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卷:还是原来的我
钻一:四年后……
“观众们,欢迎收看这期的《鉴天下宝》。”主持人擒着甜美笑容对着观众和电视机说着开篇词,“今天我们
栏目组请来的嘉宾,他在高中期间就和我们易元亚老师切磋过,并且易老师对他也是青眼有加,高考后他考上
了首都大学考古系,还未毕业就已经被国内知名专家邀请一起参加考古工作,可谓是考古界的后起之秀啊,他
就是——”
主持人把话筒转向观众席,在席中早已兴奋不已的观众们皆按捺不住,大声喊出那个名字:“楚真一!”
“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是的,今天我们请到了楚真一,有请楚真一。”
主持人转向身后,旋转门转动,双手插在裤兜中,站在门后圆台上,随着门转动着,慢慢面向观众,灿烂笑着
的人正是楚真一!
“请入座。好,有请今天的藏宝人上场。”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开始,一片掌声响起,楚真一入专家席坐,藏宝人持宝上场,精彩的节目开始了。
节目结束后,楚真一避开热情的观众们退出了场,却在场外被一群记者围住了,无奈只得站在那接受访问。
记者们不停地扔出问题炸弹,楚真一无奈,按按手道:“一个个问好吗?我人在这,跑不掉。”
记者们笑,然后有人最先发问。
“楚先生,听说您经常出入一些娱乐声色场所,请您给个回复吧。”
楚真一偏了偏头,然后说:“国家明令禁止未满18岁的青少年不能出入声色场合,可我记得从我身份证上登记
的日期到现在,我也20岁了,就算我进入那样的场所,也不犯法吧?”
“楚先生,请问,之前有传出您和易元亚先生不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楚真一假装一脸惊讶,“不和?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啊。”
众记者又笑。
楚真一轻轻微笑说:“我不知道这个传言到底是哪传出来的,我想你们大概比我更有渠道打听到吧,你们应该
去问传出这话的人呀。”
风趣的回答让记者们也不好意思再针峰相对。
“楚先生,今年七月您就将从首都大学毕业了,请问毕业后您有什么打算吗?”
楚真一一手托腮想了想,认真地看着发问的记者说:“你还真问到我心坎里来了,最近我也在想这件事,不知
你那可有我容身之处?不如收留我吧?”
那记者被楚真一反问得倒有些措手不及,尴尬地站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看着屏幕上与记者个谈笑风声,应付自如的楚真一,梁亦嘟了嘟嘴说:“才四年而已,竟然变得这么多,是不
是啊希尧?”
坐在一旁的俞希尧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淡淡说:“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说完低下头继续做事情。
梁亦努了努嘴,掏出手机递给他说:“刚才沈东怀有打过一通电话来,你不在我就替你接了。”
“哦,说了什么?”
“他说他刚下飞机,正准备打的过来。”
俞希尧手下一顿,抬起头来,“电话打了多久了?”
“20分钟前打的。要回过去吗?”
嘴角扬起,“不用了。”但他还是接过了电话,拨了一通电话。
“喂,尧儿吗?”电话那头传来妈妈亲切的声音。
俞希尧轻笑,“妈,是我。最近还好吗?”
“好,我很好呢,你怎么样了?学习还顺利吗?”
“嗯,还行,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回去了。”
妈妈的声音立刻变得激动,“哦?这么快就可以回来啦?我还以为我还得等好几年才能看到你呢。”
“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嗯,我会的,你也要哦。”
“好。”
挂了电话,俞希尧抬头看向门外,梁亦好奇地探头看了看门外,什么也没有,梁亦耸了耸肩坐到到沙发上说:
“你的研究生课程这么快就可以完成了?”
