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轩看看吴衫的床,杯子还倒在铺上,湿了一大片。真该死刚才忘了让曹华熙帮忙烘干一下。巫轩死皮赖脸地挤到吴衫身边躺下:“师兄,好师兄,我们睡一张床吧?”
“咦?你不回去陪你的未婚妻吗?”吴衫特意把妻字咬得很重。
“嘿嘿,你看这不是……陈前鸥已经完蛋了吗……”
“完蛋了怎么了?你不要人家姑娘了?你们已经订婚了你不能这么渣啊!”吴衫挤兑巫轩,心里特别痛快。
“还没订婚,我那是骗你呢,我当时想让你走,才那样编的。她在营地只是因为队伍里有他们家族的士兵一起训练,她是代表她家族来看看的。”
“看看?就那么简单?她就是来看看至于一口一个巫轩哥哥叫那么甜么?她见你都不穿衣服的吗?穿衣服还穿情侣装?还要你早点回去玩,还说要吃你的大香肠喝你的牛奶……”吴衫一肚子怨念,说起来滔滔不绝。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巫轩百口莫辩了。“你听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们家族和人类关系很远,所以他们家族在家的时候都不穿衣服。我家有一些亲戚也会那样。你看我刚开始不肯穿内裤,就是家族习惯啊。他是客人,我当然要陪她玩,我们玩的是电脑游戏好吧。还有那个香肠和牛奶,那不是咱俩平时说的那个意思,懂吧?而是、而是真正烤肠和盒装鲜奶。”巫轩好不容易在吴衫发怒前说完,急出一脑袋汗。
“真的?好吧……”吴衫态度已经软下来,但是还接着问:“可是陈前鸥就算死了你也要继承王位对吧,继承王位不用结婚生子啦?”
“用。继承王位就有责任生继承人。但是,哎,你先别生气啊,但是我可以不继承王位的。”巫轩看看吴衫的反应,才继续说,“我不是还有个弟弟嘛,只要好好培养他,让他和我一样厉害,就能说服我爸放过我。真的,不骗你。”
吴衫看着巫轩的眼睛,很认真。那绿色眼眸中自己的影子很清晰。
“好,那我们就还在一起。这次,你不许以任何借口说分手,除非你不爱我了。”
“好。你也是。”
说完,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52.登门(上)
“那,师兄,你让我在这个床上睡了?”巫轩一边假装问着,一边已经爬上了床,怕吴衫还要赶他走,干脆一翻身翻到了床内侧靠墙的一边。
“你睡吧,照顾我一天了,看你都累出黑眼圈了。”吴衫说完自己下了床。
“你干嘛去?”巫轩不明白吴衫为什么去衣柜翻东西。
吴衫说:“我拿我的毛毯,用毛毯代替湿被子也能凑合一夜。”
巫轩急了,也跳下床:“你拿毯子干什么?我们不是、不是睡一张床么?”
“床太窄了,咱俩挤一个床谁也睡不好。”吴衫是真累了,他先是在曹华熙家蹲点好几天没休息好,紧接着又被巫轩气得病了一场,现在身体很虚弱。他更担心自己和巫轩同塌而眠会忍不住做什么更消耗体力的事情。
“这个你别担心,我变回猫睡觉,不会占多大地方的,总可以了吧?”
“真的?那你快变!”吴衫听到这个提议觉得再合适不过,他很怀念黑猫。
巫轩笑笑,真的变回了猫咪,而且是一团毛球般的小猫咪。他从一堆衣服里钻出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水润的眼睛看着吴衫,然后冲巫轩无比绵软地“喵嗷”了一声。无辜清澈的小眼神和带颤音的小嗓子让人顿生怜爱,吴衫心头和胃里涌上一阵松软的颤抖。他俯身抱起黑猫,亲亲巫轩的额头说:“啊!你还能变成小猫?还是猫好!以后我就把你关进一只小笼子里,让你不能变成人。”
巫轩瞪了吴衫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这个太狠了,不带你这样的。”
吴衫看着地上这样堆着的衣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吴衫把猫放在枕头边,自己侧身躺下,把猫咪摆弄成仰面朝天的姿势,摸着巫轩软软的小肚皮说:“这样才乖。我问你,上次在曹阿姨家,就是我误会你是她的小白脸那次,你是不是也是刚从人变成猫?”
