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飘零去+番外——醉岁

作者:醉岁  录入:06-02

然后拿起酒瓶,头一仰,直接喝。一瓶落肚响起了他们的掌声;第二瓶的时候是他们的叫声;第三瓶是欢呼;第四瓶……我已经晕了,之前就喝了好多。摇摇晃晃说去趟厕所再来,临出门时差点一头撞门框上,被我表弟扶住了。

去到厕所我就吐了,吐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可是依然感觉重心不稳。

我表弟架着我一只胳膊说:“不能喝就别逞能,你到底喜欢谁?”

我伸出一根指头,他就盯着我的指头,我在他眼前晃了晃,看见他的眼珠跟着我的手指动,我就想笑。

他无奈了:“你多大的人了,真是越长大越胡闹。”

我有往下滑的趋势,他只能拉住我的一只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虽然他故作轻松,可是我能听出来他很不安,他说:“表哥,席君我是要定了,我不会放手的。”

臭小子原来以为我对席君还有意思啊,加上刚才席君帮了我一下,他是不是更有危机感了?

我想趁势捉弄他,不过胃里又不舒服起来,而且包房里还有两瓶没喝完的酒。我跟他商量道:“剩下两瓶你喝,我就说。”

表弟说:“要不你给点提示我自己猜,我帮你喝一瓶。”

也行,少一瓶是一瓶。

我说:“好。”

然后我们回到包房,他一放手我就瘫软地蜷缩成一团在沙发上,表弟坐我身旁,拿起一瓶酒二话不说就一饮而尽。

罗浩在唱《小小》,之后又是一首《崇拜》。这两首歌我都很喜欢,但是从没听过男生唱,他唱的真有味道。我想着还有什么事情是罗浩不会的,就看见我表弟把最后一瓶酒塞进我手里。

他说:“酒我喝了,你的提示呢?”

我对着罗浩招招手,他坐来我身边,我往他身上一靠,神秘兮兮地说:“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说完就把那瓶酒喝干了。

我自认酒品不差,喝多了也吐过了,就是头晕,想睡觉。

隐约中听见我表弟抱怨我说话不算数等等,罗浩在唱《蔷薇刑》之后好像是《风声》,高中同学继续真心话大冒险,可人在给张晴灌酒,说他可以送季璃回家……

很快时间到了十二点,他们把我摇醒,唱着生日歌,然后我吹蜡烛、许愿。蛋糕……吃没吃我都没印象。

越到后来印象越混乱,有人拉扯我,有人在说话,然后……真的想不起来了。

只是夜里觉得冷,正好身边有暖源,就一直往那里挤,迷迷糊糊中身体越来越热,口干舌燥,肉体一边寻求温度,舌头却在汲取水源。

做的梦很混乱。

一会儿冬天,一会儿夏天,详细的内容记不清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酒精的作用过去了,感觉下身黏糊糊地很不舒服,我睁开眼睛,房间里只有外面透进来的几许星光,我动了动身子,然后发现——我居然裸着!

我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忙不迭回头一看!

罗浩!他就睡在我旁边,而且他也裸着!

不用拉开被子看我也知道我们两这下是全裸。

我整理思绪,就算我昨天吐了他一身,也没理由睡觉一丝不挂,连一条内裤都没有。我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自然是我最不愿面对的那一种。

罗浩这小子嘴里喃喃自语,睡得不太安稳,额头也有薄汗不时浮现,打湿了额前的发丝。

我凑近些看他,他微微抿嘴唇,一丝不易察觉地呻吟从他口中溢出。

我本来打算伸手摸下他的额头,我怕他发烧,可是就那么一瞬间我的手腕被抓住了,他睁大的眼睛正警觉地盯着我看,过了很久才放开我的手。

他没说话,我也没说。

他或许是尴尬,而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说,你醒了?这不是废话么。

说,你没事吧?十有八九会被他怨恨。

“昨天晚上……”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收音,等着对方说下去,但再次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这时我脑子里已经千转百回了,我想着该说的话,想着将来要走的路,就这样在他的眼神中我冒出一句:“都忘了吧。”居然是比之所想更令人怨恨的一句话。

他的脸上一刹那变得很难看,虽然是在深夜我看不清,但我敢肯定他的脸苍白得厉害。

“我……”

“我没事,”他嘴角僵硬地勾出一个弧度,低垂着眼眸轻声道,“天冷,你快躺下吧。”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肩膀已经冷得发痛了,急忙钻进被子里,又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说:“干嘛一脸戒备地看着我,活像被人蹂躏过地小媳妇,”他见我还是木然地看着他,无奈地叹气说,“这事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好不好,我又不要你负责,你干嘛……算了算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过去那边睡……”

见他准备起身,我欺身上前紧紧抱住他。

我记得他说过他喜欢我这幅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样。可是真的喜欢吗?真的有人会希望自己被人吃干抹净后,还被视作垃圾一样的被厌恶么?

