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漘岚夫人怀疑地看着矞昉。
“真的就这样,我发誓!”矞昉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好,青娅来干什么的你知道吗?”漘岚夫人继续问道。
“不是说来找杀父仇人的吗?难道还有别的。”矞昉抬头思考了一下,青娅好像除了报仇也没其他事情了。
“那你知道她的杀父仇人是谁吗?”漘岚夫人的眼神复杂地看着矞昉。
“呃——”矞昉一时哑口,是他的亲生舅舅。
“其实并不止他一个。”漘岚夫人也看明白矞昉在想什么了,于是接着说道,“他武功虽然高,但毕竟是一介平民,怎么可能让整个洛家灭门?”
“这个我知道。”矞昉皱眉说道,“但是以青娅现在的状况还是不告诉她比较好。”
“青娅的事先放一边,我问你另外一件事。”漘岚夫人话锋一转,脸色也跟着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娘亲,你怎么这么多事情问我啊?”矞昉显得非常不耐烦,他真的是烦了。
“那个慕容箫跟你是怎么回事?”漘岚夫人没有理会矞昉的不耐烦,直接进入主题。
“啊?!”矞昉一惊,心虚地不敢看漘岚夫人,小声地说道,“没什么事啊。”
漘岚夫人怎么会放过这个细节,她眯眼看着矞昉,生冷地说道:“你跟他最好别有什么事情,不然……”
“不然什么?”矞昉瞪大眼看着漘岚夫人。
“我杀了他!”漘岚夫人起身摔下这句话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矞昉愣愣地看着她离开,一时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虽然他也知道母亲知道后会不高兴,但是她怎么会要杀了他呢?慕容世伯不是她的好友吗?怎么连好友的孩子都……
27.补偿
矞昉整理这大脑中的思绪,最后还是空空的肚子在抗议了多次之后,才无奈的叫唤起来,“青娅——”记忆没出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玉莱客栈青娅的房间里。果然不久之后,双眼冒火的青娅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青娅没好气地问道。
“可以给我点吃的么?”矞昉可怜巴巴地看着青娅。
“可以。”青娅斜瞥了矞昉一样,干脆地回答,然后转身出去了。
也许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在羡慕他矞昉公子艳福不浅,身边各个是天仙,但矞昉真的很想告诉他们,什么叫“女祸”!
在享受了从未觉得如此美好过的三菜一汤后,矞昉本以为已经万事无虑的时候,突然在脑海冒出的人又扰乱了他的思路。古人说,饱足思淫欲。真的是一点都不假。他想的人正是慕容箫。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直瞪着他的青娅,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青娅,那个我在这里睡了几天了?”
“五天了。”青娅不咸不淡地回答。
“呃!这么久了!”矞昉一惊,难怪自己刚才的原始本能反应那么剧烈。
“托你的福,我这五天一直在这里守着你,一直没时间去找线索。”青娅白眼直翻,想来对矞昉是积怨极深。
“啊……那个抱歉啊。”矞昉连连道歉,然后说道,“那你现在查到哪里了?”
“我想前查到那个菰洲巡抚孙在天似乎也参与了审理我家的案子,但是当我找到他那里的时候,他家该死的全死了,这分明是有人杀人灭口!”青娅恶狠狠地说道,仿佛那个凶手就在她的面前。
“这个,你怀疑那个孙在天跟洛家的灭门有关?”矞昉小心地措词,还是说洛家比较好,说你家实在是不礼貌。
“就是这样,我本来顺着那些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快要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结果……”说到这里,青娅目光一转直瞪矞昉。
“这个、这个是我的错。”矞昉知道她所指的是自己,赶忙承认错误。
“就这样算了?!”青娅眼睛一瞪,吓得矞昉够呛,自己现在大病还未痊愈,想逃都逃不掉,他恐惧地看着青娅。
“你去跟我把这几天耽误的时间补回来!”青娅严肃地说道,然后又冷冷地瞟了一眼矞昉后离开了房间。
矞昉明白了,孙府惨案是跟自己脱不了联系了,连自己中毒后都没有逃过这一劫,那就只有认栽了。可是,这个事情不是也有碧风堂在管吗?也许这几天他们那边查出了些有用线索来了。想到这里,他一下来了精神,穿好衣服准备去碧风堂一趟,结果才刚站起身,就感觉腿部发麻,一个不稳就向前栽倒。
矞昉正要感叹一个“栽”字了得时,一个身影迅速冲了过来及时地从后面抱起了他。错愕地回头看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再见到抱住他的人之后就要惊叫起来,却被对方同样用嘴给堵了回去。这个吻来得太快,知道结束时,矞昉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我觉得你应该敬业地闭上眼睛。”慕容箫好笑地看着矞昉。