巫轩点点头,用爪子拨了一下吴衫的手,想让吴衫把他罪恶的大手从肚子上拿开。
“我说嘛,那天也是这样一地衣服……”这种一地凌乱的衣服的景象确实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不良场面。
吴衫继续唠唠叨叨说了很多话。巫轩发现,吴衫面对猫形态的自己似乎更放松,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是今天巫轩太累了。他最近一直在替父亲训练猫军队,还要和日本三花家族周旋,很是辛苦。加上他为了锻炼自己的耐力,刻意坚持保持人的形态。在吴衫突然出现在他的军营之前五分钟,他还是人的样子,已经坚持了五天,这是他维持人形的最长时间记录。后来吴衫病了,他又勤勤恳恳伺候了一天一夜,身体已经疲惫不堪。曹华熙带来的好消息让他彻底松了那根紧绷了很久的弦,现在终于把吴衫也哄好了,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为了自己和吴衫钻一个被窝不会禁不住诱惑乱搞,他特意变成了小乳猫的样子来克制欲望。听着吴衫低沉温柔的声音,巫轩迅速沉入了梦乡。
吴衫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话,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才发现旁边的小猫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还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吴衫也决定睡觉,不睡不行,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现在半夜两三点的也不能出去买吃的,还是靠睡觉扛过去吧。他轻轻拉好被子盖好自己和巫轩,伸手关掉台灯,也沉沉的睡了。
不知现在几点了,天已经大亮。吴衫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方。是了,这是自己的寝室,自己正睡在巫轩的床上,难怪会觉得天花板陌生。他想动一下,却发现胳膊被什么东西箍着,动不了。不用想,这是巫轩在搂着自己。
巫轩感觉怀里的人动了一下,胳膊下意识收紧,然后也睁开了眼:“师兄,你醒了……”巫轩的胳膊上有结实而低调的肌肉,非常有力量,一般被巫轩抱住后,吴衫是脱不了身的。
“你怎么变回来了?”吴衫的失望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很希望巫轩继续保持小猫咪的样子,他好欺负他。
听到吴衫这副口气,巫轩被激出一股控制欲,猛然翻身压在了吴衫上面:“不变回来,怎么好好服侍师兄啊你说是不是?”说着吻上了吴衫的嘴唇,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吴衫侧腰摩挲。
“喂!嗯……”吴衫很想抗议:这只死猫,一大早就发情,而且我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脱掉的?昨晚明明有穿睡衣……
很快巫轩的手就滑到了吴衫臀部的侧面,拼命要往褥子和吴衫浑圆的臀之间挤。吴衫开始抗争,努力偏过头去躲开巫轩开始攻城的舌头:“停!我,嗯,我还没刷牙呢,嘴里有味道……”
正在这时,吴衫的肚子很适时的“咕噜噜”了一阵,紧压在他肚子上的巫轩都能感觉到腹腔里小振动。这件事让巫轩停止了动作,从吴衫身上爬了起来。但是并没有放过吴衫,他还跨坐在吴衫的大腿上。很贴近根部。他把吴衫拉起来,面对自己坐着。
“我也没刷牙……你饿了?”
“废话,老子昨晚就快饿死了!喂,我的衣服呢?”
“哦,我昨晚想上厕所,没有衣服,就把你的剥下来了。”
吴衫:……
“没办法,门是锁着的,不变人够不着门把手啊,变人就得穿衣服,这是你教的啊。”
吴衫:……
“别生气嘛师兄,你身材那么好,不怕人看吧,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而且我发现吧,把你从衣服里剥出来的过程真是一种享受……”有些话想想就行了,说出来是要遭报应的。
吴衫忍无可忍,突然发力把巫轩从自己身上掀到了墙边,然后掐住巫轩的脖子,用自己的腿压制住巫轩的腿说:“享受个头!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什么叫师兄……啊呀!”吴衫话还没说完,又被巫轩反压了。巫轩的力气实在不是吴衫能比的,现在被巫轩压得死死的,只有大口喘气的份儿。
巫轩坏坏地一笑,用空余的一只手轻轻捏着吴衫的脸说:“师兄别生气嘛,我以后好好听你的话,每天伺候师兄脱衣服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巫轩近乎勾引的笑容看的吴衫一阵眩晕。以前的巫轩总是有点腼腆有点自然的疏离感,今天似乎是放下了所有的担心,把脑子里想的全说出来做出来了,有点赖皮,有点强势。这样的巫轩,别有一番风致。
巫轩看到吴衫突然不挣扎了,也是一愣。他不敢再闹,万一吴衫又生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昨晚好不容易哄好的……于是巫轩收敛了流氓的笑容,坐起身准备下床去。吴衫也紧跟着起来了,把还没离开他的腿的巫轩一把抱住:“这是你说的,要是你哪天不伺候本师兄,我就、我就……”
吴衫的主动让巫轩小吃惊了一下,心里高兴地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他本能地回抱住吴衫,轻轻摸着吴衫光滑的后背和后腰,边占便宜边问:“你就怎样?”
“……我就找别人伺候我!”这是吴衫在现在这种情势下能想出的最有威胁性的威胁。
“你!你敢……!”巫轩收紧抱住吴衫的手臂。他感觉吴衫的身体很凉,还在微微颤抖。直觉告诉他这种凉和颤抖与温度无关,是吴衫的心在害怕。他加重力道揉搓吴衫的背,让吴衫感受到他的炽热:“别妄想了,我会一直在的。你要是找别人,我就去把那个人阉了!”
吴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脸埋在巫轩颈窝:“你小子真够狠的。”
“还有更狠的,要听吗?我还要把你干得下不了床,让你再也不敢找别人。”
巫轩这句从没说过的略粗鄙的话,让吴衫搓手不及,他窘红了脸,还硬撑着还嘴:“谁、谁干谁还不一定呢!”说完还觉得不痛快,一口咬在巫轩圆润的肩头,狠狠地。
“嘶……!”巫轩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师兄你属狗嗒?”
