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告白吧+插叙——任青钺

小家伙看着有趣的动画片，不时发出笑声。居奇戴着眼镜偶尔也看一下动画片，被海绵宝宝的夸张逗乐。小家伙的笑声咯咯咯的，很痛快，居奇时不时要堵住小家伙的嘴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总经理从单间端着一盘披萨来到中层区域坐在了居奇的旁边，把披萨放在小朋友的面前。

“谢谢叔叔！”

小家伙用手拿起比萨咬了一口，表情痛苦的看着居奇：“舅舅，不好吃……”

居奇告诉小朋友说：“不好吃就悄悄的放在一边，不吃，不能说出来，不然给你披萨的叔叔多伤心啊。”

李希儒听到居奇说的话觉得更伤心。

“对不起，叔叔。这个披萨灭（没）有舅舅做得好吃！”

“这就是你给我请的专业西餐厨师，小朋友都觉得不好吃。”

居奇笑了，又开始给小朋友喂饭。这个动作已经萌倒了全部女职员，新时代好男人的标准就是会带孩子！

“厨师是从法国学艺归国，花了很多钱聘请来的。”

“你外甥说都没有你这个业余选手做的好吃。”

“谁说我是业余的选手？”

居奇自信满满：“张大嘴，”

“不吃啦！”

“最后一口！”

小朋友的嘴巴塞的满满的，小嘴油乎乎的，男职员们都被这个胖小孩萌倒了。

“他怎么这么像你？”

“外甥像舅舅，遗传学解释的很清楚，总经理不要胡思乱想了。”

李希儒闭上嘴巴，多问无用。乖乖的回到单间吃饭，顿时觉得这西餐不好吃了。

午休时间，居奇抱着小家伙一起看《海绵宝宝》，一个咯咯咯的笑，一个呵呵呵的笑。胡姐倒是可以理解每晚被女儿逼迫着看少儿频道的动画片，但是她可没有像居奇这样投入到剧情中——代沟！

想想看，居奇闲暇的时候还会看《圣斗士星矢》和《灌篮高手》和小宇这种小年轻谈得来的原因就是动画片吧？

老大不愧为老大！

“该睡觉了。”

居奇摘下小朋友的耳机，抱起他晃悠悠。

“唱歌！”小朋友闭上了眼睛：“唱《在水一方》！”

文海部长喝着茶水，被茶叶噎到了，大磊哥在文件中探出头来心想这是哪个年代的产物？！

居奇抱着小朋友到办公大厅外面，歌声响起。这是那个早已逝去的年代的歌曲，那个年代居奇也只是赶上一个尾巴。

“绿草~~茫茫~~白露~~凄凄~~”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居奇的声音很小，穿透力十足。低缓悠扬的旋律、纸醉金迷的声音潺潺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小朋友睡着了，男人们和女人们被摄取了灵魂。

李希儒知道每一首邓丽君的歌。在国外，似乎只有邓丽君的歌在华人中流传经久不衰。原来，国内也是一样的。少有的听见男生唱《在水一方》却很贴切歌词的意境。

小朋友睡在居奇的办公桌上，小枕头、小被被都带齐了。

下午的工作开始，小朋友一直睡觉觉，因为居奇没有叫醒他，一直到下班。

“你骗银（人）！下午没带我出去玩！”

“这还是下午呀，你看五点！”

“骗银（人）！黑天呢！”

“游乐场！舅舅单位的游乐场，让别的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恩……要漂酿（亮）的姐姐，长头发的姐姐！”

现在小孩子呀！世风日下啊！

“小芳，来！”

小芳很激动啊，因为是长头发的漂亮姐姐。

小家伙被带走，居奇对职员们连连鞠躬致歉：“耽误大家工作了！”

职员们90度鞠躬：“部长严重了，部长辛苦了！”

圣诞在即，晚宴70个席位早已预订满额。会场布置需要领导们亲自视察。

“给大家添麻烦，我外甥还得和我在一起一些时候……”

居奇部长连连向其余部长鞠躬致歉，众位部长承受不起：“小朋友很乖的，没关系的……”

晚宴设置在鲸·艳直属酒店的顶层。

顶棚就是一扇巨大的拱形天窗，明月在玻璃对接的棱角处折射出两个影像。如果圣诞夜下雪的话，这一次晚宴就会更加成功，用餐的客人可以切身感受到在雪中用餐的浪漫。

居奇讲解着，所有人似乎已经看到落下来的雪花在周围飞舞。

“没有邀请管弦乐队，我看过很多在酒店中举办的现场弦乐表演，因为对场地、音响的要求很高效果都不是很好，成本太大。所以采用了伴奏带，激光……”

“居部长，你可以表演呀，独唱。”文海部长顿了顿：“我不是难为您，或是挖苦之类的……真的是觉得居部长完全可以独唱，您的歌声真的很动听。”

