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拥有空间——月菲帆

正在顾钦迟疑是否该进城时，那人说道：“可不可以带我们离开，我把钱全给你，只要你带我们走。”

顾钦看了一眼逃亡队伍，大约二三十人，大巴空位很多，坐下应该没问题，只是大包小包的东西比较难办。

“可以，不过你们把必要的东西带上就好了，否则车里塞不下。”顾钦沉默了一秒便同意了，他们要去B市，路途遥远不说，很可能遇上这样那样的困难，人多一点总会保险一些。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信任这些人，只能说是互相利用。

那人欣喜，想不到顾钦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他笑了一下，立刻过去告诉那群人消息。又等了大概半小时，所有人都清理出非必需品后才开始上车。

这群人一上来，车里立刻热闹不少，很多人都感激地看着顾钦和无名，也有人露出防备之色，怕顾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钦调转车头，没有入城，而是直接往北面开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

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只能找偏僻的地方，开了约莫一个半小时，顾钦在一处平坦处停了车。

这块空地有上百平米，一面还紧挨着山，山脉不高，底部还有窑洞，顾钦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停车的，他们晚上可以在洞里休息，不过盛斓除外，早在这群人上车之前，他就被顾钦勒令进入了空间。

下车后，顾钦才知道这群人都带了些什么，除了一些吃的穿的，竟全都是医疗用品。

先前请求顾钦带他们走的那人叫孙诺，是医院的主任，他告诉顾钦，院长没有逃出来，将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这些医疗用品不是胡乱带的，都是用来对付受控者的。

顾钦一怔，还没开口便听无名问道：“你们知道受控者的缺点？”

孙诺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我们研究过。”

顾钦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无名接着问道：“拿受控者研究的？”

孙诺脸一红，显然戳中了他的秘密。顾钦没来由的一阵愤怒，这群人竟然拿活人做实验，虽然那些人没有意识，但并没有死。愤怒之后又开始自嘲，他有什么权利这样说别人，他不也这样吗？盛斓就是他的一号试验体，尽管那是盛斓自愿的。

“我们发现他们除了没意识外很多地方与正常人是一样的，不过似乎没有痛觉。”孙诺唯唯诺诺地解释着，倒不是他怕顾钦，而是他也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地道。

“那你们都带有什么东西？”顾钦问道。

“最主要的是乙醚和催泪弹。”孙诺老实回答，“催泪弹是医院自制的，这两样东西对受控者很有效，而且可以对付大规模敌人，却不致死。”

顾钦突然觉得自己小看这群人了，他很庆幸刚才带上这些人，有这些武器在，他们至少可以抵挡一阵子。

“主任，可以吃饭了，还有两位，也请过来一起吃吧。”一个年轻男人过来邀请他们，顾钦回头，才发现他们讲话时那边早已升起了几堆火，正在煮着东西。

锅里冒出缕缕青烟，混合着食物的香味，将人们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无名摸摸肚子，那里早已经饿了。

由于逃得太仓促，他们只来得及带了些泡面大米等东西，蔬菜是没有了，不过有袋装的榨菜。逃亡路上，有这些东西吃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入夜，温度降低，众人吃完饭后全都挤进了窑洞里，大巴停在洞口，像尊守护神。

窑洞面积还算大，三十来人挤在里面虽说不上舒服，但至少可以并排躺下。他们带的被子不够，都是两三个人盖在一起。

顾钦和无名睡在角落里，他们也分得了一条被子，不过二人并未睡熟，面对这群刚认识的陌生人，他们还保留着一丝警惕。

第十三章：第一次作战

半夜，顾钦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惊醒，那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尤为刺耳。顾钦一跃而起，左脚踢到无名差点摔倒在地，无名被他踢痛了，也醒了过来。

窑洞里大部分人都被吵醒，睡在最外面的人已经打着手电出去了，顾钦拉起无名，跟在他们身后。外面月光皎皎，银辉铺洒一地，若不是情况太过突然，顾钦倒真想赏玩一番。

“啊……”尖叫声还在继续，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隐隐约约，众人看见空地那头有个人影跑了过来，无名眼尖，立刻认出那是发出尖叫的女人。

孙诺拿手电照了照，女人看见亮光跑得更快了，她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来了，他们来了……”

顾钦一惊，谁来了？

待女人跑近他们才发现女人披散着头发，看起来狼狈不堪，若不是她一直出声，众人一定会以为见到了女鬼。

看清是自己医院的护士后，孙诺忙跑上前去，女人脚下一崴，摔倒在他怀里。

“主任……呼……不好了，他们来了，有一大群受控者正往这里走来。”女人大喘着气，顾不得摔痛的脚踝，她急切的解释着。

孙诺大惊，招呼两个人将女人扶进去，让剩下的人全都集中过来。一听有大批受控者过来，众人都露出惊恐的表情。顾钦觉得奇怪，难不成这些人是来追他们的？

“主任，怎么办？”一个带眼睛的男人问道，顾钦记得他叫王恒。

孙诺一时也想不到好法子，于是求助的看着顾钦。

顾钦当机立断：“将催泪弹和乙醚喷雾拿出来，孙主任，我记得你说你们有带防毒面具吧，一人分一个，以防中毒。”

