，却露出杀气，说：“你，算什么东西！” “我想要杀了你，包括毁掉你拥有的一切，是轻而易举的。”闫靖昊面带冷笑，眼神中的蔑视毫不隐藏。洛君成顿了下身形，就在张沁以为他会服软的时候，洛君成拉着张沁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跟着洛君成一路急性，张沁又混乱了，他不能否认，他有些窃喜。 “沁儿，我知道你很不开心，因为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府上的情况，我也不想轻易许诺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为重要。”洛君成的声音并不大，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可张沁却红了脸。头低的几乎埋到胸口，脸已经红到耳朵根，幸亏，幸亏他不会说话…… “沁儿，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洛君成停下脚步，面对着张沁，缓缓的伸出手将张沁的头抬起来，对着自己。张沁的眼睛游移不定，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好像有很多问题要解决吧。脸红红的张沁，和一脸深情的洛君成，俩人站在还算僻静的林荫小道，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人经过，可是事情一般都是很凑巧的。 “龙儿！！”一声怒吼传过来，洛君成的眼睛扫过去，他早就听到有人朝这边来，而且还不只一个人。他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对张沁表白的，因为他感觉到，是闫靖昊一行。可是疾步前来的这个少年，却不是他认识的。张沁看到那个人，彻底的傻了。 “龙儿，龙儿……”亦荇言冲过来，一把将张沁搂入怀中，心中却是怨恨的，为什么他逃出王府，一路疾行，却看到本属于他的龙儿将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一同过来的闫靖昊偷偷对穆云桦说：“这下可热闹了。” “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热闹，不过这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早被闫靖昊带坏的穆云桦瞅着亦荇言和洛君成，洛君成也已经想到了，这就是那位太子殿下，原来还是个孩子，无怪张沁总会不安。洛君成丝毫没有被人撞破奸情的那种尴尬，更没有对亦荇言这位太子的畏惧。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由张沁来做选择。被亦荇言搂在怀中的张沁异常的慌张，也有些许惊喜，他的小言，来找他了。可是那点惊喜很快就变成了愤怒，亦荇言怒视着洛君成，说：“龙儿是我的，从生到死都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想跟我争！！” 亦荇言还是太嫩，太年轻，而且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虽然曾受过打击，毕竟还是天之骄子。无论去哪儿，都是被众人捧着的，言语中自然少不了狂傲。他本是无心，因为他认定了张沁，张沁自然就是他的人，可是听到张沁耳朵里，就不太是味了。 “太子殿下这话未免太决断了吧，沁儿并不是你的所有物，也不要把他当成非你不可的人来对待，在下只是在追求他，而这个权利不需要您给予。”洛君成不卑不亢，一旁的闫靖昊倒是挺欣赏的。亦荇言可是未来的皇帝，洛君成竟然有胆魄跟亦荇言抢张沁，怕是动了真心吧。 其实闫靖昊一直都不反感洛君成，谁让洛君成长了一张跟他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呢，长这样肯定是好人。不过，洛君成最大的一个劣势，就是有妾室和孩子。光这一点，就打了折扣。 60 “你算什么东西！”亦荇言此时理智全无，虽然亦荇耀早就给他提了醒，说是张沁另有所爱，可是听说和亲眼所见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概念。而且，他不信，他不信张沁这么快就会变心，一定是被这个叫洛君成的人欺骗了。人一旦被嫉妒夺取理智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疯狂。 “龙儿，告诉他，你是我的，我们两个都准备成亲的，我要娶你，我要娶你！”亦荇言话语中带着一丝哀求，他日日夜夜思念着张沁，一心一意的想要立下战功，好回来风风光光的和张沁成亲。可是，为什么他的龙儿身边又多出一个人。他自认为不必别人差，可是看到洛君成后，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如此风度翩翩气质高雅，英俊洒脱，温柔多情的一个人，他的龙儿岂能不能动心。毕竟，他曾经那样淡漠的对待张沁，张沁恐怕根本无法原谅他，是他一直自欺欺人，觉得张沁还在等着他。不过，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他也在担忧，生怕张沁不会原谅他。所以才会在亦荇耀的一封书信下急忙赶回来，张沁寄的落叶他用纸张裱好，做成册子随身收藏。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念想，他的龙儿还挂记着他。 “太子殿下，虽然您为尊，在下为卑，可对情爱，即便是您也不能强取豪夺。”洛君成直视着亦荇言，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不以为惧。哪怕亦荇言登基为帝，只要那个闫靖昊和沂王亦磬站在他这一边，亦荇言根本就拿他无可奈何。 察觉自己对张沁的心思后，洛君成就做了诸多的准备，而且他也有实力同亦荇言争。如今他的财力和势力遍布封仪境内，虽比不上韩清溯那样雄厚的财势，却也不可小窥。对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亦荇言自己的势力并不雄厚，倚仗的还是亦磬等人，或许十年二十年之后，亦荇言会完全磨练出来，能够拥有帝王的气魄和实力。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也未必就比亦荇言差。 洛君成其实也在赌，他赌的就是闫靖昊的袖手旁观，只要闫靖昊不参与，沂王亦磬也不会对他动手。亦荇言能依靠的人就很少，据他所知，在京城颇有几分势力的那个亦荇耀，似乎并不喜欢张沁。如今的亦荇言想要称帝，倚仗的便是亦荇耀，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张沁跟亦荇耀撕破脸。除非，亦荇言不贪图那个帝位，但是不为帝的话，亦荇言又拿什么来跟他争！ 洛君成在带着张沁离开万柳山庄后便开始计算，派人着手调查张沁所有的事情，包括亦荇言。从闫靖昊的态度上，他也看得出，闫靖昊虽然喊得很凶，但是如果张沁坚持和他在一起，而他又能让闫靖昊觉得可靠，闫靖昊是不会反对的。他吃亏就吃在那群妻妾身上，只要他处理的好，想必闫靖昊也不会太难为他。 “龙儿和我自幼便在一起，两情相悦，早就许下婚事，何来的强取豪夺！！”亦荇言有些沉不住气，因为他太过害怕，害怕张沁早已移情别恋，心中已经没了他的位置。抱着张沁的手也有些发抖，在他怀中的张沁，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究竟是在意亦荇言多一些，还是喜欢洛君成多一些。 亦荇言……张沁觉得亦荇言之所以会回头找他，是因为他给亦荇言的兵符，还有楚潇寒名下商行的支配权。在他没将那些东西给亦荇言的时候，亦荇言对他是冷淡的，而现在，亦荇言口口声声说的是他们俩曾有婚约的事。真的是在意他吗？他无法相信。 张沁和亦荇言彼此之间都不相信对方，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张沁遇到了洛君成，哪怕根本不爱，却依恋那个人带来的温度。对于亦荇言，张沁有些迷茫，或许他是在意的，可是他更害怕亦荇言对他的态度。如今他对亦荇言算是一个能够利用上的，所以亦荇言才会抓着他不放吧。亦荇言一心想要得到那个皇位，他是明白的，因为想要得到，所以不惜任何手段。 轻轻的推开亦荇言，张沁走回到洛君成身边，低着头，拉住洛君成的手。他的态度已经表现的非常明白了，亦荇言的脸色煞白，人也僵硬在原地，无法弹动。洛君成朝亦荇言淡淡一笑，反手紧握住张沁，对闫靖昊等人说：“抱歉，在下和沁儿先失陪了。” 洛君成带着张沁离开花园，亦荇言一直瞅着张沁的背影，张沁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亦荇言觉得自己心都碎了，只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而张沁遇到那个洛君成也才半年不到，为什么这么快就变心了。亦荇言捂着前胸，那里放着张沁给他寄去的叶子，因为张沁很久没有再给他寄信，他一直写信问闫靖昊等人，可是得到的却是无事的回复。 “为什么，为什么龙儿会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亦荇言也不知道他在质问谁，只是胸中的闷气需要发泄，其实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闫靖昊有些不忍，可是那是张沁的选择，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总不能把张沁绑回去跟亦荇言成亲吧。 “小言，龙儿……”闫靖昊开口准备劝说亦荇言，亦荇言猛的转头对向闫靖昊，大声的吼道：“为什么，你们会让那种人接近龙儿，为什么你们一直隐瞒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跑回来，你们是不是打算等他们俩成亲后才通知我！！” “龙儿是我的，他是我的，楚叔叔和龙叔叔亲手把他交给我，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把龙儿推给别人！！”亦荇言气愤，也懊恼，他恨自己，也怨张沁，可是他却把怒火发泄到闫靖昊身上。闫靖昊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受这种气，冷笑一声说：“龙儿你是你？你凭什么怎么说，不就是跟你上过几次床，就算你的人了！！” “你敢说你自己就干净，你除了龙儿就没有过别人吗！逢场作戏也罢，虚与委蛇也罢，你敢说你就没碰过别人，那些被你碰过的人是不是都是你的人，你怎么不去找那些人！”闫靖昊也怒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亦荇言，真要说起来，那是自作自受！现在到开始追究，对亦荇言说：“你什么时候把龙儿交给我们替你看管了，你离开京城，连封书信都不给龙儿，你又凭什么让他等你！你心里真的就一直装着龙儿吗！！” “我……我心里当然想着他，挂着他，只是……”亦荇言低下头，他曾经做错过，所以他无法面对张沁，才会想等立下战功后堂堂正正的和张沁在一起。闫靖昊哼了一声，说：“只是什么，只是你怨恨他，你别以为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我们都不知道！！” “你想当皇帝，我们不会阻拦你的，可是你为此利用龙儿，我绝对不会同意的！”闫靖昊狠狠的一甩袖子，他默不作声，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亦荇言走后张沁的消沉他是看在眼里的，张沁将晏宛兵符和楚潇寒名下商行的凭证都交给亦荇言的事，闫靖昊也知道。他一度认为亦荇言是从张沁手中骗来的，也担心亦荇言为此而利用张沁。好在亦荇言始终没有动用那些东西，他才放下心。 “当皇帝，没有龙儿我要那个皇位做什么！！”亦荇言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从小是你们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我将会成为皇帝，也是你们把我留在京城，就为了让我继承那个位置。我这么多年所学的，所做的，都是与那个皇位有关的。” “但是！也是你们！！”亦荇言指着闫靖昊，他压抑的太久了，如今终于爆发出来，身体无法抑制的颤动着，说：“因为我在乎龙儿，所以你们害怕我无法成为明君，或者你们更在意龙儿如何，才会找人替代我。可是我那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我在你们心中什么都不是。” “从小离开父母，寄居篱下，耀耀还是你们的义子，可以对你们撒娇，得到你们的疼爱。而我，只是个工具，不喜欢，看不上就可以丢弃的工具！！！”亦荇言的眼眶发红，张沁只是一个引子，让他把所有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闫靖昊和穆云桦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听他说。 “我知道，我做的事瞒不过你们，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个跳梁小丑，滑稽可笑。可是我要争，我想让你们看看我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可是，那个位置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亦荇言黯然的低下头，没有了张沁，那一些都毫无意义。 “这是龙儿给我的，我曾经也想过利用他，那时候的我，是憎恨他的。”亦荇言取出张沁给他的兵符和信物，随意的扔到地上，这些东西他已经不需要了。闫靖昊的目光看向那两样东西，表情微微一动，亦荇言抬头仰望着天空，说：“我知道你们另选他人继承帝位的时候，真的无法接受，我甚至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目标……” “我去问过龙儿，如果我没有权，没有势，会跟我一同浪迹天涯吗。那时候，龙儿是我唯一的依靠。可是，他心里一直挂念着一个姓骆的人，那些写满骆琦悦这个名字的纸张刺痛了我。我恨他，恨那么多年的情意却比不过他初见一次的人，之后的两年，我是带着恨意活下来的。” “可是，回到京城又看到他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原来是那么在意他……”两行清泪慢慢从亦荇言的脸上滑落，因为在意所以才更加的害怕失去。也因为害怕，才会伤害张沁，一直到如今完全失去张沁。 61 “小言……”闫靖昊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亦荇言，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压力竟然是那么大，他们是一片好心，却忽略了亦荇言本身的意志。从一开始就将责任压在亦荇言身上，等亦荇言接受这个事实后，他们却又要抹灭亦荇言曾经的努力。亦荇言表现的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孩子，他当然会有想不通的时候，也会有做错事的时候。 亦荇言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就连张沁，当初也是强塞给亦荇言的。亦荇言把张沁当做自己的责任，尽心去照顾张沁，并且在意上张沁，而他们又擅自做了一个决定，让亦荇言心寒，以为他们放弃了他。多年的努力，究竟为了什么，亦荇言又怎么能不迷茫。又在这个时候，连他悉心呵护几年的张沁也弃他不顾，他又怎么能保持理智。 “我自觉的我对你和耀耀还有龙儿都是一视同仁，把你当做我们的孩子来对待，却忽略了你的感受。”闫靖昊长叹一声，亦荇耀虽然和亦荇言是双生子，可是亦荇耀名义上却是他们的养子。亦荇言是太子，可是却寄居于王府，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动物，年龄小的时候，可能什么都不明白，也不会想太多，随着年龄的增加，熟识了更多的人情世故，思想也会复杂的多。 “皇位，是我们强加在你身上的责任。但是，我始终觉得那东西并不重要，你们能够舒心自在的生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潇洒快活的生活才是最好。或许这层意思我们表达的不够清楚，让你误解，以为我们并不重视你，随意的左右你的人生。”闫靖昊觉得这会儿再不说明白，亦荇言说不定就钻进死胡同呢。 “你现在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皇位？还是和龙儿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闫靖昊望着亦荇言，等待他的答案。亦荇言面带苦涩，皇位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却必须要去争夺，如今的局势由不得他去选择。亦荇耀为了他能登上皇位，付出的太多太多，他不可能就这么甩手不干。至于龙儿，他还能奢望和龙儿在一起吗…… “小言，那个皇位你有能力，也有野心的话，我们绝对不会阻拦你。至于龙儿，你真的用心对待了吗，龙儿给你寄那么多信，你有一封回复吗！！你又凭什么让他一直等待你！！”闫靖昊说到这儿的时候，对亦荇言的同情心已经不多了，知道向他们旁敲侧击的询问张沁的事，为什么就不给张沁去一封书信！现在张沁发现到更好更可靠的人，亦荇言才开始慌张，这算什么！！ “我……”亦荇言有些失魂落魄，是呀，造成这一切的人，其实是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说什么。看到亦荇言神色黯淡，闫靖昊也就不再继续打击下去了，万一真想不开做了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就麻烦了。打一棒子给个糖，然后再打一棒子，再给个糖，这就是闫靖昊的作为。 “小言，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做，你的真心究竟在哪里？等你想好了，再决定如何做吧。不过，如果龙儿无法原谅你，也不打算和你在一起的话，你又要怎么做，将龙儿强行困在身边，还是平静的对待龙儿的选择。”闫靖昊也够头疼的，他都不知道他该偏向谁。张沁是他前世的朋友，这一世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并不是说张沁就要比亦荇言更为重要。 亦荇言对他来说也是个特殊的存在，虽然亦荇耀才是他和亦磬，以及穆云桦认下的孩子，可是他更喜欢的是亦荇言。当初还是孩童的亦荇言，在他伤感无助的时候，曾带给他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那么小，那么一点点，就那么懂事。可是，他不能因为偏心亦荇言，而无视张沁的感受。也不能因为张沁，伤害亦荇言。 都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手心手背哪点不是肉，至于洛君成，他不是没捣乱过。可是张沁就跟他对着干，他又能怎么样。蛤蟆看绿豆，看顺眼了，张沁都不在乎洛君成有一堆妻妾儿女，他又能说什么。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的。闫靖昊教训完亦荇言，让锦儿给亦荇言安排好住的地方，带过去，他又跑去找张沁。 张沁倒老实，哪也没去，而是在他住的地方发呆。亦荇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是惊喜的。对于洛君成和亦荇言俩之间的争斗，他没在意，他想的是到底原谅亦荇言，还是等几天再说。他不是没脾气的人，他也不是有耐心的人，他甚至害怕，害怕亦荇言还会像在京城那样对待他…… 至于洛君成，张沁想的并不多，他贪恋洛君成的温柔，他也喜欢洛君成对他的纵容，可他并不信任洛君成。如果，如果他将他带有前世的记忆告诉洛君成的话，洛君成会有什么反应？或许什么反应都没有，张沁从来不认为他有什么好的能让洛君成对他痴迷。洛君成却不顾一切的要跟他在一起，到底有几分是真心？ 张沁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明白。他的小心眼多着呢，闫靖昊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张沁虽然不至于是奸诈狡猾之人，也比闫靖昊的心思要多的多。他无意中会选择对他有利的，他不想到最后受到太多的伤害。曾经他也真心实意的对待亦荇言，那也只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说不清他对亦荇言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依赖？习惯？还是情爱？如果是情爱的话，那就趁还在萌芽状态就扼杀掉吧，他赔不起。亦荇言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宠着他疼着他，他跟亦荇言过一辈子也无所谓。可是，如果亦荇言身边出现别人，或者一会儿冷一会儿的，他还不如趁早离开。 对情爱这种东西，张沁根本就不明白，他更不知道，他的心中早就埋下了那个名叫亦荇言的种子…… 62 闫靖昊进屋，看到洛君成正守着张沁，给穆云桦一个眼色，穆云桦笑着对洛君成说：“洛王爷，在你府上叨扰这么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穆某是个爱武之人，听说洛王爷身手不错，不知道能不能过俩招。” “能得到穆前辈的指点，小王自是乐得。”洛君成很知趣的站起身，朝穆云桦走过去。走到屋门口的时候，洛君成回头看了眼张沁，张沁低着头默不作声，他明白闫靖昊找他来做什么的。闫靖昊等洛君成离开后，把门关上，对张沁说：“过两天我们要回京城，这次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张沁依旧低着头不做声，闫靖昊觉得张沁对他来无声的抵抗，凑到张沁身边，说：“我已经派人去请楚老爷子了，你想装哑巴也就这几天了，等回去之后，我再不能让你开口，我就跟你姓！！” “你想留着这里和洛君成谈情说爱，也是不可能的，他若真有心自然会追着你去京城的。小言也该冷静冷静，反正他回去还有得罪受，一时半会儿也没工夫管你是不是爬墙。”闫靖昊翻翻白眼，他没打算说张沁太多，他知道这孩子有时候很别，说多了会起反效果的。 闫靖昊可不认为张沁是选择了洛君成，而放弃亦荇言，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白给的。洛君成对张沁再好，也才几个月，而且，洛君成有妻妾。闫靖昊就不信，张沁真的在意上洛君成的话，会不介意那些妻妾！！当初他只是想象一下，就受不了。和他同一个时代过来的张沁，没那么开明。 洛君成或许会把他现在有的妻妾处理一下，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并非都秉行一夫一妻。虽然有不少人娶男妻的，可是该有的妾室一个不少，毕竟传宗接代更为重要。至于亦荇言，那是他手把手的教育出来的，有了爱人自然是以爱人为先，洛君成就未必了。 别看张沁说不出话，也总是闷不吭声，可是张沁这个人绝对是个小心眼的人。闫靖昊以前就被张沁记过几次帐，闫靖昊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犯过那么多错。被张沁一笔一笔的算的时候，闫靖昊的脸都白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他消沉了很久才缓过劲，期间甚至想跟张沁同志绝交，可是张沁人家自己没一点感觉，该干嘛干嘛。也亏得张沁一直去找他，要不，俩人的友情也早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可以这么说，张沁是个小心眼，爱斤斤计较的人，闫靖昊也大方不到哪去，俩人半斤对八两。 闫靖昊没有跟张沁谈太多，倒是穆云桦下手颇重，把洛君成打了个内伤，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洛君成也只能吃暗亏，忍着。穆云桦奸诈着呢，他才不会给洛君成任何机会让张沁去同情的。不过这个内伤让洛君成耽误了行程，闫靖昊他们离开之后七八天，洛君成才出发前往京城。 回到京城最倒霉的是亦荇言，他不仅私自离开军营，还又从王府逃出来。这下亦扬彻底怒了，不过他怒归怒，除了扣掉亦荇言三年的俸禄外也没别的惩罚。毕竟培养一个皇位继承人，太难。亦荇耀得到亦荇言回京的消息，匆匆跑过去找亦荇言，却被满脸憔悴颓废至极的亦荇言吓了一跳。 这次回来，张沁没有和亦荇言住在一起，而且一路上都没理过亦荇言。亦荇言心中有愧，也不敢去纠缠张沁，他越是这样，张沁就越生气，更加不会理睬他。一起回京城的还有楚老爷子，由于老爷子要给张沁看病，张沁带着俩丫头理所应当的住在给老爷子安排的院落中。 “为了那个龙儿你就把你自己折腾成这样！”亦荇耀夺过亦荇言手中的酒壶，学会借酒消愁了！亦荇言一把推开亦荇耀，大声的嚷嚷说：“别管我！我不需要你们来管！！” “不管你，我是不应该管你！！你心里只有龙儿是不是，连皇位也不要了是不是！！！”亦荇耀狠狠的将手里的酒壶摔到地上，抓起桌上放的酒坛子，撕开封口，朝亦荇言脑袋上倒，说：“我让你喝，我让你好好喝个够！！” 亦荇耀绝对是闫靖昊教出来的，行为举止跟闫靖昊没差多少，也够粗鲁的。把整坛子酒都浇在亦荇言身上之后，亦荇耀还跺了亦荇言两脚，说：“有本事你就醉一辈子，王府里也不差养你这一个废物！你就看着你的龙儿跟那个洛君成相亲相爱，再相守一辈子，而你，去当你的醉鬼，自怜自爱去吧！！” 亦荇耀冲着亦荇言吼一顿，再一甩袖子，走了。亦荇言抱着酒坛子，反倒清醒了。他在这里喝闷酒，就算喝死张沁都不会看他一眼，他还喝什么呀。把酒坛子扔一边，叫来侍女给他沐浴更衣。回京城之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三天，闫靖昊等人没一个来理会他。不是不关心他，而是这个坎得他自己想明白。 亦荇言好好的睡了一觉，从头天下午睡到第二天中午。睡够了，亦荇言才从他住的院子出来，他倒没有想好要做什么，没有目的的乱走。无意中走到花园，看到穆云桦，闫靖昊还有亦磬，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感觉让亦荇言更加为自己悲哀。 他从小一直看着这三个人在一起的，亦磬对他们是严厉的，他和亦荇耀，包括张沁都有几分害怕亦磬。可是亦磬对闫靖昊的情也是有目共睹的，那样一个人，曾立下赫赫战功，甚至可以说是封仪的支柱，却为了所爱之人，容纳另一个人的存在，真的就那么心甘情愿吗？ 还有穆云桦，穆云桦的能力亦荇言是知道的，想要不被任何人发觉，带走闫靖昊，那是轻而易举的。可是穆云桦却选择隐匿在王府，甚至见不得光，只为了和另一个人分享所爱的人，他又做出怎样的牺牲。再看闫靖昊，面对那两个人的时候，眉眼中隐含的都是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这就是亦磬和穆云桦两个彼此容纳对方的理由吧。 亦荇言就窝在树后瞅那三个人，以穆云桦的武功怎么能察觉不了有人在盯着他们，知道是亦荇言，穆云桦并没有急于去赶亦荇言。但是等了一个时辰亦荇言还在哪儿蹲着，穆云桦就有点受不了拉，他是不介意有人观看他和闫靖昊调情，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瞧，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小言，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有礼貌吗！我可不记得我教过这样的孩子！！”穆云桦一闪身窜到亦荇言身后，拍下亦荇言的肩膀，把亦荇言吓了一跳。那边亦磬搂着闫靖昊，看戏。亦磬也早就发现亦荇言在偷看他们，这种事亦荇言和亦荇耀，还有张沁，小的时候经常干，他已经麻木了。只有闫靖昊，看到亦荇言从树后摔出来才知道有人偷看他们，不过他脸皮厚，压根没反应。 “是小言呀，既然来了躲树后面做什么，不如过来一起。”闫靖昊很大方的邀请亦荇言，亦荇言可不敢忽视亦磬的黑脸，和穆云桦似笑非笑的表情，连忙摇头说：“不了，孩儿只是路过，路过……” 路过还能躲树后面躲一个时辰，亦磬但笑不语，也不揭穿亦荇言。亦荇言狼狈逃窜，他也知道他做的过分了，他又不是孩子，怎么能偷看人家……那什么呢。其实亦磬他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虽然他们想做来着，可是他们没兴趣表演给别人看。 63 看到亦磬和穆云桦以及闫靖昊三人融洽的气氛，亦荇言突然想明白了。如果张沁真的爱上了洛君成，以他曾经犯下的错，张沁未必会原谅他。但是他也相信他的龙儿心中也一定还有他，那么多年的情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他的龙儿对他，恐怕是太过失望，才选择那个比他更加成熟稳重看着又很可靠的洛君成。 他怪不得别人，一切都因为他，他太过自以为是，以为他的龙儿只有他，也会一直等待着他。他以为他立下战功，登上皇位，就是给他的龙儿最好的礼物。可是他却忘了，他应该去询问他的龙儿是否需要。一切的一切导致如今的局面，后悔晚矣。 如今他能做的便是要怎么去挽回他在张沁心中的位置，假若那个洛君成已经停留在张沁心中，无法逐出的话，他可以效仿亦磬。亦磬不就为了闫靖昊容下了穆云桦吗，他也能做到。只要把张沁留在他身边，容一个洛君成算什么！ 亦荇言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亦磬之所以容下穆云桦，不仅仅是因为闫靖昊，其中还有很多亦荇言不知道的事情。最初闫靖昊和穆云桦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歉疚，以及不安，还有两个人的牵绊。否则，即便亦磬爱着闫靖昊，也不可能容下穆云桦。他们三个人的感情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增加的，也是随着时间慢慢磨合出来的。