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包子揉了揉,又叫唐胡图看看是不是什么有毒的虫子,得了否定答案后,便给小包子换了新衣服,原来的则叫人拿去洗干净好好晒一晒,免得再招了虫子。又从唐胡图那里要了防蚊虫的药膏,这个时节蚊虫本就少了,不过防不住还有那么一个两个的。大人倒是不打紧,只是小孩子肉皮儿嫩,难免发炎感染的,陈诚这个当爹的,可是要放着这事儿发生的。
这样折腾了一阵,小包子也不疼了,陈诚与公孙衍之间的暧昧气氛也被彻底破坏了。
这边小包子仍是抽抽搭搭的,陈诚左右也吃饱了,便抱着小包子先行回房了。展小白毕竟还是心疼小包子的,后来又买了不少糖人儿给小包子,权作弥补不提。
公孙衍知道包繶没吃多少东西,便吩咐厨房熬了些粳米粥,等一会儿温了,便给小包子送去了。
公孙衍倒是没有发现这事儿是展小白下的手,一来展小白与包繶距离十分近,刹那的功夫本就不容易被发现,展小白又没用内力。二来,当时的气氛实在太美好了,公孙衍深陷其中,旁的自然也就被忽略了。
公孙衍又坐了会儿,听着粳米粥已经弄好了,便亲自端着给陈诚父子送了过去。陈诚此时正抱着小包子说话,无非就是一些白雪公主丑小鸭一类的童话小故事,换了时间地点人物的随便讲了讲。
这童话故事,对于古代的小孩儿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小包子听着有趣,不断催促自家爹爹快讲快讲。可怜陈诚一边回忆故事内容,一边编排合理性,竟是手忙脚乱,不时就能被小包子挑出错儿来。陈诚不禁心内哀叹,这谁家的小孩,太不可爱了,应该打屁股去,无奈自己先舍不去手了。
公孙衍在屋外听着父子俩对话,嘴角弯了弯,待一段故事停下,便敲了敲门,再不进去恐粥就要凉了。
“昭然……”见公孙衍端着粥进来,陈诚不禁又是感叹,自家“媳妇”果然贤惠啊。
小包子也甜甜的唤了声,“公孙伯伯好。”
陈诚抱着儿子啃了一口,“刚刚没吃饱吧,宝贝光顾着给几位伯伯夹饺子了,自己可没吃几个。”
小包子害羞起来,第一次包饺子的人都这样,吃的时候就喜欢挑哪个是自己包的,小包子自然也不例外。
“爹爹,饿了……”小包子倒是聪明,闻着米粥的味道,忙跟爹爹撒娇借以转移话题。
果然,陈诚一听,顿时心疼起来,“宝贝饿了,爹爹喂你吃好不好?”
小包子忙点头不迭,果然,还是爹爹最疼宝贝了。
陈诚从公孙衍手中接过小碗,摸着正好温温的,适合小包子吃。小包子静静坐在陈诚身前,由着自家爹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食,很是享受。自然陈诚更加享受喂养的乐趣。
公孙衍含笑瞧着这父子俩的动作,心底软成了一滩水。
这边公孙衍一切进展顺利,那边展小白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要说自己这张面皮儿,怎么着也不比那公孙衍差啊,小包大人即便是要压,也该选自己这样的,怎么能选公孙衍那个暴力分子呢。
而且公孙衍那人,心眼儿那么多,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小包大人压了呢,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展小白越想,越觉得陈诚是被公孙衍这大尾巴狼给骗了,浑然没觉得自己的想法已经朝着某种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陈诚喂了小包子一碗粥,便没叫他再吃糕点,毕竟是晚饭,还是吃饱不饿就成,倒不好吃的太多。
给小包子擦嘴,换了外衣,便开始给小包子揉肚子。公孙衍却也没走,只叫下人来收了碗匙,在下人暧昧的目光下关上了房门。
陈诚本以为公孙衍会直接离开,哪知道竟然径自脱鞋上了床,与他们父子俩一起靠坐在床沿上。床不小,躺着两个大人正好,不过加上一个怕挤怕碰的小包子,就显得狭小了些。
小包子白日间很是忙碌了一阵子,这会儿用了饭,又舒服的由着自家爹爹揉捏着,一会儿功夫,便困得直揉眼睛了。
陈诚见小包子困了,便将他安置好,盖上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拍了起来,嘴里还哼着不知何名的软糯小调,哄着他睡觉。没一会儿,静谧的室内便传出了小孩子特有的浅浅鼾声。
陈诚抿嘴一笑,自家宝宝总是这么乖巧可爱。
陈诚正自顾自的乐呵,却忘了身后还有一人,一直支着手臂瞧着他。见小包子睡熟了,陈诚氖忠埠突毫讼吕矗钡嚼肟“拥纳砩希乓话呀死吭诨忱铩
陈诚吓了一跳,刚刚光顾着关注自家宝宝的,竟忘了屋内还有一人。被人揽在怀里,陈诚也没觉出什么不好意思来,低声道:“繶儿睡了,你不回去睡觉么?”