文海部长的表情虽然有些扭曲，刻薄的神情转为赞赏确实有些别扭。

“呵呵，我只卖身不卖唱。”

大家哈哈一笑，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居奇的歌声真的很美。

“文部长放心，配乐都是请专人精心挑选和编排的，激光也是专业的团队。”

李希儒半点意见都没有提，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在小朋友咯咯咯的笑声中，在中午深情的歌声中，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在雪花漫天飞舞中，圣诞夜唯美度过！

收入丰硕，因为现场效果异常的好，优雅的氛围延长了用餐客人交流的时间。背景的音乐都是熟悉的旋律剪辑而成，陶醉其中不想离开。用餐时间的延长、餐点的增加、双套菜牌的准备早有预谋。

看客人的脸色就知道价格高些也会接受，因为环境的优雅适合较高的价位。

从晚上九点开始，直到凌晨一点最后一对客人离开。居奇从头跟到尾，利润很快被统计出来。

“圣诞节快乐！”

李希儒接过统计数据，居奇换回来的是一份圣诞礼物。

“圣诞奖金财务部发下来了，我也有份，不用单独……”

意识到这不是奖金，是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居然带着深深的歉意微笑。

“这是作为朋友送给你得，三个月来对我的照顾。”

“谢谢……我早就想到要送你圣诞礼物，但还是忘了……”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送给我很多礼物了。”

居然其实早已行到要为李希儒准备礼物的，圣诞节在西方很隆重。但是最近事情太多，真的忙忘了，分心的事情太多。

拆开礼物，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眼镜盒。

“请你喝一杯如何？”

“改天吧，今天有点太累了。”

李希儒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明天是周日，客人们可是不在乎休息日的。

“好，我送你回去？”

“你先走，我和小宇还要清点剩余的食材。”

“明天给你和你的部员放假。”

“呵呵，谢谢总经理。”

李希儒走了，没有过多言语，因为居奇对自己说谎。看似很自然的表述，但是李希儒认为这就谎言。

在自己认定为谎言的前提下，李希儒开车停在商场的路口。居奇果然随后的走出了商场，没有清点食材。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身边，将居奇接走。

看不清开车的人是谁，李希儒虽然在意却没有跟踪。没有圣诞礼物的圣诞夜……

第九章

新年到了，李希儒在跨年之夜收到了亲戚朋友们寄来的迟到圣诞礼物与贺卡。

鲸·艳购物中心跨年营业，凌晨一点闭店。最低两折的促销活动，高级购物商场的门槛被挤破。维护秩序的保安人员不得不混进职员以保证顾客的正常购物与消费，还有打击扒手的任务。环绕商场的三个路口安插了交通警察疏导交通，不是鲸·艳请来的，是形势所迫！

提心吊胆的度过了跨年销售，没有发生踩踏事件、没有顾客反映丢失财物，没有顾客投诉结账滞缓。因为都理解，谁让自身受不了打折促销的诱惑明知人多也要来挤一挤、抢一抢。

李希儒和居奇选择打车，疲劳是肯定的，主要原因是过于紧张。因为之前另一个城市的一家商场发生了圣诞夜促销活动中失火，伤亡都很惨重。

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感觉骨头都软了。

“新年礼物，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感觉到快乐。呵呵……”

居奇将礼物递给李希儒，开着玩笑。

李希儒笑了笑打开了礼物，看外形以为是一支钢笔，结果是一副筷子。

“好好练习，下周邀请市局的领导们吃饭，再想用叉子吃中餐是不可能的。”

李希儒无奈的笑着，新年已经给各位领导行贿过了，怎么还要吃饭呢？哦，这是“原则”。是有人情的。

“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刘东办满月酒那天令你提起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吗？”

居奇理解着李希儒说的话，好半天。

“不是的……”

“别说你心情很好，我看见你在露台上听CD了。”

居奇露齿而笑：“以后不能在那里听CD了……”

居奇不想说，李希儒没有追问。

邀请市局诸位领导吃饭的日子到了。

居奇表情凝重，因为看到了李希儒使用筷子的姿势。

“这就是你练习一周的结果？”

“可以加起东西，不会掉在桌子上。”

居奇心想，我外甥两岁的时候就知道怎么用筷子了……

“不要把我和你家的小朋友作比较。”

居奇笑了，因为潜台词被李希儒说了出来。

“就这样吧，少夹菜。估计喝起酒来，你也没有心情吃菜了。”

五点钟，居奇带着李希儒在一家海参养生会馆的包房中恭候各位领导大驾。郭经理迟到了半个小时，领导们也没有现身。

“迟到一个小时以上是肯定的。”

居奇和郭经理不以为意。

郭经理照常穿着夹克衫，没什么特别的打扮。居奇没有扎领带，所以板板整整的李希儒看起来有些奇怪。

“要不要我也摘下领带。”

“不用，这样才像海龟游子，领导们会喜欢。”

