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雾十

应该是个男性，森淼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是个女的，有哪个男的会整天没事干的不断换头像玩？常戚戚在听过徐凌的介绍之后是这样推测的。

拍成电视剧这个事情自然是让徐凌激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想想看吧，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电视剧，会放到电视上播出，全国人民都有可能会看见的那种。即使那文并不是徐凌写的，但他也依旧觉得兴奋。

而且，要知道，从编辑发来的站短里还可以知道的是，翻拍电视剧的这个事情不是一个“可能”，而是一个已经确定了下来的被板上钉钉的事实。

编辑郑重其事的用站短来通知了一遍，QQ上也是说了一遍，甚至还发了邮件，就好像生怕晴九无法注意到这个消息。因为导演现在急需和穿越封神演义这个文的作者也就是晴九面谈，商量关于剧本改编的问题。

导演月沉，这个名字徐凌也是特意去百度了一下才知道的，在美帝著名的影视大学毕业的导演，他的成名作还得到了美帝电视剧方面的一个大奖。专攻的就是电视剧这一块，虽然也有涉猎电影，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对于电视剧的把握更加的好一些。后来出于某种个人原因回国发展，近几年在国内风头正盛。

而晴九的文能够被这种在国际上都有些影响的导演看上，自然就是托了和谐网的福。

和谐网是全国最大的原创文学网站，但是它却也不仅仅是一个网站，它是隶属于白齐娱乐集团的一个下属分公司，曾经网站是自己的，但是后来被白齐收购了。

白齐娱乐是集唱片公司、影视公司、经纪公司于一体的大型娱乐传媒集团，总部在魔都S市，后来它收购了在首都的和谐原创文学网，于是它就形成了从剧本、演员、经纪人到影视发行与一体的流产线经营。

和谐很多大神的作品都是通过白齐被翻拍成经典的，这就是和谐网能够在网络文学不断涌现的今天依旧坐稳了业内第一的缘故，它有着得天独厚吸引作者的后台。

谁不想把自己的作品拍成电影又或者电视剧呢？

而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集团，回国发展的著名导演月沉也就很自然的选择了这家公司，然后，晴九的文就这样命运一般的和月沉相遇，并决定了被翻拍。

很多和谐网上的大神在和和谐签约的时候，都附签了影视翻拍权给白齐集团。徐凌也不例外。因为当初常戚戚签约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翻拍电视剧，所以甚至她签约的时候都不是选择的优先权，而是直接选择了全权处理这一选项。

徐凌也是从森淼那里得知，关于翻拍的这个事儿森淼也是早就知道了，不过当初编辑的意思也是有可能。

而现在，在经过长达半年磋商，这个有可能变成了肯定。

但……

问题是，编辑的站短里最后提了一个对于徐凌来说很棘手的要求，他要求了在晴九接到站短的时候请尽快和编辑通电话，并且留下了编辑部武侠仙侠组的座机以及他自己的手机号。就好像生怕晴九在得到通知之后找不到他。

他在站短里说的是要在电话里磋商一些具体事宜，好比安排和导演见面的时间。

也就是说，不仅要通电话，还要面谈。徐凌在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整个人就完全囧住了。

“那现在怎么办？”徐凌问森淼。他是说，人家要见作者，他们去哪儿给他们找个作者。

“我记得要拍电视剧的就是穿越封神演义那篇文，对吧？U盘里有剧本，甚至还有整部电视剧，也就是说那篇文确实是被翻拍了的，拍的还不错，导演是叫月沉，对吗？虽然时间上提早了那么几年，又或者十几年。但我感觉一定会大获成功的。而且你知道，这年头为了弘扬本国文化，修仙题材一直都是大热门。”森淼耸耸肩，感觉很无所谓的说道。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作者，他们要电话！要面谈！你去哪里给他们整出来一个人去跟他们通话，然后去面谈！”徐凌出离愤怒了。

“唔，你不想去吗？”森淼诧异了。

“我一点都没有这个意思，要不你去？”徐凌说的是大实话，虽然翻拍电视剧很令人觉得激动，但是这样更加露脸的事情徐凌的良知令他更加的却步了，“现在常戚戚在国外，想让她回来冒充都没辙！”

“你真的不想要？”森淼又问了一遍，就好像在确认什么。

“我一点，一点点，一点点点都没有这个意思！”徐凌不得不努力的证明他是真的没有意思染指这份殊荣。

“OK，我听到了。”森淼对于徐凌的激动有些无法理解。

徐凌紧接着又说：“虽然那些是未来的作品，但是一想到有可能因为我的缘故，而导致未来的某些人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有可能变得不再是一个网络大神，不再是一个有可能和名导演有过合作的编剧，我就觉得心里压力很大。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一个强取豪夺的强盗。你理解吗？”