公孙衍轻笑一声,同样压低声音道:“今日我想睡在这里,好么,昭然?”
听见他说这话,陈诚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低低应了声:“好。”
公孙衍满意极了,将人又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陈诚也怕挤着自家宝宝,转了个身,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公孙衍身上。公孙衍武功不凡,自也不在意陈诚这么一点儿重量,两人相依相偎而眠,倒是愈加显得亲密了。
陈诚不知道的是,他们这般睡着,某个梁上君子只恨不能将公孙衍撕吧撕吧喂狗去了,明知道自己已经惊醒了公孙衍,却仍是不肯离去。见公孙衍明目张胆的将人搂得更紧,分明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却仍忍不住醋火熏天,怒潮翻滚。
被梁上某种猫挠的咯吱咯吱声也惊醒了的陈诚迷迷糊糊道:“什么声音?”
公孙衍略微松了松手臂,免得陈诚被他搂得太紧睡着不舒服,“没什么,不过是一只小老鼠罢了,饿的狠了,咬木头呢。”
陈诚不疑有他,“既然有老鼠,还是尽早打死得好,免得咬坏了家具,包福又要心疼了。”
说着已是又睡了过去,留下公孙衍低声自语,“是呢,可不是要赶走打死么,否则染指了我的东西,那可就不美了。”
这话说完,梁上之人禁不住哆嗦了两下,到底还没失了理智,趁着公孙衍发火前,仓皇逃窜了。
结果第二日用早饭时,陈诚指着展小白的黑眼圈儿道:“小白这是怎的了,昨晚没睡好么?”
展小白不吭声,公孙衍淡淡道:“许是被耗子闹的吧。”
陈诚一听,忙道:“可不是么,没想到府里还闹耗子了。”随即吩咐包福待他们走后将包仁包繶带出去,再叫府里的人认真查看一番,务必将闹人的老鼠一网打尽。
展小白被公孙衍挤兑的面皮微红,胸内气愤异常,却不好发作出来,匆匆用过早饭,也不与众人一道走,自己便先去了开封府。
据开封府当日当值的捕快说,那一日,是开封府有史以来捉拿的宵小最多的一回。
小白同志的反击行动尚未开始,便宣告结束,毕竟还真没几个人敢和公孙衍抢人的,前几日的举动不过进一步验证了,他展小白确实还是很怕公孙衍的。这个神秘的,武功高强,心机深沉的家伙!
