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此文是《王爷饶命》的姊妹篇,讲的是清容与大将军的故事,管家和六王爷为辅,王爷和汤圆客串。一贯风格,甜文,HE,不过中间有虐……小虐而已。
清容个性倔强独立,可能不怎么讨喜,没有那种我见犹怜的姿态,但却是我钟爱的角色之一,生于浊世却不愿随波逐流,出淤泥而不染,身世凄楚却不自弃,因此单独为他开了篇文。管家么,也有故事,但他的故事可能不够丰满,所以就不单独写了,只在这里交代一下吧!汤圆乃是我的大爱,怎可舍弃?不过此文他不是主角,只和王爷来客串一把。虽是客串,也很重要哦,和上文里的兔子道具一样重要。
将军VS清容 强攻倔强受
管家VS六王爷 忠犬攻小气精明受
第一章
黄昏。夕阳仿佛巨大的红色剪影,感觉不到温度。
遍地黄沙。沙子被风卷起,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韩澈坐在车辕上看着外面景色,眯了眯眼睛,转向车里,眼光顿时放柔。
车里睡着他的爱人,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怀里抱着个暖炉,身上盖着薄毯。不时弯起嘴角,不知又梦到了什么。
初次见他,是在京城的如意楼里,当时都顾不得看清他的样貌,便对他用强。
想到这里,韩澈摇了摇头,真是荒唐。
从来不曾如此荒唐。
他,孚玉国的辅政亲王,当今皇帝的亲二哥,堂堂的靖王殿下,竟然对一个小倌用强。
虽然知道是被药物所迷,但他还是不能释怀。他哭哭啼啼的求饶声萦绕耳边,令他坐卧不安。于是便将那人接来王府,只求一个心安。
再次见到他,伏在地上对着他磕头,求他饶恕。心里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做事荒唐,他却不知一般。想起了他求饶时说过的话,愿用银子来赎,还傻乎乎的报上自己藏匿银子的地点,不知是不是真的?
于是随口吩咐下人,将他枕头带走,偷眼看他,脸色白了一白,似乎十分心疼。心里暗暗发笑,又随手指了指花盆,吩咐下人一并带走,看他抖了一抖,扁着嘴巴无限委屈的样子十分有趣。那时便想,也许,和这个人在一起,会非常有趣吧?
韩澈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从小就知道。
很小的时候,拿了母亲的发簪玩耍,只轻轻一捏,发簪便变了形状。那时觉得好玩,便将整个发簪上的花纹抹掉。弄的光溜溜的放回去了。
后来母亲以为来了刺客,将宫中仔细搜检了一遍,赶走了好几个宫女太监。当时并不觉得什么,他以为那些宫女太监被赶出了皇宫,心里暗暗羡慕,他很想也出宫玩耍。
后来慢慢懂事了,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没办法弥补了,只不再与人动手,也不去炫耀自己有好大力气。
再后来封了亲王,出了皇宫,得了官职,春风得意。
然而不及欢喜,从小敬爱的大哥便出了事。
谋逆的罪名,即使聪明如大哥也不能全身而退,被赶去荒凉的北疆守皇陵。
从那时便懂得了心灰意冷。
大婚之时,也曾暗暗希望那人喜欢自己。然而为了巩固权力的婚姻,哪能由得了自己?王妃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有名的才女,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不喜欢他,却无比钟爱那个王妃的位置,为了博取贤良淑德的名声,甚至不惜为他娶了小妾。
三年夫妻,见面的次数竟不及与朝臣相会。得知他不可能继承王位之后,便郁郁而终。
于是又选了工部尚书的女儿。一样的故事从头再来,然而这个平庸的女人却比才女还要心急,只两年便撒手西去。
再没有半点心思娶什么王妃。
韩澈慢慢的挪到那人旁边,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他诱人红唇。那人便咕哝着移过来,手脚都缠到他身上。贪着他怀中的那一点温暖,那人又向他靠拢,将脑袋扎在他怀里。
