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索性送人干净。
“这儿有几件貂裘,我本想着配了里子做成大衣再给你们送去的,你既然现要回去,就一并带回去吧,量身定
制倒更合适些。这一件斗篷是我今年才做的,也没怎么穿,你这路上风大雪大,将就穿上吧,好生照顾自己,
别冻着!”
沈虚槐笑着应了,“大师兄现在真比以前会过日子心疼人了!以前在山上,你那衣裳可都是我打点的!”
说得庄净榆也笑了,“说起来,我这大师兄倒象是你们师弟!”
沈虚槐心中一动,略有些伤感,握着他的手,“大师兄,那你……你一个人在京城,凡事都要自己保重啊!”
庄净榆反握着他的手,微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见到师父师弟,给我带个好儿,等有空
了,我会回去的。”
“那我就不耽误工夫了!走了!”
“我送送你!”
“不用了!外面这大雪地的,又滑又湿,你就别跟我客气。”
“我来送!我来送!”尉迟大人趴着门缝瞧半天了,见人要走了,忙不迭的冲出来,拦住了庄净榆。
“虚槐说得对,他又不是外人,净榆你回去歇着,我去送!二师弟,你的马好不好?要不要在我府上再挑一匹
?要不给你套辆轻便的马车?再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见他这么热情的套着近乎,沈虚仍是一皱眉,总觉得他是占了自家的便宜,却转头笑道,“大师
兄,你回去吧,有侯爷送我就行了!”
他拉着尉迟睿就一起走了。
出了内宅沈虚槐才一扬拳头道,“尉迟睿!你给我听着,以后你可要好好待我大师兄!若是再敢让他伤心难过
,或是有一丁点不满了,甭管你是什么人,咱们师兄弟几人一定会杀到京城,将你千刀万剐!”
“那当然,当然!”尉迟睿心道,别说你们了,就净榆一个,我也开罪不起!
沈虚槐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大师兄他什么时候……”
“明年春天,端午前后。”尉迟睿会意地答道,“我会格外小心,到时给你们去个信,报个平安。”
沈虚槐横了他一眼,这才点头离去。
尉迟大人瞧着他的背影想了半天,也猜不出他和宣帝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又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两人肯定有
奸情,但谁上谁下呢?
算了,皇家的事情还是少打听,他袖着手儿回去讨好自家孕夫去。
送走了沈虚槐,庄净榆心里自然有些伤感。尉迟睿心里清楚,故意拿话问他,岔开话题,“那西边园子收拾出
来没?母亲什么时候能接回来?”
这倒是件要紧事,庄净榆打起精神道,“就快了!里面玉茹姑姑已经回来帮着收拾妥当了,只是这寒冬腊月的
赶着种花是来不及了。我已经安排下人去采买各色梅花回来,预计明后天摆上,就可以接母亲回来了。”
“嗯,那母亲身边的人,你真开始清理了?她发现没?我觉得还是提前跟她招呼一声好,免得到时说咱们小气
!”
“这个事我已经和玉茹姑姑还有贵叔说了,他们都说可行。除了母亲身边常用的人,其他人他们就不带进府来
了,暂先放在别苑里,这样就省了好些事。等开了春,再处理起来就容易得多了。京郊那处别苑我去给母亲请
安时也一并转了转,那儿布置得挺好的,还是留下来。若是以后要办什么事情,若是接待客人也有个象样的地
方。
只是还有一桩,母亲这回来常住了,碧山那边的园子就闲了下来,听说还有不少人呢!大伙儿都说卖了有点可
惜,可留着每年花销也不少,我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第一零三章:拷问私房
说起静安园,尉迟睿也舍不得卖,“碧山那儿离京师不远,也就是两三日的路程。那个地方咱家算是买得早,
当时还是个荒山,没花多少银子。那地方你没去过,咱们家几辈人建了几十年,倒弄得似模似样,里面还有温
泉,有空时过去住几天,休养生息实在不错。以前就是想留着养老的,可一家子都是劳碌命,真能去常住的没
几个。说起来,还就是母亲这回多住了些时日。要地方要是卖了,再想弄这么好去处,可就难上加难了。”
庄净榆被他说动了心思,“那过几天,等把母亲接回来了,要不我带着东叔、贵叔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
好地方,看能不能用起来。”
“这么冷的天,你可不许出远门!”尉迟睿立即反对,“就是要去,也得等到明年冬天,那时小的也有半岁了
,咱们一家也去住几天!”
庄净榆心里嘀咕着,那可就得耽误一年的工夫了,得费多少银子?算了,也不跟他说,改天偷偷瞧瞧去。
说起园子,他忽然有另想起一事,挑眉道,“我看那账上,原来那三绝馆还有你入的股呢!怎么没有收益的?
东叔让我来问你!那钱呢?你可别告诉我,你在外面还养了外室!”
