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经理大概看出来陈峰不感兴趣。但是又不想就此放掉这个大客户,于是,继续努力地推销道:“其实有
一个新人,还没有开过苞的,长的很像孟帆,不知道陈总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在这个腐败的大圈子里,没有几个灵醒的人不知道陈峰对孟帆的那点念头的。
陈峰也的确因为这句话心动了,于是,他停下来瞄了那值班经理一眼,点了头。
让他心动的不光是外表上的相像,也因为经理说的这个人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处男。
处男的话,也就证明他对情事会有青涩纯粹的反应,这点和他对孟帆的幻想很符合。
他喜欢孟帆,但是却不可能几年如一日的在身体上也守着精神上的那份坚持。
因为他是一个权势在握的正常男人。
只要是男人,都会对两件事执着到死。金钱权势和女人。这两样东西可以彰显他崇高的社会地位,符合雄性
在族群中一贯好斗的动物本能。
陈峰,只不过是将女人换成了男人而已。
对孟帆的喜爱,并不能影响他继续对这两样东西的追逐。
更何况,他的自尊在面对一贯客气疏离的孟帆时,不允许自己表现出任何一点的示弱或强迫。
也正因为他一贯的为人处事风格,几年来,陈峰和孟帆的关系始终悬在那里,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他不可能始终孤单一人,但却因为心中盛了个孟帆,也无法开始一段长期稳定的恋情。
他的战略地图上变了打法,改成了游击战。
高级声色场所的一夜情是最多的,一夜情的心情好了或是看上了哪个气质与孟帆相近的小明星,也有可能和
对方维持一到两个月的情人关系。
而再长,却是不可能的了。
在他众多的短期契约情人当中,绝大多数人都符合一个特点,那就是在长相或性格方面或多或少的与孟帆存
在着相近之处。
起初的时候,陈峰认定孟帆就只是孟帆,意淫他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而时间一长,即便是他也坚持不住了。
随着对孟帆的欲望的加深,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为了最终不伤害到孟帆,他只能四处去寻找代替品
,来暂时满足他内心深处早已扭曲变态的欲望。
他也想过放弃孟帆,重新开始一段认真的感情。
但是孟帆却岿然不动的占领着他心中那块最圣洁神秘的领地,让陈峰即便痛苦挣扎,却甘之如饴。
值班经理将陈峰引到会馆顶层的VIP房间,开了门,将陈峰请了进去。
这里的每个房间都不大,只堪堪放下一张大床和一旁自带的豪华洗浴间,一看就是专门为了方便做那种事设
计的。
只是房间装潢浪漫雅致,颇具匠心,显出了高档会所应具备的品味和档次,算是陈峰比较喜欢光顾的会所之
一。
其实陈峰旗下的夜总会、私人会所遍布全国,在本市网点密集,更是大本营之一。
但他偏偏有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会动自己场子里的人,严格做到公私分明,不在工作范围内参与任何的私
人感情。
陈峰看到宽大的水床上坐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微微一怔,那值班经理便已经识相的退了出去。
坐在床上的少年听到有人进来,便有些紧张的抬起了头,看了陈峰一眼,惨白的脸色衬得那双大眼更加漆黑
透亮,楚楚可怜。
陈峰见了这少年的容貌,狠狠一震,瞬间愣在当场。
这个孩子,像极了他五年初见孟帆那时,孟帆精致干净的样子。
五年前的孟帆也是刚刚成人后少年的纤细模样,陈峰还隐约记得那年二十二岁的孟帆惟妙惟肖的饰演了一名
高中生而一炮而红。
现在的孟帆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坚韧有担当的男人,而陈峰却还是偶尔会幻想初见时孟帆那青涩略带忧郁的
脸庞和乖巧宁谧的性格。
现在他仿佛是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人又重新有血有肉的站到了他的眼前,以至于他有些激动的控制不住一贯
的风度。
他的呼吸渐重,身体细微的战抖起来,只想立刻把眼前的人压在身子底下。
那少年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衣,露出两条又白又细的长腿,他低着头一动不动,手指却僵硬的绞在一起,
显示了他此刻的紧张无措。
陈峰走上前去,在少年身旁坐下,用手揽住了少年的肩,明显的感觉到少年狠狠地抖了一下。
他感到自己似乎飘在半空中说:“等一会儿,叫我峰哥。”
他为自己罪恶的想法感到耻辱,却又抑制不住自己涌上更为罪恶的念头。
“峰哥……”男孩听话的低低叫出来,脖子上一层红润,陈峰便着迷的吻上去。
“多大了?”陈峰边细密的吻着,边将炽热的呼吸喷在男孩的耳边。
男孩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汗水浸透了衬衣,他的回答带上了哭腔,吐出已显凌乱的几个字:“十、十八……
”
十八?陈峰在瞬间直觉男孩的年纪也许还未达到也说不定,但是此刻的他却再也顾不了这许多,倾身将男孩
扑倒在了床上。
那是一场血腥杀伐的征战。
陈峰褪去了他在床上一贯体贴温柔的外衣,像一只强壮的野兽般在男孩的身上律动。
“峰哥,疼……”
那称谓像是一个魔咒,瞬间点燃了陈峰,只想把那纤细的身子整个吞进肚子里去。
身下的人凄惨的啜泣着,痉挛着,见了红,染得床单触目惊心的一片,但是陈峰却停不下来,仿佛是要把这
些年在他心里深深压抑的那些黑沉沉的感情都注入身下的容器那般,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孟帆,孟帆……”最后,他将头深埋在男孩颈窝低吼出声,释放了自己。
男孩已经晕了过去,惨白的小脸挂满泪痕,嘴唇红肿的撅着,透着一种残忍、让人想要凌虐的美感。
正因为那张脸与孟帆的如此相像,让陈峰又有一瞬间产生了恍惚的错觉。
指尖顺着清晰的脸部轮廓划下,如果现在这个人是孟帆的话……
他的情绪一下子跌落谷底。他不忍心,他也不可能让孟帆遭受这样的对待。
陈峰脱力的倒在那男孩的身上,感到深重的绝望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毫无理智,追求一场永远没有结果的无期徒刑。
他从来不喜欢理智脱离了掌控的局面,他知道再这样为孟帆疯狂下去,他无法毁掉孟帆,就只能毁了自己。
有谁能来帮他结束这场无休止的自虐的感情呢?
