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还是问出口了,多久没听到付盛言的声音了,我莫名的有点想哭。
我没有回头,还是继续往前走,如果我说我想你了,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要被嘲笑。
我果然被圣母上身了,矫情的自己都受不了了。
手臂猛地被拉住,那样强悍的力道,我忽的想起很多年前,付盛言和我说分手的那个下午,他也是用这样的力道狠狠地甩开我,我却怎么也不敢说疼。
“你他妈说话啊!”枉他付盛言为人师表。
手中的箱子被一脚踢在了地上,我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我愤怒的回头,付盛言的眼睛红红的,我想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因为我突然觉得这样的付盛言和多年前把我抱在怀里说要宠爱我一辈子的付盛言没什么不同。
“你要我说什么?你想听什么我就说成不?”这鸟天真冷啊,冷得老子都点想哭了。
付盛言满脸冷绝的看我,我开始感慨刚才确实是我眼花了,到这种时候我居然还奢望他爱我,看来我最近真他妈三鹿喝多了,我想着想着便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样残忍粗暴的付盛言我也不是没见过,手臂被用力的拉扯着,那人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只是像是拖一个货物一般把你往前拖,接着是像个球一样塞进车里,再后来,你根本搞不清怎么回事,就被带到了陌生的宾馆。
几个小时前,我对林九做着同样的事,付盛言将我按在门上像疯了一样吻我,头发被他撕扯的生疼,我却没有叫出声来,那是付盛言啊,是我爱了9年的付盛言啊,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卖给记凌峰的时候,我找各色各样的人寻欢作乐的时候,我都从来不敢忘记,我爱的是他,我只爱他。
这是我给自己下的咒语。
下巴被恶狠狠的掐住,付盛言喘着粗气扯开我的衬衫,衣服滑落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用力的微笑,笑颜如花。
也许是我笑得太过下贱,也许是我满身的吻痕付盛言嫌弃我脏,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惩罚的啃噬,那样血腥的一个吻,舌头被搅的生疼,连同左边跳动的那个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再然后用一个响亮的巴掌结束那样残酷的吻,该是多么用力的一巴掌,要不然我一一米七五的大男人也不会被一掌拍到地上。
我坐在地上,也不只是累的还是疼的,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依旧带着笑抬眼看付盛言。
我一直以为付盛言是不会哭的,除了当年他被学校开除的时候我从没有看他哭过,即使有一次他被车撞得差点断了腿,他疼得昏过去都没有哭,可是那个在我面前的人却哭了。
那样撕心裂肺的哭了,那样肝肠寸断的哭了。
15
我无数次想到我和付盛言的结局都会感慨,我当初到底做的什么错事,才让我们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用我的整个人生想要经营好这段爱情,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得体无完肤。
付盛言抱着头瘫软的坐在地上,他的手遮住哭涕的眼睛,可是我还是那样清晰的看到了从指缝滑落的泪水,顺着手臂漫延,就像延伸到我心间一般,烧得生疼。
我想起了高中那会儿,那时候付盛言作为学校代表上台发言,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破校服,却依旧帅得天上有地下无,他的头发那么黑,眼睛那么亮,他是那样美好的付盛言,坐在台下的我那样没心没肺的想,那个男人是我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也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后来学校知道了我们的事,我甚至被我爸赶出了家门,我做了很多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我果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是我却从来没后悔过。
我一直觉得那是我的爱情,它值得这样的付出,只要那人爱我,我就算粉身碎骨都无怨无悔。
所以说执念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纪凌峰对莫羽一样。
治不好,死不了。
“我走了。”我挣扎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我会离婚。”短短的四个字,说不清道不明的四个字。
我转身,满脸讥笑,我知道其实我嘲笑的是我自己:“老婆孩子不要了,你妈呢,都不要了,付盛言别在耍我了,我早就不是原来的秦晓肖了。”
以前的晓肖虽然蛮横至少善良,以前的晓肖只是娇气却不恶心,我早就脏得配不上你了,可是尽管这样我也没有丝毫想要放弃你,我只是看着你的眼睛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你只是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我,你真的已经不是我的付盛言了,我卑微的爱着并不代表我需要你的同情。
“算了,付盛言还是你走吧,我没地方去。”我转身走到床边。
付盛言依旧红着泪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他妈听到了吧,求求你走吧,老子一无所有,老子无家可归。老子活得乱七八糟,怎样,同情我啊,同情我就和我上床吧,还是你嫌我脏,哈哈,家里老婆大着肚子,付盛言你这么做你良心过不去是吗?”我句句伤人,伤的确是我自己。