尉迟睿心中暗叫不妙,怎么连这也给他查出来了?
肯定是东叔给他通的风报的信,尉迟大人有些心虚的开了口,“那个钱啊,我都……都折成酒水钱,在那儿请
客吃饭了!”
庄净榆冷笑道,“你什么肚子?是去吃了龙肝凤胆还是怎么着?一年去那儿也不过数十回,竟能吃去上千两的
银子?尉迟睿,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么?”
尉迟睿当然记得,夫夫之间一定要绝对忠诚,不可隐瞒。
可这话到底要怎么说呢?还真是不好开口。
尉迟大人想了半天,决定实话实说,“净榆,你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
“我正洗耳恭听呢!”
听出他话里的讥诮之意,尉迟睿先送了块糖果到孕夫嘴里给他磨牙,这才道出事情始末。
原来那三绝馆本来是个山西阎姓大富商所开,不关尉迟睿什么事。
可尉迟大人呢,因为和朝中权贵结交,时常到那儿去吃饭,就认得了雪梦,还有了一段露水情缘,但也只能算
是个食客。
后来那三绝馆因为生意太好,惹来同行妒忌,招来官非。那老板没办法,只得通过雪梦找到了尉迟睿,情愿送
他一成干股,只求他的庇护。
在这些事情上,尉迟睿一向拿捏得很有分寸。他见三绝馆确实有钱可赚,也不想白占人这个便宜,便干脆明堂
正道的请人过来估价,出了真金白银买下了一成股份,坐收红利。
可没多久,在争夺皇位时,出了档子麻烦事,尉迟睿在完成宣帝交付的一项机密任务时,需要去一个重臣那儿
偷阅一份档案。打听到那人酷好男风,尉迟睿便送上了雪梦,后来顺利的完成了任务,但也欠下了他一份人情
。
事后,尉迟睿便替雪梦赎了身出来。但雪梦又无处可去,只好仍旧将他安置在三绝馆里,那一成干股就拿去供
应他的一应开销用度了。
尉迟睿赌咒发誓道,“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可真没跟他再来往了!”
“那为什么不干脆把话说清楚?这么拖着有意思么?”庄净榆其实早已知晓实情,只是气他拖泥带水的不肯断
个干净,“现算怎么回事?我不反对你报恩,但总得有个限度吧?你可别说不知道他的心思!若是你当真对人
家无意,何不早些了断?也免得耽误人家的前程。你若是想要供养他一辈子,那还不如接进府来,我立即让位
,让你们成双成对的风流快活去!”
听他话里微带酸意,尉迟睿极是高兴,“好净榆,我知道是我错了!可现在纵是要断,也不好这么平白无故的
去跟人撕破脸吧?要不,你帮我想个法子,把他打发掉得了!”
“哼!你自己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为什么要我去解决?”庄净榆嘴上生气,心里却已经琢磨开了。
这雪梦痴心一片,虽是可怜,但也不能这么无限度的纵容下去,恐怕得想个法子,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才行!
“你还有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有,趁早一次说个清楚!”
“绝对没有了!”尉迟睿忽然想起还有一事,老实交待,“我前些天还在三绝馆赎过一个小倌,叫什么来着?
”
见庄净榆怒气更盛,他忙解释道,“我那日就是和他说了会子话,什么都没做过!就那回和罗怀仁去的,后来
小榆钱儿中毒那次。以后再没去过!你若不信,咱明儿一起去对质!那小倌身世挺可怜的,年纪又大了,我许
他仍在馆里住着,哪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便随了人家去!”
庄净榆听他话语恳切,心中信了八分,只是心中仍是气不平,出言嘲讽,“什么时候,你这侯爷倒成了救苦救
难的活菩萨,专门行善事?”
“你若是生气,便打我两下也是好的,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尉迟大人英勇无畏的站了出来,主动上前讨打。
庄净榆还当真不客气的狠狠踹了他两脚,“你以后再去那些地方,给我招惹这些事回来试试?!”
“爹爹要去哪里?”小榆钱儿一掀门帘钻了进来。
有了上回青苔的教训,夫夫俩议事,下人们再没敢进来的,只有这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谁也拦不住。
见儿子进来,两人都收敛了神色,暂且把这事搁下了。
见庄净榆神色不好,小榆钱儿凑上来道,“爹爹惹爹亲生气了么?”
“没有!”庄净榆把儿子拉上炕来,摸摸他冻得红通通的小脸嗔道,“又出去玩雪了?衣裳鞋子湿了没?冷不
冷?”
小榆钱儿甜甜笑道,“不冷!”
庄净榆伸手摸上他的衣裳,外面的裘衣都潮乎乎的。屋内火盆烧得温暖如春,也不需要穿这么多,便把他那大
外套和小靴子脱掉,对尉迟睿吩咐,“嗳!去给他把屋里穿的棉鞋拿来!就放在炉边烤着的。”
尉迟大人赶紧照办,庄净榆伸手又去摸儿子的小脚丫,冷倒不冷,就是出了汗,袜子湿了,又叫尉迟睿,“把
那干袜子也拿一双来!”