矞昉的脸憋得通红,用蚊子一样大小的声音说道,“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就来了。”
“嘿嘿……”慕容箫坏笑道,“那是不是要补偿一下。”
“怎么见到我的人都问我要补偿啊?”矞昉看着慕容箫,又好像是在自问。
“那我的先留一边吧,我看前面那个的比较急。”慕容箫把矞昉放回床上,然后替他按摩因为几天没有活动而有些麻木的腿。
“好像是的,你可以帮我吗?”矞昉低头看着慕容箫,诚恳地问道。
慕容箫没有回答,一直到他觉得按摩得差不多之后,才抬头认真地盯着矞昉看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开口了,“小乌烛,我觉得我给你的不适一寸而是一尺。”
矞昉知道,慕容箫的潜台词是你居然还敢跟我要一丈!头皮发麻,怎么办才好,好像把他都给得罪了。苦恼地看了眼慕容箫后,矞昉开始沉思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慕容箫倒不是真的生矞昉的气,只是觉得他怎么就对青娅的事那么上心,觉得有些不平衡。他觉得自己应该发泄一下自己的不平,其实也只是希望他多关心下自己而已。
“那我先补偿你吧。”思虑了良久后,矞昉睁大眼睛看着慕容箫,对方微笑着没有说话,手却已经搂住了矞昉的腰。这一次是自己主动,矞昉觉得有些紧张,但接触到对方之后,不知不觉自己也陷进去了。
意料不到的事情总是在发生,门在微微打开后,又无声地合上了。但是慕容箫却发现了那边的情况,而矞昉由于紧张没有察觉,他心里有种故意的心理,发现就发现吧。他想看看,她们发现这个以后,矞昉又如何待他。
28.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
矞昉如愿以偿得到了慕容箫的线索,虽然觉得有点吃亏,但也没办法的事情,跟这样精明的人打交道,没点牺牲是不可能的。慕容箫一副阴谋得逞的小人得意象,看得矞昉甚是不爽,没好气地吼道,“喂!补偿可是给了,你还不快说!”
“别急别急,你先换好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慕容箫好声好气地哄着,把矞昉的衣服随手地递给他。
“你就不能直接点说吗?”矞昉一手接过衣服,把衣服套在身上。
“说了就没意思了。”慕容箫神秘地看了矞昉一眼,然后径自走到了门口。
“好吧,跟你去看看。”矞昉边说边整理衣服,对着铜镜又看了看,才放心地来到门边。
“你确定现在可以出去了?”慕容箫突然严肃地问道。
“不是你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不出去怎么去啊!”矞昉大为不快地说道,边说手已将门推开,矞昉倒抽了口冷气,门外站着一个人,美艳不可方物,却可以吓得现在的他心肌梗塞。
“晚辈慕容箫,见过漘岚夫人。”慕容箫镇定自若地拱手。
“是慕容刑天的儿子。”漘岚夫人沉着脸,明显是回慕容箫的话,眼睛却一直瞪着矞昉。
“是的。”慕容箫回答。
“哼~”漘岚夫人冷哼一声,这时才瞟了慕容箫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果然跟你爹一个德性!”
慕容箫心下觉得窝火,但是又不好有什么过激的言辞,毕竟对方是长辈,而且是心爱之人的至亲,出言冒犯着实不好。
“晚辈今日来此,只是应矞昉公子的要求帮忙,应该不会冒犯到夫人吧。”慕容箫说着用看向矞昉,这人一声不吭,怎么就不知道帮自己说点什么。矞昉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抱怨,满眼无奈地看了慕容箫一眼,意思是,我也没办。
“帮忙?什么忙?”漘岚夫人似乎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询问着矞昉。
“娘亲就是那个菰洲刺史孙在天的灭门血案。”矞昉赶紧回答道。
“孙在天……”漘岚夫人听到这三个字后,忽然有些神情恍惚。
“那娘亲我们先去了!”矞昉逮着机会,拉起慕容箫就往一边撒腿就跑。
大约拖着慕容箫跑来十里左右,矞昉才停下来,然后又闭上眼感应了一下,才放心地对慕容箫说道,“好了,这下安全了,娘亲没有追过来。”可是对方在听了这话后,凝重的脸色却没有减轻。
“你怎么了?”矞昉奇怪的问道,他们不是已经逃过母亲的威胁了吗?怎么他脸色看来还是这么差。
“矞昉。”慕容箫沉声叫道。
“我在。”矞昉小心地回答。
看了矞昉很久之后,慕容箫终究还是没说出心里的那句话,被爱冲昏头脑,那是愣头小子做的事情,但是想到矞昉那种故意逃避的态度,还是会心里隐隐作痛。自己怎么就不曾想到,两个人终还是会有顾忌的。
“我们去孙府。”慕容箫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松开了矞昉的手,朝前走去也不回头看矞昉是否跟上。
在慕容箫将手松开的那瞬,矞昉突然感觉心突然空了一下,但是立马又恢复了正常,这是怎么了,看到他独自走在前面的背影,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硬要形容的话,就像被放大的无助。这是怎么回事?后来矞昉才知道,那种感觉是被抛弃。在知道那个人不再要自己了,以后再也不会在意自己后,那种恐怖的感觉。
来到孙府后,慕容箫的面色似乎有些缓解,但还是不怎么看矞昉,只是一路走到孙在天所居的主卧。矞昉很纳闷,人都死了,去他的房间做什么?