“晓肖,你知道那种穷怕了的滋味吗?我可以吃苦可以忍耐,可是我不甘心,我除了不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我并不比别人差,我甚至比别人优秀的多,我害怕生活让我变得不再像我,我不是意气风发的付盛言,我只是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卑微男人,这样的我怎么给你幸福。”
“额?所以呢,如今您有出息了,有能力了,你把我的幸福还给我啊?你他妈还给我啊!”我一个大步向前,拽住他衬衫的领子。
付盛言突然温柔的看向我,低声说:“你以为我不想还给你吗,可是我要到哪里去找,晓肖,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幸福可言了,想得到的东西不一定会得到,人生本就如此。”
“你他妈放屁,那是你自己为名为利。”
“对,我为名为利,我他妈为了生存,我也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我错了吗,我知道我害了你,如今我还你不行吗,我离婚,我回到你身边,你变回原来的晓肖好不好?”付盛言拨开我的手,低声说。
为什么不给我留最后一点自尊呢,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你对不起我,我只要你爱我,哪怕不能和我在一起也可以。
“晓肖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告诉自己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可是沈清怀孕了,一切突然变得不同了,晓肖,为什么,我……”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爱不爱我干我屁事,付盛言你想太多了吧,你以为我晚上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老妈醒了,老子再也不欠你了,我早就爱上别人了,我只是想最后看你一眼祭奠一下我的初恋,老子无家可归是逗你玩,我和男朋友吵架了而已,我现在就让他来接我。”这一次让我先走,我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也不知是打给了谁,只是拼命忍住,哆嗦着嘴说:“亲爱的,我错了,我不该任性,不该离家出走,快来接我吧,我在皖南路,你快来接我啊!”我快速的站起来,激动的去拿我的行李箱,然后用尽浑身力气扯开一抹微笑回头对坐在地上的付盛言说:“我家亲爱的来接我了,不能让他看到我和陌生男人在宾馆,那我不是把黄河水喝了都洗不清了。”我不知道我的笑容有多勉强,语气有多生硬,我只知道付盛言的皱着眉静静地看我。
可不可以不要用那样的眼神,我一点也不可怜,可不可以不要同情我,这比抛弃我更让我难受,你该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秦晓肖从小好强惯了。
我并不知道付盛言有没有追出来,我只知道我跑得很快,肾上腺激素飙升到最高点,屁股后面和点了火似的。
大夜里的车灯打在一个奔跑的身影上,真是诡异的不能再诡异的画面。
一辆闷骚的豪华轿车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突然一个漂移,停在我前面,我吓得三魂去了二魄。
“我操,不是宝马没资格撞我。”我用力的踹了车门才猛然发现居然真是宝马。
从车上下来的人更是让我感叹天雷滚滚。
“大夜里穿着衣服裸奔挺有情趣的啊!”变异男果然阴阳怪气。
“我靠,你个妖怪大晚上出来吃人啊?死这干吗?”心口好疼,我咬着嘴说。
柏卿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畜生打电话叫我这个亲爱的来接他。”
我伸进兜里摸手机,通话记录里显示我确实打过电话给他。叫你新柏,你个B字开头的货。
多么混乱的一天啊,我早就没办法正常思考了。凄凉的夜风中,我冷得恨不得立刻死过去。
我拉拉衣服的领子,我虚弱的对柏卿扯出一抹微笑,最坏的状况也不过如此:“经纪人大哥,如果我想毁约,你会不会杀了我?”
柏卿眼神锐利,一副悟空一切的模样,冷笑着说:“杀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然后我被丢上了车。
柏卿没必要绑架我,我又不值钱,我坐在他的车上脑中不停的回荡着付盛言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终于心力交瘁的睡了过去,睡得那叫一个口水纵横,全都蹭在柏卿宝马的真皮坐垫上了。
我只知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变成了灰太狼,每天勤勤恳恳的抓羊,可是红太狼还是骂我窝囊废,我气愤的抛弃了红太狼去和喜羊羊搞基,哪知道喜羊羊才是真正的羊面兽心,我爱得肝肠寸断,它却狠心将我抛弃,说最近狗肉比羊肉值钱多了,便把我骗卖了,毫不考虑我其实是只狼,我看破红尘一心求死,哪知道在卖狗肉的家里遇到了红太狼,她早就变成了一锅香喷喷肉,我痛定思痛,想起我抓不到羊的日子,她依旧陪着我饿着肚子不离不弃,到如今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也不过是生不能同,死也要做同一锅肉。
太过虐心的一个梦,虐得我脖子疼得像落枕一样。
事实证明,好吧,我确实是落枕所以才脖子疼,谁趴在厕所的马桶上睡一夜还没跟没事人似的,老子就把自己的狗眼戳瞎。
16
柏卿那厮果然是败类中的败类,禽兽中的禽兽,有几个正常人为了自己逍遥快活把人关在厕所的。
我张牙舞爪的在狭小的厕所里暴走,隐约还能听到门外的呻吟声。
一大早就发情,我用你牙刷刷马桶,诅咒你阳痿:“柏卿,你个人渣放我出去。”
“亲爱的,什么声音?”娇媚的男声。
“不专心,小妖精,叫你不专心。”
“啊啊啊……不要,慢一点……嗯嗯嗯。快一点……”
shaoerbuyi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终于无力的再次蹲到角落画圈圈,柏卿,我不诅咒你阳痿,我诅咒你gang裂……
我真的饿得没力气大喊大叫了,只能用睡觉减少卡路里的消耗,等我又睡了一觉醒来准备和柏卿第二轮作战的时候居然发现门开了。打开门一眼就看到柏卿那货不知羞耻的裸露着他那爬满吻痕上半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啤酒,忽略那不协调的肌肉和那大长腿,只看脸的话,真是妖娆到不能再妖娆的男人,如果是个哑巴就更好了。
“失恋是人类的事情,你个外星人掺和干吗?”
