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重要的事物即将逝去。
“初时你将墨篱当一枚棋子,而那时候的我又何曾不是想借你的手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说到底,那时只是互相为
了各自的利益罢了。”岚音走到君夜寒身前,冰凉的手指轻抚上君夜寒有些消瘦的脸庞,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之后,墨篱却失了心,却还一直自己找借口,告诉自己那是你的灵魂融入了我的灵魂,所以才会对你产生感情,
并因此怀疑你,你看墨篱多么愚蠢,懦弱。”
冰凉的手指沿着身子轻滑,岚音轻握上君夜寒,手指一点点扳开君夜寒紧握的双手,修|长的十指上皆是刻骨的刀
痕,一道道深刻入骨的痕迹可看出不是一次划伤而导致,似是无数次划伤此处才造成的结果。
“夜,墨篱如此自私的人,你却还要付出如此多,为了替墨篱完完全全拥有着自己的灵魂与身子,已经失去很多了
,根本不值得。”
“篱儿何时知道的?”君夜寒此时并未因为岚音突然的理解与温和感到一丝欣喜,心中更多的反是一种浸入骨髓的
冷,身子冷的似要颤抖起来。
“一开始只是怀疑,然从塞缪斯特的出现便已有些确定,方才感觉到身子的变化才肯定。”岚音淡笑的看向君夜寒
,手紧握住君夜寒的双手,轻避开君夜寒受伤的指尖。
岚音本以为所有一切都已过去,但未想到半晚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体内早已因身体的崩毁而枯竭的灵力却突然汇聚
。不是因为身体突然转好,而是体内多了一汇聚灵力之处,按弥亚大陆的说法,便是灵脉,而灵脉是图兰皇族的所
专有,而岚音,不应该说是君墨篱,才是真正的图兰九皇子。
而塞缪斯特,可感觉到对方的心灵,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强大的能力,而是因为自己拥有君夜寒的灵魂,塞缪斯特
亦是如此,灵魂的共鸣,所以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所思所想。
“是,篱儿是图兰的九皇子,我曾经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子,无论是灵魂还是血脉,皆是与我一般。”君夜寒揽过君
墨篱冰冷的身子,双眸幽深若深渊。
“篱儿,你是否恨我,恨我刺了你一剑,恨我曾经让你无数次陷入危险中……”
“恨?”君墨篱抬头看向君夜寒幽深溢满痛苦的双眸,忽的展颜轻笑。
“当然恨,恨你总是自以为是,什么都不说便以为是对他人好。”君墨篱推开君夜寒,轻笑出声,身子轻靠向身后
的树干,感觉体内的灵力快速的消失,君墨篱便知自己身体已到极限,方才灵脉的恢复也不过是回光返照,饮鸩止
渴罢了,如今却已是强弩之末,似稍一触碰,便会消失。
君夜寒看着在夜色中君墨篱愈加苍白的脸庞,双手快速的扶向君墨篱。
君墨篱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重重拂开君夜寒的手,身子强撑着站着,浑身冷若冰霜。
手指紧扣树干,君墨篱只觉全身似要冻结成冰,灵魂即将脱离**而去,体内有一股强大力量若脱缰的野马,四处奔
腾,似要将自己的身体活活撕裂,疼痛得宁可瞬间便死去。虽然君墨篱早已知道自己的身子会到如此地步,然当真
的到如此地步时,却才发现比想象中要痛苦千万倍。
强忍着身子的疼痛,君墨篱抬头微笑,浅淡的笑容虚化飘渺至极。
“你将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万事设计,便连爱也是如此。”君墨篱轻咳出声,站直身子,微喘一口气,话语愈加虚
