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将打火机移开,放在谢尔德的眼睛下晃动。
“我对炙烤男人的阴茎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是可以为你破例。”
谢尔德露出了崩溃的神色。
“……不!你说吧,你要什么!”
“我要你告诉我,偷到的资料的内容。”
谢尔德沉默了,李韶成也不逼他,只是饶有兴致的用刀子在睾丸处画了个圈,而后一刀划下去,将单侧的睾丸的表皮剥下,挖出了珠子。
“不!”
谢尔德惊叫起来,但捏着他的一颗睾丸的李韶成没有放过另一侧的意思,他看了眼血淋淋的下身:“你看,你的叫声太令人紧张,我都因此险些忘记男人是有两个睾丸的。”
傲慢地说着,又将刀尖指向另一侧的睾丸。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不要……不要……”
李韶成依言移开刀子,谢尔德也一五一十的将知道的部分全部说出。
原来谢尔德当年偷到的资料是巴菲和巫毒师的往来信件的一部分,通过信件,谢尔德得到一个可怕的秘密:已经到达权势的顶峰的巴菲痴迷于青春永驻,他长期给予巫毒师大量的钱财,用于研究更换身体的巫术。而巫毒师也在大量的资金支持下,研究有了巨大的突破。他需要若干具年轻的活着的肉体用于实践。一旦成功,他将会得到个衰老系数和体能系数都比普通人优秀的身体,而且这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个纯粹的肉体容器。
这是个彻底违背科学的实验,谁也不知道成功的可能有多少,和大部分人一样畏惧死亡的谢尔德变成了巫毒师的新一任支持者,供给他钱财,并随时得到最新的进度报告。
“后来回想起来,也许他是故意让我看到那些信件,进而让我变成他新的金钱支持者。但这确实是个无比的诱惑,谁不希望永生不死!他得到了我提供的钱和用于实验的年轻身体。而我也由此发展了新的兴趣爱好,他提供我许多资料,让我的宠物变得更美。”
谢尔德毫无悔意地说着,李韶成想到他本想把自己肢体改造,越加觉得这人是个彻底的虐待狂。
“那么,合作了十一年,你又为什么派人杀他?”
“大概是今年2月起,我们的关系有了改变,他开始回避我,拒绝和我多接触,也不再给我进度报告。我怀疑这是他的研究已经成功的标志,他正试图将全新的肉体占为己有!我决不允许!我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为了得到一个新的肉体,是他的自私行为导致我们的联盟不得不崩坏!”
李韶成由此理清了逻辑。父亲生前就和巫毒师来往,制作一个美妙的肉体,但直到他死亡,研究也没有进一步的突破。之后巫毒师和谢尔德勾结,继续着研究,眼看就要成功,因为飞机失事意外丧生的自己阴差阳错的进入了这个全新的肉体。
李韶成相信巫毒师,枯瘦的男人从未有过私吞实验结果的心思,即使是面对佣兵的死亡威胁,他也是发自内心的维护着自己,那种爱,只有父母双亲对孩子的爱能够相提并论。
仔细算起来这副身体也确实是那家伙的孩子了。
当然,谢尔德也是个最不走运的家伙,他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在即将到手的时候被一个路人得到了。
“那么,你能告诉我,巴菲支持这个研究的目的吗?”
谢尔德惊恐地摇摇头。
李韶成没有逼问他,整个事情谢尔德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个身体的来历,巫毒师的秘密,以及父亲的计划,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谜里面。
“你还留有他从你这里带走的男孩们的私人资料吗?”
“没有,这些男孩都是偷渡客,我不关心他们的来历。”
在死亡的威胁前,谢尔德有问必答,态度及其积极,但李韶成接下来的话却还是让他崩溃了。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了?”
“……你……”
谢尔德的眼睛瞪得圆极了,李韶成甚至觉得只要稍微敲一下他的眼眶,眼球就会掉出来。
我确实有兴趣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可惜眼球煮成的汤很难喝。
轻而易举的掐灭邪恶的念头,李韶成温和地坦白着:“是的,如你猜测,我是你交给他的实验材料之一,幸运的没有死于实验的人。我来纽约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谁绑架了我,又要做什么。可惜现在看来你知道的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真是可惜!”
刀子再一次弄过谢尔德的身体,拉出十几条血口。
谢尔德顿时紧张地肌肉都抽搐了。
“不,不要杀我!我有很多钱,你报仇需要钱,杀了我你就不能得到这些钱。对的,你真正的仇人是巴菲。你应该去找他的独生子,巴菲对他疼爱无比,临死前肯定把你要的东西都留给了他。从他那你能得到想要的情报!放过我吧,活着的我给你的绝对比死掉的我更多!”
但可悲的是,谢尔德根本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躯体里的灵魂正是那个巴菲的独生子。而且即使是巴菲的独生子也不知道巫毒师和父亲的秘密来往,巴菲没有留给他任何关于巫毒师的资料。事实上他也是刚刚知道巫毒师和自己的父亲有来往。
“巴菲的独生子半年前就死掉了,空难,尸骨无存,你觉得我还有办法从他身上得到情报吗?”
