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管家婆,在龙家干了几十年,龙家父子也没把她当外人。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厨房捣鼓好吃的,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被那些三流小言剧情感动得泪流满面。结果在
电视里发现文康,袁文杰说不是,因为文康穿的是古装,她也拿不准,于是跑到聚星公司本部,一问签约演员中
没这个人,又跑到摄影组到处打听询问,还摧着袁文杰到学校到公司找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厨房把茶点拿来。”胖婶叨叨着才反应过来没有上茶点,一边指挥佣人,一边摸着文
康精壮的胳膊,一边絮叨:“肯定在外面受了不少苦,瞧瞧瘦成什么样了,这胳膊细得跟筷子似的。”
文康无力地叹气,谁见过这么粗的筷子?
佣人把茶点端了上来,文康扫了一眼,见这茶点样样精致不象是市上卖的,又发现那佣人拿眼悄悄瞄自己。
胖婶见他在打量那个端茶的佣人,解释说:“他是小孟,是刚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
“是三个月前。”
文康心里一算,时间正是在这个身体出了“车祸”之后。
文康拈了一块小饼干,好象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胖婶马上站起来叫人:“你们都进来,快见过大少爷。”
几个佣人进来,胖婶又解释:“厨子,园丁,打扫卫生的,都是几个月前新来的,大少爷都不认得,我给你介绍
。”
文康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微微冷笑,好一个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的宫廷政变不都是这样吗?新上来的
主子立马会换掉旧人,改换成自己人。
“原来的佣人呢?”文康又很随意地问。
胖婶刚要说话,袁文杰接过去说:“园丁老张的父亲病了,他要回去。厨子病了,没法工作。打扫卫生的小李打
破了客厅的花瓶,我说了他几句他就跟我吵,我把他打发了。还有小梅找了男朋友也不想干了。”
一边听他说话,文康一边拿匙搅着手里的茶,眼角的余光却瞟着身旁的人,袁文杰说得很坦然,神色略微紧张,
胖婶却有些不悦,想说什么却没说话。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文康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袁文杰赶紧说:“表哥你尽管放心休息,酒店里有我看着,没问题。”
文康含笑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胖婶把文康领回房间,看着他歇下才退出。文康躺在床上,把得到的信息全部理了一遍,得了一个粗略的轮廓。
晚饭时分,文康坐在餐桌前面对丰盛的菜肴懒洋洋不想动筷子。
胖婶担心地问:“怎么?吃不惯这些菜?”
“表哥是不是没有调理好身子,要不去疗养院休养一段时间?”袁文杰也很关心。
文康警惕心起,只说:“没什么不舒服,只是不饿,等饿了我自会吃的。”
用完晚饭,文康回到房里,过了一会儿,胖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盘里是精致的小菜和点心。
“是不是吃不惯新厨子做的菜?”胖婶很关心地观察他的气色,“我亲自下厨做了你最爱吃的牡蛎饼,来尝尝。
”
文康不喜欢吃海鲜,见她这样关心,也不好推却,只好努力吃起来。
又似闲聊天地说:“还是以前的厨子做的好。”
胖婶叹气:“老冯在龙家干了好几年,知道所有人的口味爱好。他的手艺自是没得说。”
“那么他为什么不干了?”文康似是很随意地问,“他得了什么病?”
“也不是啥病。”胖婶犹豫了一下说,“他得的是感冒,其实几天就可以好,表少爷非说会传染,会影响健康,
所以换了个厨子。”
文康心里明白了几分,又问:“其他人只怕也不是完全自愿走的吧?”
“是呀,其实小李……”胖婶迟疑着没说下去。
“黄嫂,你是看着我长大,有什么不可说的?”
“唉,本来你们兄弟间的事我不该多嘴的。”胖婶愁眉苦脸,“那花瓶不是小李打碎的,表少爷非要骂小李,还
把他赶走。老冯的父亲病了,他要回家看看,可是表少爷说既然回去了就别再回来,于是把他也辞了。小梅带了
男朋友来这玩玩也不算啥要紧大事,说她两句就是了,可是表少爷也因为这个原因把她辞了。他虽然是过世太太
的侄子,可是这个家毕竟你是主人,这样做算什么事啊?”
