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东愣了足有那么一刻钟,直到看见我戏谑的笑,他才反应过来,扑过来揪我脸蛋子,“你诈尸阿你!”
“喂喂,有人恼羞成怒了哦!”
“小样的你!跟我装睡是吧!?”
“哪啊,我那不是给你机会让你好好欣赏帅哥嘛!”
“拉倒吧你,我那是欣赏你吗?我那是研究!研究你懂不!?”说完这话他就不吱声了。
这关子卖的!算他比我狠!我禁不住好奇,问:“研究啥?”
“嘿嘿......我在看看比较一下到底是你脸上哪个器官长得不是地方,导致你比我长相上差那么多......”他话音
刚落,我抄起旁边的枕头就照他身上拍。
“哎,说不过真理你就动手阿!”王远东索性抱住枕头,笑嘻嘻地看着我。
“狗屁真理!”
“......童童,咱俩就一直像现在这样多好。”
丫个受虐狂!我甩他一眼白。
“嘿嘿,生龙活虎了你这是?......我叫人送粥来,你吃完了好吃药。”
“不用,我回学校。”
一听我这话,王远东立马又开始瞪眼,“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说笑!我真要回学校。”说着,我起身坐起来。虽然难免头昏脑胀,但我估计我现在这状态坚持到学校好
歹是没问题。
“不行!......你说就你现在这样子会学校能干什么,你老老实实在这给我养着吧!你学校有什么事叫柳莫言给你
办。”说完还不忘表现一下他自个,“你回学校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我宁愿没人照顾!我这一身伤还不是拜您照顾的!我腹诽他。耐着性子和他解释:“学校好办,主要是我爸,我今
天要是还不回去老爷子准急。”
“那我跟咱爸说,你在我这咱爸一准心放得稳稳的!”还是一脸没正经样。
“王远东!”我放严口气,这小子必须得和他讲清楚,否则他那乱来一气的性格万一要真不按条理出牌我岂不是死
定了,“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家可是正经人家,我爸可受不了这个,你别给我乱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心说就是你心里有数我才不放心呢!“我衣服呢?”
“必须得走?”
“必须得走。”
“一定得走!”
“一定得走。”
“确定要走?”
“少废话!”身体上不舒适导致我没有平时一般的耐心,忍不住冲他喊。
王远东起身一脚踹到床上,恨恨地咬牙:“你就老实在这呆着吧!今天哪都不许去!我给你叫粥去!”说完转身就
走,哐当震天动地地一声甩上门。
我心头一团火也起来了,烧得胸口闷闷得抑郁憋屈,我怎么都忘了这家伙的恶劣性格了!和他要是能讲得通,那伊
拉克和巴基斯坦都能和解了!我强撑着继续,在沙发上有一套运动服,可能是王远东的吧?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了,聊胜于无,先换下身上这身睡衣再说别的,我可不想被别人看成是神经病穿着睡衣满大街跑。
我刚穿好衣服,王远东就端着一托盘食物进来了。一看到我的穿着,那脸子立马撂下了,他重重地把托盘摔到茶几
上,转身回头就怒视我,“你能不能不祚!?”
“我说了,我必须得回学校!”不蒸馒头蒸口气,我现在就是跟他扛上了!我举步往门口走。
王远东一把拽住我胳膊,狠狠地把我往里一甩。我现在这状态哪经得住他那劲道,不动我我还直晃悠呢,更遑论叫
他这么一拎把!我踉跄地就栽倒地上,浑身尤其是身后那个地方立马叫嚣着要解体。
王远东一见我摔了,立马变了脸色,冲过来抱起我,“你怎么样了!”
我不看他,集中全部注意力去抵御疼痛。
一见我冷汗都出来了,王远东也没气势了,边抚拍着给我顺气边喃喃地说:“我没想伤你的,怎么会这样......童
童,童童......我以后绝不再冲你动手伤你一分一毫,我发誓!”
我理智上虽然知道誓言是这世上最不可信最脆弱的东西,但感情上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止不住不由自主地心动。
王远东把托盘端到我面前来,“来,吃点东西好吃药,你现在太虚了!再不吃我看你都能成仙了!”
虽然还是没食欲,但我也知道再不吃我身体真是要罢工了,现在可不是让它休假的时候,我勉强就着王远东的手食
不知味地机械地动嘴。
“再吃点,才吃了多少啊你就这样了!我看你嚼得都费劲!要不我嚼好了喂你?”
我瞥他一眼,这家伙晓不晓得什么叫恶心!“要吃你自己吃吧!”