所以说，亦荇言想得，太简单了。 亦荇言打定主意，便开始天天找张沁献殷勤，他要夺回张沁的心，就算不能完全得到，也要让张沁容下他。至于洛君成，能撵走最好，实在不成，他也不能让洛君成独占张沁。对于亦荇言的改变，张沁也吃了一惊，他以为亦荇言已经放弃他了，却没想到亦荇言会再来找他。 张沁对亦荇言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害怕，害怕亦荇言还会像之前那样对待他。感情上一旦出现裂痕，质疑，就很难弥补过来的。张沁又是个极其敏感，甚至小心眼的人，要不他也不会选择洛君成作为替补了。只能说，亦荇言的路还长着，索性的是，洛君成尚未到京城，目前他和张沁独处的时间比较多。 不说亦荇言这边如何想尽办法讨好张沁，秦之寒绝对是在水深火热中，回到京城之后，他不仅被他的两个爹还有爷爷教育了几天，就连凤亦亭和他大部分家当都被收入沂王府。凤亦亭成为王府的管家留在王府当差，秦之寒顿时陷入痛苦中。 他最怕的就是闫靖昊，可是为了凤亦亭，他还得去沂王府。人呀，弄不到手的东西通常是好东西。凤亦亭本来是他的，如今他连碰下都很难，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开始的时候，他也想就这么算了，京城里什么样的人他找不到，什么样的人他又弄不到，除了亦荇耀。 不过他没想到，他躲着亦荇耀，可亦荇耀却偏偏来找他。亦荇耀看中秦之寒遍布在外省的势力，这样的人拉拢到手里是最好的，尤其还是自己家亲戚。以前亦荇耀听说过秦之寒，也派人去拉拢过秦之寒，不过都以失败告终。那时候亦荇耀也不知道这个秦之寒是穆少恒，他伯父闫靖琪和穆潮衍的养子。 如今秦之寒的身份被闫靖昊揭穿，亦荇耀自然不会放过了，在春夜楼大摆宴席给秦之寒接风。亦荇耀是最像闫靖昊的，秦之寒本来怕闫靖昊就怕的半死，再来个亦荇耀，他哪还有色胆。被亦荇耀款待了几次，秦之寒就更加想念凤亦亭了。 亦荇耀的容貌绝对是上乘的，目若秋水，肤若凝脂，顾盼流转，回眸生花，那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魄，煎熬难耐。可是，这样的美人是带毒的。秦之寒哪能不明白，不说别的，就亦荇耀这几年做的那些事，用的那些手段，狠，比他还狠。一个蛇蝎美人，他哪干动，尤其此人还是闫靖昊教出来的。 别说想占他的便宜，就算送上门白给都不能占，一定会吃大亏的。秦之寒家的那个义父大人，穆潮衍就吃过闫靖昊不少亏，吓得甚至连沂王府都鲜少去。至于都吃过什么亏，秦之寒不太清楚，但是他从小听到闫靖昊的事情，太多太多，而且，他自己也吃了一个大亏…… 他的山庄，他的男宠就是血淋淋的教训。所以对亦荇耀他是有求必应，绝对不说拒绝，他甚至连讨价还价都省了。亦荇耀想做些什么，他也明白，他更清楚这些是亦磬等人默许的。亦磬他们都默许了，他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亦荇耀想推亦荇言当皇帝，无论亦荇言是不是那块料，只要有亦荇耀在，他就亏不着。 但是如果换做别人，一个完全不熟悉，甚至和他们没有任何瓜葛的人当皇帝。他虽然不在乎，或者对他也没太大影响，但是总归是个麻烦事，他还不如卖人情给亦荇耀。协助亦荇耀，等亦荇言登基之后，有他的好处。秦之寒这个人，算是个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他如此的配合，亦荇耀自然给他一个大大的谢礼，请他到王府做客，顺便看眼凤亦亭。才几日没见，秦之寒发现凤亦亭变了，变得更加有神采，也更加吸引人。凤亦亭在王府过的非常好，闫靖昊他们绝对不会亏待凤亦亭，而凤亦亭也找到一个可以表现自我的机会。 王府的管家不是谁都能做的，当好王府的管家更是难事。王府的管家不止凤亦亭一个，身为总管要管的事务也不仅仅是王府的内务。要核实王府的各项支出账目，要整理归纳王府的收入，以及送礼的清单，还有日常应用等等。更过分的是，亦荇耀也没放过他，让他帮忙协助自己。 好在凤亦亭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才几天功夫就把一切打理停当，整的井井有条。这样一来，闫靖昊就更加欣赏他了。亦荇耀也觉得此人可用，他本来还想把凤亦亭当人情送给秦之寒呢，现在到有些不舍得了。凤亦亭只是在王府当个总管，太可惜了。 亦荇耀想要压榨出凤亦亭的所有价值，闫靖昊开始依赖这个很有能力的管家时，秦之寒不乐意了。凤亦亭是他的，是他的！！凤亦亭给他卖了两年命，他太知道凤亦亭的能力了，原本的凤亦亭眼里只有他，如今的凤亦亭却根本看不到他。 他到王府做客，凤亦亭竟然把他当客人一样对待，生疏的好像陌生人。秦之寒觉得他受不了，虽然凤亦亭以前也很冷淡，可是，眼睛望着他的时候还有一丝的情愫在里面。现在却…… 他无法接受，他也去找过别人，可是脑袋里想的全是凤亦亭的模样。明明很普通的模样，扔到人群就找不出来的一个人，为什么他就放不下呢。凤亦亭的样子别说跟闫靖昊和亦荇耀这样出色的人比较，就连秦之寒当初长相最差的男宠，都比凤亦亭出色。 但是，并不代表凤亦亭就真的很让人看不过眼，凤亦亭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清风拂面，平淡却很舒心。可惜秦之寒不懂得珍惜，就算现在，他也没明白他到底失去的是什么。但凭着一股不甘，而不想就此放弃。 64 闫靖昊就等着他呢，他要这么容易就放弃的话，闫靖昊还拿谁来开心！凤亦亭对秦之寒是有情的，毕竟相处了两年多，而且秦之寒等于说在他最为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虽然他只是凤家用来讨好秦之寒的一个物品，可是当初若非秦之寒看上他，凤家还指不定怎么处理他呢。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母亲安享晚年，过着舒坦的日子。 要知道凤亦亭的母亲当时全靠各种名贵药材吊着性命的，秦之寒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两年凤母用的那些药材的价钱，别说买他一个凤亦亭了，京城最大的金店都能卖两三个回来。凤亦亭又如何能不感激秦之寒，而且秦之寒也并没有单纯的把他当男宠，甚至放权给他，让他能够发挥所长。 秦之寒的好，凤亦亭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然他也没有自作多情认为秦之寒有多么在意他，对他多么的有情。或者说觉得自己是不同的，和其他男宠有区别什么的。他一直谨守本分，为秦之寒效力，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因为他知道当秦之寒的男宠，当不了一辈子，可是成为秦之寒的左膀右臂，却可以一直待在秦之寒身边。 两年多的时间，凤亦亭心中已经有了秦之寒这个人，想放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是，真的要忘记，或许也很简单。凤亦亭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而且善于控制自己的各种情绪，更不会因为情爱而忘却其他。总体来说，他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他喜欢秦之寒，也想留在秦之寒身边。但是这个目的一旦无法达到的话，他就会放弃这段感情，他不会死乞白赖的求着秦之寒留他的。 感情这东西是双方面的，当初在万柳山庄，因为洛君成等人救张沁的事，秦之寒甚至想杀了凤亦亭。因为秦之寒动了杀念，让凤亦亭的心彻底死了。哪怕之后秦之寒表现出不舍的神情，不愿让凤亦亭离开，凤亦亭都不会动容的。他，伤不起。 他虽然落魄，成为秦之寒的男宠，可他并不下贱，对一个无情之人用情。秦之寒对每一个男宠都非常好，可是越多情的人，就越无情。凤亦亭看的很透彻，所以如今秦之寒经常借故跑到沂王府来找他，他不仅没有一丝心动，甚至还觉得厌烦。 何必要给他希望呢，他也会贪心，他也会想要秦之寒只有他一个人，只能看到他，而再无旁人。但是他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秦之寒做不到。既然明白，他就不会去奢望。问题是，他不想，但是闫靖昊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闫靖昊看到凤亦亭对秦之寒很冷淡，秦之寒这个人又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花费了诸多心思还得不到手，那干嘛还要费心思。虽然他也不舍得，可是比凤亦亭好的大有人在，他何必非要贴着个凤亦亭。只是，他有些不甘心…… “亦亭呀。”闫靖昊把凤亦亭叫到自己屋里，凤亦亭低着头，一副恭敬拘谨的模样。闫靖昊看的很不顺眼，对凤亦亭说：“我的三个孩子都跟你差不多大，我也把你当自己家孩子一样，不必太过拘束。” “你本来出身富贵，也是名门公子，何必屈就自己当成个奴才样。”闫靖昊自顾自说，凤亦亭只在一旁听着，他觉得闫靖昊肯定有什么谋算，以他这段时间对闫靖昊的了解。他不吭声，闫靖昊一样能说下去，反正达成目的就行。 “我听说，你是被凤家逐出门，并且当成讨好少恒的礼物送出去。”闫靖昊笑吟吟的，按理说这是凤亦亭的痛楚，凤亦亭应该感到难受的，可是他就好像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面无表情。闫靖昊就当没看见，继续说：“少恒这个人没心没肺，有了你还弄了一堆男宠，让你为他做牛做马。” “昊公子，您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明吧，没必要绕弯。”凤亦亭倒不是说被闫靖昊点伤心处，不愿意听了，他是觉得与其这么浪费时间下去，不如让闫靖昊直接说明得了，反正闫靖昊是那种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至于闫靖昊想说什么，他已经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他不太明白，闫靖昊图的是什么。 “呵呵，小凤凰儿就是聪明，那我也不兜圈子了。”闫靖昊笑着点头，凤亦亭被那个小凤凰儿给麻了一下，他真的很受不了有人如此称呼他。会让他想起秦之寒的，秦之寒在同他欢爱时，都会叫他小凤凰儿的。看到凤亦亭的脸色变了下，闫靖昊的笑意更浓了，说：“你想不想报复那些曾经对不起你的人，包括少恒。” “就算我说不，昊公子您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同意的吧。”凤亦亭满是无奈的看着闫靖昊，闫靖昊乐了，对凤亦亭说：“你真够了解我的，既然你答应了，那就积极的配合我吧，我一定会让你解气的！！” “亦亭自当听从昊公子的安排。”不听也不可能，凤亦亭早就领教过闫靖昊的手段，就闫靖昊把秦之寒多年的心血一把火烧了，他就明白这位昊公子有多不讲理，多难缠。更别说他以前就听说过这位昊公子的各种手段，连皇帝都怕的人，他惹不起。 凤亦亭其实并没有打算报复凤家以及秦之寒，凤家对他来说全无感情，没有感情也就造成不了伤害，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费心费力。至于秦之寒，他本就知道秦之寒是个无情的人，而且秦之寒对他并不算不好，替他照顾母亲，又好吃好喝的养了两年。秦之寒的心不在他身上，也无法只守他一个人，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去报复秦之寒吧。 但是，闫靖昊很有兴趣呀，他也就只能跟着照做了。闫靖昊这人，专出馊主意的。闫靖昊一个还不够，把张沁也拉过来当参谋，看如何整治秦之寒，能让秦之寒备受打击。张沁一来，一定就要加上亦荇言。如今的亦荇言，完全就是张沁的跟班，只要看到张沁，就能找到亦荇言。 65 闫靖昊出的主意很简单，拿住秦之寒，一切都好办。以秦之寒的实力，一个凤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如今的凤家今非昔比，不复当年的繁华了。凤亦亭的弟弟成为家主后，凤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因为那位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他那位弟弟夫人的娘家一直不怀好意，只是两年的光景，凤家的家产转了一半归外姓人手里。 那个弟弟还整天吃喝嫖赌当他的大少呀，出手阔绰，根本就不理会家里的那些事。如今的凤家不过是只纸老虎，一捅就破。稍微算难一点的，就是那位弟弟夫人的娘家，后台硬，老丈人在朝为官，官位还不小。但是对闫靖昊等人来说，不算什么。而那位老丈人恰巧是亦荇耀准备除掉的人，只是还没到动手的时候。 这件事，沂王府不打算出头，也没必要出头。该出头的人是谁，秦之寒。只要凤亦亭把秦之寒给迷的晕头转向，秦之寒为了讨好他，一准会把凤家双手奉上。到时候要不要就随凤亦亭的意思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勾搭秦之寒，如何把秦之寒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何让秦之寒完全陷进去。 闫靖昊和张沁两个捣鼓半天，一个说，一个写，这俩出的主意是一个比一个阴损。凤亦亭到没什么，亦荇言听的是直冒冷汗，亏得没准备对付他，否则他还能有命吗。闫靖昊和张沁这俩人，绝对是满肚子坏水，还什么都能做出来。 因为，首先就是，色诱…… 闫靖昊说了，反正凤亦亭也跟秦之寒上了不少次床，用不着含蓄。张沁也很赞同，用纸附加上，所谓的色诱也不是说非得出卖肉体，可以在秦之寒兴头上的时候，踢开他。踢不开也没事，喊两声，绝对会有人出来搅合的。 对一个男人来说，什么时候最难受，准备提枪上阵，结果被人打扰的时候。亦荇言的脸都黑了，希望他家龙儿别用这招来对付他。凤亦亭则是没有任何意见，他有意见也没用呀，人家根本就忽略他，不管他说什么都当他同意。再说了，他也很想看看被他耍弄之后的秦之寒会是什么表情。总体来说，凤亦亭也很恶劣。 这仨是很能凑到一起的，闫靖昊和张沁俩出谋划策，凤亦亭执行，亦荇言纯粹是附带的。凤亦亭也不担心事后秦之寒报复他，不是说因为有闫靖昊撑腰。而是说，要看秦之寒对他能够有几分真心。假若秦之寒在意上他，爱上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凤亦亭算计他，那秦之寒会怎么办？ 闫靖昊说了，爱的深的话，秦之寒肯定不能计较，这样的话，凤亦亭可以考虑跟秦之寒在一起。爱情这东西不是说你站在这里他就能平白无故就掉下来的，有时候也需要算计，尤其对秦之寒这种人。这话凤亦亭有些赞同，因为秦之寒就是那种得到了之后就没意思，更不会用一份真情在里面。 但是，始终得不到，秦之寒也不会去费劲。就比如说，闫靖昊，这就是连看都别去看的人，更别说想弄到手了，纯粹找罪受。可是对于一个没心的人，又如何去把他的心弄到手中最后狠狠的摔在地上，践踏呢？凤亦亭绝对不担心会伤害秦之寒，因为那人皮糙肉厚，耐的狠！ 也因为凤亦亭对秦之寒还抱有一丝的奢望，所以他很配合。与其什么都不做，倒不如试试看，说不定，秦之寒能够完全属于他。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闫靖昊是存心想整秦之寒，张沁对秦之寒也没好感，害的他在山洞里躲了几天。亦荇言对秦之寒就更是恨之入骨了，就因为秦之寒把张沁掳走，张沁才会跟洛君成搅合不清。 目前秦之寒在闫府住，对他的私生活闫靖昊等人似乎伸手莫及。但是他们有亦荇耀，只需要让亦荇耀折腾秦之寒几天就没问题了。自己家小爹爹的命令，亲生哥哥的请求，张沁忽略不计，亦荇耀只能承担如此重任。勾引秦之寒，再耍弄秦之寒。这种事对亦荇耀来说，挺简单，也挺有意思。 因为秦之寒对亦荇耀是避之不及，若这个美人不是闫靖昊家的孩子，搁在谁家，他都有胆子把人弄到手。玩腻了他还可以完全不负责任，随其自生自灭。但是，这是未来的沂王，闫靖昊一手带大的孩子，还是最神似闫靖昊的人，他真的没胆子招惹。 可是他没胆子招惹亦荇耀，亦荇耀却非得招惹他。秦之寒心里直犯嘀咕，亦荇耀让他帮的事情他都答应了，怎么还缠他呀。就好像鬼魅一般，他出现在什么地方，刚准备跟看上眼的人调情，亦荇耀随之就出现了。亦荇耀那种妖孽，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把人的七魂三魄勾走一大半。说起来，亦荇耀还是不如闫靖昊，闫靖昊只要一出现，那是丢魂失魄，人都跟傻了一样完全被闫靖昊给迷惑住的。 秦之寒就不信邪了，他一身武功只比穆潮衍和穆云桦差点，亦荇耀的手下再厉害，也没超过他的。想跟踪他，妄想！！可惜的是，穆云桦亲自出马盯着他，他就是不知道。所以说，闫靖昊想整什么人，除了乖乖的挨整，让闫靖昊玩开心点之外，真的没别的办法。这点，亦荇耀深有体会，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替秦之寒哀叹，谁让秦之寒惹着闫靖昊呢。 京城这地方绝对是美人云集之处，不说欢馆妓院有多少绝色，就连在大街上走一遭都能碰到几个。秦之寒只对男色有兴趣，妓院那地方他是不会去逛的，欢馆嘛，说实在的，那个春夜楼很不错，里面的倌儿各有所长，刁钻古怪的，会撒娇耍赖的，还有温柔和气的。尤其那个程雪茗，容貌属于上等不说，眼睛看人的时候媚波四起，勾的人心痒痒。 只是，程雪茗是亦荇耀的人，他现在躲亦荇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送上门。欢馆是不能去了，那就看看官家子弟或者一般良民家有没有他相中的。因为在京城，他俩爹的势力范围，秦之寒也不敢闹太大，像以前那样，看中了就掳走，不能再做了。 他只能先来个两情相悦，用感情来欺骗不懂事的孩子…… 如果真中意的话，留在身边也无所谓，他就不信了，闫靖昊还能借故把他新纳的男宠都赶走吗！虽然这么想，秦之寒还是有点担心，他在外面养十个八个男宠没问题，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可是在闫府，他别说弄十个八个男宠，一两个，他都得考虑闫靖琪和穆潮衍会不会乐意。 66 秦之寒和亦荇熙相遇绝对是巧合，瞅着小娃娃长得不错调戏两句也只是无心。惹得亦荇熙暴怒，跳着脚想给秦之寒一顿，当然，一拳头也没打着，反而让秦之寒对亦荇熙有了兴趣。秦之寒只以为亦荇熙是个什么官员或者有钱人家的小公子，所以才会如此蛮横。 假如，他要知道这个是他爹穆潮衍妹妹家的儿子，他绝对不会调戏亦荇熙的。他离开京城的早，那时候亦荇熙才几岁，相互都不认得很正常。亦荇熙和闫承爵两个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年龄相仿，也谈得来。闫承爵又不像亦荇耀那样，纯粹一妖孽。闫承爵是很老实的一个孩子，懂事又听话，为人和善，做事大方，几家的长辈都赞不绝口。 亦荇熙最喜欢去闫府，有爷爷疼爱，有闫承爵作伴。亦荇熙最讨厌沂王府的那些人，从老到少，能不去沂王府他绝对不去，能不见亦荇耀等人，他一定绕路走。可是，他哥哥亦羽佟偏偏就喜欢亦荇耀！！！他甚至想过，假如他哥哥真的喜欢男人，那也要找闫承爵这种的，虽然说小了点，可亦荇耀那种…… 他没想到，他不去招惹亦荇耀，亦荇耀还偏偏找上门来。他本来就一肚子气，只不过想去给自己母亲挑件生辰礼物，结果被个男人调戏，打又打不过，骂又失风度。他好歹是个小王爷，站在大街上如同泼妇一样骂街，成何体统。可是这口气就这么忍了，他也受不了！ 亦荇熙很少出门，知道他是小王爷的人并不多，这也就给了亦荇耀他们一个机会，拿亦荇熙做饵，去诱惑秦之寒上钩。闫靖昊的队伍是逐渐扩大，如今连闫承爵都拉拢过来了。闫家能出个闫靖昊这样的人物，闫承爵从小耳熏目染，也坏的够呛。他，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老实。 秦之寒的恶行，闫承爵略知一二，尤其闫靖昊跑到闫府，添油加醋的把秦之寒掳走张沁的事说了一遍后，闫承爵的天秤立马转向闫靖昊。张沁是谁呀，从小就招人疼，惹人怜爱的主儿。因为他不会说话，所以看起来特别乖巧。闫靖昊和闫靖琪的父亲，闫承爵的爷爷，那是把张沁捧在手掌心里疼爱的。 秦之寒竟然不长眼坏事都做到自己人头上了，那还能了得。穆潮衍和闫靖琪俩不参与，只要别把人弄死就成。穆潮衍吃闫靖昊的苦头还少吗，只是给出个儿子让闫靖昊解解气，而不是他自己被闫靖昊耍着玩，他够知足的。这人家大人都彻底闭上眼睛了，那就等着狠狠地整秦之寒了。 之所以找上亦荇熙，是因为亦荇熙有个很厉害的老娘，穆潮衍和穆云桦的妹妹。这位，对男风深恶痛绝，对沂王府的人，那更是恨得牙痒痒。不说别的，单亦羽佟喜欢亦荇耀这一件事就够了。假如，秦之寒惹上亦荇熙，那还能有秦之寒的好吗？ 亦荇熙他爹就俩儿子，亦羽佟已经没救了，肯定不会让亦荇熙也被男人给骗走的。亦荇熙他娘还指望亦荇熙将来娶几个王妃，多生几个孩子，好有人延续穆家的烟火。所以说，亦羽佟没救也就算了，亦荇熙是绝对不可能跟男人混在一起的。 可惜，亦荇耀就是拿一个男人，正确的说，一个男孩子来威胁亦荇熙。那个孩子就是亦荇熙曾经在欢馆中见到的那个，亦荇熙一直放心不下，也去春夜楼找过几次。不过能见到的次数很少，而且还不是在春夜楼看见的，是亦荇耀“好心”的让他们俩相见的。 一俩月才见一次，一次还只能见半个时辰，亦荇熙就格外珍惜那点时间。那孩子也很上进，如今在影接受各种训练，将来准备当亦荇熙的影。俩孩子很谈得来，亦荇熙其实并没有多少朋友，尤其这种一心一意想着他的人。亦荇耀的条件很简单，如果这事办成了，就让那孩子提前跟着亦荇熙。 这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让亦荇熙多和秦之寒接触几次，然后再虚情假意的喜欢上秦之寒，再之后的事就跟亦荇熙没关系了。再之后也用不上亦荇熙了，只要亦荇熙的老娘一出面，秦之寒肯定吓得魂飞魄散。秦之寒这个人很花心，不可能守着一个人过日子，至少现在不可能。 如果他招惹上亦荇熙，他的下场就只能一辈子看着亦荇熙一个。这对秦之寒来说，绝对是件很痛苦的事，所以就他自己来说，这事都不可能成的，更别说亦荇熙的老娘那一关就不可能过。这也是闫靖昊等人，放心大胆的让亦荇熙去诱惑秦之寒的原因。 尽管亦荇熙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可也得照做。因为亦荇耀威胁他，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就把他心心所念的那个孩子送回欢馆接客。亦荇熙绝对不想让那孩子再遭受那夜他看到的事情，也就只能答应，反正，反正他也不会掉一块肉。秦之寒这个人，如果不是你情我愿，他是不会下手办事的。 这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相遇，那绝对是故意的。亦荇熙看到秦之寒笑呵呵的朝他走过来，小脸立刻就拉下来了。他真想不通，他大舅舅那样的一个专情的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东西来！！秦之寒的劣迹他也听说不少，尤其把张沁掳走那件事，他是知道的。他就奇怪了，秦之寒为什么就没去找亦荇耀呢，明明那样一个妖精祸水，还会勾引人，怎么就偏偏来找他！！ 亦荇熙想的到美，秦之寒和亦荇耀俩勾搭上了，他哥哥就能解脱了。秦之寒倒是想呀，可是他没那个胆子。亦荇耀也愿意勾引秦之寒，可是秦之寒看到亦荇耀，就好像老鼠看到猫一样，绕着走。害的亦荇耀无用武之地，这才找上亦荇熙的。要不，亦荇耀才不费这工夫呢。 当然，秦之寒如果知道亦荇熙是谁，他也绝对不会靠近亦荇熙的。无论亦荇熙还是亦荇耀，都是他惹不起的人。所以，他最讨厌京城了！！！！ 67 亦荇熙这孩子平常看着挺乖巧，也是一副老实敦厚的模样。但是，这不过是表面现象，其实是个牙尖嘴利不吃亏的主儿。他看到秦之寒那是一肚子火，要不是这个人，用着把他推出来吗！自然不会给秦之寒好脸色看。秦之寒呢，还就偏喜欢这样的主儿。性子越烈，驯服之后的成就感就越大。 对他这号人压根就不用什么手段，自己就送上门。秦之寒这人不傻，知道京城不是他能够任意妄为的地方，无意中碰到亦荇熙几次，对亦荇熙也有了兴趣之后，便派人去调查亦荇熙的身份。朝中的一干大臣，他是没必要惧怕的，但是，万一碰到太难缠的人，闫靖琪和穆潮衍那一关不太好过。 查出来的信息他很满意，只是一个氏族的小公子，不怎么受重视。秦之寒却不知道，他得到的那些东西早就被人做了手脚，等着他往坑里跳呢。秦之寒的意思，就是图个新鲜，玩玩拉到，不必负任何责任。但是，真的看上眼了，收为男宠也没什么不可。 秦之寒认为亦荇熙没什么背景，只是个稍微蛮横点的少爷，对付这种人，他还是很有手段的。而且他长得不错，属于赏心悦目的那种。对人好起来，也是很容易让人接受的。亦荇熙又是经过多方人等嘱咐，就那么半推半就的应付秦之寒。 秦之寒是见猎心喜，愈发的对亦荇熙上心了。他真的很想把亦荇熙拐走好好的疼爱一番，但是闫府是绝对不能去的，在京城买座宅子金屋藏娇？？这主意挺好，秦之寒是那种说做就做的人，他在万柳山庄的一干得力下属都被他带到京城了，也不用他亲自动手，交代下面的人去办就好。 没几天，宅子弄好了，还挺大，五六进院落。看样子秦之寒准备多藏几个，他以前的左拥右抱的日子过习惯了，身边猛的没一个人，怪难受的。只是在京城，他没胆子胡作非为，但是他还很挑剔，一般的人看不上眼。回来这么久，也就看到亦荇熙一个。 除了亦荇熙之外，他还看上亦羽佟了，只可惜那是亦荇耀的人，他不敢动。亦羽佟的长相也就属于中上等，不过气质极好，温文尔雅，待人有礼。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绝没半点虚假。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身边的话，是很舒服的，不用做别的，只是看着就很舒服。 说起来，他身边也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凤亦亭。凤亦亭和亦羽佟有些相似，却又大不相同。凤亦亭说好听的觉温和，说不好听的，其实什么都不在乎。凤亦亭与他之间到底算什么，或者只是顾及他曾经花了大把的金钱照顾凤亦亭的母亲吧。 两年时间，凤亦亭对他依旧疏离，虽然从来不拒绝他，床帏内的欢爱也同样尽兴。可是，凤亦亭却不像别的男宠一样，使劲浑身解数，只为多得一些他的宠爱。而凤亦亭却从来没有争过宠，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哎，想到凤亦亭秦之寒就头疼，他到底还是不舍得呀。 不过如今的凤亦亭在沂王府过的也很好，亦磬以及闫靖昊都很倚重他，总比跟着他做个男宠的强，秦之寒只能自我安慰一下。说实在的，让凤亦亭做男宠，太屈才了。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难道就只能让凤亦亭做男宠吗？他就不能把凤亦亭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去尊重，欣赏吗！！ 秦之寒虽然曾有过不少男宠，可是他情却一点都不懂，别看他身边有那么多实例，毕竟没有经历过。而且，凤亦亭一开是的定位就是男宠，一个被自己的亲人送出去当做男宠的人。再说，秦之寒收了不少男宠，多数都是认命的，只求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即可。 就算曾有过想要和秦之寒双宿双飞相伴到老的，可是秦之寒却觉得那些人不配，只是玩物而已，凭什么要让他守着那么一个人。或许凤亦亭在秦之寒心中和其他人不同，但是秦之寒过于自大的本性让他完全忽略掉。此时的他也不可能为了凤亦亭一个，放弃整片树林。 男宠是没有限制的，爱人只能有一个，秦之寒多少还是受了穆潮衍和闫靖琪等人的影响。他认为，如果有了中意的人，打算过一生一世，他必定会忠于所爱之人。当然，他现在还没那种打算，他还是喜欢各色的美人环绕在身边的感觉。 宅子弄好之后，秦之寒就把亦荇熙直接掳走。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家住在什么地方，但是他却经常能碰到这孩子。每次他想要去找这孩子，这孩子就会出现在他附近，让他刚巧碰上。比如说，酒楼吃饭，他吃完恰巧就能看到亦荇熙。比如说他去逛京城的店铺，那孩子就会在不远的店铺中买东西什么的。 秦之寒没想到是有人在算计他，只是觉得他跟这孩子挺有缘的。却不知道亦荇熙次次见到他时，满脸的怒气都不是假的，而是真真正正气的。这几天为了勾搭秦之寒，亦荇熙连自己家都没怎么回去，就为了随时随地出现在秦之寒附近！！！ 这回，亦荇熙被影的人给丢到一个卖首饰的铺子前，因为秦之寒会路过此地。他瞅着身旁那些挑首饰的女子，那个叫恨，他一个男子跑到这里做什么！！！而且那些首饰一看就知道全是次品，难不成他还买几样送给他娘吗！！他娘也看不上，他娘的首饰盒随便取出一样就能买下正个店铺！！ “照儿，真巧。”秦之寒看到站在一堆女人中的亦荇熙，就觉得挺巧，他刚想把人掳走，人就又出现在他面前了。他这个人也是个十分精明的人物，如此多的巧合岂能不怀疑，也让手下去调查亦荇熙。没查出什么问题，他也查不出来，京城可是亦磬和穆云桦的地盘，他要能查出来就有鬼了。不过他胆子也大，根本就不怕亦荇熙另有所图。 68 亦荇熙的化名是吴照颜，闫靖昊给他找的身份是一个落魄氏族的小公子，家就住在城南北三里。秦之寒还真派人去查过，也确是有这个人，因为父亲过世其兄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弟弟。可是这位小公子自小娇宠惯了，脾气也大，还真挺符合亦荇熙的，秦之寒也就没有怀疑其中有诈。 秦之寒和亦荇熙也有几次接触，亦荇熙见到他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可秦之寒的脸皮就厚，压根不在意。如今他的房子都弄好了，自然是准备把亦荇熙带过去好好培养感情，至于其家里人，给些银子和好处就能打发了。秦之寒的那几个手下没少干这种事，也都熟门熟路了。 以前，秦之寒看上谁，那是直接抢回去，也不会管人家的家人是否会找上门来。他的那些手下也早就学会如何应对，或者是用钱打发，或者给些好处。如果这些都无法堵住对方，那就只能来狠的了，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的也有。当然不至于太惨，反正是人家求告无门，只能大落牙齿往肚里咽。这时候，秦之寒的手下就会出现，假惺惺的帮人家重振家业。 至于被秦之寒抢走的，玩腻了之后，如果想要回去，就放其自由，还会给一笔丰厚的钱财。愿意留下的，他也会好好对待的。可是任何一个好人家的孩子，被一名男子玩弄过后，还能有什么脸面回去，又如何做人。这些，都不是秦之寒需要考虑的范畴了。