“那么,他是不是劝您回家养老呀?”文康含笑问道。
“咦?”胖婶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小杰是这么说的,可是我舍不得你,就算回家养老,我得亲
眼看见你平安回来才走。”
文康拍拍她的手:“您放心,有我在,你想在这儿呆多久就呆多久。如果小梅他们愿意回来干,就让他们回来就
是了,这个家不在乎多养几个人。”
文康心里已经明如明镜,袁文杰趁他,也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出事不在的时候,成为这个家的主人,换了所有佣
人,如果不是胖婶是这个家的元老,也难逃被赶走的命运。还有,如果不是胖婶看电视发现了自己,跑到公司寻
人,又摧着袁文杰四处打听,只怕自己能不能回到家还是问题。
可以看得出,袁文杰并不太希望自己回家的。也可以断定,胖婶和袁文杰不是一路人,应该可以信任,这个家除
了胖婶都是袁文杰的人,这样对自己很不利。所以文康对胖婶授权,可以把先前被辞退的那些人再找回来。等旧
人回来,胖婶自会寻机会把这些新人打发走。
“对了,你这几个月在哪里?怎么不回家?”胖婶关心地问。
文康揉揉脑袋又说:“我出了车祸,受了伤,被一个学生救了,因为摔了头,以前的事糊里糊涂,连家在哪里也
想不起来了。所以,他就收留了我。后来被你们找到了,就这样。”
又补充一句:“以后我有什么遗忘疏漏的地方,你要提醒我。”
胖婶用力点头。
第二天一早,文康提出要到四海春酒店查看生意。
袁文杰很关心他的身体,说:“表哥你还是多休息。”
文康对他笑:“年纪轻轻的老在家休息算什么事,我的伤几个月前就养好,没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袁文杰连连点头,看上去很是欣慰。“你失踪这几个月,酒店里人心大乱。”
两人走到车库,文康看到车子,说:“自从上回出了车祸,我对开车非常恐惧,你来开好么?”
“没问题没问题。”袁文杰连声答应,上前发动了车子。
车子朝市内开去。
“你刚才说我失踪这几个月,店里人心大乱。那么你是怎么处理的?”文康已经可以肯定,既然袁文杰趁自己不
在时对家里大动手脚,肯定也会在生意上做些什么。
果然,袁文杰说:“有几个好大厨被在在酒店挖走了,我也没法子。负责进货的常务也不安心做事,进了不能用
的次货,我把他辞了。”
“知道了。”文康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26.管理小王国
到了四海春酒店,文康也不去办公室,一层楼一层楼的视察。这个酒店很大,共十二层楼,一楼是餐厅,二楼雅
间,楼上是客房,还有会议室,顶楼是办公室。
文康啥也不懂,只得多听多看少说话。
员工们见老板回来,都军心大振,纷纷上前问好。文康都挨个握手,微笑致意,顺便随口问几句最近干得怎么样
?有啥困难没有?一边暗暗观察对方神色,琢磨答话中暗藏的信息。
员工们一看老板失踪几个月,回来后变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不但谦虚听人说话不指手划脚,还嘘寒问暖的非常
关怀,都很感动,也乐于亲近。以前老板能力很强,但是不大容易亲近,现在,老板在外溜了一圈回来后,更有
亲和力了。
进到后厨,厨房很大,洗涤池,冷藏柜,操作台,秩序井然。见到大酒店现代化厨房,文康十分新奇,克制自己
东张西望动手乱摸的冲动,对员工们微笑点头。
“最近还好吗?”文康还是这句话,也不敢多说。
员工们唯唯诺诺,只是点头说很好,谁也不多说。
文康查颜观色,看他们眼神闪烁,知道里面出了问题,又摆出极亲切的笑容:“大家都是为四海春做活儿的,四
海春做得好了,大家也好,四海春赚得钱多了,你们分得也多,如果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的,你们直接给我打电
话,不用经过其它人。”
说着,文康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前一世他当皇帝,知道上位者理政要做到政令通达,最忌的是手下人营私舞弊,欺下瞒上。即使如此,仍然有些
权臣敢截留奏折,使皇帝只能知道他们想让皇帝知道的事情,某些不利的信息,皇帝无从得知。当时他严令内奏
事处对所有收的奏折点数记档,还设置登闻鼓,令百姓有冤情的可直接上达天听,想法子避免某些官吏上下勾结
,隐瞒实情。
穿到这一世,好多新东西他不懂,不过,只要有官有商有利益,就难免有利益链条形成一个关系网,这一点,古
今亦然。所以,文康看得很清,好在这个时代通信极发达,所以他留下私人的手机号码,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得到
第一手的真实信息。
这还是少华给他买手机时申请的号,没有多少人知道。
一边写号码一边留意员工的神色,只见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年轻人眼睛一亮。
文康留下号码,似是很随意地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很拘束的低头答:“我叫纪方。”
“好好干。干好了有赏……哦,不,我是说干好了你们福利也好,哈哈……”文康拍拍他的肩。
