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的触感 上——鱼跃于渊Y4

“口口口口……我以为我直白，原来还有比我更直白的人……”伏梓开当然听到了，重复着，萧漠脸都绿了，可伏梓开却火上浇油，又说：“就算长得慢，十年前漠十六岁，你长个十六七年十七八年，漠也才三十多岁，不算年纪大啊，相反是如花似玉的好年景。”

“嗯，你说得对。其实我觉得漠就算老了也肯定是优雅的老美人。”铁触捉住萧漠的手，嘴巴从束缚中脱出来，继续说着肉麻到死的话，完全无视他杀人的眼光，还趁机大吃豆腐，手口并用。

你们两个原来这么合拍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伏梓开，你说话的方式也和这臭小鬼一样，恶心死人——

萧漠用膝盖顶中铁触的裆下，总算挣脱了，他恨恨地擦擦脸上的湿印子，对他说：“小鬼，你以后别想再碰我。”

铁触没生气，回他一句：“嗯，你可以碰我的。”

这小鬼——

萧漠举起拳头，却被他挡住了，只好压着火气放下，把头转朝一边。

“喂，这黑洞为什么老走不完？”萧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回头来瞪着铁触。铁触四下看看，黑眸很无辜：“我也不知道，感觉一切正常。”

切，没用的。我要是什么裁决者，才不会像你一样。

伏梓开想了想，嘀咕：“难道会是空间发生了扭曲？”

铁触摇摇头：“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心宽的小鬼，你和漠也许能顶住，可我是普通人啊，说不定会被分解……”

分……分解？话说我也是普通人好吧……等等，在黑影深渊我好像分解过了……

“没事，你是影望者，就算分解了也有可能变回来。”

“等我想想，表弟。”伏梓开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看着萧漠说：“再低阶的裁决者，开出空道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那就只可能是漠，因为你的力量无意识的启动了。影玄王资格者，不，是裁决者的生主，是有扭曲空间和改变时间序列的能力的。”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萧漠抱着手离开了些，打算把他们当完全的异类。

“有可能啊。但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漠现在还不是影玄王。”

“倒也是……那怎么办？”

萧漠越听越气，他抬起手来，木偶一样地说着：“啊，全能的神，请开发我体内潜藏的力量吧，我和我的同伴遇到了危险，请给我启示吧我的神——”

“漠你在干什么？这世上没有神的存在。”

是啊没有，那你们那个诡异的世界是些什么东东？拜托，请让我醒过来吧，我觉得这肯定是一场梦……

黑洞那头忽然透出光亮来，伏梓开舒了口气：“看来是我们担心过头了……”

光亮越来越强，三人总算脱离了黑洞，一齐眯眼。

咦？

蓝得没有一点污染的天空，三人就站在空气里，空中飘着十五幢建筑，更远的地方则是宫殿群。

影子……世界？

第三十九章：幻影中模糊的真相

萧漠叹了口气，无力道：“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大裁量官大人吧，反正我有话要对他说。”

“伍利西亚阁下不在影子世界，在现世。”伏梓开也叹了口气，对铁触说：“咱们先休息一下吧，低阶裁决者的技术果然不太稳定。”

铁触没生气，看看四周，冷静地说：“休息什么？这是幻影，不是实体。”

“幻影？”萧漠和伏梓开仔细观察了一下，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铁触盯着下方的深渊，说：“那里，应该有裂缝的，可是我感觉不到，所以这是幻影无疑。”

萧漠很聪明，马上理解了，他问：“既然没有裂缝，那是哪个时代的幻影？”

“现在还不清楚，看看吧。”铁触拉着他走在空气中，萧漠发现，自己没在他怀抱里也不会往下掉。

准确说来这应该不叫幻影吧，时空扭曲的话这就是过去投射到现在的影像。

伏梓开跟在后面，走了很久，才走到最近的建筑物旁。铁触回头说：“太慢了，你拉着我的黑权。”

他把黑权的长柄递过去，伏梓开愣了愣，赶忙抓住。铁触把萧漠抱在怀中，飞速往空空廷赶去。

那里，好像有什么。虽然是幻影，但是……

萧漠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隐隐有一丝不安，在这幻影中，似乎有他想知道的，相关的东西，相关的人。

铁触往宫殿群的最高点飞过去，萧漠问：“那是什么地方？”

铁触瞥了他一眼，回答：“王的资格者和他的裁决者的居所。”

一百年前发生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现在会看到么？这是一百年前的幻影么？

铁触的的环抱慢慢紧了起来，萧漠被箍得有点难受，不过他没有吱声，因为铁触的样子很奇怪。

寝宫的门虚掩着，窗户也开着，洁白的窗帘在微风里荡漾，漾出里面轻柔的呻吟低语。

「啊……」

窗帘轻轻扬了起来，一个男人瘦削而又漂亮的背影映入了三人眼中。他正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两人结合的部位在这个角度看来清清楚楚，水液随着上面男人的动作不断流出，那种液体萧漠很清楚是什么，虽然只经历过一次，不过那种奇异的质感，萧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看了铁触一眼，发现他也望着自己，脸有点发烧，他忙躲开目光。

