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宸逸挡住凌澈一掌,笑道:“你舍不得伤我?”
凌澈继续无奈:“你知道我的心思,若要伤你,我宁可伤了我自己!”
风宸逸接道:“青凌国的四皇子向来眼高于顶,狠戾霸道,目中无人,没想到会把我放在心上,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你少气我!”凌澈显然有些气馁,原以为宸逸对自己已经有些感情了,难道说都是做样子么?
风宸逸冷笑了声,从腰间抽出九节鞭,凌澈见他亮出兵器,便也从腰间取下软剑,风宸逸朝着凌澈所在位置一鞭狠狠扬了出来,凌澈一个旋身退了开去,两人拉开距离。
凌澈望着两仗外的风宸逸,墨发雪衣,超凡脱俗,手里握着九节寒鞭,半张脸被面具遮着,看不清表情,凌澈看着这样的风宸逸,不自觉便陷入沉思,这样陌生的模样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见过张扬的宸逸,见过口无遮拦的宸逸,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冷漠的宸逸。
就在凌澈发呆的空隙,风宸逸一鞭已经到眼前,凌澈自然躲得过去,但此时却有些不想躲,他想看看风宸逸是否真的能对他下手。
风宸逸便没有半分犹豫,一鞭挥在凌澈的右手,顿时从肩膀至整个手臂的衣裳都在这一鞭的威力里裂开,凌澈茫然的抬起头望着风宸逸。
宸逸收回九节寒鞭,看着凌澈冷冷说道:“你输了!”说完这话轻吹响哨,踏雪前来,宸逸翻身上马,转身离开,期间没有看凌澈一眼。
凌澈手里的软剑在风宸逸那一鞭过后便掉落在地,血顺着手臂滴落,一滴一滴落在黄沙中,凌澈只是静静的目送风宸逸离开,望着他的背影,竟是如此的决绝。
卫羽萧荣箫青却是急的不行,卫羽趋马前来,翻身下马,从将士手中取过止血药粉,打开瓶盖,一整瓶药粉尽数倒在伤口上,但由于整条手臂皆被伤到,药粉一倒上便被血给冲开,向来沉稳的萧荣此时却急的满头大汗,飞身从将士手中取过白绸,胡乱的给他们主子爷包扎上,但血依旧渗透出来。
箫青急道:“大将军,赶紧送主子爷回去,血是黑色的,那鞭子上只怕粹了毒!”
卫羽则叹道:“若是简单的毒也就罢了,他那是寒鞭,殿下一向怕寒,这回恐怕要更严重了!”说完这话便把凌澈揽到马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趋马回康城,卫羽知道,康城的柳南一定会有办法。
凌澈虚弱的靠在卫羽怀里无力笑道:“他怎么就真的狠得下心呢!”
卫羽不忍心责备,但还是回道:“澈儿,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他敌人,他有什么不忍心的!”
“敌人么?竟真的是敌人!”
卫羽也不好多说什么,遂还以为真的是凌澈敌不过别人而受伤,凌澈自然真的他舅舅的困惑,但还是懒得辩解,这些事就算说了,他舅舅估计一时也难以理解。
箫青早早便用轻功回了康城,此时正立在府里等着他家主子,要不是凌澈受伤经不起颠簸,他便用轻功带凌澈回来了,他实在有点没想明白,他们那个向来所向披靡的主子爷怎么就受伤了呢,来来回回不停的踱着步。
柳南同样也焦急,怎么说凌澈的暗魄也修到第九层了,应该没有人能亲自让他受伤才对,他受伤了,那对方得有多么的强大,望着箫青走来走去还是开口说道:“你晃的我眼花了,区区寒毒主子爷应该化解的了啊!”还是有些困惑。
箫青急道:“主子爷若是能化解,就不会流出黑色的血了,若是能化解,也不至于走不了路!”
箫青话刚说完,便看到卫羽和萧荣一左一右扶着凌澈走进来,柳南赶忙迎上前去,看着一殿的将士,就连黑啸都在,凌澈无力笑道:“柳南扶我回房里,其他人都退下吧!”
