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不必要那么些规矩。”
极有规矩地用完饭,小二又引了一行人到楼上的房间。
来到房间,赵敛皱眉道:“这房间怎生如此简陋?少爷,你可住得?”
的确不是什么很好房间,不过也算是干净清爽,只是家具物什少了些,粗糙了些,跟宰相府自然是没得比的。赵
谦是个会讲究能将就的人,倒也不在意,只要求干净即可。
“出门在外顾不得那么些讲究了。干净舒适足已。”赵谦不甚在意。
“少爷说得是。”笑了下,赵敛手脚麻利的给赵谦泡了杯茶,自己便收拾起来。
随和地笑笑,赵谦知道赵敛也是为他着想,便未多言,只示意赵敛收拾妥当准备休息。
深夜。
细细唆唆的声响把浅眠的赵谦吵醒。不动声色地坐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赵敛床边,发现他也已被那不寻常
的声响吵醒,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别出声顺便使了个眼色让赵敛继续注意窗外的动静。
过了会儿,声音停了下来。
嘶——
一根细管从纸窗的破洞里伸了进来,阵阵烟雾从细管里散发出来。
赵谦示意赵敛掩了口鼻,自己慢慢摸了根棍子悄悄走到门旁贴墙站好。赵敛会点武功,在枕头下面摸了把匕首撰
在手里,来到门的另一边站好。
半晌,门外的人估摸着里面的人该熏晕了便轻轻推开门。
砰!
赵谦一闷棍打在那人头上,那人立刻倒下,在他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亮了灯,赵谦坐在椅子上,赵敛押着那人在赵谦面前跪着。
店小二?
赵谦上下打量着晚上热情接待了自己的店小二。是误投了黑店还是有人蓄意谋杀?应该不是黑店。那就是后者,
为了什么?这店小二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少年,虽说体格看上去有些健硕,但脸庞稚气尚未脱干,怎么就做这
样的事了呢?赵谦心里纳闷,同时也隐隐有些为这孩子心痛,仔细思索了一番,竟是没有半点恼怒或害怕的情绪
。
“你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半眯着眸子盯着赵谦,却并不回答。
“你今晚是有何目的?杀了我,还是绑架?又或者只想摸点小钱?”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嘴巴一声不吭,狭长黑亮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赵谦。
“大人问话呢!没听见么?!”赵敛看到那厮态度如此怠慢自家主子,押着犯人的手紧了紧。
挥挥手,示意赵敛不要着急。赵谦上下仔细打量起这店小二,发现他今日行为动作神情语气虽的确像个市井小民
,可给人的感觉却时时透漏着些怪异。该怎么说呢?是气质不对头。而眼前被俘的少年似乎是知道没装的必要,
便褪去那身伪装,现在他周身的气势隐隐让赵谦惊叹:这少年怕是不简单!
赵谦不动声色,也并不着急,缓缓说道:“你看我同你一般大小,与你无怨无仇,也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如果今
日你是要来取我性命,那我岂不冤枉?”
暗暗观察那店小二的神态反应,赵谦继续道:“你不是真的店小二吧?”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不到心底的黑色眼珠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亮,很快恢复。
这孩子有趣的紧,怕是很有来历,先把他留在身边静观其变好了。
“赵敛,把他带下去吧。让他跟那龙威龙武呆一起,看紧了,但切不要为难他。”
“是!”
在原来世界加上这个世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赵谦脑神经隐隐兴奋着有些睡不着,呆坐在椅子
上愣神,心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赵敛把那店小二押放在随侍的房间后,端了杯热茶回到房间:“少爷,喝茶。”
“恩?谢谢。”回过神,看到桌上的茶,赵谦朝赵敛微微一笑。
“少爷,就这么放过他?”赵敛不甘也不懂少爷为何这样轻易饶过他。
慢慢嘬了口茶,赵谦道:“要不能怎样?那样一个小孩就这么送进大牢?他人还小,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若是
能把他导回正途岂不更好?”
“少爷,你可真仁慈,换做小的,一定把他送到官府去!”赵敛傻呵呵地笑。
“呵呵,送官府?那不还是要我解决?”消遣地说了句,赵谦放下杯子。
“嘿嘿,少爷,你看小的这脑子!”拍拍脑袋,赵敛笑道。
“好了,今晚上你也辛苦了,再休息会儿吧,等天亮了还要继续赶路呢!”赵谦嘱咐道。强迫自己按压下兴奋的
心情,便率先钻进被窝了。
嘿嘿一笑,赵敛吹灭蜡烛也回到自己的床铺躺下。
黑暗中,赵谦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
我这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卷一:画皮请女案
第一章
第二天天一亮,赵谦等人便带着那店小二上路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生怕又遇上什么变数。大约下午的时候,赵谦一行人便到了临海。
“少爷,要我去通告那些临海官员您已经到了么?”赵敛掀开门帘,在车外问道。
狡黠一笑:“不急。”看到赵敛一脸疑惑,赵谦便继续道:“我已经派人向临海官员报信,说我三日后到。”
“却是为何?”