总归一句话，秦之寒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也该着他被整，他这种人按闫靖昊的话来说，就是个人渣，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有点钱财，有后台，就胡作非为！其实，真正被秦之寒看上抢回去的人，不多，他以前的那些男宠有几个是欢馆的倌儿，还有几个是人家送的，只有一个是自己看中秦之寒跑来的，剩下的就是抢来的。 他一共就抢了四次，第一次是他刚到万柳山庄的时候，看上一位公子，也就是个平常的读书人，家境也一般，偏偏就被秦之寒看上了。也是从那次之后，都知道秦之寒是个爱男色的主儿。第二次是个家境殷实的主儿，后来被秦之寒整的家境败落，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劲儿。 第三次不是平常人，在江湖上也有名号，年轻有为前途光明的少侠一位。也不知怎么惹上秦之寒了，被秦之寒废掉武功，收藏在他的万柳山庄。第四次……就是张沁了，他最倒霉和最后悔的一次。所以，这次他吸取教训，提前查了下亦荇熙的底细，却没想到这个是能作假的。 秦之寒把亦荇熙带回到他新购置的宅子中，亦荇熙虽然不乐意，却也没拒绝。只要没拒绝，那就证明对他是有心的，秦之寒正准备花前月下的时候，增进感情的时候，亦荇熙的老娘来了。亦荇熙，秦之寒不认得，可是亦荇熙的老娘秦之寒哪能不认得呢！ 看到亦荇熙直奔穆王妃，嘴上还喊着娘，秦之寒就知道，他麻烦大了。是被人算计的吗？秦之寒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不过被穆王妃连骂带打，他也没机会思考。穆王妃也是一身的好武功，秦之寒也没胆子还手，只能任穆王妃大骂。穆王妃那是一肚子火气，亦羽佟喜欢亦荇耀也就算了，谁让亦羽佟不是她亲生的，可是连亦荇熙都被男人勾搭走了，尤其还是这个穆少恒！！ “穆少恒，你胆子够大，竟然敢把主意打在熙儿身上！！！你怎么也是穆家的养子，小熙的表哥！你也不怕遭雷劈！！！”穆王妃下手够狠的，也是气太大的，没一点轻重。秦之寒想要命的话只能躲，他边躲边看向亦荇熙。那边亦荇熙却满是诧异的问穆王妃说：“娘，他，他不是姓秦吗？怎么会是少恒表兄？” 亦荇熙装的很像，至少秦之寒都没看出来破绽。他是真的没有正式见过秦之寒，却听说过，并不是从闫靖昊那里才听说，早在穆潮衍收养秦之寒，他就知道了。而且他和闫承爵的关系也很不错，经常听闫承爵提起这个秦之寒，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东西而已。 秦之寒更纳闷了，这个人既然是信王府的小王爷，为什么在他纠缠的时候不表明身份呢，而他的那些手下怎么查的却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出身！对于自己的下属，秦之寒还是比较信任的。但是，为何会出如此大的一个纰漏？ “姓秦！他说他叫秦之寒是不是！！他凡事在外面干坏事都说他叫秦之寒！！！真不怕给你亲爹娘丢人！！”穆王妃照着秦之寒又打过去。秦之寒觉得他挺冤枉的，他没做什么坏事呀。他心里抱屈，亦荇熙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喃喃自语说：“原来是少恒表兄呀，那，他说他喜欢我只是兄弟之情吧。” 这话无疑是火上添油，秦之寒做的那些事，包括将张沁掳走，穆王妃都知道。因为亦羽佟得到亦荇耀的指示，故意在闲聊的时候透露出来的，所以穆王妃对秦之寒这几年都做了点什么事还算清楚。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秦之寒想弄多少男宠都跟她没关系，可是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在亦荇熙身上，那就不行了！！ “秦之寒！！今天我要替你那行为不端的爹好好的教训你！！！”穆王妃之所以说穆潮衍行为不端，那是因为她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穆潮衍就不是个好东西，带出来的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穆潮衍和穆云桦是兄弟，但是这俩兄弟曾经有过一段情，是穆潮衍强迫穆云桦的。爹都能干出那种事，儿子肯定是学爹的。 穆王妃就没想想，穆潮衍的那些事肯定不会告诉自己儿子的，太丢人。因为，他之后差点被穆云桦给杀了，重伤在床养了几年呢。所以说，有些不该招惹的人，千万要避开，否则，小命不保。 69 沂王府可热闹了，被穆王妃暴打一顿，并将亦荇熙带走之后，秦之寒就跑到沂王府找凤亦亭诉苦。他没胆子回闫府，因为穆王妃一准儿会去闫府告状。他隐约觉得有人在算计他，可是他跟亦荇熙没仇没怨的，亦荇熙又何必算计他。或者，只是他的手下疏漏了，没有调查清楚亦荇熙的身份而已。 怪只能怪他们对京城不熟悉，也偏巧那家真有位小公子。可秦之寒想不通的是，当初他误以为亦荇熙是那个吴照颜，亦荇熙根本就没否认。这个名字不是亦荇熙自己说的，是秦之寒的手下跟着亦荇熙一路打探出来的。秦之寒之所以没朝别人算计他这个方向想，因为假若真有人算计的话，这个工程实在太浩大。 秦之寒的那些下属办事一向可靠，只凭一两个人说，他们是不会信的，绝对会多方面的查问，确定无误才禀报他。他碰见亦荇熙的几个地方的店家和伙计都称呼亦荇熙为吴公子，如果有人算计他的话，岂不是说那些店家都被收买了。看他们的神色绝对不像假的，而亦荇熙也是熟客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相信就算有机会去找亦荇熙，亦荇熙也不可能跟他说实话的。他呀，就是太自大了，感情人家是真讨厌他，还看不上他。否则干嘛每次见面都摆着个脸。秦之寒开始彻底反省，而听他絮絮叨叨反省的人就是凤亦亭。 秦之寒的本意只是抱怨下，也有博取凤亦亭同情心的意思，他对亦荇熙只不过是报着玩玩的态度，亦荇熙真要跟他的话，他也会把人留下，收为男宠，就好似他以前养的那些人一样，多一个也花不了他多少钱。虽然说秦之寒是从小看穆潮衍和闫靖琪俩恩爱长大的，对那俩人的感情也很倾慕。假如他遇到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他大概也会只拥有彼此，而看不到任何人。 但是，他现在还没遇到，没遇到之前他肯定要寻找了，没有接触的话谁知道合适不合适。秦之寒这绝对是为自己花心找借口，像他这么花的人真的能够只守着一个人吗？凤亦亭是绝对不信，可是他还得应付秦之寒，毕竟闫靖昊的计划有他一份。 “爷，您来找亦亭只是因为您看走了眼，又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吗？这事亦亭可没办法帮您，假如您真的耐不住寂寞的话，麻烦您去欢馆找倌儿，京城可不是别的地方，随便冒出一个人说不定都会是皇亲国戚。”凤亦亭的话语中多少带着嘲讽，闫靖昊说了，他没必要装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该嘲讽的时候就别放过，该刺激的时候狠劲的刺激。秦之寒这个人是典型的贱骨头，对他好他未必懂，也不会珍惜。相反，看不上他，他就会扒上来了。 “哼，若是其他人我玩了又能怎么我！偏偏运气就那么差，碰上姑姑的儿子，才几年没见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真没认出来。”秦之寒还死不悔改呢，就觉得自己运气差了点，说实在的若是碰到别的皇族他还真不怕，就怕跟闫靖昊有关的。亦荇熙的母亲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论武功是比不过秦之寒的，可是辈分在那里摆着的。根本就不用动手，找穆潮衍和闫靖琪告他一状就够他受的了。 “亦亭建议爷先去认认亲，把不能招惹的人都记住，免得再碰钉子。”凤亦亭看似很好心的建议，其实他很明白，秦之寒不会有机会的。估计这会儿亦荇熙的母亲已经在闫府告状呢，穆潮衍不会有太大意见，但是闫靖琪是不可能就这么让秦之寒继续风流快活下去了。调戏和强抢的事都闹到自己人头上，继续听之任之的话，指不定还抢谁呢。 闫靖琪不是古板之人，可是秦之寒的作为却是过分了些，想要纾解欲望，京城那么多欢馆妓院不能去吗！就算挑剔些，难道欢馆妓院里没有清倌儿吗！非得去招惹好人家的子弟，还玩完了就扔！！！ 这边秦之寒找凤亦亭诉苦，那边闫靖昊带着张沁把秦之寒之前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跟闫靖琪说了一遍。亦荇熙他娘刚离开王府，闫靖琪正怒着呢，再由着闫靖昊这么一煽风点火。简直就是恨不得把秦之寒的腿打断了，捆在家里面的出去丢人现眼！！ “哥，不是我说的，你太放纵之寒了，你看看他都做点什么事儿。先是把龙儿掳走，还打伤了保护龙儿的影卫。如此之猖狂，就连我都比不上。他就真的没有脑子吗？什么样的人家能用得起影卫，连侍女都身手不凡。可是他竟然还是把龙儿掳走。”闫靖昊摆出一副惋叹的样子，说：“我家龙儿也不算太出挑的人，更不爱惹是生非，他出游也不少日子，也一路平安，可偏偏就碰上了之寒。” “和龙儿一起的还有个洛王爷，长得是一表人才，气质好样貌出众，之寒看上他也有情可原。那位洛王爷用自个儿跟之寒换龙儿，结果之寒到好，俩都想弄到手！那位洛王爷迫于无奈只好夜闯王府救人，之寒还派人追杀。等我得到消息赶过去时，龙儿已经在山中躲藏了数日，要不是那位洛王爷，龙儿怕是已经没命了。” 秦之寒对张沁做的那点事闫靖琪是知道的，却没有如今闫靖昊说的那么详细，甚至无中生有。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即便是把秦之寒找过来对质，他也说不出什么。他真的跟洛君成说过那种话的，只是洛君成没答应，也不可能答应，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谁干谁是傻子，毕竟那时候张沁对洛君成来说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心动的人。 “我到之寒那庄子后发现他那儿的美人可真不少，大概有二三十人呢，那些人是怎么弄来的我不清楚。但其中有个叫凤亦亭的孩子是锦儿见过的，哥你应该知道京城这边有凤姓家族吧，凤亦亭是其长子。”闫靖昊话说一半，其中含义不说也明白。一个大家族的长子混的在不怎么样，也不可能沦落到当男宠的份儿！！！闫靖琪的火烧的更旺了，闫靖昊带着秦之寒刚回来的时候，他只知道秦之寒不小心拐了张沁，惹怒了闫靖昊。 对于秦之寒喜好收藏美人一事，闫靖琪也知道，秦之寒毕竟是他的儿子，这些年虽不在身边，也不可能一无所知。但是收集美人的方式很多，最快捷的就是给欢馆的倌儿赎身，再收留到府中。还有的就是有些人家会专门养些男宠倌儿，以便需要时赠送权贵。闫靖琪也就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秦之寒还小，风流点也不算什么。等将来定性，必然不会如此。 当然，闫靖琪之所以怎么开通，也因为他所处的环境和教育问题。周围多了喜好圈养男宠或妾室的人，不能因为他和穆潮衍彼此倾情，无法容下他人，就要求别人也这样。秦之寒则是山高皇帝远，不好管，但是好歹是他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太过分！ 结果倒好，养了几十个男宠，竟然还有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的长子！！现在更了得，不仅招惹张沁，连亦荇熙这个娃娃都不放过！！ 70 “男人好色，这点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可是之寒明显做的太过分了。再说，你看看，之寒这么大一个人，我们之前竟然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人。说实在的，在碰到他之前我压根就忘了你还有这么个儿子。要不是彼此都生疏，也不会一而再的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闫靖昊这个人狡猾着呢，他存心要整秦之寒，却表现出一副体贴关心的模样。 闫靖琪跟闫靖昊做兄弟也有二十多年，哪能看不透闫靖昊的心思。他说呢，闫靖昊他们回京城后，对于秦之寒误拐了张沁的事没多做计较，感情是在这儿等着。他更相信亦荇熙的这件事也跟闫靖昊有关系。秦之寒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第二次还不注意，那小子是他养大的，他怎么会不了解。 “少恒这个孩子确实让我头疼，潮衍带他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小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你看他在外面用的名字就知道，他始终忘不了本，这也算好事，至少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是这样一来跟我们就更加疏离，我也曾多次想带将自家的亲眷熟识下，可是他同我们这样的家庭格格不入。他刚成年便离开京城，说是男儿当自立。我怎么又能不明白他的心结，他没有把这里当成他的家……”闫靖琪长叹，看起来是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其实是告诉闫靖昊，随意整吧，他很乐得，不乐意的话也不会告状了。 秦之寒到闫府的时候已经不小了，可他之所以没有跟闫靖昊这些人来往，并不是闫靖琪说的，无法忘本，无法融入这个家。而是见了一次闫靖昊回来就受刺激了，秦之寒如今这么喜欢收集各种美人，跟闫靖昊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因为，秦之寒到王府的时候，很不凑巧碰见了正跟亦磬撒娇耍赖还带色诱的闫靖昊。若是平常以亦磬的武功一准能发现秦之寒这个毛孩子，可是全部心神都放在闫靖昊身上的亦磬，就没那么多的防备之心。再说，王府里也用不着时时刻刻提高警觉，自己家都那样的话还活不活了。 结果那一出给少年时期的秦之寒造成了莫大的影响，当然这点闫靖琪跟穆潮衍都有点觉察。但是闫靖昊那个妖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能不了解，所以秦之寒满十八岁之后提出要求，俩人二话不说答应了。出外游历下，总比一直待在闫府，指不定什么时候碰到闫靖昊，然后再刺激一下，要好得多。 现在看来，秦之寒对闫靖昊没什么妄想，只是多了个坏毛病。但是，他得罪了闫靖昊，那就让闫靖昊好好的整治下，彻底除根吧。反正秦之寒皮糙肉厚，整不死，闫靖琪很放心。既然闫靖琪这么配合闫靖昊哪有推辞的道理，就提议说：“我家耀耀你也知道，最近做了不少出格的事，虽然说他做的并不算错，可是他光想着清除蛀虫了，后续却没准备好。我觉得之寒还是不错的，不如让他去帮帮耀耀。” “而且还有亦磬和云桦可以对他指点一二，干脆就住在王府得了，省的他没事到处招惹是非。他不是喜欢美人嘛，我觉得我家耀耀和龙儿这两个在京城还没几个能比得过，就便宜他，让他多看几眼。”闫靖昊一副他很吃亏的样子，闫靖琪却心知肚明，且不说亦荇耀身边有个亦羽彤，就亦荇耀本身就不是个好惹的。闫靖昊的手段亦荇耀至少学了九成九，甚至比闫靖昊更狠，更毒，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而张沁身边还有个亦荇言，听说有冒出了个姓洛的人，好像就是当初把张沁从秦之寒手中就走的那个。对着张沁和亦荇耀这俩人，秦之寒真的只能看看，估计多看一眼都有可能遭殃。放纵了那么久，也该整治整治，闫靖琪对闫靖昊笑笑，说：“这样也好，那我现在就让人收拾下，把少恒的东西都送到王府。” 于是就在俩人一个特意一个故意的情况下，秦之寒被划分到王府，归属于闫靖昊管理了。而秦之寒本人还不知道呢，他跟凤亦亭诉完苦，打算离开王府的时候，却被人告知，他，如今落户在王府了。这个消息对秦之寒来说，绝对是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沂王府都是点什么人呀，一个比一个惹不起。最没本事的，最好惹的张沁，如今还有俩保镖呢。虽然亦荇言除了那个身份外对秦之寒构不成威胁，可是就那一个太子的身份也就够他受的。而且还多了个洛君成，洛君成是前几日刚到的，没住在王府，他自己在京城买有住宅。不过他天天来王府报道，也不少遭亦荇言的白眼。不过，亦荇言再讨厌洛君成，对付秦之寒还是会统一战线的。 秦之寒可算倒了大霉了，白天被亦荇耀和亦磬指派的团团转，晚上还得被穆云桦安排一大堆事务，指点影卫的武功。谁让秦之寒当初打伤不少保护张沁的影卫呢，活该他遭报应。怜淆是个很护短的人，狠狠的把秦之寒往死里整。才几天功夫，秦之寒就累的情愿少活两年，也不愿意如此折腾了。 他很好色，以前从不委屈自己，可是如今他依旧好色，但是王府里的人不是他能色得起的。除了一个人，凤亦亭！最初的几天秦之寒还没那个心情和精力，等适应了之后，他就开始起色心了。只要逮着空儿，或者是无意碰到落单的凤亦亭，都会调戏几句，摸两把占点便宜。 凤亦亭则是半推半就，也不拒绝。但是，秦之寒想再进一步，那就难入登天。总是会有人捣乱，不是找他就是找凤亦亭，哪怕他半夜从凤亦亭的窗户跳进去，都逮不着作案的机会。因为凤亦亭住的地方就在亦荇耀的院子里，有十几个影卫轮换班把守。不是为了保护凤亦亭，至少名义上不是，是保护亦荇耀的。 一个月下来，秦之寒都快逼疯了，看得着摸得着，就是吃不到！每次凤亦亭也都很配合他，哪怕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凤亦亭去做苟且之事，凤亦亭都不带拒绝的。可是，凤亦亭不拒绝不代表秦之寒就能吃到呀！！！凤亦亭的活动范围就在王府，很少出去，他外出的时候秦之寒也被亦荇耀抓去当劳力，压根没机会。 王府中呢，不是丫鬟就是影卫，下人，还有闫靖昊…… 看到吃不到的痛苦让秦之寒对凤亦亭变得越来越执着了，少少的空余时间都用来谋划如何把凤亦亭吃了，他也不是傻子，这么长时间哪能看不出闫靖昊是故意整他的。但是他没看出凤亦亭是跟闫靖昊联手整他的，他还拿凤亦亭当他的所有物。这也就注定了，他有可能会失去凤亦亭。 71 由于洛君成的到来，亦荇言对张沁更是如影随形，都恨不得把张沁揉进身体里，只属于他一个。这个显然是不可能的，张沁对亦荇言不算很冷淡，却绝对不热情。亦荇言说上十句话，他未必理会一句。但是洛君成一来就不同了，张沁总是笑脸相对，稍微能够发出几个声音的喉咙还会配合的哼上几声。 亦荇言是又嫉恨，又懊恼，真想暗中除了洛君成。但他更明白，张沁不傻，洛君成只要出事一定会想到是他干的。就算不是他干的，只要洛君成有事，也会认为是他做的。张沁那小脾气，亦荇言哪能不知道，毕竟一起生活了很久。 张沁本来脾气就不小，从以前跟亦荇言和亦荇耀结仇就能看出来。只是这些年亦荇言一直呵护他，让着他，宠着他，他也没什么机会发脾气。后来又觉得欠了亦荇言，才忍耐的。忍气吞声的原因也不仅仅是亦荇言对他太好，不想失去亦荇言，更因为他一个人太过孤单。 如今有了比亦荇言更温柔，更体贴，还会来事，会哄人的洛君成，那还要亦荇言这个毛孩子干嘛！！张沁认为他想通了，可以抛下亦荇言这个曾经对他好，也辜负过他的人。但是，感情上的事，用理智去判断，是很难有正确的判断。 每次张沁应下洛君成的邀请，同洛君成一起外出游玩，被拒绝的亦荇言只能黯然离开。这时候张沁就会憋上一肚子气，难道亦荇言这个傻子就不能厚着脸皮跟他和洛君成一起去吗！！！肚子里有气，张沁自然不会玩的开心，总是走神。时间一长，洛君成要是看不出，那才叫有鬼。 洛君成是什么人，就算看出张沁在乎亦荇言比他更多，既然打定了主意，就没可能让出。成人之美不是他做的事，不过要有足够的利益的话，偶尔做一次也没所谓。亦荇言留在京城不是单陪张沁的，他私自离开军营的事情，让亦荇耀施了下手段，又跑去威胁亦扬就变成了奉召回京。 亦荇言的太子身份如今还保留着，而亦扬也实在不想继续等了。也因为亦荇耀，让皇位候选人除了亦荇言之外，真的没别人了。当然亦荇耀也算，可是亦荇耀明显没兴趣，只想辅佐亦荇言。再说了，亦荇耀的手段过于阴狠，朝廷上下得罪了太多人，真要让他当皇帝的话，估计还得下去不少。 这些日子亦荇言开始监国，承担他身为太子的义务。经受过磨练的亦荇言成熟了不少，办事也愈发老练，又有亦磬辅佐，亦扬觉得差不多该到时候让位了。只是，只是亦荇言跟张沁那是什么事！！！为什么张沁身边还有个男人，比跟亦荇言一起亲近的多了！！！ 为这事亦扬没少把亦荇言和闫靖昊还有亦磬他们招进宫去说道，亦荇言左右就是一句话，不劳皇上费心。闫靖昊则是告诉亦扬，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太多了也不好。亦荇言和闫靖昊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亦扬只好从亦磬和亦荇耀那里下手。亦磬还好点，至少把前因后果说了下，让亦扬别再瞎操心。 不过亦磬说的前因后果只是明面上的东西，至于张沁的真实身份什么的，亦磬并没有说。不是不信亦扬，也不是防备亦扬，而是觉得没必要。但是亦磬不说，可不代表亦荇耀就什么都不说！亦荇耀添油加醋把他知道的，听到的都告诉亦扬。亦扬都傻了，这个龙儿竟然和闫靖昊是一样的，还是闫靖昊以前的朋友！！天，这算什么辈分…… 亦扬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这个龙儿现在二十多岁，可死的时候也二十多岁了。他认识闫靖昊的时候，闫靖昊好像才十八岁，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多年，龙儿到底算多大？？ “皇伯父，我听说如今和龙儿在一起的那个洛君成，其样貌和小爹爹未到这个世界时，有八成像呢。那时候龙儿就是因为看到他，以为是小爹爹，才忽略了哥哥，让哥哥伤心离开。我想皇伯父您也不必太操心，龙儿对洛君成未必是有情，最多不过是怀念吧。他总不至于喜欢小爹爹，呵呵。”亦荇耀明面上好似是让亦扬放心才如此说，其实是暗示亦扬，张沁对闫靖昊有可能有什么情愫，要不找洛君成干嘛呀！ “什么，那个洛君成和你小爹爹很像？？不可能，我见过他，两个人差的十万八千里，哪有半点神似！！”亦扬刷的就站起来了，洛君成好歹是他的臣子，一位王爷，进京不拜会他是不可能的。洛君成仪表堂堂男儿气概十足，就闫靖昊那样的，小心眼，既狡猾又奸诈，长得还是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 “是和我小爹爹以前的模样相似，不是现在！你是不知道，小爹爹认出龙儿的时候，龙儿自己都吓一跳，根本就不相信。要不是小爹爹说些他们以前的事，龙儿是绝对不会信小爹爹就是他以前的朋友。可以想象小爹爹改变了很多，否则龙儿跟小爹爹生活了十几年，怎么就没认出来。”亦荇耀的话半真半假，亦扬却信了。因为他知道闫靖昊开始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妖孽，还不都是亦磬和穆云桦俩给惯出来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龙儿和小言是不是不会在一起了？”亦扬反而觉得舒了一口气，他要的是皇位继承人，不仅仅下一任皇帝，还有下下任。本来亦荇言和张沁在一起他就不怎么乐意，要不是有闫靖昊在，他一早反对了。张沁又生不出孩子，也没有什么政治价值，对亦荇言没有一点帮助。哪像方予瑾，要才情有才情，要能力有能力，没有方予瑾，他这个皇帝也没那么快就稳下来。 说句不好听的，找闫靖昊那样的都比张沁好，好歹闫靖昊是那种平常能观赏，必要的时候也能成大事的。可张沁呢，至今没发现有什么才华之类的，还是个小哑巴。亦扬都怀疑亦荇言当了皇帝，张沁成为帝后，能拿得住皇宫里的那些人吗，能镇压的住满朝的臣子吗！！这些事不都得亦荇言费心呀！！！ 总归一句话，张沁没一点用处，而且心还不在亦荇言身上，要来何用！！！！ “哎，我哥太痴情，总觉得对不起龙儿，更辜负了楚叔叔和龙叔叔的嘱托。”亦荇耀叹息一声，说：“您不知道，哥哥去边境的时候，龙儿把龙叔叔在晏宛的兵权，还有楚叔叔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力，都赠予了哥哥。哥哥那人心软，而且对龙儿又有情，觉得龙儿这么做等于把全部身家都托付给他，他又岂能辜负龙儿。可是，可是如今的龙儿根本就看不到哥哥……” “晏宛的兵权和楚家的财力都在你哥哥身上！”亦扬的屁股还没坐稳，又站起来了，他太激动了！开玩笑，晏宛过百万的大军一直都是他的心头之患，还有楚家的财力，并不亚于封仪最富有的韩家，可能更胜于韩家。假如被有心之人得到的话，哼哼，起兵谋反，跟封仪打上几年都没问题。 “恩，我哥说楚叔叔和龙叔叔去边境找过他，那时候他想要把兵权和楚家的财产交回，但是龙叔叔和楚叔叔并没有要。好像是说既然龙儿赠予我哥，他们也不必收回，只要我哥照顾好龙儿即可。所以我哥现在才更为难，总觉得对不起龙叔叔和楚叔叔。”亦荇耀看到亦扬的神色变来变去，就知道亦扬在考虑晏宛的兵权和楚家的财力，加了一句说：“其实，那些东西既然到我哥哥手里，还不还，不也就是我哥哥的意思。” 也就是说，张沁还是没有一点用，没有一点利用价值！ 72 “哎，小言怎么就是个死心眼呢，龙儿都心有所属了，他却还一片痴心。”亦扬感慨万千，似乎在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感叹。他也确实在感慨，亦荇言是真不错，可惜就坏在张沁身上了，没有张沁多好呀。亦荇耀也跟着叹气，说：“是呀，哥要能想开就好了，韩叔叔可一直都想把珂嫁给我哥呢。” “韩珂！那可真是个不错的好姑娘。”亦扬点头，韩珂是不错，尤其她是韩清溯的独生女，娶了韩珂也就接管了韩家，封仪的首富呀！！韩清溯一直想把自己女儿嫁给皇族，这点亦扬也知道，只是皇族中年龄相当的都被亦荇耀给整的差不多了，压根就没合适的。如今现存的，将来形式大好的，无非就是亦荇耀、亦荇言、亦荇熙和亦羽彤。 亦羽彤就不用说了，至今还迷恋着亦荇耀呢。亦荇熙倒是真合适，跟韩珂同岁，可是那俩孩子水火不容。韩珂次次见到亦荇熙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挖苦揭短。亦荇熙见到韩珂也没好脸色，倒没韩珂说话那么难听，无非说韩珂是败家女什么的。也不知道这俩孩子到底有什么仇，这都对骂了一年多了。 亦荇耀跟韩珂很亲近，亲近的韩珂差点没叫他姐姐了……这话可是韩珂她爹说的，看韩珂跟亦荇耀站一起，就好比一对姊妹花…… 这么算下来，真的只有亦荇言最合适，只是亦荇言钟情于张沁，韩清溯也只能死了这条心。可是，如果没有张沁呢！亦扬冲着亦荇耀奸笑，说：“已近中秋，再过几个月就到你们的生辰，不如趁着此佳节宴请下你们这些后辈。听说王尚书的女儿如今待字闺中，还有张侍郎的女儿，这些女孩子鲜少出门，想来找不到中意的郎君。你们这些孩子呢，眼光也太高，太过挑剔，彼此见见面，说不定就发现看上的呢。” “皇伯父说的对，耀耀到现在也只见过珂儿这么一个大家小姐，还真的无从挑选，总不能光听著名字就绝对娶来过一辈子吧。”亦荇耀跟着点头，他到底是不真的考虑娶妻，还是别的，不言而喻。俩巴掌一拍，就这么定了！ 亦扬让人准备中秋的宴会，并让人传出口风，说是等亦荇言满二十岁生辰时让位。这算是有点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本来亦扬打算在亦荇言十八岁生辰的时候，让位给亦荇言，可惜那时的亦荇言并不适合。如今呢？看来是差不多了，经过一年多的历练，亦荇言已经可以承担大业了。 这下亦荇言更加忙碌了，张沁经常两三天看不到他的面，偶尔碰到了，亦荇言却没什么精力应付张沁。这还不算什么，亦扬打算在中秋宴会让那些未婚的皇族和大臣家的子女相亲，尤其是给亦荇言留意皇妃的候选人一事，也传到张沁耳朵里。 张沁当时就火了，用沙哑的嗓子骂了亦荇言一天，可够让楚遂远和舞彩、舞蝶俩吃惊的。平常让张沁多开口练习发声说话，张沁都不乐意，这下倒好，不用督促，他自己就“练”了一天。张沁的喉咙因为长期不使用，基本退化，楚遂远可费了不少精力和工夫给张沁配药，扎针什么的。但是主要还得看张沁，声音要不断的练习才能恢复如常人一般。张沁多年来已经习惯用书写表达意思了，会不会说话他也不怎么在意。 可现在，为了骂人，张沁很勤奋。毕竟骂人的时候，用写的太吃亏。而且写的，没有直接骂出声感觉好。张沁的表现洛君成可是看在眼里，不过他却不担心，亦荇言和张沁相处了十几年的感情，不是他这个才出现几个月的人可以完全抹杀的。 当然，假如亦荇言真的娶个女子，估计就不会有机会和张沁在一起了。因为闫靖昊首先就不会赞同，他之所以晚了这么多天才到京城，也是因为处理家中的那些女人。洛君成做的够狠，把孩子连带孩子的娘都送出门，想要再嫁的，他出嫁妆。不想嫁，单纯养孩子的，他给瞻仰费，也会派人教导孩子。但是在孩子成年之前不允许到他的府邸，除非，他将来的“夫人”愿意收养孩子。 闫靖昊对洛君成虽然看不上眼，却没再管，他也有他的私心。亦荇言毕竟太嫩了，经历的风波太少，对感情也不甚明了。如今出现个洛君成，也算是考验下亦荇言和张沁之间的感情。若是张沁就这么轻易的抛下亦荇言，跟洛君成的话，那只能说张沁对亦荇言的感情并不深。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可以的，尤其两个人要共同生活一辈子。 当初闫靖昊和亦磬还有穆云桦之间，那也是经历了重重波折才走到一起的。而亦荇言实在太年轻，张沁又是个随心的性子，对感情也是迷糊的一塌糊涂。就算没有出现洛君成，如果遇到别的事情，或许两个还是会出现如今的状态。张沁其实是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对他的不好，他会一直记得的。亦荇言却又不会处理这些事，也就是说两个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默契。 出现个洛君成也好，亦荇言和张沁能够挺过去的话，两个的感情才真正融洽。之前不过是一个因为责任，一个因为寂寞，才在一起的。好在那俩人相处了十几年，就算再没有感情，也有一定的根基。对于洛君成，闫靖昊不算看好，但是也不怎么讨厌，这个人心思很重，对于感情上的事，更重于利益。也正因为如此，真要和张沁在一起的话，只要张沁有利用价值，他必然不会抛下张沁。那个人没有心，和谁过一辈子或许都无所谓。 听到亦扬准备给亦荇言选妃，闫靖昊就更不在乎了，有亦扬出马，还省得他费心思了。如果亦荇言真的选个别的女人或者男人的话，他这辈子别想再见张沁。如果相反的话，也有可能可以刺激下张沁和亦荇言目前的状态。虽然现在张沁总是冷脸对亦荇言，可闫靖昊很了解张沁，这会儿一定正骂亦荇言呢。张沁早就把亦荇言当成他自己的东西，岂能让别人染指！更别说亦荇言主动找别人了。 闫靖昊等着看戏，可亦荇言怎么可能会答应，明知道是鸿门宴，挖个大坑给他跳，他又不傻。真跳进去的话，别说张沁现在给他冷脸看了，能看到张沁的冷脸都算不错了。