“好咧!袜子一双!鞋子一双,马上送到!”
小榆钱儿很是幸福的跷着两只小光脚丫,享受着双亲的照顾,忽地在庄净榆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有爹亲真好
!”
“真的?”
“嗯!三叔也这么说,以前从没有在家里感觉这么……”他想了想个有趣的形容词,“这么暖和!”
庄净榆笑着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满天的怒气都化为乌有。
第一零四章:去火消气 H
尉迟大人拿了鞋袜过来,边伺候儿子穿着袜子边问,“你三叔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你昨晚没长耳朵么?”庄净榆白了他一眼,“学堂就要放年假了,这几天老师要把假里的功课布置下来,江
陵这几天都会晚些回来。我让小榆钱儿不用等,自己先回。”
“是哦!”尉迟睿这才想起,“那是不是得给老师们准备些年礼送去?”
“还用你操心啊?腊八节那天,我就让青苔悄悄送岑夫子家里去了,让他再转给其他老师们。既不打眼,又不
张扬,别弄得咱们跟炫富似的。”
尉迟睿依旧赔着笑脸奉承,“还是你想得周到!”转而教训儿子,“小榆钱儿,在学堂可别欺负同学,知道么
?”
“我才不会呢!”小榆钱儿得意晃着小脑袋,“我是礼贤下士,远交近攻,各个击破!”
庄净榆给气乐了,“你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要是弟弟象你这样,我非打他屁股不可!”
尉迟大人很是无语。
小榆钱儿懵懵懂懂,完全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很是不解的看着双亲。
庄净榆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你只要记得将心比心的对旁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好了,知道么?”
“哦!”小榆钱儿似懂非懂的应了,见爹亲并没有真的生气,马上又活泛起来,伸出小手摸着他的肚子,“让
我摸摸弟弟。”
他这个摸,是整个人都凑上去了,半趴在他身上,小脸儿贴着那圆滚滚的肚子,絮絮叨叨、没头没脑的说些孩
子话。
这也算是提前培养兄弟感情吧!庄净榆也就由着他去了。
晚上歇息时,尉迟睿照例想爬上大床,庄净榆却堵在床边,不让他上来。
尉迟睿知道他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没皮没脸的笑道,“净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这么冷的天,我在外
面冻坏了是活该,可若把病气过给你和孩子就不好了,是不是?”
庄净榆恨恨的道,“你没想出怎么解决此事,休想上来!”
尉迟睿拍着胸脯,一脸的胸有成竹,“你放心,我早想好了!你让我上来,我细说给你听。要是你不中意,不
用你踹,我自己下来接着想!”
庄净榆扫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才让出了半张床。
尉迟睿忙不迭的爬了上来,先把自己身上捂热了些,才敢伸手搂着孕夫,“我明儿一早,就先送个帖子约那三
绝馆的阎老板,等下了朝办完公务就回来,接了你一起去和他见上一面。从此以后,那一成干股就转到你的名
下,怎么应用怎么支取,我一概不管!”
庄净榆从鼻子里应了一声,面色稍霁,“改不改名的,倒是小事。不过把话说清楚,却是应该的。”
“这雪梦啊,那个谁,景珅一直惦记着。你把这消息放给他听,他还要记你一大人情。”
庄净榆蓦然想起,上回两个师弟之事,陈景珅曾经出言提醒,还说要他还个人情,想来就是为了此事了。
“可若是他肯跟那人,早就走了,怎会等到这时?”
“这个就需要你我出面了。”尉迟睿想得美滋滋的,“咱们在他面前亲热亲热,不怕他不死心。再让景珅自己
想法,把他迷晕也好,打昏也罢,直接弄回家去。咱们他在把三绝馆的地方一封,东西打包了送去,这不就结
了?再后来的事,就让景珅操心去!对雪梦来说,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
这法子虽有道理,不过却略嫌勉强,庄净榆想了想道,“我瞧他也不象是个不讲理的人,我先去和他谈谈吧,
就算要从良,也得人家自个人愿意。哎!你干嘛?”
他突然惊觉不对劲,不知何时,男人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已经被人紧紧握在了手里。
这些天虽然同床,但尉迟睿一直很守规矩,怎么今日忽地如此大胆?
“你快放开!”
就算他瞪起好看的眼睛,尉迟睿今天却很执着,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耳边,低低调笑着,“我来帮你去去火,消
消气!”
“不要……唔……”拒绝的话却被人封在唇舌里。
炽热的唇贴上来时,那种久违的愉悦让身体兴奋莫名,想要抗拒都显得那么无力。
尉迟睿可是有经验了,也找罗怀仁私下打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