弱。
“逼我去琉璃帝国,途中相遇皆为你所设计,塞缪斯特轻易爱上了我,也在你预料中不是么,毕竟拥有你的灵魂。
然后,我猜你是想要琉璃帝国,毕竟你说过,你要自己创造出一个自己帝国,而塞缪斯特拥有你的灵魂,只要灵魂
回归你体内,那么琉璃帝国便直接成为你的帝国,然而你未料到塞缪斯特会反抗,所以用我来牵制塞缪斯特,知我
身子支撑不住,塞缪斯特定会用凤珠来救我,而使用凤珠一定要许多灵力,而塞缪斯特却也如此做了,能力如今肯
定削弱不少,你如今应可以轻易得到琉璃帝国了罢。”君墨篱不顾君夜寒惊愕的神情,面色依旧平淡。
“你未曾后悔,以为所有一切皆可掌握,以为万事都可重新开始,以为我发现了你的苦心便会原谅你。你算计好了
一切,却惟独忘了墨篱想要的是什么,忘记了你所做一切到底是不是墨篱想要看到的,所以……”
君墨篱蓦的顿住话语,身子向地下滑落,似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无一丝力量。
君夜寒快速抱住君墨篱虚软的身子,感觉着君墨篱渐渐消失的气息,君夜寒轻声呼唤君墨篱几声,然君墨篱依旧未
有任何回应,看着气息已完全消失的君墨篱,君夜寒抱着君墨篱的双手微微颤抖,如夜色般的双眸痛苦满溢,身子
重重跪倒在地。
“篱儿,我不要琉璃,我只要你,只要你。”
“篱儿,你不是恨我么,你起来,起来杀了我,为何要用如此惩罚我。”低沉的声音饱含穿透灵魂的痛苦,若刻入
灵魂的悔恨与悲鸣。
君夜寒狠狠抱住君墨篱冷若冰的身子,双眸满是悔恨。百年来,君夜寒第一次恨自己,第一次后悔,恨自己为何一
定要得到篱儿全心的信任,恨自己将世间万物当棋子,手执乾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因而失了篱儿的信任。后悔
自己的自以为是,忽略篱儿真正想要的。自以为篱儿知道自己一切为他好,便会得到原谅,却忘了,篱儿并不需要
自己所做的一切。
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是为篱儿好,以为自己所做一切皆为有理。却是不知,篱儿早已洞悉自己的一切,真正被纵容的
却是自己。
是自己忘了,忘了前世的篱儿便是死也要带走他人最重要的一切。今世,篱儿知自己最重要的是他,便用死亡来惩
罚自己,纵是身毁魂灭,也拒绝拥有完美的身体,决绝得不留一点退路。
在离去前告知自己所有的一切,何曾不是一种最残忍的惩罚,惩罚自己的自以为是,惩罚自己,不懂爱……
如今,却是要如何告知你,告诉你……
“我爱你……”
一滴泪水滑落,滴落尘埃,若逝去的美好,不留一丝痕迹。
第81章:你若离去
冰洌的寒风若冰刀般刮过,冷风呼啸,鹅毛大雪久久飘散在空中,整个世界似在这一刻皆被冻结成冰。路上行人皆
紧紧裹着身子的棉衣,小心翼翼的走在冰滑的官道上,唯恐一不小心便摔倒在地,冷风吹过,冻得双颊冰冷麻木。
一匹角马快速若旋风般快速的奔驰在官道正中,马背上之人穿着冰冷的铠甲,一手持马,一手小心的护着一精致的
木盒,在风雪中迅速的消失。
官道之上的人看着快速奔驰而过的马匹眼都未抬一下,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对方才在帝都内如此行为早已麻木。近
一年来,几乎每隔几日皆会有人不顾行人策马在都城内奔驰,对此情形如今早已见怪不怪。
宏伟宽阔的大殿内,左右两侧皆站立着数十位臣子,或面容严肃,或神情紧张,皆是带着一丝期待之意。
“君上,北方数十座大城的主道已被冰雪所封,道路不通,已有数十万民众被困于其中不得归。”立于右侧的一位
文臣走出队列,垂首恭谨禀明自己的问题。
高位帝座之上的人手撑着额头,双眸微垂,身姿优雅慵懒,长发未束披散整个帝座垂落至地,唇角轻轻上扬,温柔
完美。