亦荇言毅然的跑进宫向亦扬推辞，不管亦扬如何威逼利诱，哪怕用皇位来做交易，亦荇言就是不同意！ 得到皇位能如何，他身旁的人不是他的龙儿，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亦荇言拒不参加宴会，亦扬可头疼了，只能找亦荇耀商量对策。亦荇耀向亦扬保证，亦荇言一定会去的。亦荇耀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答案很简单，他了解一切事态的发生发展。目前张沁对亦荇言很冷淡，可亦荇言对张沁却很心急，因为还有个对张沁虎视眈眈的洛君成。 “哥，听说你拒绝参加皇伯父的宴会？”亦荇耀从皇宫出来直接回王府找亦荇言，亦荇言正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呢，他刚从张沁那儿回来，被还哑着嗓子的张沁冷嘲热讽了半天。以前张沁不会说话，只用写的就能气死人，如果会说话了，气人的本事就更高明了。 “你是来当皇上的说客吗，我不会去的，龙儿只是听到我要去的事情就嘲讽我半天，如果我真去的话，恐怕……再也没机会了……”亦荇言抑制不住心中的哀伤，为什么他怎么解释张沁就是不信他，还说什么让他去左拥右抱，美女在怀！ “我不是帮皇伯父，而是帮你，最近龙儿和那个姓洛的人走的很近，一直忽略你，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吗？”亦荇耀拉把椅子坐在亦荇言面前，给自己也斟上一杯酒，说：“我觉得龙儿是在耍性子，他未必是真的喜欢那个洛君成。你也不想想，他一直等你三年，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一个洛君成，就变心了呢。” “而且，那个洛君成和小爹爹以前的样子很像，他对洛君成的感觉，无非是怀念罢了。”亦荇耀的话好似当头一棒，点醒了亦荇言。不过，那个洛君成和闫靖昊以前的模样相似？他怎么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了，没人告诉他。闫靖昊和亦磬他们不可能没事就四处声张，闫靖昊乃借尸还魂的事，张沁本来就和亦荇言冷战，更不会说了。亦荇耀则是故意没有告诉亦荇言的，不过这时候说出来自然有他的目的。 “哥，你不知道吗？小爹爹和龙儿都是借尸还魂的，而且两个人以前还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龙儿在欢馆的那次就是因为看到和小爹爹以前样貌相似的洛君成，才哭成那样的。想必是因为洛君成而回忆起以前的事，才会一直沉浸在伤感中。后来去找你的那次也是因为碰了洛君成，龙儿似乎把洛君成当做小爹爹，才跑上前去相认的。”亦荇耀一副惊讶的表情过后，便说出当时的状况。 这些亦荇言都不知道，张沁始终没有告诉过他，闫靖昊和张沁是故友的事。更没有告诉他，最初的误会只是认错人。难道说，如今张沁和洛君成在一起，也只是为了追忆以往？？亦荇言盯着亦荇耀，脸上不自禁的放松了许多。亦荇耀看上钩了，便开口说：“不过，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变化，那个洛君成又是打的什么主意，我们谁也不知道。” “龙儿究竟是在意你多一些，还是在意洛君成多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我觉得你大可试下你在龙儿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这次的宴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龙儿忍耐不住去找你，哪怕冲你发火怒骂你，都代表你还有机会。可是如果他根本就不在意的话，那就代表，你在心里没有一点位置，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亦荇耀含笑，亦荇言的脸色却沈了下来，慎重的考虑亦荇耀的建议。 73 “我……”亦荇言有些犹豫，他更怕的是，万一张沁已经不在乎他呢。不捅破的话，他还可以自欺欺人，一旦一切都明了的话，他又该怎么办。看到亦荇言犹豫不决，亦荇耀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说：“你光想着他念着他，他心里真的就有你吗！” “他朝三暮四，有了新人忘旧人，难道你为了他连皇位都不要了吗！这次宴会之后皇伯父准备昭告天下，在你我生辰之际让位，你自己衡量去还是不去吧！！”亦荇耀丢出杀手！，顺带威胁一下，说：“哥，我和你筹谋这几年，为了你能够达成愿望，我用了多少手段，背上污名，你就真的忍心负我吗！” 简单一句话，张沁重要，还是他这个弟弟重要！亦荇耀气哼哼的离开亦荇言的屋子，他等着看亦荇言的反应。他为了亦荇言付出了太多，如果亦荇言还是执迷不悟的只想着张沁，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亦荇耀夺门而出，留下亦荇言一个人在屋中继续喝闷酒。亦荇言也想了很多，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皇位是众人强加给他的。从小便告诉他，他将会成为皇帝，也让他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众人的期盼和责任压着他，连他自己也认为那是他应当完成的义务。 和张沁在一起，起先也只是受楚潇寒和龙彦枫两个人的托付，慢慢的就成为一种习惯。这两样，最初都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如今哪样轻，哪样重，他又该做什么样的决定呢！ 日子很快便到了八月十五，亦荇耀早早的进宫布置宴会。闫靖昊在王府也摆了一个小宴会，毕竟是一家人团结的日子，热闹热闹。张沁满肚子气的拉上洛君成坐在王府大厅，瞪着眼瞅着闫靖昊和亦磬还有穆云桦三个人腻歪。他这人是典型的我不好过，别人也不可能好受！ “悦悦，这还有人呢，想亲热到没人的地方，省的让人长针眼！”能说几句话的张沁因为心情不好，开始刺闫靖昊，闫靖昊脸皮子多厚，当即歪在穆云桦身上，说：“云桦，龙儿欺负我。” “欺负你，就你配我去费神吗！锦儿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你都不知道收敛点，让人家看到伤眼的场面小心吃不下饭！还有，你当你是谁，年年都让别人跑到你家来聚，你就那么金贵，不知道动动地方！”张沁的小嘴其实挺恶毒的，闫靖昊的嘴巴比张沁笨，被张沁顶的说不出话。 可是穆云桦那张嘴可是能把死人都气活的，张沁是讨不到好的，穆云桦冲着张沁一笑，说：“龙儿在王府这么多年难道是白过的吗！亦磬是王爷，锦儿他们是臣子，平素也就罢了，可这个时候没有君王到臣子府上的道理。真是越大越回去了，比小时候还不懂事。” “龙儿你该不是因为小言进宫和美人相会，才如此暴躁吧，舍不得的话，本王将令牌给你，随你进宫去做什么都可以。”亦磬也帮闫靖昊刺上张沁两句，一个人对仨，张沁根本没胜算。再说张沁确实是没事找事，他就没理。洛君成碍于身份，也不可能帮他。 “谁在乎他！！”张沁几乎用吼的，可他这一吼，完全暴露他的心思。不在乎的话用得着如此大的反应吗，洛君成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将一旁新放凉的茶水端给张沁，润润嗓子。张沁喝完茶，坐回去，不吱声了，他嗓子还没完全好。穆云桦和亦磬还想再打击张沁几句，被闫靖昊拦住，这时候不宜过多刺激。 张沁的脾气闫靖昊是知道的，虽然这些年多少有点改变，可是一个人变化再大，本质还是同样的。张沁心眼小，刺激过多的话，可能会做些让他自己都后悔的事。闫靖昊可不想破坏张沁和亦荇言，尤其这个洛君成远比亦荇言要成熟，体贴的多。 但是张沁和亦荇言相处十几年的感情，也不是洛君成一下子就能破坏的。可是这些只能张沁自己发现，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也不会信。闫靖昊哀叹，亦扬没事怎么就来这一出，明明知道亦荇言想要皇位，偏偏拿皇位来威胁亦荇言。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亦荇言压根就没去皇宫，也不在王府。这边锦儿和韩清溯、韩珂以及怜淆夫妇也都到齐了，正准备开始用餐，亦荇耀匆匆跑回来，看到怜淆和安辰，问他们说：“小麟呢！” “麟儿？不是和小言在一起吗？？”安辰有些诧异，安诚麟是亦荇言的侍童加护卫，天天跟着亦荇言，怎么却跑过来问他们。亦荇耀气急败坏的说：“我当然知道他和我哥在一起了，我现在是问你们他去哪儿了，我哥不见了！！” “耀耀，出什么事了？”闫靖昊听着话也顾不上计较亦荇耀的失礼，连忙询问。亦荇耀看到张沁，冷笑的说：“都是你！你竟然还带着外人来，不知道这是家宴吗，或者说你已经做出决定，选择洛王爷了。那就请你彻底放开我哥哥，以后你和他再无瓜葛！！” “耀耀……”亦荇耀说完，又跟一阵风一样跑出去，闫靖昊的问话都没有理会。怜淆也安辰俩也慌了，站起身对亦磬和闫靖昊等人说：“王爷，公子，我们先去查查看出了什么事。” “我也一同去。”被亦荇耀这么一闹，穆云桦觉得这饭是吃不安稳的，倒不如一起去看看，真要有事的话他还能帮上忙。穆云桦和安辰夫妇离开，剩下的人也无心吃饭赏月，闫靖昊和亦磬都担心亦荇言。张沁的小脸却憋红了，气的！ 亦荇言不是去见美女了吗！亦荇言能去相亲，难道就不准他带洛君成过来吗！！他有做错什么，明明是亦荇言先不要他的，为什么错的都是他！！张沁本来心眼就小，如今更是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洛君成轻轻握住张沁的手，柔和的笑容让张沁平静不少。 74 看到这样的情形，闫靖昊忍不住哀叹，亦荇言还能有个鬼机会！光给别人制造机会了！！！谁可靠谁不可靠，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初亦磬要是亦荇言这样的，他早就把亦磬踢了，头也不回的跟穆云桦走了。要知道穆云桦可是比洛君成表现的好上百倍，当然亦磬也比亦荇言有手段的多。 明明亦荇言就是跟着亦磬长大的，为什么亦磬的本事没学到一分呢！还亏得一堆人都夸奖亦荇言说，真不愧是亦磬带出来的，颇有亦磬年轻时的风范！呸，那些人眼睛都瞎了！亦荇言那性子，那样子跟他亲爹亦文修没什么两样，都够蠢！！！ 想当初亦荇言他娘叶莹幼年父母双亡，后来寄住在亦文修家中，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等大了之后按理说应该成亲生子，可是亦文修他娘觉得叶莹配不上亦文修，便张罗着给亦文修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那时候的亦文修没同意可也没拒绝，叶莹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敢爱敢恨，二话不说单身不远千里跑到京城找亦磬。还留了封书信给亦文修，说是要嫁给亦磬。 亦文修这才急了，跑去京城找叶莹，而且当时还没说赶紧把叶莹接回去吧，而是对叶莹冷嘲热讽一般。因为叶莹的出现害的他误会了亦磬，还生了一场大病。哼哼，虽然说亦文修最后还是选择了叶莹，可是他给旁人造成了多少麻烦！！现在亦荇言更好了，跟他爹学个十成十！！！ 可惜的是当初叶莹跟亦磬只是兄妹感情，而洛君成对张沁，明摆着意图不轨！缩吧，继续当乌龟吧，再这么乌龟下去，张沁的心就要被洛君成给拿下了，到时候亦荇言可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闫靖昊急没用，目前亦荇言人跑哪儿了都不知道，他又不能替代亦荇言去把张沁给抢回来，或者是把洛君成赶出去。感情这种事旁人没办法干涉的，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一屋子人只能等，等到半夜才传回消息，亦荇言白天的时候便离开京城了。因为亦扬打算让位给亦荇言，皇族中有人不满，密谋造反。那个人显然是没脑子的，造反是很容易的事吗，想造反得有钱有人。可这人纠合了一群乌合之众，收买了几个被亦荇耀踢下台的官员，就以为自己能成事，太可笑了。 亦荇耀压根就没把那群人当回事，封仪的兵权都在亦磬手上，其他人可以调动的兵马很少。再说了，亦磬的权势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而亦荇耀也给自己培养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区区几只蝼蚁，不足为惧。但是亦荇言显然不那么想，所以他带着安诚麟去平乱了。 因为亦荇言觉得事情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亦荇耀为他剔除对手，又大肆整顿朝纲，只为了等他为帝之后没有任何障碍，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麻烦。当然，他乌龟的心态也是一方面。那个所谓的相亲宴他真的不想去，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夺回张沁的心，不如去冷静冷静得了。 他带着安诚麟俩没做任何准备工作就跑到别人的地盘，不明摆着找死吗，尤其他现在还是太子，很快就会变成皇帝！！竟然如此不知轻重，更忽略他是什么身份！就算他把这件事摆平了，他也落不到什么好处。身为上位者，不是说亲自打打杀杀就叫本事，真正有本事的是如何善用手头的资源！ 闫靖昊觉得，他对亦荇言已经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就因为他太失望了，所以他有点神经错乱。对着张沁身旁的洛君成，说：“君成，我把龙儿交给你了，你如果敢辜负他，我第一个提刀宰了你！” “昊公子放心，我自当全心全意待沁儿的。”洛君成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闫靖昊对他来说是一大阻拦，现在闫靖昊都把张沁交给他了，那代表什么，以后没人拦着他，就算亦荇言也不行！张沁压根就没回过神来，脑袋里想的都是亦荇言，他和闫靖昊还有亦磬想的不同。闫靖昊和亦磬担忧的是亦荇言以后的前途，张沁担心的是亦荇言的安危，跑到那样的一个地方，出事了可怎么办！ 闫靖昊突然把他交给洛君成，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这时候不说如何去找亦荇言，别让亦荇言出事，而是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再说他想跟谁那是他的事，闫靖昊做决定算什么。张沁给了闫靖昊一个白眼，起身离开，舞蝶和舞彩两个赶紧跟过去。 洛君成则是先和亦磬告别之后，也跟过去。王府是没他住的地方，可是他怎么说也得和张沁打声招呼才能离开呀。张沁带着一肚子气，他不知道他是该耍脾气摔东西，大骂亦荇言一顿，还是应该彻底把亦荇言忘干净拉倒。洛君成到张沁的屋子时就看到张沁正在发呆，走过去对张沁说：“沁儿，你如果担心太子殿下的话，不如我去尚成郡一趟，那里我有些买卖在，去也方便。” 看，多么贴心的一个人呀，亦荇言再过十年二十年也比不过。对情敌还这么好，为了不让心上人担心，都主动去帮情敌！ 张沁默不作声，洛君成对他的好他看得到，感觉得到，他也不介意完全接受。可是，为什么他就放不下亦荇言呢！！亦荇言在他身边晃悠的时候他觉得烦，看不到亦荇言的时候他更烦！亦荇言心里真的有他吗！有他的话为什么将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顾，跑到尚成郡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了亦荇耀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尚成郡的怀王是亦磬和亦扬父皇的亲弟弟的儿子，也算是皇家血统，当初亦扬和亦磬选中的皇位候补就有这位怀王的儿子。人也算不错，有点才华有点本事，但是就有一点，好色。看到亦荇耀就好像苍蝇看到肉一样，怀王也没说拦着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收敛一点。反而煽动鼓吹，让自己儿子把亦荇耀给拿下。 在他看来如果能和亦磬结上亲家，那他的儿子得到皇位的机会就增大不少，即便是得不到皇位，有亦磬做靠山，也比他这个有名无权的王爷要强上百倍。他算盘打的好，可是亦荇耀哪会看上一个只有几滴墨水的小王爷！还那么下流！！亦荇耀对看不上的人是绝对不会留情，继位候补就属怀王家的小王爷最惨，差点被充军分配，而且还被亦荇耀打的几乎半身不遂。就因为那人对想要对亦荇耀用强的，打算生米做成熟饭。 闫靖昊知道这事是第一个叫好的，只打个半死实在太便宜了，这种人就应该阉了做太监，免得祸害别人！可是怀王不这么认为，觉得亦荇耀给脸不要脸，他儿子哪点配不上亦荇耀了，看上亦荇耀，亦荇耀就应该感恩戴德！！亲没结成，仇就这么结下来。 怀王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当初，当初要不是他父王让位，如今的江山能是亦扬的吗！皇位本来就属于他！！世上没有自知之明，和不自量力的人太多。怀王有了野心，又恰好亦荇耀罢免不少老臣，趁好给了他一个机会。那些老臣在亦荇耀眼里就是蛀虫！可是那些人为官多年，其根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清除。 一两只蚂蚁不算什么，但是上千只上万只可是能咬死人的。亦荇耀毕竟还年轻，手段很辣有余，经验却不足。好在他背后有亦磬，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动乱。但是人就怕被人煽动，尤其本身就怀着不满，正觉得愤愤不平呢。再被人一煽动，通常都会做点不太理智的事情。偏偏亦荇耀还不把那些人当回事，亦磬和闫靖昊也没太在意那些人，无非是些小打小闹而已。 75 亦荇言去尚城郡，其实也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冷静冷静。一个小小的怀王，根本用不着他放在心上。只是他没想到怀王竟然如此愚蠢，拉拢了几个臣子，收买了附近州县的官员，就想举起造反！怀王的那点兵力，以亦磬等人的实力，剿除不过转瞬之间的事。可怀王的封地以及他拉拢的州府有一处恰好占着天险，可攻可守。 怀王的人把内城挪到外城，又加固了下城墙，这下亦磬多少犯了难。好在亦荇言带着安诚麟早早的潜进去，还有洛君成，为了让张沁不那么担心，也跑去帮亦荇言了。国家大事为重，亦荇言身单力孤，也只能跟洛君成和平共处。洛君成还真有办法，若是没有他的相助，亦荇言可就要多费不少功夫才能策反那些效忠怀王的人。 这一闹腾便过去了两个多月，亦磬不费一兵一卒收回被怀王占领的州县。而怀王自己内部窝里反，死伤了不少人。亦荇言也倒霉，准备脱身的时候被人发觉，而受了重伤让洛君成给抗回来的。亦磬和闫靖昊感慨万千，这下更麻烦啊了。本来洛君成就占优势，如今亦荇言又欠了洛君成这么大的人情，根本就不好还。 亦荇言被抬回来的时候，整个王府都乱了套，这可是太子，未来的皇帝，竟然就这么伤着了。皇宫里派出不少御医，闫靖昊也让人请了楚随远。不过如此一闹腾倒是没人去追究亦荇言的过错了，再说，功比过大。若不是亦荇言，光发兵剿灭怀王一党就得耗费不少兵力粮草，祸乱多少百姓。 可亦磬和闫靖昊不管那么多，自己家的孩子可是带着伤回来的，差点就连命都没了！等楚随远给亦荇言看完，说只需要休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闫靖昊就开始指着亦荇言的鼻子骂起来：“你长本事了是不是！会自作主张了，朝廷里没人了，你还记得你什么身份不！这是个太子做的事吗！！蠢死你算了！！！” 闫靖昊拿亦荇言，那是当自己家孩子养的，亦荇言受伤，他心里也难受。再说了，多打点事呀，哪用得着身为太子的亦荇言去。还好人家到最后才发现，一早发现并且抓住亦荇言的话，事态就更严重了。那时候就不是光打仗能了事的，太子，太子呀！！尤其还算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其他的都被亦荇耀给灭的差不多了。 “我怎么养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孩子！两三年前说走就走，你皇叔在后面给你拾乱子，一年多前你闷声不吭的就请命去边关，我们没一个不为你担心的！现在倒好，你皇伯父不过是让你去赴宴，又不是让你去死！！不想去的话你拿东西摔他脸上去呀，他个老不羞，你不理他就成，他还能拿你怎么着！你想着龙儿，不愿意让龙儿离开你，你去跟龙儿说呀！！你去送死算什么，你死了刚好，龙儿爱跟谁跟谁，反正你也看不见了！！！”闫靖昊那个怒呀，几年的帐都跟亦荇言算一遍。 亦荇言羞的，脑袋窝在被子里都不敢伸出来了。而旁边的亦扬更倒霉，连带着也被闫靖昊骂上了。他是皇帝呀，万民之主，闫靖昊怎么不给他一点面子呢。可他不敢吭声，哪怕吱一声，闫靖昊绝对把他往死里骂，闫靖昊才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呢。 闫靖昊骂了半个多时辰，算是出气了，而满屋子的人，包括匆匆赶来的亦文修都没胆子说一句话。他不开口闫靖昊还骂他呢，若是开了口，下场不必亦扬好多少，毕竟当初亦荇言离家出走跟他有关。张沁倒是不怕闫靖昊，可是他比闫靖昊更想骂亦荇言，不仅要骂，还想打亦荇言一顿呢。这段时间他没一天睡安稳的，就怕一醒来听到的是噩耗。洛君成他很放心，这人办事老练不会出事。可在他看来亦荇言就是个愣头青，他最担心亦荇言脑袋一热，就不知道干点什么了。 亦荇言挨了闫靖昊一顿骂，别人的斥责倒是躲过去了，闫靖昊骂的多狠呀，那简直让人恨不得就没从娘胎里出生过。弄得其他人也没心情继续责怪亦荇言了，但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至少张沁就不会放过亦荇言。天天绷着脸在亦荇言面前晃悠，害的亦荇言一直心惊肉跳的。张沁在亦荇言面前晃悠，洛君成自然也陪着张沁了。 洛君成是个会来事的，尤其现在大局已定，亦荇言必将成为下一任帝王。怀王这件事，闫靖昊和亦磬等人是很生气，可是再气，亦荇言的功劳是无法磨灭的。若非亦荇言深入虎穴，这时至少得拖上几个月甚至一两年，还要消耗不少钱粮。总的来说，亦荇言是立功了，当然洛君成也立了大功。他和安诚麟都得到亦扬的封赏，他的封赏比较实际，他居住的州县被划为封地，赏赐给他，还赏了不少稀世珍宝。 他原本是王爷身份，只可惜几代之后败落了，原本的封地也被收回，曾经拥有的一切只剩下浮名。可现在就完全不同，他的王爷身份已经变成实实在在的。一时间朝中不少大臣都跑去找他恭贺，他倒好，从天亮开始，到子时才回去睡觉，客人一概不见！不是他架子大，而是很讨厌这些见风使舵的人，懒得应付。他这点，闫靖昊很欣赏，有权利不怕，就怕拥有了权势之后就变得虚伪。 洛君成有的都是他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他帮亦荇言而得到的这些，虽然出乎他的意料，却绝对不会让他昏了头。他是一个王爷，可是他更是一个商人，他看得清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和那些虚伪的人混在一起，对他来说只是浪费时间，而且也不需要！ 他也是个很随性的人，他喜欢张沁，也曾想过也利用张沁拉近同皇室的关系。但是如果说这个结果需要把张沁让出，他没兴趣。亦荇言就算当皇帝了，那又怎么样，真的退让的话，亦荇言也未必会领他情。既然如此，那他就绝不想让！ 76 因为亦荇言受伤，张沁有些变化，经常陷入沉思中，对洛君成的态度也是回避的较多。洛君成呢，同亦荇言的关系却因为怀王的事缓和不少。亦荇言不再针锋相对，死活看洛君成不顺眼了。在尚城郡洛君成折实帮他不少，若非洛君成给他出谋划策，倾力相助，他也没这么快瓦解怀王的势力。 洛君成是一个很出彩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哪怕就是站在那里，都让人无法忽视。他有他自己所拥有的独特气质，也有指点江山的气魄。他拜见亦扬时不卑不亢，对亦磬等人也都温文有礼，不会让人小瞧他，轻视他。做事说话的分寸把握的很好，很有尺度。闫靖昊即使想偏心，却说不出洛君成半点不好。 并非说亦荇言就不如洛君成，他只是阅历太浅，经历的太少。洛君成少年时便走南闯北，独自承担复兴一个败落的家族，形形色色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时没遇到过，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在初期，洛君成没少被人轻视嘲弄，也没少看人脸色行事。他不是一出生就拥有荣华富贵，身份荣耀，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而得到的。 亦荇言呢，他是在亦磬和穆云桦这两个出类拔萃的人物身边长大的，自幼耳熏目染，即便没有他们的全部本事却也有七八分。只是，亦荇言是封仪的太子，将来的皇帝，所听到的都是些赞扬的话语，所看到的恭敬巴结的人。他的身份高贵，自小没吃过苦，没受过罪。哪怕是他离家出走的那段时日，外臣见了他依旧是恭敬有加。 所以他在为人处事上，不如洛君成，遇事的应变能力也比洛君成差上不少。但是，他有他的长处，现在虽不及洛君成，假以时日未必比洛君成差。洛君成的心机太深，凡事多于算计，亦荇言就简单多了，虽然是太子，可是在沂王府长大，而后朝中的阴暗又都由亦荇耀帮他当着。在边关时将士多是耿直粗犷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亦荇言就更加简单了。 这或是好事，又不是好事。毕竟身为帝王，太过简单的话怎能压的住那些臣子。可是怀王这件事让亦磬等人对亦荇言另眼相看，这事他们并非知道的比亦荇言晚，而是他们都没把怀王当回事。觉得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以为士矣。亦磬掌握着封仪大半的兵权，他有高傲的资本，一个怀王确实无法有太大作为。 亦荇耀同样也没觉得怀王之乱会给封仪带来什么影响，不过是多费点事而已。可是亦荇言就不同了，他在边关接触过最底层的兵士，也见到过很多伤亡。今天还称兄道弟的人，明天或许就成为一具尸体。而兵士们的命并不值钱，一场战斗下来死成千上百也不少见。可是军队若没有兵士就不能称之为军队，军队的意义是报国杀敌，不是为了区区个人私欲丧送性命。 亦荇言潜入尚城郡的目的就是免除不必要的战争，行为是鲁莽的，出发点却是好的。作为一个帝王，自然要多为自己的子民着想。而亦磬他们坐的太高望的太远，反而忽视了下面。这样的亦荇言也让亦磬很欣慰，没白去边关混一场。 带伤休养的亦荇言因祸得福，至少张沁肯陪着他，他会和张沁讲一些他在边关的生活。亦荇言初到边关时并非以将帅和太子的身份，而是兵士，谁也不认识他是谁，只知道他和他们是一样的兵士。每日重复着枯燥无味的操练，假如敌人进犯，便抓起武器上阵杀敌。 亦荇言没有说什么英勇杀敌的光辉事迹，只是很平淡的诉说他曾经度过的时光。张沁总是静静的听着亦荇言说那些他完全不知道的经历，专注的倾听着。纵使没有亲眼目睹过，张沁也知道战争有多么的残酷，和敌人厮杀，生死只在一线间。亦荇言对曾经历过的危险，一言带过，可张沁却能够感觉到那种惊魂的场面。慢慢的，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隔阂在一点一点的消除。 在战场上，亦荇言经历过生死，也看到太多的死亡，那时候他想的最多的是张沁。他要活着回到京城，要告诉张沁，其实他不在乎张沁是谁，他只在乎张沁这个人。因为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对死亡没有畏惧，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回去。 可是这次，他突然怕了，他害怕死亡，却害怕活着。如果他死了，他的龙儿会伤心吗？可是他活着回去，他的龙儿却不属于他呢？？他想活着，他想和他的龙儿永远在一起。亦荇言猛然之间成熟许多，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逃避也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和洛君成在尚城郡的那些日子，亦荇言认识到自己和洛君成之间的差距，他比不过洛君成的地方太多太多。可是有一样洛君成比不过他，他对张沁的了解远比洛君成要多。 照顾张沁十几年的亦荇言对张沁的习惯爱好了若指掌，对张沁的性情脾气也都熟悉。他何苦硬碰硬，让张沁讨厌他，而更加靠近洛君成。张沁这个人是有点自私，凡是第一个先想到自己，对于别人漠不关心。但是你无偿对他好，他也会害羞，甚至觉得你是好人。张沁其实很单纯，很好哄，只要顺着他，只要让他感觉到你为他付出了很多，他自然会向着你。 亦荇言对洛君成经常出现在张沁身边，表现的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对洛君成很尊重。甚至把洛君成当做一个不可多得朋友那样对待，很多他不明白的，不懂的问题会向洛君成请教一二。洛君成也是有问必答，这俩人看着也很和睦，但是两个人从来不在张沁的问题上做任何讨论与争吵。 待亦荇言的伤好得差不多，可以到处走动时，亦荇言和洛君成左右相伴陪着张沁游玩。这样的情景看着让人觉得比亦磬和穆云桦更加和谐，那俩人还常常斗嘴，在闫靖昊面前争斗呢。他们倒好，压根没有争吵过，还彼此谦让。闫靖昊都觉得奇怪，亦荇言该不是伤到脑袋，傻了？ 77 亦荇言受伤歇了一个多月，亦扬想让他在十月继位是不可能的，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洛君成对张沁有意的事有在京城中传开，都知道那位内定的太子妃另有意中人，而他们的太子殿下竟然不在意！还跟人家说说笑笑的，是准备拱手相让，还是说…… 风言风语什么都有，这对亦荇言来说不算好事，最起码他年内别想继位。亦扬头都大了，他这个皇位怎么就送不出去了呢！当初让亦荇言参加宴会另选一个名门闺秀多好，至少也能让别人觉得是亦荇言看不上张沁，不要他的。现在更好，张沁都移情别恋，另有所爱，亦荇言还紧巴巴的贴上去，丢人呢！！ 亦扬派人把亦荇言招进宫，准备好好开导开导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天下的男人女人那么多，干嘛偏偏守着张沁！张沁若是对他有心，只和他一个也就算了，这还有个洛君成呢！！那个洛君成也是个不知礼的东西！！强谁不好，偏偏要跟未来的皇帝争！