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坎冬的族人信奉太阳神,拉坎冬神创造了他们拉坎冬人,并为他们创造了世界上的一切。所以大部分的礼仪都是要在正午10维度时太阳升到半空,将影子投射到与自身大小差不多的情况时进行。
族长肖金带起了流传下来的部落族羽冠,迈出帐篷。
兽人们欢呼起来。
羽冠在肖金的头上呈现出一个圆形,长而硬的羽毛向四周扩散开去,像太阳一样罩在肖金的头顶。
羽冠上的毛是用桑山鸟的毛做的。这种鸟生活在很高的山崖上,羽毛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金黄色,是拉坎冬部落的庇护兽之一,传说中拉坎冬神的宠物与卫士。
化形礼的祝词很短。
肖金压下了族人的欢呼,他近来心情好极,威严的脸笑开,法令纹深深地勒进两颊,“拉坎冬神的后代,我的族人,你们是新生的太阳,拉坎冬部落的希望,今日的化形意味着你们将会成长为更勇猛的兽人,守护你们的伴侣,守护我们的家园!拉坎冬神将庇护你们健康成长!”
肖金的手高高举过头顶,金色羽冠在太阳的照射下华美无比。
所有的族人都欢呼起来,小兽人们也“嗷嗷嗷”“吱吱吱”地乱叫着。
待欢呼声过去后,小兽人们便一个一个地走到肖金面前,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全身骨骼慢慢地收缩,先是从头部开始,兽皮褪去,出现人的眼睛、人的额头、人的脸,然后渐渐变幻到全身,最后成为人形。
阿帕契的眼睛瞪得大极了,因为它来到这个世界上后见兽人变身总是瞬间变形的,从来没有这么缓慢过。
这样的化形过程很像是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动画片,黑天鹅与白天鹅,它记得那里面天鹅变成人形时好像就是先从头部开始慢慢变化。
可是为什么成年兽人为什么变化会那么快,根本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凯勒曼笑着告诉它,兽人的变形小时候是很缓慢的,随着力量的增加和年龄的增长会变形速度加快。但是兽人生活的环境是非常严酷的,随时要准备警戒,保护伴侣,所以化形这个过程在后面的成长中能缩多短就缩多短。
阿帕契点点头,看到小狮子霍珀走到了族长面前,前肢跪伏下去,然后一寸一寸化出人形来,像它的阿爹威格一样,有一头金栗色的头发,身量看起来像七八岁的儿童,比自己高好多。上身赤裸,下身围着一圈带毛边的兽皮,面目虔诚。
肖金手里拿着一支比自己头上羽冠还长的金黄色羽毛,这是从桑山鸟的尾翼上取下来的,在拉坎冬的神话里,桑山鸟的尾翼非常受拉坎冬神的宠爱,继承了太阳之火。
金黄色的羽毛在霍珀额头上拂过,羽毛根部沾着早上宰杀好的动物鲜血。肖金用羽毛在霍珀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太阳的纹饰,代表拉坎冬神将庇佑眼前的小兽人勇猛、无所畏惧。
阿帕契坐在凯勒曼的肩上看着站起来的霍珀。
小狮子,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小狮子了。经过化形礼的小兽人,某种程度上已经成长。
霍珀向着他们的阿爹阿爸一笑,然后向阿帕契看去。
金栗色头发下,一张稚气的面孔,浅金色的眼睛放出喜悦的光芒来。正午的太阳照射在他额头血红的纹饰上,显出一丝锐气来。
阿帕契看着,脑海里想起一个短语,唯能形容眼前场景:
远古勇士。
21、冬储月
十一月的末尾,天气从炎热状态变为温凉,时而几缕微风吹过,带着些叶子飘过忙碌的拉坎冬部落成员头顶。
瓦美尔平原上的居民们进入了冬储阶段。
无论兽人家庭还是野兽都抓紧一切时间,努力存储过冬的食粮。
对凯勒曼来说,今廿的冬储月显得异常异常忙碌。增加了小雌兽阿帕契一张嘴倒是小事,被红发细腰大眼蚁后追求的韦尔奇,才是冬储月最大的麻烦。以往兄弟俩过冬,大部分的食物是由韦尔奇来准备的,加斯拉熊对吃异常地执着,当然三分之二的食物也是这位仁弟消耗的。
但今年韦尔奇根本没有时间去寻找食物,贡献自己养家糊口的能力,月熊有点头疼。以加斯拉熊庞大的体型和惊人的胃口,它要储备多少食物才能不让自家弟弟挨饿。
噢,对了,还有大蚂蚁一只。
凯勒曼突然觉得自己肩上担子太重了,一头月熊要养活自己外,还要养活一只比它大N倍大的加斯拉熊和一只与自己兽身差不多的虫族蚁后。不知道蚁后挑剔不挑剔?