“你看看这房间。”慕容箫回头对矞昉说道。
其实他不说,矞昉在进来后就将整个房间仔细观察了一遍,这个孙在天应该是个为人和品味都属上层的。只见这个房间的家具摆设干净整洁,给人的感觉亦是朴素大方的。而墙上所挂的字画竟也是古代名家大作,因为风格简约,外行人也看不出其中的名贵。茶桌之上的茶具看来应该是官窑的上等紫砂,旁边的有个长劲小瓶内,插着因放置时间过长而枯萎的凤仙花,矞昉不仅想起前人的诗句。 “蜡光高悬照纱空,花房夜捣红守宫。
象口吹香毾(登毛)暖,七星挂城闻漏板。
寒入罘罳殿影昏,彩鸾帘额着霜痕。
啼蛄吊月钩栏下,屈膝铜铺锁阿甄。
梦入家门上沙渚,天河落处长洲路。
愿君光明如太阳,放妾骑鱼撇波去。”
“真是情深之人啊。”矞昉看着枯萎的凤仙花时,感叹出这样一句。
“这你也看出来了?!”慕容箫一惊。
“还是单相思呢,并且是苦恋。”矞昉补充道。
慕容箫笑了起来,但感觉有些讽刺,一个你都没见过的人,你都可以看出别人的用情至深,怎么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越想到这里就觉得不舒服,看向矞昉的眼神也幽怨了几分。
“你对东西的了解,比对人要多很多。”慕容箫故意加重了“很多”两个字。
“嗯?”矞昉听了一愣,疑惑地看向慕容箫。
也许行动比语言总是要反应快些,慕容箫突然上前抱住矞昉,狠命地吻住他的唇,索取他想要的,有些话想的时候很多,但面对自己爱的人就是无法表达出来了。
习惯是可怕的事情,矞昉自然地回应了对方,这无疑是一种催化剂,慕容箫的手本能地开始在矞昉身上胡乱地摸索起来。
发展到这一步之后,也许该上演儿童不宜的场面了,不过命运总是在你认为理所当然的时候来个巨大转折。
“咳咳……”示意存在的清咳声在门外响起,这声音太熟悉了,矞昉好不怀疑地肯定对方是慕容箫他爹,慕容刑天。
29.往事私情
屋内两个人尴尬地松开了对方,慕容箫细心地替矞昉整理了一下衣领。矞昉没动只是一双水眸在慕容箫的动作中流转,有股暖暖的感觉在身体里流淌。
“父亲,您进来吧。”慕容箫觉得差不多了,便走过去开门。
矞昉注视着慕容刑天进来,仔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开始在想慕容刑天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很吃惊,不过看到对方从容的样子,他百分之九十肯定,慕容刑天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俩的事情。都是为人父母,怎么自己的母亲就那样反对,还要把对方给灭口!想到这里,矞昉心里就一阵暗淡。
“矞昉,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慕容刑天见矞昉脸色不对,便出言安慰。
“慕容世伯,我没什么。”矞昉平息了一下,微笑着回话。
“父亲,您今天也是来查案的吗?”慕容箫转移了话题,刚才见矞昉看到父亲的时候,眼帘低垂看来是有心事。
“在天毕竟是我的故友,如今他不在了,所以过来看看。”慕容刑天环顾着屋内熟悉的陈设,感慨万千。
“既然是故友,那慕容伯伯,您可知道孙在天在世时,可有什么心爱之人?”矞昉看到茶桌上枯萎的凤仙花,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来。
“这……”慕容刑天听到这个问题,迟疑了起来,似有难言之隐。
“难道慕容世伯也不知道?”矞昉失望地问道,慕容箫见父亲这样,赶紧上前拉住矞昉的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我……”就在矞昉和慕容箫都打算放弃时,慕容刑天竟然开口了,“我知道有那样一个人,但是连我都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人,只知道那个人是个薄情之人,对自己身边所有的从来就不珍惜,许是被伤了太多次,在天最后终于心灰意冷,离开了他。”
慕容刑天在所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注视着茶桌上的凤仙花,似在怀念,又似在说一件关于自己的伤心往事一般。其实矞昉知道不用问,那晚同慕容箫一起在后花园内听到慕容刑天与那个红衣人说过的话,就知道他与孙在天的关系定不简单,今日又听母亲说,慕容箫跟他爹一个德行,难道慕容刑天跟孙在天也是那种关系?矞昉自己也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一脸错愕地表情看向慕容箫,对方眉头紧锁,默认地眼神回答了矞昉心中的疑问。
“人死不能复生,慕容世伯也请节哀。”这下轮到矞昉说安慰的话了,这气氛太沉重了些。
“没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前尘往事本就不了,只是在天落得全家灭门的下场,实在让我心里不好过啊。”慕容刑天的语气很沉痛,矞昉听着也觉得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