也不怕灭了他全族！！ “你！你就这点本事，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给你带绿帽子，你还就这样顶着，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亦扬看到亦荇言就一顿痛骂，这孩子到底随了谁！真不愧是亦磬养大的，带绿帽子还带的那么舒坦！那个龙儿爷这不愧是闫靖昊前世的朋友，脸皮一样厚！！ “你是不是觉得你皇叔天天跟着穆云桦逗靖昊开心，你看着羡慕！你跟着亦磬别的怎么就不学，他这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不长脸的事，你还非要跟他一样！！！”亦扬那个恨呀，早知道就把亦荇言弄到宫里他亲自教了，看看他，这一辈子就只有方予瑾一个。方予瑾也从来不会去招蜂引蝶，一心一意的跟着他！ “我告诉你，你皇叔可以容忍多出一个穆云桦，但是你不行！！封仪的皇帝可以有三宫六院，却不能和别人共同拥有一个帝后！龙儿是晏宛的皇子却做不成皇帝，晏宛也只是封仪的属国，别想爬到封仪头上！！”亦扬都扯到政治问题上了，可见他气得已经神经错落了。 “我和你皇叔自小培养你是让你成为万民敬仰的皇帝，而不是让你成为笑柄！穆云桦到现在都见不得光，对外也只说是靖昊的侍卫，他能忍也肯忍。可是洛君成呢，你能压得住他吗！你以为你比得过你皇叔吗！！！穆云桦跟着靖昊二十多年，你听到过外面有说道什么吗！！！”亦扬看亦荇言始终低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更大的，走到亦荇言面前敲着他的脑袋继续念叨。 “你不是你皇叔，你没有他那种魄力，可以压住敢说闲言碎语的人。洛君成也不是穆云桦，只要待在龙儿身边就满足了，他的野心大着呢！龙儿也是个不懂事的，有苍蝇围着他转，他就不知道他是谁了！！！”亦扬挨个把人都念叨一遍，他确实是担心亦荇言，洛君成不是善茬儿，现在的亦荇言斗不过洛君成。 洛君成对张沁到底是真是假还难说，他们之所以容得下穆云桦，那是因为穆云桦对闫靖昊付出了太多，又甘心隐藏起来。洛君成不是穆云桦，更不会躲藏，也不会如穆云桦那样倾力辅佐亦磬。洛君成对亦荇言来说，可以作为臣子，却不能作为相互依赖的人。 “一个龙儿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都可以退让吗！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职责！当初是打算等你十八岁时接替我成为帝王的，可是你现在都快满二十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皇位让出去！！你以为有耀耀帮你坐镇你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了吗，我告诉你，现在耀耀都自身难保了！！” “为了让你得到这个位置，耀耀在暗地里做了多少努力，用了多少手段，你知道吗！！你对得起谁！你对得起你父母给予的厚望吗，你对得起将要把封仪重任托付与你的我吗，你对得起从小把你养大的皇叔吗！！身为太子你任意妄为，等将来成为皇上，你又要做什么！！！”亦扬说了半天，亦荇言总算有反应了，说：“我不想当皇帝。” “皇伯父不是一直都在挑选合适的人替换我吗，这个位置我让出。”亦荇言并不知道亦荇耀把那些适合皇位的人选都清除的事，这些亦荇耀隐藏的很好，他不想让亦荇言知道太多黑暗的事情。亦荇耀始终觉得皇位就是亦荇言的，那些人不配！更加不会承认他们有成为下一任帝王的资格。亦荇言呢，他觉得皇位什么的都是虚的，根本比不过张沁对他的重要性。 “你为了龙儿放弃这个位置！”亦扬的脸都气黑了，气急败坏的说：“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你十几年，你为了一个龙儿就要辜负我们！没有了这个位置你什么都不是！你觉得你还能争得过洛君成，你以为洛君成会把你放在眼里吗！你为了龙儿容忍他的存在，可他会容忍得下你吗！！” 亦扬其实看的很通透，只是亦荇言也不傻，但是目前的状况也容不得他不忍下洛君成。亦荇言缓缓的跪在亦扬面前，从身上取下太子的玉牌，还有印记，放在地上，给亦扬扣了一个头，说：“皇伯父见谅，我确实不能放弃龙儿” 78 亦扬和亦荇言的谈话无疾而终，根本谈不来，亦荇言对皇位彻底死心，只想抓住张沁。亦扬呢，他想让亦荇言放弃张沁，好接替他成为皇帝。可他又不能来硬的，首先闫靖昊就不会答应。这事，只能拖。 亦扬哀叹，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皇位让出去呀！！他也不想想，他都不想当这个皇帝，又凭什么逼迫别人去站这个位置。不过，天下这么大，想当皇帝的人还是不少的，只是那些成为皇帝的人，亦扬还看不上。 过了没几天，楚潇寒和龙彦枫两个回到京城，他们原本是打算待新年的时候回来跟张沁过年的。结果路上听到各种传言，有说太子亦荇言在怀王之乱中受重伤，如今命在旦夕。也有说亦荇言此次立下大功，变得目中无人，薄情寡义，想要抛弃当初定下婚事的晏宛小皇子。更有人说，其实是晏宛的小皇子移情别恋，太子亦荇言因为受了刺激，才跑去清剿怀王的。 传言什么样的都有，听的龙彦枫心惊肉跳的。楚潇寒虽然也有不少下属在封仪各地，还算消息灵通，却无法知道沂王府内的事情。也就只知道两件，一是张沁身边真的冒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对张沁的态度很有问题！另外一个就是亦荇言的确在怀王之乱中受伤。亦荇言好歹算是他们的晚辈，知道他受伤那还能不闻不问，这俩人就加紧朝京城赶。 这两个人的归来让张沁有些欢喜，又有些不安，毕竟一年多没有见了，肯定是想念的。但是，他现在跟洛君成不清不楚的，而他本身跟亦荇言却是有婚约的。楚潇寒和龙彦枫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两个人只有彼此，再容不下别人。当初就因为龙彦枫为了巩固帝位，纳了不少妃子，最后跟楚潇寒感情破裂，还被楚潇寒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从这点来看，楚潇寒绝对不会赞同他对洛君成这种暧昧的态度！ 张沁其实挺怕楚潇寒的，这个狠起来不是一般人。再说了，他跟亦荇言俩那是经过双方长辈都认同的，虽然亦荇言中间有一小段对他不好，可那也不算理由呀。他到底要怎么办？推开洛君成？？他无法对洛君成开口，即使他在意的是亦荇言。 到底是选洛君成还是亦荇言，张沁现在心里没底，洛君成成熟稳重，对他也是极好的。可是和亦荇言这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而且，现在亦荇言的所作所为让他更无法选择。亦荇言除了没开口说明，其行动充分表示出，根本就不介意效仿闫靖昊和亦磬、穆云桦，他还能说什么！ 对亦荇言表现出如此大度的容人之量，张沁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能因为有闫靖昊这个先例，他也找俩人陪着他吧。但是二选一，他该选谁呢？总得给他点时间，再让他做决定吧。 张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见见龙彦枫和楚潇寒，因为这两个人才回到王府，闫靖昊等人也是许久未见，正在他们住的地方问长问短呢。张沁自打跟亦荇言年幼的时候，稀里糊涂的订下婚事后就一直住在亦荇言的那个院子，和龙彦枫住的这个西院有些距离。 刚进院子就看到龙彦枫、楚潇寒两个正跟闫靖昊和穆云桦说话，张沁进屋后瞅着龙彦枫和楚潇寒两个，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以前因为他是哑巴，也用不着喊龙彦枫爹爹父亲什么，现在他会说话了，却无法开口。他前世加上这一世的年龄，其实跟龙彦枫查不了多少，算是同龄人。喊同龄人为父亲，不如叫他去死，就是闫靖昊他还直呼名字呢。 “龙儿，来，让爹爹好好看看你。”龙彦枫可没那么多顾忌，赶紧招呼张沁过来。张沁一声不吭的走过去，好在龙彦枫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能说话的事。问题是，龙彦枫不知道，闫靖昊可清楚的很呢！ “听靖昊说你前段日子去南方游玩了？若早知道你会去南方的话，就去找你一起了。”龙彦枫有些感叹，张沁出去的那段时间他和楚潇寒恰好也在那个地方，可惜没碰上。张沁依旧不吭声，楚潇寒却开口问他说：“你最近是不是和小言有什么别扭，这一路我们可是听到不少传闻，枫怕你出事才急忙赶回来的。” 楚潇寒对龙彦枫的独占欲很强，简直就是一刻也不愿意龙彦枫离开他的视线，更别说让龙彦枫总是惦记着张沁。可是张沁是龙彦枫的孩子，骨肉亲情，他也没办法。本来他和龙彦枫还能在外面多跑俩月，享受两人生活，就因为张沁，提前回到京城。 “是呀，你和小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去年年初的时候我和寒去找过他，他那时候还郑重其事的让我和寒把你交给他，我怎么听说他喜新厌旧？？”龙彦枫困惑的问张沁，他本来是想问闫靖昊的，但是闫靖昊说了半天就是没说到点上，恰好张沁过来了，便问张沁。 龙彦枫说错了，喜新厌旧的人不是亦荇言，而是张沁。张沁心虚的把头低下来，他怎么不知道龙彦枫和楚潇寒竟然去找过亦荇言，亦荇言也没告诉他。看到张沁低着脑袋，楚潇寒就知道有问题了，说：“龙儿，若是小言辜负你，我们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即便晏宛的兵符和我商行的信物都在他手中，我们也必然能够为你讨回公道的！！” 楚潇寒的话把张沁吓得一惊，他们知道了，知道他把兵符和信物给亦荇言了。张沁心虚的就更狠了，他能说什么，能说他认定亦荇言后却移情别恋了？楚潇寒绝对不会理会他这个说辞的，当初楚潇寒和龙彦枫两个把兵符和信物交给他的时候说过，那些东西等于他的身家性命。除非认准了亦荇言，否则绝对不能叫出去，甚至不能让封仪这边的人知道他有那些东西。 “那个，我……”张沁开口想为自己辩解，可他一开口把楚潇寒和龙彦枫都吓了一大跳，他们家龙儿竟然会说话了！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龙彦枫和楚潇寒两个顾不上计较其他，龙彦枫站起身拉住张沁，说：“龙儿，龙儿你的喉咙好了吗？会说话了，我不是听错的吧。” “你没听错，他早就会说话了，骂小言骂的那个叫做利索，你们是没看到也没听见，我可见识了好多次呢。”闫靖昊哪可能放过张沁，自打和张沁相认后，但凡张沁不开心就都找他发泄。现在，他可算逮着机会报复了。 “前几天亦磬回来说，小言为了龙儿连皇位都不要了，没把他皇兄给气死。可惜呀，可惜龙儿看不上小言，小言还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什么都没了。”闫靖昊靠着穆云桦，一副慵懒的神情，好像事不关己那般。龙彦枫还没享受够张沁会说话的喜悦，就被闫靖昊的惊住了。他这一会儿的功夫，受到的惊吓还真不少。 “龙儿看不上小言？怎么可能？？”龙彦枫看向张沁，张沁继续装哑巴，不吭声。闫靖昊很“好心”的替张沁为龙彦枫解惑，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龙儿去南方散心，他若没离开京城也就不会遇到那个洛君成……” 闫靖昊一副自责的模样吧张沁卖了个底朝天，将张沁和洛君成相遇的事情一一告诉龙彦枫和楚潇寒，甚至把目前的状况也说了一遍。知道张沁跟亦荇言还有洛君成搅合不清的时候，楚潇寒就觉得，他和龙彦枫真不应该回来这么早，太闹心了。 “龙儿，你喜欢那个洛君成？”龙彦枫却担心张沁是不是被人骗了，哪有明知道张沁是预定的太子妃还偏偏在张沁身边转的。若洛君成是个才懂情事的毛头小子也就罢了，这种人或许会不分轻重，不计后果跟亦荇言抢张沁。可是听闫靖昊的意思，这位不是一般人，虽然有王爷的封号，如今的家业却是靠自己得来的。还在怀王之乱时给予亦荇言不小的帮助，才得到亦扬的赏赐彻底坐实了那个王位。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有心计，圆滑世故，岂能看不透跟当朝太子争夺所爱的后果！！ “有点……喜欢……”张沁支支吾吾半天才蹦出一句，对洛君成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龙彦枫继续追问道：“那小言呢？” 亦荇言，他对亦荇言抱着何等心态…… 张沁愣在那里，亦荇言近日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对亦荇言明显的容让，张沁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气恼？气亦荇言竟然愿意容纳还有个洛君成在他身边吗！亦荇言若是真在乎他的话，又怎么能容忍多出一个洛君成！！ “讨厌！”张沁说完这句，也不看龙彦枫的表情，转头就走，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抓住一扇门，狠狠的关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这下一屋子人都明白了，原来张沁很在乎亦荇言呀，不在乎的话至于这样发脾气吗！ “这孩子……”龙彦枫无奈的叹息，他不过是提了一下亦荇言的名字，竟然掉头就走。他提洛君成的时候怎么就没什么反应呢，应该是还没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龙彦枫转头看着闫靖昊和穆云桦，说：“有机会让我们见见那个洛君成吧。” “他天天来王府报道，想见他机会多了。”闫靖昊转转眼珠子，说：“不如趁小炎和龙儿都在的时候去见那个洛君成，到时候就说狠劲的夸那个洛君成，把小言变得一文不值，看看龙儿有什么反应。” 闫靖昊挺乐呵的出着馊主意，他自己感觉挺好，这样一来就能试探出张沁到底在乎谁。可是他没想想，万一试探出张沁在乎的是洛君成，亦荇言又该怎么办！闫靖昊的出发点可是为亦荇言，别到最后反而害了亦荇言。 “先看看人在说吧。”龙彦枫对闫靖昊的计划没反对也没赞同，毕竟他只是从闫靖昊嘴里听到张沁和那个洛君成的事，张沁到底怎么想的，张沁可是什么都没说。他还得找一趟张沁问个明白，若真是对亦荇言无意的话，没必要强求。 79 龙彦枫和楚潇寒并没有急于去见洛君成，毕竟是才到京城，一路长途跋涉也有几分倦乏。闫靖昊也知道这两人累了，又唠了几句后便和穆云桦离开。虽然多出一个洛君成也折实让龙彦枫忧心，但是并非像传言的那样，说什么亦荇言厌倦了张沁之类的，龙彦枫也就安心多了，好歹将要被抛弃的总归不是张沁就好。 龙彦枫和楚潇寒休息了一夜，待第二天上午，还没等他们去找张沁看看洛君成呢，亦扬的口谕就到了。说是在宫中为龙彦枫和楚潇寒设宴接风，这演的是哪一出呀？龙彦枫和楚潇寒这些年一直在外游玩，回来的次数不多却也有七八次，还头一次看到亦扬如此关心他们呢！ 这俩正迷茫呢，闫靖昊带着穆云桦又颠颠的跑过来，一进门就乐呵呵的说：“彦枫，鸿门宴，鸿门宴，我去给你们护驾。亦扬若是敢打你们的坏主意，我第一个不饶他。” 鸿门宴？楚潇寒的眼睛直朝穆云桦身上扫，皇宫里有什么事，亦磬肯定最早知道，亦磬知道了，穆云桦和闫靖昊必然也清楚。看到楚潇寒的眼神，穆云桦苦笑的摇头说：“不是什么大事，宫里的那位太着急于退位了，可是龙儿和洛君成不清不楚的，小言又是那么一个态度，这个位置就不好让了。亦扬的意思是想拉拢下你们，好让你们劝劝龙儿，只要龙儿和洛君成断了，一心一意的跟着小言，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如果龙儿心里已经没了小言，难道我们还能逼着龙儿跟小言在一起吗？”龙彦枫自然偏向着张沁的，如果张沁决定选择洛君成，而洛君成也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他们倒不介意张沁跟着洛君成，毕竟以孩子的意愿为主。闫靖昊晃着脑袋说：“错了，错了，你忘了你原本的身份，还有龙儿如今的身份是什么，亦扬哪可能放龙儿跟一个他无法掌控的人在一起。” 要不怎么说是鸿门宴，亦扬显然没安好心。龙彦枫瞅着闫靖昊，突然恍然，说：“是为了晏宛的兵符？可是拿东西早就被龙儿交给小言，不就等于给了封仪吗，他还担心什么？？” “小言那个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跟龙儿断的话，龙儿给他的东西肯定会归还龙儿的，尤其还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再说了，有了兵符也不代表就能完全控制晏宛，龙儿怎么说都是晏宛的皇子，身份不一般。跟小言一起也就罢了，但是跟那个洛君成，即便洛君成没什么心思，亦扬可不认为他就真的不起歪心。”闫靖昊很仔细的帮龙彦枫分析，主要是他太了解亦扬这个，别看是皇帝，心胸一点都不广阔。 “当初若非潇寒无心对战，或者再等上几年，封仪未必能够轻易战胜晏宛。”穆云桦在一旁插口，当年为了救闫靖昊他曾去过晏宛，对晏宛的国情兵力还是知道一些。楚潇寒确实是个将才，即便亦磬对上也不敢说能够完全取胜，而两国交战也不单凭的是大将，兵力财物也很重要。晏宛的国土虽是封仪的一半，可土地肥沃，资源丰富远比封仪要强，真落到有心人手中，假以时日必能与封仪抗衡。 龙彦枫在晏宛为王的时候，曾想过要吞并封仪和冶旒一统天下，他不是痴人说梦，因为晏宛有这个实力。虽然晏宛归顺封仪后，兵力减弱不少，多发展商业，却不是完全没有兵力。而且，打仗是最烧钱的，没有强大的经济做后盾，这个仗就别想胜的那么容易。 如今晏宛成为封仪的属国，封仪很多物品都是依赖晏宛，比如说粮食和矿物等。一旦晏宛脱离封仪，封仪至少有七八年无法缓过劲来。也不怪亦扬有诸多的担忧，谁让晏宛没有完全属于封仪呢。可是张沁如果和亦荇言成亲，而亦荇言又登上皇位，那就不同了。 “当皇帝可真累。”闫靖昊很是幸灾乐祸，龙彦枫却是苦笑，他也算是一国之主呢。不过他不知道闫靖昊笑的是亦扬，亦扬的皇位其实是从亦磬手中夺过去的，为了稳固那个位置，亦扬可没少费心思。所以说，受罪操心纯属活该！ 知道亦扬打的什么主意，也明白亦扬的苦衷，龙彦枫和楚潇寒对亦扬却没有一点同情心。他们可不想因为同情亦扬，而让张沁一辈子不开心，张沁的婚姻也决不能成为政治上的牺牲品。再说了，如今的晏宛根本就不需要牺牲张沁，来讨好封仪。 还真亏了闫靖昊，龙彦枫归顺封仪之后，闫靖昊出了不少主意，让两国融合。楚潇寒的父亲是商人出身，而且还是晏宛最大的商人，这些年来晏宛出售到封仪的物品都是由楚潇寒的商行掌控。楚潇寒这个人贼着呢，他无意中听到闫靖昊说什么经济就是国家的动脉，了解其含义后，不惜血本在封仪铺设了不少商铺，让封仪这边依赖晏宛的供应，一旦断货，必然会引起恐慌。 这样一来，封仪就不能任意对晏宛下手。他的意图是保护晏宛不完全被封仪吞并，可以有能力自保，但是对亦扬来说，这可是个心头大患呀！封仪这边呢，对商人根本就看不起，亦扬自然也不会太重视，等他注意到这是个大问题时，楚潇寒已经一点一点的渗进来了。 封仪的商人不少，但是能跟楚潇寒抗衡的只有韩清溯，却也只是沾了闫靖昊的光，才逐步发展扩大。可是韩清溯再有本事，他也只是一个商人，楚潇寒除了是商人之外，他还控制着晏宛的兵权，掌控着晏宛。而韩清溯呢，他还只是一个商人，他的钱，他的商行，只属于他自己，他要做什么买卖也由他自己决定，跟亦扬无关。 当然，亦扬也可以找借口除掉韩清溯，以便霸占他的财产和商行。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近几年来，封仪商人的地位大大提高，这绝对是亦扬看到了危机…… 不得不说，亦扬的危机感有点太重了，以前晏宛和冶旒还不是封仪属国的时候，亦扬反而没什么危机感。后来被闫靖昊倒腾的，两个国家都归顺了，他却不安了。总害怕人家有异心，看到人家招兵，就觉得他们是准备什么时候反抗封仪，趁自己没防备的时候攻击封仪。冶旒还好点，萧明凯只是挂个虚名，实权都让给封仪。晏宛除了挂着封仪属国的名义，其他可一点都不属于封仪！！ 亦扬很忧心，他真的很想把担子扔给亦荇言，等亦荇言和张沁成婚后，再一点一点的把晏宛的统治权捏到手里。结果，张沁变心了！亦扬第一次看到洛君成时，就觉得这个人不是善茬儿，等知道洛君成对张沁有意，而张沁对洛君成也有心时，亦扬就更愁了。 和张沁成亲，那就代表着能够得到晏宛。而如今的晏宛是他的心头大患，他又不能直接派兵镇守和监视，那样的话晏宛的子民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可是万一落到有异心人的手中，虽然他不怕，却也够头疼的。亦扬愁呀，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可他发愁的事情让闫靖昊看来，属于没事瞎操心。 别说晏宛了，就是封仪国内还闹乱子呢，俗话说，合久必分，怀着什么样心思的人都有。总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尤其是尚未发生，近期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愁什么呀！难道他还能管的住几十年几百年以后的事情吗！！所以说，亦扬是庸人自扰。 等天快黑的时候，闫靖昊、穆云桦、龙彦枫和楚潇寒，还有张沁一同进宫。龙彦枫颇为遗憾的是，他等了一下午就是没看到那个洛君成去王府。他本来还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能够让张沁移情别恋，看来只能等以后再说。 因为这个宴会勉强算家宴，并没有臣子参加，只是在方予瑾住的华阳宫摆了一桌宴席。到了华阳宫，闫靖昊又乐了，拉着龙彦枫指着一个人，说：“我说洛君成今天怎么没去王府，感情被召进宫了。” 他指的那个人正是洛君成，除了洛君成还有亦荇言和亦荇耀，以及闫靖琪和穆潮衍。穆潮衍那是黑着脸坐在那儿的，跟穆潮衍面对面的是亦扬，俩一个脸比一个黑，谁都看不上谁，偏偏还得对着看。闫靖琪则是和方予瑾俩坐在那俩黑脸人旁边，谈的很开心。闫靖琪和方予瑾原本就是相交不错的朋友，当然谈得拢。 看到亦磬一行人过来，亦扬如释重负的站起身，迎过去。估计他早后悔死了，干嘛没事办什么家宴！闫靖琪来了也就算了，偏偏穆潮衍也跟着过来！他是让闫靖琪帮他当说客的，但是穆潮衍一来，那就有问题了。亦扬跟穆潮衍的仇，很简单，还是很多年前的旧仇。 刚接管晏宛那会儿，晏宛很多臣子都不服，对楚潇寒轻易投降更为不满。亦扬就想到了和亲，闫靖琪和龙彦枫的妹妹，龙滢绫，男未娶，女未嫁，多合适呀。而且龙滢绫还来过封仪，当时就是为了和亲的，只是亦扬有了方予瑾，而亦磬那边闫靖昊是不可能同意的。 闫靖琪是封仪的重臣，娶龙滢绫也不算差，但是亦扬不知道闫靖琪身边还有个穆潮衍。他这还在谋划中呢，就被穆潮衍跑进皇宫来算账了。穆潮衍的武功少有人能敌，亦扬本来就不是穆潮衍的对手，尤其当皇帝之后练武就更少了，打打一般人还成，对付穆潮衍那是不够看的。 穆潮衍跟穆云桦不愧是兄弟俩，都没把亦扬放在眼里，穆潮衍狠狠的威胁了亦扬一顿，又表明闫靖琪是他的人，让亦扬别没事乱打主意，便扬长而去。把亦扬给气的，他是皇帝呀！！！之后让亦磬去抓穆潮衍，亦磬只告诉他一句话，爱莫能助。亦扬想起了穆云桦，这个武功不是挺高的，那就让穆云桦去抓穆潮衍！！！！ 亦磬还是回了亦扬一句话，没发现他们都姓穆吗？亦扬彻底哑巴了…… 80 对于一个不把自己当皇帝，还不能处置的人，亦扬能不讨厌吗！他的皇宫不是那个谁家的院墙，可以随便跳的，他的脑袋更不是可以乱动的！！！可是亦扬这个皇帝对别人来说，那是至高无上的，对穆潮衍和闫靖昊这帮人来说，也就一根草，不用在意的。 闫靖琪是朝中重臣，动不得，诸多事务还得仰仗他，亦扬连个转移怒气的地方都没有。和晏宛联姻也就不了了之，那一次的联姻要真成的话，不光是穆潮衍找亦扬的茬儿，就连龙滢绫那边的闻云溪都不会放过亦扬！他不就是没和龙滢绫行礼吗，但是龙滢绫身边还有他，怎么能乱点鸳鸯谱呢！！ 亦扬逃过一劫，他自己都不知道，闻云溪可是大夫，医死人不偿命的大夫，随便下点药都够亦扬受的。不管怎么说，亦扬跟穆潮衍是结下了。俩人平常谁也看不到谁，也就相安无事，可一旦见面，冷嘲热讽，针锋相对，什么难题说什么，有什么短处丢人的事，都一一挖出来。倒霉的通常都是亦扬，谁让他是皇帝，一举一动备受瞩目，他的短处也就最多。 在闫靖昊他们没过来的时候，这俩人就相互挖苦过了。亦扬好不容易逮着穆潮衍一次，狠命的嘲笑穆潮衍教子无方，竟然有秦之寒那么一个东西，好色到如此地步，居然连自己家亲戚都不放过。先招惹了张沁，又惹上亦荇熙，现在好像对沂王府的一个什么管家有兴趣，简直就把王府当成自己家，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穆潮衍那是会吃亏的人吗！冷笑的回亦扬说，封仪的律例并没有说亲戚之间不可以通婚的，秦之寒看中龙儿怎么了，龙儿可不是就只能有亦荇言接近的，现在不是还有个洛君成吗！招惹亦荇熙又怎么了，真要喜欢就娶回来！！他不会介意秦之寒娶妻纳妾的，只要秦之寒有那个本事！！！ 倒是亦扬，那么担心有人打龙儿的主意，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当初为了把晏宛完全弄到手，连闫靖琪都能舍出去，现在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亦扬被穆潮衍说了个大红脸，却无言反驳。等洛君成和亦荇言还有亦荇耀过来后，亦扬就更不能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免得穆潮衍让他下不来台，穆潮衍是绝对不会给他面子的。可这口气实在太难咽下去了，差点憋死他。 人到齐了，自然是落座席上，亦扬在正座之上笑晏晏的对龙彦枫和楚潇寒说：“两位这次归来想必是为龙儿和小言的婚事吧，朕准备待他两人成婚之后让出皇位，小言的继位大典两位是一定不能错过的。” 亦扬的用意实在太明显了，当着诸多人的面让张沁和亦荇言成亲，再把封仪交给亦荇言，即便张沁不乐意却也不能当众反驳亦扬。而且亦扬这样做也是告诉洛君成，张沁是未来的帝后，别再打他主意了！洛君成神色不变的坐在那儿，亦扬的话似乎只是一阵风轻轻刮过，不起任何波澜。 有龙彦枫和楚潇寒在场，张沁还真的就没好意思顶撞亦扬，再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和亦荇言的婚事是早就订下的，成婚也算是合情合理。亦荇言却没有表现出惊喜，而是担忧的看眼张沁，他知道张沁的脾气并不好，亦扬这样反而会弄巧成拙，那他多日的忍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言的继位大典我和寒必定不会错过，只是龙儿还小，不急于成婚。小言继位后也要有一番忙碌，不如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谈。”龙彦枫没有顺着亦扬的意思，亦扬想让亦荇言继位，他没意见，可是在不明白张沁的心意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龙儿还小！”亦扬对龙彦枫的这个借口有点呆傻，太明显了吧，说亦荇言还小，也算是个借口，张沁比亦荇言还大两岁半，小什么呀！！亦扬气得脸都涨红了，闫靖昊快笑倒了，说：“是呀，龙儿还小着呢，不急，不急。我们那儿三四十成亲都不算完，龙儿不过才二十二呀。” “你们那儿……”亦扬瞅瞅闫靖昊，再看看洛君成，突然开口说：“听说龙儿以前跟你相识，而这位洛卿家的模样和你有个七八分相似，难不成龙儿其实是怀旧，才留洛卿家在身边的。” 亦扬用的是肯定句，他说的有点含糊，但是闫靖昊和亦磬都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们都知道张沁和闫靖昊在到这个世界之前是认识的，可是亦扬怎么知道的？？张沁的事情可没人告诉亦扬呀。难道是亦荇言说的？闫靖昊质疑的目光投向亦荇言，亦荇言却被亦扬的话震蒙了，亦扬的话是说张沁喜欢的人其实是闫靖昊吗？？？？ “也难怪龙儿会看不上小言，毕竟年龄差距太大，龙儿其实比朕差不了几岁吧。”亦扬绝对是脑袋抽了，说话完全不计后果。张沁带着前世记忆的事情，闫靖昊等人并没有张扬，龙彦枫和楚潇寒根本就不知道，就连闫靖琪和穆潮衍都没告诉。如果张沁并非转生，而是借尸还魂，让龙彦枫知道的话，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刺激。而且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在他认为如今的这个是龙儿，张沁已经是过去式的，没必要再计较。 “皇上您是不是没吃药，怎么竟说胡话。”闫靖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亦扬是属于那种没记性的，他都不知道吃了闫靖昊多少次亏，还偏偏要招惹闫靖昊，说：“朕正当壮年，又没病没灾，也不糊涂，吃什么药！” “壮年，既然您正当壮年，不如就在这个位置上多做几年吧！”闫靖昊阴阴的说，亦扬一下就没了方才的气势。他不想当皇帝不是因为他老了，而是他受不了了！！洛君成突然开口说：“沁儿初见我时，确实把我当成一个故人，但是我想这么长时间下来，沁儿应该能分得清楚吧。” 亦扬的有些话洛君成听不明白，不过亦扬的意思他知道，想让他知难而退，不好意思，他不知道这个词该用。他在赤裸裸的挑战亦扬帝王的威严，亦扬顿时把在闫靖昊这里憋下的气撒在洛君成身上，说：“龙儿和小言自幼订下亲事，相伴十几年，又岂是你能随意破坏的！” “身为储君竟然连自己在意的人都管不住，你真是没用！”亦扬说完洛君成就对向亦荇言，亦荇言的苦他哪知道，可又不能辩解，毕竟那是长辈。看到亦荇言默不作声，亦扬还没完，瞅着张沁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你到底把皇家的脸面和小言置之于何地，你们定亲的时候小言年幼不懂事，难道你也算是年幼不懂事吗！你会不知道后果，你若真看不上小言，又何必拖累他，让他成为笑话！！！” “亦扬！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打你，龙儿怎么了，定亲又如何，成婚还能和离呢，更何况只是定亲。别说龙儿现在只是看上一个洛君成，他就是看上是个八个洛君成，只要他喜欢，只要他乐意就成！！”闫靖昊被亦扬的话说怒了，缘分这东西不能强求，张沁和亦荇言之间有了裂痕，真无法挽回的话，他是绝对不会逼迫张沁的。亦扬却为了完全得到晏宛，竟然想要强制张沁和亦荇言成亲，这算什么！ 说起来亦扬还真冤枉，他没闫靖昊想的那么坏，他是发愁晏宛的事情，可是犯过一次错，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他是心疼亦荇言，亦荇言心中只认准张沁一个，可是张沁却跟洛君成不清不楚的。