……
这个冬天倒底要怎么过?
凯勒曼在心中无声地呐喊了片刻,直起身子听了下在山林里继续着“你别跑!”“你别追!”戏码的两只,默默地想,还是分家吧,让韦尔奇那个大傻个带着那只大蚁后自立门户去吧?
……
因为凯勒曼的异常忙碌和韦尔奇的每天失踪,阿帕契便被托付给了邻居诺斯,白天出门,晚上回来,成了全托儿。
对一心想增加小雌兽和自家小兽人“竹马”关系的诺斯来说,阿帕契的到来让他鸡血万丈。每天都琢磨着怎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然而雌兽爸爸为小兽人终身大事激动不己的心情却没有得到满足,原因是化形礼后,小兽人们纷纷随着自己的阿爹出去打猎了,从以前那种在部落里玩玩阿爹带回来的猎物,咬咬扑过来的兽人小伙伴们直接上升成了现场观摩加亲身实验版捕猎行为练习,直面血腥。
这是每个兽人成长必须经历的过程。
阿帕契心里无比失落,失去狮子这么拉风的宠物,是个人都会消沉一下吧。
诺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是兽人生存的根本嘛,霍珀一定会成长为部落的勇士的,像他阿爹一样威猛,又强壮又温柔,会照顾好自己的伴侣,生很多的孩子。虽然说狮子的繁殖数量不多,但持续时间长啊balabala……”
阿帕契的眼睛亮了起来。
小狮子,也不错啊……
对喜欢毛物的阿帕契来说,霍珀虽然很温柔,但化形礼后的狮子霍珀,几乎每十天都会变一个样。以前阿帕契站着勉强与霍珀同高,最近却发现霍珀体型已经超出了他可接受的心理承受程度,虽然他喜欢大型宠物,但庞大凶猛兽类多多少少还是会对人类产生心理压迫。
诺斯看着小雌兽眼睛亮亮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好笑地伸手揉了揉阿帕契的脑袋,将它过耳的黑色的半长发弄得一团糟,阿帕契嘴里嘟嘟一阵抗议,半眯着眼享受。
霍珀跟威格去打猎后,诺斯空闲的时间便多了起来,像宠自家小雌兽一样宠着阿帕契。
“来来,阿帕契,阿爸给你做了一个花冠。”
【谁是阿爸?】
阿帕契翻了个白眼,头上被扣下一个花环来,绿色草茎编成,上面缀着些大朵的花,明媚地开放。
诺斯端详了一下,“不愧是我家阿帕契,这种紫色很适合呢,抱抱。”
【谁是你家的?】
被揉进诺斯怀里的阿帕契张牙呲嘴,挣扎了几下,苦着脸窝在诺斯热情的怀抱里,低头悄悄把下巴在诺斯肩上蹭了蹭。
孤儿的前世阿帕契,很小便羡慕着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你不得不承认,无论人变成什么样,被抛弃也好,被遗忘也好,总是在心底对血缘抱着一丝期盼。小孩时总是想像着有一天,丢下自己的父母像神一样出现在眼前,抱起自己,有温暖的怀抱,温柔的笑容。等长大后,便会去寻找那个“为什么放弃”的答案,或者,到最后也不需要答案,只想远远地看上一眼。
孤身的阿帕契在穿来之前也寻找过答案,但在生存巨大的压力前,他把那念头压在了最深处,甚至忘记。
到了这个世界,熊兄弟给了阿帕契家的感觉,但大抵因为是兽人的原因,尽管凯勒曼也很温柔,却总觉得少点什么。
在诺斯宠着他的时候,阿帕契才知道,那少去的是称之为“家”这个字眼不可或许的部分,简单来说,就是父辈们对小辈的那种宠爱。
这是前世的他,一生也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阿帕契正在伤感。
被诺斯拍了一下屁股,“走,去洗香香。”
阿帕契大惊失色,连忙挣扎起来,“我不要我不要!”