孙诺点点头，赶紧吩咐人将东西拿出来。带上顾钦和无名，一共二十八人，男人二十二个，女人只有六个，这在种情况下，男人多一点还是挺占优势的。

不多时面具就分好了，顾钦又指挥人分发乙醚喷雾和催泪弹。催泪弹都交给男人，怕女人力气小扔不远。准备好后，顾钦还觉得不太保险，又让人在每个催泪弹上绑了一小瓶乙醚，等扔出去后瓶子摔碎，乙醚会马上逸出来。

“过来了。”一人惊恐地叫道。

“大家准备好，男人在前面，女人在后面，不要害怕，他们只是没有意识的游魂，抵不过我们的。”顾钦给众人打气，自己心里却没多少把握。虽然有催泪弹在手，但也架不住人多。

他果断坚毅的脸上露出少许凝重，无名轻轻握住他的手，顾钦一愣，更加用力的反握回去。

渐渐的，众人都看见先前他们来的那条公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动作僵硬，神情麻木，正朝他们走过来。

看见这阵势，有人吓得开始发抖，对方有上千人，而他们只有不到三十人，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毫无胜算。

顾钦眼一眯，下令道：“扔！”

“嗖嗖嗖……”催泪弹携带乙醚瓶朝着受控者而去，在银白的月光下，顾钦能清晰的看见一颗颗催泪弹落入人群，继而散发出阵阵白烟。

乙醚瓶摔碎之后流出液体，乙醚迅速挥发，受控者吸入之后行动迟缓，不多时便倒在地上。

“嗷……”人群中发出一声声惨叫，显然是被催泪弹熏得难受了，只不过声音没有持续多久就低了下去，因为他们吸入乙醚过多晕了。

顾钦在心里叫了声好，但也知道这只是先遣部队，大部队还在后面，他们一定不能放松。

果然，前面的受控者倒下之后，后面的人踩着他们身体继续前进。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目的只有一个：将眼前这些人变成同类。

“怎么办？越来越近了。”孙诺眉头紧皱，心里发慌。

“继续扔。”顾钦下令。催泪弹一共有四箱，他们目前不过拿了一箱出来，他转头对后边的女人道：“你们继续绑乙醚瓶。”

受控者数量比他想象中要多，手里的催泪弹怕是不够。

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受控者倒下，顾钦心里并没有轻松，反而越发沉重起来，因为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受控者离他们已经不到二十米了。

无名突然开口道：“钦钦，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想办法逃脱。”

顾钦看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唇，“你有什么好方法。”

无名小声说道：“用火阻断他们，车上不是还有两桶汽油吗？足够了。”

顾钦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好方法。无名见他同意，立刻返回车上提汽油，顾钦组织人慢慢往后撤，留出足够的距离。

无名一手提着一大桶汽油过来，将一桶分给孙诺，让他们从一侧开始往中间倒，他和顾钦从另一侧倒。其余人继续扔催泪弹，阻止受控者进攻。

空地宽不过十余米，汽油很快就倒好了，顾钦摸出打火机，打燃火瞬间抛出。只听“轰”的一声，汽油燃了起来。

众人赶紧后退，十余米长的火龙窜起一米多高，在黑夜里尽情咆哮着。

“赶紧上车，我们要冲出去。”顾钦大声喊道。众人毫不迟疑，一个接一个跑了上去。

受控者毫无意识地继续前进，眼看火苗都烧到衣服了也不知道停止，他们似乎没有痛觉，一个个硬生生的走入了火海。

顾钦告诉自己，他们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即便这样，心里也不能好受一点。汽油是他倒的，火是他点的，所以，人是他杀的。

“我们该走了。”无名在耳边提醒，顾钦回过神来，一踩油门，大巴冲了过去。

近乎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态，顾钦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逃出去。临近火海，众人心都提了起来，即使隔着窗户，也能感受到外面灼热的气息。

不少受控者走入火海，都活生生被烧死了。六名女性不敢看外面，一个个将头埋在身边男士的怀里。

“大家坐好了。”顾钦提醒，目视前方，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他选了一条受控者最少的路，然而还是有受控者被撞飞，他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却知道不能停下来。相较于已经失去自我的人，车上的健康人群更加重要。

“这不是你的错。”无名安慰道。顾钦已经选了最仁慈的方法，催泪弹和乙醚都不会致命，而现在，则是没办法。他们不可能呆在那里等汽油燃尽，然后干等着被咬，变成新一代受控者。

没有两全的方法，有得必有失。

大巴很快穿过火海，意外的是前面受控者并不多了，看来刚才大部分都被他们解决掉了。顾钦避免撞到更多的人，速度一时间慢了下来。

受控者发现他们逃出来后，立刻转身追车，他们速度很快，比此时的大巴慢不了多少。

“开快点啊，他们追上来了。”车里有人大喊，似乎非常不满意顾钦的举动。顾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快被追上了。

