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防身本领,但被名刀客点了穴道,一点都发挥不出来。
“雁菱!”薛凯与姜亦寒异口同声地喊道。
“爹!薛凯!”
薛凯一脸愤然之色,刚想下去救姜雁菱,就听姜亦寒小声喝止道:“薛凯,不可轻举妄动!”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刀客阴阳怪气地轻笑一声,拎着雁菱跳到了擂台上。
擂台上又多了两人,总共六人,但并不显得拥挤,只是给人的感觉非常混乱。台下众人开始帮着姜亦寒叫嚣,
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动手的。
刀客到了擂台上,把姜雁菱往边上一丢。
“雁菱!你没事吧!”薛凯下意识地扑过去将她扶起,奇怪的是刀客并未阻止。
姜亦寒见女儿被救起,稍稍松了一口气,“画刀客,想不到你也来了!”
刀客擦了擦手中弯刀,“我都给你传书了,我自然要来。”
“信是你写的?”
刀客点头。
姜亦寒狂笑起来,“想不到杀姜某竟要棋剑客与画刀客两位一齐出手,看来姜某这条老命还是值钱得很呐!”
刀客亦笑:“姜亦寒!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信中只说是杀盟主,并未说杀你!而且就算是杀你,我一人也足
矣,何须我二哥出马!”
“现在盟主还是我,你不杀我又杀谁?等一下,你说棋剑客没来?那么他是谁?”姜亦寒面色一下子古怪起来
。
“姜亦寒老匹夫,我就说你老糊涂了。其实他才是我今日要杀之人。”刀客将手中圆月弯刀指向李贺杰。
姜亦寒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但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真不是棋剑客!?”
刀客点头。
姜亦寒眼珠子瞥向李贺杰,“怪不得。怪不得啊。你们杀手身上都有一股戾气,现在看来这个年轻人身上没有
一丝戾气,想来是一个人都没杀过,戾气原来都是他手上这把剑上发出来的。但这剑……”
“这剑是赤霄剑没错。他夺了我二哥的剑,我自然要夺回来,顺便再取了他的命。”刀客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你不是要杀武林盟主……”
“所以说姜亦寒你老了,老糊涂了,连我的玩笑话都当真了!那信不过是我写着逗你们玩儿的。”
“你!你!你——”姜亦寒一想到自己在这么多武林人士面前丢了脸,不仅认错了人,还反而被几个后辈制住
,现在又被刀客连番奚落,脸上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两眼一翻,竟是气昏了过去。
“爹!”姜雁菱被薛凯解了穴道,立刻去掺姜亦寒。
李贺杰适时解了姜亦寒身上的定身术。他已然明白这一出乌龙全都出自刀客之手,但仍被面前这混乱的场面弄
得有些风中凌乱,便问薛凯道:“喂,棋剑客、画刀客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不知道?”薛凯帮着姜雁菱扶住姜亦寒,诧异地望向他,“江湖上有四大杀手,他们除了喜欢杀人,各自
还分别痴迷于琴棋书画。”
“琴棋使剑,书画用刀,因为江湖上没人知道他们的姓名,便给他们取了琴剑客、棋剑客、书刀客、画刀客这
四个代号。四人中琴剑客武功最高,据说他已经到了琴声也可杀人的地步,但是近三年似乎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有关他的音信全无。”
“四大杀手使用的武器也很有特色,琴剑客的寒霜剑,棋剑客的赤霄剑,书刀客的金背砍刀,画刀客的圆月弯
刀,俱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神兵利器。”
李贺杰看向手中宝剑,不知该高兴自己运气太好了,还是该难过自己太倒霉了。
薛凯道:“你这把剑的确就是赤霄剑。”
画刀客见他们交谈得差不多了,才不疾不徐道:“敢抢我二哥的剑,就要有死的准备。用过我二哥的剑,你也
该死而无憾了。”
“这剑是我赌赢了他他自愿给我的。就算要取也是他来取,干你什么事。”
“呵,总之今日赤霄剑以及你的命我都会一并取走。”
李贺杰面色一沉,此时才觉得当初棋剑客是多么的好说话。“你这人好生不讲理。”
“要讲理就跟我的刀讲吧!”画刀客话音一扬,手中的圆月弯刀兀的向李贺杰飞去。
弯刀的刀柄还握在画刀客的手中,那半月形的刀身却泛着森森寒光激射而来,着实诡异。再仔细一看,刀柄与
刀身之间竟是由一根透明丝线维系,丝线绷得笔直,但还在源源不断地拉长。
刀柄中隐隐有摩擦声传来,原来里面还暗藏了机关,想来丝线平时就收在其中,通过刀柄上的开关能够收放自
如,伤敌于不备,端的是巧妙万分。
画刀客一上来就用着这一暗手,想要杀李贺杰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也是知道今日的对手并不好对付。
这一刀真真是出其不意,引得不少人都惊叫起来。
然而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人群中突然又飞出一道人影,手中什么东西突然向着弯刀弹射而出。
接着只听得“锵”的一声,圆月弯刀的刀身似砍到了一堵墙上一般蓦然在李贺杰身前停住……
59.世间无限丹青手,独缺乌珠画不成
李贺杰本已准备好空手夺白刃,不想自个儿还没出手,就听得“锵”的一声,圆月弯刀在他身前一尺的地方被
卸了力,应声落到地上。他分明地看到击在刀刃上的是一枚黑色棋子,而棋子也被刀刃一劈为二,不知蹦去了
什么地方。
“二哥!你怎么来了?”画刀客诧异的望向破空声传来的方向,同时手臂往后一牵,将刀身拉了回来。
来人一身黑色装束,稳稳落到李贺杰与画刀客之间。“不来难道任凭你闯祸么?”