亦荇言为了张沁甚至愿意容忍一个洛君成，他替亦荇言憋屈！尤其亦荇耀没少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他愈发觉得亦荇言不值，对张沁就更加轻视。 “都是你纵容的！他是你前世的朋友又如何，小言难道不是你养大的吗！！就为了他高兴，你就可以让小言伤心吗！！当初就因为小言和他订婚，你跑到皇宫对我说要把储君换了，说什么为了小言和他着想，说他这个性子被关在后宫太委屈。可是小言却为此受到伤害，以为我觉得他不适合当储君，才离开京城在外漂泊！！”亦扬指着张沁，却对着闫靖昊说。 “小言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因为他，居然跑到战场上，几次濒临险境，为的就是他！！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小言的感受，小言在战场杀敌，他却跟别人风花雪月，他到底把小言当成什么了！！！小言又凭什么一次一次退让！！！！”亦扬也很生气，他和方予瑾没有孩子，那是真的把亦荇言当成自己的骨肉来看待的。 当初他和方予瑾的意思是让亦荇言在他们身边长大，可是闫靖昊不答应，说亦荇言和亦荇耀是兄弟俩，没必要分开，反正皇宫里也没孩子作伴。闫靖昊说的有理，亦扬就不好再坚持了。现在他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坚持呢，如果亦荇言是在他身边长大，估计就不会跟张沁有这份孽缘了！！ 对于亦荇言和张沁的事情，亦扬所知道的都是从亦荇耀那里听说的，真正的内情他并不清楚。不过说实在的，亦荇言确实也受了不少委屈，当初无法理解亦扬和亦磬为什么另选储君，而记恨张沁也只是因为他尚年少。之后到军营一直没有给张沁去过一封书信，也只是因为他觉得亏欠张沁太多，可是对张沁的思念却一点也不少。 “皇伯父，别说了，错不怪龙儿，是我……”亦荇言被亦扬的话刺的，心一揪一揪的痛，这能怪谁呢，不是闫靖昊偏心张沁，也不怪张沁移情别恋，而是他，是他明白的太晚。亦荇言是不想让亦扬再闹下去，也不想让亦扬误会张沁。可是亦扬的话已经把张沁给激怒了，连带着对亦荇言也没什么好脸色，对亦荇言说：“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还有你，你算什么东西！我乐意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你凭什么指手画脚！！就因为你是皇帝？笑话！你这样的皇帝还真让我尊重不起来！！”张沁也是怒到极点，他听了半天，他知道亦扬一直针对他，既然亦扬不尊重他，他又何必给亦扬面子！！！ 81 “你，你家里妻妾成群，我可没什么兴趣跟你的那些妻妾争风吃醋，更没兴趣做你孩子的后娘！”张沁现在是谁的面子都不给，骂完亦荇言和亦扬，又把矛头指向洛君成。他倒不是真的讨厌洛君成，只是很生气，亦扬说他看上洛君成是因为……因为洛君成和以前的闫靖昊相似，这点让他十分气愤，于是口不择言，对洛君成说：“别让我再看见你，尤其你这张脸，看着就讨厌！！” “龙儿……”龙彦枫担心的喊张沁，他听了半天，怎么就觉得这些人说话他听不懂呢。张沁转头面对着龙彦枫和楚潇寒，一股由心底生出的伤感环绕着他，张口说：“我不是龙儿，也不是你的孩子，我和他是一样的，都是借尸还魂。” 张沁指着闫靖昊，对龙彦枫说：“我和他都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到这里的，我们在那个世界的身体已经死亡，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闫靖昊，我却成为你的孩子。其实，其实你的孩子早就死了，只是他的身体被我这个孤魂野鬼霸占着……” 张沁一直都不敢告诉龙彦枫，就是害怕龙彦枫伤心，现在他却用最残酷的话语让龙彦枫知道这个事实。听到张沁的话之后，龙彦枫面若土色，身体不住的打颤。闫靖昊有些看不过，喊住张沁，说：“龙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龙儿？你叫错了，我的名字是张沁，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张沁对着闫靖昊冷笑说：“我和你前世是狐朋狗友，但那也是平辈，这辈子你比我年长一点，就跟我摆什么长辈的架子！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样，也别没事装什么好心，我不需要！！” “凭什么你们喜欢男人，我就要跟你们一样跟个男人过一辈子！！亦荇言不要我了，你想着法儿给我找男人。好，我找，我看上洛君成，你却又想着法儿破坏！！你安的什么心！我现在告诉你，我对男人没兴趣，我也没必要再迎合你们，更用不着勉强自己跟男人在一起！！”张沁说这些话绝对是被亦扬激的，他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个男人，干嘛要喜欢同性，还被说得如此不堪！ 他自小和亦荇言在一起又怎么了，亦荇言辜负了他，难道就不许他去爱别人吗！！一个个说的好像他有多么大的罪过一般，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哟，感情跟我哥在一起还是为难你了，你大可不必勉强，没人逼你。”亦荇耀在一旁冷言冷语，张沁的火就更旺了，指着亦荇耀，说：“少跟我说什么风凉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后面捣鬼，你那么想让我和你哥分开，如今不正趁了你的意！！！” 张沁说完转头就走，这口气他憋的太久。没和闫靖昊相认之前，他在这个世界中是无依无靠的，他的心情也无人能够理解，那种担忧和害怕整日环绕着他。龙彦枫对他很好，但是那也只是因为，他这个身体是龙彦枫的孩子。如果这一切都戳穿了呢？龙彦枫还会那样对待他吗？？是不是把他当成妖怪来看待。 亦荇言宠着他，疼爱他，可那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的作为，等亦荇言长大，是不是会有变化。亦荇言的离开，对张沁的伤害很大，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八九年的感情，岂是能够轻易放下的。看着一个孩童长成大人，眼睛中依然只有他，那时的张沁是欣喜的，对亦荇言也是依赖的。可是，亦荇言却负了他。 他给过亦荇言机会，也尝试过挽回他和亦荇言之前的情分。可亦荇言却离开他，远去边关，是为了躲他吗？那些寄托了他思念的叶子，也将他的心逐渐撕碎，无望的等待是最痛苦的。在他苦苦挣扎时，他遇到了洛君成。起先，因为洛君成有着和前世的骆琦悦相似的容貌，让他有了亲近的心态。 他，太害怕寂寞，也不想一直就这么孤单的一个人。 可是洛君成在中途因为闫靖昊和穆云桦的话，而疏远他，他的心又凉了。难道他注定只能一个人这样活下去吗？亦荇言拿他当仇人一样看待，可是他却要和亦荇言过一辈子，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惩罚。真正该罚的人，是谁…… 后来，洛君成去救他，在最危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他，他才动了心。偏偏亦荇言又出现，告诉他从来没有忘记他，一直都挂记着他。他就好像是个笑话，拼命的去忘记那个伤害自己的人，等到成功的时候，那人出现说，爱着他。难道他就该接受吗！他爱着亦荇言的时候，为什么亦荇言对他那么冷漠，都是理所应当的吗！！说一句请求原谅的话，以往的伤害就能不存在吗！ 或许他的心已经原谅亦荇言，八九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可是对于洛君成，他又该怎么办，他在迟疑和犹豫的时候，却有人站出来斥责他，凭什么错的都是他！！！张沁不甘，所以迁怒到洛君成和亦荇言头上，因为伤的太深，才会对龙彦枫说明事实。其实，就算他不说，龙彦枫迟早也要知道的，毕竟亦扬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还不如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 对于闫靖昊，张沁不知道是什么心态，闫靖昊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有爱他的人，还有亲人和朋友。他却什么都没有。对闫靖昊，张沁是嫉妒的，真的很嫉妒…… 离开皇宫，张沁弯都没拐，直接回沂王府，他住的院子。亦荇言也一路跟回来，至于皇宫的那帮人，爱咋咋地！亦荇言在屋外不停的喊着龙儿，龙儿，张沁听着却愈发的难受。他是张沁，不是什么龙儿，不是！！！ 张沁这一走，剩下的人可乱套了，最惨的是亦扬，几个人怒视的目光让他明白，他说错话了。但是不该说的他也说了，赶紧想想怎么补救吧。惹事只是一瞬间的，想要补救，那就不是一般的难。 龙彦枫望着张沁离开的方向，呆呆的说：“他不是龙儿，龙儿……我的孩子其实早就死在我手上了，是被我亲手掐死的……” “枫，他是龙儿，这些年和我们在一起的不就是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龙儿是个多么别扭的人，他现在正气着呢，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你用不着想太多。”楚潇寒从亦扬的话中已经猜测到了，而且他也同张沁一起生活了几年，那时的张沁虽然是个哑巴，却也能看出张沁比一般孩童早慧。 龙彦枫非常疼爱张沁，可是张沁的眼睛中经常会流露出一丝愧疚，对于龙彦枫的爱护有些不自在。龙彦枫以为张沁从小没人疼，突然冒出个爹才会不自在的。但是楚潇寒却看得明白，张沁的不自在中夹杂着一种担忧，像是有什么秘密害怕被揭穿一样。 其实他和龙彦枫并不介意张沁是借尸还魂的这件事，借尸还魂又如何，毕竟张沁和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挂念的，只是龙儿。龙儿这个名字是龙彦枫在龙滢绫给张沁取的，只属于张沁，而不是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孩子。 “抱歉，我想我们该告辞了。”楚潇寒扶着龙彦枫，向方予瑾告别，至于亦扬，那是看一眼都懒得，直接被忽略了。方予瑾一脸的歉疚，对楚潇寒和龙彦枫说：“该抱歉的是我们，龙儿他……他是个好孩子……” 方予瑾害怕楚潇寒和龙彦枫会为此而疏远张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替张沁说话。楚潇寒苦笑着说：“我明白，枫也明白，无论他认不认我们，他依然是我们的龙儿。” 楚潇寒带着龙彦枫离开，那边闫靖昊突然闭上眼睛晕了过去。这下就更乱了，亦磬和穆云桦两个慌张的抱着闫靖昊，匆匆赶回王府，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亦扬一眼。方予瑾觉得有点古怪，闫靖昊突然昏迷，那不该召太医来诊治，回王府干嘛？？仔细一想他大概明白闫靖昊为什么昏迷了，同情的瞅瞅亦扬，也只能说，亦扬太活该了！ 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宴会也没办法继续，穆潮衍倒是看了个大热闹，挺乐呵的。以他对闫靖昊的了解，闫靖昊不会轻易放过亦扬的，热闹还在后面呢！洛君成却是有些失魂落魄，他很乱，张沁对他只是因为他和张沁喜欢的人相似吗？ 当初张沁就因为认错人，才和他相遇的，本来他并不在意。可是现在的他对张沁动了真心，却知道这样的一个事实，他又该怎么办…… 这一夜，沂王府上下没一个人清静的，因为闫靖昊一直昏迷不醒。就连楚随远都没办法，只能让穆云桦和亦磬先守着闫靖昊。楚潇寒和龙彦枫则是连夜离开京城，似乎是因为太过伤心，一刻也无法多留。楚潇寒临走前给张沁留了封信，信上的称谓没有写龙儿，也没有写龙岚霏，而是大大的张沁两个字！ 信中大意说，无论张沁是什么人，至少身体还是龙彦枫孩子的。他和龙彦枫此次离开，恐怕再无相见之日，顾及以往的情分，让张沁好好打理送给他的那些店铺什么的，他和龙彦枫恐怕没什么心情管理了。 这对张沁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个麻烦事。麻烦是因为张沁懒得去操心，可是他也没办法不去管。不仅因为这是龙彦枫和楚潇寒交给他的，而且也是他唯一所拥有的，完全属于他的东西。 闫靖昊昏迷的事情，张沁是第二天才知道，想要去看闫靖昊却被亦荇耀拦住。亦荇耀不仅拦着张沁，不让他见闫靖昊，甚至在第四天头上把张沁赶出王府。 “你既然和我哥哥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枫叔叔和寒叔叔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住在王府？只因为你是小爹爹前世的朋友？？呵呵，笑话！小爹爹被你气的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又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亦荇耀一脸的憔悴，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他跟闫靖昊最亲，闫靖昊一直昏迷不醒，他又怎么能不担忧。张沁可以迁怒于闫靖昊，他为什么就不能迁怒于张沁呢！！ 82 亦荇耀赶张沁因为知道张沁有去处，才赶他走的。早在几年前，楚潇寒和龙彦枫就在离王府两道街的地方，给张沁置办了一处宅院，京城西郊还有张沁一处庄园。不仅张沁在外有宅子，亦荇和亦荇耀都有，只是他们在王府住习惯了，才始终没有搬出去。 被亦荇耀点着鼻子赶出王府，张沁也没那脸皮继续在王府待，甚至连平常用的衣物什么的都不要了，利利索索的走出王府。他很气愤，不就是跟闫靖昊吵了几句嘴，竟然就指使亦荇耀赶他出门！！他才不信他那几句话能把闫靖昊气昏迷了，他以前也没少损闫靖昊，比这更难听的都有。这次居然赶他出门…… 楚潇寒和龙彦枫走了，亦荇言在他屋外守了两天后，被亦磬抓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洛君成，据说也离开京城，去向不明，现在真的就只剩下他了然一身。张沁有些失落，抬头朝前方望去，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亦荇耀赶他，他就走，他也真够傻的，可是不走的话，亦荇耀还指不定说什么难听话呢。就算在外面饿死，冻死，他也不受那个气！ 张沁对他自己有多少资产，多少宅院，压根就不清楚。他没亦荇耀想的那么精明，什么账都记着，这一被赶出来，立刻傻眼了。好在他还没走两步，后面就有人喊他。舞蝶和舞彩两个丫头各自拎着一个包袱，朝张沁跑过来。到了张沁跟前，舞蝶才开口说：“公子，我们也被赶出来了，小王爷说我们以前既然就是伺候您的，跟您肯定贴心，对他不服气，留着也没用，不如就跟您走了得了。” 舞蝶可怜巴巴的瞅着张沁，好像真的无家可归那般。其实她们俩即便不留在王府也不是没去处，怜淆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徒弟流落在外。这只不过是让她们跟着张沁的一个借口，再说，亦荇耀也不是那么狠毒的人，把张沁赶走了，连服侍他的丫鬟都容不下。亦荇要是怕张沁在外面真要出事了也是个麻烦，才让俩丫头跟着张沁一起。他再看张沁不顺眼，那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的同伴，不可能做太绝的。 “跟着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呢。”张沁有些失落，舞彩朝前头望了眼，说：“我记得再走不远有公子您一座宅院，是当初楚先生给您置办的。” “啊，原来在这附近呀。”张沁压根就不记得，他一脸的惊讶，让舞彩和舞蝶俩无奈的对视一眼，就知道他会忘！舞彩在前面带路，舞蝶跟着张沁走在一起，舞蝶总是喜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尤其是有什么稀罕事得时候，她藏不住话。走了没两步，舞蝶有些犹豫的对张沁说：“公子，您，您知不知道太子殿下他……” “小言？他怎么了？？”自从亦荇言被亦磬带走，张沁就没再看到过他，王府有亦荇耀掌管着，根本就不让他随意走动的。舞彩和舞蝶两个那几天又都不在，剩下的几个侍女也跟他一样被禁足，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张沁是一点都不知道。 “听说王爷把太子殿下押到兵部候审，说是殿下擅自离开军营，要受罚的。”舞蝶诺诺的开口，眼睛却一直观察着张沁的表情。张沁有点迷糊，这都过去一俩月了，怎么现在才开始算账？？舞蝶看张沁不信，赶紧说：“好像是说王爷很生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迁怒于殿下，才把旧账翻出来算的。” “为了闫靖昊？”张沁算是想明白了，因为闫靖昊“昏迷不醒”，他被亦荇耀赶出王府，那亦磬迁怒于亦荇言也未尝不可。难道说…… “闫靖昊真的病了？？”张沁停下脚步瞅着舞蝶，他觉得舞蝶应该能知道一些事情的。舞蝶似乎有些避讳，等了好半天才说：“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但是看师父和师公两个急的都想打人的份上，估计是真的吧。” “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们那个叫惨呀，师公还好点，他不会乱发脾气。师父就不行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治人，还爱挑三拣四的找毛病。我和舞彩两个都快被她弄死了，这才赶紧找借口回王府，谁知道竟然碰到小王爷……”舞蝶一脸的悔不该当初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后悔跑回王府，还是后悔别的什么。 “小言他……会有事吗？”张沁还是担心亦荇言，他怕亦磬迁怒于亦荇言。他离开皇宫回到王府的那一夜，亦荇言在屋外跟他说了很多话，很多委曲求全的话。亦荇言告诉他，不在乎他是谁，只想跟他在一起。如果说张沁有不喜欢他的地方，他改，他知道他不成熟，也不算稳重，性格无趣，他都会一点一点的改变。 他说，就算张沁现在讨厌他，恨他，他也一样会留在张沁身边，他只要看着张沁，知道张沁过的好就可以。哪怕张沁会爱上别人，他不在乎，他只想守着张沁。他想张沁还同以前那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活着，这样就好。 原来，在所有的人都抛弃他，冷眼对他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只是，他并没有在意…… “公子，你要去哪儿？”舞蝶看到张沁掉头准备跑，连忙叫住他。前面带路的舞彩也早就停下脚步，等着他们俩，看到张沁转身，却又不是王府的方向，也有些疑惑。张沁回头看看俩丫头，有点尴尬的说：“我去兵部看下。” “您走错了，兵部在这边。”舞彩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朝另外一个方向指过去。张沁讪讪的朝舞彩走来，他平常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有马车，根本用不着他记路。张沁一说去兵部，舞彩和舞蝶两个人总算是放下心了，只要张沁还想着亦荇言，那事情就还有转机。 三个人朝兵部走过去，索性兵部不算太远，也就走了半个时辰。距离确实不远，只是需要绕的弯太多，总不能从人家院子跳过去。这一代多是达官贵人府邸，宅子太大。到了兵部让人通报的时候，舞蝶和舞彩两个人都看着张沁。张沁纳闷了，这俩丫头看他做什么？ “公子，您说我们是报龙姓呢，还是……张姓……”舞蝶可记得她们出来之前亦荇耀说过，这位以后就是张沁张公子，不是龙儿，更不是龙岚霏！张沁的脸一下就绿了，带着一丝怒意说：“张沁！” 他属于那种一点就着的脾气，不能激。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舞蝶依言上前让人通报，守卫瞅瞅张沁，再看看舞蝶，懒洋洋的说：“王爷有令，闲杂人等退避。” 张沁是谁？不知道，估计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过看穿着打扮似乎不是一般人。但是上头下令说只要不认识的，不知道是谁的人，一概拒绝入内。通报，就更免了，多跑一趟腿，浪费。 “我要见亦磬！”张沁看守卫都不带理睬他的，就想硬闯，他武功不行，不是还有舞彩和舞蝶俩吗。张沁瞟瞟那俩丫头，意思是说，闯吧。舞彩摇摇头，低声对张沁说：“公子，您好歹也练了几天，难道就没察觉到周围埋伏有人。” 这大门口埋伏人做什么？张沁不明白了，舞蝶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递给守卫，说：“我们是沂王府的人，有急事禀报王爷，还望大叔给个方便。” 舞彩和舞蝶两个人的身份不仅仅是伺候的人丫头，还是影卫，算是亦磬的下属，她们的令牌自然管用。守卫辨别了下令牌的真伪后，对舞彩和舞蝶还有张沁三个一摆手，过去吧。 进到里面张沁那个才叫气，这算什么意思！他正气着呢，舞彩突然不冷不热的说：“公子若是说您姓龙，恐怕也不会受什么难为。” 张沁愣了下，他说为什么要问他报什么姓，感情是故意让他吃闭门羹的！他是张沁，他不是什么龙儿，更不是龙岚霏，他不是！！！ “你们，你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是，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又有什么资格用那个名字……”张沁不知道舞彩和舞蝶两个为什么会针对他，可是他的苦谁知道。那天从皇宫回来后，亦荇耀就让王府里的人都称呼他为张公子，那种疏离感让张沁如同陷入冰窟一般。 他早就不在执着于他是谁，他只是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罢了。他一直都在害怕，害怕那些对他好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疏远他，仇视他。如今他的担忧成为现实，却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如果他早就告诉龙彦枫和楚潇寒的话，那两个人也未必不会原谅他。再说了，他只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并非真的就不算是龙彦枫的孩子。可是他却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本来就有心结的龙彦枫如何能够承受的了。 他，不配做龙彦枫的孩子，所以，他是张沁。 “哎，公子，别的我们不知道，可是龙公子和楚先生对您如何，您还能不明白吗？就算您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他们也一样视您如己出，您为什么非得纠结自己是谁呢。”舞彩和舞蝶两个对张沁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以为张沁并非龙彦枫的亲生骨肉，知道事实后大闹了一场，把闫靖昊气病，把龙彦枫和楚潇寒两个气走。 她们这么做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让张沁明白一点。闫靖昊这些人对他的好，不是假的，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改变而变化。俩丫头好心，可是她们却不知道实情。张沁也不能跟她们说明白，说他已经后悔了，可是却没办法挽回…… 83 “舞彩，舞蝶，你们回去吧，亦荇耀不会容不下你们的。”张沁背对着舞彩和舞蝶，让她们无法看到他的表情。舞彩和舞蝶两个人有点惊慌，舞彩连忙对张沁说：“公子，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以下犯上，是我们逾越了。” “别赶我们走呀，我们再也不乱说话了！”舞蝶也紧张的开口说。张沁却摇摇头说：“我确实不是你们的公子，也不是……不是龙彦枫的孩子，说起来，和你们不过是相熟的陌路人罢了。” “离开了沂王府，没了闫靖昊他们的庇佑，我什么都不是。”两个丫头弄巧成拙，让张沁的心情更加糟糕，甩开两个丫头直径朝里走。看着张沁寂落的背影，舞彩和舞蝶两个有点后悔，她们只是想刺激张沁一下，却没想法反应这么大。现在把张沁惹恼了，也不让她们俩跟着，这可怎么办？ 想了想，舞彩抬手摆一下，立刻有人从树影中跳下来。舞蝶和舞彩把身上的包袱丢给那人后，让那人先离开。俩丫头隐匿身形，跟上张沁，明里不成，那就在暗中保护着吧，怎么说也不能让张沁出事。 闫靖昊一直昏迷不醒，担心的人可不少，怜淆又是个刀子嘴，这几天没少在舞彩和舞蝶面前说道张沁。无非是说张沁不知好歹，不明白是非。说亦荇言为张沁吃了不少苦头，偏偏张沁不领情，还给亦荇言脸色看。好像所有人都欠着他的，连龙彦枫和楚潇寒都被气得不轻。 因为怜淆说了太多张沁不好的话，俩丫头也跟张沁待了挺久，觉得怜淆说的还真不错。张沁这个人，就是没心，别人对他的好看不见，光记得仇了！故此俩丫头才会那样做，希望张沁能想起别人的好。可惜，人在钻牛角尖的时候，那就可着劲钻，别的都看不到，张沁就是如此。 找亦磬没有费张沁太大功夫，随便抓一个人问下就知道了。让人带着他到里面见亦磬，亦磬正等着他呢。看到亦磬，张沁却有些犹豫，亦磬就算迁怒，也不会对亦荇言太狠，他又何必跑上门。如果亦磬因为看到他，火上加火，亦荇言岂不更倒霉。 “张公子来找本王何事？本王记得这里似乎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张公子无官无爵，是如何进来的呢？”亦磬放心手中的案卷，看着张沁。对张沁，亦磬没什么好气，在不知道张沁真实身份时，闫靖昊可怜张沁是个哑巴，已是诸多疼爱加于一身。等知道这是张沁，他前世的好友，对张沁那就更好的没话说。 张沁呢，依仗闫靖昊对他的好，没事就拿闫靖昊出气，不会说话就用写的，那个叫做阴损。次次都让闫靖昊跑去找他们诉委屈，可是就舍不得责骂张沁一句，给张沁一点脸色看。闫靖昊对张沁那是掏心挖肺，好的让他和穆云桦都嫉妒。结果呢，张沁不仅不领情，还把一切过错都怪罪到闫靖昊头上！亦磬能对张沁有好脸看吗！！ “我……我想见小言。”张沁也知道亦磬不待见他，以前就看他不顺眼，只要碍于闫靖昊才没跟他计较。现在不管闫靖昊是真病，还是假病，反正都是没人护着他了，亦磬哪还用理睬他。想想看，他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闫靖昊说那么重的话。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亦荇耀不会让他见闫靖昊的，亦磬就更不可能的。除非，闫靖昊想着要见他。 “见小言？可以。”张沁以为亦磬会难为他，或者根本就不让他见亦荇言，没想到，亦磬竟然答应了。张沁吃惊的看着亦磬，亦磬冷笑一声，冲着外面说：“舞彩、舞蝶，我知道你们俩在，出来！” “王爷。”舞彩和舞蝶从外面的树上飘落进来，跪在亦磬面前。亦磬指着张沁对舞彩和舞蝶说：“把他给我关到那边的屋子，不许他发出任何响声！” “是。”舞彩应声后站起身，点上张沁的麻穴和哑穴，把张沁拉到左厢的里间。舞彩和舞蝶两个也不知道亦磬准备干什么，可是她们又不得不听从亦磬的命令。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的张沁只能怒视着俩丫头，亦磬在外面，他瞪不着。俩丫头心虚的低下头，她们伺候了张沁也不少日子，对张沁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来人，把亦荇言带过来！”亦磬扫了眼张沁待的屋子，他让亦荇耀派这俩丫头把张沁引过来，就是想让张沁自己看清楚亦荇言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果这样做之后，张沁还是固执己见，认为亦荇言就不好，亦荇言就是欠了他的。或者说，张沁已经和亦荇言没有任何感情，那他们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不一会儿就有俩人押着亦荇言进来，以前的亦荇言不说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吧，那一看也都知道不是一般人。现在的亦荇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亦磬瞅着亦荇言火就上来了，说：“看看你什么样子！我们还没死光呢，你摆这副脸给谁看！！” “皇叔，皇叔让我去见见龙儿，就看一眼。这都几天了，龙儿，龙儿看不到我，说不定又乱想了。你就让我看看他，跟他说几句话。”对亦磬的怒气亦荇言根本不在意，只顾着哀求亦磬放他出去，看一下张沁。人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孩子都还没弄到手，就把家里大人全忘了！亦磬怒极反笑，对亦荇言说：“龙儿，龙儿！你脑子里只有他，你也算是靖昊一手带大的，现在靖昊生死不明，你都不知道问候一下，就只记得什么龙儿！！” “我……舅舅无碍吧……”被亦磬一吼，亦荇言也知道自己太过急躁了，对他来说张沁最重要，可是对亦磬来说，谁也比不上闫靖昊。他作为一个晚辈，知道长辈身体有恙，出于礼貌也得先问长辈如何了。可是，他实在太挂记他的龙儿了。 “哼，无碍，是无碍，还不到让你去送葬的地步！”亦磬这话一听就知道，闫靖昊估计还病着呢。亦荇言很想说几句贴心话什么的，却开不了口。他能说什么，闫靖昊是被张沁就气病的，据说一直昏迷不醒。这个昏迷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也没人给他机会让他去看闫靖昊。他这几天的待遇，那就是犯人的待遇，不过稍微好点。只是被关押在大牢中，并没有受什么刑罚。 “皇叔……”亦荇言忐忑不安的看着亦磬，亦磬话锋一转，对亦荇言说：“我不是你皇叔，我没你这样的侄子！皇家也容不下你这样不负责的太子！！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回边城去！！！” “我，我知罪，可是，可是让我再见龙儿一面……”亦磬抓亦荇言就是打着这个旗号抓的，当时就想把亦荇言押送到边城交给钟君鹤，让他处置。