徐凌是个略微有些洁癖的人，而他的这种洁癖也体现在精神上，他并不一定要做一个什么圣人，但他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人生出现太多的负罪感。

“听我说，徐凌。”森淼按住了越来越激动徐凌，和他靠的很近，他说，“冷静，好吗？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需要钱，而如果那个写文的人注定要成为大神，那么这个文不行了，他会写出来另外一个文。OK？”

“我很抱歉……”徐凌也知道自己有些激动了，现在他好了不少。

“既然你也不想要这份虚假的荣誉，那么，好极了，我和常戚戚同样不想。”虽然我们不想的原因和你负罪感不同，森淼在心里补充，“那么，好的，我们实施Plan B。”

“普……普蓝什么？”不得不重申，徐凌的英语真的很烂。

“B计划。”森淼笑着解释道。

“B计划？我们什么时候有了B计划，我甚至都不知道A计划是什么。”徐凌皱眉，他突然有一种他离开的不是两年，而是二十年的错觉，他完全被排除在了计划外。

“Plan A就是你直接披上晴九的马甲上。”森淼意简言赅的回答，“而Plan B则是我和常戚戚商量好的‘在你也不同意接手晴九这个名字’之后所采取的补救措施。”森淼表示，他和常戚戚其实是早就有打算的，他们不可能不早就商量好这些后续的应对之策。

徐凌突然觉得他被他的姐姐和弟弟用直接的行动鄙视了智商……

不过，说真的，他当初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个写网文赚钱，会发展到现如今这个样子。

“那么，这个B计划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徐凌问。

“唔，你介意在这个计划里出面吗？当然，不是以晴九的名义，只是帮一点小忙。”森淼笑着说。

“没问题，我不可能总是被你排除在计划外，不是吗？”被自己姐姐和弟弟保护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徐凌表示，他其实更像成为保护他们的那个，他想要成为一颗大树，为他的家人遮风挡雨。所以他需要变得强大，更加强大，再强大。

然后……

徐凌想说，他后悔了，想收回那句话，可以吗？

当徐凌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首都某二环外的某栋办公楼对面的咖啡厅里，笑着对着和谐的编辑和这次要翻拍晴九文的导演如是说：“你好，我是晴九的表弟徐凌，代替她来洽谈，很高兴认识你们。”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晴九的编辑，朱雀。”一个笑起来很阳光的大男孩对徐凌说道，当一个亚洲人的好处，你的实际年龄总会比你的外表年龄小一些。

这位朱雀和徐凌对他的印象倒是很相符，建气阳光，拥有灿烂的笑容，以及自来熟的气场。顺便，常戚戚为她的胡乱推测而输掉了一顿饭。她在电话里和森淼关于朱雀的性别打了一个赌，在常戚戚回国后，输了的人要请赢家吃饭。

“恩，晴九在电话里跟朱雀说的我已经知道了，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月沉，这次的导演。”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表现的很冷漠，很公式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还要从常戚戚和森美的Plan B说起。

首先，由常戚戚从国外给编辑部打了一通开头是一串0的国际电话，和朱雀编辑进行了亲切会谈，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就是晴九无法回国面谈，但是她可以委托她的表弟全权负责。并且，她还语焉不详的暗示了一些什么。

然后，就有了徐凌的这次出面。

“你的姐姐在国外上学，无法过来，所以让你代替，对吗？”朱雀首先开口，表示他要对这个事情确认一下始末。

徐凌点点头：“是的，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说真的，有些问题我必须要向你问清楚。”朱雀笑的依旧像个邻家的大男孩，那么无害，那么容易令人信服。

徐凌点点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你说。”

“那我们以前一直想要安排的签约售书活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的吗？”朱雀问，事实上由于晴九缺少参加出版社的这些活动，也经常引起过不小的争议。要不是出版社老板的女儿超级喜欢晴九的文，那么晴九早就在刚在出版圈混的时候就被这家业内最大的出版社拉到了黑名单里。

“是的。”徐凌点点头，“很抱歉，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不，没什么，谁让我们是编辑呢，和谐一直致力于打造最迎合作者环境的文学网站，为每一个作者提供方便，不是吗？”朱雀耸肩，把宣传标语当做了一个笑话来缓解气氛。

然后朱雀又说，“恕我冒昧，我能问一下吗？你姐姐出国多长时间了？她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年半年以前出的国，在那边念本科，有可能还会念研究生以及博士，保守估计是七年以后。”徐凌据实以告，他表示，他当初是说真的，就算是用钱堆，他也要把常戚戚堆出来一个博士头衔。

“那么她寒暑假都不会回来吗？”朱雀依旧笑着说。

“当然，你知道的，我们家的情况不算很好，一次小一万的飞机票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徐凌突然意识到了朱雀要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只能知道这么一个不算是很靠谱的回答。

