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自然是近的很。这让当今的二皇子也感受了一下蜗居的感觉。
这下李有为睡在自己的床上,却听得二皇子那边渐渐安静下来,心道:“也该睡着了!”于是自己也合眼,可是
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刚刚二皇子从门外进来的那副衣不遮体,神情恍惚,害怕的样子。李有为心里暗忖:
这不该是常人遇见丑女的反应,遇见鬼可能还像点。于是又不觉想起了祖显自从北突回来后的反常。他变了,变
了很多。他不喜欢见人,无论男女。他惜字如金,很少说话,即使是对他。当别人用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会满
身不自在,没有当初的自信和骄傲。晚上他难入睡,睡后又容易惊醒,有时甚至会说梦话,听不清楚,但像是在
哀求。有一次,他居然哭醒了。这些都让李有为非常诧异。但是有些话,二皇子自己不说,他一个做下人的,自
然不能去问,更不能说去逼他说,他所能做的,只是推测,猜想,装作不知。正想着,却依稀听到祖显那边有动
静,“我放松不了,放松不了……”。祖显又说梦话了,虽然说得很模糊,但是依稀能听出来说什么,哀求的语
气听起来十分明显。还好,没醒,若是平时,说梦话后醒来,他一般会一直醒到天亮。而且,次日他不会让人去
碰他的枕头,因为那枕头往往是湿的,也许是汗,也许是……
次日,祖显睡到很晚,晚得让李有为担心,早上请安自然是没去。正午十分,他实在忍不住了,掀开床帐,只见
祖显两颊绯红,用手一摸,却是烫!大惊,忙去请了李太医来看。
这李太医自是李有为的亲生父亲。是玉贵妃的心腹。自从皇后进了宫,李太医便一直都跟玉贵妃走得很近。先是
因为玉贵妃体弱,皇帝临幸了两年,却一直未曾生得一男半女,于是请了李太医专门为玉贵妃调养。后来李太医
声称玉贵妃已有孕,只是玉贵妃乃南方人,恐怕在长安修养的话不好保住小皇子,于是特请皇上恩准,让玉贵妃
回江南老家修养,自己同去,以备不时之需。那时玉贵妃的父亲还健在。当玉贵妃抱了二皇子回宫的时候,二皇
子已经十分可爱了,约莫已经出生两三个月的样子,玉贵妃声称早产。皇帝见有李御医一同去,不但不怀疑,而
且对二皇子宠爱有加,赐名祖显。封当时的玉妃为贵妃。玉贵妃自当对二皇子宠爱有加,亲自挑德才兼备之士来
教祖显学习,琴棋书画自是少不了的,当然这还不够,还得文武双全。每当皇帝看到才三四岁的小祖显拿着把木
剑,一本正经,舞来舞去,总是笑得前仰后翻!玉贵妃声称想给祖显找个侍读,人选已定,李太医之子李有为。
于是李有为六岁进宫,给二皇子当了伴读兼随从。
四年后,玉贵妃再次怀孕,却不回江南,直接在芙蓉殿里产下了三皇子。当玉贵妃抱着三皇子的时候,如果皇帝
没看错,当时玉妃比抱着二皇子从江南回来时还要高兴。
当下,李太医过来给祖显把了脉,望闻问切后,道:“二皇子只是感染了风寒!”开了药方,道:“吃了药,卧
床休息,发了汗,便无碍了!饮食宜清淡!”说完,也不多说话,自去。父子二人,这样少言寡语,甚是悲哀!
却说敏茹昨夜见祖显离去,自是不快,也甚是疑惑,难不成,药真的拿错了?祖显吃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于
是今日一早起来去见玉贵妃,顺便将那没用完的半瓶还春散以及昨夜未喝完的茶一并带上。见了玉贵妃后,遣退
下人,将实情相告。玉贵妃开始怎么也不信,说肯定是敏茹没用好。敏茹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
是不相信自己连下药都下不好。两人商议定,叫了个宫女来,让其喝了,结果宫女反应很大。让这婆媳二人瞠目
结舌!后来玉贵妃说道:“此药男女皆可用,百试百灵。只是用量不一样。若是初次使用,一般少许即可,若是
经常使用,那则得多加些。但是若是用得过多,也不排除会出现剂量加到顶了却依旧没任何反应的情况。”
“什么叫加到顶了?”
“若是再加,恐怕就会要了人命了!”玉妃又继续道:“但凡此类药物,少许用用无什么害处,但是用得多了,
害处可不小,会对身体造成莫大的伤害。所以要慎用!”
“那经常用会怎么样?”
“这个我也是听李太医所说,例如,心慌失眠……当然这些都还是小的方面,大的方面,就是阳气不济,甚至不
孕不育!”
婆媳二人唠嗑了半日,敏茹方回到昭阳殿,此时李太医已经来过了,不过祖显还是没起来,卧床休息。听闻祖显
身体不适,敏茹回寝宫拿了昨日祖显落下的衣物,亲自送到书房,借此顺便看看祖显。
刚进书房门口,就见一丫鬟端来一碗药。敏茹忙接过药,准备亲自端与祖显。进去看时,见祖显和衣坐在床上发
呆,两颊还是红,烧自然还没退。
“二皇子,喝药了!”