视察一圈,回到办公室,女秘书端上咖啡,文康不喝这种苦东西,放过一边,打量这个房间。这个办公室内外三
间,外面有一圈沙发,应该是招集高级主管议事的地方,里面是大办公桌,大书柜,还有个小冰箱,大落地窗前
摆着富贵竹发财树等大盆花草。最里间有床,可能是临时休息的地方。总之,比郭老太家的二室一厅大了两倍不
止。
文康感叹,果然无论哪个时代都有很大的贫富差距,这个时代虽然比起他以前所处的古代多了许多新玩意新名词
,但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是不变的。
就是人性。
人有贫有富,有善有恶,有聪明也有愚笨,古今亦然。
同理,人性也没有变,一样的欺善怕恶,一样的汲汲于名利之争,一样的欲望无止境。只要这一点没有变,他就
有信心对付埋伏在暗中的黑手,因为他们即使抱着史书史鉴也会犯同样的错误。
文康视察了一个上午,凭着当了多年皇帝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经验,他可以感觉到平静下暗藏着的暗流。
只可惜,对这个时代,他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不懂,虽然感觉到了暗流,却无从着手。虽然明知道有人企图害
自己,却敌暗我明,致使身处险境。
文康的眼光扫向桌旁的大书柜,想找些关于酒店管理方面的书恶补一下。却见书柜里并没有这方面的书籍,反而
是什么幽默笑话大全,还有一些画册,还有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管理学,《智鉴》、《奇谋》啥的。
文康忽然悟到什么,什么销售,什么经营,什么公关广告,什么餐饮管理,这些懂得再多,也是高级打工的,如
同前世里他手下的宰相尚书大夫,懂得再多,本事再大,不合意了也是说换就换。因为他们所依凭的施展抱负的
平台是皇帝的产业,至于皇帝,不需要懂太多,只要懂得用人,就可以把江山管好。
以前的太傅们教他理财断案兵法水利什么的,只是略涉皮毛,并不深入。太傅是这样说的:“陛下只需学会识人
用人足矣,这些东西不需学得太多,略知一二即可,最重要的是知人善任,君主学了武功就想上阵杀敌出风头,
殊不知这是与将士争功,大忌。学了兵法就想指挥军事,但是战场上军情千变万化,君主千里之外对将帅用兵指
手划脚,大忌。
诸如税收水利刑律工程之类,君主不可能样样精通,交给臣子办理即可,若是凭自己所学一二就横加干涉,旨意
并不见得合乎实情,臣下却不得不遵旨行事,这样岂不是有害政事。”
文康回忆前世里处理国事的情况和太傅们的教导,心里渐渐有了谱。从书柜中抽出那本《三十六计》自信的微笑
,别忘了三十六计还是古人写的,现代人想玩?那就玩玩吧。虽然我不会洋夷语,也不会用公理婆理证明直角锐
角,但是若论看人心玩权术,不见得会输给你们这些精通数理化史地和几国夷语的现代人。
这个从龙老爹手里传下来的四海春酒店就好比一个王国,而他是这个小王国的所有者,所有者不懂经营,就要避
其短,将经营的事交给懂行的人去做,自己只需挑对人,用好人就可以继续把这个小王国挑起来。总之,不可以
外行指挥内行。
想好主意,文康叫秘书进来,吩咐寻个日子举行一个宴会,宴请所有员工。
趁这个机会,他要观察所有的手下,从中挑出可用的人,更重要的是要挑出盟友,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他要伺
机而动。
秘书小姐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叫沈玉容。接到吩咐,刚要离开,文康留下她:“我们聊一聊吧?”
很意外地看见沈玉容低了头,有些拘束不安,眼神也很飘忽。
文康故做不知,似是随意闲聊一般,问:“我不在的时候,我们的竞争对手是不是趁机打压?”
他根本不知道四海春有哪些竞争对手,可以肯定的就是,对手应该是同样做酒店生意的,利益产生了冲突,所以
使了歪招,制造意外死亡企图搞垮他的王国,又或者是得罪了某些人,企图报仇,又或是他的死可以使他的财产
落到某个有继承权的人手里,害他的人不出这个范围。但是这些人中谁会出阴招收买内贼破坏刹车制造车祸,这
就不能断定了。
还是先从竞争对手查起。
沈玉容肩膀松下来,似是放松了些,“我们的竞争对手一直是康乐酒店和裕达酒店,还有狮鑫。老板不在的这几
个月,几家都在我们这里重金挖大厨,拉旅游客户,还抢占货源。有两三家老供货商答应把货供给他们了。”
文康和她聊了一会儿,分析了一下所得信息。
裕达酒店的老板是林凤,他会不会是幕后黑手呢?好象不对劲,林凤对他是不大友好,可是,如果他是害自己的
人,那么在郭老太家初次见面时,他看见自己没死应该是惊讶意外的态度,而不是不悦和讨厌。
要对付一个人,应该先想法接近他,消除他的戒心才对,而不是象林凤那样冷淡和排斥。再说,林凤的裕达酒店
在东城区是最大的,和西城区的四海春酒店似乎冲突不是太大。
文康把林凤的信息翻来覆去地分析,暂时找不到疑点。
再看康乐酒店,老板杨励之,为人精明强干,经常和四海春酒店产生些生意上的冲突,自从龙老爹开始,两家就
从不来往,生意场上见面,两家老板也是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