冷笑着,刀子再一次滑过谢尔德的下身,直接剜除阴茎。
“不!”
一切都太晚了。
李韶成温柔地在他身上刺穿了五十多个洞,等到谢尔德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暂停了工作,转而将割除的阴茎剁碎,混在红酒里面,强迫谢尔德喝下去。谢尔德拒绝将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咽下,但李韶成将匕首插进他的口中,一通搅动之后,谢尔德屈服了,他满口的碎牙和鲜血,剧痛中咽下了自己的分身。
“杀了我!”
他徒劳的呼喊着,最后的尊严让他决定放弃求生的渴望请求死亡。
李韶成满足了他的祈求,虽然这个家伙恶贯满盈,也曾经计划将自己的下半身改造成鱼尾,但看着血肉模糊的谢尔德,李韶成最终还是干脆利索地停止了他的心跳。
而后,拿着唯一的线索——匕首,李韶成换了身衣服,并打开谢尔德的电脑,用他还残存着温度的手指和眼膜解开密码,整理谢尔德留下的资料,这里面的许多东西对警方而言都是有价值的。
李韶成记录下资料后,将数据彻底销毁——他必须为自己争取了足够多的筹码。
外面响起了枪声,李韶成镇定自若地整理着物品,并将谢尔德的眼膜和手指都保存好,放进背包,准备离开。
16.洗白
谢尔德是个不错的主顾,可惜我是个太贪心的猎人。
坐在车子里抽烟的林蓝无奈的想着,他承认贪财是一种美德,尤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
不知道那个小美人现在怎么样了,他已经料理了谢尔德吗?他可真是辣的可怕,还好我对这样的美人有兴趣,却更珍惜自己的命。
林蓝回味着和那家伙的每一次,同时也庆幸着自己的及早抽身,此时爆炸声响起,将他从臆想中拖出来。他听见了尖叫和枪声,还有车子的鸣叫。他坐在车上不动,他等着结果。
骚乱持续了很久,没有人注意到在一旁的他,等得他都有些麻木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冲了过来,他身上都是血,扑上来,打开车门。
“快开车,带我走!”
男人命令着,林蓝记得他,他是谢尔德的亲信。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再耀武扬威了,死亡抓住了他的身体,小肠都流出来了。
“为什么还不开车!”
男人急了,左手捂住小腹的伤口的他,右手激烈地拍着车座,但是他很快就安静了,司机的眼睛让他害怕,那是只有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危机的人才能有的残忍。
“是你!是你出卖了我们!”
他的牙齿在打颤,眼睛死死地盯着林蓝,像毒蛇一样。
“因为我找到了更值钱的东西了。他比你们更值钱。”
林蓝冷冷地说着,潇洒而顺畅的拔出枪。
“……是什么!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男人不可思议的追问着,即将降临的死亡让他无法冷静。
“一件神奇的东西,能让我体会到生命的意义的东西。”
转过头,林蓝开了枪。他不喜欢看见鲜血和脑浆迸出的血腥场面,即使开枪的人是自己。
鲜血溅在车窗的玻璃上,狭窄的车厢里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林蓝放下枪,打开车门,将尸体拖出去,而后从后面离开了。
任务“犹大”正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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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丝小姐今天的心情特别愉快。
她热情洋溢地泡了杯咖啡,递给给坐在对面的男人——准确地说是个少年,递过去的也不是一杯警署里面随便每个员工都能喝的速冲咖啡,而是精选最好的咖啡豆,慢慢的烘陪出来的连警署长都没有喝过的格蕾丝私藏咖啡。
“谢谢,真的很美味。”
少年喝了一口,对她的咖啡予以极高的评价,这微笑让一贯豪放的格蕾丝感到害羞,甚至——在这个和她侄子差不多年纪的男孩面前,露出了怀春少女的羞涩微笑,以前所未有的文雅口气建议:“需要来片蛋糕吗?”