43.太后寿辰
好在自那之后,公孙衍与陈诚并无太多亲密的举动,也没有明显的逾矩行为,展小白便渐渐的平衡了些。男人与男人总是不会搞出婚嫁之事的,展小白暂时没什么办法,却也明白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也便不再阴阳怪气的。
这下子,倒是陈诚也觉得心情舒畅不少。这几日,虽有爱人相陪,但是总是面对着皮笑肉不笑的展小白,陈诚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起来了。好在展小白不知怎么的又恢复正常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要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治治呢。
好日子没过几天,烦人的事儿又来了,这次不光展小白烦,公孙衍烦,陈诚更是烦得无以复加,几乎可以称之为厌恶了。
狄青来了。
还不是来一回两回的,这人几乎每日里能来报道个三五回,可是愁坏了开封府一干人等。
狄青回京后,便被授予从二品殿前都指挥使,统领京畿禁军。初时他虽想立刻奔到这陈诚面前献殷勤,不过一直忙于应付下属官员,毕竟离京日久,从前的心腹之人早已被替代,少不得还要重新排点一番。
忙了大半个月,一切重新上了轨道,他才又晃晃悠悠的来了开封府。京畿禁军,说来与他们开封府倒没什么关系,不过毕竟大家都是为京城这处服务的,开封府若是要抓个把的皇亲国戚,少不得还是要借助禁军之力的。毕竟哪个府院没个把护院在的,单靠开封府这几个衙差捕快的,还真不好去动达官显贵之人。
因此,这与京畿禁军打好关系,可是每任开封知府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到了陈诚这时候,正赶上禁军首领位置空虚,这事便暂时放了下来。现在禁军首领的位置被个狄青占了,气得陈诚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要说这狄青与他陈诚倒是没多大关系,问题是和包拯关系极为复杂。陈诚占了人家的身子,却并没有关于那段过往的记忆,虽然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些,自己再一串联,也知道是被人家占了便宜去了。
可是,这事儿能往出说么?毕竟他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这就好比男女谈恋爱,最忌讳将初恋情人拿出来说嘴,何况还是个和自己发生了关系的人,说出去会影响家庭和睦的啊。
陈诚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无奈讨人嫌的家伙还是老出现在他面前。陈诚暗自反思,难道是自己的拒绝太不明显了么,莫非下次不光不上茶,连门都不能让他进么?不过,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了开封府与禁军之间的关系啊,若是日后打杀个把达官显贵的,岂不是没有助力了,这倒真是叫人头疼。
公孙衍展小白想的就没那么复杂了,毕竟两人武功高强,并不担心失去禁军协助。对于狄青与陈诚的过往,他们自是知道不能怪陈诚的,只是看那狄青就更加不顺眼起来。不过狄青到底是个从二品的大元,连陈诚都不过是个三品官,与他还差个等级呢,他们自不会做出什么失礼于狄青之事,这黑锅到底还是要扣在陈诚身上的。
如此一来,狄青每日上门,虽不大受人待见,却也没被赶出去过。开封府的人大约也习惯他的到来了,只是做到基本的礼数不差,也不大去理会他。狄青每日能见到心上人,也不去同人计较上门礼数不礼数的,许是也明白一味逼迫容易适得其反,便只是过来坐坐,插空同陈诚说两句话罢了。虽十之八九不会得到什么答复,仍是悠闲自得的模样。
他这个样子,陈诚倒也不好赶他走,只好随他去了,不过到底心里憋闷着。
如此几日后,安乐侯周放突然上门探望,倒叫陈诚生出些许松了口气的感觉来。
周放可与其他两人不同,他不属于开封府中人,身份又比较尊崇,本就倾心于陈诚,哪里还能容得另外一人对陈诚大献殷勤的模样,当即一向平静的开封府热闹起来了。
对于这样情况,只要没有影响到公务,陈诚一般都是不管的。笑话,如今有人来分散狄青的注意力,那恼人的视线不再总黏在自己身上,陈诚哪还有不乐意呢。若不是狄青晚间不在,陈诚都想请周放住到自己府上了。
周放在,公孙衍也放下了些心,不久之后就是太后寿辰,皇帝至孝,自然不会小办了。届时百官进京朝贺,开封府又有得忙了。想到此,公孙衍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好在前几日展小白发泄心中郁气,京城附近的贼人倒是被他捉了个干净,那些侥幸的,却也不敢出来出来乱晃了。谁不知道展小白堂堂“盗圣”的大名,鲁班门前卖大斧可不是谁都敢干的,尤其这人现在还入了公门。