“你来做什么?”祖显平淡地说道,眼也不抬。
敏茹一愣,说道:“二皇子莫非是在生敏茹的气?”以前听祖显叫她叫“爱妃”比现在直接称呼“你”要顺耳多
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伺候的有有为就行了!”
这边的李有为见敏茹假惺惺地端药进来,自然只好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装出一副尊敬的样子,内心却绝对鄙
夷,只是奈何人家是祖显明媒正娶的妻子。
“二皇子喝了药,敏茹才放心回去!”
“药我自会喝,不必操心!”
李有为听到祖显的话后,便过来对敏茹道:“茹妃娘娘,让小人服侍二皇子喝药吧!”
敏茹顿了顿,将药交予李有为。只见李有为坐于祖显床边,一勺勺小心翼翼地喂药,祖显也非常配合地喝着,心
里不由得十分不快:原来自己在祖显眼里,竟然连一个侍从都不如。见药逐渐见底,道:“敏茹有话想私下跟二
皇子说!”
李有为看了看祖显,只见祖显一脸漠然,猜着必然是不想跟这茹妃废话,因此帮祖显回道:“二皇子刚喝了药,
得卧床休息发汗!”说毕等敏茹反应,但愿此人不要不识趣。
敏茹果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只想跟二皇子说两句话!”
三人沉默。
“有为,你先出去一下。”祖显终于发话,见李有为躬身退出,又道:“说吧!”
“二皇子,昨夜是敏茹不对!”说毕就顿住了。
“一句!”
敏茹倒吸了一口气,道:“昨日二皇子是否还记得在敏茹房里还喝过一杯茶么?二皇子可想知道茶里敏茹放了什
么?”
这回祖显没说“两句”,而是皱了皱眉头,想了想,突然抬起头盯着敏茹:“放了什么?”语气里满是愤怒!
“敏茹说过就说两句话,这下敏茹得回去歇息了,二皇子自己在此慢慢发汗!”说话间,难以藏住得意之色。
敏茹刚说的这两句话的确比药管用多了,若是敏茹早些来,连药都不用熬了,直接发冷汗。“不说也罢,反正我
也没必要知道!”本皇子喝了你的茶,只是感冒了,啥事也没有!管你在茶里下了什么!不过表面上装得不在乎
,心里还是在乎的!
“那敏茹就告诉二皇子,是春药!”敏茹心满意足地看到了二皇子诧异的眼神,更是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额头上
的缓缓流下的汗珠:“这风寒药果真是管用,李太医的医术真是不错。这么快就发汗发出来了!”顿了一顿,说
道:“只可惜他的还春散怎么就那么不管用呢!二皇子喝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祖显吼道,看来这火气是有点大。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知道二皇子的过去罢了!”
“没有过去!”很坚定!没有就是没有,有也没有。
“没有?不信!”敏茹自然不信。
二皇子不语,已经没有耐心跟她说下去了。
“即使在皇宫里没有,在北突……”
“你给我出去!”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只怕二皇子会后悔!”
“你就跟父皇母妃还有皇后太子他们说去,说我祖显荒淫无度,滥服春药!”料你也不会说,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
“臣妾不会让二皇子失望的!”恨恨地说完,离去。她自然不会傻到向别人说这个,她只是发现,祖显很在乎这
个,而且事实绝对会出人意料地有意思。好奇之心驱使着她,有了精神寄托,她终于不会寂寞了。
6.夺权(4)
“新婚之囍”方才过了不到两月,祖显就感觉到了皇宫中的异样。也许,他拉拢王宰相成功,让某些人蠢蠢欲动
,毕竟娶了这么个丑女,门当户对已经没人相信了,夺权是真。
大理寺卿李严李大人去了江南,这是他从父皇那得知的,江南雪灾,盗寇猖獗,这是浙江知府上奏的。李严李大
人奉皇帝之命,做了一回钦差大人,下江南平乱。
李严李大人年方二十四,能混到目前这种状态还真不容易。这也得感谢祖显,不把高仲的大哥高兴高大人贬出,
怎么好将大理寺卿这位置腾出来让李严当。
每年二月初一,大丰国都有个节目,春猎。皇帝亲自带领,宫中皇子、官家子弟一般都会参加,不过祖显就幼时
去凑过热闹,现在已经多年没去了。这次,虽然他风寒早好了,只是没有心情的时候人总是懒洋洋的不想去,于
是便直接推病不去,叫李有为代劳走走过场。自己则去御花园中看梅花,也不知道大冷天的,祖显哪根筋搭错了
。
正流连间,只见远远地走来一个人,不是宫女,也不是太监,如果没看错,是敏茹,除了她,谁会在宫中戴着面
纱乱跑?真是冤家路窄。本以为这只是凑巧,却不想敏茹却是向他走来的。
“二皇子殿下!”敏茹笑着,声音十分甜,还有几分得意。
祖显身上不由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你一个人跑来这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二皇子你啊!”敏茹笑道:“二皇子真是有兴致,大冷天的跑御花园来赏梅花!我倒还真以为二皇
子身体未痊愈,在书房内休息呢!去书房一看,却扑了个空!”