「舒服吗，小空。」上面的男人说话了，声音明明带着欲望，却很低沉，安静，甚至在压抑着什么。下面那个叫小空的男人呻吟了几声，微喘着回答：「鸿，你真棒……为什么你今天这么热情？」

「不行吗？偶尔也回应你一次，你不是总说我冷冰冰的，无欲无求吗？」那个叫鸿的男人抬起腰，让小空粗大的分身离体。小空以为他生气了，忙坐起来抱住他，低笑：「鸿现在也冷冰冰的啊，不过我也喜欢你的无欲无求，因为这样你就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别走，鸿，你难得主动一次……」

这个叫小空的男人长着一张温柔无害的脸，很清秀，是那种见了就想亲近的类型。窗外的三个人都有点费解，明明那个叫鸿的男人感觉上更强势，但两个人的位置角色却好像意外地合称。

「谁说我要走了？」鸿俯身把头凑到他私处，啵啵咻咻地舔吮起来。小空唔了一声，强忍着欲望止住他动作，笑了：「鸿，你转过来，我也帮你舔。」

鸿没说话，也没动作，继续操弄，小空好像有点生气，手伸到他腋下，用力把他抱了起来，吻住。

「鸿，你真的不能爱人了吗？」小空轻咬他肩头，舌尖顺着肩膀溜到颈窝。鸿颤动了一下，小空又抬起他腿和臀部，让他把自己的粗大坐入。

「鸿？」小空不甘心地动作起来，肉体摩擦的声音有点单调，那是因为鸿没有用身体回应他的热情。

不过鸿还是泄出了呻吟，小空微微一笑，环着他背轻轻压下。鸿的黑发在空气中荡出了漂亮的弧度，触着软软的床铺，散开。小空把脸埋进他头发里，边闻边说：「鸿，你知道吗，你已经爱上我了。你不愿意承认的理由我清楚，是怕我不能保护你。是啊，我还不能保护你，伍利西亚大人对你做的事我也很清楚，我却没有办法保护你，所以你怪我了，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鸿冷冷答话了，他张着手臂，放开腿，明明是接受的姿势却又好像在拒绝：「爱？我会爱上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了我的人吗？快来抢吧，你在犹豫什么？以前不是抢过好几次了吗，为什么最近突然犹豫起来了？就是因为你一直犹豫，我才会被大裁量官不断拿去黑渊做实验。」

「鸿……」小空有点不知所措，他痛苦地闭上眼：「我……不想伤害你……」

「可笑。你哪次不对我释放杀意，这是你们裁决者的本能，我早就理解接受了。更何况我还是王的资格者，没那么容易死的，不是吗？」

「鸿……」

幻影忽然拉远了，黑暗渐渐袭来。伏梓开咦了一声，咕哝：“怎么回事，正看到关键的地方啊，上任影玄王资格者和裁决者的事情，我也想知道啊……”

“闭嘴。”萧漠冷冷发话了，好像在憋着什么怒火，他问铁触：“这次穿越要是还出错，回去我就——”

从未消失的光亮处冲过一个人来，满身血迹，半边脸血肉模糊，凌乱的头发贴在血脸上，遮住了好的半边脸。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铁触忙把萧漠挡在身后，萧漠目光一凝，看见这冲过来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根白色的东西，上面也是血渍斑斑的。这男人好的那只眼睛藏在头发后面，明明里面透着的只有麻木，可眼角却挂着泪水。

铁触和伏梓开都肯定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只看到了背影的鸿，这个幻影应该就是他刚杀了小空后逃离影子世界的场景，后面没有追踪的人，因为当时他杀人的时候根本没被发觉。

幻影逝去了，昏暗围住了三人，铁触放下心来，对萧漠说：“嗯，我会小心的。”

萧漠还呆望着男人幻影消失的地方，好像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漠？”铁触摇摇他，他总算回过神来，勉强笑笑：“对不起，我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点被吓到了。”

铁触笑着把他拥入怀中，摸着他软软的头发：“漠原来这么胆小啊，不过是个幻影而已。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萧漠心不在焉地笑笑，神情有点疲惫：“快点吧，我想回家了。”

第四十章：夹缝，跟你一起留下01

铁触和伏梓开都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而且他们知道要是问的话，他一定不肯说。

萧漠不说话了，好像在思索什么，又似乎在为什么苦恼。铁触没放开怀抱，反而拥紧了些。他的不安随着黑权传了过来，铁触突然感到了心疼。

漠，你在想什么，又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事情么……

张了张嘴，还是没问出来。

“小鬼，你还不带我们穿越吗？”