声音之惨烈,尤如英语四级差一分就达标准及格线。
究其,原因还得从一次洗澡开始。
洗澡本来是阿帕契的乐事之一,但在诺斯的带领下,变成了它今世最惨烈的童年回忆。
还记得那天阿帕契被诺斯到了洗澡的地方,远远便听见一片交谈声,阿帕契探了个脑袋,顿时两眼发出狼光,“美……美人?”
只见一片细微的飘雾里,十来个发色各异,皮肤光溜溜的美人在水里嬉戏着,大多大眼长睫毛,轮廓带着混血儿的味道,颊边生晕,长发湿漉漉地沾在脸边,像极传说里的美人鱼。
偶尔,双臂划拉那么几下,露出胸前几点嫣红来?????
只是这美人的胸也有点太平了吧……
阿帕契眨了眨眼,随即在心里叹惜了几声,唉,果然不应该抱什么会看见妹子之类生物的期望的。
“诺斯你来了,这是,阿帕契?”
脱光后跳下水的诺斯点点头,开始给在岸上发呆的阿帕契解衣服。
等阿帕契回过神来,它身上已经,咳,跟平常洗澡是一样装备了。
然后,它陷进了火焰般的热情里。正确来讲,是地狱般热情的火焰。
“啊,这孩子皮肤好白啊。”刚刚向诺斯打招呼的雌兽一声尖叫,伸出爪子来毫不客气地扯开阿帕契的胳膊。
“真的,我看一眼。”旁边的雌兽凑了过来。
阿帕契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看着那些大部个身体埋在水下的雌兽发呆,心里想着就这样把他们替换成妹子效果也不错啊也能安慰安慰自己干渴的心灵啊,突然就感觉身体一凉,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提溜出了水面,雌兽们纷纷伸着手在它身上这里捏捏,那里摸摸,拉开它的四肢,然后翻了个过,突然,有个雌兽捂着嘴笑道,“好小啊。”
便有雌兽上来摸了一把,“是啊,好小,阿帕契还小吗。”
“两岁大也就这么小点。”另外一只雌兽的爪子也凑了下来,弹了一下,“长大就好了。”
雌兽们都呵呵笑起来。
阿帕契被弹得风中凌乱。
谁,谁来告诉它,这是怎么回事?
为毛,为毛要弹,弹,弹弹弹弹弹它的兄弟。
然而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接下来,所有的雌兽对它的小兄弟都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上来触摸,有的甚至还摸了个两三遍。
阿帕契那石化的脑袋终于在诺斯伸到它的屁股中间清洗时运转过来,它大吼一声,元气十足的童音让洗澡的雌兽们瞬间都掩上自己的耳朵。
然后,阿帕契努力挣扎起来。
它的脑袋里嘎叭叭地响着。
老子被调戏了?老子被调戏了?
老子被调戏了?
被调戏了?
被调戏了?
