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很好喝。”卡迪见到对方的表情,微微红了红脸,但由于从没有喝过酒,喝的时候酒劲就已经上来,这会儿,脸上正染着两朵小红晕呢,所以,林洛也没看出对方害臊地脸红的摸样。一下子就被这味道俘虏了的卡迪转移话题,问:“阿洛,这是怎么做成的啊能不能教教我。”
自己努力的成果得到别人的认同,这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林洛当然也不另外。就见笑眯眯的林洛跟卡迪讲诉着自己酿酒的过程,卡迪也像个乖学生认真地听着,期间还时不时地问一些自己不甚明白的地方……
“就这么简单吗?”听完林洛的酿酒过程,卡迪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么简单的制作方法,族里的人怎么都没有发现呢?无非就是一个等待的过程。
“对啊,你以为有多难呀。只要注意到这几点,其它的,基本上就没有事儿了。”林洛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好吧,我明天去摘桑果,自己试试。”有点被小瞧的卡迪摸摸鼻梁,也不在意林洛刚刚鄙视的眼神,兴致冲冲地接着说,“过了这几天,桑果就要没了,我得好好地多摘一点。”
过了这几天,果子就没了?“卡迪,为什么桑果要没了?”前几天桑果长势还很好,总不可能结果期已经过了吧,没瞧见上面还有一大批绿色没成熟的?存在疑惑的林洛问出心中的想法。
“当然喽,你看,外面的云层越来越厚,往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雨就要开下。到那时,雨有那么大,桑果肯定要被打落在地上,就不能吃了,而且雨天要摘很麻烦的。”卡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现在反过来,自己鄙视林洛。怎么连点小常识都没有。
“哦,那我也明天去摘,要不,我们一起去?”林洛望着卡迪提议道。
“好啊,到时候我带梯子过去。这几天,族里的兽人估摸着没有时间帮我么,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卡迪感慨道,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渐渐地染上忧愁。
“卡迪,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与中午特鲁斯被叫到族长那儿的事情有关?”林洛不知在一个人看到这样的表情了,问特鲁斯,他插科打诨蒙混过关,问伯里,没时间出门,所以,至今为止像是在蒙在鼓里一样的林洛终于可以找到一个人问一问了。
“怎么,阿洛,你不清楚?”卡迪有点诧异问,接着疑惑地打量了林洛一番,但看到迷茫的眼神确定对方真的不清楚,一想到哥哥说过‘林洛是特鲁斯从试炼森林捡来的’,同情而又怜惜地摸摸对方的脑袋,温柔地说:“阿洛,事情是这样的……”
通过卡迪平平淡淡的讲诉中,林洛终于明白这件事到时是什么了。原来,每过五年兽界就会发生一次兽潮。而兽潮出现的原因是什么,至今为止,仍是没有人解答。
47、‘故事’(二)
根据各任族长代代相传,只要在兽潮之前出现红月,整个兽界必会发生一次动荡。不仅仅是像以前那样,家园被破坏,更多的是那些保护家园而牺牲的族人。所以,现在基本上都清楚这件事的族人心中充满着担忧,家破人亡,对于部落里每个人而言,都是无法想象的。
每次看到家人,兽人和非兽人心头记挂着种种担忧,尤其非兽人对兽人的。因为他们要上战场,要上前线,而这些都意味着他们处于危险中,处于随时都有被攻击的状态;而完全相反的是,非兽人那时会被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他们的生命安全不用太过担忧,只要族里有一个兽人在,他就战斗到底,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是他们的使命。
但,这并不代表非兽人心中就放心。现在心思比较敏感的非兽人反而没有像兽人那么豁达,除了担心还是担心。但这些也只能紧紧地藏在心底,因为让自家的兽人知道的话,反而让他们劝慰,涂添烦恼。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也想好好地跟自家的兽人‘生活’,尽量在家做好‘贤妻良母’的角色,这样,就造成一个现象:非兽人一改往日‘凶狠’的作风,尽量满足兽人的‘要求’,这也造成了兽人们近日的春风得意的景象。
而对于卡迪为什么告诉林洛这件事,主要是想让林洛做好心里准备,毕竟特鲁斯也算是族里的‘一大猛将’,上前线是必然的。与其到那时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蒙在鼓里的林洛来个措手不及,还不如现在早早的告诉他,让他准备好。
边听着想历史一样的过去,林洛的心越来越低沉,最后,一听到特鲁斯要拉去被当‘壮丁’,已经成低迷状态的林洛一下子傻住了,脑中只想着‘如果特鲁斯若上前线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若是对方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失去特鲁斯的自己该怎么办……’难以想象失去特鲁斯的那种感觉,渐渐地,一阵阵担忧与恐惧等等负面情绪袭上林洛的心头……
而一边刚说完,自顾自又舀了一勺果酒的卡迪没有看到正低着头林洛的表情,只以为对方是在担心,放下手中的小碗,拍拍林洛的肩膀劝慰道:“阿洛,没关系的,特鲁斯这么强,一定会没事儿,况且,这次部落召集全族的兽人一定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大家一定会团结一致,一起对抗。你要相信大家,也要相信特鲁斯的实力,所以真的不用太担心。”嘴上这么安慰别人的卡迪,心里又何尝不是在忧虑呢?虽然他还没有成家,但家里还有疼爱自己的哥哥和阿爸,若他们出事,自己也是……