卫羽看着他那模样大概也知道他的心思,这般脆弱的模样估计不想被外人看见,遂摆了摆手,众将士都散去,卫羽把凌澈交给柳南道:“劳烦柳大夫了!”
“大将军放心,柳南一定会照顾好主子爷!”
进了内殿后,凌澈挣脱开柳南的手,大摇大摆的朝着椅塌走去,柳南震惊了会,但随即含笑说道:“我就说主子爷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何至于连路都走不了了,敢情真的是在做样子!”
凌澈躺下后便“吁”了一声,虽然毒素早已用内力划去,但手上的伤却真真实实存在,柳南忙上前,用剪刀剪开残破的衣袖,手臂上一条鞭痕打的颇深,皮肉绽开,里面的肉翻卷而出,触目惊心。
柳南小心翼翼的给伤口上药,凌澈躺在锦塌上眉头微皱,即便痛到极致,凌澈亦没有再发出一声呻吟,柳南看着他隐忍的模样道:“主子爷若是疼,喊出来会好些!”
凌澈一边忍着痛,一边叹息道:“暗魄修到第九层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我自有打算,等药上好之后,你便把消息传出去,就说由于寒毒影响筋脉,我的右手废了,以后再也不能拿剑了!”
柳南亦没有问缘由,而是淡淡回道:“一切全凭主子爷吩咐,只是寒毒虽解,但寒气已经浸透筋脉,恐怕以后的冬天主子爷更是难熬了!”
“难熬么?爷自然会找个人陪爷一起熬!”
柳南出去之后便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果不其然,卫羽怒道:“什么叫以后都不能拿剑了,柳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柳南摇了摇头,箫青一副急哄哄的样子:“萧荣,小六,我们这就去隶城把那个风宸逸宰了!”
萧荣虽然也很气愤,但还是冷静道:“先等主子爷醒了再说,我们贸然出动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且还有战事等着我们!”
卫羽点了点头,箫青自然说的是气话,但小六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无法,只能让凌澈休息够了,等他醒来再说。
而在隶城,所有人皆都十分开心,第一场见面战,蛮尤便取得胜利,且还把青凌国四皇子打成重伤,所有人似乎都非常兴奋,除了风宸逸。
风宸逸也想不通,自己虽然把凌澈打成重伤,但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凌澈没有还手,并不是因为自己厉害,郁闷的靠在椅塌上发着呆。
“这是怎么了,打败那个四皇子不开心么?”迦若走近望了一眼正处于郁闷中的徒儿。
“总觉得是他在让我!”宸逸淡淡回道。
“不管是让还是敌不过你,总之他受伤已经是实情,你的寒鞭取材自东海海底的桑藤,寒毒难解,他右手怕是再也握不住剑了!”
饶是宸逸猜到后果,但此时听他师父说出来,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心里更是一阵烦躁,莫名的烦躁……
第三十章:情至深处
青凌国六十二年夏,战事已经打了三个月,从开春一直打到炎夏,自从第一场见面战青凌国失败后,蛮尤可谓士气大振,但即便如此,还是攻不下青凌国的城池,青凌国四皇子虽然败给蛮尤的太子殿下,但这个四皇子带来的手下将领,个个皆骁勇善战。
三个月之后,双方暂时停战,休整兵力,各处守城将领也都松了一口气,收到停战战书时,萧青萧荣几人皆马不停蹄的赶回康城,三个月没见他们主子爷,着实想的紧。
萧青萧荣同时抵达康城府邸,看到对方,皆上前捶了一拳,互相商讨彼此的战事,萧青看着萧荣胡渣满布打趣道:“看来你那处战事也很吃紧啊!”