可亦荇言死活不乐意，非得见张沁。张沁若是对亦荇言有情也就算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亦荇言滚。亦荇言是谁，封仪的太子！不是小猫小狗，可以让他张沁这样对待的！！ “见他，见了他你又能怎么样！！他心里若有你半分也不会说那么狠绝的话，没有你，他还指不定怎么逍遥呢！！！”亦磬狠狠的拍了面前的书案一巴掌，表示他非常生气。屋里的张沁听到一声巨响，肝都颤了，别是亦磬一怒打了亦荇言吧。对亦磬的话，张沁很不服，他心里怎么没有亦荇言，要是没有亦荇言的话，他能跑这里来找亦荇言吗！ “他心里没有我，我也不在意，只是想看看他，亲自跟他告别。他爱多想，哪怕心里没有我，可是我就这么离开了，他说不定就乱想些什么。我负了他一次，我不想再来第二次。以前在军营的时候，收到他寄来的叶子，我很开心，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给他任何回复。我觉得不配，想要立下大功，才有脸见他。可是我错了，若是我给他回信，哪怕一封，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错第二次，皇叔，您不认我没关系，不当这个太子，我也不在乎，可我不想让龙儿难过。”亦荇言是现在是完全不在乎太子的这个位置，更没什么兴趣当皇帝。 对于亦磬说的，没他这个侄子，他知道是气话，闫靖昊病了，亦磬肯定生气。也正因为闫靖昊病了，亦荇言害怕王府中的人都容不得张沁，说上几句难听话什么的，恐怕张沁受不了。他再突然离开，张沁肯定很难受。 “来人，把亦荇言给本王绑上，直接押解到边城交给钟将军，让他这辈子就留在边城，为封仪守卫疆土吧！”亦磬对亦荇言的话丝毫不动容，亦荇言不想走，那也没关系，咱来硬的！听到亦磬这话，亦荇言急了，让他在边关待一辈子，他不介意，可是为什么不让他见张沁呢，就看一眼，说一句话！！ 几名官兵拿着绳索过来想要给亦荇言上绑，亦荇言哪能任他们摆布，他现在就算是来硬的也要冲出去找张沁。亦荇言的武功是穆云桦亲手传授的，比不得秦之寒，但是打几名兵丁那绝对不在话下。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倒了一片，亦荇言看了亦磬一眼，转头就朝外跑。 “你知道龙儿现在在什么地方吗？你觉得你这样出去就能找到他吗。”亦磬一点都不急，张沁就在里屋，亦荇言就算找遍了王府也找不到张沁。亦荇言顿住脚步，回过头望着亦磬。这时候亦荇耀走进来，扫了眼地上打滚的兵丁，对亦荇言说：“哥，龙儿那边我会告诉他的，现在父王正在气头上，你又何必跟父王对着干。” “耀耀……龙儿，龙儿他这几天怎么样。”看到亦荇耀，亦荇言连忙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询问。他们兄弟这几天也没见着面，结果亦荇言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张沁。亦荇耀安奈住心中的不悦，对亦荇言说：“能吃能睡，好着呢，他这几天没看到你连问一句都没有，你又何必挂记他！” “那就好，他没事就好。耀耀，我还是想见他一面。”亦荇言可算逮着一个能帮他的人，只是抓错了人，亦荇耀怎么可能让他见张沁！亦荇耀最看不顺眼的人，就是张沁了。让亦荇言见张沁，他还嫌张沁害亦荇言的不够多吗！！因为张沁，亦荇言从准皇位继承人变成了待选，他用了多少手段才清楚哪些障碍，眼看皇位就属于亦荇言的，又因为张沁，现在连太子的名号都被剥夺了！还被充军发配！！ “他跟洛君成走了，我想一两天内是找不回来的。”亦荇耀面无表情的来了这么一句。 84 里屋的张沁本来因为亦荇言为他做的这一切而感动，却被亦荇耀一句话给气疯了！舞彩和舞蝶俩丫头一声不敢吭，缩在里屋没有任何动静。但是亦荇言竟然一副放下心的表情，说：“这样呀，有洛君成陪着他也好……” 说是放心，亦荇言却很失落，他在张沁眼里到底算什么，或许还没有那个洛君成重要吧。亦荇言不死心的问亦荇耀说：“耀耀，他，他临走前什么都没说吗？” “你想听他说什么，他要念着你的话会走吗！”亦荇耀正眼说瞎话的本事够强，亦磬觉得把亦荇耀扔给闫靖昊教育是不是错了。这孩子小时候还挺天真的，说上一句话闹半天都听不懂什么意思，没少让闫靖昊捉弄。现在好了，说一句话十几道弯在里面，愣是没一句实话。就这样谁还敢骗他，不被他骗就不错了。 “龙儿……”亦荇言呆呆的瞅着外面，似乎在追逐着那道看不见的影子，许久之后才转回头对亦磬说：“皇叔，让我给龙儿留封信，他那人心思重，他跟洛君成离开也未必是开心的。哪怕他心里没我，但是我就这么不吭不响的走了，他……他……他会多想的。” 亦荇言到底也没说他觉得张沁会生气，以亦荇言对张沁的了解，辜负了别人没问题，但是别人对不起他就不成！亦荇言还真够了解张沁的，张沁因为洛君成直接离开京城，已经准备不再搭理洛君成了。来找亦荇言也是因为那天亦荇言没有因为他的几句话而离开他，张沁总算是发觉到亦荇言的好，但是亦磬和亦荇耀不打算给他这机会了。 “我见到他自然会告诉他，信就没必要写了，他未必会看。”亦荇耀说的是实话，这信若是别人给张沁的话，张沁可能会看，他给的话，下场一定是被撕毁。前提是，张沁不在这里，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张沁在屋子里恨的咬牙，他知道亦荇耀讨厌他，他也不喜欢亦荇耀。可是他没做过对不起亦荇耀的事，怎么就这样对他，太过分了！！ 张沁气得怒火中烧，耳朵听不见，眼睛也看不见，就想冲出去狠狠的打亦荇耀一顿，才算解心头之恨。他光顾生气了，也不知道外面亦荇言是什么时候走的，给他留信没有就更不知道了。等他稍微平静一点，就看到亦荇耀推门进来。 亦荇耀早就察觉到屋里有人，亦荇言是因为太过忧心张沁，而忽略了屋里的动静。亦荇耀看到张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知道是被点了穴，朝舞彩和舞蝶瞟了眼，舞蝶连忙把张沁的穴道解开。恢复自由和说话能力的张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出去找亦荇言，虽然他很想打亦荇耀一顿，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别没打成亦荇耀，反被亦荇耀打他一顿，亦荇耀绝对不会下不了手的。 “别找了，你现在找他又有什么意思，你把他当什么了。想起来就招招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一脚踹？你不配跟我哥在一起，你害他害的还不够吗，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出生没多久就被选定为皇位继承人，三四岁的时候就离开父母，为成为一个皇帝而学习。就在他快要成功时，是你把他这十几年的努力打破。我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挽回局面，又是你，让他一无所有，连皇族的身份都被剥夺。”亦荇耀平静的论述着张沁的罪行，张沁麻木的望着他。 “或许你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皇位这东西让给你，你还先它麻烦。可是我哥从小就在家人和皇室期盼中长大的，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一定会成为皇帝的，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的。他不稀罕皇位，但是那是他的责任。当他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时，多少人笑话他，嘲弄他，甚至看不起他，认为他是犯了错才被踢下来的！你能明白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亦荇耀说着说着变得有些激动，这些张沁都不知道，可是他清楚所有的一切。 “十几年的努力，只因为你变成了泡影，人生多少十几年。因为你，他不在乎，可是他得到了什么？你真的在意他吗？你觉得是他对不起你，可是你做过什么！你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冷眼观望，他还能怎么样，他离开了，你去找他，看到你他欣喜若狂，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你可以说你是无意的，你只是认错人，这也是你咎由自取，你不相信他，你隐瞒了你自己的一切，才造成了误会。” “那时他恨你，你以为你一直隐忍就对了吗，你为什么还不告诉他真相！如果你那时候说了根本就轮不到我！！轮不到我去揭露你，他更不会失望的再次离开。你给他寄了一片又一片的叶子，他没有回复，你觉得你被忽视了，你被伤害了？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亦荇耀对张沁很失望，因为张沁首先想到的只有他自己。 “你太自私了，自私的让我觉得，你配不上我哥。”亦荇耀淡淡的望了张沁一眼，转身离开，他的心情很沉重，亦荇言被发配到边境，他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至于张沁，如果还是这么无动于衷，只想着他自己，就这样跟亦荇言分也不能说是件坏事。一次的伤害，总比以后一直被伤害好。 “公子……”舞彩和舞蝶两个有点看不下去了，张沁的小脸惨白惨白的，单薄的身体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一般，这副样子让人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亦荇耀的话猛一听好像真的都是张沁的错，但是站在张沁这个立场上，就不太一样。尤其张沁这个性格，被亦荇耀这么一说，更火了！错都是他的，既然都是他的错，那他就彻底离开亦荇言好了！！ “我不是你们公子，少这么叫我！告诉亦荇耀，还有亦荇言这个混蛋，给我滚得远远的，别来招惹我！！！”张沁留下话，气呼呼的冲出去，也没人拦他，就这么走到大街上。张沁总算是冷静了一点点，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儿。那种无力的孤独感涌上来，张沁强撑着朝前走，头狠狠的低下去，眼泪不住的流出来。 他想见亦荇言，想告诉亦荇言其实自己很在意他的，看到亦荇言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很开心，只是太过别扭才说不出来的。他根本就不喜欢洛君成，只是，只是有点贪恋洛君成的那种温柔，以前的亦荇言也是这么对他的。只是后来因为误会而漠视他，对他也变得冰冷。他不过是从洛君成的身上找寻亦荇言以前的影子，结果他自己也误以为喜欢上洛君成的…… 他经常会想，亦荇言要是跟洛君成这样成熟的话，他们会不会就不必发生那些误会。他总觉得亦荇言是个孩子，要是像洛君成那样就好了。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是他太自卑，他比亦荇言多活了一世，而这一世他是白得来的，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他害怕一切拆穿以后，他什么都没有，也配不上亦荇言。 他一直在仓皇中，不安中，让他忽略了亦荇言和他身边的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个的事实。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龙彦枫和楚潇寒因为失望而离开，却又害怕他无所依，把家当都交给他。这份情谊他怎么能会看不明白，他很后悔，他伤害了龙彦枫。他到现在还记得龙彦枫知道自己是他的孩子时的那份喜悦，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 龙彦枫亲手捏死自己亲手骨肉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心里的一道抹不去的疤痕，这点张沁很早就知道。在龙滢绫的院子中遇到龙彦枫时，龙彦枫述说往事时的寂寥，还有对孩子愧疚，以及那种让人悲伤的哀叹。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依旧选择伤害龙彦枫…… 还有亦荇言，他不是那么不明白事理，亦荇言从小失去和平常人一样的玩耍时间，接受皇族正统教育，为的就是待将来登上皇位。为了成为一个能够担负天下的皇帝，亦荇言做出了多少努力，一直在亦荇言身边的张沁哪能不知道。即便课业繁重，亦荇言也从不忘照顾他，张沁哪能没感觉。亦荇言经常忽略了亦荇耀，却从不忘记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张沁又如何能不感动。 可是，这些他都失去了，他还能厚着脸皮去找亦荇言吗。就如亦荇耀说的那样，他害亦荇言的还不够惨吗。如果他不在亦荇言身边，或许几年之后亦荇言还能得回所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只是一个累赘罢了。 张沁茫然的在街上走着，不知道前往何处，也不知道将归宿在何方。只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毫无目标的走着。他不知道在他身后，舞彩和舞蝶两个一直跟着他。两个丫头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上前打扰他，却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就这么走下去，只能静静的跟在后面。 他这边不好受，亦荇耀也不舒服，送亦荇言出城门，眼看着亦荇言被几十名侍卫押走。他知道这次亦磬是真的动怒了，把亦荇言送走，却并不像亦磬说的那样，逐出皇族，而是要给亦扬一个惩罚。亦扬从亦荇言一岁的时候就开始期盼，期盼亦荇言快点长大，好替代他成为皇帝。 任何人都没有亦扬更加急切，正因为这种急切，最终把事情推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亦荇言被亦磬发配出去，没个三五年怕是回不来，皇族中又再无其他人可以继承皇位，亦扬只能继续等待。而亦磬在处置亦荇言之后，也撂了摊子，什么都不管，和穆云桦带着闫靖昊离开京城。 这又何尝不是对亦荇耀的惩罚，身为亦磬继承人的他，又怎么能够不承担起亦磬的责任。若不是他在亦扬那里挑拨，亦扬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这些亦磬只要稍微一想就能够明白。亦荇耀苦笑，他也累了，整天算计来算计去，他都忘了他最初的目的。 他真的就那么讨厌张沁吗？他只是很羡慕张沁…… 85 亦荇耀离开兵部没有回王府，直接去找亦羽彤，他到的时候亦羽彤正忙得不可开交。亦荇耀把朝中的老臣换下一大半，这些老臣的叶脉甚广，没少给亦荇耀下绊子。这些事情自然是落在身为亦荇耀一党的亦羽彤身上了，不过为了亦荇耀，亦羽彤也算是心甘情愿。 哪怕，亦荇耀只是利用他。 亦荇耀走进屋，看到亦羽彤正专心的听下属汇报，不时的给旁边的人下达命令。亦荇耀呆呆的看着亦羽彤，这个人很有才，做事有条不紊，也有气魄可以镇得住下面的人。他并不次于亦荇言，或许比亦荇言还要强上不少，只因为他的私心，把这个人硬生生的给毁了。可这个人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但是他却不能对这个人作出任何回应，他不能。亦荇言从小就跟张沁顶下婚事，注定将来不能有后，身为弟弟的他就承担了过继子嗣的责任。而亦羽彤是亦信已亡故的王妃独留下的孩子，怎么可能允许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为这事亦荇熙的母亲穆王妃，找过亦荇耀很多次。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拿来当借口，他若真的爱上亦羽彤的话，根本就不会介意别人怎么看待，更不会理会有没有子嗣的问题。皇位继承人，那就是个笑话，当初不也是指定亦荇言为太子的吗，现在还不是剥掉了那个称号！ 他一开始只是用自己当筹码，而破坏亦羽彤继承皇位的资格，后来又利用亦羽彤对他的痴迷，让亦羽彤为他做事。他从来没考虑过跟亦羽彤在一起，哪怕亦羽彤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贴心，或者他再也找不到比亦羽彤对他更好的人，他却无法动心。 亦羽彤很懂得拿捏分寸，从不逾越半步，对亦荇耀交代的事情也都尽心尽力。这样的亦羽彤让亦荇耀依赖，却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亦荇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是亦羽彤并不是适合他的人。可是，他最失落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却是亦羽彤。 亦荇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屋里忙乱的人才看到他，连忙低声告诉正专心处理政务的亦羽彤。他们都知道亦荇耀是亦羽彤心仪之人，这事也不算秘密，整个京城鲜少有人不知道的。亦羽彤抬头望去，看到亦荇耀正呆呆的注视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急忙起身朝亦荇耀走过去，喊道：“荇耀。” “正在忙？”回过神的亦荇耀看着满屋忙碌的人，顿时屋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摆出一副没事的表情。亦羽彤笑着说道：“已经忙完了，剩下的他们自己做就可以了。” “恩，那陪我去喝两盅吧。”亦荇耀才不管他们是真忙完还是之后要加班加点干活，他的目的就是来找亦羽彤散心的。屋里的那些人瞅着堆积如山的卷宗都想哭了，要知道亦羽彤一个能顶他们十个，可以省不少力呢。但是他们更明白对亦羽彤来说，亦荇耀最重要。 “恩，去雪铭那里？”亦荇耀想喝酒，亦羽彤自然是奉陪到底了，只是不知道亦荇耀打算去什么地方喝。一般来说亦荇耀去程雪铭那儿的比较多，不过这个时候程雪铭还没开张，早了点，故此才有一问。亦荇耀却摇了摇头，说：“去你那里吧。” “好。”亦羽彤点头应下，他并不住在信王府，而是自己买了座宅子。这也是因为亦荇耀，说起来他为了亦荇耀失去很多，不仅是继承皇位的资格，连王位也失去了。若是亦荇耀真心对他，亦信也不会气得把亦羽彤逐出家门，剥削其继承权。就因为亦羽彤的选择到最后终究会伤害到自己，亦信才会那么生气，为什么亦羽彤就看不明白呢，亦荇耀对他根本就没有心！！ 只是亦羽彤认为喜欢亦荇耀，也不需要得到亦荇耀才算有结果，不是说付出一定要回报的。他只想就这么守着亦荇耀就可以了，但这他这个想法没人赞同，反而觉得他太一厢情愿了。现在时局未定，亦荇耀或许还会逗弄逗弄他，等将来呢？亦荇耀不可能孤身一辈子，亦羽彤就真的甘心吗！ 甘心，怎么可能，只是用想的，亦羽彤都无法忍受亦荇耀身边有另一个的存在。不甘心，他还能改变亦荇耀的想法吗？他只能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融入亦荇耀的生活中，让亦荇耀记得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亦羽彤无疑是成功的，虽然亦荇耀没有爱上他，至少在最失落的时候会想到他。 两人来带亦羽彤宅子中，亦羽彤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便带着亦荇耀到后院花厅中。不多时酒菜便摆好，下人离去，亦荇耀抓着一坛刚开封的酒，直接朝嘴里倒。他这喝酒的架势把亦羽彤吓了一跳，亦荇耀酒量虽然不错，却从没有如此豪饮过。 看得出亦荇耀有心事，亦羽彤没有去询问他，而是同样抓起一坛酒喝下去，他的酒量比亦荇耀还好一些。只是很少在别人面前喝酒，他迷恋亦荇耀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没必要再闹个酒后胡言乱语，让人笑话。 亦荇耀灌了半坛子酒，才放下，呆坐在一旁。亦羽彤也连忙把自己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给亦荇耀夹了些他爱吃的菜，说：“耀耀，别只顾喝酒，那样伤身。” “羽彤哥，我是不是错了……”亦荇耀望着亦羽彤有些消沉，亦羽彤怔了下，他不知道亦荇耀指的是什么？亦荇耀也没等他问，直接说：“父王把我哥逐出京城发配出去，而且也剥夺了他的太子称号，虽然我明白这只是一时的。但是我哥对皇位早就没了那个心思，他想的，念的全是龙儿，就好像，就好像……” 亦荇耀看着亦羽彤没有说下去，好像什么，好像亦羽彤这般，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想守在所爱的人身边，哪怕那个人根本就不爱他。 “羽彤，对不起，我……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我根本就无法回应你……”亦荇耀在谴责张沁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谴责他自己，他比张沁更加卑鄙，他的心从来就不在亦羽彤身上。他只是利用亦羽彤，只是利用。为什么亦羽彤在清楚一切的情况下，还甘愿为他付出。他真的不可能回应亦羽彤的，他不爱亦羽彤。 “耀耀，你想多了，我做的一切只是为我自己，与你无关。”亦羽彤苦笑，他一边要付出，一边还得开导亦荇耀，免得亦荇耀对他有愧疚。世上最傻的人，莫过于他吧。 亦荇耀看了亦羽彤一眼，没做声，他知道亦羽彤的话只是为了不让他有什么负担，但是真的跟他无关吗？开始亦羽彤对他是有别于其他人，却也只是掺杂着些许亲情的喜欢，是他一步步设计亦羽彤，让亦羽彤彻底迷恋上他，无法自拔。怎么可能与他无关。 “这样真的好吗，我根本就不配你如此待我……”亦荇耀抱着酒坛子大口大口的灌着酒，亦羽彤没有回答他，因为亦羽彤知道，亦荇耀并不需要答案，他能做的就是陪着亦荇耀喝个酩酊大醉。 两个人闷头喝酒，几坛子酒很快被喝完，桌上的菜却没怎么动。亦羽彤就这样一直陪着亦荇耀，从白天喝倒天黑，直到亦荇耀混混入睡。虽然亦荇耀并没有对他吐露太多心事，只是这样，亦羽彤就很满足了。因为亦荇耀的戒备心很重，从不会把自己灌的跟滩烂泥一样，失去了防备。 对亦荇耀起着别样心思的人不少，想要占他便宜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哪怕事后会被报复，但至少也让亦荇耀吃亏了，不是吗。别看亦荇耀总喜欢用美色诱人，其实还是个雏儿。没遇到合适的人，亦荇耀才不会胡闹呢。他受闫靖昊的影响很重，亦磬和穆云桦俩个怎么折腾闫靖昊都没问题，可是别人敢碰闫靖昊一下，不等亦磬和穆云桦动手，闫靖昊必定先整死那人。 亦磬和穆云桦很爱闫靖昊，闫靖昊也同样爱着他们，因为爱着，所以只愿意让彼此拥有。他们的感情让周围的人羡慕，亦荇耀又何尝不羡慕。只是，他似乎还没有遇上让他倾心的人吧。 亦羽彤把睡死过去的亦荇耀抱进屋中，叫人打好热水，又做了碗醒酒汤。扶着亦荇耀慢慢喂他喝下，酒醉后的亦荇耀显得特别乖巧，让张嘴就张嘴，让抬胳膊就抬胳膊，没有任何反抗。喂完醒酒汤后，亦羽彤脱下亦荇耀的衣服，用温水擦拭他的身体。弄干净之后才把亦荇耀放在床上，他知道亦荇耀很爱干净，如果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一身酒臭，心情肯定不会太好。 这天晚上，亦羽彤就这么守了亦荇耀一夜，他不敢睡，怕亦荇耀半夜口渴，什么的。这些事不是不能交给下人去做，只是他不愿意别人来碰这个被他视如珍宝的人。 亦荇耀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中间有几次起夜，在朦胧中似乎有人过来服侍他。脑袋昏沉沉的亦荇耀也无暇分辨这人是谁，心安理得的让人伺候，等完事后又被那人扶倒在床上，盖好被子，继续睡。 刚醒来的亦荇耀头很痛，扶着额头坐起身，屋内的光线昏暗，让他无法辨别是什么时辰，但是对他来说这光线刚好。睁开眼睛还没等他环视四周，就有一个碗递过来，一道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说：“耀耀，先喝点醒酒汤，再躺一会儿，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86 亦荇耀接过碗默默喝下去，他不是第一这样被亦羽彤照顾了，他要拉拢人少不得要陪客宴请，喝醉酒也是常事。他的酒量是一点一点练出来的，并非一开始就有好酒量。在他还没有掌握实权的时候，也不过是沂王亦磬的养子，挂名的小王爷罢了。对他不坏好意的人比比皆是，他之所以能放开胆子去喝，就因为身边还有个亦羽彤。亦羽彤是亦信的亲生儿子，母亲家也是有名的望族，敢招惹他的人实在太少。 也不是说亦磬就不管他，让人随意欺辱他，只是因为他要做的事亦磬并不赞同，想要帮亦荇言登上皇位，那就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借助亦磬的名号来吓人。但是真有人敢对亦荇耀做了什么，亦磬不可能不管亦荇耀。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哪怕不是亲生的，却也有感情在里面。这点很多人看不透，见亦磬对亦荇耀不问不理，就当这位小王爷不得宠。 等亦荇耀在亦磬的默许下慢慢掌握实权，也整治了不少得罪他的人，那些人明白自己看走了眼，亦磬只是想锻炼下自己家的孩子，并非不疼爱他。不过这个过程，亦荇耀还是付出了不少，亏得有亦羽彤一直支持他。但是亦荇耀对亦羽彤却不是完全信任的。 他曾假醉过几次，就是为了试探亦羽彤，如果亦羽彤趁他酒醉而做出那些不堪的事情，他必将狠狠报复。只是他并不明白亦羽彤对他到底有多么的重视，亦羽彤岂是贪图一时的人，他单纯的爱着亦荇耀，所以才会不求回报默默付出。这些，待亦荇耀明白后，却晚了。 他根本就无法回应亦羽彤，情越欠越多，直到根本就无法偿还的地步。倒还不如图他的身体，这样的话他把身体给亦羽彤一次就算两清。 “早晨皇叔派人送信说他们走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龙儿那里顺其自然吧。”亦羽彤知道亦荇耀很看不惯张沁，亦荇耀做的事他也略微知道一点，无论亦荇耀想对张沁做什么，只要不伤及性命，他都不会阻拦的。但是这样做，亦荇耀真的就开心吗。 “哦，父王还真潇洒，借着这个机会带小爹爹去逍遥，估计皇伯父该哭了。”亦荇耀躺好在床上，茫然的望着前方，说：“皇伯父盘了十几年，眼看就可以放下重担，却又摆了一道，恐怕他到现在也不会明白是为什么。” “呵呵，他惹错人了，却总也长不了记性。”亦羽彤微微一笑，闫靖昊是好招惹的人吗，那是一肚子坏水，不仅亦扬倒霉，连张沁都好不了。说亦荇耀最像闫靖昊，其实亦荇耀比闫靖昊差远了呢，闫靖昊那是一转眼珠子就能想出一堆坏主意的人，而且脸皮厚，什么招都敢使。最主要的是，记仇，相当的记仇，他不会报复的太狠，但是能整的人死去活来的，最后还得把怨气憋回去。 这就是闫靖昊高妙的地方，也是亦荇耀学不来的。 一眨眼时间过去半年，边关的战事接近尾声，亦荇言的归期却没有尽头。张沁接下了楚家的所有买卖，最初的那段时间忙的顾不上吃饭睡觉，亏得舞彩和舞蝶两个丫头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他。等张沁把一切都掌握了，也过去两个月，人空下来就容易多想。张沁想的最多的还是亦荇言，亦荇言没有对不起他，他却因为一时之气迁怒于亦荇言。 熬不过对亦荇言的思念，张沁又开始给亦荇言寄树叶了，这次的叶子很随意，甚至经常重复。因为他的信根本到不了亦荇言手上，同样亦荇言的信也无法送到他这儿。这中间卡着个亦荇耀，若是以前，张沁或许就一怒之下再也不给亦荇言寄信，反正他也收不到。但是经过几个月的思念，张沁改变了态度。 他每天定时去找亦荇耀一趟，把自己的信丢给亦荇耀，哪怕亦荇耀直接扔了，他也是给亦荇言写过了。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经过亦荇耀，他现在的财力直接派人去边城送信都是没问题的。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驿站早就被亦荇耀下令，只要是个亦荇言的信，都要通过亦荇耀审核后才可以送出。 或许张沁只是为了气亦荇耀吧，只要他在京城，必定风雨无阻，每天都找亦荇耀一次。说闫靖昊坏的冒泡，张沁要是个好人，他跟闫靖昊就不可能成为好友。俩人的主意那都是一套一套的，闫靖昊是被亦磬和穆云桦宠坏了的，张沁则是被亦荇耀给逼出来的。 亦荇耀不是讨厌他，不是想要分开他和亦荇言吗，他偏偏就要跟亦荇言在一起，气死亦荇耀！！张沁这个脾气实在要不得，喜欢跟人对着干。他这个脾气有人比他更清楚，要不怎么下套让他钻。幸亏他喜欢亦荇言，亦荇言也很爱他，否则张沁可有的后悔了。 张沁大摇大摆的走进兵部，如今这地方专属于亦荇耀，他来的次数多了也没人挡着他。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亦荇耀办公的地方，亦荇耀早就得到他过来的消息，脸正黑呢。看到亦荇耀，张沁二话不说，从袖口中取出十几封信丢到亦荇耀面前的案子上，转头就走。 信上的封皮写着至亦荇言，内容？亦荇耀曾经看过几次，第一次看的时候里面是一根狗尾巴草，还有一张纸，写着：我想通了，所以每天给你一封信，从今天开始是第一封。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就这么一封信，后面的就更绝了，依旧是一片叶子，一张纸，纸上一句话，表明这是第几封信，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次张沁拿来十几封，是因为他外出了十几天，才回来，信就成堆的给亦荇耀。亦荇耀不等张沁走出门，就对侍从说：“烧了，碍眼！” 张沁的身体连顿都没顿一下，依旧朝外走。他这信与其说是给亦荇言的，倒不如说是给亦荇耀看的。他之所以写第几封，第几封，这个却是给亦荇言看的。只要亦荇言看到其中一封，必定会想之前的信呢？剩下的就不用多说了。亦荇耀也明白，所以毫无顾虑的把信一封不落的烧光。 张沁这边刚走，那边就有人过来递给亦荇耀一封书信，这个是亦荇言写给张沁的。俩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亦荇言只要逮着空就给张沁写信，写他在边关的生活，写那边的战事，还写了不少问候张沁的话。