俞希尧腼腆轻笑说:“大概是因为,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出去打工赚钱,没什么负担,读书的时间也就多
了,就读得快了一些。”
“一些?哼,两年内修完原专业的学士学位,再用两年修完MBA。一般人不也和你一样,读书的时间一大把,
可谁能像你这样,将读书时间缩短成这么‘一些’啊!不过也是,你一闲下来大概都会把时间花在想他上,还
不如让自己忙起来,有人说得好,沉寂在思念之中,还不如徜徉在书海之中。唉……”梁亦夸张地感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这句话。
俞希尧眼神微微黯淡,垂下眼睑,依旧只是笑了笑,起身烧了杯水放桌上。
2分钟后……
“哎呀,渴死我了。”
未见人身先闻其声。沈东怀提着一个小行李袋冲进了屋,将行李扔在地上,冲到桌边,想也不想捞起杯子便往
嘴里灌水,喝完后才“啊”的一声,满足地抿了抿嘴说:“这水不温不凉的,正好喝,希尧,你怎么每次替我
凉水都这么正好啊。”
俞希尧耸了耸肩说:“以你一下飞机就往外奔跑,坐上的士的速度冲来我这的时间正好是30分钟,我只要提前
2分钟倒好,你来的时候就正好喝了啊。”
从小到大沈东怀一直喜欢喝冰凉的水,大夏天的时候最喜欢买上一瓶冰冻的矿泉水往嘴里猛灌。俞希尧却一向
喜欢喝温水,还告诉沈东怀最好不要这样喝水。
自从俞希尧来了这里,沈东怀每个月都会坐飞机来看他,一下飞机就拎上行李猛跑,上了的士一路焦急地探头
看着路况,下了车又飞速奔跑到俞希尧的住处,等他跑到的时候总是口渴之极。俞希尧便十分体贴地替他倒上
一本开水凉着,等沈东怀来的时候喝就正好。
刚开始时沈东怀并不喜欢这样喝水,可一想到俞希尧的良苦用心,心中一感动也和灌冰水一样灌了下去,时间
久了他也喜欢上了喝温水。即使是在中国,在自己家中,他也开始喝温水了。
“你这次来几天啊?”梁亦不温不火地挑眼看着沈东怀。
沈东怀咧开嘴笑着问俞希尧:“希尧,我这次可以住几天呀?”
钻二:考古神童
沈东怀咧开嘴笑着问俞希尧:“希尧,我这次可以住几天呀?”
希尧歪头想了想,梁亦转头对俞希尧说:“周三开始你有研究会要开,为期三天,一直到周末你才得以空闲下
来。”
俞希尧感激地对梁亦笑了笑。
沈东怀的眼睛瞪大了说:“啊?那我不是只能留在这四天吗?”
“哦,对了。”梁亦依旧不看沈东怀,只说:“周二晚上是BOB教授女儿的婚礼,教授点名邀请你参加的。”
沈东怀的嘴立马扁了下来,“臭梁亦,你在故意和我做对吗!”
梁亦回过头一脸无辜地说:“我不过是在给我的大少爷报告行程,我哪里是在和你作对啊。”
俞希尧看着两人较劲,暗地里好笑,转身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沈东怀见俞希尧转身走开,不想错过和他相处的每一分钟,便抬腿要跟过去,梁亦不冷不热的声音再次传入耳
中,“我看你还是别进去添乱了。”
沈东怀怒火中烧,跳了起来转过身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怎么每次都和我做对啊!我哪得罪你了啊!真是的,
几岁的人了,你也……”
梁亦原本也被他的爆怒吓到,却见沈东怀突然平静下来,一个手指撑着下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地看着他。
沈东怀忽然靠近他,用极其郁闷的语气问:“说起来,你到底几岁了啊?天天都是棒球帽,卫衣,球鞋的打扮
,像个没长大的少年似的,快告诉我你的真实年龄。”
沈东怀饶有兴趣地凑到梁亦面前,瞪大了眼等着他的回答。梁亦却再次被吓怔住,红着耳朵撇过头去,身子后
退离沈东怀远一些后说:“那幅装束是我的标志,我,我其实和你一样大。”
再回头看沈东怀时,发现他的嘴巴已经张大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发狂似的蹦了起来冲进厨房,边跑边嚷道
:“希尧,那个小毛孩竟然说和我一样大耶,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和我一样大啊啊啊啊——”
夜幕低垂,黑幕淹盖下的天空只剩下星星稀稀落落洒在空中。
双手插于口袋中慢步走在街上。
此时再没有那些记者,也没有那些好奇的人跟在自己身后只为一睹真容。
成名后,上课的时候班上的学生总是变得很多,座位显得很是拥挤,即使是在大的T型教室,课间也总是有人
从后门来回走进走出。这自然不是因为上课的老师讲得精彩,却只是为了看看被考古界誉为“考古神童”的楚
真一长的是怎样一幅样子。往往在他们看到后,表现出一幅“长得也很普通嘛,只不过比一般男孩帅了一点,
也和我们一样是正常人嘛”,然后意兴阑珊地离开,却仍有人挤着冲进教室,又重复与前面的人一样的表情和
动作。
久了后,老师但凡是上他们班的课,一进门便将门关上,还命学生将后门也关上,这样不仅将好事者关在门外
,也将迟到的,或中途听说要点名,赶来上课的学生拒之门外了。
同学们下课后总是摇着头哭丧着脸,拍着他的肩说:“哥们,自从你出名后,我们班的上课出勤率一直是全校
第一耶,你可害惨兄弟们了,再也没有懒觉的日子了。”
对此楚真一很是无奈,这不是他的错,只不过是成名带来的副面影响,更多的时候他总是冷笑,心中狠狠地嘲
笑自己,然后开始思念,心会因为思念而遭受撕裂般的痛,却又因愤恨而怒火中烧,丢弃思念的面具换上铠甲
保护自己。
但这样独自慢步的日子似乎并不多。
走到家门口,看到从门缝中透露出来的光,楚真一心中叹了口气,开锁进门。
“真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楚晓孟一听到门锁声就跑了过来扑向楚真一。
楚真一忽然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如此地熟悉,曾经自己也是等在沙发里,等着那个人回来,然后热情如火地
扑进那人的怀抱中,贪恋着他怀中的味道与温度,即使到现在,那个味道常会若有若无地出现在鼻息间,等回
神去找,幡然醒悟,不过是想象罢了。
楚真一恍惚间,楚晓孟已扑到了楚真一怀里,楚真一不得不接住,扯出一丝笑说:“你今天怎么会来?”