我没有厌恶他,也不是存心伤害他,我是怕。那个曾逼小舅舅走上绝路的世界,要进去就是一辈子,可是我还没下定决心,我还有太多的顾虑。

虽说老爸已经给我吃了定心丸,可这样反而让我更加犹豫。我之前不知道罗浩的真实想法,也不知道到家人能否接受。可是听了小舅舅的事情,我更彷徨,为了我的母亲,那个曾经因为有个同性恋弟弟而在心灵上有了永久创伤的女人。为了我的父亲,那个开明又博学,却因为没能挽救我小舅舅而自责的男人。

可是罗浩,我用了六年时间跟他相处,占据了我人生到目前为止四分之一的时光。他跟着我从一个城市来到又一个城市,离开了他的家乡,抛弃了贵少爷的身份,破坏我跟女友的关系,可是又在学业上督促我进步,就连最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居然都是他在安慰我。如果可以,除了我的父母,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他。

如果今天的事情我跟他身份对换,尽管他此刻把我抱在怀里,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反而伸手也抱住了我。我浑身一颤,他安慰中带着恳求地说:“要是不喜欢,放手也没有关系的……如果可以,今夜就这样让我抱抱好不好?”

“罗浩我们……”

他用额头抵住我的头,温柔地蹭了蹭,就把脸藏在枕头中,嗡嗡地声音传出来:“不说将来,只说现在好不好。”

他的脸颊有冰冷地液体滑过,就那一瞬间,我怀疑是我的错觉,可不管怎么样我讲他抱得更紧了。如果只能放纵一个晚上,即使是个错误,又有什么关系。谁人年少不轻狂,谁人没有几个过去,等老了慢慢回忆。

“好。”我坚定地回答他。

之后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睡了一个晚上,其实应该没多久,毕竟之前那一番对话之后,天边已经泛白了,只是现在冬天天亮的晚而已。

尽管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可是我还是面对着他的姿势,而且怀里还有他留下的温度。

我起身,寝室被打扫的很干净,也许我昨夜也没想象中那样吐得乱七八糟的。

桌上放着热腾腾地早点,只是少了一个人。

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出门,掏出钥匙,打开一道门,走了进去。

门里有两个还未睡醒的家伙,看见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也不奇怪,毕竟我们两个寝室都有对方的钥匙,避免有时忘了带钥匙被锁在门外。所以见我进去他们也不多说,各自翻身背对着我,继续呼呼大睡。我拉过椅子,就在他们寝室中间一坐。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一小时……

终于!

可人一拍床板,不善地说:“你小子有什么毛病,跑这里来干坐着也不说话。”

我起身,摇摇头,回寝室。

这天我在寝室里背单词,默写课文,练习听力,一忙就是一整天,如果不是有人送来午饭跟晚饭,我或许也就不会吃了。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也没见罗浩的影子,他如果是在图书馆,那么早该回来了。

他是不是就这样走了,一声不响的。

我并不怪他,毕竟混账的人是我,整件事情里他只是个受害者。可是房间里他的东西都在,我又抱着小小地希冀,下一刻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

可是在我睡着之前他都没有出现,但醒来的时候又能感觉到床单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我是个耐心不太好的人,同样的情形上演三天之后就足以让我很上火,于是当天晚上我装睡,果不其然,我刚“入睡”没一会儿,罗某人就回来了,然后一阵声响过后他转进了我的被子。我回过头,在黑夜里对上他的双眸。只是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我知道他真的没有离开。

他抱歉地说:“我以为你睡了。”

我说:“对不起。”

他愣了愣,然后说:“那不是你的错。”

“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真实想法。

但是罗浩抢先一步接过话题:“就从庄翊跟我妈妈的约定说起吧。”

很显然我被他的话题给吸引住了,以至于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庄翊……我是说我表哥,他一开始真的是单纯的住在这里为了追他女朋友,后来跟我妈有了交易,其实这事……哎,他也不坏的,就是想着只要我妈能给他足够的钱去环游世界完成他的梦想,所以他……”

“够了。”庄翊是个好人,我这样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在最后都不曾伤害我们任何一个人,相对而言,罗浩过去对惠清做的事情,还是我现在对他做的事情,都比庄翊做的肮脏一百倍。

他只是监视我们,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所以根本算不得什么。

罗浩点点头,问:“那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么?”

我想问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我不知该从何问起。

“你问什么都可以。”

“你真的要出国吗?”