“别乱动。”正在给阿帕契清洗的诺斯将拼命挣扎的小雌兽搂紧,说了几句,只见阿帕契还在挣扎,全没有听见去,他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一下阿帕契的小屁股,“听话,好好洗,别乱动。”
然而阿帕契的大脑里全是刚才的情景重现,它心里又惊又怒又羞又恨,就算是同性,在一堆人里赤裸裸地被摊开四肢,又被展示人类夏娃起后就感觉羞愧的地方,还被乱摸……
那股子说不明情绪终于在诺斯拍上它的小屁股时崩溃,它大哭起来。
“啊——”
凯勒曼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诺斯家赶去,远远就看见阿帕契坐在外面,霍珀在旁边化出兽身围着它转,偶尔拱两下,都被阿帕契不耐烦地躲了过去。
“威格,诺斯,我接阿帕契回家了——”
凯勒曼高喊了一声,抱起自家弟弟便走。这些时日他都是这样来去,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等到了家里,他放下阿帕契,就一头钻进洞穴,将白天打好的猎物分类放起来,心里盘算着过几天找时间用苦盐把这些猎物腌制起来,这样保鲜时间会长一些。
拉坎冬神呐,保佑韦尔奇在外面吃饱吧。
其实对熊来说,不管是什么种族,冬天到来的时候只要吃得饱饱的,睡场冬眠就行了,以往凯勒曼和韦尔奇都是这么过的。但今年不一样,雌兽弟弟不可能跟它们一样冬眠,它们同样也要保持清醒,所以必须多储备点食物。
凯勒曼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用食物把当初他们三兄弟睡觉的地方全部填满!!!
所以,月熊很努力,虽然不能时常陪着弟弟。
想到弟弟,凯勒曼才发现原来一直叽叽喳喳,喜欢在他忙碌时搭个小手干个小活的阿帕契今天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难道没跟来?
他一回头,发现小雌兽默无声息地坐在旁边,左手支着额头,见他看过去,一双眼睛眨了眨,满是委屈。
“怎么了?阿帕契?”凯勒曼拍拍手,走过去,抱起小雌兽蹭蹭。
阿帕契静了半晌,搂住凯勒曼的脖子,“凯勒曼哥哥,我不想去霍珀家了。”
“怎么了?那小兽人欺负你了?”凯勒曼眯了眯眼睛,打算视自家弟弟说出的话而决定明天对付小兽人的力量程度。
“没,不是。”阿帕契吞吞吐吐地说。
“那发生了什么事?”凯勒曼边说边抱着阿帕契往洞穴出口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诺斯,诺斯叔叔他把我当小雌兽,老给我戴花,把我的头发折腾来折腾去,你看!”
阿帕契拉起诺斯给它编好的辫子心虚地告状。然后,看到凯勒曼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疲惫地对它温柔着说,“你本来就是小雌兽啊,喔,这个辫子很漂亮啊。哥哥这几天,啊——”又一个长长的呵欠,凯勒曼眼角沁了些泪水出来,“哥哥这几天忙,等到食物准备好了,哥哥就陪你。”
阿帕契委屈地说道,“那什么时候食物能准备好啊?”
“等哥哥把洞穴里填满就好了,要不然冬天咱们就会饿肚子啦。”说完,凯勒曼边打呵欠边轻轻拍了下阿帕契的肚子。
阿帕契看着抱着自己开始打瞌睡的凯勒曼,回头看了眼已经填了一个角的巨大的洞穴,无言无比。
当初韦尔奇挖洞穴里只挖了两个,一个是兄弟三睡觉的地方,洞口比较小。另外一个大的是储藏室,足足比睡觉的地方大了两倍。
问题是,那个睡觉的洞穴放下一头加斯拉熊、一头月熊(小雌兽忽略不计)都是绰绰有余。可想储藏室会有多大!
这尼玛地两个洞什么时候才能填满啊!!!
“怎么啦,不高兴?”凯勒曼勉强自己从迷糊状态醒过来。
“没有。”阿帕契闷闷地说。
凯勒曼皱起眉头,停下脚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阿帕契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是想韦尔奇哥哥。”
凯勒曼一怔,“唉,是呀,不知道那傻大个跑哪去了?要是它在就好了,干一天顶我干三天啊。真是的,它和乐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欠”
“阿帕契,你在诺斯家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
“没有?”
“没有。”阿帕契搂住凯勒曼脖子,“咱们赶紧睡觉吧。”
“你今晚话很少。”凯勒曼狐疑地问。以往阿帕契晚上总是要缠着它和韦尔奇讲一些森林里的事,韦尔奇失踪后,虽然时间变短,总是要问上那么一两句的,但今天。
“我是心疼哥哥累了吗。”阿帕契晃晃凯勒曼的脖子讨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