“你这小厮倒是心急。”笑呵呵地看着赵敛不大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赵谦解释道:“如若我以县令身份前来查
看临海,那么,不管到哪里都将会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象。”说完看着赵敛,满意的发现他已经会过意了。
“那,少爷,我们先找家客栈把东西放好吧。”
“恩。”深得我意。
到了客栈,被赵敛伺候着洗了把脸,自己换了身衣裳便带着赵敛出门。
“这临海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啊!”赵谦听着一路上热闹的叫卖声,看到人们积极的做着营生,心中十分畅快,想
着以后这繁荣的景象将归自己所管,一定要好好保护这满眼的景象才行。
“是啊,少爷。”被这景象感动,赵敛也真真替这里的百姓感到高兴,挺了挺胸,顿时胸口豪情万丈,觉着自己
以后要尽心帮衬着少爷。
“少爷,那里有个茶棚,您要不要进去歇息一会儿?”赵敛从小跟着赵谦,知道少爷体力不是很好,总是走一小
会就累了,有时候坐久了,腰都会疼。
还是赵敛了解我啊,捶捶腰,赵谦还真是觉得有些累了:“去坐坐吧。”
“两位里面请!”眼尖的小二立刻跑来,点头哈腰地引了主仆二人。
“来一壶龙井。”赵敛吩咐道。
“得嘞,就来!”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小二就跑开了。赵谦眼含笑意地望了小二跑开的背影,心想:真正的小二
应是这般模样,哪里会是……
很快,滚烫的龙井被摆上了桌。
赵敛为自家少爷倒了杯,放到赵谦面前:“少爷,这茶烫。”说完就又站回到赵谦后面好随时伺候着。
“坐下吧。出门在外的,不需要那么些规矩。”在宰相府里,即便赵谦不愿意这样被人伺候着,他老爹老娘也会
教育他说这叫尊卑礼仪,理解倒是不难理解,可毕竟是接受了十九年人人平等教育的现代灵魂,对这种上下分别
的事还是能免就免的。
看着赵敛坐下,赵谦用手试了试茶的温度,立刻缩回手指。吃喝东西,他赵谦是喜酸好辣贪甜爱咸,却单单受不
了这烫,不管什么菜总要等到温了凉了才敢入口。
把着杯沿,慢慢地转动茶杯,赵谦盯着茶里漂浮的茶叶,似乎以看那些茶叶浮沉为乐。
“哎!听说了吗!那善德村又丢了个闺女!”
“哦?这次是哪家的?”
“村西头老黄家的!那闺女长得可水灵了,哎,可惜了哇!”
“大牛啊,你可别说,失踪的姑娘哪个不是标标致致漂漂亮亮的?真是造孽啊!”
“是啊,哎!”
隔壁桌的两个汉子吃着酒,嚼着舌根子。一席话却像排好队似的悉数跳进了赵谦的耳朵。
转过身,赵谦拱了手道:“两位小哥,小弟初来此地,刚刚无意听到二位谈话,甚感兴趣,不知二位肯不肯同小
弟我详细讲讲?”
那两个汉子本是种田的粗人,看到如此白净漂亮的小公子以礼相待,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又见那小公子脸
上挂着随和友善的笑容,便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全数讲来。
“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啊!两年前,我们临海县城附近的各个村子就陆续丢闺女,个个都是十五、六岁的美人呐
!”
“哦?”赵谦探了探身,问:“那些丢失女儿的人家可有报官?”
“那当然得报了,谁家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呀!可是,县老爷查了半天,连一丝线索都没找出来!”那叫大牛的
讲得是声情并茂,嘴巴上的胡子也跟着激动。
“那这些案子都怎么办了?不了了之?”赵谦心冷了下来。这不是草菅人命么!
“那能怎么办?后来县衙里的人告诉乡亲,那是鬼怪作案呐!”大牛讲得自己脸都有些青了,旁边的汉子也满脸
惧色在一旁拼命点头。
刚想反驳这世上没鬼,赵谦转念又把那话吞了回去:“怎么说?”
“那些个闺女都是在自己房间里消失的,你说如果是人带走的话,那哪能那么不声不响的?老两口子房间可就在
隔壁呀!”顿了顿,大牛的神情更加凝重:“而且,在第二天家里人发现闺女不见了的时候,全都在自己闺女的
床上发现了一朵艳红的情花!”
“恩?怎么会这样?”赵谦觉得这事情越听越蹊跷。
“小公子刚来临海,有所不知。我们临海有个传说。传说临海海里有一绝色女妖,长得是倾国倾城。此妖需定时
更换人皮才可保住容貌。那人皮便就是少女之皮呀!我刚刚不是提到床上放着情花么?那女妖便就是在少女的面
皮上刺下此花再使用的!你说说,跟传说如此一致的事情怎会有假?那些个失踪案定是那海中女妖所犯!”