“君上……”站至大殿正中央的文臣见高座之上的人久久未回应,不由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帝座之上的人。
“既然爱卿如此关心北方,那么便有劳爱卿在年底将北方大道打通,以便让无法归家过节之人早日归来,相信爱卿
如此爱民之人定会不辜负众人期望。”黑衣男子轻笑出声,温柔的话语轻柔动人,却让人无法产生丁点抵抗的心思
。
“是……”
大殿中央的臣子恭敬应诺,虽然此时心中已满是懊悔与痛恨,然依旧要装着满心愿意,不敢有丝毫拒绝。自己一个
文弱的文臣,接受一个如此严酷难以完成的大事,估计会折腾去半条命,北方道路若要一个月打通,除非有着高阶
术师帮忙,否则……
众位侧立一旁的大臣看着方被委以重任的大臣,除了深表同情,其他皆无能为力了。
近一年来,帝君总会无故将一些所有人躲之不及的大事交予那些启奏之人,刚开始以为是此大臣做了错事,后发现
帝君并未在事后找此大臣。如此情况许多大臣皆亲身经历过,久而久之便已习惯,但已无多少大臣敢第一个以身试
险,害怕一不小心,便沾了一身腥。
大殿一时沉默,原本有事相奏的大臣此时也掂量着此刻是否适合禀告。
“众卿可还有事奏?”君夜寒抬眸看向站在大殿之人,语意温柔。
大殿瞬间变得更加沉寂,正当众人以为无人再要上奏之时,一身材魁梧健硕的武将跨步走至殿中央。
“臣,有事上奏,但此事只关臣一人之事……”
“容爱卿但讲无妨。”
君夜寒看着武将坚毅的面容,话语轻柔,修|长手指轻摩擦着左手中指上的黑色玉戒,黑色的戒指若一朵盛开的地
域妖莲,诡异邪美。
容凌锡深吸口气,微平复内心的思绪,冷硬的话语快速说道。
“臣希望君上可取消寻找碧落花的下落,近一年来帝国为此国库已耗尽三分之一,顶级高手流失过半,若继续下去
,国将不国。”
容凌锡的话语刚落,殿内的大臣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心跳的速度不由加快。容凌锡你想死,不要拖着我们啊,所有
大臣几乎要大声呐喊出来。碧落花近一年来几乎可说是帝国的禁忌,不,可以说是图兰帝君的禁忌,为此事,帝君
不知处决了多少人,而不少之人更是受到不少牵扯。
容凌锡是容千瓴的长子,也是已逝去堇贵妃的哥哥,如今是图兰帝国的一等大将,军事才能可说在图兰无人可敌。
但纵使有着容家的庇护与滔天权势,也不可如此鲁莽自大,毕竟惹恼一个帝王是最不明智的举止。
君夜寒未置一语,轻笑出声,低沉的笑声若散落在虚无之中,空明虚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一室令人窒息的气氛,一道人影随即快速的出现在大殿之内。
冰冷的铠甲还残留着冰雪的寒气,发髻被风雪完全冰冻,此时在温暖如春的大殿内,一点点的融化成冰水滴落在地
。
无视所有的大臣,将士直接走至殿中央,单脚跪地。
“君上,臣无能,所有战士皆战死,碧落花被琉璃帝国之人抢先一步夺得。”将士冷硬的面容满是悔恨与愧疚,自
己带了百来位帝国高手去北灵山摘得碧落花,却未想琉璃帝国帝王居然亲自带领千人队伍拦截,自己区区百人怎帝
国琉璃帝国千位高手,若非琉璃帝君想要一人带信,或许连自己也无法活着回来。
君夜寒笑意微敛,唇角扬起冰寒的笑意,看向跪在殿中央的将士,幽深的双眸深不见底。
“博尔德么……”君夜寒温柔出声,温暖的大殿温度快速下降,殿内冰寒的温度瞬间让人入坠冰窟,冷入骨髓。
不少文臣身子已开始颤抖起来,似在下一刻便要晕眩过去。
“是,此是海皇让臣交予君上的。”将士将怀中的红色的精美檀盒举过头顶,神色满是愤懑。
君夜寒接过檀木盒,红色的檀木上雕刻着一盛开的浴火红莲,绚丽瑰丽至极。
微笑的打开檀木盒,君夜寒拿出盒中的布帛轻轻展开,快速看完手中的布帛内的内容,如夜色般的双眸带着冰寒的
笑意,轻笑出声。
“博尔德让本君用图兰帝国的半边江山换取一株碧落花,你们说本君是不是该同意呢?”