我一个大步上前,跨坐在他腿上,伸手掐他。
“我掐死你丫祸害,把老子关在厕所,我掐死你。”我已经俩三顿没吃了,实在没有什么战斗力。
柏卿一个用力掐住我的屁股,狠狠的说:“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你还不知死哪呢,叫你傲骄,失恋了不起啊!老子对你隐私才不敢兴趣,从我身上死下去。”
“我偏不,我要掐死你个伪0号,要不是你,我就不会不敢出门打野食,我就不会和林九在家里做,就不会被纪舒看见,就不会被赶出家门,就不会去找付盛言,就不会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都怪你,你个人妖,我操你一个户口本。”我的委屈瞬间歇斯底里的爆发了。
在我卯足力气准备和柏卿天人大战三百回合,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时候,门开了,我坐在柏卿腿上,异常高难度的转了个头。
“柏卿,你让那个娘男加入,我们就集体退出。”
“不是说要准备一年吗,现在就推出根本就是儿戏。”
娘男?现在就推出?
左边的水和右边的面粉碰撞,我的脑袋顿时变成了一坨糨糊。
“我操,那个娘男不是你亲戚,根本就是你姘头,柏卿,你你你……”这不是美男二号,我的成员同伴是谁。
这是我继上次批判大会之后初次见到他们,我现在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至少我是穿着衣服的。
我一个踉跄从柏卿腿上摔下来,柏卿光着的带着满身的吻痕的上身顿时暴露在众成员眼中,八只眼睛冒着的寒光齐齐像我射来,我顿时冒了一头冷汗,在心里大喊,要不要这么虐心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以柏卿那老妖怪的段数,我自然只能望洋兴叹,瞧那淡定的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我不是说让你们下午来吗!”
“现在是2.pm,您觉得是早上还是晚上。”
禽兽过得都是动物时间。
柏卿那厮很会避重就轻:“别误会,晓肖弟弟失恋了,无家可归,作为你们的经纪人我适当的给予一点帮助,让他住了一晚,他睡厕所的,你们闻他身上的味就相信了。”
嘴角抽动的声音。
“哼!”Kevin冷笑一声看我,我这才想起来柏卿那货以前不是和Kevin说我是他对象的吗?供词出问题了啊!这明显不是我要考虑的范畴,我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搞清楚神马娘男,神马提前推出,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先解决本人的温饱问题,我认为饿着肚子我这种智商的人明显没有办法集中火力接受他们的批判与攻击。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类吃饭啊,不知道每一个吃货,都在用自己的挽救经济危机吗?”在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着那群满脸鄙视的痴呆们进行了小心的攻击,我容易吗我。
安林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东西,居然还是个人类,再瞥眼看看那人的小胳膊小脸,顿时又是一阵无语,当然同样无语的还有Kevin,这种明明不是柏卿喜欢的类型啊!
“我没说要提前推出,只是有厂家希望你们集体拍个广告而已,不涉及任何表演。”四个成员,经纪人大人柏卿,还有苦逼的我围在前不久被柏卿用来的桌子旁开会,我顿时一阵恶寒。
“我不同意。”美男一号安林。
“老子不同意。”不讲文明的是美男二号E
“切。”只会用语气助词的是Kevin那妖孽。
不发表意见的是美男四号岳明。
“我操,变异男你失忆了啊?我昨天说了我要毁约,老子不干了。”我一声怒吼。
“你昨天不是失恋吗,难免糊涂,我就当你没说过????还有,小红是谁啊?”
小红,红太狼?
“什么没说过,老子不干了,爱咋咋的。”我一个勇猛的站起身来开始大呼小叫,大概是我第一次留给他们的形象太过装B,美男们都像掉了下巴一样,翻着白眼看我,难道是我身高太高的缘故。
“额,看来晓肖失恋分到很多分手费啊?”柏卿笑的那叫一个虚假繁荣。
“说了老子没失恋,额?什么意思?”好像刚才面包吃多了,干的慌。
柏卿那厮兀自站起身来,进了房间,留下我和那几个大眼瞪小眼。
一叠厚厚的资料丢在我面前,我扫了一眼,开始感叹自己就是一傻缺,人傻不能复生啊!老子签合同的,毁约要赔钱,可是,我有钱吗?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不就是我吗?
“那啥,我能分期付款吗?”我弱弱的问。
“请不要说话好吗,你一说话把你的智商全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