赵谦喝了口茶,悠悠问道:“那女妖除了会害年轻女子,还会害其他人么?”
“据传说所述,此妖还会吸食年轻男人的精气修炼。”
“那么,临海可有年轻男子被害啊?”
“那倒没听说过有什么男人被女妖害死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个汉子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一下。
微微一笑,赵谦放下茶杯:“呵呵,今日多谢两位大哥,为表谢意,这酒无论如何也要让小弟请了。”转头:“
赵敛。”
赵敛会意,招来店小二,当即就把那两个汉子桌上的酒菜钱给结了。
“哎呀!你看,这是!那就多谢这位小公子了!”大牛赶紧回礼。
“不用客气。”边做着礼,赵谦一边起身,道了别后便携着赵敛出了茶棚。
“少爷,要去善德村?”赵敛机灵地试问道。
赵谦非常高兴赵敛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咱们就去善德村会会那海里的画皮!”说罢,自己在前面走着。
“画皮?”
赵谦呵呵一笑,并不回答。
第二章
“秀娘啊!我那命苦的女儿呀!”
刚一进村子,远远就听见一老妇哭喊,待赵谦拐了两个弯才发现有户人家居然做了丧事的装扮,白绸白花挂满了
门梁,惨白一片配着老旧的屋子看起来刹是可怜。
随手拉住个刚从那户人家出来的女子,赵谦问道:“这位大姐,敢问一句,这户人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女子不过二十来岁,一见赵谦那俊俏的公子模样立刻微红了两颊,娇羞道:“这户便是昨日被女妖掳了女儿的
黄家。”
“哦。”看来只要认定是被女妖掳走了就径直当作是死了。向那大姐道了谢,赵谦就直直向那户人家走去,赵敛
立即尾随其后。
上前到那哭得快要脱力的老妇跟前,赵谦安慰道:“黄小姐不幸被掳,还望老人家接哀,切莫伤了身子啊!”
那老妇本是老年得女,疼得不得了,现在女儿离她而去更是伤心欲绝。眼前的小公子长得跟她女儿一般年纪又清
秀漂亮,老妇立刻生出几分亲近之心,听了赵谦的话停了哭喊只抽抽搭搭地啜泣着。
见老妇听了自己的话,赵谦立刻安慰地笑着,扶了老妇人进了屋里坐下。
“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您能早些宽心,这样,您女儿在天之灵也可安歇呐。”顺着老妇的背,赵谦软言
劝道。
用袖摆擦了擦脸上的泪,老妇抬头感激地望着赵谦,点了点头。
“老人家,虽然现在问这话不好,但在下还是想问一问您是何时发现令爱失踪的?”
泪眼朦胧,老妇慢慢答道:“每日早晨,女儿秀娘都会叫老妇和老伴起身,并准备好饭菜等我们食用。”老人似
乎回忆起女儿以前的种种好处,脸上渐渐染上些幸福的神色:“多好的孩子啊!”神色一转,悲痛欲绝起来:“
可是昨天早晨,天都大亮了都不见秀娘来唤,我便起身去她房中查看,哪里还寻得人来?只看见床铺上一朵艳红
的情花,老妇便晕了过去。呜呜。”说着,老妇又嘤嘤哭了起来。
“哎!”这时,进来一个满脸哀伤的老汉,想来便是大牛口中的老黄了。
“老婆子,别太难过了,小心身子啊。”那老汉心中哀痛却也顾着老妇的心情,上前安慰着。
赵谦心中颇为感触,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小公子要问什么便问老农吧。”转过身悄悄摸了把泪,那黄老汉对赵谦说道。
真是通达情理的老两口,怪不得能教育出那么孝顺的女儿。赵谦刚想安慰说你们的女儿还不一定死了呢,可想想
自己又不能保证,唯一确定的就是那必定是人类所为,所以张了张口发出了声叹息后,赵谦认认真真地做了个礼
。
“老人家,请问令爱在失踪前一天都做了些什么?可有不同于往日之处?”
老汉回忆了下,道:“前日清晨,秀娘同我们一起用了早饭后照例拿着篮子去了离这不远的翠波河洗衣,午时前
回来。哦!倒是有一处跟往常不同。回来时,秀娘两颊绯红,眼睛闪亮,面带娇羞,似是有什么好事,我上前询
问她便推说没什么就去烧午饭了。”
“哦,是这样。那会不会是遇到心上人了?姑娘家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啊。”赵谦试着提问。
“小公子有所不知啊,小女秀娘自小就没出过这善德村,村子里就这么几个年轻人,邻里邻居的,大家谁不认识
谁?而且,做父母的有哪个是不关心自己孩子的?如果真是有了,我们一定知晓。”
这样啊,赵谦心想。秀娘是洗完衣服才显出异常神色的,那洗衣服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恩,看来问题
就出在那翠波河!
“老人家,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到那翠波河洗衣啊?”
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老汉点头:“正是,不光是我们村的,附近的几个村子也都是在那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