“找我做什么?”
“找你自然有要紧的事,只是在此不便说!我们回昭阳殿说去!”敏茹意味深长地说道。
“有什么事情不便在这里说的?”
“当然是关于——皇后娘娘和太子的事了!”敏茹轻声说道。
祖显诧异,于是跟敏茹一道回昭阳殿。
祖显本待要进书房,敏茹却跑在前面拦住,道:“去寝宫说!这里说话容易让人听见!”
祖显无法,只得听她的,两人向寝宫走去。进了房门,敏茹将宫女太监遣出。两人进入里间。
“说吧,什么事!”
“皇后和太子开始动手了,他们要拉跨你!”敏茹直接说道。
“你怎么知道?”祖显吃惊。
“我父亲耳目众多,怎能不知!”敏茹道:“这次李严去江南,什么赈灾,什么平乱都是假的,真正目的就是为
了找寻玉贵妃的把柄,到时候将你们一网打尽!”
“母妃能有什么把柄让他们抓?”
“去翻十七年杭州的殷大善人灭门旧案!”
“这跟母妃有何干系?”
“就凭皇后娘娘的能耐,即使不是母妃做的事也能翻成是!”何况那还真是母妃做的。
“你如何得知?”
“自然也是父亲探得的消息。”
“那他有没有说我们该如何应付?”
“抓紧时间,杀了皇后!时间已经帮你定了,就在这两天!”说完,取出一块玉佩,如果祖显没记错,正是太子
的。
正说着,李太医求见。敏茹忙让祖显离去,他倒忘了李太医几日前约得李太医今日给自己讲药理。心想,这李太
医是玉贵妃心腹,真听去也无碍。
祖显的打斗功夫一般,但轻功却练得好;而有李有为文学得不怎么样,但是武功学得的确不赖,平时和祖显练习
对打,不练得身强体壮,怎么吃得消?是夜,按照计划,祖显带了李有为,穿了夜行衣,趁冬日天色黑暗,潜入
了皇后的寝宫。今夜举行春猎庆功宴,皇后自然在宴上,寝宫内也无人。只是门口有人看守,于是两人从窗户悄
悄潜入。跃上房梁,等待皇后的回来。
庆功宴开到很晚,祖显和有为在蹲在梁上,只觉得双腿直发麻,却不敢乱动,蹲了一个多时辰方见得皇后回来。
祖显心里不觉捏了把汗,准备等皇后歇下,宫女退出后,动手!却不想,皇后并没有歇下的意思,过了许久,忽
然听丫鬟传道:太子求见。
话音刚落,就见太子进门,腰间还挂了一把剑,进入寝宫后,皇后将宫女太监遣出,小声和太子说起了话。
“皇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皇后小声说道。
“母后,孩儿刚得到消息,说这两日,玉贵妃那边很可能会派人前来刺杀母后,请母后务必小心!”
“没想到玉贵妃却是这么沉不住气!连刺杀这么直接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儿臣怀疑是我们这边有人走漏了消息,让他们知道我们派李严去杭州是为了扳倒玉贵妃,他们方这么急着动手
。”太子皱了皱眉,继续道:“今日不知何时,儿臣腰间的太子玉佩遗失。儿臣很担心玉佩会被玉贵妃的人拾得
,到时候借以栽赃嫁祸。”
太子这话说出来,还真让两位梁上君子倒吸了口冷气,不觉瞠目结舌。
“小人之心难测!皇儿也得小心才是!”皇后关心地说道。
“孩儿这把剑乃是父皇所赐,削铁如泥,儿臣准备送于皇后防身。儿臣会尽快调来守卫,到时候再取走。”太子
说着将腰间的佩剑解下。“一定藏好,莫让歹人发现!”说完将宝剑双手奉于皇后。
皇后将宝剑接过。“恩,皇儿放心。”一转念,又道:“这消息可是来自李太医?”
“恩,因此不会有错!夜深了,皇儿先告退,请母后务必小心!”说着走出房门,顺手将房门掩上。阮皇后上前
走了几步,目送太子离去。
李太医,宫中还有哪个太医姓李?那梁上的李有为听到那话早傻了,愣在那里。而祖显却迅速悄声从放顶跃下。
听得身后“噌”的一声,阮皇后迅速回头。却见只见一道白色的闪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有为还没反应过来,祖显就用太子留下的宝剑,直接刺入了皇后的咽喉。只见那皇后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祖
显也不取出宝剑,跃上房顶,抓了李有为的手,一起从窗户离开。
当两人经过朗月湖的时候,祖显将怀中的太子玉佩取出,直接扔入湖中:“这玉佩如此辛苦得来,却用不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