静谧之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提醒林洛身边还有人,林洛收敛心中的彷徨、担忧、恐惧等那些莫名的情绪,抬起头,苦涩地对卡迪说些毫无意义的话:“我知道了,卡迪你也要相信大家,也不用担心。”
“嗯!!”卡迪点点头,安慰了林洛一阵,又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情,就跟林洛说:“那…阿洛,我先走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摘桑果,你不用太担心。”
林洛看着卡迪点点头,又想起还有很多的果酒,拎一罐出来,递给卡迪说:“这个,你带回家,你现在开始酿酒,离你的酒可以喝的时候还要过一个月,拿着,先顶着。”
看到林洛不拿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卡迪也没做多发推搡,欣然接受,然后跟林洛道别离开。
看着卡迪离开的背影,面色发白的林洛背靠着墙慢慢滑下,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整个头埋在里面,顿时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而另一边,早早就到达族长家的特鲁斯见大家都围在一起,扎堆在大大的院落里,聊天着,是不是爆发出笑声。特鲁斯见到自己的阿爸也在那儿,上前:“阿爸。”
“特鲁斯,你也来了。”很周围的人讨论着的特仑苏见特鲁斯也来了,微微勾起嘴角,脸上透露出一丝丝温情说。
“嗯,阿爸。”特鲁斯回应着,再观察了下周围,还没有族长的身影,就呆在这儿等着领导出来。
特鲁斯还未等多久,族长就出现了,站在那里发话:“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我来找你们的目的,这次兽潮的来临都要做好心理准备,该储存食物的储存好,要确保家里非兽人的安全,这里,我和族里几位年长有经验的兽人为这次兽潮做好的一些大致部署,族里的兽人自行组成团,每个团共十人,到时吧名单报上来,在派出一个代表参加会议。”之后,族长又讲了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就宣布解散。
在回去的路上,特鲁斯和他的阿阿爸商量好,令人各自找四人,到时先找齐人碰面再商量。计划好的两人分道扬镳,特鲁斯边走着边盘算该叫哪些人。耶尼尔是一个,嗯先回家,再找人。特鲁斯望着眼前的大门,迫不及待地打开,和阿洛才分开这么点时间,就想他了……
怎么没人?!特鲁斯看着空落落的大院,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身影,阿洛不是说要晒‘草’的吗?瞥了眼仍是成堆成堆的扔在石台上的水稻,特鲁斯到里屋看看,还是没有林洛的身影,终于找了又找的特鲁斯在厨房看到蹲在墙角的林洛。
“阿洛,你怎么了?”特鲁斯一瞄到林洛,就发现对方的不对劲,疾步上前轻轻地摇晃对方急切地说。
久久等不到林洛回应的特鲁斯急坏了,轻轻捧起林洛的头,就看到对方眼角的泪水,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抬手拭去眼角碍眼的泪水,心疼地说:“阿洛,发生什么事儿了,告诉我,别藏在心里。”
林洛抬头看着眼前一副心疼的特鲁斯,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哽咽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该怪他、骂他?不,对方也是为你好。看着眼前褐色的瞳孔,林洛原本有点平静下来的心被一声声温柔而又心疼的嗓音又开始剧烈起伏。眼泪流得更多。特鲁斯,你这混蛋!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想隐瞒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保护得太好了……你这个,笨蛋……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的特鲁斯只能紧紧地抱住林洛,任由他打。哽咽的哭声从怀中传来,越流越多的泪水沾湿了灼热的胸膛,特鲁斯轻轻地拍着林洛不断颤抖的背。此刻,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一般,痛着,难过着……他曾发过誓:不会再让林洛伤心的,没想到现在却食言了……阿洛,我该拿你怎么办?
48、醉酒(一)
抽抽嗒嗒将刚刚压抑在心底的不安、恐惧等负面情绪发泄一通的林洛终于在特鲁斯这个安全的怀抱中平息下来,靠着特鲁斯沉默着。
紧紧拥住林洛的特鲁斯见对方一直沉默不语,轻声说:“阿洛,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
终于等到特鲁斯又想问的时候终于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闷闷地从怀中传来:“特鲁斯,兽潮……”
一听到兽潮,特鲁斯顿时变得浑身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搭上话:“阿洛,你都知道了……”感受到林洛的轻微点头动作,特鲁斯皱了皱眉头,心底最终叹了口气。
“阿洛,我不是想故意隐瞒你,只是不想让你太过担心。离兽潮的到来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地过日子。”特鲁斯边说着边在心里鞭笞着那个‘告密者’:到底是哪个混蛋跟阿洛说的!