“是易先生带我一起来的。”
——果然。
楚真一脱下鞋走进门,楚晓孟不依不挠地跟在身后,扯着他的衣角说:“真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晓孟和你一起住
呢,晓孟喜欢和你住在一起。”
楚真一笑着推开楚晓孟与自己隔一段距离,脸上的笑容已被一丝冷峻所替换,“晓孟,你该做什么,该呆在哪
儿,我说了算,你没有选择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我不会干涉。”
楚晓孟顿时噤声,“对不起,晓孟逾越了。”
楚真一冷着脸走进客厅,“谁让你进来的?”
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中品着酒的易元亚轻笑,“你这变脸倒是真精彩呀,前一秒还温柔如水,后一秒就冷若冰
川了啊,难道真的是你的基因决定的?”
楚真一凝眉,却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坐在了易元亚的身边。而楚晓孟则一直站在客厅外,不敢跟近,只得绕
过沙发走进了房间。
看到楚晓孟进了房间,楚真一才转过头来看着易元亚说:“这么久了,你始终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知道我
的身份的!”
易元亚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紧闭的房门说:“你倒是把他管得服服贴贴的呢,要知道,那小子要是耍起魅
来,我那的人可一个也抵挡不住,也就你管得住他呢。”
“你不要转移话题!”
易元亚却依旧纠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过身一脸兴趣地看着楚真一继续说:“我倒是想问你,你很早就知道他是
我派来你身边的,你很聪明地利用了他来打听我的消息。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为什么还留着他呢
?”
楚真一冷然转头,“这不用你管。”
“告诉我嘛。”
易元亚似乎也是变脸高手。楚真一却始终不为所动,自顾地拿起桌上的酒饮了起来。
“你看着他像是看到自己,是吗?”
钻三:应聘
“你看着他像是看到自己,是吗?”
端酒的手微一顿,然后继续。
放下酒杯,再次冷然转头,“如果你可以停止你这毫无意义的猜迷游戏,先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会很感激你
的。”
易元亚扬起脸颊,擒笑道:“那我想我还是有能力让你更感激我的。”
“说。”
……
……
“暂时不告诉你。”易元亚一幅懒散地又倒回了沙发,一脸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倘若有别人在场,大概会气得喷血。但楚真一对于易元亚会说出这句话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易元亚的这幅样子
楚真一早已看惯了。
“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反正到了时间组织也会告诉我的。”
“你倒是清楚。”易元亚嗤笑一声,重新躺回沙发,用着慵懒的声线说:“听说,他快回来了。”
楚真一身子微微一震,撇过脸眨眨眼说:“谁啊?”
“你分明知道我在说谁,不是吗?”易元亚一脸的好笑。
“他走的时候没有和我商量,回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说他对你也有抚养之恩的吧,怎么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呢。”
“哼,我不过是正好用了这个身体,正好这个身体和他有那么点关系,又正好他算是个好人,我们才会生活了
那么久。”
“正好?好个正好呀!”易元亚再次嗤笑,摇着头说:“四年来你一个人住在这个房子里,从来没有再回过以
前的住处,你并不是不念情谊的人,由此可见你心中对他的恨可不浅呐。”
楚真一抿唇不语。
“恐怕是爱之深,恨之切呐!”
“你到底有完没完?当年要不是你设下这样的阴谋,我岂会让奶……让奶爸被人趁机而入!我还没和你算这个
账,你倒在这说风凉话。你要是没事就走吧,我要休息了。”楚真一说完就撂下易元亚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
了。
易元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嘴角挂着阴阳不明的一丝笑。
楚晓孟听到隔壁的门被重重关上,敲敲从房间中探出小脑袋,左右看了看才喏喏地走出来,“真哥哥呢?”
“走吧。”易元亚起身。
“我,我想留下来。”楚晓孟嘟起嘴来。
易元亚缓缓转身,“这几年,你还没看清他吗?他骨子的冷还没有让你敬而远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