“七八年都不回来，家里人不会想她吗？据我所知，晴九的赚得钱应该不会连机票都支付不起。”朱雀阳光的笑脸看起来危险极了。

“当然，我们是会想念她的，事实上，她码字赚来钱就是供她去国外读书的钱。我不明白你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徐凌算是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所以他才会想要把被动转变成主动，顺便，徐凌在心里想，我再也不相信建气阳光什么的了。

“我想说的是，我们当初跟晴九提出签约售书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貌似还没有出国。”朱雀的笑脸看上去可不再那么友善了，越来越犀利。

“呃，她当时忙着出国，没有时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当时在当兵。”徐凌真有些招架不住了。该死的森淼，说什么我相信你，你完全能够处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你妹啊！

“我们查过IP，发文和QQ显示的都是国内，对于这点你们要怎么解释呢？”朱雀把他的底牌亮了出来。

“……”

第二十八章：表姐编造的故事

“而且，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是你的姐姐很不会撒谎，我们从她的电话里了解到一些事实，然后我们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作者并不是你的姐姐！”朱雀笑着说道，“我说对了吗？”建气阳光什么的，果然是不存在的，具体例子请参考此时此刻的朱雀。

常戚戚她哪里是不会撒谎，她是太会撒谎了！

徐凌在内心捶地。还真的让常戚戚给预料中了，关于常戚戚就是晴九的这个说法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又或者可以说是常戚戚在电话里误导的很成功。常戚戚从小就这样的天赋，她可以撒谎撒的你根本看不出来她在撒谎，如果你以为你抓住了她的某次小失误，那么，很好，不用怀疑，那肯定才是她所希望你能够知道的。

从家里人一直以为是他们带坏了常戚戚，而不是常戚戚带坏了他们就可以看出常戚戚的成功。徐凌在内心深处为此时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朱雀同志致以十万分的同情。

然后，徐凌就开始按照常戚戚剧本里安排的那样在那里假装着长时间的沉默。

那么，那个plan B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挺简单的，就是常戚戚和森淼他们凭空捏造出了一个晴九，如果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森淼表示，他还可以指使计算机兄弟做强大的技术后援。

然后，常戚戚又说，如果就这样直接告诉编辑部，晴九是另外的一个人，很可能会遭到不相信，毕竟常戚戚编造的故事有点不靠谱。所以，才会有了常戚戚在电话里的语焉不详，她暗示了一下编辑，写文的晴九和签约的晴九并不是一个。

毕竟大家只会相信自己去发现到的，又或者推测到的，不是吗？

那么，真正的晴九到底是谁？在常戚戚的剧本里，晴九是一个生了重病只能躺在纽约某个私人别墅里等待奇迹发生的可怜男人。

至于这个故事要如何让和谐网相信……

常戚戚表示，徐小受，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来了，组织相信你！

坑爹啊！徐凌在内心垂泪，这要人家怎么相信……TAT徐凌从没有哪一次如此的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森森的对常戚戚的怨念，真的是恨不能找个扎个小人戳死她。

作为从小被父母和自己双方意向下管束的比较严格的三好少年，徐凌表示，他根本就不会撒谎的有木有！小时候连偷偷藏个低分的考卷都会立刻被发现的啊/（ㄒoㄒ）/～～难道常戚戚以为所有人都是她吗？撒谎跟说真话一样毫无破绽？

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就只能顶着压力上了。徐凌想。

然后，徐凌觉得在一个真正的导演面前，他实在是不适合演太长时间的戏，除非他是真心找死找暴露。

于是假装沉默了没一会儿，徐凌就开口把常戚戚设定说了出来。

“所以说，晴九不是你，也不是你的表姐，而是另外一个人，对吗？”月沉导演推了推眼镜，很冷静的总结道。

徐凌僵硬的点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很抱歉，我们不是有意要欺骗公司的，只是晴九他的病……以及当时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他的文会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当初我的姐姐就代替他签了约。如果这里面涉及违约的问题，我们会交违约金。”徐凌将他事先被常戚戚安排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至于违约金这个问题，常戚戚的原话是，徐小受，你要是敢带着外债回，来姐就咬死你！森淼的原话则是，没事，放心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这瞬间就看出了这对姐弟本质上的不同。

“不，我不关心这个。顺便说一下，你以为公司会为了小小的违约金而得罪现在的和谐的当家花旦之一吗？只要你们把保密工作做好，我们这边就完全没有问题。”月沉不得不重申，他只是个导演，而不是公司管理层又或者法律顾问。

朱雀在一边猛的点头：“虽然这么说，但是公司还是要了解一下始末。然后，我们会尽量配合你们，你知道的， C国是个人情味很浓的国家。”

“好的。”徐凌觉得他都快要忘记怎么笑了。

“那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可以全权负责，对吗？”月沉开始质疑他比较关心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