低柔的话语轻如和风,温柔若情|人的呢喃,然其话语的含义却让所有的大臣身心俱凉。虽说早已知晓碧落花对于
君上的重要性,却未想连国家都不顾。在这一刻,所有的大臣几要怀疑,如今的帝君,真的是曾经那位被所有人敬
若神明的慈悲帝君么,居然想同意。
“请君上三思……”
“请君上三思……”
所有的人在同一瞬间几乎都跪伏在地,头抵地。
君夜寒微笑的看着众人,唇角微微上扬。
所有的人将自己当做神明,所有人都想让自己去救赎苍生。
但自己唯一想救的只有一人,想要的也只有一人……
那人抛弃了自己,让自己再次独自面对这无情无爱的世界,让自己承受着无尽的孤寂……
怎么可以如此轻易让你得逞,又怎会让你轻易的离去。
我的爱人……
……
步出朝阳大殿,君夜寒蓦的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宏伟高大的朝阳殿,唇角微微上扬,然双眸却透着无边的寂寞
。
篱儿,曾经的你是否也曾这样回头看着这束缚着自由不得离去的帝宫……
至高无上的权利,挥之不尽的财富,万物生灵的敬仰……
你都不要,一切都不愿要,只想要离开,飞翔九天。
曾经的君夜寒不懂,但如今,我已一切明了,你却决绝的离去,不愿归来……
徒留我一人……
转身,君夜寒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朝阳殿,向外走去。
冰冷的雪花飘满整个天空,君夜寒任由冰雪落满全身,脚步略带急切的向前走着。
直至走至一神圣的大殿前,脚步才逐渐缓下来。
轻推开紧闭的殿门,君夜寒步入神殿,雪白的墙壁上刻画着栩栩如生的神明众生相,神圣却也清冷。
君夜寒脚步未顿的快速步入一旁的白色石门中,白色的石门随着君夜寒的步入瞬间关闭。
空旷的冰室中正中心唯有一白色的玉床,床上沉睡着白衣男子,墨色的长发铺满整个玉床,衣襟前悬挂着一七彩的
灵珠,灵珠绽放着璀璨的光华。
君夜寒脚步轻微的靠近床畔,身子坐在地上,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床上人的脸庞,眸中满是温柔缱绻之情。
“篱儿,你都睡了一年了,快点醒来好不好?”
君夜寒看着床上人沉睡的睡姿,双手不由轻揽上床上之人,站起身轻抱住白衣人冰冷的身子。
“今天博尔德要我用图兰半个帝国换碧落花,我若答应他,你会不会不开心?”君夜寒温柔的顺了顺怀中人的发丝
,唇角温柔的上扬。
一声轻响,石门从外缓缓打开,一白衣清逸出尘的男子步入,容貌清俊。
“君上,还请不要答应海皇的条件。”淡然如烟的话语轻声道出。
“云落,若能早点得到碧落救回篱儿,失去半个图兰又有何不可。”君夜寒微笑的看了眼怀中人,话语无一丝迟疑
。
“君上,若继续如此,会有天谴的,黎民将承受神怒,君王将承受神罚。”云落淡然的看着君夜寒,话语平静。
“本君何时逆天了?”
“君上为了碧落花的盛开,让整个大陆下了整整一年的大雪,冻死数十万人,无数生灵逝去,冰封了无数山川河流
,逆改万物,此为一。”
“为了挽回九皇子的生命,将九皇子的灵魂强制禁锢在凤珠中,逆改天命,此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