而那个告密者在特鲁斯的咒骂中浑身打了个冷颤,就看见手中的勺子洒出了很多桑果酒,心疼地瞄了瞄洒在地上的液体,嘴上自怜自哎地说:“真可惜……”
听到特鲁斯的解释,林洛心头‘噌噌噌’的冒起一股股无名怒火,哭得红肿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沙哑的声音赌石提高好几个度说:“开心?!有个p的开心,你以为这是为我着想,那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会怎么想?到那时,你被突然拉去当‘壮丁’,我却仍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清楚!你认为你做得很对!!”怒气冲天的林洛恨不得抬起脚狠狠地踩踩那个呆头鹅,真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这是为我好’!怎么到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我……”被林洛指责的特鲁斯讪讪地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当初说过‘要事先征求林洛的意见’,可是某人又违约了。想起曾经在森林里答应过林洛什么的特鲁斯在心中哀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的信用度会不会大打折扣啊?阿洛不在相信自己怎么办?
还在责备特鲁斯的林洛可不管对方心中纠结的事情,自个儿拧着特鲁斯腰间的软肉劈头盖脸地接着说一大通有的没的……
“阿洛,我知道错了,你被生气,会气坏身体的。”仿佛感觉不到腰间的软肉被狠狠地揪着的特鲁斯见林洛嘴上有点消停下来的趋势,赶紧狗腿地上前认错。虽然心中不一定这么想,但是阿洛说你有错,你就有错!
认错中的特鲁斯心疼地看着林洛哭红的鼻子,讨好地用脸颊蹭蹭对方。阿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然后耳尖地听到对方不自然的、刻意压低声音的咳嗽声,暗骂自己‘真粗心’。抱起林洛走了几步,让他坐在凳子上,接着转身到了一杯水。
林洛没好气地接过碗,喝了好几口水,才感觉到干涩的嗓子好多了,但还是很难受,想必刚刚哭了又骂,今天估摸着好不了了。把手中的碗搁置在桌上,鸟也不鸟一边呈讨好状的特鲁斯。
特鲁斯看着明显仍是余气未消的林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坐那儿,盯着林洛的脸认真地看,仿佛要将他刻在记忆最深处。
看着林洛尖尖的下巴长了点肉,身体也比以前丰满,特鲁斯心里感慨:总算不枉费自己天天劝林洛多吃点,比以前结实多了,也更健康。当然,对于这个世界的眼光,林洛还是很瘦弱的类型。
消停下来的林洛沉着个脸,对特鲁斯的视线仿佛也没感受到一般。在视线不经意转移之间就看到那罐揭开的酒罐,起身抱过来自顾自地坐在那里喝着。举杯消愁愁更愁,喝着酒的林洛越喝越心烦,真想醉死,放开喝了的林洛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儿,心里也问着自己为什么会对特鲁斯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担心对方的安慰?还是对方不信任的态度?还是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不是土生土长的林洛骨子里还是有男人的自尊与骄傲,想法也与这里纯粹的非兽人不一样。
越想脑子越混的林洛继续在那儿一小碗接着一小碗地罐,也不在意自己是否会醉……
现在取出来的果酒的酒精含量是低,但也经不起林洛这么瞎折腾啊,。很快,酒劲上来的林洛看着眼前视线变得有点模糊,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林洛抱着酒罐朝特鲁斯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对方呗打散成好几个人影,林洛‘东倒西歪’,终于安全走到特鲁斯面前。扶着对方的胳膊支撑着身体,晕晕乎乎的脑袋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报复性地狠狠地咬了对方一口,然后得意地对着那个红起的牙印傻傻地笑着。
而一直看着林洛发呆的特鲁斯见对方拿着那个‘草药’喝着,最后向自己‘歪歪扭扭’地走来。担心对方会摔倒的特鲁斯赶紧上前几步,把对方的身体扶正,刚好避免了林洛这次差点要摔个狗吃屎的动作。
看了看林洛手中抱着的东西,鼻尖缭绕着一种让人晕晕的味道,扶着神智有点不清的林洛,特鲁斯算是对这东西起了好奇心。刚刚倒水的时候,特鲁斯就看到那个像草药的液体,但当时林洛都那样子了,哪还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现在有空了,见林洛喝完这东西不久就成这样一副状态:一脸潮红,神志不清,却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味道。
特鲁斯摸摸林洛的额头又不像生病的样子,见对方嘴里无意识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之后又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莫名的话。最后,应经‘傻了’的林洛在那里狠狠地咬自己的胳膊,‘嘶……’还真疼,阿洛的牙齿越来越利了。
这到底是什么?带着好奇心的特鲁斯拿出林洛抱在怀里的东西,闭起眼尝了尝,瞬间特鲁斯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被这味道吊住的特鲁斯像牛饮一般‘咕咚咕咚’喝完这一罐头,之后还打了个嗝,酒气直冲上来,熏得特鲁斯的脸黑红黑红的,不自然地甩甩头,有点晕呼呼的,怪不得阿洛走不稳。
特鲁斯随手将罐子放在一旁,抱着还在扭扭捏捏中、不停地蠕动着的林洛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拉起兽皮盖住肚皮,看仍是省人事的林洛打算起身去外面清醒清醒,刚刚喝的东西,真够带劲儿的。
刚起身,特鲁斯就发现裤子的衣角被扯住,回头一看就见林洛睁开眼,漆黑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