韩澈勾起嘴角?,抚摸着那人头发。天下之大,唯有你,唐缘,是我的,是我韩澈的,唯一且仅有。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甚至这王爷位置,不过虚名,自从大哥出事他便瞧得清楚。
唐缘微微动了动,弃了怀中暖炉,整个缩到他怀里,小脸埋在他的颈窝,呼吸深沉,睡得极香。
喜欢他如此缠他。喜欢被他信任依赖。喜欢他害怕时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躲藏在他身后紧紧的闭上眼睛。喜欢他紧张的时候红着脸抓着他的手腕,用兔子般惊慌的眼神看他。喜欢他闯了祸讨好的拉他的衣袖,求饶说下次再也不敢。
从不曾被人如此信任依赖。
皇宫里那个家,人口众多,但却清冷凉薄。
父皇临终将自己叫到床前,擢升自己为辅政王爷,说的那一番话犹在耳边:新政初立,母壮子幼,你要帮你弟弟看守江山,第一个要防备的,便是你的母亲。遍体生寒。生在王室,便是这般凄凉,夫妻之间,也没有信任可言。
当得知自己被他骗了,不是没有愤怒。却也明了了他的心思。只愿如一盆兰草,繁茂一季,为着他苍翠一时,无花无果,不问将来,遑论过去。心里隐隐泛上疼痛。他便是如此知足的人。
第一次为他心疼,是什么时候呢?是那时候么?因为自己不耐烦,不顾他的哀求,将他的衣服扯破了,他凄惶的抓住自己的手腕,眼睛里含着泪珠,却不敢落下。他捏了他下巴,要他不许哭,要他笑,他歪了歪嘴角,笑得那般凄楚。云雨过后,他将头抵着粉壁,低低的啜泣,过了许久,他以为他睡着了,将他翻转过来,他抓了他的胳膊,低低的声音叫了声:娘……声音软软的,糯糯的。
他与他讲过,他的娘亲在生下他后便去了。如今,那个从未见过的女人,竟成了他仅有的依托。
那时便想,可以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听他用那样软糯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让他在惶恐的时候,轻声的喊自己的名字……
为他做了新衣,他高兴的穿给他看,在原地转了个圈,笑嘻嘻的看着他,仿佛得了糖果的孩子般兴奋。就寝的时候,不胜怜惜的将衣服摊平折好,放在床前的矮凳上。
他无奈的笑笑。管家小气,竟用了小妾剩下的衣料给他,他不嫌弃,只说王爷心意,多少他都欢喜。
叫人如何能不怜惜?
大婚之时,看他傻乎乎的跪在地上求饶,当着满堂的宾客,他心里好笑得不行。直到他举起了合卺酒,他才大梦初醒般瞪着他,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惊讶。
怎会不想娶你?看你傻乎乎的讨我欢喜,听你依依呀呀的唱小曲,想让你只看我只听我说的话,他说给他听。他仍是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那天夜里抱着他哭,说是太高兴。
韩澈在他鼻尖上轻捏了一把,唐缘不满的嘟囔了几句,埋在韩澈怀里睡了。
韩澈展眼看看窗外,这便是北疆了么?又微微叹了口气,大哥,一别十年,可无恙否?
第二章
王烈阳鄙夷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身材挺拔,容貌俊秀,大概是风沙大的关系,黑色的靴子上有些微的尘土,但不很明显,想是时时清理的缘故。脸并不大,五官清晰,尤其眉毛浓密高挑,倒不见半分阴气。王烈阳在心中冷哼一声,姐姐早已从京中传来书信,说明此人与靖王十分亲近,却是个小倌出身,字里行间流露出轻鄙之意。
靖王为人冷清,但生性耿直,处事公正,王烈阳对他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敬佩之意,此刻也荡然无存。虽然身处北疆荒凉之地,但王烈阳消息灵通,早已知道靖王大婚之事,想不到一向洁身自爱的靖王殿下,居然讨了个小倌为妻,居然还是金批入册的正妃!想必是被那个妖孽迷住了心窍!相传这个清容,便是攀着王妃的关系爬上来的。因此还未谋面,心里便带着鄙夷。如今见了本人,虽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不阴不阳半男不女,但未免有些干净得过分了!