亦荇言给亦荇耀的信才一月一封，张沁的却是亦荇耀的二十倍之多。 “把信收起来吧。”亦荇耀看完亦荇言给张沁的信后，交给侍从。他已经积攒了一箱子，在这样下去都没地方放了。都过去了半年，亦荇言对张沁还是不死心，张沁这边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亦荇耀突然叫住侍从，说：“等下，把信拿过来。” 侍从不明所以，却赶紧把信交还给亦荇耀，亦荇耀铺好一张纸，照着亦荇言的笔迹重写了一封，这才交给侍从。原本的那张纸却被亦荇耀点了烛火，之后对侍从说：“我哥同番邦交战时不慎中了圈套，受重伤生死不明，你去叫陈守望带人去看看情况。” 侍从怔了下，马上就明白亦荇耀是什么意思，信自然没有放到收藏的地方，而是被侍从带出门，似无意的丢在前院。这封信很快被人交给了张沁，连同那个消息。这几个月张沁没少下功夫收买人，因为他知道亦荇言不可能不给他写信的，但是他更明白这个信是不会到他手上的。 他想要得到亦荇言的信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让舞蝶偷偷的潜入兵部，把信抄一遍。另一种就是送信的人私自给他留下一封，谁让亦荇言写信写的太频繁，而封仪的邮寄系统并不完善，一般都积累了几封信一起到达京城的。这样一来，偷偷给张沁留上一封，也没人察觉。但是，真的会没有人知道吗？ 被亦荇耀改过的这封信，是模仿亦荇言的笔迹，还是那种很容易就看出是模仿的这种。内容上也很简单，就说一切安好，勿念。亦荇言给张沁写信，什么时候有这么简单的！张沁有些不安了，再加上那个眼线说的话，张沁彻底慌了。 “舞彩，舞蝶你们，你们帮我去打听一下，小言，小言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这半年来张沁和舞彩舞蝶的关系倒是不错，两个女孩子虽然是亦荇耀的人，对他却很贴心。而且这个时候，张沁也只能指望她们两个。舞彩和舞蝶连忙安抚张沁说：“公子别慌，殿下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我去问问师父，她肯定知道。”舞蝶说完一转身就跑了，她和舞彩的师父是怜淆，怜淆掌控的可是影卫，无论有什么消息都逃不过怜淆的。张沁只能在屋里等舞蝶回来，这次他是真急了，他从来没想过亦荇言如果出事了，他再也看不到会怎么样。 他在等，他一直在等亦荇言回来，他相信亦荇耀不会对亦荇言置之不理的。亦荇耀对亦荇言的感情，说好听点，那是兄弟情深，说难听点，就是恋兄！怎么可能会把亦荇言丢在边城那种地方待一辈子。亦荇言对张沁的感情，那天张沁已经完全明白，所以他也有自信，信亦荇言不会变心，会回来找他。可是，可是亦荇言竟然出事了…… 两个多时辰后，舞蝶回来，表情有些困惑，对张沁说：“师父说那边没事，至少她没得到任何消息，但是她说小王爷进宫面圣，要求去边城，还派人让她去找楚大夫。” 找楚随远，楚随远是干嘛的，大夫，还是最有名医术最好的大夫。张沁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不可能，亦荇言不会出事的。他没看到舞蝶跟他说完后就一直低着脑袋，舞彩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短，但是也足够一个人去思考的，思考到底谁对他真的好，思考他自己犯下的错。张沁在这半年过的并不好，却始终拉不下脸，他杜绝和沂王府的人来往，却频频跑去找亦荇耀，他到底怎么想的，明眼都能看出来。 亦荇言这一“出事”张沁彻底急了，也不管舞彩和舞蝶俩是不是监视他的，调动手上的可用的人去打探消息。而他自己却离开京城，前往雾灵山见闫靖昊。亦磬在半年前和穆云桦两个带着闫靖昊，住在离京城三百里外的雾灵山，张沁知道却始终没来过。 闫靖昊到底怎么样张沁也不知道，舞彩和舞蝶两个曾稍微透露了一点，说是人已经醒了，在雾灵山调养呢。这次，这次他很可能就不回京城了，就算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该了结的还是趁早了结吧。 87 张沁天还没亮就启程，下午才到雾灵山。张沁直接让人赶车去闫靖昊休养的山庄，地方很好找，方圆百里以内就那一处山庄，随便找个人问问就成。地方挺好找，但是到了大门口，一报姓名，张沁就吃了闭门羹。这次张沁留了个心眼，没说他叫张沁，而是报上龙岚霏这个名字。 把门的人还真进去给他通报了，然后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紫鹊。这位姑娘是闫靖昊的贴身大丫头，同样也是怜淆教出来的徒弟。闫靖昊身边的丫头隔几年都要换一次的，总不可能让人家姑娘一直伺候他，不嫁人吧。最初的锦儿是不会武功的，那时闫靖昊出了几次事。后来穆云桦和亦磬两个就想着弄几个会功夫的丫头，好歹有个照应。 等怜淆过来之后，这个想法才开始实施，得到实惠的不仅是闫靖昊，亦荇言和亦荇耀身边也都有这样的人，就连亦扬那儿也安插了几个。女孩子就是方便，一般没人起疑心，不会太过防备，而且女孩子心细。可以当丫头使唤，还能当护卫用。 紫鹊从十五岁就跟在闫靖昊身边，现在也有三四年了，这姑娘身手好，人也极为聪明伶俐的，算是闫靖昊近几年来最贴心的一个丫头。张沁和紫鹊自然是认得的，看到紫鹊从大门出来，连忙迎过去，喊道：“紫鹊！” “龙公子……”紫鹊有些为难的望着张沁，张沁怔了一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紫鹊叹息一声，说：“王爷，王爷说请您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吧。” “紫鹊，我只是想见见，见见闫靖昊，说上两句话就走。”张沁见紫鹊想要转身进去，连忙拉住紫鹊，眼睛中满是哀求，说：“我知道我伤了他，穆云桦和亦磬都讨厌我，但是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以后再相见也不知何年何月。我只想见见他，跟他道个歉，否则我这一生都难安稳。” “这……王爷和穆爷是不会让您见公子的，不过……”紫鹊没把话说死，张沁就知道有门了，眼睛一直盯着紫鹊看。紫鹊有点心虚，很快便镇静下来，说：“其实公子常念叨您，恐怕是一直惦记着您的，只是王爷和穆爷不太好说话。公子的身体不好，也就没勉强王爷和穆爷，他一直想着养好身体后就回京城的。” 紫鹊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呜咽，张沁心里一惊，闫靖昊出什么问题了？？紫鹊转过头，似乎在擦拭泪水，却没再扭回来，说：“这样吧，您半个时辰之后在那边的那条小路上等我，我偷偷带您去见公子。” 紫鹊说完之后便匆匆进去，张沁也没多想，就觉得很感激紫鹊。怕被人注意到而告知亦磬，张沁还特意让车夫驾着马车先下山，他则是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待天快黑时，张沁到紫鹊指定的地点时，紫鹊已经站在那儿了。上去跟紫鹊打声招呼，紫鹊也没多说废话，带着张沁绕小道朝后山走。 这一路张沁可吃了不少苦，天逐渐转黑，紫鹊手里就一盏小宫灯，也就能看清楚她前面的一点地方，张沁只能看到有光亮而已。山路石头多杂草荆棘多，张沁还又不认识路，磕磕绊绊的没少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山庄的另一面的角门。紫鹊带着张沁七拐八拐的到闫靖昊住的屋子，挺巧，亦磬和穆云桦都不在，就闫靖昊一个人。 紫鹊先推门进屋，张沁在暗处看到屋里的人，吃了一惊。屋中的烛火昏暗，可是闫靖昊的那头白发实在是太刺眼了，想看不到都难。张沁无法置信的瞅着屋内的闫靖昊，闫靖昊现在最多不过四十出头，怎么可能有满头的白发！！ “公子，今天休息的可好，晚上王爷亲自下厨呢，公子一会儿可要多吃点。”紫鹊进屋后便跟闫靖昊唠起来，闫靖昊回头看着紫鹊，说：“磬下厨，那吃什么好呢。” 闫靖昊这一回头，张沁就更震惊了，也确定了闫靖昊的头发白的绝对不正常。因为闫靖昊的那张脸没什么改变，看着还跟以前一样，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除了一脑袋白发。不过闫靖昊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张沁忍不住走上前，也没功夫去管会不会有人发现他了。 “悦悦……”张沁喊了一声，闫靖昊没反应。紫鹊看到张沁进来了，对闫靖昊说：“公子，您不是一直想着龙公子吗，要不要见他呀？” “龙公子？”闫靖昊歪下脑袋，似乎在思考这个龙公子是谁，但是对走到面前的张沁却视而无睹。张沁僵硬的把脑袋对向紫鹊，颤声说：“他……他怎么了……” “公子，这是龙儿，您忘了？您不是一直念叨着他吗？？”紫鹊拉住张沁对闫靖昊说，闫靖昊这才把目光朝张沁身上瞟过去。摇摇头，说：“龙儿，龙儿才这么大一点，他怎么回是龙儿呢。” 闫靖昊比划了一个到腰间的高度，似乎认为紫鹊在骗他，而笑起来，这个笑容却显得那么的虚无。紫鹊的面容上充满了悲伤，对闫靖昊说：“龙儿公子也是会长大的，您很长时间都没看到他了，所以才不认得。” “龙儿？长得好快呀，我怎么记得龙儿才那么大点呢？”闫靖昊望着张沁，眼睛依然对不上焦距，说：“龙儿最乖了，比耀耀和小言都乖，也不闹腾人……” 张沁惨白着脸听闫靖昊絮絮叨叨半天，说的无非是那个小小的龙儿多么可爱，多么乖巧，多么讨人喜欢，等等。张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傻站着。以前亦荇耀说闫靖昊病了，他以为闫靖昊是装病，没当回事。可如今看来，他错了，不管闫靖昊的病是不是因为他，他都有错。 闫靖昊为了他做了很多事，他却从来没有领过情，甚至还迁怒斥骂闫靖昊。闫靖昊不欠他什么，反而是他欠闫靖昊的太多。而他却把闫靖昊的付出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因为闫靖昊是他的至交好友，可是即便是好友也没有说单方面付出的，他没有为闫靖昊做过任何一件事。 “悦悦，对不起，对不起……”张沁的心情很沉重，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住的道歉。闫靖昊依旧是那副恍然若梦的感觉，对张沁的道歉没有任何反应。停了一会儿，紫鹊带着张沁离开，她怕亦磬过来会看到张沁。一直到离开庄园，张沁的心依旧是沉重的。他没问紫鹊闫靖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问了又能如何。 “紫鹊，他，他能好吗？”离分手前张沁还是忍不住问了紫鹊一声，紫鹊茫然的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院墙，说：“其实这样也不错，无忧无虑的，还有王爷和穆爷两个陪着公子，没什么不好的。” “是吗。”张沁没有再说话，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有亦磬和穆云桦两个照顾闫靖昊，是决计不会让他有任何不开心的。张沁的心情很复杂，也很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山找到车夫，又离开的。而山庄内却是另一种模样，张沁前脚走，亦荇耀随后就去找闫靖昊。 亦荇耀到的时候，亦磬和穆云桦正帮闫靖昊洗头呢。看到亦荇耀，闫靖昊还笑眯眯的冲着亦荇耀摆手打招呼呢，说：“耀耀，你怎么才来呀，龙儿都回去了，你们路上没碰着吧。” “没有，小爹爹，你这……怎么一盆子……什么水？？”亦荇耀看着木盆里浑浊却发白的水有点困惑，闫靖昊嘿嘿的笑笑，说：“面，我把头发染白了，龙儿看到的时候都吓傻了，哈哈。” “小爹爹……”亦荇耀很无语，面粉染头发，能看吗！亏得是晚上，屋内的灯光昏暗，而且张沁在屋外的时候就傻了，才没看出来。要是白天的话，绝对露陷。 “没事了没事了，紫鹊说龙儿走的时候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信了的。”闫靖昊不以为然，他装的那么像，张沁不信就鬼了。亦荇耀无奈的瞅着闫靖昊，说：“小爹爹，你为什么对龙儿的事情那么上心，还特意让我骗他。他真的会去找我哥吗？而且，他对我哥真的有情吗？” “肯定回去的，我跟他前后认识的也有二十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他吗。他那人就是太别扭，他对小言很在意的，可是自己拐不过来那道弯而已。我多好呀，给他个台阶下，他一准去找小言。”说话间，亦磬已经帮闫靖昊擦干了头。闫靖昊的头发长到腰，洗一次还挺麻烦的。 “您要是了解他，那为什么一直就没看出来他是谁呢，若不是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又恰好被我拿给你们看，估计您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呢。”亦荇耀一脸的不相信，闫靖昊翻翻白眼，说：“这种事……我就算是想到了也不能怀疑呀，我死后到这个世界来就够稀奇了，怎么可能会想到他也过来了呢？” “就算我怀疑了，我也得用我自己来做参考吧，谁知道他竟然在一个娃娃身上复活的，还是个小哑巴。”闫靖昊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因为张沁是个小哑巴，跟以前不太一样，所以他才没看出来。 88 闫靖昊是个相当记仇的人，张沁点着他的鼻子骂他多管闲事，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张沁。不至于报复的太狠，但是怎么也得让张沁不太好受。不过报复归报复，张沁的事情他还得管。当初亦磬点了张沁的穴道，让他待在屋里亲眼目睹亦磬是如何为难亦荇言，而亦荇言又是如何反应。这其实是闫靖昊设下的局，也是一场赌注，赌亦荇言有多在乎张沁！ 人心都是肉长的，张沁和亦荇言相处也有十多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哪怕张沁再别扭，面对一个为了自己可以豁出一切的人，他又岂能不动容，更何况张沁原本对亦荇言就有情。闫靖昊给了张沁半年的思考时间，然后让亦荇耀在适当的时机添把火烧烧张沁。这点，亦荇耀是极其不情愿的，但是却拗不过闫靖昊，只能跟其合谋。 效果是显著的，只是张沁跑来见闫靖昊，有点出乎意料。但是一个大好的报复机会，闫靖昊怎么可能放过。闫靖昊那是属于一肚子坏水的人，这边让紫鹊印张沁进庄园见他，那边就着手准备。因为时间紧迫，事先也没准备，闫靖昊就只好用面粉染白了头发，只要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张沁果然受了打击，闫靖昊很解气，心情大好。至于以后会不会被张沁发现，然后找他事，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了。他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张沁，他是故意，怎么着吧！！闫靖昊向来如此，整人也整的理直气壮，谁让人没事得罪他呢。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闫靖昊，因为下场实在太惨了。 回到京城，张沁就开始收拾东西，他迫切的想要看到亦荇言。舞彩和舞蝶两个也帮忙搭手，一道收拾。两个姑娘什么都没问，哪怕张沁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张沁想要离开京城，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京城这里有不少生意需要打理。好在当初楚潇寒就是个甩手掌柜，这边安置的也不错。 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张沁才把各项事宜都安排妥当，带着舞彩和舞莲两个离开京城，前往边城。之所以带上舞彩和舞蝶两个，那是因为她们俩身手不错，而且还是用惯了的。到边城的路途遥远，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舞彩和舞蝶两个人的背后可是亦磬，这个靠山够硬。俩人还可以随时调动各地的人手，以防不测，张沁自然要带着她们了，毕竟现在没什么人保护他。 以前他出行，除了舞彩和舞蝶，暗中还有不少影卫，可是跟沂王府闹翻之后，影卫就别想了。至于楚潇寒的手下，张沁也好意思用。他还是有脸皮的，楚潇寒的产业，他现在也就是帮忙打理罢了，绝对不多拿一文钱。说起来他欠楚潇寒和龙彦枫的颇多，若非楚潇寒把自己的产业交给他，他现在都不知道上哪儿讨饭了。 张沁还是没弄明白自己的立场，楚潇寒和龙彦枫气的是张沁的态度，而不是说张沁到底是谁的问题。龙彦枫是对那个才出世没多久，就被他掐死的孩子心怀歉疚。可这都过去十几年了，他早就想开了。对他来说，一个本就没有被期望出生的孩子，比不得张沁这个在他身边多年的人。 而龙彦枫认定的孩子，也就只有一个，龙儿。龙儿这个名字不是为他那个死去的孩子起的，只是为了张沁。可惜张沁不明白，他觉得他霸占了龙彦枫孩子的身体，他是个冒充者，根本就没资格让龙彦枫和楚潇寒为他付出那么多。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张沁是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龙彦枫和楚潇寒俩又带着气，更不可能找张沁说，看张沁自己什么时候醒悟吧，他们就不信张沁能一辈子不见他们！ 张沁是不能，也一直想着龙彦枫和楚潇寒，可是这俩人一直不露面，张沁也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俩人。临走前，给京城管事的一封信，拜托他交给楚潇寒和龙彦枫。内容很简单，跟他和闫靖昊说的差不多，除了对不起就没别的了。这信要是让楚潇寒和龙彦枫俩看到，不气死就怪了。 可张沁自己没感觉，带着舞彩和舞蝶俩离开京城，直奔边塞。几天之后，张沁在东安最大的客栈中碰到一个熟人，洛君成。张沁看到洛君成，只觉得万分尴尬。他虽然搞不懂他对洛君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却知道这绝对不是爱情。 他对洛君成可以说有些利用的成分在里面，那日洛君成一声不响的离开京城后，张沁就直接把这个人忘了。这半年来思念最多的是亦荇言，想的最少的就是洛君成了。由此看来，他对洛君成真的没什么感情。 “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最近可好？”洛君成熟络的向张沁问候，张沁也不能拒人以千里，只得点头说：“还好，你这是……” “我在东安有些生意，刚刚办完事。”洛君成和张沁俩都有些不自在，毕竟曾经发生了那种事，谁也不能当没发生过。俩人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顿时冷了场，挺了许久之后，洛君成才对张沁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这个……去边塞的玉项。”张沁低下头，洛君成怔了下，就明白张沁要去做什么了。张沁没事跑到边塞干嘛，因为亦荇言就在玉项。洛君成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顿了下，说：“那边不算太平，你只带着舞彩和舞蝶两个姑娘，有些威胁，不如让我护送你们一程吧。” “不，不用了。”张沁慌忙拒绝，他要去见亦荇言，带着洛君成算什么。洛君成却不容他拒绝，说：“那就这样决定吧，正好我在这里的事情也都办完了，也想去玉项看看。” 洛君成说完转身就走，张沁连忙叫住他，说：“洛，洛公子……我，我是去见小言，这次去了就会留在小言身边，不走了的。我……我喜欢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只不过是太过习惯。但是不是这样，我喜欢他，他也为了我改变了很多，我，我……”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我只是想把你安全送过去罢了。万一你要是在路上出事，难过伤心的人不止他一个。”洛君成的面容上满是苦涩，张沁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一个存在。他很喜欢张沁，可是在权势与情爱中，他选择了权势。当初他之所以没有不做声响的离开，只是因为他和亦荇耀之间有交易。而且那时他也很乱，突然知道张沁居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而且还是借尸还魂的人，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他跟亦荇言不同，亦荇言和张沁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张沁的一切早就溶入骨髓，根本就不在意。他却无法不介怀，至少当时不能不介意。可是等他想明白了，也晚了，他彻底失去和亦荇言争夺张沁的资格。张沁的心里再没有他的位置，他又如何跟亦荇言去争。 其实，那天就已经分出胜负了，在他无比震惊而无法消化听到的事情时，亦荇言却冲出门去追张沁。那时，他就再无任何机会了。 “这些话，如果是对太子殿下说的话，想必他一定会很开心。”让他听了，只能觉得心疼。洛君成推开屋门，朝外走，舞彩和舞蝶两个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观望，看到洛君成后，俩人立即站好。洛君成朝她们俩笑了笑，说：“明日一早我和你们一起走，就烦劳两位姑娘在路上多多照应在下了。” 洛君成没理会俩姑娘的反应，直接朝他预定的房间走去。舞彩和舞蝶两个冲进屋，问张沁是怎么一回事，张沁正烦闷着呢，他好像伤害了洛君成。其实洛君成对他一直都很好，他就算不准备跟洛君成过一辈子，也没必要对着洛君成说他有多喜欢亦荇言吧。 张沁很懊恼，他觉得他做人很失败，对俩丫头的质问完全没在意。俩丫头心慌了，不是都打算去找亦荇言了，这有多出个洛君成算干嘛的！！！俩丫头很担忧，为亦荇言担忧，张沁好不容易想通了，可是洛君成又出现了，保不准张沁会再次移情别恋。这点，张沁可是有前科的。 之后的路程就更热闹了，舞彩和舞蝶俩对洛君成保持着戒备，想方设法分开这俩人，免得出事。洛君成倒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神情，根本就不在乎。张沁却一直躲着洛君成，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脸来面对洛君成。 好不容易到了玉项，趁着天还早，就让车夫直接把马车朝军营那边赶去。到了军营，舞彩就跑去让卫兵通报，他们要找亦荇言。如今的亦荇言在军营任职参将，职务也不算低，而且他以前的身份还是太子，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看到卫兵跑进去找亦荇言，张沁也下了马车，心情很激动，如果亦荇言看到他的话，恐怕比他更加激动吧。心跳的很快，张沁用力朝军营中瞅过去，想要寻找亦荇言的身影。脖子都伸直了，张沁也没看到亦荇言，因为军营实在太大，一来一回要耽搁不少时间。 “小沁，你的头发上怎么有片叶子。”洛君成的武功比张沁要高明不少，远远的就听见有人朝这边跑过来，想必是亦荇言。他可以护送张沁来找亦荇言，但是他不会就让亦荇言这么容易得到张沁的，至少也要让亦荇言不舒服一下！ “在哪儿？”张沁信以为真，连忙把伸过去让洛君成帮忙。洛君成微微一笑，顺势将张沁揽入怀中。这一幕恰好被冲出来的亦荇言看到，原本愉悦的心情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的龙儿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和洛君成在一起。他还以为，还以为他的龙儿是来找他的…… “龙……龙儿，你们来了。”亦荇言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的向张沁和洛君成打招呼。听到亦荇言的声音，张沁也顾不得自己脑袋上是不是有东西了，转身朝亦荇言迎过去，脸上满是喜悦的表情。这一刹那，亦荇言傻了。 “小言，小言，你没事了，你不是受伤了，伤到哪儿了？”张沁抓住亦荇言上下左右的打量，胳膊没问题，腿也没问题，脑袋也是囫囵的。他这一路上没少想亦荇言的伤重不重，有事没事之类的问题，这回看到人，心总算放下来了。 “我没事，龙儿和洛兄是特意来看我的？”亦荇言小心的询问着，他倒是没在意张沁为什么会问他受伤的问题。他经常出征，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他自然不会告诉亦荇耀他们，却保不准军营中的那些不说。所以他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亦荇耀故意骗张沁的，却误打误撞上了，只是他受的伤没亦荇耀说的那么严重。 “不错，小沁一直担心你，所以我特意陪他过来看你。”洛君成是故意让亦荇言误会，才这么说的。当然，他的确是特意陪张沁一起过来的。张沁压根就没听出来这话有问题，可亦荇言却听明白了，顿时失落不少，却没有表现出来，说：“是吗，让你们费心了。” “对了，天马山就黑了，你们可有住处？”此时的亦荇言以为张沁和洛君成在一起了，只是因为不放心他，才一同过来看他的。既然张沁已经和洛君成在一起，那他只能跟张沁保持距离，免得让洛君成误会。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张沁跟洛君成俩成双成对的样子，至少让他多出点时间调整心态。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接受洛君成和张沁在一起的“事实”，也是因为他离开京城前，亦荇耀跟他说的那些谎话。而后亦荇耀的信也都特意避开张沁，从不谈及，亦荇言就自然以为那俩一直在一起。心有不甘又如何，对他来说这是张沁的选择。他就算想去争，也得等能离开玉项这个地方再说。 虽然说早就心里准备，可是真看到，却无法接受。亦荇言的神情不自觉的黯淡下来，这让张沁觉得很不舒服，他大老远跑来找亦荇言，亦荇言不但不激动，还故意疏远他，算什么！！ “小言，你，你是不是另有新欢了！！”张沁很生气，压根就不管他们现在还在军营大门口，厉声叱问。亦荇言愣了一下，摇头，他上哪儿来新欢呀。他摇头张沁就更生气了，说：“当初在兵部你要死要活的想见我一面，我现在过来了，为什么你却摆出这么一副死人脸！！！” “没，没有，看到你我自然很开心。”不开心的是因为有洛君成，可这话不能明说。对亦荇言如此敷衍的话，张沁的火一下就烧起来了，怒声说：“亦荇言，你要是不喜欢我，我现在就走，不碍你眼！！” “我真是傻子，这半年来天天给你写信，你从来没回过我一封信，我却傻乎乎的跑来找你。我还以为你是在意我的，我天天的想着你，可你想的是谁！！我是瞎子，我怎么就看上你了，我怎么就觉得我喜欢你呢！！！”张沁越说越气愤，气得转身就准备跳上马车，走人。 亦荇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给张沁写了不少信，可是张沁从来没给他回过一封信。他写信问亦荇耀，亦荇耀告诉他，因为张沁一直和洛君成在一起，没空理他。就这样他也没断了心思，还是写信给张沁。但是张沁说什么，说给他写信，他从来就没回过！！ “龙儿，你，你喜欢我？”亦荇言赶紧拦住张沁，他的龙儿说喜欢他，他没听错吧。亦荇言乐得嘴巴都歪了，被拉住的张沁瞅着亦荇言这副傻样，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能看出亦荇言很开心，是为了他的那句话。可他憋着气呢，如果亦荇言还在意他，为什么见到他却要疏远他！ “殿下，我们和洛公子是在半途遇到了，洛公子听说公子要来玉项找您，怕路上不安全，才特意护送我们过来的。”舞彩和舞蝶俩已经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舞蝶狠狠的瞪了洛君成一眼，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啊，你们是偶遇，不是早就在一起了？耀耀，耀耀怎么说……”亦荇言听到舞彩的话就也明白他误会了，但是为什么亦荇耀会说张沁和洛君成在一起呢。要不是亦荇耀一直这么说，他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误会的。张沁一听到亦荇耀的名字就炸毛了，说：“少跟我提他，我想起来，那天他跟你说我和君成走了，是不是！！” “那天我就在里面，是你皇叔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扔屋里的！！他们俩混蛋！！！亦荇耀早就看我不顺眼，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还信他说的话！！！”张沁提起亦荇耀，那简直恨不得逮着人咬两口。亦荇言更吃惊了，那天张沁就在兵部，他根本就不知道，还以为真如亦荇耀说的，张沁跟洛君成走了呢。 亦荇言的脸有些微红，感情那些话张沁都听到了。那，张沁这次过来，是为了他。想到此，亦荇言只觉得心花怒放，他总算熬到头了。抱住张沁，激动的说：“龙儿，龙儿，我会对你好的，我会陪你一辈子的，别离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说我都够傻了，你比我还傻，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大老远跑来干嘛！！”张沁还是别扭，但是他已经能够坦率的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他喜欢亦荇言，想要跟亦荇言在一起。 亦荇言和张沁俩互诉钟情的时候，洛君成悄然离去，他只是护送张沁过来的。既然张沁安全抵达，他也没必要在此多留。看到张沁满脸的笑容，他的心依旧是刺痛的，痛的无法呼吸。或许，过个三五年，他就会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曾经让他心动。 正文完原来神仙都是穿越来的（穿越）下——飞花雪
作者：飞花雪 录入：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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