宵小们消停了,京中最大的纨绔现如今在开封府混得不错,闹事儿的少了,一切看起来都是好的。只是……公孙衍叹口气,太过平静安宁了,仿佛预兆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很麻烦。
揉揉眉间有些发酸的肌肉,拿起桌上放着的温茶,公孙衍点点头,茶不错,该是贡茶,陈诚倒是舍得将好东西拿出来分给大家的。
才品了一口,便见一衙差匆匆过来,“先生,大人召您过去呢,说是京畿防卫之事。”
公孙衍一听,便知道匆匆自宫中回来了,听着,该是小皇帝有什么旨意了。
“昭然,你来了,快坐吧。”
公孙衍一看,不光展小白,周放与狄青也在,还有一个陌生男子,斯文俊秀,不过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既然陈诚没有特意介绍,公孙衍便也假作不知,告罪一声,便坐于陌生男子下首。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崇言。他虽是皇叔,但是现今无官无爵,又没有王位,但是不好介绍他的身份了。
“这位便是包大人时常挂在嘴边的公孙衍公孙先生吧?果然仪表堂堂,包大人好福气。”
这话一说,陈诚直接羞红了脸庞。论理这赵崇言该是不知道陈诚屋内之事的,而且他这话说的也并不多尊重,只是他到底身份尊贵,陈诚没有多想,公孙衍也不好发作。
若说为何公孙衍能猜出这人身份尊贵,连安乐侯都要敬上几分,在他面前不敢随意说笑,其人地位可见一斑。
“学生公孙衍,敢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
那人客客气气的拱手还礼,笑道:“在下才入京不久,难怪公孙先生不认得我了,我名唤赵崇言,表字弘文,先生唤我表字即可。”
赵姓,国姓,赵崇言该是那位皇叔了吧,只是他无王爵,公孙衍也不好唤他官名,便从善如流道:“既如此,那弘兄文便唤我昭然吧。弘文兄此次进京,乃是为了太后大寿?”
赵崇言笑着点头,“正是,说起来,这位太后也算是我家亲戚了,论理也是该来瞧一瞧的。”
论理不论情么,看来这位与太后的关系并不多好呢。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才说到正事上去。却原来是小皇帝有心撮合陈诚与狄青二人,借着这次太后寿辰,让开封府与禁军共同监管京畿防卫。这原也是正常的,开封府与禁军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关键在于,如今开封府的头儿和禁军的头儿从前有些过往,小皇帝虽放心,赵崇言却是不敢拿小皇帝的安危开玩笑的。
于是赵崇言请了旨,协助二人,顺便监督监视监管。
几人自是不知赵崇言的意思的,不过以为是小皇帝派过来的罢了,从前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周放作为安乐侯,原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毕竟各处安置等问题,也算是机密,免得被有心人知道,察觉出漏洞来,届时有什么问题,可是要掉脑袋的。不过周放是个什么样的草包人物,大家伙儿都知道,也便没在意他在不在的。
将城防事务安排好,陈诚又留了赵崇言用饭,自然狄青与周放也顺势留了下来。席间有赵崇言在,倒是没发生什么大的矛盾,不过这几人都是互相看不上眼的人物,而周放的乃是周贵妃的弟弟,赵崇言自然不会喜欢他。因而赵崇言时而偏帮,周放敢怒不敢言,公孙衍看得门清。
狄青不足畏惧,毕竟陈诚对他也是没什么好感的,公孙衍倒是不甚在意。不过,若是加上一个皇叔赵崇言在中间搅合,那可就不好说了。如此一想,公孙衍看向赵崇言的眼神便有了深意。
这倒是误会赵崇言了,他对于这些臣子之间的小恩小怨争风吃醋并不在意,只要不影响到家国社稷,爱怎么闹怎么闹去。不过就是有些微妙的吃醋心理,因而才会给周放脸子看,毕竟公孙衍不了解内情,误会也是常理。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还是和和美美的结束了,只除了周放满肚子委屈窝火,不过他的心情如何,被大家一致忽略了。
用过饭,几人又对之前的安排进行了一番检查,便各自回去了。京畿禁军负责皇城内外的安全,最是重中之重,丝毫马虎不得,赵崇言主要的任务也是协助狄青的。不过狄青这人虽然在感情上有些瑕疵,到底在防卫打战上还是能称得上人物的,赵崇言并不过多担忧。
狄青一走,周放立刻便不招人待见起来了,周放委委屈屈的往陈诚身边一站,也不说话,无声控诉开封府这帮人用过就丢这种无耻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