“不行!”王远东又舀起一勺粥举到我嘴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无奈地张开嘴,不料王远东却在这时收回了手,“算了,你不想吃就说嘛,勉强个什么劲
!”端起水杯,“还是吃药吧。”
我狐疑地看看他,仰脖就着水吞下药。趁着王远东放水杯的空我下床,整理整理头发。
王远东转过身来时看见我的样子,竟大反常态地叹了口气,说了句:“我送你。”
难得他肯让步,这时我还是不要忤逆他的好,我点点头。
一路无话,我浑浑噩噩地栽歪在座位上,只觉过了一瞬就到学校了。临下车时王远东阴着脸递给我一包药:“记得
吃!我让柳莫言盯着照顾你,你就让他伺候着,知道吗?”
见我闷头不作声,他重复:“听见了吗!知不知道......啊!?”
“知道啦!”
“按时吃饭......知道?”
“嗯。”
“别总吃猫食!”
“嗯。”
“别逞强,老实在床上躺着歇着!”
“嗯。”
“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随时有空。”
“嗯。”
“这是咱家钥匙。”
“......”
“接着啊!?”
“嗯。”原谅我的没骨气--我从来不和自己的真实心意作对。
“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看你怎么样了的。”
“嗯。”
“你要记得多喝水。”
“嗯。”
“我晚上接你去吃饭......可别又跟别人跑了!”后半句说得咬牙切齿的。
“嗯。”我一味麻木地点头称是,吸取教训绝不和无法沟通的人做无用功。
“不用太想念我,咱们一会就能再见面了。”
“嗯。......嗯?”谁太想念你啊!我瞪眼。
看我的样子王远东一笑,“好了好了,总之你好好照顾自己,电话不许关机!......走吧!”
可算是磨叨完了!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阿!看王远东平时那牛轰轰的模样哪能想象到从他嘴里能冒出这么多婆婆妈
妈的话来,光想就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可说实话--这样的他我非但一点都不讨厌,反倒感觉更是亲切。
回到寝室,刚进门,李铭心的大嗓门就闹开了:“我的童童啊,您老人家可算是回来了,我这都要报011了!”
我一笑,还是寝室的感觉亲切阿!心中马上就敞亮起来了。
佟斌和李铭心一唱一搭地说我,什么不跟他们汇报行踪,什么自己一个人独自去享受,什么两手空空怎么不见纪念
礼物......总之就是一通跟招魂似的神叨碎嘴子。
凭经验我这时绝对不能搭理这俩活宝,否则耳根子绝对一时半会不会有清静的时候了。径自爬上床,这时我才看到
柳莫言正寒着张脸在我床上盘腿坐着,见我上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在我床上干嘛呢!快给小爷腾地方!”
柳莫言跟没听见似的,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刚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整个一魂魄离体。
我一怔,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没法子,我又下来坐到桌子上。“你们谁能和我解释解释我不在你们这是给柳莫
言乱吃什么了?”
佟斌凑过来跟我说:“我们也正想知道怎么回事呢!这家伙从昨晚起就阴阳怪气的!”
“八成是魂被哪个女鬼勾去了吧!”李铭心接道。
我看指望他们这两没脑筋的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询问地看向赵凯。
赵凯也冲我摇摇头,“那小子昨晚过来一句话不说就爬你床上去了,一直坐到现在。”
“对,怎么勾引他都不反应,我看他是把魂丢了......哎?咱莫言不会是失恋了吧!?”
佟斌照李铭心就是一大耳刮子,“说话要经过大脑的好不好!?咱柳大少是能失恋的主吗?”
“也是哦......那他这样怎么解释!”
“童~童~”两人一起冲我发电波使眼色。
得!棘手的事就知道交给我!
我站起来仰起头硬着头皮去重新面对柳莫言那张千年寒冰脸:“喂!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出个声啊!?”
柳莫言眼皮都不带动一下地,这还真邪门了!看他茄艺嬗行┳偶绷耍掌鸬餍Φ男恼仕溃骸澳悴皇钦媸Я
盗税桑俊?
柳莫言终于有反应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幽怨?恶寒啊我!
“喂!”这小子今儿真是不对头!“一向不都是你甩......”我话还没说完呢,柳莫言就一下子直接从床上蹦下来
了,一点前奏都没有吓唬得我们地上这小哥四个小心脏立马一蹿一蹿的。
不理会我们的抱怨,柳莫言直愣愣地到我面前盯住我问:“你跟他在一起了?”
“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同意他了?”