陈峰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他感觉已经对于如此沉重的感情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乞求上苍让他结束这一切的罪孽。
他替男孩盖上了被子,躺倒在男孩的身边,眼睛瞪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天色大亮后,一直蜷缩在陈峰身边的男孩动了动,长长的羽睫扇动了两下,流光漆黑的眸子便睁开了。
陈峰始终盯着他,看到他本来还有些懵懂的眼神在看到他以后突然变得惊恐闪躲,就笑了出来。
第一次,睡在他身边的人露出了这样不能称之为甜蜜的神情。
也不对,昨夜和他露水姻缘的那人露出来的表情也五颜六色的,精彩的很。
“昨天晚上,抱歉伤到你了。”
陈峰尽量用最温柔如水的声音安抚眼前这个无辜的男孩。
无论夜晚的时光是多么疯狂失常,太阳升起时,总要再次为人的。
男孩子似乎不适应陈峰这样体贴的样子,怔忪间羞红了脸,讷讷的摇了摇头。
呵呵,陈峰笑着拿拇指蹭蹭男孩滑嫩的脸蛋,觉得男孩乖巧的举动十分讨喜。
他本来,就是喜欢这种漂亮、干净、安详、乖巧的孩子的。
只可惜,他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继续和眼前这个男孩发展下去。
孟帆的影子在他眼前晃着,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你需要多少钱?”
像这样干净的男孩子他见得很多,通常不到了万不得已是不会陷到这种肮脏的深坑中来的。
他既然遇到了能帮一把自然还是要帮一把。
男孩被陈峰问的愣了,傻傻的说不出话,陈峰也不介意,笑笑摸摸他的头,开给他一张五万元的支票,笔尖
一顿,又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交给了男孩。
“拿着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男孩被支票上的数目吓傻了,半天才战战兢兢的哆嗦道:“一、一千就够了,太多了我不能要……”
“我说你值什么价钱,你就值什么价钱。你只管收着就好。”陈峰起身穿了衣服,轻吻在他的额头,只留下
男孩一人还攥着支票呆坐在被褥凌乱的床上。
等到陈峰开着车走了好几公里以后,他才突然想起竟然连男孩的名字也忘记问。
手机中还有秘书唐晓打来的两个未接,陈峰为自己的失常摇了摇头,回拨了电话。
“Shawn,找我什么事?”
“陈总,K城那边的酒店工程出了点问题,承建方第三工程队施工时砸死一个工人,那边的媒体曝光了,今
天一早Y城晚报就找过来了,您看要不要见见?”
“……见,你帮我准备一下,我马上赶回去。”
“是。”
陈峰合上手机,立刻掉转方向,冲了出去。
陈峰手下一年十几个城建项目,地域不同,中标的承建方水平自然也参差不齐,小地方的管理上难免存在一
些问题,发生事故有时也是概率问题,在所难免。陈峰一般不太过问,只要赔偿到位也就是了。
只是这两年网络发达,新闻自由度提高的太快,民众的仇富心理又在不断膨胀,稍有异动,媒体就会揪住不
放,没完没了的炒作,陈峰也不得不提高警惕,在企业品牌形象上多下功夫。
他不想要记者等的时间太久,于是决定抄小路回总部公司。
从前方穿过一个即将拆迁的弄堂就可以到达快速路,一路驶去便可以到公司。
陈峰没有犹豫,拐进了道路崎岖不平、堪堪允许一趟车通过的小巷。
巷子的两旁是老旧的四层小楼,似乎废弃的很多,没有几户人家还在住,但是道路两旁却仍旧堆积起大片的
木板,砖煤、垃圾等杂物,让本来就狭小的道路更不好走。
陈峰啧了一声,压下心中的烦躁,聚精会神的转着方向盘,流畅的在其间行驶。
眼看就要开到大路上,猛然间从右侧风一般的拐进来一辆红色保时捷,速度极快,转眼就闯进小巷,冲到了
眼前。
陈峰猛地一踩刹车,整个人几乎撞到方向盘上,同时耳边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卷起一片灰蒙蒙的烟尘。
陈峰冒出一身白毛汗,瞳孔都缩小了,他靠回椅背喘气,目测那辆保时捷大概是擦着自己的车鼻子停下的。
没有冲撞的感觉,不知道有没有碰坏车灯……
陈峰原本烦躁的心情更甚,正要下车跟对方理论,告诫他这样开车有多危险,保时捷的车门便打开了。
车上跳下来一个衣着亮眼的男人,冲过来指着他就破口大骂。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啊?老子正赶时间呢!”
