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非要把自己和他放在一起呢,你是把他当成你的连体兄弟了,说什么都非要扯上他?”
“孙勤,其实你没有必要刻意去回避他,他是个人,不是空气,不是你叫他消失他就会立刻消失的。”
“我没有刻意去避开他,而是他是他,你是你,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没有必要拿自己与别人比
较,那样很累。”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乐颐曦说得很直白,“当你再看到容靖亭的时候,难道你心里不会有任何翻涌
吗?依我看来,孙勤还不是那种说不爱就不爱的人吧。”
“当然,我孙勤不干脆。”孙勤说:“可是我孙勤不是个放荡的人,我也做不出来那种水性杨花的事。我懂‘
专一’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所以,你可以放心。”
“放心什么?”乐颐曦说:“我不认识‘放心’这个词,我只知道‘相信’,我相信你。”乐颐曦捧起孙勤的
脸,深深吻了上去,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值得珍惜的,他要紧紧握住,不能放开。
嘴唇渐渐分开,孙勤说:“似乎今天不是周末吧。”
“没错,今天要上课。”
“那我们应该走了吧,快上课了,你又不骑自行车,taxi or bus?”
“只剩那么一点时间了,当然是taxi,快走吧。”乐颐曦穿上外套便抓起孙勤的手开始往楼下冲,那种动
作和神态让孙勤又看到了往日的乐颐曦。
……
在楼梯转角口碰到了弗吉,他手里提着一袋垃圾。“你和容靖亭怎么回事?”
“不需要你管那么多。”
“可是靖亭已经和我说了,”弗吉似乎艰难地开口,“你们之间的事。”
“你都已经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神经病。”孙勤此刻才正眼看了这个人。说实话,弗吉是除靖亭之外孙勤在
班上接触最多的人。这个特优生很特别,别的人几乎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可他几乎随时都在和周
围的人聊天,结果把别人的成绩都聊下去了,自己却还稳中有升。而他,也是关注孙勤和靖亭最多的人。
“看来,似乎你应该比我和他更处得来吧。”
“孙勤,我不是你。”
“废话,否则你叫孙勤我叫什么?”
“我是想说既然你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小误会而分开呢?”
小误会,你认为这是小误会吗,他认为这只是小误会么?
“难道他没有和你说清楚吗?”孙勤说:“我放荡你知道吗,我阳奉阴违你知道吗,我贪心一个不够还想要俩
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冒充什么哲学家!”似乎突然被激怒了,孙勤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很多。
弗吉还没有开口,在他身后出现了靖亭的身影。“他知道,我总知道吧。”
孙勤的心感到一阵莫名的痛,靖亭的突然出现就像一记防不胜防的耳光,扇得孙勤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弗吉,让我来告诉你吧。”靖亭说:“你要相信孙勤,他一般都不说假话的,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千真万
确。”
一字一句都是那么铿锵有力,孙勤没有回击的力气,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功力比自己深厚百倍的高手。孙勤
的任何一招靖亭都可以轻易化解,然后变成回击的招数,而孙勤却完全招架不住。
“孙勤,你说的是真话,对吧。”靖亭对孙勤说。
忍住心中不停的翻涌,孙勤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对,都是真的。”
弗吉完全让这两个人的态度给弄晕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谁能和我解释清楚?”
“和你有关吗,你怎么还不滚!”孙勤的火气几乎冲破胸口。
“哪里,反正弗吉都知道一些了,我干脆就全部告诉他得了。弗吉,走,回教室,我和你慢慢聊,我对我自己
的表达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靖亭说着便和弗吉一起回了教师,留下孙勤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个情景,让孙勤想起了以前自己对乐颐曦的态度。只不过,孙勤说话不会像靖亭那样话中有话。
靖亭,变了。
孙勤无奈地笑了笑:也对,被自己伤得那么深,任谁都是受不了的。
孙勤走回教室,拿出自己的绘笔在桌上画了一滴,像水滴,又像泪滴。
本来中午的时候乐颐曦让孙勤等着自己一起去食堂,结果孙勤一个人先跑到食堂,扒了两口饭便回教室看书。
没过多久乐颐曦来找孙勤,把他喊出教室。“中午为什么没等我?”
“有点忙,所以一个人先走了。”
“孙勤,你难道害怕吗?”
“怕什么?”
“怕别人知道我们两个。”
“为什么要怕?”孙勤说:“我以前和容靖亭在一起的时候怕过吗?现在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敢和我一起走?”