“对方是莫月领战,那一战我们两人没分出胜负,这三个月亦是打个平手,双方都捞不到好处!”萧荣若有所思道,显然还会回想这几个月的战事。
两人边说边走入内殿,内殿里,凌澈和卫羽正在吃午膳,饶是外头骄阳灼灼,卫羽和萧青萧荣皆穿着薄薄的丝绸衣袍,只有凌澈,穿着较厚的锦袍。
萧荣鼻头微酸,他们主子爷向来怕冷,但也只是难以挨过寒冬,现在正值盛夏,何以需要穿这么多,想来是蛮尤太子的九节寒鞭所致,寒毒未清,导致寒毒入体。
萧青看着凌澈用左右拿筷,气道:“主子爷的右手,真的……真的……”那个废字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口,虽然凌澈在信里说道右手已废,当真正亲眼所见还是难以置信。
凌澈看了眼善处于震惊的两人,漫不经心说道:“没吃午膳么,都坐下吧!”
萧荣和萧青只得在凌澈对面坐下,凌澈左手使筷依旧灵巧,仿若右手,但萧青萧荣看着还是觉得心痛不止。
见面前两人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凌澈笑道:“怎么?我这双手生的如此受看么?”说完抬起手晃了晃。
对面萧荣咳了咳,埋头吃饭,就连一向跳脱的萧青亦低下头吃饭,凌澈看出他们的心思,淡淡说道;“不过是一只手么,废了就废了!”
吃完午膳,凌澈便返回寝殿准备午休会,刚踏入外殿便看到小六陪着柳南在等他,凌澈摆了摆手,小六退下。
“柳大夫这个时辰来找我,有事?”
“这几个月一直在研究驱寒的草药,两个月过去,倒是研制出一副,正在熬煮中,主子爷醒来便可服用了!只是不知道有没功效!”
凌澈无所谓道:“有没功效喝了便知晓,只是没想到那寒毒这般厉害,虽说毒素已用内力化解,但却越来越怕寒了!”
柳南困惑道:“主子爷的暗破已经修到第九层了,照理来说,内力足以御寒,即便是寒冬,也是不碍事的,至今这般模样我甚是想不明白!”
“别说你了,爷自个都没想明白,先退下吧,爷休息会!”
柳南走出去之后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看到门旁的小六不自觉的问道:“主子爷从小就怕寒么?”
小六回道:“可不是么,从小就这毛病!”
而在蛮尤国隶城,风宸逸端坐在正殿之上,看着底下站着的将士,正在听他们汇报这三个月的战绩,莫月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依旧如往常般的冷若冰霜,银色面具遮住半张面容,让人看不清表情。
莫月低声咳了咳说道:“禀太子殿下,三个月过去,青凌国的城池还是攻不下!”
风宸逸冷冷道:“对方守将是谁?”
“萧荣!”莫月回道。
“萧荣么,若是他,你这城池也没这么容易攻下了!”风宸逸若有所思道。
此时一个小兵从外头跑进,跪下说道:“禀太子殿下,外头黑将军求见,说是有重要情报要汇报!”
“宣他进来!”
只见黑啸急冲冲的进来,跪下行礼之后便急着说道:“太子殿下,青凌国四皇子的右手已经废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我安排在四皇子身边的人亲眼所见!”
风宸逸皱了皱眉,但随即恢复常态,淡淡回道:“哦?竟真的废了么?”
莫崖满脸神采的回道:“太子殿下的武艺向来出众,而九节寒鞭更是神兵利器,废他一只手都是便宜他了!”
风宸逸听到莫崖的话脸色逐渐不好,冷冷说道:“都退下吧!”