男人便该有男人样子。喝酒便是大碗,吃肉必是大块,只能流血不能流泪!像这般扭捏像个什么样子!王烈阳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砰”的一声将酒碗敦在粗糙的杨木条案上,开口说道:“本帅念在你是王大人推荐,方才与你接风洗尘,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容抬头与他对视,又缓缓低下头去说道:“小人谢过将军。只是清容初到北疆,寸功未立,这酒喝得不安罢了!”
“哼!”王烈阳冷哼一声:“好个寸功未立!你不妨直说,身为镇北大将军,龟缩一隅,终日饮酒作乐枉顾战事!”
清容低头,看向别处说道:“小人知罪!”
“哈!”王烈阳干笑一声:“你倒承认得痛快!这么说,本帅倒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喽?”
“能与将军心意相通,倒是小人荣幸。”清容不冷不热的答道,白了王烈阳一眼,又转头看向别处。他不是看不出这个将军看不起自己,虽说看在王大人推荐,让他做了督军,巡检各处营房,处置军中事务,但那鄙夷眼光始终不改。他沿途便听百姓议论,如今回纥大兵压境,镇北将军只在黄州城外扎营驻守观望,终日饮宴作乐。
底下坐着的众将官面面相觑,这个清容居然承认了?他到底是高深莫测还是白痴?
王烈阳听了清容这话大怒吼道:“哪个与你心意相通?你算什么东西!”
清容脸色白了一白,咬着牙没有说话,只是眯起了眼睛看向帐外。自己只是想凭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不愿被人看不起,难道这样也是错的吗?做过小倌,就该一辈子身下承欢?
“你不服?”王烈阳瞪着清容说道。
清容抬头看着王烈阳,狠狠的盯视了半晌方道:“将军既不愿与小人为伍,如何要说小人心事?小人服与不服,与将军有什么干系?”
王烈阳一听大怒,拍案而起拔出自己的黑月古刀直指清容吼道:“拔出你的佩剑!”
因为身处军中,要时刻警惕,因此即使是饮酒,也会佩戴兵器,进入将军大帐也不必取下。清容此刻便佩着一柄长剑,乃是靖王所赠。底下众人听得将军要他拔剑,个个大惊失色。将军武艺,在整个孚玉国无人能敌,今日想是怒极,因而要与一个根本不会武艺的人交手。
“将军三思。”一位将官站起来抱拳说道:“若伤了朝廷派来的督军,只怕皇上不会罢休……”
话未讲完便被王烈阳打断:“哼哼!朝廷派来的废物,多杀一个又能怎样!”
清容眯着眼睛看着王烈阳,一字一顿的说道:“小人遵命!”说着拔出佩剑直指王烈阳胸口。
此言一出,便听见底下一片吸气之声。大家都瞪眼看着这位新来的督军,虽说只来了两日,但他的身世来历几乎无人不识。也有人在暗中嘲笑,只是清容一身正气,做事认真,待人公平,一时倒抓不到错处,想要嘲笑也无从说起。看他平日里一派斯文模样,也不像习武之人,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将军切磋武艺?这哪里是切磋武艺,分明是找死!
王烈阳挑眉看了看清容,只见他一张俊脸毫无表情,不由得冷哼一声:“好!”说罢便挥刀向清容砍去。清容也不躲避,硬是挑剑相迎,挡住将军的黑月古刀,兵器相交,只闻一阵金风过耳,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好剑!”底下一人拍手叫道。
王烈阳也是微微一愣,定睛打量清容手中长剑,剑身清亮如水,散发着逼人寒气。若是普通长剑,被自己削铁如泥的黑月古刀砍上去,必然崩断,眼前这把长剑却丝毫未伤。
“秋水剑?”王烈阳眯眼低语,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清容虽是仗着手中宝剑硬接了王烈阳一刀,毕竟力气不够,此时更是皱紧了眉头,手也开始微微发抖,手臂青筋暴露,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王烈阳。
王烈阳冷哼一声,蓦地刀锋一转,向剑尖一抹,这明明是欺负清容力小,剑尖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被他轻轻一挑,清容便大步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地,以愤恨眼光瞪着王烈阳。
“哼哼!”王烈阳冷笑一声说道:“不自量力!”