李贺杰听这声音就觉得似曾相识,又听画刀客那一声“二哥”叫得亲切,就差不多猜到此人就是一个月前在黄
屋山脚下遇见过的棋剑客文远了。但今日看他相貌明显与那日不同,就知道他必然是易了容的,毕竟他与画刀
客一样都是干的见不得人的行当。
“二哥,我是好心帮你把剑拿回来,顺便教训教训那小子。”
“你还嫌我不够丢脸,要将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么?”文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有,你打不过他的。”
画刀客不服气道:“要不是二哥你阻止,说不定我已经杀了他了。”
“这是我与他的事,我不准你掺和。我自己的剑我自己会取回来。”文远得知这个最会闹事的师弟来了蓬莱山
庄,便不放心地跟来了。此前他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等看到师弟对李贺杰动手,终于忍不住出手阻拦。
台下众人才听说只来了画刀客一个,拿着赤霄剑的是冒牌棋剑客,没想到真的棋剑客就嗖的一下从他们之中跳
到了擂台上。一些没完全听清方才姜亦寒与画刀客对话的,不禁开始佩服起姜盟主的料事如神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不能管了!你怎么可以把赤霄剑给别人!当初我要碰一下你都不让!”画刀客语
气有点酸酸的,但总算是碍于文远,没有再次向李贺杰出手。
“你且回去,大哥还有事情要你去做。”
“我都出手了,断然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喂。”李贺杰被晾在一旁,忍不住打断文远道:“那道珍珑你解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
“我以为你解出来了。”
文远面上微微一红,“今日是我四弟冒犯了,我一会儿就带他走。等我解出了题再来找你要剑。”
“二哥何必如此麻烦,今日你我二人联手解决了他们,把剑取回就是了。”
李贺杰斜睨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反手把赤霄剑收入背上剑鞘,“不如这样吧,我们再赌一场,若是你们赢了,
剑你们拿回去,我再欠你们一条命。若是你们输了……”
“输了我给你们做奴隶!”画刀客口直心快,一点儿也没想过自己会输。
文远道:“不必。这本就不管你的事,既然要赌,输了我给你们做奴隶。”
“二哥!”画刀客没想到又把自家二哥给绕进去了。不过这点他们倒是都很像,性子直,而且执着,立场鲜明
,自己的事绝不假他人之手。
李贺杰勾勾嘴角,不置可否,“我们来赌什么?”
画刀客咬牙道:“我跟你赌,赌画画。”
下棋下不过,比武听二哥的意思也有风险,画刀客就只好拿自己的长项来跟人比了,为了二哥,即使被人说胜
之不武他也不在乎了。
“?怎么个赌法?”
“画人物!今日诸多武林豪杰中有不少懂丹青之术的,可以请他们评定谁的画更好,顺便也好做个见证。”
“你还怕我赖了不成?不过有这么多江湖前辈做见证也好,我也怕你输了不认账。既然你替你二哥赌了,我们
这边就由他来跟你赌。”李贺杰拉过唐少逸。
“好!”画刀客把子咬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二位不如就在擂台上赌,如何?”姜亦寒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负手而立,又恢复了往昔的儒雅做派,与方才
咆哮的时候判若两人。
“我从不在人前作画。”唐少逸看了眼李贺杰,无奈地笑了笑,“也罢,今日就破例一次。”
姜亦寒拍了拍手唤来两名庄丁,与他们吩咐了几句,不出一会儿,便有八个奴仆替画刀客与唐少逸搬来了桌椅
。而后又有貌美侍女捧着笔墨纸砚相继而来。
他想得倒也周到,在听唐少逸说话时又留了个心眼,不仅给两人送来了作画必备的画具,还给两人分别找来两
块巨大的帘子,将两人分别与周围隔离开来,以免作画时受到干扰。
见擂台上两个临时的画室搭建完成,画刀客将圆月弯刀收好,问唐少逸道:“你不需要一个参照么?”