一咬牙，也不管前面有多少受控者，顾钦闭上眼睛直接撞了上去。

第十四章：寻找救援地

直到开出去一公里远众人才松了口气，刚才的情况太惊险，犹如去鬼门关逛了一圈，如果受控者再多一些他们绝对逃不出去。

顾钦觉得自己的手一直在打颤，差点把握不住方向盘，经过刚才的对抗，他早已没了睡意。

大巴一直往北开，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皮白，然后越来越亮，霞光洒满大地，昭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孙诺睡了会儿，抬眼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六点还不到。

顾钦依然专心的开着大巴，无名一直守在他身边。

孙诺有些过意不去，他走到顾钦面前道：“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来开车。”

顾钦没有拒绝，开了一晚上，他确实很累了。他走到第一排与无名并排坐着，无名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更多的地方。顾钦靠坐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感觉睡得不太舒服。

无名突然伸出手从后面揽住顾钦的肩，把他拉了过去靠在自己身上，顾钦僵直了一秒，最后索性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这一觉似乎睡得很长，可顾钦醒过来时发现才刚过八点，车上人在吃东西，几乎都是面包饼干矿泉水之类的。无名见他醒了递了一瓶水过去，让他先润润嗓子。

“到哪里了？”顾钦喝了一口水问道。

“孙诺说快到Z市了。”

“Z市？太好了，Z市建有地下救援中心，我们可以去那里补充食物和装备。”顾钦眼睛瞬间亮起来，这算是几日来第一个好消息了。

无名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打击他。Z市那么大，他们要怎么找那个地下救援中心？

Z市有全国最大铁路枢纽中心，人口将近九百万，然而此刻，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整座城空空荡荡，犹如被洗劫过。

秋风吹拂树叶，一片片飘落到空中，再打着转儿晃悠到地上。

众人下了大巴，一时间都有点茫然。他们该去哪里？未来何去何从？

“我们先四处看看吧，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下子都消失了。”顾钦摸着下巴分析。

孙诺招呼所有人上车，继续开着大把转悠。店铺似乎被洗劫过，几乎看不到值钱的东西，孙诺有些丧气，他们走时带的食物不多，要是找不到东西补充，很快就要饿肚子。

他开得很慢，一条街一条街的转悠，终于在第四条街的中部发现了一家小超市。超市的门锁着，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不少吃的。

孙诺立即停车，面带喜色道：“那里有家超市，我们去看看吧。”说是去看看，其实就是去搬点食物回来。现在超市没了主人，货物自然也成了公共用品。

顾钦和无名也下车，虽然扳指里还有不少食物，但显然不能这时候拿出来的。有免费超市，他们当然不能错过。

打不开门，众人也懒得去打，直接找来石头敲破窗户了事，行为虽有些粗暴，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进去之后，众人欣喜的发现里面应有尽有，从大米方便面到面包饼干，从农夫山泉到香飘飘奶茶，货架上居然还有香烟和白酒，自然，最后都落到了这群饿狼手里。

清理完后，顾钦在心里默念了句“对不起”，他们拿走至少比被那些受控者破坏掉好得多。

有了食物，众人也有了些底气，孙诺继续开车寻找人和救援中心，顾钦难得有空在与无名聊天，其余人也慢慢放松下来。虽然还没找到救援处，但大家都知道它肯定在附近。

就因为抱着这种思想，才会在孙诺突然发现前面有上千受控者走来时惊的差点没刹住车。

轮胎划过地面响起尖锐的摩擦声，众人吓了一跳，待看清前方时皆又惊又怕，昨晚的恐慌又回到脑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调转车头！”顾钦大声喊道，他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一手紧紧抓住无名胳膊，生生抓出了一道红痕。

孙诺吞吞口水，四肢仿佛不听使唤了，明明脑子里想要调车头的，可是手脚就是不知道行动。顾钦一看来不及了，上前一把抓住孙诺扔到旁边去，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开车。

孙诺终于回过神来，招呼所有人做抗敌准备，像昨晚一样，每人一个防毒面具，几个绑着乙醚瓶的催泪弹。

顾钦调转车头后，受控者距离他们已经不到五米，他一踩油门，大巴飞驰出去，一下子将受控者甩在了后面。

然而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时，他发现前面也出现了一大批人，真不知这些人刚才是躲在哪里的，他一咬牙，将车转向左边。俗话说遇岔路就往左拐，他现在也得赌一把了。

好在运气不错，大巴开了将近十分钟都没有再遇到受控者，而此时顾钦才发现，他们居然迷路了。刚才情况紧急，他根本就记不住从哪条路过来的了。

找不到出路顾钦索性不找了，他凭着直觉开，速度也降了下来。

“喂，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后面有人开始不满了，大巴已经转了好久，虽然没再遇上受控者，但也始终找不到出路。

“我不知道。”顾钦冷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