陈峰抬眼看去,愣在当场。
那人艳丽的眉目立着,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狄阙。
03.碰撞了
狄阙国骂刚飙出口就看到了陈峰摇下车窗,露出那张他这两天做恶梦都会被吓醒的脸,伸出去的手指就停在
了半空。
他大爷的,不会这么巧吧?竟然遇到陈峰,真是触霉头!
狄阙本想在家卧床修养两天,顺便祭奠他已逝的保存了三十年完好无损的清白,无奈毕少良给他布置的“家
庭作业”却到了要交的时间。
什么B部整改方案,狄阙想破了头,也拿不出个毛来。
索性,周三的公司例会狄阙打算以发烧为借口躲过去,岂料给毕少良打电话时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伯父说你的身体没大碍,例会照常,我期待你在会议上的发言。”
我擦,整改个毛啊!
狄阙急红了眼,干脆上网一通乱搜,花钱买了几篇看起来无比深奥的论制片投资或节目包装的风险革新之类
的文章,草草一看,找了几点觉得还糊弄的过去的投资方向建议贴出一篇工作报告来。
以狄阙的生物钟,他一向是睡到中午十二点的。
从前的公司例会毕少良对于他鲜有出席的事情一向不置可否,只可惜这次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这一份“大作
”,或者说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狄阙为了保证这次的会议不迟到,愣是搜来三个闹钟放在床头,却终究还是起晚了。
他慌慌张张的跑出门,早点都没来得及吃,窜上车子一路狂奔,路上闯了三个红灯,被摄像头拍了无数次。
为了挤出一点点时间去公司吃早饭,狄阙只好选择抄近路,却见鬼的刚拐进窄巷,就被堵在了巷子口。
狄阙看了一眼表,八点二十,离开会还有四十分钟。
不行,真的要迟到了!
想到毕少良那张包公般的大黑脸,他把心一横,这个当口也不顾上什么新仇旧恨了,跳着脚对陈峰指手画脚
起来。
“喂,你把车倒出去啊。我着急赶时间!”
陈峰看到是狄阙,心火已经降了一半。
毕竟是和他有过露水姻缘的人,陈峰对待情人一贯体贴的原则让他没有办法和狄阙发脾气。
但是,狄阙不讲理的表现却大大超出了陈峰的预料,让他良好的修养几欲崩盘。
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和狄阙理论。
“我都开到巷口了,怎么可能再倒回去,你只要往回倒两步我们两个不就都过去了吗?”
“我都说了我赶时间了啊!怎么可能让你先过去?”
狄阙将手支在车窗边,一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他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火星逻辑?
陈峰被狄阙不讲理的强硬态度震惊了,这哪里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分明就是个披着光鲜外衣的地痞
流氓。
对待这样的人,陈峰没有理由姑息养奸。
他从车上下来,站在狄阙的面前与他对峙。
“只有你一个人赶时间吗?这段路根本没办法倒车,你再这样捣乱,我们两个都要迟到。”
狄阙个子一般,陈峰往他眼前一站,生生高出了半个头,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带给他强大的心里压迫
。
那夜无故醉酒失身的事就已经让他嫉恨陈峰了,这时陈峰毫不谦让的态度,无疑让他心里更加不爽。
凭什么他要给这种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超级大色狼让路啊?
他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陈峰的鼻子开始大骂。
“你他妈不要以为下车了就能威胁到我,我告诉你,这里是法治社会,你要是敢动手打人,我就告的你倾家
荡产。”
陈峰皱紧了眉头,气的直运气。
他什么时候要打人了?跟这个小痞子根本没办法讲道理。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跟狄阙在这个巷口耗了尽20分钟了。
让记者等的太久的话,搞不好又要被乱写,还要花力气安抚……
“你让一让不就没事了?你看你非要和我耗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陈峰最后一次试图和狄阙讲道理。
狄阙一听,炸毛了。
“我凭什么要给你让路?今天你不让开,开会大不了我不去了,我还就和你耗在这了!”
说完,干脆一屁股坐在巷子口,梗着脖子,挑衅的看着陈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