“要我怎么解释?”孙勤有点不耐烦了,“乐颐曦,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孙勤不是个放荡的人,我也做不出
来那种水性杨花的事,我懂‘专一’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是需要点时间,而且你要相信我,如果你不
相信我,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未来可谈?”
乐颐曦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现在有太多的事都是那么不确定,我只是想抓住一点
,握住一点,至少这样我会稍微安心一些。”
“我理解,”孙勤说:“如果我处在你那个位子上,我也不会安心的。可是,我们要学会去相信对方,这是你
和我说的。你懂我的意思吗,颐曦?”
孙勤第一次这样子叫乐颐曦。
虽然还是心里有那么一点忐忑,不过孙勤的诚恳让乐颐曦的疑虑彻底粉碎了。他第一次对孙勤露出了完全纯粹
的笑容,“知道了,我们不是都在试着那样去做,不是吗?你说的很对,我们彼此都需要时间,我会等你的。
”
是不是在爱中的人都会变得温柔?
孙勤这样想着。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因为第一节课是公共自习,第二节课因为生物老师生病也成了自习,第三节是英语课,
孙勤最没有压力的学科。第四节课是活动课,所以教室里的人稀稀落落。孙勤本打算做一会儿绘稿就去食堂吃
饭,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饿得特别快。结果,乐颐曦出现在教室门口,“孙勤。”
孙勤注意了一下靖亭的反应,见他抬头望了望门口,又转过头望了望自己,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什么事,”孙勤走出教室。
“走,”乐颐曦只从嘴中吐出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便拉起孙勤的手腕开始往楼下冲。对于乐颐曦的这个举动,
孙勤已经见惯不怪了,只管让他牵着跑。
乐颐曦把孙勤拉到艺术楼的绘画室里,里面坐着几个和乐颐曦同班的男生,每个人都系了围裙,带了粉刷帽,
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颜料。绘画室里放着好几张大纸板,从上面的画迹来看,基本上全是失败之作。
“你把我拉这儿来干嘛?”孙勤没搞清楚状况。
“你看啊,”乐颐曦指着地上那些大纸板说。“学校的歌咏比赛不是要到了吗,你说唱歌就得了,吼俩嗓子都
行,还非来个要求要各班准备一幅衬歌的主题画,你看看这些人,”乐颐曦指着那七八个男生,“这还是我们
班上学过画的,结果这么多人硬是弄不出一幅主题画来。我心想你是绘本联盟的会员,所以你要帮忙啊。”
“帮你,我自己班上我都没画还帮你们班。这要是让我们班上的人知道了,那还不集体把我揍死?”不过一想
,班上知道自己在做绘稿就只要靖亭一个人,而且这次歌咏比赛的事老班都让靖亭和妮亚在负责。靖亭现在肯
定不会让自己来做,妮亚就更不可能了。
“那好吧,帮你一次。”孙勤看看那七八个脸上全是颜料的男生,估计他们也折腾不出一幅像样的主题画,便
答应了乐颐曦。“不过这不是一两天能做完的。”
“不急嘛,反正还有两周时间才是歌咏比赛。”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呢,要先走,你先想想主题吧,我们明天开始动工。”孙勤说。
“好的,我送你下去。”乐颐曦说着和孙勤一起走出画室,“这个周末一起去看舞台剧。”
“你什么时候又喜欢上舞台剧了,什么名字,在哪里?”
“我一直很喜欢舞台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叫作《爱上卡门》。”
“是A-mei演的那部?”
“当然。”
这总算让孙勤有了兴趣,“那好吧,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再见。”
“孙勤,”乐颐曦叫住孙勤,他一下子把孙勤拉到自己怀里,深吻上去。
过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孙勤说:“这下满意了?”
“满意了。”
“那我就真走了,再见。”
孙勤从台阶上跳下来,在艺术楼转角处才转了四十五度就停了下来。白色的针织帽,淡蓝色的外套,黑白格裙
陪一双棕色靴,妮亚站在拐角处。从状态来看,她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孙勤问。
“刚好路过。”
“那你都看到了?”
妮亚点点头。
沉默。孙勤盯着眼前这个平时把自己当作头号大敌的女生,此刻却没有那么强的杀气。平时妮亚看自己的目光
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而此刻却异常的平静。但孙勤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妮亚的语气很平静,“我们能谈谈么,孙勤?”