一个小时过去了，领导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包房大门被紧紧关闭，包房内自带独立盥洗室、服务员专用通道，隔音效果超棒。李希儒已经注意到，包房的装修是隔音材质的。

四位领导，两位都是郭经理那个岁数的人了。另外两个领导相比之下很年轻，但是也要比居奇大好几岁。

“哎呀哎呀，老哥哥，我又迟到了！忙的我头昏脑涨！”

领导之一紧紧握住郭经理的手，送上歉意。

“呵呵，能者多劳，你就认命吧。少了你的操心，那不就乱套了，你就更忙了！”

虚伪到无比真诚。李希儒对郭叔叔佩服得五体投地。

“诶呀，小居！”

又一领导紧紧握住居奇的手：“我爱人让你常来我家玩，她整天夸你呢，说你陪着她溜达了一天街，买的东西都可称心了。”

“呵呵，以后阿姨到我们商场来提前给我打电话就行，我也喜欢陪阿姨逛街，阿姨的眼光很不错，还告诉我什么商品最受她这年龄的人喜欢呢！”

“呵呵，她就是挑剔，就喜欢你们商场！”

当然了，用购物卡消费很省钱的。看着居奇谄媚的笑容，李希儒突然发现应该重新认识这个人了。

“这就是我们董事长的公子，现在管理我们商场。”

居奇将李希儒推给了四位领导。

“诶呀，真是虎父无犬子呀！也是一表人才啊！”

“这是当然了，在国外受过的教育吧？”

“是，是……”李希儒第一次知道父亲和这几位打过交道。

“出国留学之后还能想着回来为祖国做贡献，这种思想觉悟就是少有的品格。”

被夸奖了，该如何回答呢，想起来了：“还有很多要向各位前辈学习，我年纪小，阅历清浅。还请长辈们多多的教导。”

“好好，谦虚是种美德呀！”

“鲸·艳前途光明啊！”

李希儒看看居奇，居奇非常满意他的谈吐。

第一轮，慢慢品着白酒。领导们重新讲述了一遍自己坎坷却辉煌的成长历程，言真意切，郭经理与居奇不断感叹。

第二轮，红酒上阵。说说笑笑，谈谈今年的工作，人事更替。

第三轮，啤酒登场。轮流举杯致辞之后，开始了你来我往，敬来敬去已经忘了套数。

第四轮，喜欢什么喝什么。赞赏、感谢、致辞轮番上场，捶胸顿足感叹交情之深厚。

还有第五轮，居奇拉着一个似乎是新任领导手说：“再来一瓶吧，真是感觉相逢恨晚啊！”

“来，来，再来一瓶，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似乎还是可以与居奇对话的，这对话在他们潸然的眼神中七分是真，三分是假。

郭部长继续：“老哥哥我再敬你们一杯，多年的相助啊，这是故土情啊！”

居奇冲李希儒使眼色，他立即将身边领导的酒杯倒满，自己也斟满了：“真是回到了祖国才能感觉到血脉的相通，外国人太虚伪、太做作了！”

“我今年四十整，就妄自尊大叫你一声老弟了！”

“大哥，太客气了。”

“谁不知道离家在外的苦处啊，大哥都懂。回到家了，好好干，兢兢业业为市里、为国家多做贡献。”

李希儒甘拜下风，已然喝道了这种天昏地暗的程度，还义正言辞的没有露出丑态。能够做领导，是有实力的！

就这样，每人几乎又多喝了一瓶，不忍离去的结束了宴席。

郭经理带着司机亲自送两个老领导回府，另两位领导自有专用车送回了家。

李希儒坐在饭店的大厅里认真思考着英文26个字母各是什么，等着居奇结账。心中满是佩服，混着喝了三种酒，李希儒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中途已经吐了一回。意识还算清醒，因为清楚的看见了居奇在结账，又与饭店的老板寒暄了几句。

“都吐出来就好了，自己用手指扣扣嗓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希儒正趴在马桶上呕吐。

“你家吗？”

“呵呵，总算清醒了。总经理今天表现很不错，给你A加！”

李希儒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清醒了却晕。失忆的路程，应该是自己晕倒了吧？居奇应该也喝多了，不然也不能把他接到自己的家。公寓是五楼，居奇断然没有能力把自己扶到五楼。

“睡觉去吧，不介意睡我的床吧？”

“不，添麻烦了……我要冲澡！”

“不行，会摔倒的。”

“不会，清醒多了。”

李希儒确信自己现在的状况，洗了澡，还管居奇要来新的牙刷刷了牙。躺在床上穿着居奇的睡衣也没有忘记说“谢谢”。但是，醒来的时候有点失忆，慢慢才回想了起来。却怎么回想不起来居奇怎么会睡在自己怀里。

以为铸成大错，但是看着居奇还是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就放心了。应该是晕过去了就只能睡在这张床上，滚来滚去就躺在了自己的怀里。李希儒很安心，因为没有犯错误，更因为欣赏的男人倒在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