我终于反应到他指的是什么,王远东应该是告诉他了。虽然不知道他都知道些什么,我还是赶紧“嗯”了一声以示
承认,没多说。只是隐讳地堵住他话头,我还真怕他这神叨劲上来把我和王远东的事给我抖搂出来,把那三人刺激
进医院就不好了。
柳莫言一声不吭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会,突然转身头都没回一个就往外走了。
10.锉个窟窿
“他这是怎么了?”李铭心摸摸后脑勺,一脸弱智相,“童童?你跟谁在一起了把这神经刺激成这样?”
“童童,哥们妻可不能明着欺阿!”佟斌接口。
“死一边去!”李铭心给他一爆栗,“暗着欺也不成!”
“我这脑袋上也有痛神经的好不好!”
“还痛神经呢,拽什么啊你!我看你那脑袋上根本就没长神经!”李铭心不屑地撇撇嘴。
佟斌立马不干了,“你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手!我看我是该寝法伺候你了吧!”
“来来,乖孙,咱俩过过招,让爷爷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长进!”
两人说说就又上演上他俩的老戏路--撕把。
“行了行了!你俩给我差不多地!”赵凯上前拉开那俩真神经,一脸痛心疾首地恨铁不成钢状,“都什么时候了,
内忧外患了!知不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你俩还给我搞内部分裂啊!?良心何在!?”
“是,大哥我们错了还不成吗?您就别刺激我们这点良心了。”
赵凯满意地点点头,充满领导风范。转过身来问我:“童童,你和刘莫言之间到底怎么了?”
我心里正烦躁着呢--这姓柳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前几天不还极力阻止我和梁西桐出去玩,把我和王远东往一块撮合
呢吗?按理说这我和王远东成了他应该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列队鼓掌啊!就算他不乐意,那他也没道理表现得跟媳妇
叫人抢了还无处发泄的样吧!?--得!最关键的一点:他这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就凭他那神神道道的性格,他的
反应怎么可以按常理推断!也许一会丫就蹦着跳着回来抱我大腿大呼万岁了吧。
想到此处,我扒掉上衣,爬上床补充体力。
“说句话阿?这不急人呢嘛你!”
“没事,”我闭着眼睛说,“你们不用惦记,柳莫言一会一准杀回来,咱们还是趁这工夫好好歇歇,省着那小子一
会回来闹咱们个人仰马翻的咱还得叫他鄙视着。”
“可......”
这时我手机震耳欲聋地叫嚣开了。“洗螅谖乙路的兀业菀幌隆!?
赵凯憋回后半句话,递给我手机。
我一看号,得意地嘴角一扬--就知道是王远东这小子!
“......喂,”我故作虚弱声。
“你等我,我马上回你们学校去!”嘟嘟嘟嘟......
没想到他是这反应我一下懵了,赶紧给他打回去解释,才刚通他就接了,“你怎么不早说你还难受呢!”
“没......哎呀,你不用过来......我刚跟你闹着玩呢!我硬实着呢!百年千世纪的是死不了!”
“......”安静。
“喂?......你怎么了?”我心里有点不安。
“......童童,以后不要和我拿这事开玩笑。”
“......嗯。”
“好了,我晚上大概六七点钟那样去接你。我到了后给你打电话。”
“知道了。那我挂了。”
“别忘了还有一顿药呢......对了,柳莫言在你那呢吗?想吃什么让他给你去买......”
“知道,”我打住他话头,“你专心开车吧你,我这你就不用惦记了!”
“还不是你总干那让我惦记的事!”
让他给我呛得一句辩白的话都弄不出来,本来就是一小恶作剧,让他整得我好像一个罪大孽极的恶人似的心里这个
内疚!“知道了,我有罪,我忏悔,我下次不敢了,王大青天老爷!”
“平身平身,王祝氏。本官慈悲为怀普渡众生阿弥陀佛哈里路亚,只要你今后安分下来专心相夫教子贤良淑德,本
法庭判你无罪释放,阿门......”
“边去!这都哪挨哪啊!”我打断他没完没了的臭贫,“好了,我真挂了啊。”
“童童!你可千万要撑住别挂了啊!为夫这就赶去见你最后一面!”
“有完没完了你!好好开你的车吧!就这样。”
“还真狠心呢!......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一会见。......童童,童童,我现在就好想你,好想见你。”
我按下挂断键。王远东最后那句话好像还清晰地在我耳边喃喃,绞乱我心绪。使得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
睡着。
不过有一件事我估计错了--柳莫言始终没再回来。
晚上王远东快八点了才接我出去,在车上的时候一劲问我吃没吃东西,饿不饿,还难不难受了。我忍他半天终于忍
无可忍爆发:“停!少把我当个娘们似的!我不是纸糊的!”
“谁说你纸糊的了!你这不是生病呢吗!我关心你还错了啊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