底下众人里面有一两个识大体的,伸手过来想扶起他,却被清容拍开。
清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尘土,紧握了双拳默然不语。
“你还不服气?”王烈阳瞪着他说道。
“将军武功,小人自知不敌。”清容咬牙说道,脸上却是一脸不屑。
“可你不服气!”王烈阳怒气不息吼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来,你杀了我,我也算佩服你!”
“小人自知杀不了将军。”清容抬头盯视着王烈阳说道:“小人却也不服气将军。”
王烈阳眯眼看着清容,盯视半晌说道:“你承认没本事杀我,如何不服气?”
“将军武艺,如何不去对敌人施展?对小人挥刀相向,叫小人如何服气?”清容毫不示弱的答道。
“哼哼!好一张伶牙利口!可惜本帅看不上!没有本事,就滚回你的京城去!”王烈阳冷冷说道:“你可知,站在身后的敌人,比站在对面的敌人可怕百倍。站在身后的朋友,比站在对面的敌人可怕千倍!”
清容闻言愣了一下,皱着眉看了王烈阳几眼说道:“大敌当前,将军还在考虑个人得失么?”语气中却少了几分凌厉与敌对。
“本帅在考虑什么,与你毫无干系!”王烈阳眯眼说道:“拔剑!打到你服气为止!”
第三章
清容抬眼看了看王烈阳,看他一脸高傲的站在帅位之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像一头桀骜不驯的野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野性的光辉,令人不能直视。清容攥了攥拳头,还是从地上拿起了自己的宝剑,冷冷说道:“小人遵命。”
清容一次次被王烈阳打倒在地,又一次次倔强的站起,捡起自己的宝剑冲上去。到最后手脚都开始发抖,只能以宝剑为支持才能从地上爬起来。
底下有几个忠厚人看不下去,伸手将清容扶起来劝道:“清督军,你便认个错吧!如此僵持下去,于公于私都是大害……”
清容眯着眼睛看了看王烈阳,只见他胸口上下起伏,显然也是动了真怒,一双清亮眸子满是怒火,正紧紧盯着自己。清容以宝剑撑地,喘息了一会,提起发抖的双脚,又一步一步向着王烈阳走去。
王烈阳也盯着清容,见他根本就不会什么武艺,此刻怕是已经难以支撑下去,双眼之中却仍然闪现着不屈与倔强,竟还提着宝剑向自己走过来,只是脚步虚浮凌乱,手抖得几乎连宝剑都握不住,仍颤抖着将剑尖指向自己,不由得冷哼一声,漠然挥手,将宝刀一挥,向清容劈了过去。清容咬牙接住王烈阳的宝刀,身子却是不停颤抖,终于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两人前襟染了一片血红,宝剑也脱手掉在地上,铿然作响。接着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底下一片唏嘘,有人过来将清容扶起坐在座椅上,叫人赶快去叫军医,又对王烈阳说道:“将军这是何苦?朝廷派来两位督军,一死一伤,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他自己找死,怎能怪我?”王烈阳冷冷说道。
“皇上本就对将军百般猜忌,将军不思澄清,反倒将他打伤,只怕……”那人拈着胡子说道。
“怕?哼!我什么时候怕过那个小皇帝!”王烈阳看了看说话的长者说道:“有本事他就将我杀了,看谁还能为他看守北疆!”
那老者看了看王烈阳说道:“将军宏才大略,自是无人能及,只是太过张扬,岂不闻利剑易折,应当收敛才是。”
王烈阳撇了撇嘴看了那老者一眼,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难道我就应该受那小子的气不成?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