“嗯，已经在穿越了。”铁触把柔吻印在他额心，放开怀抱，却一直拉着他的手。萧漠没觉得不耐烦，反而回握着，手有点凉凉的，铁触不由自主地又心疼了一下。

轰！

空道深处忽然传来了巨响，随即而来的震动让三人猝不及防，萧漠正在发呆，猛地撞入了铁触怀中。铁触牢牢抱住他，把黑权横在身前，伏梓开刚站稳，也举起息影守，对着前方。

“……怎么回事？”伏梓开看了铁触一眼，心想：不会吧才夸你一句你就连犯两次错。

“不知道，空道停止了。”铁触把萧漠又抱紧了些，萧漠这次居然没发飙骂人，还在发着呆。铁触皱皱眉，觉得这次真的是很不妙，他迟疑了一会儿，把萧漠交给伏梓开，说：“从现在开始你替我保护漠，不能让他受伤，不然我就找你要回来。”

“好可怕……”伏梓开挑挑眉，想说句玩笑话，可现在哪里是开玩笑的时候，尤其眼前的小鬼还绷着脸瞪着眼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他把话咽回去，点点头：“我知道。”

“空道……困住了……”萧漠忽然喃喃说话了，伏梓开和铁触一起皱眉，问：“什么？”

“时空夹缝……”萧漠抬起眼，望望四周，黑眸有点空洞：“哪里都不对，时代、空间都错了……马上，就不能呼吸……”

“漠？”伏梓开害怕起来，他从没见过萧漠这样的神情，好像一具木偶。萧漠身上正散发着异样的气息，铁触马上闻到了，他知道那是什么，于是抬起黑权，把花头对准他。

花朵绽放了，黑光飞快钻进了萧漠的额心。萧漠睁大眼，呆了一会儿，大声咳嗽起来。铁触把他一把拉进怀中，拍他背脊。

可恶，什么为了所有裁决者的实验，奥维，你在骗我吗？漠的身体明明这么糟糕，都已经遭到黑影的侵蚀了！

“小……小鬼……”萧漠无力地趴在他肩上，喘息着：“快，快点找出路，不然……我们会死在这里。我不想死……我才好好活了四年，我不想死……”

“好的，好的，我知道，漠你别担心……”铁触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安慰他，其实心里却不知道怎么样才好。黑权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没有任何感应，对于一个裁决者来说，这是最糟糕的状况，武器不能控制穿越，意味着裁决者的命运已经到了尽头。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刚才阻空黑影的攻击吗？还是因为有什么别的我不知道的东西在阻碍……

敌方的能力影子世界至今也没能摸清，它好像存在了很多年，目标中最重要的一个，是找到影玄王资格者，而这与影子世界相同的行为背后的目的，却没人知道。

大裁量官伍利西亚与影望守护者联合起来调查这个组织，收获甚微，因为他们一直在黑暗中蛰伏，直到铁触作为准裁决者诞生，才渐渐活跃起来。

因此再多的情况铁触就更加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己应该保护萧漠。

空道停止动作已经过去了几分钟，铁触知道再下来就是瓦解，那个时候就算他能用黑权之光保护三人，可氧气总有用尽的时候。他是裁决者，或许会没事，不过还没成为王的萧漠和伏梓开却必死无疑。

没办法了……

铁触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打算牺牲自己，保全萧漠。

他把萧漠又交到伏梓开手里，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伏梓开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咬咬牙，鼻子酸了一下，把萧漠紧紧抱在怀中。

铁触又深深看了萧漠一眼，他还没恢复过来，样子看上去很虚弱，铁触心想：太好了，漠，老实说你的念叨我有点吃不消……

没有犹豫，把黑权的长柄重重往下一插，空道陡然亮了起来，铁触的黑眸突然被白光占据了，他的手和黑权结合到了一起。伏梓开听说过这样的方法，把自己和武器融合，为了找到正确的空间时间，回到自己的世界，以前资格者的裁决者小空就是这样做的。但那是在所有一切都稳定的情况下，现在铁触完全是牺牲自己，既保证能在扭曲的时空中稳定空道，又尽一切方法找回自己的时代空间。

黑权又有了感应，铁触知道机会只有一瞬间，可依然欣喜若狂。

空道的光亮延伸起来，尽头忽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光芒。铁触大声说：“梓开！就是那儿！快带着漠出去！”

伏梓开明白自己必须快，他连招呼都没打，扛着萧漠冲了过去。萧漠轻轻抬头，睁着眼，好像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漠，你要好好活下去，连着我的份。我不能保护你了……

小鬼……

再快点，再快点，空道就要关闭了！

铁触把整个身体扑到黑权的花头上，扎中肉体的扑扑声很沉闷，他笑了一下，对着萧漠。

有点不甘心，我还没让漠喜欢上我呐……

小鬼——

萧漠猛然明白过来，他挣了一下，伏梓开咬着牙，一只脚已经迈出了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