吴衫抬头一笑:“好啦,赶快给我起来,先找饭吃,否则不等我们干什么就饿成人肉干儿了。”
巫轩赶忙听话地从吴衫身上下来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老二蠢蠢欲动,再闹下去,他不保证今天不兑现把吴衫干得下不了床的诺言。
53.登门(中)
吴衫在实验室无所事事了半多天,提不起精神做实验,也静不下心看文献。倒是陪着施诗骂了半天白雅静,当然是背后骂。白雅静今年回国后,知道施诗找到去公司实习的事,硬是不同意施诗实习,要求她回实验室。理由是,她认为研究生的主要任务是科研,管你几年级。如果研究生实习合理的话,为什么不像本科生那样有强制要求,有学分限制?只要研究生必须实习这一条没有写进研究生手册,没有成为规定,她就不会同意学生实习,否则影响她对以后学生的管理。想实习?等毕业论文答辩结束吧。至于毕业找不到工作,或者毕业后办理档案户口转移不方便,或者确定不了工作地点不好租房子,关我做导师的毛事?这就是白雅静的思维。
导师捏着学生的毕业证、学位证,施诗毕竟不敢和她撕破脸硬碰硬的,所以只能背后骂一骂,想办法偷着实习或者做兼职。
吴衫正好也有个事对白雅静特别不满。吴衫的第二篇文章已经投稿,是个影响因子很高的杂志。吴衫的第一篇文章白雅静作为导师在实验方面给了很多指导,最后执笔的也是她,她做第一作者理所当然。但是吴衫的第二篇文章基本没白雅静什么事。实验室吴衫根据自己的idea做的,遇到困难自己查文献或者去小木虫网站求助等等,反正基本是自己想方设法解决的,最后写初稿的时候白雅静在国外,发给她初稿之后她几个星期还没修改好,吴衫只好在她同意之后给大老板李XX看了看,认为没问题才发给白雅静,再由白雅静交给李XX,最终投出去的。投稿的时候吴衫是第一作者,白雅静二作,李XX照例是通讯作者。没想到竟然在杂志社给的回执中才发现,第一作者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了白雅静。吴衫很郁闷,本来白雅静要做一作也不是不行,她毕竟是导师,给学生个一作是情分,不给学生一作是本分。但是你想做一作当面说出来,吴衫当然同意。当面不说,却在最后背地里改成自己的名字,实在是让学生从心眼里对这个导师充满鄙视。所以吴衫也跟着骂。
一会儿邢存从白雅静办公室出来,也跟着骂起来。原来白雅静找邢存过去,问他怎么最近不在实验室。邢存这个冤枉:我一直在实验室,至少在实验楼,只是不在自己办公室而已,你白雅静有事找我打个电话我三十秒内出现在你面前。比起吴衫请假和施诗实习,邢存已经是办公室最最听话的学生了,白雅静你还想怎么要求?而且白雅静自己没见到邢存,说最近没见也就罢了,偏偏还说“你们办公室的人说你最近不怎么在”。靠!学生办公室谁有这个闲心去你那里嚼舌根?!学生在实验室被黑心老板压迫还是很惨的,很窝火,又不值当翻脸,只能背后骂一骂出出怨气,否则会憋出青春痘会阳痿会月经不调的。
总之大家都是一肚子气。最后邢存狠狠呼出一口气,说:“还是师妹幸福,请个长的没边的病假就完事了,白老太太(大家给白雅静取的外号)简直不记得有这个学生了。”
吴衫这才想起来问:“师妹怎么了?”
“说是贫血,请了长假,要是这学期身体还不好转就要办休学呢。”邢存回答。
吴衫自从上学期绑架事件之后,还没见过师妹。他被绑架那晚是被廖冰清的电话叫去实验楼的,当时那号码和声音都是冰清无疑。他之前没想起来冰清会有什么危险,认为那个声音和号码是巫师御奴在巫师帮助下做到的。现在听到冰清请了长期病假,才突然觉得该问问。他问邢存:“冰清什么时候请的假?”
“上学期,就是你请假的同一天。当时我们还说的呢,要不是你已经和巫轩在一起,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冰清私奔了哦……”邢存还在开玩笑,吴衫却有不好的感觉,和他同一天请假,那也就是被绑架的第二天,这是偶然?还是说,那一晚冰清出事了?御奴不会对冰清下手吧……这件事也该让曹阿姨查查。
“……你家巫轩怎么了?也请了好久的假了吧?他开学刚请过假,现在又请假……”
“他?明天就回来了。”想到巫轩,吴衫脸上露出了平静的笑容,只要巫轩能好好的,其他人,实在是没有太多心力去管了。
晚饭的时候,巫轩从外面回来了。为了方便说话,两人没去外面吃,叫了肯德基全家桶在宿舍又啃又基起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吴衫问。
“差不多。我父亲那边也知道陈前鸥倒台的事了,所以紧急军事调遣取消,三花家族在准备回日本。所以,今井崇子小姐也会回去了。舒服了吧?”
“恩,舒服了。不过说起来,那个崇子小姐,就没留恋你一下?”吴衫还是有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