“好的。”
这不是孙勤第一次逃晚自习,反正自己坐的位子训导主任站在窗边也看不见。以前逃课都是自己一人,这次是
两个,而且另一个还是妮亚,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咖啡店里,孙勤到现在还不敢完全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咖啡杯里飘出的丝丝轻烟在两个人之间的地方萦绕,除此之外一切安静。周围的桌都很静,说话几乎都不动声
带。孙勤最不习惯用那种气音讲话,所以他还是振动了声带,只不过幅度小到几乎察觉不到,“说吧,什么事
?”
妮亚不紧不慢地呡了一口咖啡,说:“你和乐颐曦之间是什么关系?”
“你都看到啦,不用我多做解释吧。”
“那容靖亭呢?”
“我和乐颐曦之间的关系你扯上他干嘛?”
“孙勤,你不用隐瞒,”妮亚捋了捋头发,“女生的第六感一般都很准的,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你喜欢容
靖亭是吗?”
“那是过去。”此刻孙勤眼中的妮亚就像一个专业的CT师,她那双眼睛就像一台高级CT机,将孙勤透视得
藏不住一丁点儿秘密。孙勤知道此时怎么撒谎也没有用了,“为什么你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为我善于观察。”
“那为什么是我呢?你不是那么反感我吗,还要那么留心我,什么意思?”孙勤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因为自
己一句讽刺话,妮亚可是拖家带口让他男友把自己揍了一顿,还会留心他?
“孙勤,作为一个腐女,我可是会非常关心你的。至于之前对你动手,那是恨铁不成钢,你生气了?”
“你来挨挨拳头和耳光,看看生不生气!”
“哎呀,你真是记仇,这样我们很难沟通的。”妮亚第一次这么爽朗的笑,孙勤没有感觉到一丝邪气。
“所以你会那么关注我和容靖亭?”
“那是自然,不过——”妮亚突然严肃起来,“你和容靖亭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乐颐曦,他又是怎么扯
进来的?”
终于知道妮亚是怎样的人,孙勤对她的设防也完全打消,于是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包括自
己和乐颐曦之间的一系列关系。因为孙勤现在信任妮亚,他知道妮亚会是一个能够听他讲话的人,她会给自己
很好的建议,因为她了解自己。
听完所有的事情,妮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孙勤,你活得很累。”
“如果能够改变的话我当然希望可以改变这种情况,只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孙勤,既然你已经选择和乐颐曦开始,那么你就该封印关于容靖亭的记忆,不然那样对乐颐曦不公平。”
“我懂‘专一’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可是——”孙勤无奈地笑笑,“要那么短忘记,确实好难。”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慢慢来吧,没有人会怪你的,”妮亚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虽然我这个人
有时候脾气是大了点儿,不过我可是个十分敬业的倾听者哦。”
“谢谢。”孙勤很感激,因为有一些话是不能和恋人说的。
“不用谢啦,”妮亚呡一口咖啡。“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孙勤,学校的歌咏比赛就要到了,
这个主题画的问题,你知道该怎么办吧。不要拍我,我看到你的绘稿了。”
“你呀,”孙勤叹了口气。“让我画是可以,不过似乎这次咱班的排练靖亭也在负责啊。”
“放心啦,有我在,他不敢为难你的。”
画两幅主题画,是累了点儿,可是一边是颐曦,一边是妮亚,孙勤不可能抛下任何一边,所以必须得做。不过
孙勤现在很明了,因为他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在做什么,他不迷茫了。
这天孙勤起床照镜子,发现头发已经长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他抓了抓,感觉毛毛的,很不舒服。
但不知道是头发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走进理发店,对那个和他最熟的worker说:“剪短。”
“你舍得吗?”Worker有些奇怪这个很爱惜自己头发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剪吧。”孙勤说。
伴随着剪刀的声音,淡金色的长发越来越短,到后来worker止刀,孙勤的头发已经比之前短了太多,使
他瘦瘦的脸颊显得更加轮廓分明。
短发,新生。是和从前的自己永远道别了。现在的孙勤,坚定得熠熠生辉。
乐颐曦首次见剪发之后的孙勤有点反应不良,“为什么把头发剪这么短?”
“全新的孙勤啊,乐颐曦的孙勤。”孙勤说这话自己都感觉不舒服,他从来都没有和谁讲过这个甜腻的话。
第二十五章
其实大剧院平常都是被当作旅游景点。孙勤只记得每年最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大剧院是以它的原始功能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