“我现在只能出国了吧,在国内是呆不下去了。”

“……”

“不关你的事,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妈妈也觉得我应该出国,我出去还是会继续读书……其实我从去年才进学校的时候就在计划这件事情了,国内的研究生学历国外是不承认的,所以我一边争取在国内把研究生早点读完,一边在攻读我要报考的学校的研究生课程……真是抱歉了,明明在一座城市,我却陪你的时间反而少了……没错,上次你看见的那本书就是我国外学校的教程……跟我这样只会读书的人在一起是很无聊吧……不过手表我很喜欢呢,我就知道你一定给我买了礼物,为什么不敢送我,你送的我什么都喜欢……不要那么轻易否定自己,也不要否定我啊,我是那么努力想……想,我是自己想出国的,学习的机会就更多了,以后再读一个经济学位回来,接手家业会更容易。”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问:“你知道江铃的孩子是谁的吗?”

第26章

江铃的孩子……是谁的?

我怎么知道,总不会是他的吧?想到这里内心一阵慌乱,按理说江铃有了孩子,根本没必要叫罗浩回去的,家里的大人不是可以解决么。如果要叫罗浩回去,那么为什么不叫庄翊,他们是同一辈的人。

但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罗浩的为人我很清楚,江铃又是他表妹,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兄妹相奸,怎么想怎么可笑荒诞。

“兄妹相奸。”当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是江帆做的。”

原来是江帆,还好不是……等下!江帆!他们可是亲兄妹!为什么?

罗浩猜出了我的想法,他扑哧一笑,用手捏捏我的脸:“你呀,还真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住,”这是我那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笑,没办法,我根本没机会见到他,他故意掉我胃口半天,才肯继续说,“江帆不是江家亲生的。”

我一点都不意外他把江帆归为“江家”,罗浩他们家的划分很清楚,我早从庄翊那里了解到信息,所以也习惯了。但江帆不是亲生的还是令我吃惊。

“江家人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生不出来,所以领养了江帆。”

“那江铃也是领养的?”

“不是,老天爷就是喜欢开玩笑,一直没有孩子的他们,在领养了江帆的第二年让他们有了江铃。”过了很久我才想到,或许江铃就是为了江帆而出生来到这个世上的。

后面的事情我大概能猜到,江帆从小就受到不平等对待,慢慢心灵就扭曲了然后强暴了自己的妹妹。罗浩这一家果然不简单,每一个单体家庭也都不简单。

可是他总能知道我想什么,他说:“江家人一直视江帆为己出,从来没有偏心过,也没有说过这件事情。”

又在我意料之外,既然没有对人说过,我就纳闷了:“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快不行了。”

什么!

尽管罗浩答非所问,但他短短的六个字令我冲击太大,以至于忽略了他是不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他用手抱住我,我觉得很暖和,不但没推开,还朝他怀里挤了挤,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

他安慰我:“不用太担心,都处理好了。”

不对吧,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反过来我安慰他的么?算了,前不久刚发生了那种事,现在让他重建自信吧,不过好像他一直都很有自信,反倒是我对自己没自信。

“我以前说过我们家有很多兄弟,爸爸不行了,那些人又虎视眈眈的,所以爸提前把遗嘱写好了,”他顿了顿,“我们家这些琐事很无趣吧。”

“我想听。”

我想更多的了解罗浩,我想……我想跟他在一起。

事情还是要从罗浩老爸身体病危开始,虽然他爸爸的身份,还有他们家的很多事情至今仍然像谜题一样困扰着我,但是他们家有钱有势已经不是秘密了。

他爸爸算是一家之主,那个大家庭的主人,暑假去他家的时候我也只见过他一眼,印象并不深。他不行了,自然牵扯到财产分配问题。罗浩是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罗浩家的情况远比一般人家复杂,因为牵扯到的是罗浩爸爸那边的一家子,罗浩他大妈那边的一家子,还有他亲妈这边的一家人。

他爸爸那边的家人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也不会见兄弟不行了争夺财产,但是罗浩他爸爸还是每家给了两百万。这两百万不是小数目,而且是每家两百万。但是我的心灵已经很强大了,不会为这点钱担心,毕竟罗浩经常拿着一百万出门买菜不是么?

罗某人要是知道我说他经常拿着一百万出门买菜一定要生气,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话说罗浩爸爸那边的家人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就是在他三个老婆身上了。据我推测,那个小四好像“孤家寡人”啊,当然我也拿不准她会不会这时候跳出一大家子人来要求分财产。不过听罗浩说还真没有,这个本分的“小四”一直忠心耿耿跟着他妈妈,也就是说她们是同一战线的。自然最大的矛盾冲突就成了原配夫人跟偏房的财产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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