“不用了,您的热情让我不知所措。”
“我是个警察,而你看起来受了很多委屈。我是说,你和我的侄儿年纪差不多,看着你,我忍不住的就想起我的侄子。”
格蕾丝毫无愧疚地说着,她给予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以特别待遇,绝不是他的年纪和自己的侄儿相仿——天知道她有多讨厌那个嗑药的小子。眼前的男孩确实太漂亮了,还是罕见的不论男人或是女人都无法嫉妒的漂亮——即使是对美色罪犯麻木的格蕾丝,依旧俗套的落入了容貌姿丽的陷阱。
不,他不是男色陷阱,他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格蕾丝想起了她的任务,她是来给这位不幸的受害者做笔录的,他刚刚从惨无人道的世界里逃出,她有义务为他营造温馨舒适有安全感的环境,虽然似乎哪里出现了偏差。
他是昨天被带回来的。
执行任务的同僚们表示,当时的场面相当血腥残暴。
在牺牲了诸多人力物力突破封锁之后,全副武装的警察小心翼翼地进入早已尸横遍野的最后基地,在党魁谢尔德的卧室里找到了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一直躲在浴室后面发抖的少年。
卧室看起来一片凌乱,全身是血的谢尔德绑在床上,他临死前曾被人用残忍的手段拷问过,警察们在他身上找到了少年的指纹,以及手套的棉质纤维,明显,主导拷问的人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迹。
简单的审讯后,少年也坦言,自己能够活下来是因为他屈从凶手的要求,参与了对谢尔德的逼供。当然没有人会怪他,毕竟死者是谢尔德,而拷问他的人又是林蓝这个臭名远扬的佣兵。事实上即使如此,警方也觉得林蓝不将少年灭口,这一行为确实有些违背常识。
也许男孩和林蓝有着某种协议。可惜他们不能继续问他,少年看起来被吓坏了,安慰了好久才勉强镇定下来,表示愿意接受警方的帮助,告诉他们知道的全部。
因为一直呆在卧室里,少年没有受伤,但他的脖子里有证明他是谢尔德的所有物的特殊芯片,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够呆在谢尔德的卧室,此外,他曾经受过性侵害以及其他形式的伤害。
恐怕也只有谢尔德会对这么美貌阳光的少年做出如此残忍的虐待行为,简单的听完少年的陈述后,警方又在谢尔德的犯罪记录上添上虐待罪、侮辱人格罪以及非法囚禁、伤害罪。
这真是悲伤的故事,格蕾丝伤感地想着,她甚至考虑向警署长要求将这个重要证人带回家,就近保护。
也许我该申请成为他的监护人,他还是个孩子。
怀着私心,格蕾丝开始了笔录。
“姓名?”
“菲尼·李。”
“年龄?”
“十五岁。”
……
少年认真地回答着,他的证件一应俱全,态度也很诚恳,但毕竟都是从谢尔德的卧室里搜出来,必须交给鉴定专家例行检查了。
无趣的问答还在继续,门却被推开了。
格蕾丝抬起头,看见自己身强体壮并且丝毫不懂浪漫的同事——雷。
“什么事情?”
“他的证件全是假的!”
魁梧的男人将鉴定结果甩给格蕾丝,而后一把抓起李韶成的肩膀,威胁着。
“你的证件被确定是假的,而且是由一位和我们关系密切的先生半个月前制作。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伴奏着同事的怒吼,格蕾丝看完了鉴定报告,确实,少年的证件全是假的,而且证件制作的时候,他还没有和谢尔德扯上关系,这暗示他也许是个罪犯,或者是偷渡者,毕竟普通人不需要使用伪造的证件。
但即使是怀疑的时刻,少年超越常人的美貌也依旧让人忍不住萌生好感,格蕾丝拍了下同事的肩膀,示意他温柔一些,还特别凑过去,用温柔得好似和情人说话的态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李韶成低下了头,他的表情显得那么无辜,虽然他只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辜。
但是很明显,他的伪装奏效了,格蕾丝愤怒的要求雷立刻离开。“你吓到我的证人了!”,她生气的吼着,雷很无奈,他不想和格蕾丝在办公室吵起来,只得离开,只是他心里很不情愿,所以出了门但没有把门锁上更没有走远,他站在玻璃门外,准备里面稍有动静就冲进来。
他的好意却被格蕾丝讨厌了,格蕾丝温和地双手按在李韶成的肩上:
“好了,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使用假的身份证明吗?”
李韶成抬起头,又飞快地低头喝咖啡,他的每一个细节都暗示内心的慌张和担心,格蕾丝同情地看着他,试图以肢体语言让他放心。
终于,半杯咖啡喝下后,他开始坦白,有些语无伦次。
“对不起,我必须使用假证明。我的脖子里注射了一块芯片,这不是第一次被谢尔德注射芯片,他……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绑架年轻的男孩,送到一个地方,那是个地狱一样的地方,每一个过去的男孩都会注射药剂,让他们忘记自己的名字,他们只剩下一个编号……我就曾经是那样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
李韶成点点头,真假参半的谎言令人无法怀疑,警察这边也早有证据表明谢尔德从事诱拐年轻男孩的勾当,只是没有有力证据,更没能查到那些不幸的男孩的下落。
意识到自己正踩在一个巨大的秘密的门前,格蕾丝又给少年一杯热咖啡。
捧着热咖啡,少年缓缓地回忆着。
“我们本注射了针剂,这种奇怪的药物能让我们忘记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们每个人都是编号,我们在一个大园子里生活,像幼稚园一样说话、唱歌、做游戏。在那个地方,每天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时间都变得很缓慢,我们不被允许思考,我们只需要记得自己的编号,以及露出开开心心的样子。我们不会逃,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出去,出去以后又该向谁求助。甚至……有些同伴连拼写的能力都失去了……”
太可怕了,格蕾丝想着,这是践踏人权!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