满殿的将士退下之后,风宸逸一个人从上座走了下来,立在殿门处望着远方,随即身形施展,朝着广博的天空飞驰而去。
夜幕渐渐深沉,凌澈醒来之后已接近傍晚,用过晚膳之后便喝了柳南熬了好几个小时的药,最近这嗜睡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早晨能睡到晌午,午休能睡到傍晚,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西北边塞昼夜温差大,到了晚上已经有些凉意,凌澈穿着白色里衣,斜靠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兵书,薄薄的锦被随意搭在胸前。
不知是不是柳南那一剂药起了作用,即便睡了一天,此番仍旧犯困,凌澈放下手中书册,渐渐处于半昏睡中。
风宸逸从窗口飘进看到的便是一副极其惹人遐思的画面,薄薄的锦被随意搭着,白色的里衣从肩头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膛,手臂覆在锦被上,只是一条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
只见凌澈眉头微皱,薄唇紧抿,皆道薄唇的人无情,但凌澈对自己可谓是情根深种,否则怎会容得自己这般伤他,他的功夫自己自然清楚,要想伤到他还没这么容易。
风宸逸叹了口气,拉过锦被,把凌澈冰凉的手臂放进锦被中,替他压了压被角,接过滑落在床榻的兵书,就这般伴着凌澈静静的翻开着。
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半夜找他,自然明白他的性子,凌澈睡觉不喜别人打扰,往往夜幕降临时,凌澈寝殿周遭便看不到人影,饶是他的贴身随侍小六子,也只敢在清晨等着他家主子醒来。
窗口吹来的风微凉,风宸逸看着凌澈眉头越皱越紧,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边关上窗子,走回来时便看到凌澈正靠在床榻上,一双眸子潋滟晴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风宸逸低头咳了咳说道:“我听说你的右手……”后面的话卡着再也说不下去,他的右手还不是自己废的么!
凌澈无所谓的笑道:“右手废了,还有左手,怎么?太子殿下是要把我的左手也废了么?”
风宸逸叹息一声走到床边的软榻坐下,脸容被面具遮着,看不清表情,只是冷冷说道:“你当时为什么不躲开?”
“你知道我的心思,你以为我只是说着玩么!”凌澈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待看到手臂上那条丑陋的伤疤,还是厌恶的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始作俑者,不满道:“把你面具摘了,看着憋屈!”
风宸逸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听从凌澈的话,把脸庞上的银色面具摘下,凌澈看着他清风朗月般的一张脸打趣道:“传言皆在说,太子殿下是因为脸容被烧伤,相貌奇丑,不得已才带着面具,殊不知这张脸谁看了都会把持不住!”
凌澈说完这话,翻身左手一捞,便把宸逸带到床上,自己欺压而上,宸逸目瞪口呆,着实没想到凌澈会这么无赖,挣了挣还是作罢,若要和凌澈比内力,自己铁定是落败。
“你到底想怎样?”风宸逸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你会不知么?既然你不相信我的真心,那我总的找个方法让你相信么!”凌澈嘴角微弯,邪恶的笑着。
左手灵活的解开风宸逸的腰带,完全无视风宸逸铁青的脸色,一扬手,锦袍便被凌澈扔下床榻,露出风宸逸结实的胸膛。
凌澈伸手缓缓抚摸而上,风宸逸不自觉便颤栗道:“你疯了!”
“没错,确实疯了!”凌澈说完这话,俯身吻上他的唇瓣,风宸逸挣扎着,但被凌澈牢牢禁锢着,凌澈的吻如同他的人般,狠历霸道,手却下滑至腰际,轻揉抚摸,风宸逸浑身一软,呜咽出声。
凌澈看着风宸逸面容微红,气息不稳,嘴角笑容越绽越大,他也不是全无反应么!
凌澈放开他的唇,吻逐渐下移,移到颈项,移到锁骨,带起阵阵颤栗,在他的百般挑逗下,风宸逸逐渐情动。
凌澈伸手拂去最后一层阻碍,挺腰而入,似乎要把身下的人贯穿,风宸逸呜咽出声,听在凌澈耳里更是万般情动,不自觉便放纵着自己。
第三十一章:心思动摇
蛮尤国隶城,风宸逸狼狈的飘回自己的寝殿,随手摘下面具弃于一旁,自己转身踏进殿内浴池,足足泡了好几个时辰才从浴池中起身,随意披着一件白色袍子便准备就寝。
刚走出便看见他的师父立在窗旁,似在等着他,风宸逸此时心情复杂,便不想和他师父谈话,“师父这么晚,找徒儿有事么?”语气中破有些逐客意味。
迦若回过头便看到他眉头紧皱,开口问道:“怎么?蛊没下?”
“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