唐少逸淡笑道:“心中有画,何愁搬不到纸上。”
“我也这么认为。”画刀客点点头,语气忽然认真起来,率先掀开帘子,步入画室。
唐少逸随后进入擂台另一侧与他相对的临时画室。
少顷,奴仆们又搬来几张凳子茶几,侍女们则端来些茶水瓜果,分与众人。
姜亦寒、李贺杰前嫌尽释,几人则干脆在擂台上空的位置坐了下来,听着画室中画笔落在宣纸上发出的极其微
弱的声响,聊起天来。
作画与比武不同,最是考验人的耐性,不仅是作画的人,还有等着他们画完画出来的人。尽管如此,所有在场
的人却没有一个离开的。
夏晟睿一个人在擂台下百无聊赖,本想跑上台去,却见三公主撇下明月向他走了过来。
“夏晟睿,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啊。”三公主面上七分笑意,人未走近,先有阵阵香风袭来,作为男子扮相
,一点也不敬业。
“你认错人了。”
夏晟睿并不愿多搭理她,不动声色地施了个法,将两人的说话声与四周隔绝开来。他修为不高,只能做到是单
向的,故而周围的声音依然会传入两人耳中,但这样恰恰不会让三公主生疑,又不至于让两人谈话落入他人之
耳。
江湖上人多嘴杂,他可不想让有关自己的消息被他大皇兄知晓。
“是么?夏公子。还是该叫你四皇子呢?”
夏晟睿面色一变:“四皇子已经死了。”
三公主点点头,“死了就死了吧。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也是,毕竟我俩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夏晟睿蓦地一愣,“等等,你说什么?”
“再过三个月我就要嫁给齐贤帝了。”三公主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联姻,本以
为你失踪之后,就能自由了,不想父皇又把我许配给了你大皇兄。”
夏晟睿暗暗松了口气,“那要恭喜你了。”
“谢谢。不过我更羡慕你的自由。”
“你那有没有我父皇和母后的消息?”
三公主对他的问题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但还是摇了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谁也不知道齐宣帝与书竹皇
后去了哪里。”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也是突然就从世间消失了,不过我没想到还能与你相见。我们好歹幼年做过伴,你
几次见到我都不与我打声招呼,要不是我今日认出你来,就又要错过了。这次之后,说不得以后都不会再相见
了。”
“相见不如怀念。”夏晟睿学着李贺杰的语气淡然道。
三公主轻笑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好怀念的,我们本来就不熟。难道你以为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不成?”
见夏晟睿不说话了,她继续说道:“父皇答应在我成婚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出来玩一趟,参加完了武林大会我
就要回去了。”
细算一下时间,武林大会结束后她还超了几天时间。不过她都快远嫁了,茂月国皇帝还敢放她出来,也足见她
父皇对她的宠爱。
“那个明月怎么回事,你给他赎身了?”
三公主神秘的一笑,突然凑到夏晟睿耳边,气吐如兰:“他啊,其实是我的皇弟呢……”
夏晟睿一怔。
“父皇年轻的时候欠下的债。他一夜风流快活,不想遇上的是个狐媚子,自那之后,后宫再无所出。只是没想
到狐媚子还给父皇留了个种……”
夏晟睿心中暗道,怪不得一个月前茂月皇帝会去出云观,原来是去接亲生儿子的。再联想到牡丹舫会提前一个
月选花魁,然后去茂京献艺,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想必是皇帝怕有人路上捣鬼,这才弄了这么一出好不动声色
得将儿子接回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没有突然冒出来的李贺杰,应该是三公主拿着事先做好的诗文独占花魁的。唯一让他
想不通的是,这一出既然是他们布置好的,为何还会让李贺杰钻了空子。
本以为李贺杰那天说明月是男妖精指的是他男扮女装,没想到还真是个妖精。不过明月的母亲是个狐媚子,但
父亲确实人类,严格说来应该是个半妖。
这么隐秘的事,三公主为何会告诉他,夏晟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心念急转之下,又听她说道:“若是父皇
把皇位传给他,不知茂月国会变成什么样呢……不过那时候我早已远嫁大齐,茂月国怎么样也与我无关了。”
三公主说着,幽幽叹了口气,目光半敛,看向擂台。
擂台上李贺杰正好转过头来看到夏晟睿与三公主亲密无间咬耳朵的样子,又默默转回头去,不知为何,心里头
有些吃味。干脆一闭眼睛,就这么在台上运行期九转紫金诀来。
两遍心法运行完毕,画刀客恰好从帘子里面走了出来。
画刀客朝对面画室看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已经完成了。”
“我也差不多了。”唐少逸温润的声音从帘子里传出,不一会儿他也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